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木棉

凌遠把蘇和綁回了老宅,剛剛是他讓蘇和給陳啟源打的電話,揭穿了蘇和的謊言。陳啟源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的。

他夾著一塊排骨餵到她嘴邊:“嚐嚐我的手藝。”

蘇和扭過頭,自己拿筷子夾了一塊品嚐。

“還不錯吧。”不是他自誇,當初在美帝想吃中國菜的那段日子熬出來他的好手藝,那群一起留學的兄弟都讚不絕口。

蘇和沒有開口,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飯。

被肏了一下午,她差點筷子都夾不動了。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

“既然你不能和陳啟源離婚,不如我當你情夫吧。要是餓了,你來老宅我肯定餵飽你。”他把一根雞翅放在她碗裡,眼神曖昧,一語雙關。

蘇和差點吃嗆到。

“我不會跟別人亂搞的。”他眼神真誠地讓蘇和覺得眼前坐著一隻大型犬伸著舌頭衝著自己在賣萌撒嬌,“行不行啊?”

……

凌遠肯定是來拉她下地獄的人,她眨了眨眼,面色不變,淡淡地說了個字。

男人笑得像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他把頭埋進女人柔軟的胸前,軟著聲音說道:“我們家姐姐真可愛。”

陳啟源徑直回了酒店。

他打開行李箱拿出衣服想要洗澡,一個紅色的紙盒子被拉了出來。那是半包避孕套,而且,不是他常用的牌子。

陳啟源把盒子握在手裡盯著看了很久,久到彷彿要把紙盒望穿。行李箱是蘇和打包的,東西自然也是她放進去的。他打了蘇和了手機,很多次,然後冰冷的語音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

蘇和甚至在剛剛的電話裡還體貼的囑咐自己早點洗澡休息。陳啟源背脊起了一層涼意,他和蘇和之間的結似乎不是乾亮著就能自動化解的冰塊。

嶄新的床單,冷淡的妻子,半盒開過的避孕套……

他彷彿找到了開鎖的關鍵,只是不願相信。

陳啟源立刻將行李收拾起來,穿上外套想連夜趕回家質問蘇和。他還記得自己喝了酒,打了酒店的電話,讓酒店幫忙聯繫代駕。

一圈折騰下來,他頭髮凌亂,臉色發暗,瞬間像老了幾歲。

鍾浩抽著煙恰好看到陳啟源匆匆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他動了壞腦子於是把他攔下:“小陳總怎麼這麼急著走,怎麼酒店住不慣嗎?”

這家酒店是鍾氏旗下的。

陳啟源無心和他應酬,說道:“家裡有點急事。”

鍾浩攔在他面前不為所動,說著另外的話題:“我聽說裴珊在英國唸書的時候你很照顧她,怎麼說我都要單獨感謝你一下。”畢竟四捨五入裴珊算他的小姑子來著。

雖然裴嶽那個狗東西怕是另可自殺也不會想嫁給自己。

說實話,裴嶽和陳啟源有點像的,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鍾浩更想要撕爛他偽善的面具。

“不必了,大家在國外唸書都不容易,我們互相照應而已。”想當初這個小學妹也很照顧自己,思及此他忍不住提醒,“小珊她挺單純的,希望你能對她上點心。”

喲,還小珊叫的這麼熟稔。鍾浩在心裡嘖了一聲。

他轉著手裡的手機,歪著頭摸了摸下巴,一副紈絝子弟的嘴臉:“這樣吧,我記得你老爹眼饞嘉禾的那塊地皮,咱喝兩杯交流交流感情,萬一.. .你說對吧。”

陳啟源對於他的誘餌有些心動。

只是那半包避孕套如鯁在喉。

“反正嘉禾那塊我也沒打算做安排。”魚餌已經送到嘴邊。

陳啟源啞著嗓子道:“好。”

鍾浩離開讓經理把他的行李送回了房間,並給他換了間鍾家接待貴客的套房。

* *

陳啟源不知道被鍾浩灌了多少酒,紅的,白的,一股腦地進了肚。堵在喉嚨口的那根刺卻依舊在。

他迷迷糊糊被抬進了臥室,重重地倒在床上,意識越發模糊。

“你快來……” 他聽到鍾浩拿著電話說些什麼,遲鈍的腦子卻無法解讀。不過靈敏的嗅覺還是讀到了危險的訊息。

第二天醒來,陳啟源看著全身赤裸的自己,還有米白色的床單上那朵暗紅的血漬,懊悔地用力砸了砸牆。

側掌紅了一片。

他怒氣沖沖地打了鍾浩的電話,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愉悅地問他早上好。

“鍾浩你昨晚給我下藥了?”

男人的聲音很無辜:“我只是在酒裡放了點助興的東西,你別怕那姑娘瞧不上你,你就當做了場春夢吧。”

“你!”他頓時五味雜陳。

指尖摩挲著那塊暗痕,床單上還留著兩人交歡時大量的體液混合的痕跡。

他半夜被燥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物的原因還是渴了太久了,他昨晚很瘋狂,控制不住力道進入那個女孩的身體。甚至比和蘇和那次語音還要興奮,他記得那個女孩的雙乳間印了一朵紅色的花的刺青。

他扶著陣痛的額想了很久,依舊模糊地無法認清究竟是什麼花。

她很生嫩,笨拙地想迎合自己,在被弄疼哭的時候那朵花的顏色更艷了……真可笑,他現在居然還有心情回味,甚至下身因為回憶起當時的滋味微微抬起了頭。

昨晚的他明明要理直氣壯地回家質問妻子是不是有了外遇。

而如今,他倒是真的出軌了。

他無法用藥物和酒精來欺騙自己。

那個女孩怯生生地告訴過他,她可以幫他找醫生,只是身心脆弱的他選擇了最放縱的路。

“你就當做了場春夢吧。”

只是春夢了無痕,而這朵暗痕已經讓他悵然若失。

他輕吐了口鬱氣,卻又萬分沉重。

那頭,鍾浩看著躲在被窩裡哭泣的裴珊撓了撓腦袋,像個無措的孩子:“我只是想幫你的。”

裴珊從被窩裡鑽出腦袋,她下身又酸又漲,想到昨晚的事感覺自己偷到了一個甜美的夢:“我不怪你,我只是...只是有點難過。”

陳啟源最後抱著她射精的時候喊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她。那種隱晦而又酸澀的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捂著胸口,想到他昨晚對自己胸前那朵木棉倍加垂青著迷的表情,眼睛裡忍不住流露出兩行熱淚。

那年冬天她異常想家,陳啟源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大束木棉花點綴的乾花,她是南方人,對這種花最熟悉不過。

陳啟源當時摸著她的頭,說話像個長輩:“裴珊小同學,你今年已經22歲了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用哭來解決問題。你知道這花的花語吧,以後要勇敢點。”

木棉花在她家鄉是英雄的象徵,即便被大雨大風刮掉落在地面,它也會保持自己的艷,那般執著,那般熱烈。

就像她一個人愛情,不恥又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