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熱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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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蘭聽韋鬆說不肯烙穴解毒的事,忽然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哭,倒把韋鬆吃了一驚,忙叫道:「蘭表妹,你怎麼了?」
徐文蘭一面流淚,一面揮手,道:「你走吧!算我白認識你一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你是這樣無情寡義的人,從今以後,你不是我的表哥,我也不是你的表妹──」
韋鬆失措道:「我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樣痛恨我?」
徐文蘭哭道:「東方姑娘從危難中救你性命,要是沒有她,那天你身中地心火毒,又墜在洞庭湖中,便有千百條性命也完了──」
韋鬆嘆道:「不錯,她對我恩重如山,這一點,我永世也不會忘記。」
徐文蘭道:「不忘記有什麼用,如今她危難之中,你卻不願意報答。」
韋鬆急道:「我哪有不願報答之理,實在這件事,因為──所以──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徐文蘭道:「你所為難的,是不是為了炙烙任脈經穴道?」
韋鬆垂首嘆道:「是的,蘭表妹,請你想一想,她對我恩如山重,又是個冰清玉潔的清白身子,要是由我──唉!以後我還拿什麼面目去九泉下見東方老前輩呢!」
徐文蘭正色說道:「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會說出這般沒見地的話來,為了救她,些須小節,何必顧忌太多?」
韋鬆道:「唉!蘭表妹,一個女孩子家,清白名節,重逾性命,這怎能說是小節?」
徐文蘭想了一下,道:「那麼,你就懷著坦然心胸,自問良心,將來不要辜負了她,也就是了!」
韋鬆道:「什麼,你要我──?」
徐文蘭昂頭道:「你和她雖無名分,但經過這次療傷之後,她既不能再嫁,只有由你娶了她,天大的願意也沒有了……」
韋鬆沉著臉道:「蘭表妹,你應該知道,君子不欺暗室,婚姻是終身大事,豈能含混為之,再說她現在神志昏迷,無法表達自己的意願,我若逕行此事,豈不成了乘人於危難的卑鄙小人了,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做。」
徐文蘭也寒著臉道:「願不願意由你自己,誰也不能勉強,假如你決心因噎廢食,不顧她死活,我們的感情也到此為止,我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韋鬆默默垂下頭,心中好生酸楚。
在他想,為顧全東方鶯兒清白名節,暫時不用炙烙之法,這是不得已的事,卻不想徐文蘭對他如此不諒。
如果早知使用「返魂香」竟有這些陋規,當初索性直闖萬毒教總壇,實不必再跋涉千里,趕到西嶽去,更不必害徐文蘭慘遭「百蟻鑽心」的痛苦了。
沉思很久,委實決斷不下,韋鬆站起身來,頹然舉步,向屋外走去。
徐文蘭見他終於不願聽從勸告,心裡一酸,忍不住嚶嚶啜泣起來。
韋鬆才走到門邊,哭聲入耳,神情猛可一震,不期然停住腳步,心念飛忖道:「罷了!罷了!我的性命尚且由東方姑娘得來,如今她在危難中,我怎能狠心不顧,萬一因我一念之錯,曠日過久,將來不能再救醒她,豈不是我反害了她麼?為今之計,說不得只好權宜而行,等救回她性命,那時我再一死,以保全她的清白吧!」
想到這裡,心意一決,轉身道:「蘭表妹不必難過,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我決定依你的話,明天便開始替她炙穴療毒……」
徐文蘭驚喜的抬起頭來,張口欲言,卻見韋鬆已經跨門外,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