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初的蠱惑(三)
破門被風吹得吱吱嘎嘎,在山中聽著尤為滲人。
廟外是淒風苦雨,廟內是孤男寡女圍火取暖。
霍仿雖從軍,但久居高位,向來是內斂的人。
心思這個東西埋得越深越好。
少帥走了兩步,看著少女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的可憐模樣,硬生生壓著自己坐了下來。
大佬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氣。
挽挽覺得背後是在太冷了,朝著少帥靦腆一笑,背過身來烤火。
男人的眼睛透過燃燒的火苗,眸子裡映出了別的風景。
作為一個從小讀聖賢書的世家子而言,那不是他該看的東西。
男人聽到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野狼眸子一樣的眼睛閃過惱怒。
少女濕透的後背,質地垂順的裡衣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勾勒出她的腰肢,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纖細腰肢上漂亮的腰窩。
周圍的衣服在慢慢烤幹脫離肌膚。
連這個過程竟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婉約之美。
僅剩下中間一塊,彷彿連火也知道那裡是重頭戲,漂亮細膩泛著粉紅,得需留著慢慢品嘗,細細摩挲著才好。
烤火之下,可視區域在慢慢縮小。
大約是與胸平行的位置,從前面延伸過來一根細細的長長的紅繩,在纖弱的蝴蝶骨下方,打了一個蝴蝶結,繩子下垂在少女的背上。
彷彿是中式優雅甜點上點綴的紅色的山楂帶子,又彷彿是西式禮物盒子上那個蝴蝶結,輕輕拉開就可以將禮物拆開……
光看那紅繩懶散的樣子,就知道那肌膚有多麼潤滑,摸上去的手感一定……
男人猛然閉上眼睛!
邁著軍褲大長腿推開門走到了外面。
男人站起來時,少女身子一抖,那背上垂下的蝴蝶結繩子也一抖,在火光之中不知迷了誰的眼。
裡頭的火堆太熱,只有涼風能叫人清醒。
挽挽姿勢不變,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背對著火堆,抱著她的肉乾和大白饅頭不停地吭哧吭哧。
東西太少了,鐵定是要餓肚子了。
霍少帥猛然站起來,挽挽嚇了一跳,忙把自己的東西往懷裡一抱。
這廝怎麼會朝人靦腆地笑,只是想吃獨食而已。
挽挽心虛地往外面看,少帥人就在門口。
寺廟有兩道門,正門和偏門。被吹得嘎吱嘎吱響的是偏門。
挽挽猜少帥一定是看見自己吃東西,也想吃,不好意思開口要生氣了。
吃的……是絕對不給的……
為了向少帥表示友好,她決定搬動泥像旁的水缸去堵上那扇破門,消滅難聽的噪音。
沒吃飽的她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大的力氣。
漏雨之後,水缸裡是有水的,再加上缸子本身的重量……
挽挽捏著邊上努力了很久,紋絲那個不動。
霍少帥走進來,看著試圖以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搬動水缸的“不自量力”少女,嘴角不自覺洩露出一抹笑意,站在離她身後一米的地方,雙手插著口袋看著她。
結果水缸真的動了,挽挽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水缸年久失修,不知道是哪個朝代遺留下來的文物了,在挽挽的大力拖拽下,一瞬間四分五裂。
挽挽兩手捏著一塊缸片,身子向後飛去。
男人的身體比理智先一步行動,三兩疾步將輕飄飄的少女的身子輕柔地收入懷中。
彷彿託著一隻輕飄飄落下來的燕子。
沒有挽挽臆想當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屁股坐在男人堅硬的大腿上。
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
年輕男人的手臂自身後環住了少女纖腰。隔著那層薄薄的裡衣,手掌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到少女的身上。
很燙,燙得她身子可憐地打了一個冷顫。
挽挽身子僵硬。
小說裡寫,反派少帥最討厭和女人接觸,因此不少人懷疑他的性向。
即使對於女主,也是自尊被冒犯的不甘心遠遠大於對女主的喜愛。
剛一落定,挽挽就掙扎著從霍仿的懷裡出來。
n bs 她還要吃他家大米的,她不得罪他。
年輕男人如小山一樣穩,感覺到懷裡的小東西打顫掙扎,弱小得可憐,挪開落在她腰間的桎梏放開了她。
“謝謝。”
少女的聲音嬌軟,像小貓咪一樣。
霍少帥無聲地點點頭,很不苟言笑、不近女色的樣子。
水缸被挽挽打碎後,廟裡本來就流了一地的水,現在更加氾濫。
能坐的,幹的地方只有火堆旁邊巴掌大的地方。
原本那是霍仿一個人坐的地方。
現在……
霍仿坐下後,挽挽立刻挨著他坐下。
這廝怎麼可能做出什麼“為了避嫌,我就站著好了”這種事情。
挽挽的手伸進揹包裡,艱難地掏出了一塊白饅頭。
不是包裡有什麼千難萬險,而是要下這個決定非常困難。
“給。”
火光中,小手白嫩得像奶饅頭一樣的少女遞給少帥一個白饅頭。
“那你呢?”男人沒接,聲音低沉。
挽挽牙齒縫裡省下來一塊饅頭,還有一些要留著明天。
“我餓著,你吃吧。”
這話說得有歧義,因該是“我吃了好幾個還是餓,這個你吃。”
但落在少帥耳朵裡就是,“我不吃了你吃吧。”
“我是男人,不餓。”
霍少帥雙手抱胸,儘量不去看她的臉或是任何地方,即使她身上已經都幹了,裡衣變得不再透明。
“你吃吧。”
挽挽看來,他吃了就是和解了,不吃就是還生氣她吃獨食。
少女纖細的手臂舉著饅頭,手腕上掛著一個金色的小鈴鐺,用粗紅繩串在手上。
鈴鐺隨著少女的手發出清脆的聲音。
“吃吧吃吧。”
少女軟軟地哀求。
兩人本來就靠得近,少女這麼支起身子來獻饅頭,這樣一來更是沒有距離。
霍仿若轉過來可以直接扣上她的腰把她納入懷中。
“好。”男人聲音有些乾澀,看著少女眼巴巴的表情,掰了半個遞回去。
挽挽猶豫了一下。
分食?應該是不生氣的意思吧?
於是毫不猶豫地接過,吃了。
男人又遞過來一小塊,又吃了。
少帥居然有一種在投喂毛茸茸的動物幼崽的感覺。
明明是這麼清純又嫵媚的少女……
到最後霍仿就吃了拇指大的一塊饅頭,其餘全部進了挽挽的肚子裡。
挽挽睡過去了,呼吸均勻。
即使睡著了,手裡還是牢牢抱著她的包。
裡面是她的本命。
男人目不斜視的余光中,少女粉白的小臉在火光下發亮,頭髮垂順地披在身後。
看著是那麼的無助可欺。
這種彷彿一折就斷的脆弱,最能引起人心裡的摧毀和破壞的**。
要是這麼美麗又弱小的東西因為自己而染上一點別的色彩,該有多麼叫人激動。
後半夜的時候,火堆燒沒了。
寺廟又回復到了黑暗的環境之下。
越是黑暗之中,霍仿的視線卻越清晰,像狼一樣的琥珀色眸子禁戒地看著四周。
黑暗給有心人提供了無限的可能,它為一切白日裡不敢做出來或者不能做的事情提供了完美的遮掩。
黑暗放大了平時被視覺佔據的其他感官的空間。
比如說嗅覺,聽覺,觸覺,和感覺。
挽挽睡得並不安穩,紅潤的小嘴哼哼唧唧的,不時發出一些聲音。
少女的上半身,慢慢籠罩過來男人精壯的身軀。
男人身上的味道侵襲著少女的感官。
力氣,速度,果決,沒有一樣比得過男人。
少女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堵在了角落裡。
完全處於毫無反抗餘地的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