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了千兩黃金要你的項上人頭,所以我們兄弟隻好得罪貴人了。”疑似頭領的黑衣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戴著黑紗看不到模樣,楚冉只看到那人濃黑的眉毛間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看,可不就是你的仇家。楚冉斜眼瞧顧閑。
顧閑無視掉她,轉而對那個刀疤臉說道:“想不到本王的人頭這般值錢。”
楚冉的目光鎖定牽著馬車的高大馬匹上徘徊著,努力想著脫身的辦法。
“貴人,若是不想吃苦頭,最好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刀疤臉揚聲道。
為了應證他的話,他身後那些黑衣人齊齊拉開弓箭對準顧閑和楚冉的方向。
楚冉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只要那個刀疤臉一聲令下,她和顧閑絕對會被射成篩子啊!
這種時候再高強的武力都沒什麼用,雙拳難敵四手,況且這裡還有如此多的人有備而來。
她緊張地看向顧閑。上一世她就是跟他連在一起被箭射成了篩子。難道這一世再次重演。
“你這般看我作甚?”她的眼神太過熱烈,顧閑冷冷睨了她一眼。
拽了拽他的衣袖,楚冉將聲音壓至只有兩個人聽到的範圍:“你不可能真的就帶了這一點侍衛,一定還有很多暗衛什麼的跟著吧。”
“本王這次就帶了這些。”顧閑靜靜地道。
楚冉會信他才怪,焦急道:“你別玩了,快些讓人出來救命啊。”再耽誤下去,他們就要活活變成刺蝟了。
顧閑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本王像在與你開玩笑?”
楚冉的表情瞬間凝固。
顧閑還真的不像是會說笑的人。
“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她艱難地吞著口水。
“或許。”顧閑丟給她兩個字。
“貴人,話說完了嗎?我們兄弟可是等得不耐煩了!”那廂,刀疤臉揚了揚手裡的長刀。
在他的身後,舉著弓箭的黑衣人們把弦拉到了最緊。
眼看就要一觸即發。
“可惜,本王沒有獻上人頭給人換取錢財的興趣。”顧閑面色驟然一冷,那雙黑曜色的瞳眸中只見一片涼若霜雪的森寒。
他手中分明連刀劍都沒有,在場的黑衣人卻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打從心底害怕這個一身月白長袍的男人。
察覺到手下有了退縮的意頭,刀疤臉濃眉一擰,怒喝道:“廢物!他們人少,你們怕什麼?給我拿下他的腦袋!”
那一聲暴吼讓在場人清醒過來,忙斂了心緒,重新將弓箭對準顧閑。
“殺了他!”
刀疤臉一聲號令,密密麻麻的羽箭同時離弦,筆直的朝顧閑他們襲來。
幾乎就在同時,顧閑眼神微凜,以掌風狠狠打在馬屁股上。
“嘶——”
馬兒嘶鳴一聲,開始撒開蹄子帶著馬車狂奔,朝那群黑衣人的方向撞過去。
“王爺!”在遠處廝殺的孫尚城失聲喊道。
原本包圍著馬車的黑衣人們紛紛往兩邊逃開,呆若木雞地看著那輛馬車就如同瘋了般,在馬兒的帶領下朝不遠處的懸崖邊跑去。
楚冉呼吸一滯,感覺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刺過,讓她的臉頰生疼。
顧閑低頭凝視著她,輕輕歎了口氣:“冉冉。”
他這般幾近溫柔的話語,讓楚冉怔怔望著他好看的側臉弧度。
顧閑抬手撫了撫她被風吹拂得凌亂的發,他沉默片刻後方才開口:“他們的目標不是你,趁著馬車還沒掉下懸崖,你馬上跳下去的話應當還能活命。”
心底深處驀地重重一顫,她攥著他袖口的手緊了緊,喃喃喚出他的名字:“顧閑……”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顧閑卻……
彷彿有隻無形的手揪住她的心臟,讓她難以喘過氣來。
“我……”
她還來不及說下去,就看到他纖薄的脣勾了勾,帶起一抹嗜血的笑:“你以為……本王會這樣說麼。”
楚冉不解的看著他:“……”
前後態度轉變太快,楚冉一時沒反應過來。
猛地反扣住楚冉的手腕,顧閑用力將她往懷中拖去,半點都不給她逃離的機會,他俯身靠近她,一字一頓在她耳邊說出的話如同驚雷落下。
“就算是死,你也必須給本王陪葬!不然本王的奶癮犯了找誰!”
楚冉望著他,心裡極度凌亂……
那隻發瘋般的馬匹帶著馬車高高躍起,馬車廂裡隨著動蕩,楚冉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顧閑強行扯著往外去,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慌忙去抓手邊的一塊石頭,卻被身後的人牢牢掌控住,就這麼與他一同摔下深淵……
“顧閑你這混蛋……啊……!”
崖邊最後回蕩的,是楚冉淒慘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