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所以,剛剛那就是契約?我成了你的『騎士』?」
「對……你現在就可以使用你的能力了。」
「啊——」顧維楨猛地向後倒在椅背上,雙手抓狂地在自己頭上揉弄,柔順的頭髮立馬變成了鶏窩頭。「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路念好像看到了最初見到巖巖時的自己,「我當時也很不敢相信,不過……」她攤開手心,白嫩的手掌心上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這確實是真的。」
顧維楨兩隻手肘撐在課桌上用手扶著額頭,像是不敢相信剛剛的自己親眼見識的這些不科學的事,但是路念手中的火苗和那隻會說話的物種都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夢……
「還有水、火、土、木四個騎士…其實就是文化祭的時候和我們一起的那四個人,正好明天就是我們週末的固定練習時間,到時候再以『騎士』的身份正式認識一次吧。」路念對於他短時間內無法接受表示理解,提議道。
第二天早上,顧維楨到的時候其他五個人已經都在了,畢竟他的家離他們的訓練基地最遠。
「小楨啊,真沒想到你就是那最後一個『騎士』。」路念剛剛就已經和他們說明瞭情況,夏燕飛第一個看見走近的顧維楨,摸著下巴說道。
「哼,一個偷襲的卑鄙小人而已。」鄭渺峰自從知道他是偷親了路念後才契約的,頭上的三把火就沒熄滅過。
這話提醒了契約得太突然把這事忘了的路念,也提醒了一下接收了太多消息,選擇性忽略自己昨天中午做了十分羞恥的事還被發現了的顧維楨。路念尷尬地咳了兩聲,而顧維楨則是通紅了臉,不敢將視綫放在路念身上。
「其實今天找你過來也是想鄭重地問問你,」路念嚴肅了表情,認真地看著顧維楨,「淨化『饕餮』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會盡我所能保證你的安全,但也有可能會受傷,你願意加入我們嗎?你可以按自己的意願自由選擇,你和我契約就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顧維楨的清澈的眸子裡只剩下少女小小的剪影,在聽到她說非常危險的時候,他的心中早就做出了決定。
「我願意,我加入你們。」路念話音剛落,他馬上就回答。
「既然這樣,我們就是同伴了,重新認識一下,我的能力是土。」徐子佩率先說道,接著凝出一塊土盾示意。
「我是水。」秦邦彥也伸出手,冰涼的水汽在顧維楨周圍繞了一圈,讓他打了個哆嗦。
「我是木哦~」夏燕飛甩出一根藤蔓,上面瞬間就開滿了美艶的花朵。
路念悄悄用手肘捅了捅一旁沉默著的鄭渺峰,他沒好氣地開口:「我是火!」一團火焰驟然出現在顧維楨面前,他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團火就散去了,徒留下星星點點。
「我可以隔空移物,」路念控制著旁邊的石凳舉到半空,「也能共享他們四個的能力,現在你來試著用一下你的能力吧。」
顧維楨點點頭,帶著些緊張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使用那對他來說掌握得還沒那麼熟練的能力——剩下的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過了許久,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叮噹聲,一個材質似鋼非鋼的銀色小球砸落在地上,又彈了幾下滾到了路念腳邊。
幾人都楞住了,路念彎下腰撿起它仔細觀察了一下,表面上來看這種材質十分堅硬光滑的樣子。
「就這樣嗎?」鄭渺峰從路念手中拿起那顆球,在修長的手指間轉了轉。
顧維楨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這幾天不論他如何練習,都只能化出這樣的東西,不過是從開始的米粒般大小變成如今乒乓球般大小。
「嗯——金『騎士』的能力就是能化出金屬,雖然現在能力還比較弱,不過將來等到能力增強了,化出金屬武器,槍支器械什麼的可不是夢想。」巖巖拍了拍那顆金屬小球說道。
路念用火包裹著那顆小球試了一下,發現高溫火焰幷不能融化這種神奇的材料,秦邦彥也凝出綠色的液體,那顆金屬小球也絲毫沒有被腐蝕的跡象。
路念興奮地捏著那顆小球說道:「這種材料真厲害!不管是用來防禦還是攻擊都很適合。」
顧維楨看著她掌心裡泛著銀光的金屬,忽然想到了什麼,「剛開學那天,我碰上你在學校的那條小路上受傷了,路邊也有類似這樣的金屬塊,那就是『饕餮』嗎?」
路念也想起來那次差點被發現的經歷,「嗯,那是『饕餮』攻擊後留下的。」
幾個人還在研究顧維楨凝出的金屬,夏燕飛突然拍了拍手,「好啦!『騎士』終於集齊了,理應慶祝慶祝。我正好有6張新開張的溫泉旅館的體驗券,一天一夜的溫泉之旅,寒假我們一起去吧,怎麼樣?( ̄▽ ̄)/」
「溫泉旅行?」
當六人爬了半天的山,終於找到了那家位於半山腰的溫泉旅館的時候,路念看著夕陽下越發顯得詭異陰森的老舊門牌——來客酒店,不由在心底升起了退意。
「學長…你確定是這家嗎?這怎麼也不像是新開張的啊……」路念指著那還掛著蜘蛛網的門牌說道,而且這個決定也太突然了,她出來之前完全沒有做過功課。
「我看看,」夏燕飛拿出一張記著地址的紙條,一一和門口旁邊的號碼牌對照,「就是這裡沒錯的,我們進去吧!」
話音剛落,只聽見那扇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緩慢地開啟了一條小縫,陰影裡出現了一個滿臉皺紋的瘦小老嫗。她打量了他們一行人幾眼,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噢,就是你們是嗎?新客人。」
路念打了個哆嗦,悄悄伸手扯了扯夏燕飛米色大衣的衣擺,「學長…我看還是換個地方吧,我總覺得這裡有些詭異。」
「沒事的沒事的,」他拍拍她的腦袋,「再說現在都下午5點多了,這附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歇息的,要是現在才下山,等到山腳都半夜了。」說完就拖著行李第一個走了進去。
徐子佩也拎起路唸的行李箱跟了上去,秦邦彥跟她說了句「別怕。」就走在了她身邊,路念也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身後跟著四處打量的鄭渺峰和顧維楨。
這個旅館面積十分狹小,佈局顯得非常侷促,大堂——如果這也可以稱為大堂的話,只有一個木製的黑色櫃檯,老嫗已經站在櫃檯後面給他們登記了。
「你們的房間是102、103、104和105,」她用如樹枝般乾枯的手指夾著四張門卡遞給他們,「順著走廊一直走就到了。」
走廊也是昏暗閉塞,老舊的日光燈時不時還會閃一下,有種潮濕的怪味,路念自己一個人住在104,兩邊都住著自己人讓她稍微放下了心。房間裡面也很小,只有兩張床和一桌一椅,連電視都沒有,路念把行李放在靠門的那張床上,把待在她揹包裡的巖巖放了出來。
它繞著房間飛了幾圈,失望地喊道:「好小!好窄!好暗!為什麼不是馬桶都是金子做的十星級酒店!為什麼不是五百米的大床!」看來它最近又在看些奇怪的電視劇,路念都懶得吐槽它最高只有五星級酒店了。
她從行李中翻出換洗衣服,剛剛夏燕飛發短信讓他們到門外集合,準備先去泡泡溫泉。溫泉池子和他們住的房間在相反的方向,入口是兩個用簾子擋著的門,上面寫著男和女。
路念走進女浴池脫好衣服,發現溫泉池子還是很大的,還是露天的,池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都可以在裡面游泳。
坐在池邊濕滑的石頭上,路念伸腳試了一下溫度,有點燙,但是很舒服。她整個人慢慢地滑下去浸泡在池子裡,抬手往身上撩著水花,發出一聲愜意的嘆息。
隔壁的男浴池就熱鬧多了,雖然也只有他們五個人,不過自從脫衣服開始,夏燕飛、鄭渺峰、秦邦彥和徐子佩四人間就湧動著不著痕跡的打量對比,唯有顧維楨有些莫名其妙。
「嘖嘖嘖,小峰你這腹肌,這胸肌,練了多久啊?」夏燕飛既羨慕又嫉妒地瞄著鄭渺峰結實健壯的小麥色肉體。
鄭渺峰不自覺地驕傲地挺了挺胸,「從初二開始,每天的力量訓練就沒停過。」說完之後他的眼神瞄到了站在他身旁脫衣服的顧維楨,猿臂蜂腰,完美的倒三角,修長均勻的腿部肌肉,本來還自鳴得意的心情一下子晴轉多雲。
徐子佩也注意到了,笑著誇贊道:「你的身材真好。」
「謝謝!」顧維楨燦爛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這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四個人只是因為隔壁女浴池裡少女多年前一句話透露出的喜好,而對肌肉有著莫名的執念。
五個人來到浴池邊上,相繼下到池子裡來,五個風格各異的帥哥沐浴圖真是讓人血脈噴張,只可惜這樣的美景沒人能欣賞到。還沒泡多久,就聽見隻隔了一排密集竹墻的隔壁浴池裡傳來巖巖清脆的童聲:「念念,你這裡好軟好白啊!」
向來淡定的徐子佩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個不停,顧維楨的臉已經紅透了,低著頭只管看自己身前朦朧的水汽,夏燕飛則是一臉興奮,恨不得巖巖再多說幾句,秦邦彥別過頭,耳根已經紅透了。這還不算,給這些青春期的少年們的磨難還在後面,巖巖疑惑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什麼還有粉紅色的兩點?」
「!——」鄭渺峰再也忍不住,兩條通紅的鼻血順著他的鼻子流了下來,顧維楨連忙慌張地把他弄到岸上去,其他人也七手八腳地幫忙,男浴池裡瞬間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另一邊,在研究池邊的兩朵粉色小花的路念和巖巖都奇怪地看了看男浴池的方向,「他們在幹什麼呢?」巖巖好奇道。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