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
第十二章 毒攻毒 財帛動心
笑笑,燕鐵衣道:“久違了,這對‘奪命蛇矛’,阮為冠,六年之前記得你使的是這兩柄玩意,六年之後你卻仍未換傢伙呀!”
阮為冠臉色冷森的道:“大約你也一樣沒換過你那長短兩柄破劍吧?”
燕鐵衣大笑道:“長勝神兵,何須改換?使用著栽過觔斗的武器才需要重新調配過討個吉利才是!”
那藍汪汪的光芒本來是在阮為冠的手裡閃縮,眨眼間,卻宛似流光一樣暴瀉至燕鐵衣面門之前!“太阿劍”的燦燦毫光如雪,“削”聲銳響,便更換一步的槍到前頭,在蛇矛的攻擊尚未夠上位置之前,徒然便將阮為冠退出三步,燕鐵衣身形飛旋,漫天的劍影交織成眩目的光芒在呼嘯中暴捲敵人,阮為冠的一雙蛇矛似是委縮了,變得那樣的渺小,儘管奮力衝突,卻就是越不出燕鐵衣的“太阿劍”所布成的流芒光圈!
於是,“七君子”半聲不吭,霍然散開又猝而包圍,七件兵刃便從七個不向角度,帶著七種迥異的招法攻向燕鐵衣!“太阿劍”突然擴展,尖銳的破空之聲彷彿鬼魂的泣叫,在一溜溜冷電的射揚中那麼準與狠的飛彈向“七君子”,來勢之急與快,簡直無可言喻。“七君子”喊叫紛亂,又像一剎那之間相同——分成七個不一樣的角度狼狽躍開!”
熊道元狂吼一聲,猛衝上來,一雙短槍伸縮挑戮,照面與便接下了“七君子”中的二人,剩下的五個正在猶豫應該採取那一種戰法合適,“青龍社”方面的“衛山龍”之一“八臂金剛”孫三能,已一座小山般當頭而臨道:“好朋友,我這個小角色你們便不屑一顧啦?”孫三能的武器是一對斗大的熟銅“金瓜錘”,加上他人高體沉,形容凶悍,這一動起手來,就宛如一個“護山韋陀”下凡,那等威風勁兒,光叫人睢在眼裡心中就會打寒慄,氣勢上業已先聲奪人了!他一個人接下了“七君子”中的三個,一上手便展開了惡鬥,那等的猛烈悍野法,完全是一付拚命不要命的架勢!
現在,燕鐵衣已完全將他的對手阮為冠罩在蓬飛飄閃的劍芒之下,阮為冠在武林中來說,也是一等的好手了,但是,他在與燕鐵衣比較之下,卻仍舊一籌莫展,毫無獲勝之望;阮為冠有一種感覺,好像他每一次和燕鐵衣交起手來,總是有那種面對瀚海巨嶽的壓迫感,那種浩大氣勢之下的拘束感,這樣的感覺更使化施展不開,無從下手,他隱隱然的恐懼與絕望的心理便又抬頭了——六年之前他有過此等的體驗,不想六年之後依然如是!
錢慕強也不願閒著,他一轉手中的大板斧,厲聲向“七君子”中尚怔在那裡的兩個人大吼:“來來來!你這一雙狗種,錢爺便陪你兩個樂上一陣——”那兩位“君子”中的一個頭大身子小的人物陰狠狠的眯上眼道:“怕你穢不了便宜呢,孫子!”
錢慕強勃然大怒,人板斧揚偏,暴叱道:“看錢爺割下你那支爛舌頭!”
燕鐵衣猝然一百九十劍暴圈阮為冠,阮為冠倉惶拍架中又拚命後退,於是,就在他後退的一剎那,“太阿劍”已有加極西的冷電閃掠過千百年的時光,倒翻長射,那兩位方待與錢慕強“卯”上的“君子”突覺寒芒眩目,共中那滿臉麻子的仁兄,業已狂號著一個觔斗摔出五尺,只倒地瞬息,他的胸膛上已經開了六個血洞!
怪叫著頭大身子小的一個心膽俱裂,貼地翻滾,而錢慕強乘勢猛上,大板斧飛快揮斬,那位仁兄的一柄長喪門劍尚未及舉迎,一顆大頭顱早已骨碌碌滾出了老遠,四濺的鮮血頓時便染紅了錢慕強的衣袍!
狂笑如雷,錢慕強走上前去,將地下那顆大腦袋翻過來——那上面的五官早已忸曲得變了形,皮色就地一剎那已呈了青黑,這張人臉,和先前連在脖子上的那張人臉,只這麼短短的時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似乎無睹於那首級上恐布的表倩,無睹於淤斷折的脖頸間血腥的模糊翻捲,錢慕強大吼道:“‘雙蛇教’的畜生們看看,這就是發狂言的下場!‘青龍社’所屬說一不二,那一個再敢大言不慚,他的舌頭便得被割下!”
因為自己的閃躲,而給了燕鐵衣分身猝裡的空隙,阮為冠不禁憤怒得熱血沸騰,目眥欲裂,他目睹手下那兩名“君子”死狀之慘,頓時便橫了心,紅了眼,尖嘯著,他發瘋似的撲上,一邊狂吼道:“好一群卑陋下流的豬狗,竟然用逭種陰毒手段殘害於人,燕鐵衣,你還要臉不要?”
劍如流,刀似山,燕鐵衣猝而反截,冷然道:“本來,我們便說好不須講求任何‘方式’的!”
側旋迴繞,阮為冠的“奪命蛇矛”劃映出騰曳的尖流,疾如狂風般,捲向燕鐵衣,口裡咬碎了牙:“我與你拚了!”
“太阿劍”猝然在斜舉的同時抖動成一蓬雨芒往四周並散,阮為冠的一雙蛇。含頓時便震擊得連連歪斜,快得不能再快,青光飛掠,燕鐵衣的左手“照日短劍”彷彿自虛無中展現回伸,而阮為冠卻打著踉蹌往後退去上,肩膀上血流如注!
手腕一翻,“照日短劍”又已插回胸前鞘內,燕鐵衣卓立不動,冷漠的道:
“阮為冠你還差得遠!”
喘息著,阮為冠的面孔因為過度的怨恨與痛苦而呈現了歪曲,他的額門上青筋浮突,混身汗透重衣,流著血,含著粗濁的呼吸,這位“雙蛇教”首腦之一業已再次嘗到六年之前的滋味——無盡的羞怒至極的悲憤!
燕鐵衣陰沉的又道:“我曾給你求生的機會,在沒有動手之前,但你輕易放棄了;阮為冠,有些時候,人的一生往往只能有一次機會,機會過去了即不再來,如今,你就正是這樣的了!”
阮為冠身子起了一陣痙攣,他正待開口說什麼,一聲令人毛髮悚然的長號已自那邊傳來——有一個與孫三能拚鬥的“七君子”人物被孫三能一種搗出了丈遠!
阮為冠嘶厲的人叫:“畜生——”燕鐵衣緩緩的道:“如果你們另有幫手,此時來援,已其時矣!”
阮為冠狂叫道:“你以為已經勝券在握了麼?燕鐵衣,你以為你已經佔了上風了麼?你如果這樣想,可就是大錯特錯了,我老實告訴你……”
他還沒說完話,“青龍社”總壇頭的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叱吼叫與金鐵交擊聲,緊接著紅光湧現,起了幾陣巨大震撼的爆炸聲,於是,但見屋塌樑飛,煙硝騰升,在滿空四闊的碎瓦殘屑中,更連帶響起“轟隆隆”“曄啦啦”的建物頹倒巨響!
仰天大笑,阮為冠尖厲的叫道:“開始了,已經開始了!”
這時,莊內人聲嘈雜,呼號吶喊之聲亂成一片,幾條人影如飛而來,倘隔著老遠,其中的一個已扯開了嗓門倉惶大喊:“快稟告魁首,有五個不明身份的奸細潛入了總壇,他們已用炸藥轟翻了好幾幢房子啦,那五個傢伙的功夫好不高強……”
錢慕強迎上幾步,暴烈的大罵:“魁首正在拒敵‘雙蛇教’的人馬,你們沒生眼睛看?什麼事都要煩魁首親自處置才能辦妥,你們都是一群死人?”
趕來報警的三個“青龍社”弟兄便惶惶然楞在那與不知所措了,剛才說話的那一個不禁又是焦急,又是瑟縮的道:“但……但錢慕大哥,我們擋不住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