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38
怕他做出出格的舉動,慕傾抬眸,盯上薛城的臉,暗色光線下,一點汗沿著挺秀的鼻樑滑至鼻尖。他的眼裡閃著幽幽的光,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出,像一頭被鐵鍊縛束的猛獸想要掙鏈而出,以便享用垂涎已久的美味。
慕傾背著力往後揚,緊緊地貼牆縮在巖壁上,帶著點兒提防,欲大聲斥他放開,又怕假山外的來人聽見。
手指攢著袖口,尋思對策。
心下一轉,肩膀微微縮起,垂下頭,一縷秀垂落頰間,眼眼虛虛地向上撩,很有幾分膽怯的意思。
妍麗的面龐如花蕊綻放,連空氣中都繚繞著濃鬱的香氣。
薛誠的心跳不受控的加快,一聲響過一聲,想靠近一點,再近一點,卻極不喜她對他的生怯,“你在怕什麼?”
嗓音暗沙,彷彿從遠山盪來。
男子深邃的目光如有實質,落在肌膚上熱的彷彿能起水泡,慕傾無所適從,茫茫然的抬眸看著薛城,“靠得太近,我怕……”
他的眼睛好黑,子夜一樣,奪人心魄。
這樣的距離超越了叔嫂關係,心悸的同時又極度危險。
薛城手撫上她微顫的羽睫,“我不會傷害你,別怕我。”
肌膚像籠了煙霧,又像覆了層瑩潤的秞,手藝最佳的調色師怕也調不出如此美麗的顏色,她嬌弱而清明,楚楚可憐,清媚中,帶著一股只有男人能看出來的色氣。
讓人產生衝動,讓人想要蹂躪。
薛城有些痴了,“你真美!”
鼻尖全是少女馥郁的體香,熱流上襲又下湧,強烈的感覺,讓薛城全身僵硬。
覆在她腰上的手指略略動了動,面上仍維持著的溫柔淡定,極力不讓慕傾看不出他心中餓狼的那一面。
慕傾心驚膽戰,這樣下去太……危險。
她一動不敢動,也不回應他的話。
對於她的沉默,薛城並不在意,這般奢望的靜靜相處哪怕多一會兒也是好的。
他行事做派講究風度,彬彬持重,一遇她,他的持重簡直成了笑話。
這幾日,她深居簡出,高高在上姿若神女,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你,他想像最虔誠的信徒匍匐在她的腳下,卻連機會都沒有。
痴戀自己的表嫂,是原罪。
他,步步深陷。
人和畜生的區別在於人可控制自己的行為,可他卻深深的嫉妒表兄景宣,甚至一度對他起了殺心。
他薛城是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時間靜靜流逝,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靜的彷彿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慕傾手心也泌出了汗,就見薛城俯身,靠的更近了……呼吸交錯間,眼看他的脣就要落下來,她忙用手摀上自己的嘴。
在慕傾不敢相信的注視下,薛城的脣,貼上他的手背。
如果,如果不是她手摀的快,那麼,他親上的便是她的脣。
“……!”
他怎麼敢?怎麼可以?
慕傾瞪視薛城。
她可是他的表嫂——
小臉漲得緋紅,不知是怒還是羞,是恨還是惱,是震驚還是驚恐。
正這時,她就見薛城笑了。
笑起來還是那麼生動,那麼……氣場微妙。
薛城慢慢鬆開手,憐愛無比的神情,“你走吧!”
慕傾神色微微舒緩,腳步往洞外挪,離開時,轉身又看了薛城一眼,爾後小跑著離去。
甫一出巖洞,視線對上了景宣陰鷙鷙的眼神。
淡漠如冰!
也不知他在此站了多久。
初時的驚慌過後,慕傾鎮定下來,整個過程中她問心無愧。
只除了心底那一絲微微起伏的蕩漾,畢竟,方才薛城的氣場太足,實難招架。
景宣緩緩地走來,風拂長身,袍袖若飛,摘去慕傾頭上的苔屑,聲音清寒,不容置喙,“你先回房。”
今日乃薛夫人壽誕,若鬧出什麼事面上也難看,慕傾拉拉景宣衣袖,“我和薛公子清清白白,有什麼話我們回屋說。”
景宣輕哼,眸中閃過冷冽之色,抽回袍袖,“我說,你先回屋去。”
“是我的錯,你別為難她。”薛城從洞內邁出,目光看向景宣,“我比你更早遇見她,她卻對我視若無睹,從小你就什麼都比我強一頭,連她也只青睞於你,你憑什麼對她吆五喝六的。”
那句她只青睞於你讓景宣鬱燥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臉色稍霽,緊攏的手慢慢鬆開,早遇見又怎麼樣,她在意的是我景宣,拉起慕傾的手轉身離開,邁出數步,聲音在風中漾開,“她是你表嫂,記住。”
薛城佇立在原地,五指攥緊成拳。
就是因為知道她是他的表嫂,方才他才理智邊緣勒住脫韁的愛欲。
不屬於他的東西,再爭也只是徒惹笑話。
他薛城少年天驕,亦有自己的驕傲。
六月的天,薛城指節僵冷不已,那一點餘溫早已不復存在,只消一動,就覺骨頭都在輕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