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上次帶了兩瓶六味地黃丸被張揚丟了垃圾桶,這次鐘律學乖了,去的時候隨手買了一些菜。張揚住的房子在城中村中間,道路彎曲狹窄,車開不進去,從超市出來後還要步行一段距離才能到達。這次一次鐘律提著一袋子食材進來,在路口碰到幾個婦女。

幾個人並排把道路完全擋住了,鐘律不得不小步跟在她們後面,還被強制灌輸了一段八卦。

“張婆婆家的孫子是不是出來啦?”

“出來了?可不是說判了好幾年嗎?”

“是沒錯兒,可是我看張婆婆這幾天都沒去花店了,而且上次路過時我還見張婆婆家裡有人呢。”

“造孽哦,當初糟蹋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不負責就算了,還要眼巴巴追大戶人家的小姐。那邊不得手就回來家暴姑娘,差點兒弄死那對母子,這種人渣啊,判刑個三五年算輕的,我說閹了都不算過分。”

“就是啊,多少男人仗著他們那根棍子為害人間,我呸!”

幾個婦女拐彎兒往前走了,鐘律站在小院兒門口,若有所思。

當晚做的時候,鐘律罕見地走神了。

張揚不高興,喘著氣問:“想什麼呢?難道我不能滿足你了?”

“別鬧。”鐘律一把拍掉張揚不規矩的手,把頭偏向一邊,“我有點事情。”

“什麼事,和我說說唄。”

“……”鐘律想了想,完全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而且這個八卦來得莫名其妙,當真反而不好,只得搖頭,“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那就別分心啊!”張揚抓著鐘律屁股,性器緩慢拔出來,又狠狠頂進去,直到看到鐘律臉上布滿情慾這才罷休。只是張揚抓著抓著,屁股觸感太好沒忍住,在性器進入的狀態下硬是擠了兩根手指進後穴。

“啊……你拿出去。”太漲了,鐘律被頂得痛苦,一直搖頭,“太大了,會壞掉的……”

“寶貝兒,忍一下。”張揚被擠得有些難受,但更多的是緊致包裹帶來的快感,他低下頭,溫柔地吻著鐘律,“你天賦異稟,怎麼會這麼容易壞掉。”

鐘律的身體他已經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不會弄壞後,玩得更加大膽了。

“啊啊啊啊……張揚你拿出去!”

張揚置若罔聞,只是一股勁地抽插,卵蛋互相碰撞發出“啪啪啪”的聲響。房間裡風扇嗡嗡轉動,和他們的聲音竟然同步了。

鐘律忍不住呻吟,甜膩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痛苦,這種聲音更加激起了張揚的施虐欲,他找準張揚敏感點,對準那裡使勁兒攻擊,逼得鐘律一次又一次大叫。

“啊啊啊啊……”這次真的太過了,鐘律被頂得連完整的叫喊都發不出,腦袋隨著張揚的抽插頂在床頭。突然之間他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動靜太大,奶奶竟然過來敲門了。

“睡了嗎?是不是磕到哪兒了?我怎麼聽到有人在叫。”

“沒事兒,只是磕到了床頭櫃。”張揚扯著嗓子喊,下半身的衝擊依舊沒有停,反而研磨得更厲害了。

緊咬下脣都已經不行了,這時候鐘律只得伸手捂住自己嘴巴,防止叫出聲來。粗暴性愛帶來了一點疼痛,但疼痛中夾雜的快感,竟然比前幾次都要激烈。

“那行,我先去睡了,你自己小心點兒。”

腳步聲遠去,緊接著是關閉房門的聲音。

這之後沒過多久,張揚就射了出來。

他骨子裡其實喜歡粗暴一點的性愛,剛開始和鐘律做時,他要保持紳士風度,所以一直忍耐著,溫柔著。但是當他知道鐘律適應性極強後,就開始一點一點釋放出自己本性,今晚是他做得最暢快的一次,鐘律也有享受到的樣子,好像稍微疼痛的性愛更讓他有感覺。張揚喜滋滋地想,他和鐘律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啊,完全天生一對嘛。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今晚之後,張揚整整一週沒來找他。不回微信不接電話人也不見了,就連奶奶都在問,那個好看的小夥子最近怎麼不來了啊,那你回來的時候買點菜吧。

張揚有些急了,一直在想那裡出了問題,思來想去,最後只能得出結論,是那天自己做得過分了。

另一方面,鐘律憋了一週,覺得自己也有些過了,那天晚上雖然有點兒痛,但確實還是有爽到,於是一週後又過來了。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門口看見張揚把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領了進去。

張婆婆,大肚子女人,花店……這些信息拼湊起來,最後全部落到張揚身上。

難道他那天聽到八卦的竟然是真的!!張揚不僅是個直男還是個渣?那他把自己當什麼?飛機杯?空窗期的替代品?哪一個答案都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鐘律站在門口竟然有些害怕進去,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他的前男友們都是出軌,當他問起時死不承認,可是又一個個都被他撞破。

這次鐘律甚至不敢質問,他感覺張揚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樣,他不敢正視彼此的關係,他害怕張揚說停止,害怕張揚告訴他,他們只是各取所需。

鐘律沒有進去,也不敢再去找張揚。本來是抱著就這樣的念頭慢慢疏遠,結果讓鐘律沒想到的是,兩天后,他竟然被堵在了小區門口。

“讓開。”鐘律皺眉,他嚴肅起來還是相當冷的。

張揚撲在車前蓋上,一步也不挪。

“你信不信我直接壓過去。”

“你來壓我啊,”張揚沒皮沒臉地說著,“你上次不是說要上我嗎?為什麼消失了這麼久?”

鐘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只得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這還不簡單?”張揚揚眉,“你的門禁卡和公交卡差不多,用這種都是比較高檔的小區,而附近的高檔小區就只有這一處,別墅你應該買不起,所以就是邊上的樓房。你開車上班,從這個門出來最近,我等了兩天,就遇到你了。”

鐘律冷冷地看著他:“既然說清楚,那你可以走了。”

“別啊,你怎麼就拔屌無情呢。”

“讓開,”鐘律頭疼道,“你這樣我很困擾。”

“你一聲不吭就走我才困擾好嗎!”

“不是我一聲不吭就走,而是你做了讓我離開的事情。”鐘律說道,“你想想之前做的那些事吧。”

“之前的事?”張揚想了想,恍然大悟,“難道是上次弄疼你了?可我看你明明還挺享受的。”

鐘律被他說得耳根發熱,覺得繼續說下去有些不妙,乾脆直說:“雖然我們只是炮友,也請你有一個做床伴兒的自覺,你這樣腳踏兩隻船我很困擾。”

“什麼意思,你只把我當炮友?”

“那不然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好吧,那就算是炮友,可腳踏兩條船就是什麼意思?自從遇見你後我可一直沒碰過別人。”

鐘律冷笑,那是自然,別人都懷孕了你自然碰不得,所以空窗期就找上他了吧。竟然做了別人的替身,鐘律覺得自己今天出門就是踩了一泡狗屎。

“你倒是有話直說啊,”張揚急了,“你不說清楚,信不信我就在這裡上了你!”

鐘律冷眼:“那你上啊!”

張揚大吼:“你以為我不敢!”

鐘律大吼回去:“來啊!”

這下換張揚語塞,他本來以為鐘律跟只小兔子一樣單純無害,性格很好,在床上也乖巧配合,被他說下流話就會臉紅。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啊,這裡人來人往,他真不敢在這裡上了鐘律。

吼出這句話,鐘律竟然升起了一絲快感,想想在快要黑的傍晚,他們兩藏匿在幽深的草叢中,張揚耳朵巨大在他體內抽插,邊上有路人走過,他要使勁兒捂住嘴巴才能抑制尖叫,這一切都那麼刺激。

“好了,你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就走了。”鐘律說著就要松油門。

“什麼叫沒有什麼要說的了?”張揚急了,“我們明明還什麼都沒有說。”

“何必呢,”鐘律嘆氣,“你說的我不想聽,我說的你又不愛聽。”

“誰說你說的我不愛聽?你說的我都愛聽。”

“你是不是進過監獄。”

被這麼問,張揚臉上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終於消失了,他盯著鐘律,臉色有些難看。

“你聽誰說的?”

“你看,我說了你不愛聽吧。”鐘律也不好受,非得逼他揭傷疤。看著反應多半是了,鐘律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啊,不知道是可惜了這個人還是他身上的某個器官,反正不可能這段是感情。

“沒錯,我是進過。”這確實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情,前段時間張家落馬這件事在京城鬧得非常大,他爸爸進監獄媽媽出國,他也被拘留十五天調查,偌大的家業,不過是在一瞬間,張家被徹底清空,他甚至落魄到來投靠老廚娘。

雖然時間短,但他確實是經過監獄。他知道自己現在沒錢,日子過得很糟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鐘律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了,他以為自己就算是一無所有也很有魅力,他以為鐘律和別人都不一樣。原來不是不一樣,只是不知道而已。

鐘律補充道:“我生氣不是因為你進過監獄,而是因為你進監獄前做的那些事情。”

他拐彎抹角繞了無數圈,始終不願意直面張揚是個直男,只是把他當做空窗期替補這件事。他甚至根本不敢想象張揚是個家暴女人的人渣,張揚明明那麼溫柔才對,怎麼會打人呢?鐘律害怕他們之間存在誤會,但是他更害怕當他坦然時,得到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張揚沒有說話,每個人心裡都有傷疤,他不清楚鐘律是怎麼知道他過去的事,但是他們關係還沒有親密到互揭傷疤還毫不介意的程度。只是炮友,炮友而已,誰對炮友掏心掏肺呢。

看著張揚離開,鐘律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捨不得,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道:“那就這樣吧,以後我不會來找你了,也希望你能自愛。”

張揚猛地轉身,臉色陰沉:“你纏著我不放,浪成一灘水,你讓我自愛?”

鐘律緊緊握著方向盤,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張揚卻是忍不住了,殘忍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你這麼浪,你以前有多少個前任?”

話一出口他就愣住了,裡面酸溜溜的語氣是如此強烈。以前他和床伴兒在一起都是各取所需,要逼問也是別人逼問他有多少情人,他自己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過是紓解慾望的床伴兒而已,誰在乎床伴有多少個前任,腳踏幾條船。

可是在鐘律面前他就是忍不住,一想到鐘律被別人壓在身下,一想到別人也能看到鐘律高潮的臉,他就恨不得把鐘律關在屋裡,綁在床頭,讓他每天都只對他自己濕,只能被自己乾。

想到這裡張揚一陣心驚,這個千年老成醋的樣子算什麼?自詡對方男朋友嗎?可對方又把他當成什麼了?

這種恐怖的佔有慾讓張揚冷靜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陌生,認識鐘律後,他好像變成滿腦子都只剩下上床的怪物了。或許鐘律是對的,分開一段時間對彼此都有好處。

他窩在這裡那麼久,也是時候做些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