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是在中午醒過來的,房子裡除了雲蘇蘇沒看到他們幾個人,扶著暈沉的腦袋走出去,聲音低啞的問了一句,“他們人呢。”
“主人們去超市了。”特意把窗戶和大門全部鎖死,連鄭毅也出不去。
雲蘇蘇抱著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卻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臉頰好紅,脣色也好紅,像個喝醉酒的人,眯起眼睛,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皺著眉在她身邊坐下,喘著粗魯的呼吸。
“我餓了。”
雲蘇蘇轉頭又仔細的看著他,伸出小手,很慢很慢的撫摸到他額頭上。
發燒了。
她默默的收回手,重新保持著剛才的坐姿,盯著電視機上無聲的動畫片,不吭聲的繼續看了起來。
鄭毅遲遲沒得到回應,閉著眼睛都睜不開,大腦很暈,煩躁的重複了一句,“我說我餓了。”
“冰箱裡有吃的。”
“我有點難受,你去幫我拿。”
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沒什麼表情,“我要看動畫片。”
高大的身子一斜,腦袋倒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所有力氣都往她身上壓去,雲蘇蘇艱難的用一隻手撐著沙發。
鄭毅聲音啞的不像話,“雲蘇蘇,我好像生病了。”
她並不關心。
“就因為昨天……你不說跟我睡,也不吃我給你的魚肉,我就去游泳,在泳池裡睡著了。”
游泳也能睡著,有點厲害。
鄭毅閉著眼睛,摟住她光裸的身子,柔軟的一塌糊塗,緊緊抱在懷裡。
“我頭好暈,好難受。”
她的目光依然直視著電視機上的動畫片。
“雲蘇蘇,幫幫我……”
“我要看動畫片。”
“動畫片有我好看嗎?”
“有。”
他喘了口氣,失落的抱著她,將臉埋在她的脖子上。
這種話要是放在平時, 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把電視給關掉。
“真狠心。”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你要看著我燒死嗎?”
不吭聲。
“雲蘇蘇我問你話呢!”他掐住了她的脖子,往沙發上摁去,紅了的桃花眼飽含柔情,完全沒有平時的戾氣,像是受了委屈。
她躺在他的身下,問道,“我有什麼辦法?”
她不知道藥在哪裡,更不會照顧人。
鄭毅突然想到了這個事實,低下頭自嘲般地悶笑了兩聲,放開她,扶著沙發慢慢的起身,虛晃著身子往廚房跌跌撞撞的走去。
他穿著灰白色的睡衣,短褲下的小腿露出精壯的肌肉,可走起來很不穩,快冬季的公寓中都開著暖氣,連她裸著身子都不感覺到冷,他也應該燒不死才對。
雲蘇蘇坐直在沙發上,動畫片中的場景一變,她突然聽到廚房中傳來咣當的一聲,聲音很大,把她的嚇猛地一個激靈。
轉頭看去,櫥櫃後面只露出了一隻腳,沒看到他的頭,那隻腳是趴著的,他應該是倒下去了。
不過看了幾秒鍾而已,重新回過頭,拿著遙控器換臺,停在了一個新聞臺上,繼續看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們回來的早,鄭毅可能一頭栽在地上得被燒死過去。
來不及去醫院,給他用了物理降溫,許辛掐著他的臉,喂進去退燒藥,拍著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些。
除了呼吸,他不動絲毫,睡死過去了。
許辛嘖了一聲,將退燒藥的包裝扔進垃圾桶裡,“命大,腦袋還磕在了菜板上,旁邊可就是菜刀。”
季杜抱臂靠在門框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雲蘇蘇,朝她走了過去。
“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不是告訴過你,有座機能聯系我們嗎?”
她搖著頭,眨著眼睛看他,“不會用。”
季杜揉著她的頭,“嚇到了?”
“沒有。”
他笑,將她抱了起來,“給你買了蛋糕,過來吃。”
鄭毅全身受涼,醒過來後不停的嘔吐,臉色蒼白到了極致,撐著水槽拿冷水往臉上潑。
燒還沒退,反胃不停,從廁所出來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他蜷縮著捂住腹部,高大的身子變得脆弱不堪,抓著被子忍耐著疼痛。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他艱難的抬頭看去,雲蘇蘇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塊草莓蛋糕。
“主人讓我給你送蛋糕,你吃嗎?”
“過來。”
他聲音憋啞,揪著衣服牽強的坐起來,“雲蘇蘇,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對我見死不救,就這麼想讓我死嗎?”
她搖頭,“我沒有。”
“老子就這麼招你不待見嗎!”
他大吼著,梗紅了臉,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抓進懷裡,蛋糕全都壓扁在他的胸前,成了一坨汙漬。
雲蘇蘇害怕的往後縮,“我什麼都沒做主人……別打我,別打我。”
“你別他媽的給我裝了!你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你以為你找到了一個受刺激的藉口,就能隨心所欲的玩弄我們是不是?”
他眼睛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樣,突然紅了。
“雲蘇蘇,要不你玩弄我吧,你看我行不行?你別去玩他們了,你想怎麼玩我?操你還是給你口,現在我就能幫你。”
她害怕的抖著身子,眼看他臉紅的不像話,憋的一陣熱氣,燒還沒退,失去理智的人隨時都能發瘋,拚命的拒絕要扯開他的胳膊。
“不要主人,別碰我嗚,不要!”
“他媽別給老子裝了啊!我讓你玩我!”
季杜邁著步子快速進來,扯開鄭毅的胳膊把她抱起來。
“你發什麼瘋鄭毅!發個燒成精神病了?在這欺負她幹什麼!”
他發出一陣啞笑,眉頭皺在一起,整個五官都失控,看著雲蘇蘇,她趴在他的懷裡,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笑聲越來越大,往床上倒去,季杜抱著她走了出去,鄭毅捂住腹部蜷縮起來,手上沾滿胸前的蛋糕汙漬,臉埋在被子上,笑聲逐漸啞變成一陣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