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PART9 成為心機女配5

紅蓮教麓山腳下的小鎮此時最是熱鬧紛呈,離恨天廣發英雄帖,商討的更是江湖人人關心的神功的下落。所以此時街上竟是人流湧動,一位白衣少年牽著馬,慢悠悠的從街上晃過,又朝著紅蓮教山門處走去。

“這位是……?” 見著熟悉的管事還有些不確定的打量自己,官稠濃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管事,這可是我的請帖。”

“夫人……”李管事慌忙行李,以往官稠濃總是濃妝豔抹,這回素描朝天的樣子竟和之前大不相同。

官稠濃搖了搖頭,制止了李管事嘴裡的話,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李管事可別搞錯了,這紅蓮教內,能稱之為夫人的恐怕只能是那一位吧。”

李管事也心中明瞭,便不再多說些什麼,只叫人招呼了這位神醫谷的來客,權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

離恨天是在快傍晚時知道官稠濃回來了的,他不是最早知道的那個,如果不是房裡的丫鬟一臉喜色的溜了出去,嘴裡還嘀咕著稠濃姐姐,他恐怕會是最後一個知曉的人。他出奇的憤怒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卻沒有把知情不報的管事抓來叱責,反而先隨著丫鬟去找官稠濃。他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心中的怒火更盛,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甚至,他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想要對那個女人發火。

這不合理,這個女人當初甩手離開,教中諸多雜物全被丟給他,弄得他煩不勝煩。如果她回來,自己肯定會對著她大發脾氣。可是,他沒有。

他甚至還躲在暗處看那個女人對著那小丫鬟笑得開心。

離恨天又想起了那個夜晚,他一身濕氣,練武歸來。衣袍是今日新拿的,一練武卻豁了個大口,他皺著眉走回小院,發現房間裡一片漆黑,伺候的僕從已早早離去。他拿著破衣,卻不知道該找誰發火。憤憤的踹開門,寂靜的庭院裡炸出一聲巨響,繼而又恢復一片死一般的安靜。

他丟了破衣,為自己點起燈,坐在榻上一時有些恍惚。以往無論他多麼晚歸,房裡總會留一盞燈,大部分時候官稠濃那個女人都會坐在榻上不是做些針線活就是看賬本等他,若是見他回來,她便會慌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笑著奉一碗熱茶。也就是在那一夜,他頭腦發昏的寫了那張請帖,心中雖復雜,但下筆時卻忍不住帶了氣惱地威脅。等到他冷靜下來後,卻還是把請帖原封不動的發了出去。

“官稠濃,你膽子很大嘛。”

離恨天背著手,光明正大的站在小院門口,飛眉凌厲,怎麼看都是一副問罪的架勢。官稠濃拍了拍小丫鬟一下緊張的手,示意她先行離去。自己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峨眉半斂,絲毫不看男人。

依舊恭身問禮道:“教主。”

離恨天看著官稠濃這幅樣子,不由怒從中來,橫眉倒豎,三五步衝到女人面前,抓住那張讓人恨得牙癢癢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

“誰給你這麼大膽子?敢逃跑還敢回來?”

“教主莫不是忘了,奴婢可是教主親自送出去的。” 女人還是那幅平靜無波的樣子,話語說出口,也彷彿就是簡單的敘述,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怒。

離恨天面色幾變,手中的拳頭都捏的發白,才憤憤哼了一聲,拽著女子纖細的手腕就往外走。官稠濃沒有反抗,任由離恨天拽著自己,眼神卻晦澀不明,這一回她回來雖然離恨天的態度還是不好,但是那發自內心的關切卻是無法掩藏的。

“啪。”離恨天踹開熟悉的大門,把女人往裡面一甩。

“官稠濃我告訴你!呆在這,別想走!你如果敢再跑,我便打斷你的腿。”

女人聽到這話,反而一笑,她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盯著離恨天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女子纖穠合度,身姿好似扶風弱柳,天生就是一幅妖嬈的顏色,即使一身素衣也壓不住眉目間的濃艷。一雙金蓮,步步緊逼,卻像每一步都踩在人心坎上,能夠勾神奪魄一般。

“教主恕罪,別說是打斷奴的兩條腿了,就算是……” 她出其不意的靠近離恨天,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脆弱的脖頸上,眼神如同蠱惑一般:“教主殺了奴,奴也會離開。”

“你!” 離恨天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臂,手掌下是細細的咽喉,彷彿自己一用力就能捏碎。

“呵,” 離恨天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官稠濃回來了,媚著眼波,勾著若有若無的脣,依舊是蝕骨的妖嬈,但卻終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教主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

“我會恨不得殺了您!” 女子出其不意的抽出離恨天的腰刀,卻被男子下意識的一掌擋開,身子飛出去半尺,狠狠的撞到黃花梨的雕花衣櫃上。

“你……恨我?”離恨天有些無措,不知道是未料到女子的恨意,還是她的不堪一擊,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趴在地上,卻死死盯著自己的女人。

“不然教主覺得呢?我官稠濃當初有多愛你,此時就有多恨你!”女子鬢髮散亂,亂糟糟的擋在臉上,但一雙宛若利劍的眸子,卻從中直勾勾的射出來。離恨天好似被那個'恨'字激怒了,他甩出一掌,紅木圓桌化為細粉,暴怒的朝著官稠濃吼道:“你恨我?你不準恨我!你怎麼能恨我!”

離恨天有些琢磨不透自己的了,他以為自己應該是惱羞成怒,因為她官稠濃一介妾室,還是一個心狠手辣玩弄人心的女人,若是說恨他,他應該是生氣的想要弄死她才對。可是當她亂糟糟的趴在地上,斬釘截鐵的說恨的時候,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竟然是惶恐。彷彿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