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不良少年與小啞巴（29）

餘恬不知道齊鬱茹心中想法，也不知道她最後到底和黃以柔說了什麼。

球賽開始前二十分鐘，兩邊的加油區都已經滿座，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餘恬並不大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她只是拿起手機百般無聊的滑著，時不時再應和一下前來搭話的同學們。

球賽開始前十分鐘，齊鬱茹和黃以柔回來了。

後者不知從那裡找來了頂鴨舌帽，遮去大半的面孔，但餘恬還是眼尖的發現，她的目框通紅，臉上帶著大哭過後的平靜。

反觀齊鬱茹，則是面帶輕鬆的笑意。

兩人並肩走回位置上，在經過餘恬的位置時，黃以柔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對不起。”

聲音雖小，卻十分清楚，然而還沒等餘恬響應，她已經是加快步伐，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接著是齊鬱茹。

餘恬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沒事嗎？】

“啊？嗯，沒事。”齊鬱茹笑眼彎彎。“謝謝恬恬。”

謝謝自己？自己有什麼好謝的？

就在餘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時，突然，現場爆發了極熱烈的鼓掌聲。

原來是雙方球員一一入場了。

“呀，我原本挺嫌棄我們籃球隊顏值的，可是這樣一和五中對比來看，我發現我們籃球隊至少都長的挺順眼的啊。”齊鬱茹也興奮起來。“咦，傅奕年呢？”

齊鬱茹一問完傅奕年，一中這裡又爆出了一陣掌聲。

原來是姍姍來遲的傅奕年和許正維一道兒出現了。

許正維是隊長，人氣本來就是籃球隊中最高的，而傅奕年雖然後來退出了球隊，名聲也不大好，可當初在籃球隊的時候因為出眾的外貌和精湛的球技，其實也是有一群迷妹支持的。

更不用是現在又因為成績“逆襲”而火了一把，那歡呼聲熱烈的，聽來甚至比許正維人氣更高。

餘恬卻彷彿聽不到這些聲音一樣。

她看著那穿上球衣與球褲，短髮利落，眉目深邃的少年站在球場上，感覺似乎有一束燈光自棚頂打下，聚集在少年身上。

耀眼的讓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淪為陪襯。

本來正在和許正維低聲交談的傅奕年似乎注意到了餘恬的目光，抬起頭來。

人群形同虛設，兩人四目相對。

彼此的眼中流轉著的，是獨屬於對方，也只有對方能讀懂的情愫。

不知從何時​​開始，由一顆無意間落在心田的小小種子，發芽、茁壯，隨著時間流逝漸漸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牢牢盤據著心房，不再為其他人所流連駐足。

一眼萬年。

餘恬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熱烈，奔狂，穿透耳膜，響徹雲霄。

場上的戰況激烈，場外的氣氛火爆。

十個與籃球為伍的年輕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在實力相距不大的情況下，比分緊咬，到中場休息時，五十一分對上四十九分，五中以兩分暫時領先。

“真是沒想到啊，傅奕年的球技還真的不錯。”

趁著中場休息的時候，餘恬和齊鬱茹，還有另一個女生丸子一同出來給大家買飲料。

外面炎熱的天氣與室內有空調的環境形成強烈對比，齊鬱茹受不了，先拿出了瓶氣泡飲料，直接就打開來喝。

喝完，就聽她感嘆了句。

丸子很是認同。

“不過傅奕年本來人氣就很高的，只是後來……”丸子看了餘恬一眼。“嗯，反正憑他的人氣和實力，如果當初沒有退隊，現在也就沒許正維什麼事兒了吧。”

“嘖嘖，瞧妳這話說的，若讓許正維那些粉絲聽到……”齊鬱茹翻了個白眼。“光是一個賴美梧哦，就有妳受的了。”

“賴美梧？哼，我才不怕她呢。”

餘恬就這樣面目含笑的聽著身旁的齊鬱茹和丸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自從失語後，她便習慣了傾聽。

傾聽久了，對很多事也看淡了。

只除了難以根除的心魔。

似附骨疽，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