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最初的蠱惑(二)

當最後一絲日光被遮蔽後,第一滴雨落下。

緊接著是完全沒有給人時間反應的瓢潑大雨。

蘇玩玩慌不擇路地逃進了一座破廟裡。

剛推門跨進去半隻腳,蘇玩玩的眼睛不能適應廟內昏暗的光線。

門裡忽然伸出來一隻強硬的手臂,蘇玩玩重心失衡之下只能被帶著走,納入了一個血腥味十足的冰冷懷抱。

廟內陰暗的氣息和男人身上充滿傾略意味,讓人不由自主想臣服的味道一起席捲著蘇玩玩的五感。

門被重重帶上。

一個轉身,蘇玩玩被抵在牆邊,□□抵著她的腦袋。

她被困在男人的身體和牆之間形成的窄小空間內。

男人還嫌不夠,欺身而上。

撞得蘇玩玩蝴蝶骨生疼,眼角沁出淚水。

破廟漏雨,雨水很快滲透進來。

“說,誰派你來的?華家還是牛家?”

男人喘著重重的粗氣。

不知為何,蘇玩玩的呼吸被帶得跟他一個步調。

雨水滴落在霍仿的臉上,眼角下方有一條已經風乾的血痕跡。

向來正氣嚴肅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邪氣。

高大俊逸的年輕男人緊緊將一名柔弱的少女貼在牆上,手裡摟著她的腰。

渾身濕透。

兩人的呼吸在雨水中慢慢交融在一起,變得越來越急促。

“霍少帥……是我,蘇挽挽。”

少女的音質軟糯,帶著被驚嚇的恐慌。

男人的軍裝大開,裡面的白色襯衫在雨水打濕之下化為透明,若隱若現著男人的胸肌。

蘇玩玩的位置淋不到雨,可是少帥緊緊貼著她,她的衣服本來就濕掉了一些,這下面積更擴大。

男人的大腿之前為了固定少女不讓她逃跑,抵在她的兩腿之間,此時熱氣自她的頭頂噴灑下來。

冷的雨,熱得喘息,充斥著蘇玩玩的耳朵。

蘇玩玩不適地伸手去推他,卻發現全身酸軟無力,觸手的卻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胸大肌。

那是軍人常年鍛煉的結果。

還有耳邊隨著她移動的槍口。

蘇玩玩立刻鬆手。

“蘇……挽挽?”

霍仿將蘇玩玩帶到能照到月光的地方。

是她。

霍仿隨即收起了□□,這才意識到兩人現在的樣子太過曖昧,立刻起身,卻盤問她。

“你怎麼在這裡?”

霍少帥一起身,蘇玩玩好像又恢復了正常。

蘇玩玩把事情說了一遍。

霍仿身上的正氣和威嚴太足,蘇玩玩有種面對年輕老師的感覺,在他面前可乖巧,問什麼答什麼。

“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下雨雖然澆滅了大火,卻也依舊危機重重。

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藿香山的後山,其實聯通著另一座山,這兩座山的後山常年人跡罕至,成為飛禽走獸的天堂。

這裡非常危險。

蘇玩玩渾身濕透了。

這座廟的屋頂幾乎一半的瓦片不見蹤影,角落裡結著厚厚的蜘蛛網。

中間是一尊廢棄的佛祖塑像,在笑。

唯一不漏雨的一塊區域,就是寺廟西南角。

“過來,把衣服脫了。”

黑暗中,霍仿低沉的嗓音尤為清晰。

“嗯?”

“脫。衣服沾上了血。”霍仿說完,自己先脫掉了軍裝外套。

在郊外身上帶傷口是十分危險的,野獸群的鼻子可以尋著那一絲血的味道摸過來。

蘇玩玩瞥了霍仿一眼。

他向來扣到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四粒,即使在黑暗之中,上半身結實的男人的春光依舊透過濕透的襯衫展露無遺,可又沒脫掉,脖子以下中間地帶透著一股半遮半掩的惑人味道。

蘇玩玩向來是個沒皮沒臉的,她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不在意什麼男女大防。

只是陡然被迫欣賞到這頂級男、色,饒是厚臉皮如蘇玩玩,也忍不住不好意思。

霍仿坐在地上,左膝屈起,左手搭在膝蓋上。

若是換一個環境,憑他那雙流光瀲瀲的異族眸子,彷彿粹了星雲在裡頭。

這樣的面相,大多是個風流 貴公子。

但霍仿生性堅毅,又性情冷淡,最厭惡亂搞男女關係,活生生靠著性格把由這雙眼睛所主導的氣質轉換了一個方向。

男人從地上站起來,像一隻匍匐的豹子支起了健碩的身子。

面前的男人充滿了危險和野性。

霍仿一步步走到蘇玩玩面前,長臂一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兩人之間不過兩個拳頭的距離。

男人高大的身體在黑暗中籠罩著她。

“我說,脫,聽到了嗎?”

“離我那麼遠站在雨裡做什麼,信不過我,怕我要了你嗎?”

蘇玩玩看不見霍少帥的表情,但她確定是嘲諷。

且她為什麼又覺得全身酸軟。

要……

沒理解錯的話,是那個意思嗎……?

但蘇玩玩和別人的腦迴路不一樣。

別人一聽這話,也許死強著都不肯脫了。

但蘇玩玩反而變得放心。

纖細的手指一顆一顆解開了棉襖的扣子,由上而下,露出了裡頭潔白的裡衣。

反正天黑,也看不到裡衣裡若隱若現的紅色肚兜。

蘇玩玩把衣服交給霍少帥。

帶血的衣服真的不能穿,霍仿甚至做好了把她拖到懷裡強行扒了她衣服的準備。

沒想到這麼順利……

“啪…!”

少帥在黑暗裡鑽了許久的火,終於亮起來。

他直接將兩人的外套撕成殘片扔進了火裡,火堆越來越大。

火苗燃起來的一瞬間,男人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白裡透著大紅的裡衣,脖子裡是那肚兜的紅繩,白嫩耳垂上的寶石在火光的映襯下反著光。

豔若桃李。

狼眯起了眼睛。

蘇家就算要用女兒來攀附霍家,放著這麼個美人坯子不用,用個傻姑,還成天叫囂著解除婚約……

夜雨依舊不停,破廟漏風,山裡的氣溫越來越低。

蘇玩玩和少帥以火苗為中心面對面坐著。

烤著火,身前暖和,身後已久很冷。

雨水彷彿一道天然的簾幕隔絕了外界所有可能的視線,封閉在這狹小空間裡。

火苗劈裡啪啦地燒著。

脫了軍裝的霍少帥,像個稜角比之眾人要淩厲的貴公子,身上迫人的威勢卻少了許多。

也有可能是他刻意收斂的。

可他在的環境中,氣場依舊是由他主導的。

旁人成為這個氛圍裡的小小點綴,依附而生。

蘇玩玩盡可能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的視線沒地方落,只能落在蘇玩玩身旁無盡的黑暗之中。

男人的余光中,少女烤得紅撲撲的臉蛋,像一顆水蜜桃。

軍中男人多。

一群糙老爺們兒呆在一起,話題難免往漂亮女人身上帶。

就連看畫本子也是看的……

霍少帥自然沒這閒心逸緻,真要缺女人多的是想往他身上撲的。

但聽的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

什麼淒風苦雨夜,正是**纏綿時……

破廟,夜雨,寒冷,互相取暖……

霍少帥大手扯領帶,煩躁地站起身來回走動。

蘇玩玩覺得壓迫更重了。

不知從何時起,狹小的空間內開始彌漫著一種別樣的味道。

一種……說不出來,卻欲語還休的味道,融化在兩人之間。

猶如被打開的陳年紅酒,酒香太過醉人,就看先迷昏了誰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