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PART9 成為心機女配6

官稠濃看著暴怒的離恨天,卻出奇的平靜了,收回目光,轉過頭不讓他看著自己的臉。 “教主以為呢?我是人,我也有心,從八歲上了紅蓮教被您救了起,我陪了您十三年。教主您一心向武,我便為您學習管理著偌大的紅蓮教。這暗中多少冷眼刁難?多少辛酸苦楚?我卻連您一個夫人的位置都不敢佔。我只等著、熬著、盼著教主什麼時候能開竅,等著我這一顆心什麼時候能將您捂熱乎了。呵,我等到的是什麼呢?”

官稠濃走了兩步,面朝門外日久無人打理有些荒涼的小院,留給離恨天一個單薄了背影。

“我等來您帶回一個陌生女子,人家一個眼神您便貶我作妓子,稍稍受一句冷話您便叱責我惡毒……離恨天……”

話至此,那話語間的顫抖卻再怎麼都掩藏不住,而到他名字時,一切都像決堤之勢般,宣洩而出。字字泣血,聲聲啼淚。

“你只看到冷清秋受我三兩冷語,你看不到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嗎?”

女子回過頭,已是淚流滿面。

在他的記憶中,官稠濃是一個很會討好的女人,大多時候臉上都是得體合宜的笑。即使受了他臉色,也依舊關切的噓寒問暖,看得多了。便覺得虛偽起來。在離恨天的眼裡,官稠濃只是用權利和金錢換來的等價物,他也認為官稠濃所圖,就是這些權利和金錢。

而今天,他以往的認知被全數推翻。

他沉默了半晌,官稠濃看著門外鬱鬱的大樹,也不開口。最終,還是離恨天道:“……你不準離開。” 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語言間的冷硬,又重複了一邊:“你先在這裡住下……不要離開……”

說罷,忍不住看了官稠濃一眼,卻得不得她任何回應,只好收回眼,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落跑似的匆匆離開。

直到離恨天的背影消失不見,官稠濃才動了動,臉上露出一絲譏誚。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不是嗎?昔日,官稠濃默默的深愛,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有標價的等價物。反倒冷清孤高的冷清秋得他青眼,現下他得到了冷清秋,又覺得她不如官稠濃來了。

人啊,總是這麼貪婪。

然而她是一個執行者,人性的弱點正是她完成任務的關鍵,

第二日清晨,官稠濃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從床上起來,慢條斯理的著裝打扮。這回的任務複雜,她又從倉庫裡找出之前扮演盲人時用的腦內小地圖,看著上面名為女主的紅點正在距離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她索性簡簡單單的換一身素白,披一頭墨發,素娥淡掃,神色半斂,走出門時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冷清秋。臉上故作的擺出了些驚訝。 ‘

“官稠濃。” 冷清秋出乎意料的先開口,還是她一貫冷淡而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有些急切的態度卻出賣了她的不平靜。

“離恨天是不會愛上你的。”

官稠濃掃過腦海裡的小地圖,見著屬於離恨天的小紅點,正朝著自己移動,

她突然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冷清秋:“你怎麼能確定?”

“因為他愛的是我。”

官稠濃嗤笑一聲,壓低了聲音:“冷大小姐,什麼事情都是會變的,不要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冷清秋不喜官稠濃譏諷意味十足的語氣,便稍稍抬了抬頭,頗為驕傲的說道。 “他昔日曾親口對我說,你不過玩物爾爾。你敢陷害於我,本就當死,我心善容你一命已是大恩。你又何必妄念不屬於你的東西?”

官稠濃心裡笑了一聲,面上卻低下頭,沉默不言,目光裡透出些隱忍。白衣襯得身姿瘦弱,但一雙脊背挺直,端的是脆弱而又堅定的樣子。

而另一道人影隨即出現,在冷清秋還未繼續開口時,打斷了她。 “清秋,你在做什麼?”話語稍帶叱責,冷清秋卻不是會看臉色的人,只是看到心上人,面上的神色便柔軟了幾分。也不管心上人此刻臉色是否好看。

“跟我走,”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離恨天拽著冷清秋便要走。冷清秋雖然不想就這麼放過官稠濃,但礙於自己的修養,做不出胡鬧的事,只得眼睜睜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官稠濃抬起頭,朝著自己勾起一個冷笑。

冷清秋啊,你看不到你自以為只愛你的男人,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了嗎?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四捨五入算是成功了,官稠濃打算暫時先放放離恨天。把盧翩濤提上日程,她乘著離恨天大宴群雄,出現在了盧翩濤必然會經過的偏門,又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只留下一個背影。等她看著腦內小地圖上的紅點,便在心裡默數三下,拐過小路,在轉角的蒼竹邊留下一道翩躚的衣角。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一聲高呼:“姑娘!”

官稠濃腳步頓了頓,還是轉過了身,淡淡的看著來人。來人一身湘繡蟒袍,羽冠束髮,粗眉懸鼻,好一位君子端方。

“盧公子,”女子行了個禮,男人的視線不加掩飾,直直看著她。她和記憶裡的樣子又有些不一樣,沒了紅衣艷裝,少了那種奪人心魄的妖艷,反倒讓他心生一些親切。 “官姑娘,”男人站著,手腳有些無措,只叫了她一聲便再無話。

官稠濃眉梢舒展,自己可從未告訴過這位盧公子名字,想來是調查過自己了。便抬首輕笑:“盧公子怎地,叫住我也不說話?可是戲弄我?”

盧翩滔慌忙擺了擺手,支支吾吾都開了口:“官姑娘……你怎麼回來了?” 官稠濃眉心一跳,看著面前男人樂呵呵傻乎乎的樣子,心中也有些無奈,如果她真是官稠濃,被人往心口這麼戳一刀,大概會立刻甩臉走人。可惜這始作俑者卻還是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她也不是原主,只能雲淡風輕的斂了眼睫:“沒辦法……”

此話欲言又止,餘音裊裊,縱使是盧翩滔也品出些不一樣的味道來。

“姑娘是被逼的?”

官稠濃不言明,只是搖了搖頭,便急急告辭,男人伸出的手被飛起的衣角掃過,光滑微涼的面料,如瘙癢一般的輕柔力度,最後溜走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