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7章

楚恬在醫院養傷。

她記得當初陸禹夏帶著警察來救他的時候,明明沒有記者的,但她與陸禹秋被綁架的消息,不知怎麼的,還是傳了出去。

而且八卦媒體都在傳,這票天價的綁架案,被綁架的一個人是陸禹夏的妹妹,另一個則是陸禹夏的情人。

這樣的名頭陡然被安到楚恬身上,對於即將要同鍾意結婚的楚恬而言,無意是中傷性質的。

儘管陸禹夏對外解釋說楚恬只是陸禹秋的朋友,正巧一起被綁架了,可不知道是誰把楚恬替陸禹夏擋了一刀的事兜了出來,然後陸禹夏的解釋根本沒人相信。

哪個傻子會這樣奮不顧身的去救一個不相干的人呢?

消息越傳越過分。

一開始楚恬是蒙在鼓裡,直到有記者喬裝成護士來醫院採訪她。

“楚小姐,您這邊能說說被綁架的具體過程嗎?還有您替陸總擋了一刀的事……”

說說?她一點都不想說。

楚恬皺著眉,一點都不想開口,直到那記者被陸禹秋的保鏢“請”了出去。

相較楚恬的重傷,綁架事件中陸禹秋除了發了一場低燒,並沒有受其它的傷。

她在醫院養了幾天就沒事了;但這次綁架事件明顯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病癒後出院,她無論去哪都跟著保鏢。

就像現在,她帶著保鏢陡然出現在楚恬的病房,楚恬也搞不懂她這是來做什麼。

“對不起。”兩人大眼對小眼了一陣,陸禹秋先開了口。

“?”楚恬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為什麼道歉?”

“剛才那記者……你,你應該聽到那些關於你哥同你的傳言了吧——”說到這陸禹秋咳了咳,“這事要怪我。”

“不是你傳的吧?”

“不,不是,只是我不小心把被救當天的事情全都跟我姑姑說了。”

“謠言是我姑姑她們造的……之前,我哥為了交贖金,賣了部分陸氏的股份,導致陸氏股價大跌,現在董事們對我哥頗有意見……如果這事只是為救我,董事雖有意見,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賣股份這事如果是為了你,我姑姑她們就可以藉題發揮,聯合董事們一起發難,說我哥為了你一個女人甚麼什麼的……到時候就可以趁機逼我哥哥下臺。”

“我哥不讓我操心這事,我也不知道我哥手裡現在還剩多少陸氏股份,但如果我兩個姑姑加起來,她們手中的股份應該也差不了我哥多少。”

…………

陸禹秋簡單陳述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

楚恬眉頭不覺皺了起來,也不知該說什麼。

“楚恬,我們能交個朋友麼?”許久後,陸禹秋又開口道。

楚恬:“為什麼要跟我交朋友?”

“為了我……”陸禹秋說到這忽然頓住了,“因為我發現你人還挺不錯的。”

呵,這算什麼。

鬼門關走了一遭,整個人忽然懂事起來了?

楚恬看著陸禹秋,最終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陸禹秋高興地走了,而後沒多久,另一個人又來了。

這次來的是簡冉。

“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簡冉將果籃放到楚恬的床頭,同楚恬打招呼道。

那自來熟的語氣,那若無其事的表情……

“怎麼,警察沒找你嗎?”楚恬不由蹙眉道。

簡冉卻是笑了笑,“楚小姐,我想你誤會了,你被綁架時被關的那套房子雖然確實在我名下,但我同這事並沒有乾系。”

楚恬不說話,然後簡冉又開口道,“也不怕你笑話,實話同你​​說吧,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於是拖陸湛幫我把那套房子出手,誰知還沒賣出去,卻先出了這樣的事情——;雖然這事與我無關,不過我還是感到過意不去,所以今天特地過來看看你。”

簡冉的語氣很真誠,也不像是有隱瞞的樣子,楚恬忽的想起前兩天文藝跟她說的八卦:

原來易煒同簡冉早已經離婚了,兩人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有公開離婚的消息,直到前幾日簡冉被警方調查,易煒才對外宣佈兩人早已離婚了的事實。

“你同陸湛到底什麼關係?”楚恬問簡冉。

“普通朋友關係,再加上一下利益往來;不過以後也應該不會有了——”簡冉說到這,看楚恬似乎有些不相信,又解釋了一句,“上次你看到我們在店裡挑裙子,其實是我幫他挑給她女朋友的。”

“我一直覺得陸湛只是花心了一點……沒想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警方已經在收集他犯罪的證據了,你放心,我會全力配合,幫助警方早日緝拿他歸案的。”

簡冉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楚恬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就在楚恬覺得簡冉可以告辭了的時候,簡冉忽然問了一句:“對了,我聽警察說——是你在通話時暗示陸禹夏,自己被關在何處的。刻,你是怎麼知道那是我別墅的?”

想來這才是她今天來看她的目的吧。

想到那副畫,楚恬忽然有點吃味,直直看向簡冉道:“因為你客廳的那副壁畫——布萊頓的日落。”

然後簡冉沉默了,眼中有藏不住的驚訝,許久後才有些自嘲的開口道:“沒想到,他連這樣的事都告訴你。”

一個“他”字,讓空氣中瀰漫著前任與現任的尷尬。

楚恬自然不會告訴簡冉真正的原因。

相反的,她挑了挑眉,繼續補刀道:“可惜,那副布萊頓的日出,鍾意在翻修公寓的時候丟掉了。”

然後,她看到簡冉的身子微微顫了顫。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楚恬出院時,她同鍾意的婚期已經過了。

而關於婚禮的事,鍾意沒有再提。

出院後,鍾意依舊很照顧楚恬,煲湯做飯,一切飲食的偏好與禁忌都養好她的身體為主,但楚恬感覺的到,她同鍾意,他們中不知何時生出了一種無形的隔閡。

這種隔閡起初在醫院時楚恬就感覺到了,那時她以為他只是擔心她的傷,要他好好休息——

直到出院,楚恬開始漸漸察覺出問題的嚴重。

他們的交談變少了,親熱變得更少。

那種之前的黏黏膩膩似乎完全不存在,唯一的一次性事,還是楚恬主動的,而鍾意一反常態的有些粗暴,那樣子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讓楚恬剛癒合的身子有些招架不住,直到最後鍾意驀地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草草了事。

楚恬不由的想起,簡冉當初去醫院看她時,最後同她說的那一番話。

楚恬諷刺簡冉,既然當初選擇別人,就不該再對鍾意做出一副戀戀不忘的樣子。而簡冉則向楚恬道出了一個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實:原來當初簡冉並沒有移情別戀,她只是一度被易煒感動,沒弄清自己的感情而已。

“那時正是我最脆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而易煒一直陪在我身邊關心我照顧我,他說她喜歡了我十二年,當時我也不知怎麼的,鬼迷心竅地便同鍾意提了分手。後來,在我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後,我曾好幾次放下尊嚴去找鍾意,然而,他根本不肯見我。”

“楚小姐,我說這些,本意不是要膈應你。我只是想提醒你,鍾意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他要的感情是絕對的一心一意,容不得半點猶豫和動搖;但願你不要辜負他。”

說實話,簡冉的那一番話,著實讓楚恬挺意外的。

她不由想起當初那副被鍾意換掉的日出圖。

當時同簡冉分手,他心裡應該還是放不下的吧,不然那副日出的油畫為何會保留了那麼久?

可即便放不下,他也沒有吃回頭草,他果真如簡冉所說那麼驕傲?一點也容不得感情裡的瑕疵?

如果是那樣,那麼他現在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

那些關於她同陸禹夏的傳言,儘管陸禹夏都已經壓了下去,可鍾意肯定都已經聽過了吧。

他心裡是不是早存了一根刺?

“鍾意,我們談談吧。”

耗了一週,楚恬終於忍不住找了個時間,同鍾意談起了他當初一句都沒有過問的綁架的事件。

“楚恬,你能告訴我,當時你幫陸禹夏擋那一刀時是怎麼想的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會有多擔心?”

鍾意的第一句便讓楚恬答不出來。

談話以失敗告終。

又過了兩日,鍾意要去倫敦參加一個藝術展;楚恬手中沒有什麼事,本來可以陪鍾意去的,可鍾意並沒有邀請她。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也好,正好彼此冷靜一下。

楚恬如是安慰自己,可就在鍾意走的第一天就輾轉著睡不著了。

想他,還是想他……

強撐了幾天,楚恬終於忍不住買了機票飛去倫敦。

“能帶我看看這個展覽嗎?”一路風塵僕僕,她出現在他的面前,放下自尊求和。

“好。”他終於動容,帶著她參觀起整個展館。

然而世事就是這麼巧,兩人逛到半途,忽然看到了一副攝影,而裡面的主人公正是她楚恬:

海島的集市上,穿著紮染長裙的她正彎腰挑選木雕,而旁邊穿著沙灘裝的厲珉配合地俯身過來,親密地湊在她身邊正說著什麼。

攝影作品的標題,叫《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