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男人也無法確定,他只是看不清楚對方的臉,男人不確定對方想做什麼,他才知道對方想對他做什麼,撥掉他的褲子,直到對方扯掉他的衣服……
「唔嗯……」
「無爭,今晚吾和你睡……」對方湊近了他,那充滿酒氣的熱息噴散在男人的臉上,男人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吾?
對方說「吾」?
那種不言而喻的熟悉感爬上了男人的記憶,就在男人無法確定的時候,窗外一道急促的閃電,照亮了房間,就在短短幾秒內男人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那銀色的長髮……
那俊美的容顏……
這一切,都是男人所熟悉的……
男人可以很肯定的確定,對方就是許久未見的佛降……
佛降……
男人想喊,可是喊不出聲,他的嘴巴被捂住,他的掙紮顯得有些弱勢,佛降不知喝了多少酒,滿身的酒氣還醉醺醺的樣子,而且更重要的是佛降似乎把他當成無爭了,現下佛降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不是無爭而是跡延。
佛降扯男人衣服的手,突然停止了動作,他倒在男人的身上,一隻手捂住男人的嘴,一隻手緊緊地環抱著男人的腰。
「唔嗯……」
男人想出聲,只能發出唔唔嗯嗯的聲音,聽上去反而顯得有些曖昧,佛降似乎沒有打算做什麼,他就躺在男人的身邊……
「別吵,主持在東閣降妖,吾那邊住不了,吾今晚睡你房裡。」佛降察覺到對方不動了,他才緩緩地鬆開了那隻捂著男人嘴巴的手。
男人沒出聲,他朝旁邊挪了挪,佛將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自己睡自己的,也不再搭理他,只是男人並不知道佛降出於何等原因要喝如此多的酒。
男人緩緩的坐起身,他到底要不要告訴佛降,他不是無爭……
佛降夜裡經常來找無爭嗎?剛才佛降為何要解他的衣服?是因為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是以為他是無爭……
男人做了一會兒,他才低聲的開口:「我不是無爭。」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的清晰,佛降沒有再說話,似乎是睡著了,只是他摟著男人的手,更緊了些。
這一晚男人整夜都沒睡,他睡不著,想了很多,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地遇見佛降,男人佔了無爭的房間,佛降以為他是無爭,與他同床,還抱的這麼緊,這說明什麼男人當然清楚,佛降這些日子遇到什麼,做過什麼男人統統都不知嘵。
也許佛降已經將他忘了,也說不定……
佛降醒來的時候,男人正睜著雙眸盯著他,男人很平靜,可惜他沒有看到佛降驚訝或是錯愕的表情,當佛降看到身邊的跡延時,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鎮定的彷彿早已知道身邊的人不是無爭而是男人,這倒讓男人疑惑起來。
男人撥開了佛降放在他腰間的手,他緩緩的起身穿上了外衣,他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對他說:「無爭昨晚在東閣隨主持降妖,他的房間這些日子都讓給我住,你若要找他便去前廟吧。」男人淡淡的開口,他的語氣平靜如常。
佛降一言不發的坐在床上,他的衣衫有些淩亂,那頭髮自然的垂在他的身後,他俊美的臉上氣色不太好,他昨晚喝了化汙酒,前些日子他被末桐打傷,體內被魔氣侵入,主持讓他喝了化汙酒可以清除體內的魔氣。
昨晚是他最後一次喝那種酒,體內的魔氣已經全部清除了,每次喝了這種酒,他都很不舒服,昨晚東閣有妖孽,他便到無爭這裡來了,但是昨晚他夢裡好像看到跡延,他不確定那是不是夢,但今日發現身邊人是跡延時,他便知曉昨晚那不是夢,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而男人似乎不太滿意的樣子,佛降盯著男人半響,他才下床。
兩人都不談昨晚的事情,佛降整理了衣服,就很直接的問男人:「吾聽說張紫燕也在弘法寺,你這次來世界她回府的吧?」
「嗯。」男人點頭。
「你府裡那個魔頭,從吾這裡搶走樹妖的內丹,若是他吸收了七妖的內丹,那後果會很麻煩。」佛降有些惱火,雖然他手中有伏魔印,其實無法運用,他法力不夠,只不過那個魔頭也傷的不輕。
「嗯。」男人還是點頭,並先自己又說了一遍來弘法寺的原因,他不想讓佛將有所誤會,至於昨晚的烏龍事件,男人也不想再提。
佛降與無爭是什麼關係,男人也沒興趣知道,他是來辦事的,並非為佛降而來,若不是昨晚在此地遇見佛降,他都幾乎忘記佛降是被弘法寺的主持大師所救。
跡延與佛降碰面並沒有感覺尷尬,兩人聊了聊今日的情況,佛將被弘法寺的主持所救之後,便一直留在寺廟裡養傷,弘法寺在南方是最大最有名望的寺廟,當初佛將於末桐在清風谷一站,都是兩敗俱傷,若不是主持救下佛降,還將佛降帶回了南方,佛降恐怕也不會康復的如此之快,也沒有辦法這麼快再遇見男人,只是這種情況下遇見有些不如人意。
從廂房裡出來,兩人穿過寺廟的後院,來到寺廟的膳房,這裡是給香客們用膳的地方,佈置的簡樸卻又不失大氣。
寺廟的屋樑很高,顯得很空曠,冷風灌入顯得有些清冷,而這個時間前殿的和尚們都在上早課,那念誦佛經的聲音,源源不斷地繚繞在弘法寺的上空。
外面的雪沒停過,男人穿著很單薄,有個小和尚給香客們送來了厚厚的棉衣,男人穿上了衣服才停止了細微的顫抖。
而佛降似乎不怕冷,他穿的很少,卻面色如常,沒有絲毫被凍著的跡象,佛降沒有喝粥,他只喝茶,他閉著眼睛調息,男人坐在他對面,男人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粥,咬了幾口饅頭,他時不時看向佛降,只是什麼都沒說。
由於弘法寺要關門對付妖孽,所以昨晚就封寺了,近日根本就沒有香客,只有幾位前些日子就上山供香的老人在用膳。
「這鬼天氣,想凍死我們這把老骨頭。」比起跡延與佛降之間的安靜,旁邊幾位穿著打扮都顯得貴氣的老人倒是說開了,「我活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二次見過這麼大的雪,我老太爺在的時候,就說邊城下雪必有大劫,這不連寺廟都鬧起妖孽來了。」
「昨晚我們在西閣聽到東閣那邊好吵,聽說寺廟後院有一株梅花樹化成了妖孽,前些日子還跑出寺廟,昨晚溜進寺廟偷禪經,被抓住了。」
「這世道,妖也多,鬼也多,天災敵害又接連不斷,人間必要出事。」那幾個老人在歎息,那經歷了滄桑的聲音在膳堂裡回蕩。
佛降睜開雙眸看了看幾位老人,然後轉過頭詢問跡延:「此地不太平,你打算留多久?」佛降充滿了傲氣,他說話很淩厲,直戳重點。
「我過兩日,等雪小些,我便回去。」男人毫不隱瞞,他也想知道佛降那個打算在這裡呆多久,於是他便開口了,「那你打算何時離開?」
佛降沒回答男人,男人也不再詢問,就在男人準備開口的時候,從外面進來了幾個和尚,其中一個和尚長得年紀稍微有些大了,他笑著與師弟們交談,只是那人的長相長的很俊朗。
而那和尚看到佛降時,便笑著走了過來,男人目測此人二十五六歲,比起其他年紀小的和尚,看上去要大一些。
此人,笑起來,如遇春風。
「佛降施主,有禮了,昨夜我隨主持去東閣降妖,未能去找你下棋,你可別介懷。」那和尚笑起來很英俊,他手上繞著一串佛珠,穿得很樸素。
「不礙事。」佛降冷冷清清的回答。
男人驚覺此人還與佛將如此的熟絡,但轉念一想,也是,佛將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也應該有朋友,男人主動與其打了招呼,顯得落落大方,很有禮貌。
當男人得知對方便是昨晚借房間給自己的無爭時,他反倒看了佛降一眼,看上去佛降與無爭是挺好的朋友來著,男人與無爭聊了幾句,發現這個無爭的確實與世無爭,從言語間他得知,自從佛降來了之後,無爭便時常與他下棋,有時候佛降會睡在無爭的房裡,因為當初佛降來寺裡的時候,寺裡的和尚都怕佛降,只有無爭與他交談。
無爭走了之後,男人也表示要去看看張紫燕,佛降一言不發的看著男人,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最後男人走了,他還沒憋出半個字。
昨晚是喝醉了去無爭的房裡,但是他進屋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產生幻覺了,他覺得昨晚的無爭怎麼變成了跡延,一直與他相撥了對方,可是他忍住了,若是早知道昨晚那個是跡延,他根本就不會忍,佛降俊美的臉上,在冰天雪地裡,顯得異常的俊美,他脣邊呼出的熱氣,掩不住他眼中的遺憾……
平時他和無爭睡一起都是主持安排,因為無爭的房裡有鎮妖的法器,主持隔三差五就讓佛降去無爭的房裡,睡到夜裡可以觀察一下佛降的情況,只是每次都是他睡床上,無爭睡地上,他昨晚差點就做錯事了,但他也並非饑不擇食,什麼都吃得下,現在知道昨晚那個是男人,並不是無爭,他真後悔沒有扯爛男人的衣服。
佛降盯著男人離去的地方,意味深長的笑了……
跡延隨著小和尚來到張紫燕調養的地方,這裡是位於弘法寺的後院,這便於前殿隔開了,所以和尚們誦經也打擾不了。
期間,跡延去見過方丈,添置了香油錢,在參拜了佛像,才到此地與張紫燕會面,既然到寺廟就要遵守寺廟的規矩。
今日張紫燕穿著厚厚的錦繡棉衣,長裙及地,極為雅緻,她臉上淡淡的妝容更加凸顯出漂亮,她頭上盤著髮髻,端莊而高雅,氣色也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她正坐在亭子裡繡花,身後兩個丫鬟正給她削水果,她看到多日不見的夫君出現在眼前,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的刺繡,高興地迎了上去。
「夫君,你可算來了,我一個人在此地除了繡花,就是看雪,好無聊。」張紫燕握著跡延得手,她拉著男人進了亭子,那兩個丫鬟看到跡延出現,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姑爺」,男人點點頭,那輛小丫頭便去了別處玩耍,懂事的不打擾兩人。
跡延對張紫燕是言聽計從,他陪張紫燕聊了一會兒,今日跡延都在此地陪著張紫燕,已經入夜了,見外面雪越下越大,主持讓兩人去後殿用膳,張紫燕親密地挽著男人隨夫一同前去。
後殿是供應香客與主持會面與寺廟聚會的地方,今日有個齋宴在那裡舉行,男人去的時候被廟裡的人安排到了前坐。
他與佛降,主持,以及廟裡的高僧們做一起,而張紫燕也坐在男人的身邊,很多和尚都不敢看張紫燕,大家都怕犯戒。
主持倒是不介意,讓大家隨意用膳,男人這次得知,昨晚那隻妖已經被收服,寺廟鬧妖孽是很嚴重的事情,為此今日整天寺廟內都做法清理孽障,今日特備齋宴慰勞大家。
佛降察覺到坐在身邊的跡延一直在看自己,他便抬起頭看男人:「你不看你妻子,你看吾做什麼?吾身上有何處吸引你?」他雙眸凝視著男人,男人正想撇開視線,卻感覺到佛降的手,緩緩地摸上了他的腿。
男人嚇得碗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