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託裡大抵是被氣著了,連著數日不見人影。倒是顧輕舟閑來無事去禦花園轉轉,竟湊巧碰見了曾經在賀契王宮裡的那幾個舊相識。
曾經的月夫人如今成了淑妃,曾經的桔夫人和怡夫人如今也做了寧嬪和怡嬪。
顧輕舟隻站在那兒同淑妃點了點頭,寧嬪和怡嬪卻是要同她規規矩矩行禮的。
顧輕舟看著她們這姐妹情誼倒是長久,從賀契王宮到豐都皇宮。大概還是沒什麼具體矛盾,就彼此之間能夠融洽下去。
“賢妃娘娘在看什麼?”淑妃騙顧輕舟一直盯著寧嬪和怡嬪看,便出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本宮從前的心思花在別處,也沒仔細看過寧嬪和怡嬪。如今看,倒也是兩位美人。本宮倒是沒見過寧嬪同怡嬪生養的兩位公主,哪日倒也可見見。”顧輕舟那一聲輕歎,聽在那三人耳中,各有其中滋味。
待顧輕舟同她們三人分開後,寧嬪便立即問淑妃和怡嬪:“她什麼意思?”
淑妃看著顧輕舟遠去的背影,冷笑道:“什麼意思?她如今是生不出孩子了,你們說,她是什麼意思?”
怡嬪皺眉道:“之前麗嬪說要把四皇子交給她撫養她自己拒絕了。”
“四皇子先天不足,照顧他得花去多少心血,賢妃又不傻。不過你們兩個的公主如今一個四歲半,一個五歲,若是被她挑了一個養到身邊,倒也算是福氣了。”淑妃說著,歎息一聲,拉住她們倆的手道:“如今她在宮中一人獨大,其實,就算是本宮想體恤你們的母女情分,替你們在皇上面前說破嘴皮子,恐怕都是抵不過賢妃一句話。你們的骨肉之情,眼下也只能是有一日算一日了。”
寧嬪和怡嬪免不得同時白了臉色。
因為氣惱顧輕舟說要離了宮去她未曾去過的地方看看,額託裡自己已經幾日寢在了禦書房裡。
這日寧嬪早早來哭過一回,說自己受不得與二公主骨肉分離的苦楚,求額託裡不要生生拆散了她們母女。
額託裡被她哭的莫名其妙,呵止後,問清了來龍去脈,便讓她退下,倒也不說應不應她這樣的哭求。
有了寧嬪這件事作藉口,額託裡就有了順坡下的梯子,急急忙忙就往思凝殿去了。
“你想養個公主在身邊?”額託裡一入門便問道。
“誰說的?”顧輕舟坐在書案前隨手描畫了幾筆,抬起頭卻是一副冷淡無辜的表情。
這話又把額託裡給問住了腳,卻又不肯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於是沉默著再次提步,走到了顧輕舟身旁,看她花了一隻盤旋的鷹隼。原是女子作的畫,偏她不愛畫那花蝶柳葉,筆下不是山水便是猛禽,半點沒女兒嬌的意思。
處處都透露著,她不願意待在皇宮守著拘束,她想離開皇宮,或許也是離開自己。
看著那畫,額託裡臉色沉了下來,道 “換個條件,朕準你挑一位公主養在身邊——”
“那是皇上你與別的妃嬪生育的女兒,可不是我的,我可沒那善心,我不替人養孩子。再說,到底是誰跟你說我要養一位公主在身邊的?”顧輕舟似笑非笑地看著額託裡,顯然是猜透了,瞭然道:“皇上,這宮裡瞧我不順眼的人多著呢。我想過幾日太平清閑的好日子,這座皇宮,從來都給不了,皇上嘴上說喜歡我,卻也是最不願意成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