二百五十八.制定生存法則
時間似乎安了腿,嗖地一聲,就躥出去好多天。
今天,聽說洪仙兒終於從皮開肉綻中爬出來,可以輕微活動一下筋骨。而古虹每天守著雪白,彷彿怕失去這溫柔的珍寶。兩人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有一樣,卻是相同的,兩人皆備起兵馬,彷彿要背水一戰,奮力一搏,為自己沖出條生路。
而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將曲閱弄出來的兵力分佈圖,研究了個透徹,爭取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眼見收網的日子漸近,我們的坑你點沒商量計畫,正式啟動,執行!
古虹現在對雪白萬分緊張,堅決不許他天黑出門,沒有辦法,計畫只得改到陽光明媚的上午。
要說這打劫,還真不是大白天幹的事,但沒有辦法,也得考慮部分人的心理需要啊。
我企圖以老辦法,擺平一步不離的野獸,卻沒想到,他竟然發起了反擊!
我剛伸手,想要摸他的脖子,把他弄吐!他就將那大片的黑紅色胎記沖向我,還故意抖一抖!
要說,我的心理強度那是相當的好,可不知道與野獸犯什麼沖,竟然被他弄吐,最後,險些虛脫過去。
而那沒有人性的東西,竟然拿我的話,對我說:“沒有關係,就像你說的,吐著吐得,就習慣了。”
我翻個白眼,又開始沖他灑迷藥,可人家有了防範,人影咻地一聲就消失了。
我借著他消失的空檔,好不容易拖著虛弱的身子,爬到與寶貝們相約的地點,強打起精神,繼續抗戰!!!為了美好的明天,老孃,拼了!
各位親親見到我的臉色不好,都紛紛露出關心的神色,使我心裡暖洋洋的,溢滿了幸福的泡泡。
當白衣飄渺的雪白和粗布灰衣的小廝朝,在一大群護衛的陪同下進入酒樓時,我隱在酒樓雅間裡,愈發的興奮異常。
雪白點了菜,動作優雅的吃著,半晌,因喝了幾杯酒水,讓朝陪著他,去茅廁解手。
自從雪白上次差點被綁票,古虹就格外小心翼翼,不但派了家丁保護,還弄了兩名暗影在暗中保護,足見其用心頗多。
雪白去如廁,家丁護衛不好跟著,但暗衛卻偷偷跟在身後,想要暗中保護。
哥哥與桑渺,一人一下,偷偷將護衛放倒。我們本打算悄然無聲地將雪白與朝一同劫持走,卻不想,被前來的古府家丁護衛撞見,只好被蒙面的我們全部打趴在地,化做屎尿一堆,堆成骨折一片。
當夕陽西下,古虹終於找到雪白時,雪白正衣衫襤褸的站在湍急的河流邊上,往前一步,即是深不見底的洶湧河水。
落日的餘暉打在雪白的臉上,將那青紫色的虐痕彰顯的極其罪惡!淩亂的髮絲隨風拂動,渲染出訣別的痛楚。那單薄的身影,在廣闊的河水的映襯下,竟顯得如此無依無靠,楚楚可憐。
那白色的淩亂衣衫上,佈滿了暗紅色的血跡;那迷茫空洞的雙眼,彷彿對一切無知無覺;那因古虹到來,而微微顫抖的脣,卻紅腫破裂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古虹滿眼是痛的小心靠近,用顫抖的柔聲,哄道:“墨兒,乖,過來……”
雪白像受到驚嚇般,緊緊捂住衣襟,狂亂嘶啞的大吼道:“別!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不!不!古虹……救我……救我……洪仙兒,你不得好死!啊……”在凜冽的風中,在痛徹心扉的嘶啞裡,在無盡的痛苦中,在淒涼的驚恐裡,雪白蒼涼的步伐突然踩空,染血的衣衫,在空曠的天地,飛舞出孤獨的訣別,墜入滾滾的河水中,丟棄了紅塵的一切,只剩,那洶湧的河水,依舊……
而同一時間的下午,有人約洪仙兒某某客棧一敘,說是有古虹的犯罪證據要交給她。結果,不但把古虹的書信證據交給了洪仙兒,更是將自己的身體當作了賣一贈一的買賣。
南煙是我“墜落凡間”的花魁之一,亦是與雪白身形相仿的人。
當我們將雪白和朝一同擄了回來後,雪白就著手給南煙化妝,將他扮成自己的模樣,使其帶著古虹的罪證與洪仙兒約會。
我只知道,南煙的口技不錯,模仿起雪白的聲音,倒是有八分相似。也知道,南煙會對多疑的洪仙兒說,他確實是喜歡古虹的,但古虹卻因所謂的玉兔之說,只拿他當擋禍的棋子。無論他怎麼暗示,明講,始終不肯碰他!他也是男人,也有自己的慾望!所以,他恨古虹,恨古虹不顧他的感受,要讓他守一輩子的空房!現在,他要報復,讓古虹知道,他不但能擋禍,更是招惹禍害的妖精!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化妝成雪白的南煙,將會與洪仙兒雲雨一番。
我只是好奇,南煙如何不脫衣服,不露脖子,就與洪仙兒合歡的呢?難道,真是脫褲子,就上?玩速食遊戲?畢竟,雪白的易容術實在高明,也不可能全身化妝,只能偽裝到脖子處。就這一點來講,南煙的床上技術含量,就值得表揚。回頭,加他工資。
洪仙兒玩弄的雪白,是假雪白,但在古虹面前,跳下滾滾河水的雪白,卻是真雪白。
至於給洪仙兒的古虹罪證,其實……哎……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那種東西,在現在,叫做日子。
而我卻知道,傻子寫日記;聰明人編日子;只有高人,從來不寫日記。如果說,我是高人,那麼,古虹,就一定是傻子!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如此精明的人,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過,也可以想像,一個人做了太多的壞事,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當然會鬱悶得發狂,這個時候,寫下來,就成了最好的發洩途徑。看著被朝盜來的日記,我才真正明白曲府滅門的真正原因。
更沒有想到,古虹有一天喝多了酒,竟然會叫雪白為白兒!不過,同理,看完古虹的日記,我完全明白了其中原因。
哎……要問我怎麼知道古虹會喚雪白為白兒,還得說我家人都有偷窺的愛好,八卦的心理,就連朝都不例外。當朝做小廝容易嗎?不但要端茶送水,更得豎起耳朵聽風語,就怕錯過任何一個環節,滿足不了我的好奇心。
拿到這本日記後,我猶豫再三,還是隻扯了其中一些比較上得了臺面的古虹罪證,讓南煙代表雪白,交給了洪仙兒。其餘的,就當作是我私人收藏吧。
關於日記,除了朝核我,沒有人知道。就連與朝一同潛入古府的雪白,也是完全不知的。其實,可以理解,畢竟以朝的性格,他不可能拿到日記後,就對雪白說:你看,我學若薰偷到一本日記哦!
日記的內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相信,就連朝,也只是大概翻番,確認其價值後,就再也沒有看過。而我卻因為時間緊急,沒有來得及全部看完,便連同玉璽與日記,一同交給了朝保管。
朝看見我交給他保管的重要物件,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將我牢牢地捆與結實的懷裡,以此來表達他最真摯的感情。
朝,你要懂得,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
當天晚上,就聽說,古虹帶著自己的兵馬,直接殺到洪仙兒府上,而洪仙兒也擺開陣勢,與其兵戎相見。
話說,打打殺殺沒什麼意思,但兩人的對話,就頗具玩味了。
古虹凶狠紅了眼睛,冷喝道:“洪仙兒,你侮辱我的寵夫,今天,就拿命來還!”
洪仙兒不屑的冷哼:“笑話!明明是你所謂的寵夫耐不住寂寞,來勾引我!我還真忘了告訴你,你那閣裡出來的非墨,真是騷得可以!你沒有享受到,真是可惜了,那床上功夫,絕對一流!”
古虹氣得渾身發抖,最後只化做一聲低喝:“拿命來!”
洪仙兒冷眼一掃:“古虹!今天,就讓你有命來,無命走!為曲府,潭府,齊府,休府的所有冤魂,伏你於法!”
古虹身體一僵,暴睜的雙眼不滿顫抖的血絲,狂吼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休要無中生有!”
洪仙兒將那載滿她罪行的日記紙扯出,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會不懂?”續而面色一沉,無比怨恨,咬牙切齒道:“古虹!你該死!!!”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刀裡來,血裡去。被仇恨覆蓋的人們,只渴望敵人的鮮血,這種一刀一槍的報復,是最直接的宣洩方式!
我給洪仙兒的日記內容,只是記載潭府,曲府,齊府,休府所滅門的時間,以及隱約提到皆因一個五歲的女孩。但具體內容,仍舊在我手裡。現在,還不是亮底牌的時間。但這已足夠,讓洪仙兒為死去的親人復仇,為自己曾經的禽獸行為找到血腥的突口。
古虹的日記裡只提到一個女孩,看來,除了我和老媽鳳錦,其他人並不知道白了生的是雙胞胎。
世事多變,又有誰想到,曲府的滅門,不但是因為五歲的女孩,更是因為某人的一己之私。就像雪白曾經告訴我的,如果想查出曲府滅門的真正原因,就必然要從古虹下手。
當初,我真的以為,一切,皆因我而起。現在,才發現,原來,有時,我也只是別人達到某種目的的階梯。
正如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酒醉的古虹,會叫藝名非墨的雪白為白兒;為什麼古虹對雪白執迷得如此痴情。我想,我知道其中的原因,可這個原因只怕會爛在我肚子裡,一輩子。
有誰可能會想到,雪白與古虹本來就是舊識?又有誰會猜到,曾經的年少輕狂,曾經的熱血沸騰,曾經的痴迷狂亂,都抵不過愛人不愛我的悲哀?
古虹,曲若水,雪白,迷茫的三角畸形戀愛。
古虹與曲若水是同時認識雪白的,但雪白的心中,卻滿滿地裝著曲若水,根本就不知道古虹對他的異樣心思。看著曲若水與雪白的恩愛,甜蜜,完全灼傷了古虹的眼睛。所以,她,在雪白的初夜,拖住了曲若水,並命一粗猛大漢,前去破處!
為什麼讓一粗猛漢子去,而並非自己前去,正是因為當時的古虹無法與曲若水進行正面衝突,卻又不甘心雪白的無動於衷,憤恨曲若水的權勢,只能將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摧毀!
只是,她沒有想到,曲若水仍舊突破危難,直抵雪白之處,行了合歡之實。
然後,古虹的實力亦是不容小覷的,古虹的憤怒時不容忽視的!
曲若水在觀察到自己身處危險中時,就開始有意的疏遠雪白。直到被血屠滿門,也許,仍舊不明白,到底犯了怎樣的嚴重錯誤。
曲若水,直到死也不明白的是,古虹借著自己是女皇心腹的黑刀手身份,將曲黃玉並列規劃為阻皇道,翻國根的異世之妖身份。借著女皇的手,趁著女皇的惶恐,大開殺戒,來滿足自己的私慾。
她以為,曲若水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得到雪白,卻不想,曲若水已經為雪白打理好一切,放其遨遊。
古虹的一切,只不過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所以,當雪白再次出現,雖然事隔十多年,雪白的音容笑貌有所改變,曾經的少年銳氣化為了柔霞暖光,但吸引,就是吸引了。
雖然古虹不知道非墨,就是曾經的雪白,但我想,雪白,一定知道古虹就是幕後的黑手!所以,這次,雪白回來,不但是為我報仇,更是為了曾經的曲若水報仇!
不去想雪白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沒有將他們的過完完全告訴我,但我卻知道,這樣的祕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是最安全的法寶。我不想讓紅依綠意與雪白之間,再產生什麼樣的隔閡。如果紅依綠意知道,曲府的滅門,是因為雪白這樣的藍顏禍水,不知道會鬧成怎樣不不堪的局面。
正如我曾經擔心的那樣,我怕曲府滅門與我有關,更怕所謂的曲黃玉,是我的同胞妹妹。現在,在知道曲府滅門的真正原因後,我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明白了雪白的感受。
原來,隱瞞,真的是一種生存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