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童養媳4

慕傾猛地想起了這男人的身份,忽然覺得她可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三月初的天,背上竟沁出了絲絲冷汗,可這會兒她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堅持下去,對房寡婦脆聲道:“遠子叔就是我的野漢子。娘,你可看到了。”

寧溪村裡,房寡婦最怕的人是誰,無疑便是寧遠。

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地痞流氓,地頭蛇。

常年混跡賭場,收賭債收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

提到寧遠就沒有哪個人不怕的。

房寡婦聽楊氏說慕傾在外偷漢子,哪裡又想到小賤人偷的漢子會是寧遠,這寧遠乃是和禹哥兒他爹一個輩分的,這小賤人簡直將她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禹哥兒日後可是要考功名博富貴的,焉能被這小賤人汙了名聲。

房寡婦拎著棍子想上前將這對姦夫淫婦痛打一番,甫一對上寧遠那雙似笑非笑卻隱含凌厲的眼睛,房寡婦不由自主打了個顫,腦中湧起寧遠的斑斑惡跡,那棍子卻是怎麼也不敢打下去了。

沒得打只耗子碎了玉瓶的。

房寡婦這般開解自己,終是將這口哽在嗓子眼的氣吞了下去,手裡的棍子一扔,指著慕傾道:“我們家可容不下你這等寡廉鮮恥,敗壞門風的淫婦,以後你就不是我寧家的人了,愛勾哪個野漢子就勾哪個野漢子去,啊呸!”

說罷,房寡婦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看也不看慕傾,轉身走了。

從方寸事態的發展來看,慕傾就隱隱猜到了這個結果,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這次的任務怕真的要失敗了。

能這麼順利脫離房寡婦家,還要感謝她不讓寧禹和她上衙門辦過婚書。

只消房寡婦一句話,慕傾就和寧禹再無干係。

圍觀村民的目光在慕傾和寧遠身上徘徊,竊竊私語。

也不敢當著寧遠的面指指點點。

多數村民還是良善的,對慕傾也是頗為同情,畢竟慕傾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這麼些年在房寡婦手底下討生活著實不易,天天起早貪黑的做活,不討好不說,還要成天受打捱罵,而對她是否真的和寧遠有染也只做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人敢真當面說三道四。

慕傾這也是歪打正著,揀了個硬茬子做姦夫。

躲在人群裡的楊氏咧著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在偷樂,禹哥兒那小子書讀的再好,還不是頭上綠油油一片。房氏有什麼好嘚瑟的。

突然,楊氏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對上慕傾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溫良謙卑,卻沒由來的脊背一寒,待再細看,她已經把臉埋進了寧遠的懷裡,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

楊氏暗呸一聲邪門。

寧遠不愉的眼神掃過眾人,劍眉一揚,“怎麼?還要我請你們回去啊?”

圍觀村民頓時作鳥獸散。

寧新一步三回頭的看向慕傾,眼裡有著無法掩藏的擔憂。

慕傾心頭一暖,迅速推開寧遠,對寧新淺淺的微笑,示意他別擔心。

然後就要往裡正家去,手腕突地一緊,卻是被寧遠不輕不重的鉗住,“小丫頭利用完我這野漢子就想甩手走人嗎?”

她低垂著眼,糯聲道:“遠子叔,方才侄女兒也是無奈之舉,還望遠子叔見諒。再說了,您不也沒吃虧嘛!”

小丫頭兩旁微籠的眉峰如雨後青丘一脈,又嬌柔如靜花照水,竟是說不出來的漂亮好看,那天在路上撞到她後,寧遠就知道這小丫頭不如表面所展現的這般文靜嬌柔,是隻會咬人的兔子呢!

無端的讓他想逗弄一番,“我可沒有你這麼大的侄女兒,還有,誰說我沒吃虧,好端端的被當成姦夫,偏我連你的嘴兒都沒吃過,你說說,我冤不冤?虧不虧?”

慕傾退後一步,抬起臉看著寧遠,“那,你想怎麼樣?”

不管是男女,只要眼睛和鼻子長得好了,五官基本都不會差到哪裡去,這男人不止鼻子和眼睛長得好,嘴也很有型,那一臉鬍渣不僅沒有遮蓋他的俊美五官,反而給他添了幾成男性的成熟魅力。

只可惜,一身流氓脾性,讓人著實不喜。

她退一步,寧遠就進一步,一退一進間,寧遠的結實胸膛抵上了慕傾浮凸的胸脯。

只見她兩頰有一抹因羞赧而起的暈紅,淡麗得如透明一般,襯著她膚如堆雪,朝霞下似一顆明珠隱放光華,寧遠瞇起雙眼,片刻後笑吟吟道: “自然是讓我這個姦夫名至實歸了!”

強烈的男性氣息充斥著感官,慕傾有點兒莫名口乾,聚力推開寧遠,丟下句,“你,流氓!”

然後快速跑開了。

寧遠摸了摸鼻子,輪廓分明的臉上笑意漸斂。

來到裡正家裡,慕傾將備好的十兩碎銀塞給裡正,央他給她劃一間空置的院落給她。村裡有空置的院落,是歸了公家的,而寧溪村的里正正好有那麼點兒愛財。

慕傾正是知道這點,才有恃無恐。

裡正暗暗掂了掂碎銀,不動聲色的收入袖中,他可不會管房寡婦家的小媳婦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有錢好辦事,在哪兒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