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契本就有父死娶母,兄死娶嫂的習俗,所以顧輕舟就這麼毫無異議的成了額託裡的蕊夫人。除了兩個陪嫁而來的侍女在心中不知如何作想外,其他人都覺得此事再正常不過。
而因著額託裡新登位後連續五日宿在了顧輕舟房內,終於在第六天,顧輕舟見到了傳聞中擁有兩個嫡子的王妃再塔娜讚。
冬霜先前帶回來的消息是,這個王妃比額託裡的年紀還要年長五歲,仗著和額託裡是年少夫妻,所以脾氣不好,又總愛讓人守規矩。
“但大王似乎對她並不多看重,登位後,連一頓飯都沒同食過。”冬霜說的時候覺得此事怪異,顧輕舟也同樣覺得奇怪。
身為正妻,又為他誕育兩個嫡子,即便沒有恩愛情誼,至少該給的體面和尊重也要給些的。
可賀契的民風習俗和額託裡那讓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讓顧輕舟覺得還是見怪不怪的好。
“見過王妃。”顧輕舟蹲下身,學著賀契人給再塔娜讚行禮請安。
一雙暗金烏靴就這麼立在顧輕舟眼前。
“起來吧。你是大啟和親來的公主,本應是較為尊貴之人,不過如今成了大王繼承而來的財物,很多事情便不能照先前那般算了。”再塔娜讚直接一把撕扯掉那層薄弱的遮羞布,非要讓顧輕舟羞愧難當。
“王妃說的是。”顧輕舟卻在來賀契前,就已經打定主意將尊嚴當作身外物了,所以再塔娜讚的話,也傷不了她什麼。
等顧輕舟站起身後,再抬眼看向再塔娜讚,從五官臉型上可以判斷出她年輕時必然是位美人。只是她如今穿著打扮得再華貴,也遮掩不了賀契風霜侵蝕下,那看著比實際年紀還要再衰老一些的面容。
想來先前跟著額託裡也是過得十分不易。
“既然你知道,就不該日日糾纏大王。幾位夫人已經多次向我哭訴,我本以為你是大啟來的女子,必定會守著規矩,多加勸導大王,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肆意胡來。”
守規矩?賀契這地方,還有什麼規矩可言?再說那肆意胡來的,從頭到尾都不是她。顧輕舟知道這個王妃不過是出於女人那本能的嫉恨,額託裡她奈何不得,自然是要拿自己這個毫無依仗的人開刀。
“王妃訓誡得是。”顧輕舟不痛不癢的模樣,讓再塔娜讚看得心底發恨。
再塔娜讚死死盯著顧輕舟那美豔絕倫細皮嫩肉的模樣,隻覺得這個女人光是站在那兒就讓人厭惡至極。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錯了,那我今日便小懲大誡,罰你到院落中跪著,待日落了方能起身。”再塔娜讚似乎已經對顧輕舟是網開一面了。
而顧輕舟也不反抗,就那麼柔順地接受了再塔娜讚的懲罰。為防止顧輕舟虛與委蛇,再塔娜讚甚至留下了一個貼身侍女站在簷下盯著她跪。
顧輕舟抬眼看了看刺眼熱辣的陽光,心道:這女人歹毒的心思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白日裡的賀契,日照充足,即便是皮糙肉厚的男子,跪一日下來,多半都要晒得皮膚通紅刺痛,更何況是細皮嫩肉的顧輕舟?怕是真要晒掉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