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也配
冬霜沒想到顧輕舟即便是知道自己不是四公主安排來的人後,還是依舊不假辭色。

“夫人,公子對你還是……”

“你不用在我面前提他,他如今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便是讓我現在見到他,我除了把他出賣給賀契,別的什麼都不會發生。”顧輕舟冷冷說道。

“夫人,奴婢隻給公子送過一次書信,不過是告訴公子,夫人在這裡過得不如意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說,還請夫人明鑒。”冬霜忙跪下後說道。

“明鑒?信你已經送出去了,我如何明鑒?”顧輕舟看著冬霜又嘲諷地笑了笑:“你覺得我現在過得不好?可我卻覺得比在大啟過得更好,你憑什麼說我過得不好?”

“奴婢,奴婢就是覺得,夫人本是金枝玉葉,公子派奴婢來時跟奴婢說了,夫人自小未吃過苦楚更未有過仰人鼻息的時候,所以在賀契的日子,定是,不好的。”

冬霜想起自家公子即便與顧輕舟無緣,那也是世道所逼,更何況公子還處處為她考慮,偷偷送了自己過來替下了四公主安排的一個陪嫁侍女,這是頂著四公主的雷霆之怒冒了極大風險做的安排,怎麼她就能如此不識好歹。

思及此,冬霜便在心中為自家公子不平。

“憑他趙瀾君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由他來替我籌謀打算?你拿你家公子當個謙謙如玉的公子,便打量著我也和你一樣看待他,要滿心歡喜地承他的情嗎?”顧輕舟年紀雖不大,可自小養出來的氣度還在那兒,現在突然疾言厲色起來,倒叫冬霜額上沁出冷汗,也驚得夏花停下了灑掃的動作,瞪著眼看向了屋裡。

冬霜本就在心裡戀慕趙瀾君將他當做一生景仰,現在卻聽得顧輕舟毫不在意地羞辱她心中完美無瑕的公子,於是衝動之下便對著顧輕舟磕了一個頭說道:“夫人,你怎麼能將你與公子解除婚約一事,怪罪到公子頭上。公子自小心悅於你,若不是形勢所逼,他又怎麼會日日將自己鎖在書房對著你的畫像愁緒萬千?當時顧相的情況,你連池副將都能拒絕,又怎麼不能體諒公子的處境艱難?”

“夏花,你聽到了?”顧輕舟的聲音毫無波瀾,彷彿冬霜不過是說了一件民間雜談給自己聽。

停下動作站在院內的夏花,真有種想說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的衝動,可她站的不算遠,想裝都裝不了。

“夫人,奴婢聽,聽到了。”

“聽清楚了?”顧輕舟再問。

“聽清楚了。”

“都記著,找個時機,把冬霜今日所說,都傳給你的主子好好看看。”顧輕舟面上帶笑,彎起的眼角卻像是冬日裡的刀子,又冷又利。

夏花愣愣地應答:“是,是……奴婢……”話沒說完,她又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好像一時不察又在顧輕舟面前犯了傻。

顧輕舟冷笑著繼續用自己的早膳。

這夏花看著傻,卻也會做這等膽大心細的事。四公主也是煞費苦心挑了這麼個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