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那黑衣人道:“尊駕只一個人麼?”
李燕豪道:“不,我在這兒約個朋友,原說好在這兒見面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沒看見他。”
那黑衣人道:“尊駕那位朋友長得什麼模樣,多大年紀?”
李燕豪當即把樑二飛刀的年紀,長像跟衣著說了一遍。
那黑衣人道:“我知道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兒。”
李燕豪“哦,”地一聲道:“他在哪兒?”
那黑衣人道:“他在九門提督衙門。”
李燕豪笑笑說道:“我這位二哥也真是,好好兒地跑‘九門提督’衙門去幹什麼,噢,噢,對了,我聽他說他有幾個乾兒子在‘九門提督’衙門裡當差……”
那黑衣人臉色一變,抬手就要探腰。
李燕豪抬手一根筷子丟了過去,硬硬地貫穿了那黑衣人的一隻右掌,那黑衣人大叫一聲抱著手坐了下去。
李燕豪從筷子籠裡又抽出了五根,道:“哪個敢輕舉妄動,我就讓他跟這位一樣,你們看見了,我這兒正好五根筷子,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另五個剎時變了色,站在那兒沒動。
就在這時候,樓梯一陣響,樓上上來個人,是個中年黑衣人,頎長的身材白淨臉,兩眼睛精光外射,銳利逼人。
他抬眼一掃,倏然而笑。
“怎麼,已經接上手了?”
一名黑衣人叫道:“樂爺,這小子傷人……”
姓樂的黑衣人冷然說道:“我看見了,一根筷子貫穿了手掌,這位好俊的工夫。”
李燕豪淡然說道:“誇獎了”
姓樂的黑衣人目光一凝,望著李燕豪道:“閣下貴姓,大號怎麼稱呼。”
李燕豪道:“有勞動問,我姓李,兩個字燕豪。”
姓樂的黑衣人道:“好名字,李朋友是江湖上哪門哪派的?”
李燕豪微一搖頭道:“我無門無派。”
姓樂的黑衣人道:“李朋友未免太小氣了。”
李燕豪道:“我說的是實情實話,其實有什麼事找我一個人就夠了,何必多問其他。”
“說的是。”姓樂的黑衣人一點頭,笑道:“李朋友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吧……”臉色微一沉道:“有人告密李朋友你是江洋大盜……”
李燕豪“哦,”地一聲道:“是麼,是誰告我?”
姓樂的黑衣人道:“這個李朋友你就不用管了,事實上證據確切……”
李燕豪道:“你有什麼證據?”
姓樂的黑衣人往外指了指,道:“北邊一片柳樹叢裡死了個人,有人看見李朋友你是從那兒來的。”
李燕豪心頭一震,道:“不錯,我是剛從那兒來的。”
姓樂的黑衣人道:“這不就夠了麼。”
李燕豪道:“我要說我沒殺那個人,你一定不會相信,是麼。”
姓樂的黑衣人道:“那當然,有人看見你架著那個人進了那片柳樹叢,等你從那兒出來之後,那個人,李朋友你讓我怎麼想,要是你是我,你又怎麼想?”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這個栽贓的手法極其高明,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殺的,甚至想不通那人是怎麼死的……”
姓樂的黑衣人道:“我看李朋友就不必再說什麼了。”
李燕豪道:“是啊,我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只是我要問一問,我那位朋友……”
姓樂的黑衣人道:“樑二飛刀?”
李燕豪道:“不錯。”
姓樂的黑衣人抬手一指道:“他幾個沒告訴你麼?”
李燕豪道:“告訴我了,不過我要證實一下真假。”
姓樂的黑衣人道:“錯不了的,樑二飛刀現在確在‘九門提督’衙門。”
李燕豪道:“他犯了什麼罪?”
姓樂的黑衣人道:“他是你的朋友,不是麼?”
李燕豪道:“不錯,樑二飛刀是我的朋友。”
姓樂的黑衣人道:“那麼他犯的是窩藏江洋大盜之罪。按律該要腦袋。”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井老太太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姓樂的黑衣人道:“誰是井老太太?”
李燕豪道:“或許我該說她姓金。”
姓樂的黑衣人道:“金老太太。”
李燕豪道:“她姓井又姓金,以前她姓井,或許她現在姓金……”
姓樂的黑衣人道:“姓那有來回改的……”
李燕豪道:“怎麼沒有,要想不讓人家知道真名實姓,百家姓上隨便找一個不就行了。”
姓樂的黑衣漢子搖頭說道:“你以為這個老太太,是幹什麼的?”
李燕豪道:“你不知道麼?”
姓樂的黑衣人道:“聽也沒聽說過。”
李燕豪道:“也許你的職位太低了些。”
姓樂的黑衣人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位老太太是官家人。”
李燕豪道:“不錯,據我所知,她不但是你們官家人,而且在你們官家身份還相當高。”
姓樂的黑衣漢子搖頭說道:“恐怕你弄錯了,官家沒有一個姓井的老太太,也沒有一個姓金的老太太。”
李燕豪道:“或許他又姓別的姓,再不就是你職位太低……”
姓樂的黑衣人笑笑說道:“我職位太低,你知道我是個幹什麼的。”
李燕豪道:“我還沒有請教。”
姓樂的黑衣人道:“我在‘九門提督’轄下那‘五城巡捕營’裡,是個數二數三的人物。”
李燕豪目中異採一閃,道:“失敬,那正好,留下你我就不愁換不回我那位朋友了。”
姓樂的黑衣人臉色微微一變,旋即笑道:“你能留下我麼?”
李燕豪道:“試試看再說吧。”
姓樂的黑衣人道:“那巧了,我正想請你到‘九門提督’衙門去一趟呢。”
李燕豪道:“那咱們就看看吧,是我去呢,還是你留下。”
姓樂的黑衣人道:“以我看,你去的成份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