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顧閑直了直腰身,露處滿足的笑意,從懷裡拿出一個金絲琺琅手鐲,低聲說:“這裡面有玄機,給你防身用,至於金鉸絲的用法,我教你。”
至從上次發生追崖之事,在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會有危險,他就命人打造這個鐲子給她防身。
楚冉還在迷迷糊糊中道:“好的呀。”
顧閑低低“恩”了一聲,繼而道:“那就現在開始罷。”
“現在?”楚冉怔了怔,“不急呀,我還沒睡醒……”
“只是很簡單的幾式,教了你,再去睡也不遲。”
顧閑從袖中抽出一根紅線,綁到自己的手腕上,揚起手給她看了看,“鐲絲製造的時候,特意做了內部的設計,唯有主人才能抽出來,以防令敵人得手,反而成為製住自己的武器。”
楚冉輕輕歪著頭打量他。顧閑教起人來,神情嚴肅認真。
顧閑見楚冉的心思一時還沒有放過來,盈著秋水一樣的明眸毫不避諱地望著他,耳根又開始有些發燙。
顧閑輕蹙起眉,語氣愈發嚴厲,“冉冉,你專心一些,你這個樣子我會忍不住的!”
“好的,師父。”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使壞的眨了一下眼睛,模樣裝得十分乖巧。
楚冉不再分神,一下就將金鉸絲抽了出來,纏在手心,將他方才的姿勢學了個七八成的像。
顧閑看著有些不對的地方,就想去糾正一下她,目光停頓了一下。
楚冉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了?”
顧閑別開眼光,輕咳著揉了下鼻尖兒。
錦被從她的肩上滑落,上半身暴露在他眼前。明晃晃的那團乳肉叫人怎麼能忍得住。
可惜他時間不多了,不然……
他皺起眉,令道:“去穿上衣服吧,小心著涼。”
楚冉站起身,瞥了顧閑一眼,小聲嘟囔道:“要脫的也是你,要穿的也是你,真是難伺候!”
楚冉換上衣服,顧閑繼續教她。
“如果對方武功高強那般,從側面襲擊,找準時機,只要能纏縛住他的手臂就夠了。”金鉸絲太過鋒利,一旦觸及肌膚,就足以令對方退卻。
顧閑講得很認真,楚冉跟著學得也很認真,畢竟那是保命的東西。
明晃晃的太陽漸升。顧閑教了她簡單的五式後就沒再繼續,隻道是貪多嚼不爛,但凡能將這五式練熟,短時間內能夠保命就可。
顧閑帶她到空地上練習。
院中的海棠樹剛剛發了花,沒有甚麼香氣,卻開得極為殊麗。陽光透過葉子,灑下細碎的光,漫天漫地都是寧靜。
顧閑坐在樹下,仔細看著不遠處的楚冉反覆練了一遍又一遍。
時間一長了,楚冉額頭冒了一層細汗。
顧閑曾鬆口讓她休息,可她一旦學不好,脾氣比誰都要倔,硬是不肯。
楚冉想著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又是身處這樣一個危險的關系,只能是靠自己救自己。
正是練到最滿意的時候,回過首來看向顧閑。她眸子很亮很亮,全是笑意和期待,希望能得到顧閑的肯定。
“……”
顧閑趕忙移開目光,用手骨抵住鼻端,壓下方才陡生的念頭,以及從深處燒起來的躁動。
楚冉見他神色有異,挪著酸脹的雙腿走過來,睜大眼睛細細打量著他。半晌,她說:“你在笑我?”
顧閑否認道:“沒有。”
“你就是。”楚冉再逼近了一點點,一定要將他逼出原形似的,“方才我哪裡做得不好?”
顧閑:“我在想事情,沒……”
楚冉挑了下眉,負手而立,輕哼了一聲,學著顧閑嚴厲的語氣,道:“王爺,我的時間也不多,請你專心一些。”
顧閑:“……”
膽子倒是粗了。
顧閑換好衣服,準備進宮。
“瀧州現在水患嚴重,前幾天時還沒決定下來將由誰去主持賑災。”顧閑若有所思的對著孫尚城道。
“主子的意思?”
顧閑沉吟了一瞬道:“父皇今日召我進宮,應該是想讓我攬下這差事。”
聞言,孫尚城不解:“那裡是澤明王的地方,為什麼皇上會想要主子去?”
“那邊正在鬧很嚴重的瘟疫,背後應該是我那七皇弟和他的母妃在父皇那邊說了什麼才讓父皇心動。”
“這澤明王真是陰魂不散!與主子作對了這麼多年,還沒死心。他這是想讓您在那邊感染上瘟疫有去無回啊!”孫尚城不敢往下想。
“能有什麼法子不去嗎?主子。”
顧閑語氣淡然:“既來之則安之。本王何成怕過什麼!那就隨了他們的心願,本王會請旨三日後就去瀧州。”
看向天邊的陽光,一縷餘暉灑落下來,將皇宮的城牆都籠罩上了一層薄霧般的光暈,看上去美得驚心動魄,他仰首望著,卻因為光線太明亮刺得眼睛生疼,不得不用手覆住。
被陽光籠罩的皇宮也像座牢籠……
在牢籠陰暗的位置有著不堪的骯髒、齷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