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被額託裡抱著躺進床榻之中,鵝黃的簾帳無聲掩下。額託裡有溫香軟玉在懷,實在不想壓抑自己偏要做那柳下惠。
上下其手之時,顧輕舟卻如死魚一般,毫無反應。
額託裡感覺到顧輕舟整個身體的冷淡,伏趴在她身上,慢慢用雙手撐起上身。
“還在生朕的氣?朕若是做錯了,便跟你賠罪,你跟朕這樣強著,吃苦頭的總是你。”一個帝王的賠罪真是要折煞人的性命,可顧輕舟偏是沒有反應,隻望著門的方向,突然說道:“我想起顧府被抄家那一日。領了命來抄家的內侍,是李蓁身邊伺候的一個太監,我見他推搡我乳母便罵他狗仗人勢,竟然也披了件人皮裝起人樣來。”
額託裡倒也能想象顧輕舟那時滿身傲氣牙尖嘴利的樣子,問道:“後來呢?”
“後來,他一把將我推下臺階,我磕了膝蓋,他又打了我一記耳光,說顧府女眷都要充作賤籍,往後就是岔開了腿伺候人的東西,便是連他這樣的閹人,保不齊日後也是我的雨露恩客,要我認清到底什麼是尊貴什麼是卑賤。”顧輕舟輕描淡寫地訴說,好似無關痛癢。
“朕生剝了他的皮!”額託裡突然渾身殺意暴漲,連眼都是赤紅的。
“皇上,他不過是個聽命做事的奴才,又有什麼可計較的。且他所說,不過是實話而已。”顧輕舟說著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額角青筋凸起的額託裡,伸手摸上去,沿著那青筋的痕跡一直摸到他的發際。“我已經不記得他叫什麼了。”
額託裡靜靜看著顧輕舟看似柔實則空洞的眼神,自己彷彿墜入其中遙遙無底。
“輕輕,你總有辦法讓朕難安。”額託裡說著,分開顧輕舟的雙腿,將自己跪在她兩腿之間。雙手捧起顧輕舟的臉,那熾熱的脣,從她的額頭慢慢向下遊移。
顧輕舟低眼看著額託裡閉著眼,表情虔誠地在自己身上印下一連串的吻,彷彿渾身都散去了情慾。周圍極靜,額託裡最後那個吻印在了被他用手抬起的顧輕舟瑩白小巧的腳心,那親吻的聲音細碎而清晰。
“朕有時會想,這床榻之中,究竟,朕與你,誰才是那個主。可惜朕是那身陷局中的凡夫俗子,從前沒有真正看透,如今卻想明白了許多。”
額託裡似是而非的話說了許多,可顧輕舟卻還在懵懂於額託裡剛剛那好似膜拜一般的舉動,不得其解,抽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試圖收回,卻被額託裡不容抗拒地握住腳踝。
“皇上今日又要如何戲弄我?”顧輕舟語氣偏冷問道:“夢舟軒裡,皇上也不打算留一絲尊嚴給我,是嗎?”
額託裡卻低聲道:“輕輕,這尊嚴,朕會全部還給你。”
顧輕舟眼看著額託裡將臉貼近她的腹部,明明那裡什麼都沒有,可額託裡就偏偏執拗地彷彿那裡已經有了什麼一樣。
“皇上,我沒有懷胎。”顧輕舟提醒道。自己到死都不會有孩子這件事,從冬霜通信給趙瀾君後,就已經是一場定局。
——沒燉得起來肉,下章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