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喜歡 ...
毛家仁的生日已經過去一週了,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吳師在躲著畢青。
本來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會被人知道的,可是因為吳師的這躲畢青的舉動,而畢青又跟在後面追著跑,這一躲一追,很快就讓其他五個人,包括凌朔,都能肯定那天晚上畢青把吳師給吃了。
—————
吳師很糾結,明明那天早上醒來是自己被畢青吃幹抹淨不留渣,腰都差點兒直不起來,為什麼到頭來他聽到畢青對他的表白,反倒是他心虛得要躲著畢青這個罪魁禍首,而不是壓上去胖揍畢青一頓呢?
逃課的吳師躲在圖書館,一本書攤在桌上,他卻是雙手抱頭,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腦子裡盡想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可頭髮都揪下多少根,雖然他是平頭,頭髮不怎麼好揪,也想不起那天晚上的具體。
記憶只有在餐桌上高興地吃吃喝喝,和早上醒來光溜溜地被畢青抱在懷裡,動一動,腰痠,再動一動,身後有什麼東西流出來,害他的臉當時就紅了又黑了。
可惡可惡可惡!!!
狠狠地把書拍上,推開椅子,把書拿起來放回書架,氣呼呼地衝出了圖書館。
雖然每天躲著畢青,可兩個人同一個宿舍,躲得了和尚得不了廟,要不是畢青還顧及著宿舍的另個四個朋友,說不準畢青要對他來個霸王硬上弓了,而不只是黑著一張臉,用幽深火熱的視線盯著他。
——
吳師一直衝到谷宇上課的教室,老師正在黑板上寫公式,吳師趁著那短短的十幾秒鐘,從後門摸到了谷宇的身邊。
阿成四個人認識吳師,所以讓他順利地坐到谷宇的旁邊。
谷宇正伏在課桌上記筆記,感到旁邊有人坐下,一看,驚奇地輕問:「吳師,你怎麼坐這裡來了?」又往吳師的後面望了一眼,「咦,畢青沒有跟你一起啊。」
吳師又莫明地心虛了一下,說:「哼,誰要跟他在一起啊。」
谷宇乾脆放下筆,認真地看著吳師的表情,可惜谷宇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出吳師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他只能從吳師擰死的眉毛看得出吳師在糾結,其它的再也猜不出來了。
但谷宇看到總是跟吳師孟不離焦的畢青沒有出現,那麼,吳師擰眉是因為跟畢青吵架了嗎?
吳師被谷宇疑惑不解的眼神盯得鼻頭冒冷汗,總覺得那天晚上的事情被發現了一樣。
「那個,你是不是跟畢青吵架了?這幾天中午吃飯都沒有看到你來,我想問畢青你怎麼不來,可凌朔不讓我問。」
吳師見谷宇終於收回了盯著他看的眼神,又問出以上的話,鬆了一口氣,他就說,谷宇這麼遲鈍的人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啊!
吳師真好意思說谷宇遲鈍,他要不是被畢青借酒裝瘋,把醉得稀里糊塗的他吃掉,也是一點都不會知道畢青對他藏著那樣的心思的。
吳師往講臺上看了一眼,看老師根本就沒有注意這邊,湊近一點谷宇,舉著右手擋在嘴邊,悄聲問:「那個,谷宇,你明明是男的,怎麼就成了凌朔的未婚妻呢?而且,你不覺得兩個男的在一起怪怪的嗎?啊,谷宇,我不是說你們,你和凌朔在一起非常的配!我的意思是,你們不怕別人說嗎?」
谷宇稍稍躲開一些吳師,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成了凌朔的未婚妻。」
吳師大張著嘴巴一臉不相信。
然後谷宇把左手遞到吳師的眼前,給吳師看自己手指上的鉑金戒指。
「呃,這個戒指我好像在凌朔的手上也看到過,從來沒有想過你們戴的是對戒,還以為只是湊巧呢,誰叫現在戴戒指的人太多了,有些人一戴就幾個手指頭都戴了,讓人也沒處猜去。」
「凌朔說我把他的未婚妻弄丟了,所以我得賠他。」
「呃,這都行!?」吳師顧不得自己來谷宇問問題了,驚呼一聲蹦起了身子,把整間教室的學生和講臺上的老師的眼光都吸引了過來。
老師說:「這位同學,既然你主動站了起來,那麼就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吧。」
吳師望著黑板,抽了抽嘴角,說:「對不起,老師,我不會。」
「坐下吧。就算說話也不要一驚一乍的,影響別的同學睡覺就不好了。」老師粉幽默地說。
吳師坐了回去,用手肘輕輕地撞了一下低頭髮笑的谷宇,說:「谷宇,你還笑,都怪你。要不是你說那種話,我怎麼會驚訝得叫了出來?你肯定是騙我的,對吧?可惡,我居然相信了。」
谷宇收了笑,眼兒還彎彎的抬起來看著吳師,說:「我沒有笑你,是老師的話很好笑。也沒有騙你。不過,吳師,你問我這些做什麼?難道你喜歡了哪個男的?」
「怎……怎麼可能?」吳師眼神一閃,臉孔瞬間緋紅。
「哦,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谷宇第二次問。
事情回到原點。吳師懊惱不已,來問谷宇,白問了,不是沒有問到答案,而是谷宇什麼都不懂。
「谷宇,你喜歡凌朔嗎?」
谷宇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他?」
「我是他的未婚妻,不喜歡他喜歡誰?」
吳師狂汗,換了一個問法:「那如果你不是他的未婚妻,你會喜歡他一個男的嗎?難道你沒有喜歡過女孩子?」
「我沒有喜歡過女孩子,她們都不喜歡我,因為我醜又是殘疾。」現在的谷宇,敢在自己認可的朋友面前說出自己的缺點了,似乎,敢於承認自己的醜陋和殘疾,心裡並不會有以前的那種深切的自卑。
「谷宇,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你不好的回憶的。你只是臉上有塊胎記而已,其實忽略你的胎記,你很好看,而且你的心地很好,比那些空有美貌心卻歹毒的女人要好得多。不然,凌朔不會把你當寶貝。」
谷宇拿起筆記本上的筆無意識地在本子上畫著,眼神被霧氣瀰漫著,慢慢悠悠地說:「我不知道怎麼喜歡人,因為我一開始就不討別人喜歡。但是凌朔對我說,我是他的人,要喜歡他,所有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就是凌朔。我想以後也只會喜歡他。」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旁邊的吳師回話,轉頭一看,被說喜歡的人就坐在旁邊,而吳師,只看到他被畢青拖著走過走廊的揮舞著手不肯離去的身影。
凌朔把谷宇的頭壓到他的胸口,低沉溫柔地說:「宇,你的喜歡應該不要對著外人說,而應該當著我的面說,這樣我會更高興。」
「我不知道下課了。」谷宇紅著臉轉移話題,安靜地偎著凌朔不動。
凌朔挑起谷宇的下巴,深深地凝視著谷宇的眼睛,溫柔的語氣轉成霸道,說:「從今天開始,若是再被我聽到宇背著我說喜歡我,而不是當面說,我會好好地懲罰宇的。」
谷宇驚得眼睛慢慢放大,忙點頭,可下巴被定住,忙說:「我知道了。」似乎怕慢一秒回答,凌朔就會藉機回去懲罰他。別以為他很笨,凌朔說的懲罰還不就是在床上使勁地疼愛他?幸好有了小寶寶,凌朔才不敢一次又一次壓著他不放人。
————————————
時間過得很快,聖誕節過了,元旦也過了,預產期在二月份的谷宇的肚子總算是挻起一些了,不過寬鬆的冬衣一穿,還是看不出來。
元旦一過,谷宇就請假不再去學校了,安心待在家裡養胎,空閒時間他可以陪陪凌習棹下棋,雖然棋藝很差;也可以去廚房轉轉,自己動手做些小點心;或者整個下午呆在房間裡看書或是畫素描。
這天,凌習棹出去見朋友了,樓伯當然是跟了過去的。
家裡除傭人和後山的衛兵,就只有谷宇一個人在家裡。
出門前凌習棹和樓伯不放心,可又不得不出門,就打電話給萬華過來,這才在谷宇答應會注意安全的話下出門了,想著家裡也還有傭人,萬華又在路上了,所以,凌習棹和樓伯也放心很多。
在凌習棹和樓伯出門後,谷宇自己去廚房拿了些點心和飲料坐到廳裡的沙發上,一邊看書,一邊等著萬華來。
電話響起的時候,谷宇看書看得迷迷糊糊睡著了,鈴聲把他驚醒,從沙發上一下彈了起來,瞪著響不停的電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傭人小跑著過來接起電話:「你好,這裡是凌家,請問找哪位?」
然後轉頭看著沙發上呆呆的谷宇,一邊點頭一邊說:「宇少爺在,是,我馬上把電話給他。」說完,走到谷宇的面前,把無繩電話遞到谷宇的面前,說:「宇少爺,萬華醫生的電話。」
「謝謝。」谷宇從她的手上接過電話,放到耳邊,輕輕地餵了一聲:「大姐夫,你怎麼還不來呀。」
那頭緊皺著眉頭的萬華聽著谷宇這軟軟的撒嬌聲,突然笑了,說:「對不起啊,小宇,這邊路上發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有幾個人都傷了,我可能要遲些過去陪你了,你自己小心一點,要是有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就即刻打電話給我們,知道嗎?」
「哦,那大姐夫去救人吧,因為大姐夫是最厲害的。我會小心的,爺爺和樓伯說跟朋友吃過午飯就會回來的。」谷宇都聽到那邊各種驚叫哭喊的聲音和遙遠的救護車警車聲音。
「呵呵。小宇怎麼不叫小朔回來呢?」萬華邊說邊把車開到路旁,鎖了門往現場急步走去。
「他今天去外校參加籃球比賽了,我不想讓他擔心。其實這本來就沒有什麼的,家裡不是還有好多的傭人嗎,我又不是真的一個人。好了,大姐夫,我不說了,去睡會兒,再見。」
「好。」萬華掛了電話,嚴肅著臉走進慘不忍睹的現場,對警察說:「我是醫生,可以對傷者作緊急處理。」
——————
谷宇順手把電話放到一邊,懶懶地窩在沙發裡,拿起書翻看了幾頁,眼皮兒又開始下耷。
哪知電話又響了。
看也不看就接了起來,猶帶著睡意的糯軟聲音說道:「唔,你好。」
「宇?你是不是在廳裡睡覺?回房間去睡,不然受涼了。」凌朔強勢地說。
「哦,凌朔,你怎麼打電話回來了?你不是在比賽嗎?我好想看凌朔比賽。」
「以後有機會。現在是中場休息,我就打個電話給你。」
「那你要贏,以後我帶小寶寶一起去看你比賽。」谷宇摸著圓挻的肚子,眼睛裡的光彩非常的美麗,若是凌朔看到,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抱回房間壓倒。
「嗯,我們會贏的。今天小寶寶有沒有乖啊。」凌朔靠著牆壁,揚手向遠處的何世儒打了一個就到的手勢。
「我睡著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踢我,可能也跟我一起睡著了吧。」
凌朔低低地笑了出聲:「我得去比賽了,宇回房間去睡,要是被我知道宇不聽話,回家罰你。」
谷宇撇了撇嘴,心裡說:就會罰他,還有什麼不能讓凌朔找著藉口來罰他呢。
「我知道了,霸道!」說完,谷宇飛快地掛了電話,還拍了拍因說凌朔霸道而急跳的心臟。
——
凌朔看著掛斷的電話失笑,遠遠等著的何世儒走了過來,拋給凌朔一瓶礦泉水,揶揄道:「凌朔,你這算是妻奴嗎?這麼一點的休息時間都要打個電話給谷宇。」
凌朔淡淡地睨了何世儒一眼,把礦泉水又拋還給何世儒,往室內比賽場走去。
「嘿,凌朔,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可我說的是事實啊。對了,谷宇請假不上學是生病了嗎?多麼久了,他還沒有好嗎?真是讓我擔心,代我向他問好,行不?」何世儒追上去,並排走在凌朔的身邊,壞笑著說。
「宇的事不用你一個外人關心!我是他男人,有我就夠!」
「嘖嘖,凌朔,你這樣說真令人傷心。我們可是朋友,朋友關心朋友有什麼不對的?你還真是小氣!我只是這麼說一下你就瞪人了。要是我說喜歡谷宇,你還不拿刀子殺人了?」
凌朔頓住腳步,側頭冷厲深沉地盯著何世儒的鳳眸,淡淡地說:「就看你對宇是哪種喜歡!你要是想看刀子,可以試試。」
那一霎,何世儒感覺到了凌朔話裡的真,那股絕對的殺意直逼他而來,害得他的心臟跳快了半拍,不是嚇的,而是激動的。
「哎呀,被威脅了,好怕哦。」何世儒痞子一樣笑道。
凌朔不再理何世儒,跨進吶喊聲震耳欲聾的賽場。
——
凌朔本來沒有參加任何社團,可現在變成了籃球隊的主力,其實是因為谷宇的一句話。
有一次,經過校內某個露天操場,看到有人在打籃球,那些恣意揮灑著青春汗水的身影看得谷宇一臉的羨慕,直到他們練完了球離開,谷宇才肯走人,還說葉同的籃球打得很好,在一次街頭跟人做投籃比賽時還贏了幾罐可樂。
凌朔明白谷宇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打籃球這種激烈的運動,但為什麼非得氣氛好好的時候,提到葉同那個煞風景的傢伙呢!
所以,為了把谷宇所有的眼光都留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去注意別的男人,凌朔加入了學校籃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