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風求凰
說罷,轉身望著「金線無影」一拱手,沉聲說:「大龍頭,在下今日前來拜山……」
話未說完,迅即又和「雙掌震寰宇」對了一個眼神的「金線無影」,已拱手謙和的說:
「藍少谷主稍待,這件事本座還一直未曾接獲報告,待本座查明瞭,再談少谷主拜山的原
因!」
如此一說,藍天鵬斷定這是「飛叉三雁」假借「龍鳳會」名義,私下率領心腹手下乾的
事,而且則一直不知。
俗語說:「不知者,不怪罪」,藍天鵬只得會意的頷首,又坐了下去。
兩邊方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也立時靜下來,同時,不安的坐回原位,因為假公濟私在
外鬧事,傷人丟臉,在「龍鳳會」說,這還是第一回。
「金線無影」又望著外廳的白玉甫,拱手歉聲說:「白少山主請歸座,有關任職本會之
事,我們不妨明日再談!」
白玉甫一聽,即和蘇小香,互相拱揖,同時走回原位。
「金線無影」一等白玉甫歸座,立即望著「神鉤小太歲」,沉聲問:「方堂主!這件
事,本座為何不知?」
「神鉤小太歲」作夢也沒想到「金線無影」至今還不知道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發慌,
因為「飛叉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經他介紹人會又隸屬在他的「玉駒堂」下,萬一
在外假公鬧q07事,他方立津是脫不了幹係的!
這時見問,只得抱拳恭聲說:「這是去年十月間發生的事,全般經過,卑職早已據實報
告總堂主,轉呈龍頭裁奪,至今數月,一直未見傳諭下來!」
「金線無影」一聽,又以威梭的目光望著「雙掌震寰宇」沉中問:「總堂主可曾接到方
堂主的報告?」
「雙掌震寰宇」見問,趕緊起身恭聲說:「卑職因為報告與事實不符,僅未轉報龍頭知
道!」
如此一說,「玉駒堂」的方堂主不由嚇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王執事們,更是不敢
吭聲了。
「金線無影」緩緩點頭,「晤」了一聲,不解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報告一遍
給我聽聽!」
說著,又以嚴厲的目光看了一歸王駒堂主方立漳,逞自坐下。
方立漳則驚得立即低下了頭。
「雙掌震寰宇」依然躬立恭聲說:「這件事發生時,卑職正奉命代表龍頭去『高家樓』
向『金鳩銀杖』拜壽,拜壽後的第三天,便聽說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栽在一位十八九歲
的少年手裡的事…」
「金線無影」聽得明月冷輝一閃,立即沉聲問:「果真有此事?」
「雙掌震衰宇」頷首繼續說:「不錯,而且,還被那位斃了兩名長沙分堂下的香
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一聽,再度掀起一陣輕微騷動,而躬身垂首的玉駒堂主,也
抬起了頭。
「金線無影」一見,立即以威嚴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騷動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
下了頭。
「雙掌震寰宇」繼續說:『啤職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趕往長沙分堂,但『飛叉三雁』
謝分堂主已趕往辰溪城,鎮壓每年一度的迎神賽會去了……」
「金線無影」聽至此處,覷目看了一眼藍天鵬,插言說:「奇怪,那天我曾見到他,他
並沒有談起兩位香主被斃的事?」
「雙掌震寰宇」立即解釋說:「因為那兩人根本不是本會香主,所以『飛叉三雁』謝堂
主不敢當面向龍頭談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一聽,彼此互看一眼,神色開始有些不安,因為未經證實之
事,公然忿言喧鬧,均應嚴辦。
「雙掌震寰宇」繼續說:「當時卑職由長沙分堂的一位執事口中得知,謝堂主確被一位
武功驚人的少年擊倒,並斃了謝堂主兩名私交不錯的朋友……」
「金線無影」一聽,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聲!
「雙掌震寰宇」繼續說:「但那位執事報告的時地和實際發生事端的地點,卻又有出
人!」
「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謊報事實,就該殺,連同所屬均應處分。」
玉駒堂主「神鉤小太歲」聽得渾身微微一戰!
「雙掌震寰宇」沒有想到「金線無影」在「龍鳳會」中,竟有如此高的威嚴,由於人家
正在調查事實他身為訪客,自是不便再說什麼。
又聽「雙掌震震宇」繼續說:「據那位執事說,事情是發生在鳳凰城的官道旁邊,而卑
職嚴法隨去的弟兄,卻又說是在梵淨山!」
「金線無影」突然不解的問:「他們事後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藍少谷
主?」
「雙掌震寰宇」恭聲說:「據那位弟兄說,當時還有崆峒派的三個老道,其中為首的是
老龍潭『玄真觀』的觀主『鬆雲』,當時因『鬆雲』老道準備逃走,藍少谷主才丟下謝堂主
去追』鬆雲』。並以謝堂主的飛叉殺了「鬆雲」隨行的兩個弟子……」
「金線無影」不禁憂急的說:「崆峒派看到兩個弟子屍體上的飛叉,會不會去找『飛叉
三雁』謝常春?」
「雙掌震寰宇」搖搖頭說:「龍頭請放心,『鬆雲』老道雖被藍少谷主一掌擊傷,但卻
被認識藍少谷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處散播謠言,說『飛雲絕筆』丁尚賢的徒弟藍天
鵬,殺了『龍鳳會』長沙分舵的兩個香主……」
「金線無影」一聽,不由沉聲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何不說也殺了崆峒派的兩個弟
子呢?」
「雙掌震寰宇」晒然一笑,恭聲說:「他用心之惡,至為顯明,當然是希望本會出頭去
找藍少谷主,而他們坐收漁利,如果說他們死了兩名弟子而不聞不問,豈不丟人?是以,方
堂主轉呈的報告,卑職沒有轉呈龍頭知道,但卑職卻已派人四出宣揚,梵淨山上死的兩人是
老龍潭『玄真觀』的兩名老道!」
「雙掌震寰宇」聽了僅整了蹩劍眉,不置可否,因為事實如此,站在他們「龍鳳會」本
身『的利益上講的,「雙掌震寰宇」的作法是正確的,對他藍天鵬來說,毫無傷害。
因為,殺死兩個煌煙派的兩個老道,是「鬆雲」和惡賊『嘿手三船』親自看到的,即使
「龍鳳會」宣揚,哇蟈派依然恨他人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處找他報復。
心念未畢,卻聽「金線無影」沉聲說:「現在事實業已澄清,而外間也俱已知曉藍少谷
主殺死本會所屬分堂的兩位香主,不管被殺的兩人,是否本會所屬香主,這筆債都應算在藍
少谷主身上…」話未說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紛紛暴聲喝好,玉駒堂主方立津,
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頭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倏然立起,正待說什麼,「金線無影」已望著左右兩桌的香主
等人沉聲說:「你們暫且安靜,現在拜山客還有話說!」
說罷,又轉首望著藍天鵬,較為緩和的問:「藍少谷主此番拜山,必有說詞,不妨請當
眾說出來,如果本會理屈,本會當公然向少谷主致歉,假設一味逞強,恃技拜山,須知我
「金線無影」並非易欺之人……」
「雙掌震寰宇」未待「金線無影」話完,立即怒聲說。「貴會長沙分堂主『飛叉三雁』
謝常春,率領徒眾,侵犯在下師母師妹隱居之地,並放火焚屋,在下師母和師妹,至今生死
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請教,特向大龍頭詢問在下師母和師妹的下落……」
話未說完,玉駒堂方立津,已插言說:「據謝分堂主說,焚燬房屋的是崆峒派的兩個老
道!」
藍天鵬立即怒聲說:「不管是誰燒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問題,大龍頭必須當面答
復。」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本會根本不知令師母師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覆?」
藍天鵬真正來的目的,旨在向「金線無影」較量劍術,至於找師母陳天麗和丁夢梅,只
不過是藉口罷了。
因為陳天麗和丁夢梅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內,這時見「金線無影」說不知,只得劍眉
一剔傲然沉聲說:「既人寶山,豈能空回,少不得要向大老頭討領幾招不傳之祕!」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要想和本座較量劍藝談何容易?你必須由壇主級逐一比
起,勝得了本座各級幹部,本座自當奉陪。」
藍天鵬雖然在高家樓曾當眾擊敗了總堂主「雙掌震寰宇」,但他個性雖暴躁,心地卻極
淳厚,不便當眾談高樓的事。
於是,冷冷一笑:「那就請大龍頭派人出場吧!」
「金線無影」聽罷,立即目注兩邊堂主壇主等人,沉聲問:「哪一位壇主願意先向藍少
谷討教?」
玉駒堂主方立漳,本待出場,但他不敢違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無人出場時他
再請命。
豈知,就在方立灣遊目看向兩邊時,「怒獅壇」壇主「賽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
線無影」,抱拳恭聲說:「啟稟龍頭,久聞摩天嶺冷香谷『金背刀』藍老英雄,刀法獨樹一
幟,武林獨步!
藍少谷主,家學淵源,想必盡得藍老英雄真傳,卑職想在刀法上向藍少谷主請教幾招家
傳絕學……」
話未說完,「金線無影」已揮手阻止,正待說什麼,「雙掌震麥宇」已冷冷一笑說:
「承蒙陳壇主抬愛,在下就陪你地瞳兩招刀法!」
說罷,又向「金線無影」一拱手,說:「請大龍頭賜在下一柄單刀!」
「金線無影」立即望著左側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聲說:「厚背刀伺候!」
話聲甫落,一個背刀的虯髯大漢,急忙起身,已將背後的厚背單刀撤出來了,逼向外廳
走去了。
「雙掌震寰宇」一聽「金線無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內心一陣激動,險些流下淚
來,想到老父英名遠播,雖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記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
他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動得險些落淚。
心念間,竭力鎮定激動情緒,逞向外廳走去,同時,他也決定全憑老父親傳的刀法戰勝
獅壇主「賽子都」,絕不施展「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
走至外廳「賽子都」早已在對面站好,同時,已將單刀撤出。
藍天鵬先在虯髯大漢手中將厚背刀接過來,同時道聲謝,轉身背對,再向「金線無影」
微一躬身,說:『如有失手之處,尚望大龍頭海涵!」
「金線無影」一見,不由關切的問:「藍少谷主的佩劍,可要暫時解下?」
藍天鵬再一躬身說:「在下佩劍,乃師伯成名寶刃,在下自感德淺,曾矢誓在下高非頭
斷氣絕,劍不離身,身不離劍,以報師伯賜劍之恩,大龍頭之關注,在下在此謹謝!」
「金線無影」聽罷,目光閃動,久久不語,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甫和
「雙掌震表宇」等人,卻聽得個個動容。
藍天鵬說罷,轉身面向陳晉原,扣刀拱手,說:「陳壇主請廣「賽子都」陳晉原,也不
客氣,朗聲說:「藍少谷主乃用刀名家,恕陳某人庚先了。」
了字出口,立施門戶,單刀在頸後一繞,耍了一個輪大銀花,「霍」的一聲,單刀劈而
下送奔藍天鵬的面門——藍天鵬為了保持老父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等陳壇主招式用
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撫著劍柄。右手刀疾演「白鶴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
逞截陳壇主的握刀右腕。
這招「白鶴亮翅」,雖是人人會用的招式,但出自藍天鵬之手,非但快如電閃,而且恰
到好處,只要陳壇主不撒手丟刀,右腕必被斬斷。
「金線無影」等人一見,俱都大吃一驚,兩邊桌上的香主執事等人,更是驚得脫口驚
呼。
就在眾人驚呼的同時,「賽子都」陳晉原,心頭一橫,牙切齒,猛的扭腰抬腿,退向
「雙掌震震宇」的小腹踢去—一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時,藍天鵝部門電撤招扣刀,在「賽
子都」陳壇主空門大開的右腋下飛身紈過。
『賽子都」陳壇主,沒想到藍天鵬竟放棄削掉他的右腕,而飛身縱向他的背後,由於用
力過猛,一腳踢空,身形一連幾個踉蹌,險些演個「狗搶屎」。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雙掌震寰宇」
等人,也暗讚藍天鵬的家傳刀法的確高明。
藍天鵬一等「賽子都」陳壇主拿椿立穩,立即扣刀含笑說:「承讓,承認!」
「賽子都」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陳某一時用力過猛,收勢不及,這算我
大意粗心,但你我的勝負未分,談什麼承讓失禮?」
話聲甫落,「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陳壇主不得無禮。你的刀法與藍少谷主相差懸
殊,你已不敵,快些謝過少爺谷主手下留情之恩,歸國原坐去吧!」
這話一出口,非但各級香主執事等人不解,就是兩邊長桌上的幾位堂主執事,也感到意
外不解。
「賽子都」陳壇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聲說:「卑職鬥膽請命,請龍頭準許與藍谷主
決個勝負!」
「雙掌震寰宇」緩緩起身,正待說什麼,「金線無影」已毫不客氣的沉聲說:「藍少谷
主不願斬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後由你脅下飛過時,又刀下留情,未將你攔腰
切成兩斷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肋下!」
『賽子都」心中一驚,急忙將握刀的右臂舉起來,尚未低頭察看,全廳立即掀起一片驚
啊!」
只見「賽子都」陳晉原的助下亮緞花上,赫然裂開一道長約四寸的裂縫,裡面內衣清晰
可見,始終絲毫未損,這份功夫,的確驚人,假設,藍天鵬的右肘一拐,暗勁一壓,順著飛
縱之勢一帶,「賽子都」的命就嗚呼了。
「賽子都」看了這情形,只驚得面色如紙,久久說不出話來,但他急忙一定驚魂,放下
單刀趕緊恭聲說:「陳晉原能和少谷主交一次手,勝走十年江湖,大恩不言謝,陳晉原將少
谷主的大恩,永記在心,沒齒難忘!」
藍天鵬設期到『賽子都」竟有如此大的宏量,趕緊扣刀拱手含笑說:「哪裡哪裡,陳壇
主太謙遜了,今後如有機會,大家再重新研討!」
「賽子都」也聰明之人,自然聽出藍天鵬暗示將來有機會將傳授他一兩招絕學的意思,
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說:「在下在此先謝謝少谷主了!」
說罷,撿起單刀,退自走回原位坐下。
藍天鵬也轉身望著那位虯髯香主,含笑說:「謝謝你,請將你的刀拿回去吧廣那位虯髯
香主,和方才的隨便態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謹的向前取刀,摹聞「神鉤小太歲」大聲阻止
說:「魏香主且慢!」
藍天鵬知道「神鉤小太歲」,早已面向「金線無影」,躬身要求說:「請龍頭準許卑職
向藍少谷主請教!」
「金線無影」立即頷首叮囑說:「藍少谷主非等閒高手,方堂主應格外小心!」
「神鉤小太歲」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聲說:『啤職知道!」
說罷轉身,這身外廳走去。
當他轉身之際,發現藍天鵬已將厚背刀還給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愣,因為他的月牙虎
頭鉤專鎖各種兵刃,特別是單刀的剋星,這時見藍天鵬將刀交還魏香主,顯然已有幾分懼怕
他的虎頭鉤,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笑一笑,心說,你藍天鵬就是用劍,仍敵不過我的月牙
虎頭鉤。」
心念間,已大步走至大廳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右手撫著佩劍的藍天鵬面前一站,即翻
雙腕,將一對月牙虎頭鉤撤下來。
全廳人眾一看立即掀起一陣緊張前的輕微騷動,接著鴉鵲無聲。
「神鉤小太歲」方立津,雙手握鉤,傲然卓立,即向藍天鵬沉聲說:「藍少谷主既然用
刀不如用劍,就請少谷主快些亮劍吧!」
豈知,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在下所佩寶劍,乃在下師的昔年成名寶刃,與在下師伯
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繼承師伯寶刃,仍將遵守師伯慣例,設非一方霸
主或一派之尊,絕不撤劍!」
話一出口,不但「神鉤小太歲」愣了,就是「金線無影」等人,也俱都鬧不清藍天鵬何
以不用劍迎戰!
「神鉤小太歲」方立漳眼珠一動,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輕蔑的說:「藍少谷主的
授業恩師,乃是以雙筆著名武林的丁大俠,藍少谷主想必是欲以雙筆鎖在下的虎頭鉤了?」
說罷,哈哈一笑,愈加輕蔑的說:「可惜,本會僅『黑虎壇』龐壇主使的是鎮拐
筆……」
藍天鵬見「神鉤小太歲」話意中,對師父了尚賢含輕蔑,頓時大怒,但他仍強抑怒火,
攤雙掌,晒然笑著說:「鎖拿你手上的一對虎頭鉤,何必用拐用筆?就在下一雙向掌足夠
了!」
話一出口,全廳驚得脫口一聲驚啊!即使是當事人「神鉤小太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
「金線無影」早已驚得倏然立起,急聲說:「藍少谷主不可意氣用事,本會堂主以上首
領,武功均有獨到之處,方堂主的雙鉤,更是出神人化,否則,江湖豪傑也不會贈他一個美
號『神鉤小太歲』了!」
藍天鵬一聽「金線無影」為方堂主渲染誇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哈一笑
說:「在大龍頭你看來,方堂主的雙鉤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來,也許較方才交手的陳
壇主尤差…」
話未說完,「神鉤小太歲」已氣得神情如狂,雙目如燈,大喝一聲,「姓藍的納命來—
—」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雙鉤迎空一揮,幻起兩道烏光弧形,倏然雙鉤前推,宛如兩條出
海龍經,猛鏟藍天鵬的下顎和前胸。
藍天鵬口頭說的輕鬆,但心中卻不敢大意,這時一見「神鉤小太歲」的雙鉤鏟到,急喝
一聲道:「來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後倒,身形閃電左旋,疾演「鯉躍龍門」,挺腰斜飛而起!
也就在藍天鵬斜飛,離地的同時,雙鉤鏟空的「神鉤小太歲」,立即變鏟為剁,疾斬而
下!
「掙」然一聲輕呼,濺起數點火花,僅分毫之著,沒剁在藍天鵬的左足上,因而,全廳
再度發出一聲驚啊!
「神鉤小太歲」的雙鉤,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雙鉤著地的同時,順勢彈鉤斜揮,扭
腰甩臂,企圖迫斬騰身而起的藍天鵬!
但是,他運鉤神速,而藍天鵬的身法,卻較他的雙鉤尤快了一倍。
藍天鵬一經騰起,疾演「金剛掌法」中的空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變頭
下足上,雙掌一統,已握住「神鉤小太歲」的兩腕。
緊接著,大喝一聲:「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瀉而下,反將「神鉤小太歲」的身體
掄起來!
全廳人眾一見,「轟」的一聲立起來,不少人脫口驚呼吃喝!
但是,就在眾人站起的同時,藍天鵬的兩手已鬆,「神鉤小太歲」的身形,挾著一聲爆
叫,直向廳外飛去!
藍天鵬卻在鬆手的同時,雙手拇食兩指,運勁一捏,立即將兩柄月牙虎頭鉤捏在手中。
守在廳外內觀看的十數警衛壯漢一見,齊聲哈喝,奮不顧身,紛紛撲前,一致伸手搶
救,總算將「神鉤小太歲」的身體接住!
「神鉤小太歲」驚恐萬狀,挺身躍下地來,東張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頭轉向。
於是,急忙一定驚魂,分開眾警衛,飛身縱目廳內。
進人廳內一看,藍天鵬早已將他的一對虎頭鉤,交給了另外一位香主,而廳內在座的和
線個人俱都一臉震驚,個個啞然無聲。
依然立在桌後的『「金線無影」,立即沉聲說:「藍少谷主藝業果然高人一等,方堂
主,快些歸座吧廣「神鉤小太歲」既驚又怒,他認定藍天鵬使的是小巧動作,而不是真本事
硬功夫,正待要求再鬥,「雙掌震表宇」已起身向「金線無影」,恭聲說:「卑職是藍少谷
主手下的敗將,卑職自知不是對手,請龍頭俯允卑職免與較量!」
「神鉤小太歲」一聽,這才俯首氣餒,默默的走回原位!
但是,「金線無影」卻嗅目沉聲說:「藍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聽過與本座較技的規
則?」
藍天鵬搖搖頭,淡然一笑說。「從沒打聽過,不過不管什麼規則,在下都接著就是!」
「金線無影」冷冷一笑,說:「藍少谷主一表人材,沒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負!」
藍天鵬晒然一笑說:「客隨主便,就請大龍頭劃出道來吧!」
「金線無影」毅然頷首,沉聲說:『限好,那我們這就去『斧劈崖」較輕功力吧!」
話聲甫落,「雙掌震寰字」等人,紛紛起身站立,準備離席。
但是,「金線無影」卻望著白玉甫徹一躬身,謙和的歉聲說:「請白少山主在此稍,本
座陪藍少谷主去去就來!」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蹩,正待說什麼,白玉南不解的問:「在下不能隨大龍頭等人前去?
『』「金線無影」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說:「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員,均不得隨去!」
藍天鵬一直想搶先和「金線無影」比劍,件便白玉甫事先觀察一下「金線無影」的劍
路,因而提議說:「白少山主乃在下同來客人,你我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線無影」一面離席,一面搖頭說:「絕對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較技!」
藍天鵬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請問比劍在何地?」
「金線無影」說:「隨時隨地可比,我們走吧!」
說罷,肅手,大不向廳外走去。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線無影』講肩向廳外走去。
「雙掌震表宇」和兩位堂主,兩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內S堂的女執事,紛紛離席,跟在身
後。
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數十香主執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線無影」和藍天鵬等人
出廳外。
走出大廳,藍天鵬的雙目一亮,艷陽雖已偏西,但卻晴空無雲,眼前青山綠嶺,顯得格
外清新,這應該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氣!
走下廣臺寬階,「金線無影」依然大步向廣場對面的樹林前緣走去,並沒有要施展輕功
的意思。
一陣默默前進,終於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製成的大旗桿下。經過旗下時,藍天鵬仰頭一
看,只見那幅飄揚半空的錦繡大旗,寬約四尺,長度恐在一丈左右,三個黑絨繡成的「龍鳳
會」
三字,大如麥鬥,在艷陽的高照下,金光閃閃,銀輝爍爍,代表著無上威嚴。
到達林沿,「金線無影」才沉聲說:「距離『斧劈崖』還有一里多地,大家將步子加快
一些吧廣說罷,當先起步,輕磷飄飄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馳去。
藍天鵬也只得不即不離的跟著前進,因為,身後尚跟著內外三堂的堂主的執事,這些人
並不見得個個輕功高絕。
穿過樹林,一片廣大菜園和稻田,對面即是一道斜伸而人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
已能在斜嶺的梭線上,清晰可見。
進人斜谷口,風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筆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數十丈外的兩座
高峰之間。
斜谷口內植滿了果樹,樹上開滿了粉色小花,山風過處,撲來陣陣清馨花香。
沿著果林外緣前進,直達「斧劈崖」下,「金線無影」當先停下來。
崖下是一片十數丈方圓的草坪,顯然是出於人工,也許是專供「龍鳳會」的高級幹部練
習輕功之用。
藍天鵬仰首一看,峭壁如切,僅有少許斜度,高約七八十丈,壁上僅有三五株斜鬆和突
石。
打量間,「雙掌震寰宇」等人已經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線無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聲說:「我們兩人,就在這座峭下,同時起步,看
誰先登上崖巔,同時,看誰先由崖上下來…藍天鵬聽得不解,不禁迷惑的問:「為什麼還要
比賽下來?」
「金線無影」立即解釋說:「一個人的輕功,並不能僅由他飛昇的快而斷定他的精絕,
要由上面能夠快速的下來,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藍天鵬一聽,覺得這話也許有她的道理,立即頷首說:「好吧,我們就上下一併較
量!」
於是,兩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於谷中山風較強,吹得「金線無影」的特製金大飽急劇飛舞,並發出「卜卜叭叭」的
聲響。
藍天鵬一見,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風愈強,「金線無影」的金大學,就
註定了她失敗的了。
心念間,已至崖下,藍天鵬當先停身站好,他不但覺得山風極為強勁,而且,挾有一絲
的寒意。
「金線無影」起步時,原是和藍天鵬並肩前進,但到達崖下,她卻離開了藍天鵬有兩丈
遠。
藍天鵬看了,並未介意,因為中選為了搶選選擇踏腳之處,極可能同時選擇崖壁上的同
一株小樹,一個不慎跌下,勢必粉身碎骨。
但是,順著「金線無影」立身的地方向上看,發現十丈以上,形勢漸有稜角,而且,尚
有一兩道四溝。
藍天鵬看罷,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說:「你即使利用那條凹溝,也未必先
我到達崖頭。
心念未畢,身後七八丈外的,「雙掌震寰宇」已朗聲問:「藍少谷主準備好了沒有?」
藍天鵬一聽,立即側身望著「雙掌震寰字」,舉臂揮了揮手。
表示已經好了,請開始。
「雙掌震表宇」一見,立即拉長嗓音,朗聲說:「預備——起起字出口,藍天鵬騰空而
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鶴般。
藍天鵬自從換了「銀衫臉」的銀衫絲背心後,這還是第一次盡展輕功,凌空上升,一經
提氣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氫氣的氣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極為輕靈,直線上
升,兩耳且有呼呼風聲!
心中又驚又喜,自然十分高興,因而不自覺的看一眼「金線無影」的那邊,轉首一看,
不由由中一愣!
因為,右邊兩丈外,根本沒有「金線無影」的影子,抬頭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
看又沒有上升的「金線無影」。
藍天鵬看罷,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斷定就在他方才興奮分神的一剎那,被「金線無影」
追過去了。
由於心中又驚又急,不由竭盡所能向上飛昇——只見崖巔搖幌,也像飛一般的壓下來。
由於竭力上升,雖然到達崖巔,但仍「呼」的一聲,凌空超飛兩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巔的一剎那,眼前金光一閃,現出一片金花!
藍天鵬急墜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
因為身穿特製金大維的「金線無影」,早已站在兩丈以外的崖邊上!
「金線無影」似乎也沒想到藍天鵬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乎也愣了。
藍天鵬一定神,舉步就要過去!
但是,「金線無影」卻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躍下去!
藍天鵬一見,脫口一聲大喝:『且慢!」
大喝聲中,飛身向前,嗆嘟一聲龍吟,挾著一團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線無影」的身
前,顯然要阻止她下去!
「金線無影」似乎知道藍天鵬的寶劍厲害,身形一閃,飛身暴退三丈!
藍天鵬曾在「呂祖觀」外的河灘上,見過「金線無影」旋身撤劍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
一點地面,必然向左飛旋,是以,未待「金線無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劍逞向「金線
無影」的左側方刺去。
也就在藍天鵬挺劍刺的同時,「金線無影」也恰巧向左族飛,準備甩起大學,撤出寶劍
來。
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經照面,不由驚得脫口一聲嬌叱,急忙使了一個神妙身法,硬
將旋飛的嬌軀,斜飛後退!
藍天鵬一招搶制機先,焉肯讓對方還手,足失一點地面,劍勢不變,緊跟著「金線無
影」的身形刺到!
「金線無影」方自踏實地面,藍天鵬的劍尖已抵在她的下顎前。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大龍頭,請將你的金的掀開吧!」
「金線無影」只是以震驚迷惑的目光望著藍天鵬,既不揭開金學,也不言語。
藍天鵬一見,立即沉聲說:「快將你的金紀掀開,讓在下看看你的真實面目!」
「金線無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嬌滴的唉聲問:「你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你是何
心居心呢?」
藍天鵬聽得心中大吃一驚,因為面前的「金線無影」的聲音,與方才的聲音遇然不同,
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無法想起!
由於「金線無影」問得有理,對方是個女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
他靈智一動,脫口沉聲說:「我受盡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開金縷,出盡我心中的悶
氣…」
話未說完,「金線無影」已倏的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就在她頸下向上一拉,一頭柔美長
發,已順勢滑下來。
藍天鵬一見,倏退兩步,橫肘將劍收進鞘內!
抬頭再看,藍天鵬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
當「金線無影」纖纖雙手分開垂下來的柔美長髮時,一張艷麗絕美的面龐,立時呈現出
來,她正是易而並盥的白玉甫!
藍天鵬目不轉睛的瞪著秀髮垂肩的「金線無影」,久久才自語說:「果然是你?……」
話未說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麼,一個閃電轉身,飛身縱向崖邊,身形一閃,
疾瀉而下——藍天鵬已完全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龍鳳會」的龍頭,原來有兩個少女分
任,難怪方才大廳上有兩張金漆大椅子。
心念間,身形飛瀉而下,站在草坪上的「雙掌震震宇」等人,個個仰面上看,俱都走向
崖前去。
藍天鵬飛瀉身法,快如殞星墜地,宛如一道銀線,眨眼已到了崖下。
雙腳剛剛踏地,左側兩丈以外,金光一閃,身著特製大金蜂的「金線無影」,已先他一
步,飛身縱向場中。
藍天鵬也不吭聲,嗆卿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飛身向「金線無影」撲去,同時挺劍
直制「一無影」的左側方。
怨急真胸,怒火仍熾的「神鉤小太歲」一見,大喝一聲,雙手撤鉤,一分虎頭鉤,這向
藍天鵬迎去!
「雙掌震表宇」等人,驚得同時一呆,「金線無影」已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情,於是急
忙旋身寒光一閃,大學飛舞,學內的寶劍已撤出來。
藍天鵬先出劍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線無影」撤劍,這時見「神鉤小太歲」分鉤迎來,頓
時大怒,不由大喝一聲:「方才饒你不死,膽敢厚顏再來廣大喝聲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
電一閃,「唆」的一聲,已在「神鉤小太歲」的週身飛繞了兩圈在幻起三五亮銀身影的同時
振腕向「神鉤小太歲」的前胸刺去——一「金線無影」似乎是看出藍天鵬已動殺機,不由飛
身前撲,同時,疾振玉腕,挺劍直刺,慌得急聲嬌叱:「藍少谷主劍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線無影」嬌叱飛撲的同時,藍天鵬已用劍尖分開手忙腳亂的「神鉤小太
歲」的雙鉤。
緊接著,振腕一抖長劍,顫起數朵銀花,就在「神鉤小太歲」
的胸前,旋腕劃了一個x字——「神鉤小太歲」早已驚得魂飛天外,兩眼發花,這時才
驚覺到自己的武功和藍天鵬相比,真可謂天壤之別!
這時見寒光耀眼,冷焰撲面,心知不妙,大驚之下,厲海一聲,飛身暴退三丈——就在
他飛身暴退的同時,眼前「沙沙」兩聲輕響,他立即感應到胸前已被藍天鵬的劍尖劃破了兩
道!
「神鉤小太歲」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驚呼嬌叱聲,「雙掌震衰宇」等人,已紛紛年
到!
「雙掌震表宇」和「無敵扇」詹秀兩人,分別將面色如土,額角滲汗,張口喘氣的「神
鉤小太歲」扶住。
眾人低頭察看,過才發現「神鉤小太歲」前胸的衣服上,已被藍天鵬的劍尖,交叉劃破
了兩道長縫,形成一個「X」形!「雙掌震衰宇」看罷,不由壓低聲音警告說:「所幸龍頭
出聲阻止的快,藍少谷主僅以劍尖射出的劍芒和劍氣劃破了你的外衣,否則,哪裡還容你站
在此地廣「神鉤小太歲」驚魂稍定,他已被嚇得沒有一絲豪氣和怨忿,這時聽了「雙掌震窘
宇」的話本能的連連點頭。
眾人再看場中,藍天鵬和「金線無影」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
只見匹練翻滾,劍影如林,兩道金銀身影,忽上包下,時進時退,有時身單影只,有時
滿場都是兩人的身影。
「雙掌震震宇」和「無敵扇」詹秀等人,都稱得上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但是,像藍天
鵬和「金線無影」這樣神奇的身法,詭異的劍招,以及激烈的打鬥,還是第一次看到。
根據兩人的外觀形式來判斷,可能就是「將遇良才,橫逢對手」了,套句江湖話,就是
「半斤八兩,不分上下」。
但是,久戰不下的藍天鵬,卻暗自焦急起來,因為「金線無影」非但有一套和他極為相
似的詭異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劍路。
尤其,他的劍式方自出手,對方卻立即在剋制之處下招,迫使他藍天鵬必須另換身法和
劍式,結果,總是被對方破去。
所謂「急中生智」,靈智一動,頓時想起了蘭香姬的幾個神奧劍式,於是,心中一動大
喝一聲:「大龍頭小心了!」
了字出口,劍式倏變,「刷刷刷」,一連攻出三劍,再加上藍天鵬貫注劍身的真氣和暴
漲的彩霞劍芒,只見彩霞光耀眼,森森劍氣生寒,快若電光石火,勢若驚雷駭電,直向「金
線無影」攻去!
「金線無影」一見,大感意外,不由驚得脫口一聲嬌呼,不禁有些手忙腳亂,同時,神
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剎那,藍天鵬的劍尖已抵住她的「頒現穴」上。
「雙掌震震宇」等人大吃一驚,紛紛的脫口驚啊!
而被藍天鵬劍尖的抵住「流現」的「金線無影」,卻驚得脫口急聲說:「鵬弟弟是
我!」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這一交的聲音太熟悉了,不由驚得急忙撤劍,倏然退後兩步,同
時,驚急的問:「你到底是誰?」
「金線無影」嬌哼一聲,嚷聲說:「兩天不見,便不認得姊姊了?」
藍天鵬這一次聽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劍,同時,驚喜興奮的說:「你是歐陽師姊!」
「雙掌震衰宇」和「筆拐判」以及「無敵扇」並不覺意外,但是,其他諸人卻都愣了,
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身著特製金大學的歐陽姑娘,點點頭,舉手一指藍天鵬的身後,笑著說:「你看那是
誰?」
藍天鵬迷惑的急忙回頭一看,只見嬌靨絕美,秀髮垂肩的「白玉甫」,正神色有些羞
赦,櫻脣綻著嬌笑的緩步走過來。
打量間,又聽歐陽姑娘繼續說:「她就是大師姐皇甫慧!」
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面前的這位美麗大師姐,必然就是「銀杉劍客」自述書上所說的
那位弟子!
心念間,早已急上數步,恭謹的深深一揖,同時恭聲說:「小弟藍大鵬,參見皇甫師
姐!」
皇甫慧玉頰有些鮮紅的綻脣一笑,停身還禮,說:「方才在崖上,險些殺了我,這時又
向我行禮了!」
「雙掌震禁宇」等人一聽,俱都神色一驚,暗自嚇了一跳!
藍天鵬趕緊歉然躬身說:「方才小弟不知,務請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說:「實在說,還是怨紫妹妹和我……」
藍天鵬一聽「紫妹妹」,心中一驚,不由回頭望著歐陽姑娘,驚異的問:「你就是歐陽
兄!」
歐陽兄三字一出口,在場的人幾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斂笑望著歐陽紫,說:「紫妹妹,鵬弟弟來此途中,一定有了艷遇,這件事
我們回去再盤問。」
藍天鵬一聽「艷遇」,俊面頓時漲得通紅!
歐陽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說:「鵬弟弟不說,小妹也知道是誰?」
說罷,轉首望著「雙掌震復宇」等人,沉聲說:「今日之事,在場之人,任何一人將消
息洩露,殺毋赦!」
「雙掌震籌宇」等人一聽「殺毋赦」,紛紛肅容躬身,恭身應是。
藍天鵬既然鬧清楚了「龍鳳會」由兩位師妹統領的,對於方才用劍氣劃破了「神鉤小太
歲」胸衣的事,自然感到萬分歉意。
於是,滿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鉤小太歲」的身前,拱手歉聲說:「方堂主,在下方才
一時失手,以致劃破了你的衣服,這時想來,甚覺慚愧,尚請你不要介意才好廣「神鉤小太
歲」萬沒想到藍天鵬身懷絕技,而沒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氣和自負,想想自己,僅憑一對雙鉤
爭了一個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屬,傲氣凌人,仔細想來,還不如「怒獅壇」壇主「賽子都」
陳晉原來得有心胸!
心念電轉,也急忙抱拳恭聲說:「藍少谷主,劍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實是咎由自
取!」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你挺身而出,衛護龍頭,乃份內之事,實足令人佩
服……」
話未說完,「神鉤小太歲」已歉然含笑說:「請少谷主快不要如此說,令在下徒增汗
顏,今後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一旁的「雙掌震復宇」,立即哈哈笑著說:「那是當然,不要說你方堂主,就是老朽
我,也要經常請少谷主指點呢!」
藍大鵬一聽,頓時想起蘭香姬諷譏他的那句話——不要當了括蒼山的山大王才好,心
想,他決不能留在「龍鳳會」內!
『心念未畢,歐陽紫已催促說:「我們走吧,有話回去談!」
於是,眾人紛紛起步,展開輕功,直向斜谷口外馳去。
這時,皇甫慧已將頭面罩進金學內,由於歐陽紫落後了皇甫慧約一步距離,藍大鵬自然
也不敢和皇甫慧並肩。
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頭望著「雙掌震表宇」等人,沉聲吩咐說:「你們先回廳會餐,
餐畢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還有要事和藍少谷主商量!」
說話之間,已到了環繞廣谷的大樹林!
「雙掌震宏宇」的回應聲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風般,凌空而起,直
向樹端上飛去!
藍天鵬一見,只得和歐陽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
三人一經展開輕功,恍如三縷輕煙,踏枝掠樹,沿著樹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
堂皇宅院馳去。
藍天鵬馳至東側樹林上端時,轉首向西一看,只見數十香主執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廳廣
臺上觀看。
再看「雙掌震稟宇」等人,也飛身穿出樹林,正越過高大旗桿。
看看到達那片廣大宅院,皇甫慧和歐陽紫的身法絲毫未減,竟沿著樹林上端;繼續向後
馳去。
藍天鵬也不問,只是默默的跟著飛馳,但仔細打量那片廣院,中央同樣的有座大廳,廳
後崇樓麗閣,僅傍院就有十數座之多。
打量間,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飛而下——藍天鵬急忙回頭,星目不由一亮——只見眼
前,竟是一片依照後谷天然形勢而建築的大花園。
花園中有假山、迎池、朱橋、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觀花亭,在修窒翠鬆中,分別建有兩
座富麗長閣,閣與閣之間,觀花廳與麗閣之間,均有書郎退曲相連,園中遇池,穿流其上,
而花園的四周,都站有勁衣背劍的女警衛。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斷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歐陽紫的深閨禁地。
打量間,三人已到了一處月形圓門,兩名女警衛.同時躬身施禮。
皇甫慧立即望著一名女警衛,沉聲說:「請藍少谷主花廳待茶廠說罷,身形不停,急步
走進畫廊,退向深處去從歐陽紫急忙回頭看了停知發愣的藍天鵬一眼.也匆匆跟著後南慧走
去。
監天鵬聽到要他去花廳等候,並不覺得有何不對,他當然不能跟隨皇甫慧和歐陽紫進人
她們的深閨。
但是,一見歐陽紫回頭驚慌的加回頭一看,他才突然警覺情形有些不對,看治形,這位
大師姐似乎在生氣。
心念未畢,那位女警衛已向他微一躬身,說:「藍少谷主③!」
藍大鵬一定神,只見立在身前的俏麗女警衛,正以神祕的目光望著他,櫻脣含著嬌笑,
只得頷首一笑,舉步往前走去。
女警衛一見,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導。
進人月形圓門,不走長廊,逞向中央小橋走去。
走過小橋時,只見迎池中,水清見底,綠藻飄動,水流徐徐,沒有看清是否有魚。
繞過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有各種名種,花廳就在花圃的盡頭。
由假山至觀花廳前,有道寬約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鋪成的兩道,上面嵌成各種花卉,十分
別緻。
藍天鵬看了,對幹這座禁區花園,在建築和設計上,皇甫慧和歐陽紫,必須也煞費了一
番苦心。
觀花廳四面皆是落地花窗,僅前門開著,左右各有一個小間。藍天鵬隨著女警衛登上臺
階,向內一看,神情不由一呆。
因為廳內正有一人低著在緩緩踱步——這人正是偽扮皇甫慧妻子的「雙劍飄紅」餘玉屏
的。
「雙劍飄紅」見廳外有人進來,本能的抬頭一看,一看之下,嬌靨一紅,脫口一聲輕
啊,神情也隨之一呆。
但她卻強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藍少谷主,請裡面坐廣藍天鵬也強自一笑舉步
走進廳內。
引導來的女警衛,立即向著「雙劍飄紅」,躬身說:「啟稟金堂主,小婢奉大龍頭之
命,恭引藍少谷主來此……」
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揮著手說:「你去吧,藍少谷主由我接待。」
女警衛一聽,躬身應了聲是,轉身走去。
「雙劍飄紅」再向藍天鵬一肅手,退自坐在上首椅上,「雙劍飄紅」卻坐在一側的一張
漆登L相陪。
左間小室內,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著兩杯香茗走來。
「雙劍飄紅」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後,立即為難的說:「藍少谷主,請您原諒我有不得
已之處……」
藍天鵬一聽立即謙和的一笑說:「金女俠……」
話剛開口已插言說:「在龍鳳會中沒有『女俠』這個稱呼,我是龍鳳會三堂的首席堂
主,職掌『紅騖堂』,藍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改口說:「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見告廣「雙劍飄紅」
微略一蹩柳眉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
藍天鵬不解的問:「我這兩位師姐,為何要失望弄率虛,費盡手腳,還女著男裝……」
話未說完,「雙劍飄紅」已笑著說:「女著男裝,是時下武林時興的事,主要的原因是
減少許多無謂的麻煩,早在一兩年前,我們兩位龍頭外出,即已穿著男裝,少谷主可仔細想
一想,是否還有其他少年也穿男裝?」
藍天鵬一聽,頓時想到了蘭香姬,但他不便說明,只得含糊的說:「以前我沒注意,今
後留心一點就是。」
「雙劍飄紅」一聽,突然神祕的啞然笑了。
藍天鵬心中有鬼,深怕「雙劍飄紅」看出他早已知道蘭香姬身著男裝的事,俊面不由一
紅,趕緊岔開話題說:「在下還有一事不明,也請一併見告廣「雙劍飄紅」立即笑著說:
「少谷主有話儘管間,請不要客氣片藍天鵬只得一笑說:「早晨那家小飯鋪……」
話剛開口,「雙劍飄紅」已笑著說:「那是本會的眼線站,那位為你端燴餅的人,就陽
負責渡口的一位香主。」
藍天鵬一聽,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我的行動,)F〕全在你們監視之下
了?」
「雙劍飄紅」頷首一笑說:「那是當然,不過你離開天台山,並沒有經天台縣城,卻在
第二天的清晨直接到達渡口,這一段的行程,卻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行蹤,我們歐陽姑娘,也
急急一下山追趕,也沒有追上你,稍時兩位姑娘準會盤問你廣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覺得這
的確是個問題,看方才皇甫師姐不開心的樣子,也許與此事有關。
「雙劍飄紅」見藍天鵬不語,心知有異,不由關切的問:「你方才和兩位姑娘較技的結
果怎樣?」
藍天鵬有些懊惱的說:「當時我的確不知道是歐陽師姐……再說,我不知道還有個皇甫
師姐!」
「雙劍飄紅」立即接口說:「你贏了是不是?」
藍天鵬一聽,立即有些不安的點點頭。
卻毫不為意的說:「你能用同一套劍法勝了她們兩人,她們自然暗中心喜!這一點你大
可不必擔心,而已,你的功力深厚藍天鵬一聽「同一套劍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
說:「可是!」
話剛開口,廳外已走進一個妙齡標緻的侍女。
藍天鵬一見,立即住口,而「雙劍飄紅」也不敢繼續說了。
標緻侍女走進廳內,面藍天鵬斂近一福,恭聲說:「兩位龍頭.有請藍少谷主」』藍天
鵬一聽,聽得起身吩咐說:「前頭帶路!」
侍女恭聲應是,轉身走向廳外。
藍天鵬雖然起身,但沒有要走的意思。
「雙劍飄紅」一見,立即寬聲說:「快去吧,有什麼困難,去『紅鸞堂』找我,要不就
去找慕德!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急聲問:「老慕德也在此地嗎?」
「雙劍飄紅」立即笑著說:「他是外在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
說罷,又指指廳外,立即笑著說:「快去吧!『夏綠』還在那裡等你廣藍天鵬轉首向廳
外一看,那個標緻特女,果然等在廳外,只得向「雙掌震復宇」揮個「回頭見」的手勢,大
步走出廳外。
於是,「夏綠」在前引導,藍天鵬則跟在身後,兩人沿著國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廳的長
閣走去。
藍天鵬覷目看一眼「夏綠」,烏溜溜的一對大眼,彎彎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
一看就知道是個精靈的丫頭。
有心問她一兩句有關皇甫慧和歐陽紫現在作什麼,又怕問不對題反而惹來是非,因為這
個「夏綠」,極可能是兩師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間,已到了長閣下,兩名紅衣勁裝背劍的女警衛,分別站在閣門兩旁。
藍天鵬隨著「夏綠」這自登階直人。
兩名紅衣女警衛,立即躬身行禮。
藍天鵬進入閣門一看,閣廳內陳設講究,書香幽雅,漆幾亮桌,壁懸字畫,閣廳一角,
分別放著兩盆鮮花。
一張特大絨毯,鋪滿了長長閣廳,兩端尚置有琴幾棋坪,這座設置不俗的閣廳,顯然百
供遊東這用。
打量間,「夏綠」已立在梯口,肅立低聲說:「少谷,請上去吧,兩位小姐都在上面恭
候您!」
藍天鵬一聽,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但他對有的稱小姐,有的稱姑娘,有的稱龍
頭,地感到十分迷惑。
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卻沒有問,沿著鋪有絨毯的樓梯,還向閣樓上走去。
方自登了數級,上面樓口,突然現出一個身穿水紫水衫的美麗侍女,同時,斂枉恭聲
說:「少谷主請上,我家兩位小姐正在恭候您廣藍天鵬頷首會意,這自登上閣樓。
一上閣樓梯口,便有絲絲特異而清優的香氣撲來。
藍天鵬遊目一看,左是一座橫置錦屏,右是一間房間,由於室門垂著錦簾,看不見裡面
的陳設佈置。
打量間,待女已躬身低聲說:「兩位小姐在翠屏東間!」
藍天鵬一聽,只得轉身向翠屏走去。繞過翠屏一看,藍天鵬的雙目不由一亮…。
只見屏後一色銀白,地鋪白絨毯,但室內的陳設,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歐陽紫,刻
意換裝打扮後,分別坐在一個金色的茶几的旁邊,在兩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錦墊.而一面空
閒的錦墊想必是為藍天鵬而設的。皇甫慧秀髮高挽,上插飛鳳含珠金轡,鬢角尚綴了一排粉
色細玉碎花,內穿米黃薄續羅衫,外罩錦緞無袖長儒,美艷無傳,宛如下凡的仙女,和她男
裝時,判若兩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張冷若冰霜的嬌靨。
歐陽紫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笑意,她依然穿著淡紫羅衫,外罩紫緞長儒,但她的嬌靨,容
光煥發,顯然也曾刻意化妝過。
藍天鵬兩人都是滿腹怒火的樣子,心中自然明白兩人都是為了那幾招玄奧劍招的事。
由於兩女都是師姐,只得恭謹的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說:『小弟天鵬,這廂給兩師姐
行禮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著他,理也不理,歐陽紫卻沉聲說:「大師姐有話問你,
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廣說著,指了指一旁的錦繡墊了。
藍天鵬小心的應了聲是,謹慎的坐在繡墊上。
同時,微一欠身,謙和的說:「兩位師姐有話請吩咐吧?歐陽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
才望著藍天鵬,意含責難的問:『你下崖之後,我也回去取了寶劍衣物緊追,不知怎的,直
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沒追上你……」
趕緊解釋說:「小弟心急趕路,沒有穿城而過。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說:「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處,不管你向右繞還是向左
繞,都逃不過金堂主和我的監視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立即企圖岔開話題說:「奇怪,小
弟.下山,完全臨時決定,皇甫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聲說:「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鴿,但是,你卻害我苦等了三四
個時辰,喝飽了西北風!」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笑了,同時,含笑說:「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會到括蒼山來,
何必還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聲說:「誰敢保證你會前來此地?」
藍天鵬見已岔開話題,心中暗自高興,不由的攤雙手笑著說:「我這不是來了嗎?而
且,還面對著兩位姐姐呢!」
歐陽紫突然插言說:「我們現在不談這些,我們只問你下山之後去了哪時裡?大師姐為
何沒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藍天鵬一聽,只得說:「小弟心急早日到達此地,所以施殿輕功,飛馳繞城而過……」
歐陽紫一聽,立即不信的說:「午後田中尚有農人工作,難道你不怕驚紀駭俗廣藍天鵬
自覺語塞,只得無可奈何的說:「兩位姐姐不信,小弟還有什麼話好說。」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問:「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開輕功飛馳,以你的輕功造詣,應該在
昨天定更時分到達渡口,為何今天黎明始到?」
藍天鵬一聽,保得解釋說:「因為小弟經過『天聰莊』外,遇見峨幗派的門人,招式下
流,欺負一個綠衣女子、小弟路見不平,將其驚走,老莊主『雁翎刀』堅留小弟吃酒……」
歐陽紫脫口問:「這是什麼時候?」
藍天鵬由於想著當時情景,因而未加思索的說:「大概定更以後!」
話一出口,頓時驚覺不對,再想改口已來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的嬌靨同時一沉,嬌哼一聲,嗔聲說:「由天台山南麓到
『天聰莊』也不過二十里地,你展開輕功越野飛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後,這話誰相信?」
藍天鵬自覺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時候到的!」
歐陽紫有些妒意的說:「如果你不是六神無主,便是有些昏頭轉向,這中間至少有一個
多時辰你沒有坦白的說出來?」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說:「鵬弟弟,你那幾招玄奧劍式是哪裡學來?」
藍天鵬一聽,果然是為了那幾招劍式,但他知道歐陽紫曾和蘭香姬交過手,自然知道劍
式的來源。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興奮的說:「這是小弟和『厲山雙魔』動手時,默察出來的一兩
招劍式……」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氣得唉聲說:「你方才施展的那幾招劍法是丫「成子』前輩遺留下
來的曠古絕學,我早在一個月前已經領教過了,但說要勝過『金剛降魔定錄』上的降魔劍
法,仍差一籌,如你不信,我們現可甄別一下!」
說罷起身望著屏外,清脆的高聲說:「春紅,叫『夏綠』把我的創拿來,你來把茶几拿
開!」
藍天鵬一聽,頓時慌了,他確沒有想到這位大師姐的脾氣,竟是如此的厲害,只得急忙
起身,惶聲說:「皇甫師姐,我知道她的劍術不如你~」
皇甫慧一聽「她」,妒火愈熾,幾乎是和歐陽紫,同時急聲問:「她是誰?」
藍天鵬一定神,急忙解釋說:「他們自然是『厲山雙魔』呀!」
皇甫慧見藍天鵬一直不敢坦誠說出來,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聲說:「這些都是騙
人的話,『玉虛上人』將廣成子的祕算只傳了兩人,一個是『了因』,一個是『玉虛』的俗
家族中的麼妹蘭香姬,『了因』現在坐關,你總不會說是由『了因』處觀察得來的吧?」
藍天鵬見皇甫慧明知而故問,心中也不禁有氣,但對方兩人都是師姐,絕對不能失禮得
罪,因而,只得懊惱的說:「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兩位師姐…」
活未說完,歐陽紫已脫口說:「這關係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
歐陽紫一聽,嬌靨頓時漲得通紅,直達耳後,立即住口不說了。
藍天鵬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誠的說:「小弟不說的原因,實在是為了兩姐姐
好!」
歐陽紫立即沉聲問:「好什麼?」
藍天鵬愉快的一笑說:「當然是怕兩位姐姐生氣!」
豈知,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非但不消氣感激,反而氣得嬌靨鐵青,兩女對著看一眼,
由歐陽紫忿聲說:「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請娘來了!」
藍天鵬一聽,大吃一驚,不由慌得急聲說:「這怎麼可以,些許小事,何必去請伯
母?」
歐陽紫一聽,立即忿忿的說:「這等大事還說是小事呀?」
藍天鵬誤以為兩女懷疑他將「降魔劍法」中的招式也傳給了蘭香姬,是以,急忙解釋
說:「小弟敢對大明誓,我只有方才和兩位姐姐較技時,才撤出劍來…」
皇甫慧最富心機,急忙問:「那幾招廣成子的劍式,你是由哪裡學來的?」
第十章 倩女羅剎
蘭香姬一落在藍天鵬的身畔,便迫不及待的問:「你方才喊清線無影』什麼?」
藍天鵬一定神,只得含糊的急聲說:「金線無影是自己人,蘭伯母前輩也認識她!」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震驚的問:「什麼?你說我娘也認識她?」
藍天鵬倉促的點點頭,說:「我們先去追她,讓我追上她再為你介紹。」
蘭香姬立即嗔聲說:「人都沒有影子了,你還怎麼介紹?」藍天鵬定睛一看,可不是,
那道金線,早已消失在茫茫星光夜色中。
一旁的「索子鞭」嚴七,不由震驚的說:「這身法實在太快一了,簡直令人無法相
信!」
蘭香姬見藍天鵬仍望著那道金線消失的方向發愣,只昨催促說:「追是追不上了,我們
回去吧!」
說著,轉首看了一眼城上箭樓方向,繼續說:「萬一被發現了總不大好!」
藍天鵬不願再轉回蘭香姬的客棧,因而指著城外的一片房屋說,小弟的客棧,就在護城
河的旁邊,就到我那邊坐一坐吧!"
蘭香姬急想知道藍天鵬前去括蒼山的經過,以及怎的會一下子便和「金線無影」搞得如
此親熱,因而,毫不遲疑的望著嚴七,說:「七叔,你先回去吧……」:藍天鵬一聽,立即
慌張的說:「為什麼呢?嚴世伯一起去不。更好嗎?」
「索子鞭」嚴七,本不贊成蘭香姬深更半夜一個人前去藍天鵬的客店裡,雖然說是武林
兒女,不太注意這些,但孤男寡女,一室相處,將來傳揚開來,總是不太好。不過,他早已
看出蘭香姬對藍天鵬,已經情有獨鍾,假設不讓她前去,根據她平素的個性,那是絕對不可
能的事,何況,突然間發現了藍天鵬,竟呼起「金線無影」「姐姐」來了,心情之急切,不
安與妒嫉,那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嚴七間江湖,閱人無數,他也看出藍天鵬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少年人,而且,藍
老英雄家教極嚴,藍天鵬斷然不會作出的禮之事。
心念電轉,立即笑著說:「我還是趕快回店看看去吧,不要讓那兩個黃毛丫頭心裡一駭
怕,跑到前店去還不知胡說些什麼?」
麼字出口,身形已起,展開輕功,逢向客店馳去。
藍天鵬一看,非常懊悔,愣愣的望著嚴七馳去方向,不知怎麼著才好?蘭香姬看了這情
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由妒嫉引起的怒火,不由唉聲說:「走哇……他已經走遠了!」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輕「哦」了一聲,連聲說:「好好……不弟帶路!」
話聲甫落,身形已騰空而起,足尖一點城垛,身形立變頭下足上,一式「蒼龍人海」,
退向護城河的對岸飛去——蘭香姬一身淑女裝束,環珮齊全,即使有這個本領,也不敢。冒
這個險,是以,飛身一瞇城垛身形疾瀉而下——雙足剛達地面,點足再起,直向護城河的對
面飛去。
也就在她點足飛起的同時,藍天鵬已到了護城河的對岸。藍天鵬回頭一看,恰見蘭香姬
凌空飛越河面,裙飛袖舞,煞是好看,恰似廣寒媳娥下凡。
蘭香姬沒想到藍天鵬飛降的速度如此快,這時見他目不轉睛的向她看,芳心一跳,臉些
墜進河面。
所幸,已到河邊,驚急間,雙臂一振,身形再起,再向河岸上飛去——就在這時,亮影
一閃,勁風襲面,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已將她飛展下落的玉腕托住。蘭香姬雖在驚急飛縱之
中,芳心仍忍不住羞得急驟怦跳,嬌靨發燒,只得再提真氣,直飛岸上。
也就在雙足落在岸上的同進,藍天鵬如影附形般,也到了她的身邊。
藍天鵬見蘭香姬,嬌靨通紅,直達耳後,深海方才不該多事,只得尷尬的一笑,吶吶的
說:「沒想到姐姐的輕功如此精絕,竟有『海燕三抄水』的內勁!」
蘭香姬一聽藍天鵬誇讚她,心中自然高興,想到他方才關切的攙扶,芳心一甜,不由含
羞嬌笑,輕風繽袖,唉聲說:「都是你害得人家!"
藍天鵬看得一愣,心中同時提高了警惕,而且有一絲甜意,他發覺蘭香姬的神情和眼神
有些不同。
也就大他一愣的同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嬌哼!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同時一驚,急忙抬頭,兩人脫口一聲輕「啊」俱都愣了。
只見七八丈外的房面上,赫然立著兩個發特製金學罩住頭臉全身的人,俱都以充滿了怨
忿妒嫉的目光,向著他們兩人看。
藍天鵬一看,當知道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但是,他對瞬間之前消失在七裡外樹林中的那
道金線身影,怎的一眨眼之間,又回到東關外的大街上來,的確迷惑不解?而且,還又帶了
歐陽紫來?而一旁蘭香姬,更是鬧不清怎的會突然間出現了兩三個「金線無影」?心想,難
道「龍鳳會」有三個人,甚至四人女龍頭不成?尤其,方才向藍天鵬,撒嬌使喚,必然盡人
她們兩人眼中,萬一她們利用「龍鳳會」的龐大人力,到處渲染這件突,那豈不要羞死人?
立身房面上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自然自到了方才那一幕,在她們兩人的心目中,那就是俏調
情。
尤其,看到藍天鵬的發愣發呆,而又不向她倆人親熱的招呼,芳心更是生氣,也兼而想
到蘭香姬的被劫持,完全是崆峒派的詭計。
因為,如果蘭香姬被劫持,不可能這麼快便將她截回來,他們的會面,顯然是事先早已
約定好了會面地點。
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想到用盡心血,絞盡腦汁,將下半「金剛降魔寶錄」的下兩篇武功
傳給了藍天鵬,而結果卻一無所得,英雄俊郎君卻被別的女孩子奪去,怎的不越起越氣?是
以,兩人一跺腳,飛身向東馳去,身法快速至極。
由皇甫慧和歐陽紫嬌哼,以到她們兩人轉身馳去,只是眨眼之間的事,也就是藍天鵬和
蘭香姬一愣的一剎那。
藍天鵬一見,急忙一定心神,脫口急呼:「兩姐姐請止步,請聽小弟解釋廣急呼聲中,
騰身而起,飛身向街屋前撲去。
蘭香姬一聽,芳心中也是有氣,鬧不清藍天鵬究竟有多少姐姐?是以,也緊跟身後追
去。
但是,兩人登上房面一看,哪裡還有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影子?藍天鵬遊目一看,心中十
分焦急,他斷定兩位師姐,必是隱身在房下暗處,因為歐陽紫的輕功,他是知道的。
急切之間,只得以「身法步」的身法,展開快速變化,希望在皇甫慧兩人躲之處,發現
她們。
藍天鵬這一展開身法,宛如神奇的「大移挪」,加之心中急切要找到她們,是以,盡展
輕功和內力!
只見房面上,倏忽三五亮影,倏忽七八道雪白亮影,剎那間變成二三十個藍天鵬,最
後,終於幻成無數個連鎖般的銀圈銀虹。
立在房面上的蘭香姬,起先只是驚奇,漸漸,她不禁看呆了,最後,她已不敢張目對
視,頭暈心亂,搖搖欲墜……」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眼前的昏眩,尖聲嬌呼:「不要…」
尖呼方自出口,嬌軀直向房下栽下。
聞聲察看的藍天鵬大驚失色,身形一旋,宛如劃空閃電,銀光一閃,直射房下——就在
蘭香姬看看跌至地面的一剎那,藍天鵬已伸臂將蘭香姬抱住。
低頭一看,蘭香姬鳳目緊閉,嬌靨蒼白,牙關咬得緊緊的。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驚足了!
於是,急忙將耳附在蘭香姬酥胸上,凝神一聽,心跳遲滯,顯然是怨忿憂急所致,必須
為她推宮拿穴才不會傷了內腑。
急切問,無暇多盧,騰身飛上房面,他覺得最好將蘭香姬抱回城內客棧,由「索子鞭」
嚴七代為推拿。
繼而一想,又覺不安,萬一蘭香姬醒來,說出看到兩個「金線無影」的來,一旦傳揚開
來,很可能為皇甫慧和歐陽紫帶來困擾。
心念至直線,只得託抱著暈厥的蘭香姬,逼向自己的客店馳去。
挑亮,再將房門關上,以防行動時受到突發的幹擾。
諸事已畢,立即地慮凝神,功聚掌心,就在蘭香姬的雙乳上方三雨處,遙空相擊,暗勁
輕吐一連三次,蘭香姬一聲「嚶嚀」有了呼吸。
於是,藍天鵬雙掌連揮,又遙空拍了數掌,蘭香姬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藍天鵬一見,立即關切的說:「姐姐請安靜,最好先徐徐運勸,看看鬱氣是否已被驅
散?」
蘭香姬看了藍天鵬一眼,立即閉上了眼睛,但藍天鵬卻發現蘭香姬的酥胸愈來愈起伏,
嬌靨也愈來愈鮮紅,顯然她內心愈來愈激動。
但是,藍天鵬地不知道蘭香姬正想到她方才暈厥之後,被他推宮拿穴的情形,必是摸遍
了她的柳腰和酥胸,因為這是推拿穴不可避免的事。
由於內心的不解,藍天鵬不由關切的問:「姐姐覺得怎樣?可是真氣尚未暢通?」
說話之間,伸手舒掌,作著遙空欲擊之勢,以使在蘭香姬說出什麼地方舒適,再為她遙
按摩。
豈,他的的掌方一伸展,蘭香姬立即睜開了眼睛,同時,羞急的說:「你不碰我!」
說話之間,轉向碩對裡面,一張鞭蓉般的嬌靨,也羞紅的直達耳後。
藍天鵬一見,不由焦急的解釋說:『』姐姐,小弟沒有碰你呀!」
蘭香姬聽得一愣,立即轉過身來,望著藍天鵬,眨了眨秋水般的鳳目,迷惑的問:「你
沒有為我推拿宮穴?」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推過啦!不過小弟是遙空按摩!」
說著,掌心暗勁一吹,蘭香姬胸前的金黃錦緞胸衣,立即顫動了一下,同時,蘭香姬也
「嚶嚀」了一聲。
蘭香姬默默的仰面望著藍天鵬,芳心突然升起一絲懊惱和後悔,覺得方才不該那樣問,
其實她心裡正希望要藍天鵬為她推官拿穴為藉口,進而促成兩人的美滿婚姻,讓「金線無
影」死了那條心。
是以,心中一動,故意迷惑的問:「我是怎的躺到此地來的!」
藍天鵬見問:「頓時想到方才抱她的情形,但不願說「抱」
字,是以,未加思索的說:「小弟突然發現姐姐跌下房面,心中一驚。急忙將姐姐接
住,因為你是鬱氣攻心,必須推宮過穴,所以小弟就將姐姐搬到這兒來了!」
話聲甫落,蘭香姬立即不高興的問:「我是桌椅板凳,是不是?」
藍天鵬一聽,頓時愣了,他鬧不清蘭香姬為何把自己比作桌椅板凳?蘭香姬見藍天鵬發
愣,不由又嬌哼一聲說:「如果不是桌椅,為什麼搬來搬去?」
藍天鵬一聽,立即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那個「搬」字,於是汕然一笑,說:「非常抱
歉,是小弟說錯了,姐姐是小弟用兩臂託來的!」
說話之間,兩臂向前,特地將兩掌盡量向前伸,表示即使他託抱著蘭香姬,但距他的胸
前,仍還有一段距離。
蘭香姬一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於是,伸臂坐起,假裝生氣的說:「我已經沒事了,
現在該談談你去括蒼山的事了。」
藍天鵬知道蘭香姬正在為這件事情生氣,為了緩和情勢,他故意笑著說:「還是姐姐先
說完了『了淨』挾持你回峻闊的事情之後,小弟再向姐姐述說前去括蒼山的情沒吧!」
蘭香姬這時哪裡還有心情去講自己的事?但又不能不說,只得以有些不耐煩的口吻,匆
促的說:「我的事很簡單,離開大東鎮之後,『了淨』悄悄放走了胡虎,我也就以沒有胡虎
作口證,我堅決不去總壇,『了淨』心虛,自知理屈,動強他也不是我的敵手,因而,了怪
去捕胡虎為由率領著『鬆峰』他們走了!」
說著,又發幽怨嬌噴的目光,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嗔聲說:「我想,你也許會來找
我,所以我和嚴七叔決定在仙居等你幾天,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我是聽『龍鳳會』的人前去報告……」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方才你說聽我被『了淨』挾持回峨蟈的消息,我就覺得奇怪,這
件事你怎的會知道?當然噴『金線無影』是你的『姐姐』……」
藍天鵬一聽,只得焦急的解釋說:「不管怎樣,小弟聽說姐姐被『了淨』挾持,飯都沒
吃餓著就趕來了!"
蘭香姬一聽,芳心立即升起一陣蜜意,雖然想笑,但仍假裝生氣的嗔聲說:「現在該你
啦?」
藍天鵬知道這是問他去「龍鳳會」總壇的事,只得完樂一笑說:「小弟的經過,更簡
單……」
話剛開口,蘭香姬已嗔聲說:「簡單也不至於三言兩語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蘭香姬怕敷衍,是以,笑著說:「當然,不過小弟講完了,還要去找
兩位姐姐!」
蘭香姬聽得芳心一驚,不由脫口急聲說:「你是說『金線無影』有兩個,而且都是你的
師姐?」
藍天鵬點點頭說:「不錯,不過姐姐只能一個知道,包括蘭伯母吉前輩在內也不可告訴
的!」
蘭香姬聽得心中一動,明眸一轉,不答反而問:「不過,姐姐也有一個要求,你也必須
答應我一件事!」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但雙眉卻立時蹙在一起了,他深怕蘭香姬意欲藉機要挾,因而鄭
重的說:「只要是正當的事,而又是我輩應該做的,小弟自然會答應姐姐。」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那是當然,姐姐絕不會是一個趁機要挾的人!」
藍天鵬一聽,俊面頓時通紅,趕緊否認說:「小弟並沒有這由意思!」
蘭香姬卻凝重的點點頭說:「沒有最好…姐姐對你講了,我深信你也不會對別人談
及……」
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姐姐放心,你看小弟可像是長舌之人?」
蘭香姬一聽,立即點點頭說:「自然是姐姐相信你才對你說,不過,這件事告訴了你,
你一定會義不容辭的答應下來!」
藍天鵬一聽「義不容辭」四字,知道是正經事,因而也鄭重其事的聽。
蘭香姬正色低聲問:「有關我大堂哥將『廣成子』的祕發劍式傳授給『了因』的事,你
聽說過吧?」
藍天鵬頷首正色說:「一般人都知道嘛!」
蘭香姬黯然一歎說:「這些事外人怎會知道?……都是『了塵』三人在外面造的謠,結
果反而弄假成真,迫使我大堂哥將劍式授於了『了因』……」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沒有這件事,『了塵』他們三人,幹什麼要造這個謠
言?」
蘭香姬解釋說:「最初,我大哥曾將他們四人統統叫至面前,當著他們四人的面,演了
一個劍式,之後,並要他們練習,以便測驗他們的領悟力,結果,以『了因』的悟性最強,
於是大堂哥』就大大的誇獎了『了因』一番,並要『了因』三人,今後應該多努力。
自那次以後,『了塵』三人便無風撲影的四出散播謠言,說我大堂哥故意斥「了塵』質
資庸俗,將特技傳給『了因』,有意要『了因』接替崆峒派的掌門人,最初,我大堂可也許
並沒有這個意思,自聽了外間的謠言後,索性將『廣成子』的祕芨劍式傳授給『了因』,但
絕對沒說過要『了因』接崆峒派的人。」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假設『玉虛上人』沒有偏心,就應該四弟子一併學習,至於他們
學到的多寡,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小弟認為,『玉虛上人』如此作,雖沒有說明要『了因』
接替他的衣體,那也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蘭香姬緩緩的點著頭說:「我有時也這麼想過,但我看得出,一旦真讓『了因』接了掌
門位置,『了塵』三人必然群起而攻,一致對付『了因』!」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突然正色問:「了因的看法和想法怎樣?」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了國內心非常苦惱,學劍他當然高興,但背了一個企圖爭奪掌門
人的名義,自然對學劍也就不感興趣了,他對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認的態度雖然不以為然,但
卻不敢直說,他對我大堂哥不公然否認的態度雖然不以為然,但卻不敢直說,他希望按武林
規矩行事,崆峒派的掌門人『了塵』接管,不管『了塵』多麼狡詐陰險,是他的份,就由他
幹!」
藍天鵬劍眉一整,似自語又似對蘭香姬說:「這麼說『了因』的為人還不錯嘛!」
蘭香姬正色說:「人品、心地都稱得上正直,也正因為如此影響了他練劍的進境,這也
是他劍術稍遜於我的原因。」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聽說『了因』現在正在坐關。」
蘭香姬凝重的點點頭說:「我大堂哥看出他的火侯還不夠,所以才要他坐關自修。」
藍天鵬會意的一點頭,立即拉回話題說:「我們說了半天,仍沒有談到你要我答應的事
情!」
蘭香姬不照一眼,假裝唉聲說:「我說了半天,你還沒有聽出我要幫什麼忙?」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恍然似有所悟的說:「你要我幫『了因』奪掌門的位子?」
蘭香姬立即正色說:「不是要你幫『了因』奪取什麼,而是,要你支持『了因』,揭破
『了塵』等人的陰險諾詭謀!"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你是說要我一個人?」
蘭香姬立即深情的睞了一眼藍天鵬,正色說:「當然是我們兩個!」
藍天鵬不便再說什麼,因而關切的問:「了塵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
蘭香姬立即笑著說:「不是姐姐賣關子,這件事我正在深入偵破,到時候只要你幫助
我,心定成功!"
藍天鵬想了想,為了打擊『了塵』那夥好邪之徒的詭計,只得頷首說:「只要姐姐和
『了因』所站的立場正確,小弟絕不推辭!」
蘭香姬一聽,立即興奮的說:「好,我們就這麼決定,現在談談『金線無影』的事了,
不管什麼祕密,姐姐保證守口如瓶,包括我大堂哥和我娘在內。」
藍天鵬立即安心的一笑說:「我離開你後直向正南馳去,天色拂曉便到了一處渡,就在
一家早點小店裡,遇到了你曾經和他我過手的白玉甫……」
蘭香姬一聽,立即正色插言說:『那一定是先安排好的,故意在那裡與你相遇!"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覺得蘭香姬的確有豐富的處事經驗,因而頷首說:「不錯,在當
時小弟並不知,但已對她們提高了警惕…」
蘭香姬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她是不是『金線無影』本人?」
藍天鵬為了「銀杉劍客」坐化的消息,武林中尚沒有幾個人知道,雖然蘭香姬已保證代
為守祕,但他仍含糊的說:「不錯,她只是外間傳說的『金線無影』之……」
蘭香姬卻迷惑的插言問:「她們為什麼要兩個人,扮演一個人?」
藍天鵬想了想,說:「這也是控制『龍鳳會』的一種手段吧!」蘭香姬有些不耐的說:
「你還是談談怎的會是你的師姐吧,據我所知『飛雲絕筆』丁大俠只收你一個徒弟,在你以
前,根本沒收過女弟子。」
藍天鵬含糊的說:「她們都是師門的師姐……」
蘭香姬更加迷惑的說:「可是令師母陳天麗,除了一個女兒了夢梅外,也沒有收女徒
呀!"
藍天鵬見蘭香姬對他的師門底細摸得十分清楚,不敢胡言亂語,以免弄巧成拙,只得歉
然一笑,故意風趣的說:「請恕小弟賣個關子,等姐姐『了塵』等人的詭計偵破時,小弟也
到了可以告訴姐姐的時機!"
蘭香姬一聽,芳心不禁有氣,但一想到自己也有保留之處,自是不便強迫藍天鵬說的徹
底,何況「龍鳳會」和崆峒派,明著雖然沒有發生爭執,但暗中卻鬥得很厲害,藍天鵬也不
得不有所顧忌。
問題想開,只得進一步問:「你到達『龍鳳會』可曾比劍?」
藍天鵬覺得少說為妙,是以,一笑說:『咱己師門姐弟,還比什麼劍?」
蘭香姬一聽,卻不禁迷惑的說:「奇怪,她這樣費盡心機的引你前去用竟是為了什麼
呢?」
藍天鵬立即笑著說:「自然是為了表明雙方的淵源和關係,免得再發生誤會!」
蘭香姬不由關切的問:「她們沒有要你留下來共掌『龍鳳會』中」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的事……」
蘭香姬一聽,花容立變,不由脫口插言問:「你答應啦?」藍天鵬淡然一笑,格外鎮定
的說:「小弟既然答應了姐姐怎能再答應她們?再說,我在『龍鳳會』僅不過半天時間,即
使不擔任什麼職務。也不會這麼快下山吧?」?蘭香姬一聽,嬌靨綻笑,芳心狂喜,由心坎
裡升起一陣濃濃蜜意,不由深情的照了藍天鵬一眼,嬌羞的問:「你說的這些話,可是真
的?」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只得含笑正色說:「我現在不是就坐在你的面前嗎?
你說是不是真的?」
蘭香姬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關切的問:「你待會兒怎樣去找你的兩師姐?須知,我不願
你因為我而傷了你們師姐弟間的和氣!」
藍天鵬一想到方才皇甫慧和歐陽紫負氣馳去的情形,兩道劍眉立時蹩在了一起,久久,
才黯然說:「我想她們一定在懷疑,有關『了淨』挾持姐姐前去崆峒山的事,是我們事先安
排好的預謀!」
蘭香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憂急,江浙皖贛是她們『龍鳳
會』的勢力範圍,每一個鄉鎮都有他們的眼線潛伏,『了淨』和我的行動,早在他們的監視
中,否則,我被『了淨』挾持的事,也傳不到你的耳朵裡!"
藍天鵬一聽,不由精神一振,不自覺的脫口說:「對,姐姐說得有道理。」
蘭香姬見藍天鵬一聽說「金線無影』不會誤會,精神立時振奮,芳心多少有些醋意,因
而,不自覺的冷冷的問:「你高興什麼?」
藍天鵬聽得一愣,但卻理直氣壯的說:「假設他們相信姐姐確是被『了淨』挾持,非但
我和兩位師姐冰釋了誤會,而姐姐也;脫了預謀的嫌疑,小弟當然高興!」.蘭香姬唸唸不
忘藍天鵬找到兩個「金線無影」後的情形,只,是她不直接問,因而表示關切的說:「這麼
久你沒有去找她們,。
也許一氣之下早走了吧?」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不管如何,小弟仍要在東關附近找一找她們?」
蘭香姬一聽,只得有些失意的說:「那麼我走了?」
說罷起身,作著欲走之勢。
藍天鵬立即起身問:「姐姐是否仍回崆峒去。」
蘭香姬毫不考慮的說:「當然,你是不是仍要去見我大堂哥?』藍天鵬也毫不考慮的
說:「一切按照姐姐的計劃進行!"
\蘭香姬一聽,這才滿意的甜甜一笑說:「一言為定,我走了!」
了字出口,飛身已縱出門外,纖腰一挺,直飛房面。
藍天鵬緊跟而出,也飛身縱落在房面上。
蘭香姬再向藍天鵬回眸一笑,輕聲說了聲「再見」,展開輕功,直向城前馳去!
藍天鵬含笑而立,揮手示意,目送蘭香姬飛馳離去。
直到蘭香姬像凌空仙子般,飛上城頭,回身揮手,閃身進人城內,藍天鵬才懷著茫無頭
緒的心情,向東馳去。
他知道找皇甫慧和歐陽紫的希望很渺小,但他又不能不找,是以,每一至一個較高的房
面,他便停下身來察看。
摹然,他發現東北角的城頭上,金絲一閃而沒。
藍天鵬心中一驚,展開輕功向前追去!
他對方才那絲金絲一閃,是否就是皇甫慧和歐陽紫,他毫無一線把握,因為他太急切希
望金線出現,也許是希望幻出的變化。
剛剛沿河和北追趕,攀見東北城頭上,兩道金線同時出現,也是一閃不見。
藍天鵬一見,信心大增,他斷定方才沒有看錯,是以,盡展輕功向前追去!
飛馳中,他也不禁有些迷惑,方才他明明看到一道金絲一同,怎的會眨眼之間,皇甫慧
和歐陽紫又在城內同時出來?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同時,也著這吃了一驚,第一次發
現的那道金線,想必是最近也穿著特製金維,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
如此一想,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他在城內客棧發現的一人,就是冒「龍鳳會」女龍
頭的人,皇甫慧和歐陽紫即使追上,恐怕也非她的對手,僅以輕功而論,皇甫慧兩人就要技
遜一籌。』心念間,已到了城角下,為了察看三人馳去的方向,只得飛身縱過護城河,騰空
飛上了城頭去。
遊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二三裡外,果然有三道金線,風馳電掣般向著正北急急飛
馳!
但是,藍天鵬看得出,前面的那道金線人影,果真就是他方才在客店追出城外的那人,
對方顯然沒有盡展輕功。
如果,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既不願逃走,也不願被追及,只是若即若離,顯然是誘敵
之計別有目的。
藍天鵬心念及此,暗暗焦急,他深怕皇甫慧和歐陽紫有失,不由飛身下城,縱過護城
河。竭力追去。
但是,當他想到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在看到他和蘭香姬的一剎那,目光中也充滿
了怨忿怒氣,那又是什麼道理?繼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那個冒充「金線無影」的人,必
然也與他藍天鵬相識,否則,便不會在閣外窺看,更不會生氣離去。
但是,那人是誰呢?。
看身段高矮。可是個女子,但男子身材不高的也有的是。
首先,他想到了那襲和皇甫慧、歐陽紫的金大是,別人是不可能有的,除非與「銀杉劍
客」有關係。
根據他所知道的人,和「『銀衫劍客」有淵源的,當然是師母陳天南,可是,師母陳天
雨見他和蘭香姬在一起,又何必要生氣?心想:莫非是師妹了夢梅?因為她曾擲了他一挖菜
鏟,但是,她即使曾在木莊牆的對面俞看過他練武功,她也沒理由對他與蘭香姬在一起談
話,而感到不滿意。
現在,他已有了個概括想法,那個冒棄「金線無影」的人,如果不是師母陳天麗,但是
師妹丁夢梅。
當然,她們母女必然仍死恨著「銀衫劍客」,穿金縷冒充「金線無影」只不過是一種擾
亂和報復。
至於,她們母女是怎地知道「金線無影」就是「銀杉劍客」的女兒和女弟子,那就不得
而知了。
既然是師母陳天麗和師妹了夢梅,豈有不談論「銀衫劍客」
的道理?不管她們母女是誰看了之後,心裡都會有的氣。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心裡也有了一決定,不管是師母、師妹,或是皇甫慧和歐陽紫,雙
方都不能得罪。
心念間,摹然傳來陣飛旋的衣袂破風聲。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定神,前面已到了一座稀疏枯林,樹上的細枝和地上的倒樹,大
都被樵夫砍去,僅剩下光禿禿的乾枯樹身。
而無數盤旋飛舞的閃閃金影,都在稀疏的枯木間,閃電飛馳。
藍天鵬急忙凝神細看,發現飛馳中的兩人,只是用特別身法搏鬥,並沒有撤劍,顯然都
猜到了對方是有淵源的人。
一旁站著一人,不知是歐陽紫還是皇甫慧。
根據旁邊站著一人的目光,顯然也分不出場中的兩人,哪一個是自己人。
繼而凝目觀看,恍然大悟,他認為站在一旁的歐陽紫和皇甫慧,分不出場中的人誰是
誰,那是錯誤的。
因為,閃電飛旋的兩人中,其中一人用的是「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那人顯
然就是皇甫慧和歐陽紫。
但是,另一人的身法,也極為神奇,雖然不是「金剛降魔寶錄」上的身法步,但卻與身
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根據那人旋飛自如的身法,輕功顯然較皇甫慧和歐陽紫要高一籌,但那人卻沒有要出掌
攻擊的意思。
打量之間,藍天鵬已到達樹林近前,飛身縱至一株枯樹上,就趁旁邊觀虎的皇甫慧和歐
陽紫轉頭察看之際,他已脫口急聲說:「姐姐請住手,都是自家人廣話聲甫落,盤旋飛舞的
兩道金影,倏然分開了。
三個身著一樣式,同一質料,而又同是金色大學的人,分別立成一個「品」字形,除了
左邊的一人,藍天鵬知道是皇甫慧或歐陽紫外,其餘兩人,究竟哪一個是冒充「金線無影」
的人,則看不出。
但是,三個人的目光,卻都是相同的,忿忿的望著他,沒有一個人有發言要向他談話意
思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頓時愣了,他雖然喊住了她們說是自家人,但是,她們真的停了
手,他又說不出大家究竟是什麼關係了。
一陣沉默對方六道閃閃生輝的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突然一動,他覺得最急切的是先查出方才停手的兩人中,哪一
個是皇甫慧和歐陽紫,那時,再設法偵破另一個人究竟是誰,或擒拿,或訪問,總是要弄個
水落石出的。
心念一定,他決心利用「苦肉計」,由樹梢上栽下去,如果是皇甫慧和歐陽紫,必然奮
不顧身的撲過來搶救。
那時,立在原處不動的那人,就是冒充「金線無影」的那人,他便可趁飛身前撲,將她
擒住。
心念之間,他已作出內心痛苦,欲言無語,一臉的委屈之本目。
慕地,他身形一個踉蹌,脫口一聲驚呼:「姐姐——」
姐字方自出口,兩眼一閉,一頭向樹下栽去——就在他翻身下栽的同時,三個金縷女
子,竟然嚇得同時嬌聲尖呼:「鵬弟弟!」嬌呼聲中,同時向栽向地面的藍天鵬撲去中間一
人,身法奇快,雖然距離較遠,但竟穿過皇甫慧和歐陽紫之間,第一個先伸臂將藍天鵬接
住。
藍天鵬一經被人接住,正待挺身躍起,但是,他的『黑憩穴」
上,卻被接住他的那人點了一指。
所幸藍天鵬已開始練習「移穴功」,雖然尚不能移動穴道,但卻有了一些抗力,只是似
睡非睡,沒有完全進人暈睡狀態而已。
這時自覺被人點了穴道,心中著實吃了一驚,反抗無力,只有任憑接住他的人,抱著他
風電掣般馳去。
同時,撲向藍天鵬的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見,俱都大吃一驚,不由厲聲怒叱:「將人放
下,將人放下!"
嬌叱聲中,兩人盡展輕功,奮力向前追去。
但是,抱著藍天鵬的金筆人,身法太快了,雖然最初只有一丈之差,但在接人之後,卻
突然拉遠了數丈,而且愈追愈拉遠了距離。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見,又驚又急,雖然她們看了對方穿的金大蹩,斷定極可能是有淵源
的人,但對方也呼藍天鵬「鵬弟弟」,卻令她們費解又迷惑,兩人不停的在心裡問:「這個
身穿金蹩的,輕功奇絕的人究竟是誰呢?對方為什麼要趁機劫走鵬弟弟?託抱著藍天鵬急急
飛馳的金蹩人,不時回看一眼皇甫慧和歐陽紫,這時見她們兩人窮追不捨,不由暗暗焦急。
因為,她關心懷中的藍天鵬,深怕他穴道被制過久,而影響了他的身體,是以,只得盡
展輕功,直向正西城角馳去。
追在後面的皇甫慧和歐陽紫,見前面電掣飛馳的金蹩人,兩臂還抱著一個人,尚且被她
愈拉愈遠,兩人的芳心中,自然又急又氣。
尤其,鵬弟弟絕不能讓對方擄去,否則,一年多來的心血,精力,豈不付諸流水,而最
重要的還是鵬弟弟的安危。
這時見前面的金學人,直奔正西城角,顯然是企圖以城牆為掩蔽,或是進城,或是躲進
隱蔽之處。
皇甫慧和歐陽紫,在當今武林中,素以輕功高絕著稱,這時竟被一個冒充他們的人,反
而將她們拋在身後,而且,還託抑著藍天鵬,這若是傳揚開去還有何顏面回到總壇主去見所
屬的那些人?心念至此,不但竭盡全力追趕,而巳,不管對方那人是誰,必須設法將她攔
住,甚至置對方於死地。
念及至此,向著歐陽紫一揮手,急聲說:「紫妹妹,你先監視,我在她身後盯著追去
了。」
如此一吩咐,其中一人,直向就近的北城牆前馳去,顯然,奔向城牆的是歐陽紫跟在金
學身後的是皇甫慧。
前面飛馳的金筆人回頭一看,自然明白了兩人的意圖,心中不由暗喜,突然施展奇特身
法,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射進連著西關城外大街的茂林內。
金毫人一進人茂林,再不遲疑,反而蜇身向北疾馳。
前進約二三十丈,即見一座建於林空中央的籬牆茅屋。
金組人來至近前,毫不遲疑的飛身縱進院內。
院內僅三棟茅屋,俱都一片漆黑,房內的人,顯然都已人睡。
金蹩毫不遲疑的抱著藍天鵬,逞向西面的一棟茅屋門前走去,好似回到自己的家裡那
樣,用足尖抵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就在她走進房門的同時,上房茅屋內,已傳來一個內力充沛而又低沉的慈樣聲音:「是
蕭姑娘回來了嗎?」
金紀一聽,立即恭謹的應了聲:「是的,江前輩。」
說罷,以肘輕掩門,抱著藍天鵬,逢向內室走去。
半昏睡狀態的藍天鵬,在感覺中,知道抱著他的金是人用足尖抵開了門,但是,在恍忽
中,聽到有人問「蕭姑娘」時,他的心頭不由一震。
他很想用力挺身躍下地來,但是他卻無能為力,但在他的心靈意識中,他知道抱著他的
金紀人,就是他的表姐蕭瓊華。
當他一想到和他同樣苦命的蕭瓊華時,泉湧般的淚水,立時由他的睫縫中,籟籟的滾了
出來。
金紀人將藍天鵬放在床上,立即脫下了金大塑——果然,正是一身綠衣,天生麗質,而
被「長白神尼」在雪夜中救走的蕭瓊華,這時她已清淚滿面,宛如帶雨的梨花!
但是,當她俯首察看藍天鵬時,發現他的淚水,也正由睫縫中流出來,不由驚喜的脫口
喊呼著:「表弟,表弟,鵬弟弟……」
當他呼到「鵬弟弟」時,已悲痛得泣不成聲了。
但是,藍天鵬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蕭瓊華看得一愣,她原以為藍天鵬自己解開了穴道,這時才想起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
來。
於是,急忙舒掌在藍天鵬的「命門」上拍了一下。
藍天鵬的真氣一通,立即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坐在床緣上的綠衣人,果真是夢寐都在
想念的表姐蕭瓊華時,他不由也脫口戚呼了聲:「表姐——」
戚呼聲中,伸臂將蕭瓊華抱住,一頭撲進蕭瓊華的懷裡哭了。
蕭瓊華不覺得意,也不覺得急,她知道,舉目人世,只有她是藍天鵬最親的人了,是
以,她也輕聲哭泣低呼:「表弟……表弟…"
低呼聲中,緊緊的挑著藍天鵬的肩背,淚下如雨。
藍天鵬愈哭愈輸,想到了父死家毀和義僕藍福,滿腹悲痛,似乎要一下向蕭瓊華傾吐。
蕭瓊華雖然比藍天鵬大兩歲,但那究竟是個女孩子,她原想見到藍天鵬放聲痛哭一場,
哭盡一年來分別後的懸念之苦。
這時見藍天鵬哭得比她還凶,她才發覺到她是姐姐,她應該負起對他的勸慰,鼓勵,關
懷和照顧。
尤其,注意他的身體,武功,和雪報血仇的決心,以及,重建家園,重振「冷香谷」昔
年在武林中的聲譽。
心念已定,正待用手去推藍天鵬的肩頭,院中突然傳來一聲蒼勁的低咳聲。
藍天鵬雖然在悲愉痛哭,但他的聽覺仍極靈敏,一聽那聲低咳,知道是方才問話的老
人,立即坐直了身軀。
就在這時,門外已響起方才的蒼勁聲音問:「蕭姑娘,是誰呀?」
蕭瓊華早已起身迎了出去,同時強抑哭聲說:「江前輩請進,是我表弟!」
藍天鵬知是與自家有關的人,也急步迎了出去。
就在藍天鵬走出內室房門的同時,一個身穿上布衣褲,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的老人
走進來。
蕭瓊華正待拿火種燃燈,老人已出聲阻止說:「燃燈容易惹眼,好在大家都能看得
見。」
蕭瓊華立即放下火種,向著藍天鵬,仍有些抽噎的介紹說:『鵬弟弟,這位是江前輩,
人稱『仙居俠隱』,快上前叩見。」
藍天鵬一聽「叩見」,知是極有淵源的長輩,趕緊深深一揖,恭聲說:「晚輩藍天鵬,
叩見江前輩廣說罷,屈膝就待跪下去。
『「居隱俠」趕緊伸手扶住,同時,慈祥的說:「賢侄免禮,你們表姐弟久別重逢,自
是不免抱頭痛哭一場,痛述感傷,但此刻夜深人靜,容易招惹事端,不得不暫且忍耐……」
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明白老人的意思,是以,同時恭聲應了聲是。
『仙居俠隱」慈祥的一頷首,繼續說:「你們兩人先敘別懷,天明後我們再談。」
說罷,轉身就待離去。
藍天鵬一聽「天明」,頓時想起店中尚有馬匹,不自覺的恭聲問:「請問江前輩,現在
是什麼時刻了?」
『仙居俠隱」立即看了一眼門外夜空說:「再有半個時辰,天光就要大亮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望著蕭瓊華,說:「表姐,我客店裡還有馬匹…」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低聲問:「只是為了去拉馬?」藍天鵬沒有聽出蕭瓊華
的話中另有含意,是以,毫不遲疑頷首說:「是的,只有一匹馬,如果大明店夥送面水不見
了人,必定…"
話未說完,『仙居俠隱」已抽言問:「賢侄住的是哪一家店?"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什麼店名晚輩不知道,只記得靠近東門護城河邊的第一家……」
蕭瓊華聽得黛眉一蹙,正待說什麼,「仙居俠隱」已含笑說:「那一家客棧老朽曉得,
我這就去代你將馬拉來。」
說罷,右袖輕拂,飄然縱出屋去。
藍天鵬一見,趕緊拱揖恭聲說:「多謝前輩!"
揖罷直身,「仙居俠隱」已飛身縱了竹籬。
蕭瓊華順手掩門,同時,玉手一指上首椅子說:「有江前輩去拉馬,該不會有什麼擔心
了吧?我們就坐在外是談吧!」
藍天鵬應了聲是,卻在下首椅上坐下來。
蕭瓊華雖然是姐姐,但她卻早把藍天鵬視為自己的未婚夫婿,處處對他心存尊敬,這時
見他坐在下首,也不便說什麼,就在上首椅上坐下來。
兩人經過「仙居俠隱」,有意前來打斷重逢後的痛哭,兩人的情緒果然逐漸平靜下來
了。
蕭該華想到她親眼看見藍天鵬在城內一家豪華客店裡,和一個黃衣美麗少女說話,而藍
天鵬卻說他的馬匹寄在東門外的客店裡。
她有心追問藍天鵬和那個黃衣女子的關係,以及為什麼稱呼兩個「金線無影」「姐
姐」,又怕藍天鵬惱她妒嫉,而且,一見面先不問別後情形,卻問這些兒女私情的事,未免
太不通情理了。
心念未畢,藍天鵬已星目滿含淚水,戚聲問:「聽先師事後說,你是被『長白神尼』老
前輩救去的……」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生氣的說:「想起你那位師父,我心裡就有氣…"
藍天鵬解釋說:「小弟也曾為此與先爭論,但是,當他老人家說明當時的情形時,以及
他被斬斷的兩腿,他老人家在「『神尼」老前輩追趕下,實在無法顧及姐姐……』」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說:「他至少應該先解開我的穴道!」
藍天鵬立即正色問:「那時姐姐會讓他將小弟帶走嗎?」
蕭瓊華立即理直氣壯的說:「有什麼不可以?」
藍天鵬正我解釋說:「姐姐至少會問清了他老人家的姓名底細,才會放他老人家去,姐
姐可還記得,先師走後不久,你便看到了『神尼』?」
如此一說,蕭瓊華頓時無話可說了,只得改口問:「你口中一直都在稱先師,莫非那位
了大俠已經仙逝了不成?」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咦,姐姐怎知稱師姓丁?」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當時「神尼』追趕他時,便已經知道他是丁大俠了!」
蕭瓊華歎口氣說:「當時,我很恨丁大俠,所以到達『涵綠谷』後,堅持要『神尼』老
人家說出擄走你的那人是誰?為何那等殘忍、狠毒。
『神尼』老人家拗不過我,最後終於告訴我,他是『飛雲絕筆』丁大俠,她老人家決心
追,回那一葫蘆『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目的,並非過份珍惜而又那麼吝嗇,因為她老人家知
道了大俠個性偏激,已經幾近瘋狂,深怕他練成了什麼奇異功夫去找『銀衫劍客』歐陽大
俠……」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原來『神尼』老人家,也知道先師與『銀杉劍
客』間的嫌怨?」
蕭瓊華點點頭,繼續說:「我在『神尼』處學劍十月,藝滿下山,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去
看了看,然後,又去了一趟摩天嶺的『冷香山莊』…」
藍天鵬一聽「冷香山莊」,星目中又有了淚光,不自覺的關切問:「莊上情形怎麼
樣?」
蕭瓊華也日含淚水說:「被燒掉的房屋,早已修復了,當時汴氏二賊放火目的,旨在照
亮谷中以便追擊我們兩人,而正因為我們兩人的逃走,使得對氏二賊,無暇殺太多的莊丁和
僕人藍天鵬一聽,不由又流著淚問:「我爹是否……」
蕭瓊華立即流淚解釋說:「舅舅不遭殺害,汴氏二賊哪能抽身去追你我?」
藍天鵬一聽,再度放聲前哭說:「父仇未報,貪生怕死,我實在不算是人……」
蕭瓊華一見,立即寬聲說:「舅舅和藍福已被葬在斜崖橫嶺上,安息有處,你也不必過
分哀痛,我們現在報仇要緊。」
說此一頓又正色問:「你現在在武林中,已經很有名氣了。"
崆峒派和『龍鳳會』都很注意你的行蹤,難道沛氏二賊沒有自動前找你?」
藍天鵬懊惱的歎口氣,說:「只有在離開梵淨山的幾天之後,遇見了『鐵臂頭
陀』……」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日脫口急聲說:「鐵臂頭防就是汴氏雙賊的師父呀,你知不知
道呢?」
藍天鵬點點頭,就將那天在辰溪城廟前碰見「鐵臂頭陀」的事,說了一遍。
蕭瓊華聽說藍天鵬以一雙肉掌,竟劈斷了「鐵臂頭陀」的鐵臂,不由大吃一驚,因而,
不自覺的脫口問:「你在這九個月中.都是學了些什麼神奇武功?」
藍天鵬見問,索性由"飛雲絕筆"在冷雲谷說起,直到下山遇見歐陽紫,以及誘他到辰溪
城與皇甫慧相遇,劈斷了"鐵臂頭陀"的臂,又在酒樓上遇見了蘭香姬,由城南湖前去天台,
而後前括蒼山,直說到來至仙居東關,他和蕭瓊華相見。
蕭瓊華聽罷,不由關切的問:「你說的那位蘭姑娘就是『霜劍神蹤』吉女俠的愛女?」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她見過姑母,但沒見過你!"
蕭瓊華卻遲疑的說:「可是崆峒的掌門人『玉虛上人』是她的大堂哥,你曾連殺兩名以
崆峒派的弟子和厲山兄弟,已經是峻切派的仇敵,現在你又去向『玉虛』要『黑手三郎』,
一旦雙方發生爭執,大打出手,蘭香姬還會看在我娘和她娘姐妹的份上,幫助你嗎?」
藍天鵬方才在談到在天聰莊掌斃厲山兄弟時,為了怕蕭瓊華會錯了意,是以,對蘭香姬
連續施展七個劍式的事,沒有敢提。
這時見蕭瓊華如此問,只得要求說:「現在遇到表姐,自然請表姐同我一起去了!」
蕭瓊華一聽,芳心自然高興,但她卻不得不關切的問:「可是你兩位師姐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她們有她們的『龍鳳會』,她們怎能分身前去?」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龍鳳會高手如雲,難道非她們兩人坐鎮括蒼山不能辦事?」
藍天鵬不禁有些遲疑的說:「絕對不會,否則,我便答應她們接掌龍鳳會的龍頭,再藉
龍鳳會龐大的勢力作後盾向『玉虛』要人!」
蕭瓊華關切的問:「「金線無影」可是她們要以幫助你振興『銀衫劍客』昔年的聲譽和
藉口,要共同負起這個責任,那你又怎樣推辭?」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我當時答應歐伯母的並不是四出闖萬兒,而是遇到『銀衫劍
客』昔年未了的心願,和未結的分仇嫌……"
蕭瓊華立即插言說:「可是,她們關切你的安危,擔心你勢單力孤……」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現在有了姐姐,她們自然就不擔心了!」
蕭瓊華突然明眸一轉,嬌靨緋紅,有些遲疑的問:「她們可知道你還有我這個表
姐……」
藍天鵬沒和皇甫慧和歐陽紫談起過,但卻對「雙掌震寰宇」郭堂主談過,他深信那是皇
甫慧和歐陽紫兩人授意「雙掌震寰宇」問過,這時皇甫慧兩人,也必然早已知道了這件事
了。
是以,毫不遲疑的說:「不但皇甫慧、歐陽紫兩位師姐知道,說法是『龍鳳會』的總堂
主也知道我有你這麼一位表姐,正在長白山『神尼』處學藝!」
蕭瓊華聽到此處一顆略含妒意的心,才漸漸放下來,因而關切的問:「表弟,你不覺得
我們應該先去找汴氏二賊,報過了親仇之報,再去崆峒山,找『玉虛上人』……」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插言說:「小弟認為由此地先去梵淨山,徹底將先師的石屋清查一
番,因為那上半本『金剛降魔寶錄』,有關武林安危;而日.也是歐陽伯母一再交待小弟急
切先辦的第一件事,之後,我才……」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欣然打斷話問:「表弟,你不必再說了,你到哪裡去,姐姐就跟你
到哪裡去,一切聽你的。」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神尼老人家沒有命你辦什麼事?」
蕭瓊華搖首一笑說:「沒有,她老人家,久與武林隔絕,早已沒有了什麼恩怨嫌仇,我
這一次下山南來,一方面是尋丁大俠和你的居處,一方面尋著對汴二賊的蹤跡……」
藍天鵬不由急切的問:「姐姐可偵察到二賊的蹤跡……」
蕭瓊華立即迷惑的說:「奇怪,我這一路行來,竟沒有打聽到他們的半點消息!」
藍天鵬立即輕哼一聲,忿忿的說:「這兩個狗賊,必是經過先師的教訓,自知技如人,
深藏不出,可是躲到邊遠地區去了。」
蕭瓊華憂鬱的說:「如今,你又肉掌劈斷了二賊師父『鐵臂頭陀』杖以成名的鐵臂,二
賊聽到了必然更加膽寒,逼得他們遠走高飛……」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忿忿的說:「當時小弟本想將那賊頭陀一掌擊斃,但是皇甫姐姐卻
在旁講情,放他一條生路,『鐵臂頭陀』走後,加了對我說,叫那賊頭陀去找我和對氏地
賊。」
蕭瓊華知道了皇甫慧和歐陽紫對藍天鵬有了贈劍傳技之恩後,對她們兩人自然也暗自感
激,當然也沒有了太濃厚的妒意。
這時,聽藍天鵬呼皇甫慧「姐姐」,也覺得是應該的了,於是,也附聲說:「她這樣說
法,也不無道理。」
說此一頓,突然又以警告的口吻,正色說:「表弟,你雖下山不久,但名氣卻大的緊,
這樣總不太好,所謂『樹大招風,人高招嫉』,我一過長江,便聽到你在高家樓戲『了塵』
與『五虎』,掌斷『鐵臂頭陀』右臂的事,所以,我才能在很短的期間內找到你藍天鵬一
聽,不由分辯說:「有時候在那種場閤中,在那種情勢下,逼得你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蕭瓊華沒有接腔,繼續說:「還有,『神尼』在我下山時,還擔心你已變成一個性情乖
癖,神態狂傲的人呢,而且,還一再的叮囑我……」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在梵淨山上,我的確變得暴燥易怒,性情孤癬,但下了梵淨山,
進了平地,看到路上的揖讓有禮,加之想到父親平素的教誨,心情才逐漸平靜,同時也發覺
了自己的急怒暴燥,都是與事無益,反而有害的……」
蕭瓊華安慰的說:「聽了你最後兩句話,姐姐才真的放了心!」
藍天鵬卻感慨的搖搖頭,繼續說:「由於九個月的日深感染和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殺父毀
家之仇,有時仍忍不住怒火上升,暗泛殺機…"
蕭瓊華一聽,故意寬聲說:「今後有我跟著你,我會隨時提醒你!」
話聲甫落,院中已響起一陣衣袂破風聲。
蕭瓊華一聽,立即起身說:「是江前輩回來了!」
藍天鵬也急忙起身,但卻驚異的說:「怎的未聽見馬蹄聲?」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房門的開,天光早已大亮。
只見紅光滿面,一身布衣的「仙居俠隱」,正飛向越過竹籬,向門前落來。
蕭瓊華第一個行出聲問:「江前輩,馬呢?」
「仙居俠隱」足尖剛點地面,已急聲說:「情形有了變化!」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插言問:「出了什麼事嗎?江前輩?」
「仙居俠隱」一指房門,說:「我們進屋裡談。」
說罷,當先走進門內。
藍天鵬和蕭瓊華跟在身後,一等「仙居俠隱」落座,同時急切的問:「可是龍鳳
會……」
話剛開口,「仙居俠隱」已不解的問:「咦,你們怎的知道,昨夜你們和他們發生爭
執?」
蕭瓊華為了知道原因,首先解釋說:「金線無影就是我表弟的師姐,我將她們的師弟擄
來……」
「仙居俠隱」一聽,不禁迷惑的問:「她們……」
藍天鵬趕緊解釋說:「晚輩有兩位師姐!」
「仙居俠隱」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你這兩位師姐可真厲害,老朽還沒有
到那家客店近前,便看出苗頭不對了。」
蕭瓊華不由關切的問:「他們可是將客棧監視了?」
「仙居俠隱」一點頭說:「不錯,我發現那家客店附近的房面上潛伏著有人,立時提高
了警惕,沒有敢馬上接近,直到方才街上已擠滿了進城賣菜的小販,我才悄悄走近那家客店
門前,店門是虛掩的,夥計們正忙著給客人們送早點洗面水。
我一看情形,心知要糟,急忙去找王掌櫃,我去時,一個店夥正向王掌櫃的報告藍賢侄
不見了,但沒有拉走馬匹。
我一聽急忙向王掌櫃的走去,並向他說明來意,他立即滿口答應,並讓店夥去拉馬,但
是,就在這時,門外也走進一人說此一頓,轉首望著蕭瓊華和藍天鵬,加強語氣的問:「你
們猜是誰?」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看「仙居俠隱」問話的方式,知是大有來歷的人物,不由齊聲問:
「可是『金線無影』本人?」
「仙居俠隱」「哦」了一聲,說:「一會之尊,怎可隨便現身?我說的也是一位大人
物——『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是大人物吧?」
藍天鵬聽得驚「噢」一聲,不由關切的問:「郭總堂主怎麼說?」
「仙居俠隱」深深一笑,說:「他們說些什麼,我沒有聽見,他們是進房內談的,但他
走後王掌櫃卻愁眉苦臉的對我說,你的那匹『血火馬』寶馬,除非你本人前去,任何人不能
拉走!」
蕭瓊華一聽,不由望著藍天鵬焦聲的問:「這該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還是我自己去好了,並將昨天的事向兩位師姐解釋解釋!」
話聲甫落,「仙居俠隱」已贊同的說:「對,藍賢侄一出面,一切事都解決了,最好瓊
華賢侄女也一塊去,自家人,早晚都會碰頭的,不如早見早好!」
藍天鵬立即興奮的起身說:「表姐,我們走吧,我們要想避著她們的眼線作事情,那是
不可能的事,再說,她們都是師門的姐姐,而且有恩於我,這時也正要她們知道你已藝滿下
山了。」
蕭瓊華胸有成竹的淡雅一笑說:「好吧,我去備馬廣說罷,起身就待離去。
『仙居俠隱」一見,立即笑著說:「賢侄女,你還是整理整理你身邊的東西吧,我去備
馬了。」
蕭瓊華也不堅持,道了聲謝,退自走進內室。
藍天鵬代蕭瓊華將「仙居俠隱」送至門口,依然坐回原處。
他坐在椅上靜想,他認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使在炙東關街上未走,既然「雙掌震寰宇」在
此出現了,必是和皇甫慧兩人同來,當然,他對「雙掌震禁宇」談起有關和表姐的事,郭總
堂主自然會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
他思前想後,一會面帶戚色,一會感慨搖頭,一會又神色憂急!
片刻過去了,蕭瓊華才容光煥發的走出來。
藍天鵬急忙凝神一看,星目倏一亮——只見蕭瓊華。雖然衣著未換,依然是一身綠緞勁
衣短劍毫,但她嬌靨美如鮮花,較之方才卻更增艷麗。
當然,在蕭瓊華的下意識中,深怕自己的美,比不上歐陽紫和皇甫慧,是以,才刻意的
打扮了一番。
這時見鵬弟弟望著她看傻了,心頭上先升起一絲蜜意,同時,她也看出她的美麗,也許
已勝這歐陽紫兩人,至少在氣質上和她們兩人有所不同。
是以,嬌媚的一笑,似裝嗔聲問:「怎麼?從小在一起的表姐,你不認識了?」
藍天鵬急忙一定心神,不好意思的一笑說:「姐姐原是傾國傾城之貌,如今一年未見,
已變得亞賽月中捕娥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含嗅,芳心暗喜,不由忍笑唉聲說:「你原是知書達禮的少谷主,如
今一年不見,卻變成了油腔滑調的紈褲子了。」
藍天鵬聽了覺得有些冤狂,正待說什麼,院外已傳來馬蹄輕響。
蕭瓊華急步迎出去說:「江前輩備馬來了。」
藍天鵬緊跟而出,定睛一看,心頭一震——只見「仙居俠隱」手裡拉著的神駿青馬,十
分眼熟,不由脫口聲問:「表姐,這不是你丟在北山雪中的小青嗎?」
青馬一見藍天鵬,也不由豎耳發出一聲歡嘶!
蕭瓊華立即帶笑著說:「不錯,就是我們常騎的那匹青馬!」勸說罷,又向「仙居俠
隱」道聲謝,運將青馬拉過來。
藍天鵬一聽是小青,不由升起一出親切之感,急步走至青馬前,親切的伸出手來,撫摸
著小青的肩頭和長鬃。
小青則不停的輕搖著頭,甩著尾,並發出聲聲愉快的低嘶。
『仙居俠隱」早已拉開了籬院門,同時,笑著說:「由此地到西關大街,你們均可一馬
雙騎,進人城內,恐怕就一個乘馬,一個徒步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笑一笑,沒有說什麼,僅向「仙居俠隱」打擾之情,退自拉馬走了出
來。
蕭瓊華拉馬進人樹林後,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羞笑著說:「還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吧?」
藍天鵬一聽,心中立即想起和蕭瓊華在摩天嶺山區中共騎一馬的情景,是以,也愉快的
說:「好呀,我還是立在鞍後頭!」
蕭瓊華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飛身縱落鞍上,徐徐控逼向正南馳去——藍天鵬一等青
馬起步,立即飛身縱至馬股上,一隻手輕輕技在蕭瓊華的香肩上。
蕭瓊華在這一剎那,內心有著無比的愉快,而立在馬股上的藍天鵬,似乎又回到了他已
逝去的童年時代。
小青是一匹頗通人性的良馬,跑起來雖然快捷如飛,但坐立在它背股上的蕭瓊華和藍天
鵬,卻覺得穩如磐石。
片刻工夫,已到了西關城外的大街後邊,蕭瓊華趁著尚無行人之際,徐徐將馬停了下
來。
藍天鵬立即跳下馬來,說:「我們穿城而過,過分惹眼,還是一前一後…」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愉快的說:「那我先在前面走了!」
說罷,略微一抖絲僵,縱馬向西關大街馳去。
蕭瓊華一走,藍天鵬也急步向西門走去。
藍天鵬一面匆匆前進,一面想著見到皇甫慧和歐陽紫後,如何為他們介紹,對於蕭瓊華
將他挾走,如何向她們解釋?一想到蕭瓊華將他俠走,頓時想起只顧談話,忘了她為何穿著
與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樣的金大學,而冒充「金線無影』?如果皇甫慧和歐陽紫間起來,以何
言答對?舉目再看蕭瓊華,早已走得沒有了影子,只得急步的前進,希望能和蕭瓊華同時進
入東關客棧。
進人西關城內,無心細看街景,一味的在行人中大步前進。
出了東關城門,紅日已升起三竿了。
到達客棧門前,正好是接待過他的那名店夥立在店門前。
店夥一見藍天鵬,立即急步上前,在神色驚喜中,兼有些緊張的說:「爺,您可回來
啦!有一位老爺子正在上房等您!」
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不由關切的問:「他有沒有說出姓名和來意?」
說話之間,依然匆匆向店內前進。
店夥一見,只得趕緊跟上前去,同時回答說:「是我們王掌櫃那位老爺子前去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斷定心是「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無疑,不由停身止步,繼續關
切的問:「除了那位老英雄,可還有其;他人?」
店夥立即搖搖頭說:「沒有,就那位老爺子一人。」
藍天鵬一聽,放心了不少,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交給店夥,說:「稍時還有一位穿
綠衣背寶劍,騎青馬的姑娘前來找我,你可以立即引她前來見我!」
店夥一面接銀,一面連連躬身笑著說:「爺,您放心,只要那位姑娘來了,小的一定會
領她去!」
藍天鵬無暇多扯,揮揮手,逕自向後店走去。
繞過迎壁一看,「雙掌震籌宇」已聽到推門聲,正由上房中走出來。
「雙掌震禁宇」一見,趕緊下階抱拳,謙恭的說:「少谷主回來了?」
藍天鵬急忙拱手還禮,並急上數步,問:「總堂主,讓你久等了廣「雙掌震表宇」趕緊
謙遜說:「哪裡,沒有多少時候!」
說話之間,兩人並肩進入上房。
藍天鵬一面肅手請「雙掌震寰宇」就座,一面關切的問:「皇甫師姐和歐陽師姐沒
來?」
「雙掌震寰宇」在左側上一張漆椅上坐好,欠身回答說:「她們兩位行動不便,所以派
老朽在此恭候,並命老朽轉告少谷主,回店時請去她們兩處一敘……」
藍天鵬即關切的問:「兩位師姐現在何處?」
「雙掌震寰宇」依然欠身回答說:「就在東關內一家客棧內。」
藍天鵬覺得她們就在城內,待等表姐蕭瓊華來到後,再去主找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也不
遲。
是以,又關切的問:「昨夜總堂主送在下下山時,在下曾談及我表姐蕭瓊華的事,不知
總壇主可將這件事告訴我兩位師姐?」
「雙掌震寰宇」欠身說:「方才她們兩位詢及老朽,可知擄走少谷主的那位金蹩女子是
誰時,老朽時才將少谷主尚有一位姐蕭瓊華姑娘,正在『長白神尼』處學藝的事,告訴她們
兩位……」
藍天鵬一聽,只得插言問:「總堂主可曾談及我與蕭瓊華訂婚之事?」
「雙掌震寰宇」搖搖頭說:「老朽沒有談及此事,但是兩位姑娘都冰雪聰明,不用老朽
解釋她們也會聯想到一對青梅竹馬的表姐弟會有什麼樣的情誼。」
藍天鵬聽罷,立即拱手說:「現在煩請總堂主,就去告訴兩位師姐,我那位表姐蕭瓊
華,片刻即到,可否請她們兩位前來此地,大家一同聚會聚會…」
話未說完,「雙掌震寰宇」已起身抱拳說:「老朽遵命,這就前去。」
就在這時,院門迎壁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音,接著奔進一人。
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字」循聲一見,只一個身穿坎頭黑邊的灰色衣大漢,正神色慌張的
奔向房前。
「雙掌震寰宇」一看,不由急聲問:「劉頭目,什麼事這麼慌張?」
被稱為劉頭的壯漢,顧不得抱拳,立即慌急的回答說:「報告總壇主……不好了……分
舵主和那位『情女羅剎』打起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態一變,不由脫口急聲說:「快去通知兩位姑娘,我馬上就
去!」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軒,冷冷一笑說:「小小女羅剎,何必去勞動兩位師姐,在下正要會
會這位羅剎女!」
「雙掌震寰宇」一聽,立即興奮的說:「有少谷主前去,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於是,兩人匆匆走出院門,逞向店外走去,那名報信的大頭目,早已跑得沒有了影子,
顯然是報告皇甫慧和歐陽紫去了。
「雙掌震寰宇」落後半步,跟在藍天鵬身後,繞過幾座獨院,和兩排長房,正待走向店
門,方才奔去的大頭目,這時又神情慌張的跑回來。
第十一章 雌雄雙劍
藍天鵬看得眉頭一皺,心知有異,正待問他,大頭目已驚急的大聲嚷著說:「總壇主,
不好了,那位『倩女羅剎』找你來了!」
「雙掌震寰宇」聽得神色再度一變,不由迷惑的說:「什麼,找我…」
奔至近前的大頭目,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連連點著頭說:「是的,總壇主,她已經來
了!」
「雙掌震寰宇」有些不信,不由迷惑的問:「她怎的知道我在此地?」
話聲甫落,一陣急驟蹄響,一匹神駿青馬,直奔店前,一個綠衣背劍的美麗少女,逕由
馬鞍上躍下來。
大頭目一見,大驚失色,不由脫口急呼:「總壇主,就是她,她就是『情女羅剎』!」
「雙掌震寰宇」一看,頓時愣了。
但是,仔細看的藍天鵬,卻忍不住哈哈笑了,同時,望著大頭目笑著說:「大頭目,你
看錯了,她就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
「雙掌震寰宇」和大頭目一聽,脫口一聲驚「啊」,再度愣了。
接受藍天鵬銀子的店夥,早已慇勤的將小青接了過去,同時舉手指是指店裡面,示意蕭
瓊華可以進去。
蕭瓊華一抬頭,恰好看到藍天鵬和「雙掌震寰宇」三人正站在一起,於是,綻後一笑,
徑向店內走去。
藍天鵬一見,立即愉快的問:「表姐,你騎馬要比我快,怎地才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至近前,同時,神色自若的一笑說:「真氣人,一位『龍鳳會』的
大人物,叫我是什麼的『情女羅剎』堅持要我到他的分舵去談話……」
藍天鵬聽得哈哈一笑,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說:「怎麼樣?鬧錯了吧?」
「雙掌震寰宇」卻迷惑的說:「根據各地的報告,令表姐蕭瓊華,無論衣間、像貌、年
紀,以及所使用的兵器和馬刀,都像那位『倩女羅剎」』!
藍天鵬驚異的哦了一聲,注目望著蕭瓊華,問:「情女羅剎竟會是你?」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這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名字,胡亂給我的綽號,最初,連我自己還
不知道『倩女羅剎』是誰呢?」
如此一說,不啻自己承認。
「雙掌震寰宇」立即拱手說:「少谷主,蕭姑娘……」
話剛開口,藍天鵬才突然想起還沒有為他們兩人介紹,於是肅手一指「雙掌震寰宇」,
說道:「表姐,這位是『龍鳳會』大名鼎鼎的「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說:「不敢,不敢,今後還望蕭姑娘多指教!」
蕭瓊華淡雅的一笑說:「我和『龍鳳會』的人,雖然也發生過幾次衝突,但我都略施小
懲,也等於是代貫會整傷一下風紀!」
「雙掌震寰宇」強自一笑說:「多謝蕭姑娘……」
蕭瓊華淡雅一笑,繼續說:「現在,我們都是自己人了,總算我沒有作錯!」
「雙掌震寰宇」聽了最後一句,才哈哈一笑,說:「對對,今後會中上下以及各地分舵
的首領頭目們,如果有為非作歹的人,蕭姑娘明察確實後,儘管處置!」
蕭瓊華突然明媚的一笑說:「總堂主如此一說,令我反而不好下手了…不過,遇到有罪
不可放的,我也不會客氣就是了!」
藍天鵬在一旁靜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卻不時皺皺眉頭,他覺得表姐變了,從「神
尼」那兒學藝期滿後,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真的成了女羅剎了。
他覺得蕭瓊華以前;舉止文靜,談吐謙虛,從不令對方會感到不好意思,如今,言談的
神態中,不但有傲氣,語意中也沒有了顧忌。
當然,父母被殺,家園被毀,也是她改變個性的主因,其實,自己在個性上,言語上,
還不是有許多地方也與從前不同了。
心念間,已聽「雙掌震寰子」連聲謙和的說:「是當然,那是當然!」
說罷,又望著藍天鵬一抱拳,繼續說:「少谷主,蕭姑娘,老朽暫且告辭,稍時和我們
兩位姑娘再來拜謁!」
藍天鵝趕緊拱手說:「不敢當。」
蕭瓊華也含笑還禮。
「雙掌震寰宇」率領著那位大頭目匆匆走後,藍天鵬也引導著蕭瓊華,逕向自己的獨院
走去了。
兩人進人上房,分別坐下,店夥已緊跟而來。
藍天鵬隨意要了兩客早飯,和蕭瓊華同桌共進早餐,這情形在他們的人說,沒有對面吃
飯已經一年多了。
兩人飯罷,繼續談些別後情形。
當談到「神尼」竟以她苦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為蕭瓊華洗眼睛時,不由感慨的
說:「武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夢寐以求得到沙漠「神尼」精心練制的『雪參冰果瓊終」以
增長功力或治療病疫,沒想到你們竟拿它來洗眼睛。豈不令人有暴殘天物之感?」
蕭瓊華一聽,立即含嗔解釋說:「我指的洗眼睛,只是說,將『雪參冰果瓊冰露』經常
滴在眼睛裡一兩滴,增加它的目視能力。」
藍天鵬見蕭瓊華要發嬌嗔,趕緊轉變話題說:「難怪你的輕功那等卓絕,想你守著『雪
姑冰果瓊漿露』恐怕沒有事就喝上兩口!」
蕭瓊華見藍天鵬說得有趣,有自覺的「噗嗤」笑了,同時,笑著說:「也許比你的一戎
蘆多一點罷了,『雪參冰果瓊漿露』乃稀世珍品,怎可整天拿著當水喝?」
藍天鵬想著蕭瓊華後起步,先將他接住一幕,不由聯想到她穿著金大學,冒充「金線無
影」的事,是以,有些憂心的問:「表姐,我認為你和『龍鳳會』的人為難等事,皇甫師姐
兩人都可能會諒解你,唯獨你穿著同一式樣的金氅冒充她們,她們恐怕很生氣。」
蕭瓊華一聽,臉上的神色也突然凝重起來,久久才說:「奇怪,看她們兩人情形,好像
根本不知道昔年回事似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昔年什麼事情?」
藍天鵬凝重的說:「是有關東海聖僧,長白神尼和銀衫劍客三人的事情!?
藍天鵬心中一動,似有所悟的說:「你是說,假設皇甫師姐和歐陽師姐知道昔年那件事
情,他們全會對你有所詢問,是不是…」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當然,她們不但要詢問,而且一照面,甚至,一聽說有這
麼一個人穿著和她們相同質料,相同式樣的金大氅,就知道我是何人女弟子。假設,你果真
對他們談及我在『神尼』處學藝的話,她們也早就該知道金氅內的女子,就是我蕭瓊
華……」
藍天鵬聽得心中暗吃一驚,他深怕,皇甫慧和歐陽紫,明明知道而裝不知,果真那樣就
糟糕了。
他看出皇甫慧較歐陽紫深靜懂事,她絕不會不顧「銀杉劍客」和神尼,聖僧昔年約好的
規定而甘背違抗師命之罪。
但是,歐陽紫較任性,而且,她又是「銀杉劍客」的獨生子女,假設她決心和蕭瓊華鬥
一鬥,那是極有可能的。
蕭瓊華深怕藍天鵬為些焦急,因而含糊的說:「這也未必,稍她們到來一問便知!」
藍天鵬聽得暗中搖頭,他認為果真皇甫慧兩人總向蕭瓊華比個高,她們便不會前來客
棧,而是要求蕭瓊華前去找她們,他敢肯定,果真那樣,蕭瓊華絕不會答應。
一心念間,不由看了一眼院中,發現院中的陰影將近中午了。
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自語說:「如果就在城內,一個多時辰了,她們該到了。」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稍等也許會派人要我們去見她們呢?」
藍天鵬見表姐蕭瓊華也早就料到皇甫慧有此一著,心中愈加焦急,不自覺的搖搖頭,代
她們辯護說:「不會的,她們絕不會那樣不懂事……」
蕭瓊華不由冷冷一笑問:「那她們為何至今未見前來?」
藍天鵬立即代為解釋說:「也許她們正在來此的同時,接到總壇重要的報告也未可
知……」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不以為然的說:「那也該派個人來通知一聲呀!」
藍天鵬依然代為辯護說:「事情緊急,也許一時尚未顧及,等她們稍微想起後,必然會
派人前來說明情形……」
話未說完,院門迎壁處,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藍天鵬一聽,斷定是皇甫慧派來的人,因為店夥們走路不會如此匆急,是以急忙望著蕭
瓊華,說:「你看,來人了吧?」
蕭瓊華聞聲轉首,舉目一看,她和藍天鵬都不由一呆,因為來人是「雙掌震寰字」部總
堂主。
藍天鵬見「雙掌震寰宇」一人前來,而且神色匆匆,心知有異,也許真的是皇甫義兩人
要他帶著蕭瓊華前去。
心念之間,起身含笑,急步迎了出來,神色中充滿了急切。
「雙掌震寰宇」一見,立即抱拳含笑,繼續前進著說:「我家兩位龍頭,就要來客棧拜
望蕭姑娘來了。」
藍天鵬一聽,心中大喜,不由回頭看了一眼立在房門前的蕭瓊華,神色有些得意。
蕭瓊華雖然看在眼裡,但卻假裝未見,卻望著「雙掌震寰宇「,謙遜的說:「拜望可不
敢當,姐妹們見見面倒是真的。」
藍大鵬對皇甫慧和歐陽紫的遲遲才來,也不禁有些不解,因向迷惑的問:「郭總堂主,
那邊可是有什麼緊急事情?」
「雙掌震寰宇」謙和的一笑,含糊的說:「沒什麼大事情,一些小事情。」
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藍天鵬自然不便再問。
藍天鵬見已無話可說,只得一肅手說:「郭總堂主,我們先進室內坐!」
「雙掌震寰宇」立即揮了個手勢,笑著說:「我想兩位姑娘也該來了。」
藍大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怎麼,郭總堂主沒有和皇甫慧姐姐一起來?」
「雙掌震寰宇」一笑說:「我跟在她們兩位的後面一起前來,那不是告訴仙居城的武林
豪傑們,前面走的便是『金線無影』嗎?」
藍天鵬一聽,不由俊面一紅,立即含笑贊服的應了聲是。
「雙掌震寰宇」趕緊解釋說:「老朽的行動,早已有人正在暗中注意,只是老朽來時,
是走的酒樓雅座的後門,我相信,沒有人感隨便推開老朽雅座的門看看人在不在裡面。」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都讚許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個店夥,雙手捧著一個紅漆金
花拜匣,匆匆的走進院來。蕭瓊華一見店夥手中捧著拜匣,神色立現不安,不由慌急的說:
「這怎麼好意思……」
說著,又轉首望著「雙掌震寰宇」,笑著說:「郭總堂主,這可是你出的主意?」
「雙掌震寰宇」趕緊謙和的笑著說:「老朽與她們根本不在一起,我只不過捎個口信去
罷了!」
說話之間,店夥已捧著拜匣走至階前肅立站好,面向上房,舉匣過頂郎聲說:「天台歐
陽世家,歐陽紫、皇甫慧兩位來拜望塞上女俠『銀空藍燕』蘭前輩之女公於蕭瓊華姑娘!」
蕭瓊華立身門側,立即謙和的問:「就說蕭瓊華出院恭迎。」
店夥上身一躬,郎聲應了個是。
「雙掌震寰宇」趕緊過去針除按住來。
蕭瓊華立即望著藍天鵬,說:「表弟,看賞!」
藍天鵬一聽,即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髮給店夥。
店夥接這碎銀,即向蕭瓊華,朗聲稱謝;轉身向院門奔去。
只見店夥奔至門前,立即高聲朗呼:「貴客駕到,蕭姑娘親迎!」
蕭瓊華一聽,即和藍天鵬以及「雙掌震寰宇』「急步向院門迎去。
藍天鵬跟在蕭瓊華一側,走至階門一看,神情不由一愣。
只見八個侍女,扶著兩頂小轎,每轎由四名轎夫抬著,逕自向院門前走來。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這才明白皇甫慧和歐陽紫,何以姍姍來遲,原來是為了避人耳目,
乘轎來此。
兩頂不轎到達院門,轎夫們一聲哈喝,不轎緩緩放下。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安的心情中,多少有些激動,照說,她們兩人有恩自己的表弟,
也可以明言是自己的未婿夫婿,實在說也間接有恩於她蕭瓊華,而她們這樣的尊重她,這又
是為什麼?
心念間,含笑迎下階去,藍天鵬也跟在身後,唯獨「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立在門
內,沒有迎出來,想是怕暴露了皇甫慧兩人的身份。
小轎落地,侍女紛紛將轎簾揭開,皇甫慧和歐陽紫,同時由後小轎內走出來。
藍天鵬定睛一看,星目一亮,再度愣了。
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俱都雲裳鸞帶,發攀高挽,環珮鳳釵,一應俱全,個個恍如臨幾
天仙的。
蕭瓊華也不禁一呆,她確沒有想到皇甫慧和歐陽紫,都是她看尤愛的美人,當然,她並
沒有看出兩女曾經刻意的打扮唯恐輸給她蕭瓊華。
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在「雙掌震寰宇」的口裡知道了蕭瓊華的美麗是天生的,這時兩人定
睛一看,果然言之不虛。
她兩人一看,方始發覺「雙掌震寰宇」並沒有說出蕭瓊華的真正美麗,顯然是怕她們兩
人因嫉生氣。
但她們倆看得出,蕭瓊華不但天生麗質,而她在雍容高雅的氣質中,還有蘊藏著巾幗英
氣的。
而在藍天鵬的心目中,她們三人各其有其長,各有其美,各人有各人的氣質和個性,尤
其在美麗方面,三人是分軒輕的。
藍天鵬愣愣的看著三位鞭蓉般的美人兒,不禁有些出神,這時見三人相互斂枉施禮,才
急忙一定心神,趕緊為三人介紹。
簡單介紹完畢,立即進入院門,立在門內的「雙掌震寰宇」,這時才前迎兩步去,向前
見禮。
「雙掌震寰字」見過禮,即向方才喝禮的店夥,要是一桌酒席。
蕭瓊華引導皇甫慧和歐陽紫進人上房,侍女紛紛在門外止步。
為了分出長幼之序,這時才互道芳齡,分出姐妹。
皇甫慧最長多兩歲,其次是歐陽紫,結果蕭瓊華還是妹妹。
由於有了相互關聯的關係,自然要呼姐稱妹。
分賓主落座後,店夥已送來香茶果點,逕由侍女們接過,送進上房內。
雙方序罷年歲,道姐妹,自然不能再提昨夜不愉快的事。
蕭瓊華一等皇甫慧和歐陽紫品過一口茶後,立即謙和感激的說:「表弟年幼,初人江
湖,多蒙兩位姐姐照顧,不但學得曠世絕學,還榮幸的繼承了『銀衫劍客』的歐陽前輩的衣
缽,諸般等等,皆為兩位姐姐之賜,舅父英靈有知,亦當含笑極樂了。」
皇甫慧和歐陽紫,趕緊謙聲說:「瓊妹快不要如此說,這等等一切,皆愚妹遵照遺命,
代行父暗訪奇才,繼承他老人家的衣體,實在說,這是克盡弟子應盡之責……」
話聲甫落,四五店夥已將酒菜送來。
八個侍女,俱是城內豪華大客棧中的侍女,手腳伶俐,動作熟悉,極快的擺好了一桌酒
席。
「雙掌震褒斜立即藉故,告辭離去。
四人一圓桌酒席,各據一面,皇甫慧最尊,次為歐陽紫,再其次是蕭瓊華,藍天鵬在末
位相陪。
由於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姐妹相稱,而所談及的
又沒有什麼不快事情,尤其彼此都極敬重,是以氣氛親切,極為融洽。
蕭瓊華問些有關「龍鳳會」的事情,再由皇甫慧和歐陽紫問些「長白神尼」處學藝的經
過。
最後,蕭瓊華才問:「兩位姐姐可曾聽歐陽前輩,談過他老人家和對僧,神尼,昔年前
去東海蓬萊仙島的故事?」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知道是一各極為重大的事情,因而兩人都搖搖頭,說:「愚妹兩
人確沒聽說過什麼!」
蕭瓊華黛眉微蹙,繼續問:「歐陽伯母也沒有談過?」
皇甫慧卻恍然似有所悟的問:「瓊妹說的這個故事,可是有關金大氅的事?」: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頷首說:「不錯,就是這件事!」
歐陽紫一聽,立即略顯黯然的說:「家父被『飛雲絕筆』大俠,以『金剛指』點了兩處
死穴,轉因大臺後,一直認為可以運功解開,待他老人家發覺絕望時,人已經不支了……」
皇甫慧也黯然接著說:「正因為這樣,在養父仙逝之時,有很多事情都無暇交代清楚,
待等養母發現情形有異,養父已坐在雲床上仙逝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黯然說:「這件事如非『神尼』在小妹下山之時告訴我,也許我們大
家一直都無法知道這三件金大學的真正來歷!「』
歐陽紫關心而又黯然的說:「既然這樣,請瓊華昧講給我們三人聽吧!」
藍天鵬一聽,知道歐陽紫也將他一起說進去,是以,也連加頷及,表示期待之意。
蕭瓊華在未開始敘述前,先向著皇甫慧問:「慧姐姐的金氅裡面,可是用金線繡著一個
尺大的『天』字?」
皇甫慧立即頷首正色說:『是呀……」
蕭瓊華立即又望著歐陽紫,問:『那麼歐陽紫姐姐的金筆裡面,一定是用紅繡著一個
『人』了?」
歐陽紫也驚異的正色說:「是呀,我娘當初找出這兩件金大氅時,發現這兩個字,並沒
有過份注意,因為如果重要的話,我父親自會告訴她老人家……」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很重要,只是歐陽前輩一心療傷,待等他老人家想說出原委時,
真力已經不濟,已是力不從心了。」
歐陽紫和皇甫慧,同是時憂慮的說:「不錯,頭一天晚上我們去時,他老人家僅勉強
說,穴道恐怕很難解開,待等我們第二天早晨再去時,他老人家已坐化仙逝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覺得這其中有一點令他不解,因而,關切的問:「歐陽師伯講話
都困難,他老人家怎能再撰自述書?」
歐陽紫一聽,立即解釋說:「內容是我娘撰的,字是命老慕德繕寫,那片自述書,是專
一用來給你看的,我娘用心之苦,現在你總該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感動地應了聲是。
蕭瓊華聽罷,繼續肯定的說:「現在小妹再問一件事,不知,兩位姐姐中的哪一位,照
說應該是慧姐姐前去的……」
皇甫慧不由插言間:「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正色問:「歐陽有輩,可曾要兩位姐姐的其中一位,前往東海去見聖僧?」
如此一說,歐陽紫和皇甫慧兩人,幾乎是同時說:「有有,父親曾有一次告訴我們,要
我們兩人勤練武功,將來要派人前去東海去見聖僧,但是並沒有說明要去作什麼……」
藍天鵬卻瑞測的說:「那可能是師伯伯怕影響兩位姐姐的進境,所以決定等到時機成
熟,再告訴兩位姐姐中的一位前去
歐陽紫卻不解的說:「可是,沒有隔多少天父親就決定由慧姐姐前去了。」
蕭瓊華卻迷惑的間:「為什麼至今未去?」
皇甫慧接口解釋說:「當時我年歲還小,而且,義父了沒說明如何前去,義父仙逝後,
由於義母也不太清楚這件事……」
藍天鵬一聽,卻立即不解的插方問:「這等大事,師怕難道不告訴歐陽伯母知道嗎?」
蕭瓊華雖然覺得藍天鵬這話問得有道理,但她卻不便說什麼,她斷定這裡面也許另有隱
情,也許歐陽夫人真的不知道。
假設,歐陽夫人知道而不說,那便是歐陽夫人有偏私,希望自己的女兒歐陽紫前去,或
者,要不去,兩人都不去。
如果「銀杉劍客』沒有將這件大事告訴給歐陽夫人,並不是因為歐陽夫人必須堅持自己
的親生女兒前去,便是怕歐陽伯母愛女心切,不自覺的告訴皇甫慧和歐陽紫,影響了兩人的
進境。
心念間,她已自然的笑著說:「那一定是因為歐陽前輩特別疼愛兩位姐姐,怕她老人家
透露了消息,所以沒有告訴歐陽夫人。」
話聲甫落,皇甫慧和歐陽紫,已同時笑著說:「一點也不錯,我娘就是心裡存不住祕
密,最初,她老人家可能守口如瓶,日子一久,便會和盤端出……」
蕭瓊華和藍天鵬一聽立即同時說:「這便是未曾說出的癥結了。」
說此一頓,由蕭瓊華,繼續說:「現在,就讓小妹把昔年的那段故事,講出來,看看兩
位姐姐如何決定,哪一位姐姐前去
歐陽紫一聽,立即急聲說:「這是父親生前指定好的,當然是由慧姐姐前……」
皇甫慧卻正色說:「總壇那邊,事機和繁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說:「等表姐談完了全般經過,我們大家再衡情決定誰前去,現
在兩位姐姐何必急推著讓謙辭?」
如此一說,皇甫慧和歐陽紫住口不說,顯然都不願違拗藍天鵬的意思。
但是,看在蕭瓊華的眼裡,卻大大的提高了警惕。
因為,一個女孩子,只有對她心目中未來的夫婿,才會有處處順從的,決不違拗他的意
思與做法。
蕭瓊華心裡明白,藍天鵬雖然已等於她的未婚夫婿,但是,他絕不能伏恃這一點而令藍
天鵬不快,甚至違背報的意思,進而使他生氣,那樣,在相形之下,愈顯得歐陽紫和皇甫慧
才是真正尊敬他的妻子。
心念電轉,立即笑著說:「對,鵬弟弟說得對,待小妹把話說完了,咱們大家再商量究
竟該去?」
皇甫慧和歐陽紫一聽,同時頷首,自然不便再說什麼。
蕭瓊華略微一頓,才說:「據『神尼』老人家說,她和歐陽前輩以及『東海聖僧』,每
年都要聚會一次,今年的春天去東海,明年的夏天就去長白,再過年的冬天,由歐陽前輩選
擇地點,或是雲貴或是海南。
那一次,他們的聚會該去東海,不料他們到達聖僧處,聖僧即告訴『神尼』和歐陽前
輩,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一個神祕洞府,就位在蓬蘋島的一處臨海絕崖上,不但
形勢奇險,而且不易被發現。
『神尼』和歐陽前輩一聽,決心一同去察看,如果裡面潛伏著凶猛怪獸,以三位老人家
的武功,絕對可以剷除,如果藏著海上歹徒,也嚴加懲誡,為海上商旅船隻除害,假設奇人
異士正好前去結納。
三人動身到達那處奇峰絕崖處,仔細察看,發現險崖懸突,崖下澎湃著海浪,高約數十
丈的崖壁上生滿了籐蘿鬆,根本看不見何處有洞。
經過聖憎的指點,才發現十丈下一株斜松下,籐蘿稀疏中,正有一蓬淡淡的金光射出來
了。
經過三天的商議,決定由聖僧先下去,繼而是『神尼』,最後一是歐陽前輩。
聖僧揮舞著一雙大袖,飄然下降後,輕飄飄的落在那株斜。鬆上,略微向下一看,立即
向下揮了一個手勢,示意『神尼』和歐陽前輩可以下去。
就在『神尼』飄然下降的同時,聖僧已由斜鬆上縱進籐蘿內。
接著是歐陽前輩,三人進人籐蘿內,朝陽已經射不進洞內了,因而那蓬微弱的金光已不
復再見。
但是,卻在洞口的不遠處,卻發現一隻破木箱,露出一角金絲質的衣布,聖僧當即斷定
那蓬淡淡金光,必是朝陽射進洞口。的反射而致。
三人根據洞內的灰塵和不整齊,斷定洞內久已無人居住,那隻破箱子的東西和衣物,想
必是死亡海上歹徒所留。
打開破木箱一看,一片耀眼金黃,拿起一件衣物,竟分不出是什麼東西,最後發現尖頭
上的眼洞和透氣孔,才肯定是一件罩大蹩。
由於一共三件,聖僧突然似有所悟,他急忙翻開學裡一看,裡面赫然用金線繡著一個大
「天」字。
於是,聖僧立即要『神尼』和歐陽前輩也翻開學裡看看,他並且說,果真兩人的裡面的
『地』字和「人』字,這三件金大銷,便是百多年前,轟動武林,震驚江湖的『三才魔方』
了……」
說至此處歐陽紫突然問:「這麼說,瓊妹。、人維內一定繡的是『地」字了、——
蕭瓊華頷首說:「不錯,小妹的大學內是以銀絲繡成的一個『地』字,當時,聖僧拿的
那件金大學,就是慧姐姐現在穿的這一件,那是昔年『天魔女」的…」
皇甫慧不由關切的問:「奇怪,聖僧為何將他的一件,交給了養父?」
蕭瓊華神色鄭重的說:「那是聖僧主歐陽前輩代為保管,並有一件極重要的事相托!」
皇甫慧和歐陽紫,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
蕭瓊華凝重的說:「當時三位老人家按輩份年序人持了三件大氅後尚沒有提議相托之
事,進人洞府深處後,在三間不同的石室內發現了三具盤坐的骷髏,同時,在每具骷髏前,
均置有一柄寶劍和一本武功祕訣!
聖僧進人的是『人魔女』的石室,所以他老人家得到的是『朱雀劍』,神尼照直前進,
進人的是『天魔女』的石室,得到的是清冥劍』,歐陽前輩進人的是『地魔女』的石室,得
到的是『銀虹劍』。」
藍天鵬一聽,立即插言問:「不知歐陽師伯遺贈給小弟的這柄彩華銀虹』莫非是昔年
『地魔女』使用的那柄寶劍?」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如果劍身上嵌有五彩寶石,那就是『銀虹劍』!」
歐陽紫卻不解的問:「我爹爹為何將它為『彩華銀虹』呢?」
藍天鵬接口說:『也許是師伯因為上面嵌有五彩寶石之故,不過,我覺得加上『彩華兩
字』才名符其實!」
歐陽紫又望著蕭瓊華肩後繫著綠絲劍穗的寶劍,問:「瓊妹背後的這柄劍,可就是昔年
『天魔女』所使用的青冥劍?」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不錯,承蒙『神尼』老人家賜給小妹了!」
皇甫慧卻關切的問:「為怎麼說,『人魔女』的『朱雀劍』,仍在東海聖僧處了?」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那柄『朱雀劍』是否在聖僧處,現在沒人知道,要想揭開這個
謎,只有兩位姐姐中的一位,親去一趟蓬萊仙島了!」
藍天鵬突然不解的問:「不是還有三本祕芨嗎?後來怎樣處置了?」
蕭瓊華凝重的說:「據神尼老人家說,那三本祕級上所記載的,都非正派人士所應學習
的武功,所以三位老人家看後,就在洞中焚燒了。
之後,三位老人家回到聖僧清修之處後,神尼問起聖僧是否有意收個徒弟,不便留宿女
弟子,因而決定請神尼或歐陽前一輩代為尋覓,並請先傳劍藝,將來就以『天魔女』的金大
勢為證物,前去東海,而謁聖僧,並接受他老人家仗以成名的』天罡劍法』,並接受賜贈的
『朱雀劍』……」
說此一頓,轉首望著皇甫慧和歐陽紫,愉快的一笑說:「這便是小妹為何穿著金大筆,
冒充『金線無影』的原因了!」
歐陽紫首先笑著說:「最初我和慧姐姐,尚以為是爛蟈派故意派人冒充,故意破壞我們
的名譽,但是,經過昨夜與瓊妹遊戲之後,才發現其中必然另有原因。」
蕭瓊華一笑,說:「現在把話全說了,看看兩位姐姐是哪一位前去東海了?」
話聲甫落,皇甫慧已天色說:「現在龍鳳會中急待處理的事情正多,我絕不能遠離久
去…」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會中大小事務,小妹都能清楚,再說,就是我們兩人都
不在,郭總堂主也可處理,姐姐何必藉口推辭計。」
藍天鵬見歐陽紫說話到誠,並無虛偽,也附聲說:「紫姐姐說得不鍺,慧姐姐大可不必
為會中瑣事擔心,再說師伯生前曾明言指定姐姐前去,而伯母分配金大繁時,又是屬於聖憎
的『天』字陷,照情理,照得序,都應該由姐姐前去……」
皇甫慧看出歐陽紫絕不會留下她,而且她也覺得和歐陽紫情逾姐妹,將來自己學成回來
再轉授給紫妹妹也是一樣。
但是,她還是擔心藍天鵬前去經蟈向「玉虎上人」「黑手三朗「的問題,他雖然劍術精
絕,但僅兩個人前去,仍嫌勢單力孤。
是以,她略微遲疑,轉首望著藍天鵬,關切的說:「可是,鵬弟弟前去崆峒,即使有瓊
妹妹隨同前去……」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笑著說:「這一點姐姐盡可放心,你前去東海,往返最多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的期間小弟還不一定會前去找『玉虛」』
如此一說,歐陽紫也不禁迷惑的問:「那你們準備先去哪裡?」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我和表姐準備先去老龍潭,再去梵淨山,然後,再去崆峒總
壇。」
皇甫慧點點頭,略微沉吟說:「我現在答應你們即日前去東海,最多一個月趕回來!這
期間希望瓊妹在去崆峒山的途中,不時在夜間穿著金髦出現,以便混淆崆峒派的耳目,使他
們知道『金線無影』正在向崆峒派總壇前進,迫使他們不敢乘虛進犯括蒼山…」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崆峒派將大舉進犯『龍鳳會』?」
皇甫慧頷首說:「就是你離開後花園時我接到的那個報告上說,則是瓊妹在仙居著金氅
出現……」
藍天鵬一聽,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說:「難怪你們昨夜突然地仙居城出現,那麼第二
呢?」
皇甫意繼續說:「第二則就是各地得到可靠的消息,「玉虛上人』企圖在『了因』坐關
期滿之後,立即率領大批高手進犯括在山!」
說此一頓,轉首又望著蕭瓊華,說:「假設,瓊妹妹不時在沿途以金氅出現,再配合各
地分堂分航故意放出的鳳聲,再加上鵬弟弟公然前去向『玉虛』討索『黑物三郎』,我想那
『玉虛上人』縱不敢再輕舉南下……」
話來說完,蕭瓊華已蹩眉的說:「小妹穿金氅的目的。是要引起兩姐姐的注意,如今再
要小妹穿著金氅亂闖,惹得你們那些分舵分堂主們,慌慌張張,做手勢,打問號,弄得我如
丈二金剛,手勢也不會打,暗號也不會答…」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插言說:「以前你是假『金線無影』,現在你是真的了,還怕什
麼……」
皇甫慧也含笑接口說:「尤其有鵬弟弟跟著你……」。
蕭瓊華一聽,嬌靨頓時通紅,正待說什麼,皇甫慧已繼續笑著說:「你穿著金氅出去的
時候可將鵬弟弟的金格扇拿在手中,遇到「龍鳳會』各地的首領頭目們,打開金扇搖一搖,
並告訴他們說,要他們各做各的事,不必過問你的行動就行了,必要時還可命他們散播一些
前去崆峒的謠言。」
說此一頓,又望著藍天鵬,說:「鵬弟弟,可將格扇先給瓊妹妹看一看」』
藍天鵬一聽,立即在抽內將柄小巧精緻的描金招退出來,同時,順手交給了蕭瓊華。
蕭瓊華對藍天鵬拿出來的措扇,十分注意,接過來一看。不由暗吃一驚,立即抬頭望著
歐陽紫,說:「這柄格扇雖然小巧精緻,而且扇面薄如蟬翼,實則是一柄鋒利的兵器,我好
像曾聽『神尼』談過昔年有這麼一位『玉扇大俠』……」
皇甫慧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那位『玉扇大俠』是否複姓皇甫?」
蕭瓊華遲疑的搖搖頭說:「姓什麼。『神尼』沒有說,不過她老人家所說的那位『玉扇
大俠』的玉扇,形狀、式樣,確與這柄相似……」
歐陽紫立即揚言說:「既然這樣,等慧姐姐東海回來。我們聯合去一趟長白山,順便也
到鵬弟弟的冷雲谷看一看!」
如此一說,齊聲讚好。
皇甫慧心急前去東海,看了一眼院外開色說:「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想和紫妹妹先
趕回『龍鳳會』總壇,和郭總堂主商議商議,立即動身前去東海。」
說此一頓,又轉首望著藍天鵬,另有用意的問:「了淨在大東鎮劫人的事,你認為其中
真的沒有詭謀機詐?」
藍天鵬見皇甫慧如此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因而俊面一紅說:「我想是實情!」
皇甫慧頷首「嗯」了一聲,繼續問:「那麼你何時決定前去崆峒?」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途中查到汴氏二賊的行蹤,也許要延誤一些時日,如果汴
氏二賊潛伏不出,便先到崆峒找『玉虛』。」
皇甫慧聽罷,立即會意的說:「凡事一應小心就是,現在有瓊妹妹隨你前去,我和紫妹
妹也放心了,不過,凡遇疑難,務必通知當地分舵,火速與總壇聯絡。」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頷首應是。
皇甫慧見一切交代完畢,即和歐陽紫起身告辭。
藍天鵬和蕭瓊華,依然送至院門外,直至皇甫慧和歐陽紫分別進人小轎,在八個侍女的
簇擁下走向店外,兩人才轉回上房。
一等店夥撤走殘餚送來香茶後,蕭瓊華才望著藍天鵬,關切的問:「你確信蘭香姬有說
服『玉虛上人』,解散各地分堂,遣散多羅高手的希望嗎?」
藍天鵬略策遲疑的說:「她回至使煙後,先申明大義,縱論情勢,再以小弟弟和皇甫慧
等人的劍技相比,迫使『玉虛』收斂雄心,放棄稱霸武林的企臥…」
蕭瓊華一聽,立即擔心的問:「蘭香姬約定什麼時候前去?」
藍天鵬說:「昨夜她是今天動身,不知現在是否已離開了仙。居?」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就不妥了,她應該和我們暗中聯絡,同時前
去呀……」,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蕭瓊華正色說:「『玉虛上人』,野心勃勃,苦心經營,豈是蘭香姬三言兩語所有勸得
動的?到處網羅獨步武林的黑道高手,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果,這必須在她回山的數個時辰
或一日之內,你我立即投貼拜山,在經過一場激烈搏鬥後,使『玉虛』深覺蘭香姬言之不
虛,趁他乍經拙敗,內心氣餒之際再加說明,方能收效…」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不由興奮的說:「姐姐說得對,小弟。這派店夥前去……」
蕭瓊華立即阻止說:「不必了,我們了該動身了,稍時經過店前一問,便可知曉。」
於是,通知店夥備馬,結完店帳,逕乍自走出店來。
兩人由店夥手中接過「血火龍」和小青,踏樓小馬,在店夥們的親切歡送聲中,策馬走
向東門。
進人東門大街不遠,即是蘭香姬落宿的豪華大客棧,趨前相間之下,蘭香姬和嚴七,午
前早已走了。
藍天賜和蕭瓊華,只得由北門出仙居,向西北放馬馳去,他們希望能追上蘭香姬,如果
追不上,也決定盡快趕控用山。
兩人本是青梅竹馬的表姐弟,又是父母言妥允許的一對未婚小夫妻,這次在死裡逃生
後,異地相逢,自然更親切親密。
一路之上,並騎疾馳,早趕路程曉落宿,藍天鵬的衣食起居,均由關懷倍至的表姐蕭瓊
華照顧。
由於沿途打聽不到蘭香姬和嚴七的行蹤,只得委託「龍鳳寶路地分舵代為注意,同時,
也兼而利用丐幫的弟子。
為了證實「金剛降魔寶錄」是否確已落人「黑手三郎」之手,往天鵬和蕭瓊華決定星夜
兼程趕往梵淨山。
因為,藍天鵬不相信師父丁尚賢會將那等重要的祕芨,任意放在可以被人搜去的地方,
這也是他決心再去一次梵淨山的原因。
由浙西前去梵淨山,老龍潭並非必經之地,但為了知道「黑手三朗」是否確已拿到上半
篇「金剛降魔寶錄」,必須去一趟玄真觀,這關係著前去崆峒派總壇找「玉虛」特用的心
機,仍將「黑手三郎「藏在玄真觀內,而令人出其不意。
即使「黑手三郎」不在玄真觀,了可在「鬆雲』」的口裡,得到一些那天他們前去梵淨
山,為何會和「飛叉雁」同時前去的真意,最後,是誰燒的房屋。
在有時星夜兼程的情形下,這天傍晚,兩人已飛馬通過了大景鎮,為了更前趕到老龍
潭,兩人僅在一座小村吃了頓簡單的晚餐。
老龍潭街道寬大,人口眾多,市面上十分繁華,不亞於縣城之下。
到達老龍潭時,早已定更了,街上僅有幾家酒樓茶館內尚有人聲,商店大都關門熄燈。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宿店,飛馬疾馳而過。
出鎮約二里,即見西南一座植滿了樹木的斜坡上,隱約仍殿脊簷影。
藍天鵬就在馬上,舉手一指,說:「表姐,你看,那裡可能就是玄真觀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說:「鎮東沒有廟宇,那邊可能是了!」
藍天鵬立即說:「我們就將馬放在林裡吧!」
說罷,一拔馬頭,當先向西南斜坡上的樹林前馳去。
兩人進人林內,在一株特殊高大的針松下,飛身下馬,將韁繩繫在鞍頭上,任由兩馬在
附近活動。
於是,兩人展開輕功,建向斜坡的那片殿宇馳去。
馳至近前一看,卻是玄真觀的後觀。
只見觀牆高大,紅牆綠瓦,後門朱漆深紅,已經有些剝落。
藍天鵬先向蕭瓊華打了個手勢,未見如何作勢,飛身已縱落牆上。
蕭瓊華唯恐觀念觀內有暗樁潛伏或粹然出擊,是以,也緊跟藍天鵬身後,凌空飛上觀
牆。
兩人遊目一看,觀後幾排房內,黑暗無光,僅第三進大殿後的橫閣長窗上,尚有微弱燈
光。
藍天鵬指了指橫閣,當先向前馳去,身法輕靈,有如柳絮,毫無一絲聲息。
蕭瓊華的輕功較藍天鵬尤高一籌,身法尤為曼妙輕靈。
兩人到達橫閣上,立即聽到一個人憂鬱的說:「二師叔,這件事弟子勸您是師父,還是
慎重考慮後再說罷!」
藍天鵬一聽,便聽出是「鬆雲」的聲音,於是,本能的將蕭瓊華拉至近前,將朱脣湊至
她的耳畔,悄聲說:「說話的就是鬆雲!」
蕭瓊華自長這麼大,和藍天鵬如此講話還是第一遭,但情勢近迫,又不便拒絕,只覺得
藍天鵬吐出來的勢氣,直撲香腮,忍不住芳心狂跳,玉頰發燒,奇癢撩人。
但是,當她發覺藍天鵬神情自若,毫無異狀時,又覺得自己不沉著,有些大驚小怪了。
是以,只得強自鎮定的點了點頭。
藍天鵬又湊近她的耳畔,悄聲問:「但不知,被稱二師叔的那人是誰!」
話聲甫落,卻聽黨一人說:「當然,這是十分冒險的事,不過讓了因接任掌門,實在可
氣!」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鬆雲的二師叔和『了塵』正在陰謀反叛他們已生有偏心的師父
「玉虛上人」。
同時,他恍然想起他記得蘭香姬要求他協助她一件事,莫非早已洞燭「了塵』等人反陰
謀了不成?
心念間,又聽鬆雲憂心的說:「論武功,人人都知道,師父和二三兩位師叔都不如四叔
高…」
話未說完,已聽那人忿聲說:「那是你師祖偏心,我『了淨』如果和『了塵』同時學
劍,絕不低於他就是……」
聽得心中一驚,原來在閣內和「鬆雲」講話的人,竟是在大東鎮挾持蘭香姬的「了淨」
老道。
算一下日期,「了淨」只比他早一日離開仙居,看來「了淨」恐怕也是白天剛剛才趕到
此地。
心念間,又聽「鬆雲」憂鬱的說:「這件事情二師叔不要再提了,真正一旦鬧開來,莫
說師祖和四師叔武功超人一等,就是蘭香姬就不易對付。」
又聽「了淨」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那妮子已經情有獨鍾,早晚是藍天鵬那小子的懷
中之物……」
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滿面通紅,恨得咬牙切齒,只握拳頭。
看看蕭瓊華,嬌靨凝霜,毫無笑容,正輕嘟著櫻脣,故意看向別處。
打量間,已聽「鬆雲」吃驚的說:「師叔,藍天鵬那小子,已經是當前武林中的頂尖人
物,如果再要他和蘭香姬搞在一起,那不啻如虎添翼……」
「鬆雲」的話未說完,「了淨」已沉了一聲,冷冷一笑說:「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早
已派人密報給你師祖了,管教那姓蘭的丫頭,吃不了兜著走……」
藍天鵬聽得暗吃一驚,心知要糟,如照「了塵」的說法,蘭香姬顯然有什麼把柄落在
「了淨」的手裡。
心念間,已聽「鬆雲」不以為然的說:「師祖最疼愛蘭香姬,師叔的密報師祖不見得相
信!」
又聽「了淨」冷冷一笑,說:「他不相信也得相信,胡虎親在暗處看見她把你師祖傳給
她的玄奧劍法,趁與厲山兄弟交手之際,傳給了藍天鵬…」
藍天鵬一聽,又驚又怒,不自的脫口說:「這簡直是胡說!」
一旁的蕭瓊華神色一驚,再想阻止來不及了。
就在藍天鵬脫口說話的同時,閣內的燈光「噗」的一聲吹熄了。
蕭瓊華心中一動,一拉藍天鵬,飛身倒縱——
也就在蕭瓊華和藍天鵬飛身倒縱的同時,一陣窗紙輕響,無數藍光絲影,逞由橫閣內,
穿窗射出。
同時、閣內響起「了淨」的厲聲問:「何方鼠輩,膽敢夜擾佛門靜地?」
說話之間,兩道寬大灰影,經由前面閣簷下飛身繞過來。
飛身退縱至一排橫長房面上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定睛一看,只見交在「鬆雲」前頭的老
道,紫膛臉,黑髮須,一身灰衣。
設非他頭上橫插著一根金管,背後的劍柄是金絲穗,還真不知他就是鬚髮灰白的「鬆
雲」的二師叔「了淨」。
跟在「了淨」身後的「鬆雲」,一見是藍天鵬,嚇得脫口一聲驚用,同時剎住了身勢,
不由震驚的脫口低呼!
「藍……藍藍天鵬!」
「了淨」一聽說是藍天鵝,也不由大吃一驚,他雖沒見過藍天鵬本人,但他卻聽胡虎說
過藍天鵝雙掌力斃歷山兄弟的事。
厲山兄弟,俱是「玉虎」親傳的人,武功要較他「了淨」仍具火候,這時一聽是藍天
鵬,驚得也由輕啊一聲,急忙剎住了身勢。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不錯,在下正是藍天鵬,「鬆雲」道長,一別數月,一向可
好?」
立在『了淨」身的的「鬆雲」,深知藍天鵬的厲害。趕緊上前一步,稽首宣了一個佛
號,說道:「託施主之福,這向還好…」
藍天鵬未待說完,立即冷冷的問:「這位插著金管的道長,想必是「了淨」道長了?」
「了淨」自知不是藍天鵬的對手,但當著師侄「鬆雲」的面,也不能顯得太怯弱,這時
見問只得冷冷一笑說:「不錯,正是貧道!」
說話之間,發現立在藍天鵬身側的蕭瓊華,嬌靨凝廂,黛眉輕鎖,顯然心情不悅,想必
是方才聽到蘭香姬與藍天鵬的事。
心念電轉,繼續冷冷一笑說:「藍少谷主苦苦追趕貧道,可是為了蘭香姬姑娘?」
藍天鵬就怕「了淨」談蘭香姬的事,而這惡道偏偏以此相問,既然明白了惡道的用心,
索性冷冷一笑,說:「不錯,正是為了蘭姑娘的事前來找你。」
說此,一頓,轉手一指蕭瓊華,繼續說:「這位是蕭瓊華姑娘,人稱『倩女羅剎』,她
和蘭姑娘是世誼姐妹,聽說蘭姑娘遭你挾持。特來找你要人!」
「了淨」一聽「倩女羅剎」,早已面色大變,這位女羅剎出手之快,下手之狠,寶劍過
處,人頭已飛的事實,他早已聽各地崆峒派的弟子報告過。
這時藍天鵬說「倩女羅剎」是來找他要人,不由驚得急聲說:「蘭姑娘為人機智,劍術
超人,貧道怎能挾持得住她,我們在大東鎮確曾碰面,但以後她就去仙居找嚴七去了!」
藍天鵬本無意和「了淨」多扯,這時見他神情驚慌,只得沉聲說:「賃你那點本事,諒
你也挾持不了蘭香姬,現在本人有幾句話要問「鬆雲」觀主,還望你不要在旁多口!」
立在一旁的「鬆雲」,趕緊稽首說:「施主有話請問,只要貧道能說的,無不相
告!』」
藍天鵬立即沉聲問:「黑手三郎』現在何處?」
「鬆雲」趕緊回答說:「早已不在觀內!」
藍天鵬立即怒聲問:「我問你他現在何處?」
「鬆雲」故作愁眉苦臉的搖搖頭,說:「他在何處,貧道的確不知!」
蕭瓊華一見,立即怒聲說:「這老道分明是故裝糊塗,不給」他一些顏色,他定然不會
說出來的!」
說話之間,翻腕就待撤劍。
「鬆雲」一見,立即焦急的說:「並非貧道不說,實在是……」
一旁的「了淨」突然插言沉聲說:「黑手三郎現在本派總壇,你們有本事就去要人,何
必再此浪費時間?」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莫說你們小小的崆峒山,就是刀山油鍋閻羅殿下,在下又有何
俱?在下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向「鬆雲」要黑手三郎,他殺了先師丁大俠,又奪走了『金
剛降魔寶錄』,所以才一氣之下放火燒了陳女俠的房屋……」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他辛辛苦苦等了多年的祕芨,你以為他會白白的奉獻給你的師祖
嗎?」
「鬆雲」聽得一愣,不由看了一眼似有所悟的「了淨」。
藍天鵬繼續說:「煩請兩位,即日設法轉告貴派掌門人,要他留下『黑手三郎』那賊,
否則在下前去貴派總壇要人時,屆時如交不出那賊,可不要怨在下不念什麼佛門靜地,鬧他
個天翻地覆!」
「鬆雲」恨不得藍天鵬馬上離去,是以趕緊稽首說:「貧道定將少谷主的話,轉達給本
門師祖知道。」
藍天鵬微一頷首,傲然稱「好「,即和蕭瓊華轉身馳去。
出了玄真觀,直奔放馬的那株大樹下。
到達大樹下,「血火龍」和小青,正在樹下啃草。
蕭瓊華一面拉馬,一面迷惑的說:「傳說崆峒派金管級的弟子個個狂傲自負,怎的方才
的「了淨」,看來竟是那麼沒有生氣!」
藍天鵬拉著「血火龍」略微沉吟說:「了淨自覺不是敵手固是原因之一,最大的原因,
恐怕還是提心我們方才聽到他和「了淨」準備叛師的陰謀!」ˍ蕭瓊華同音的點點頭,突然
問:「了淨方才說,蘭香姬曾趁交手之際,暗傳『玉虎上人』的玄奧劍式,可是真的有這回
事?」
藍天鵬最初沒有談及,這時當然更不能承認了,是以正我說:「姐姐怎的也相信他們預
設的詭謀,他們是藉此除去蘭香姬,在他們叛師行動上,減去一大阻力!」
蕭瓊華卻迷惑的說:「他們怎的會想到這麼一個藉口?」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了塵、了淨等人,一直未被『玉虛子』看重,『廣成子』的劍
式,只傳給了『了因』和蘭香姬……」
蕭瓊華似乎無心聽藍天鵬解釋,因而插言問:「那夜蘭姑娘和歷山兄弟交手時,是否曾
施展過『廣成子』的劍式?」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玄奧劍式是有幾個,但是不是廣成子的劍式,那就不知道
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肯定的說:「那說不會錯了,因為胡虎追隨厲山兄弟,多少也學到一
些崆峒派的劍式,在蘭香姬和厲山兄弟交手之際,他突然發現其中劍式不同,而且頗具威
力,那自然就是『廣成子』的劍式……」
藍天鵬立即代蘭香姬辯護說:「歷山兄弟夾攻蘭姑娘一人,劍法又都是學自『玉虛上
人』,而且,又不便刺傷他們,只能用玄奧劍式將他們擊退…」
蕭瓊華未待藍天鵬放說完,立即沉聲說:「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要得『玉虛上
人』相信才行,現在了淨的密報已經送往崆峒山,蘭香姬也動身了,你說該怎麼辦?」』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現在事態緊急,已無暇再去汴對氏二賊。只有先往梵淨山查過先
師的住處後,立即趕往崆峒派總壇!」
蕭瓊華黛眉一道,說:「這樣星夜兼程,人雖然挺得住,馬恐怕可吃不消。」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說:「這也只好抽空休息,勤加草料了。」
蕭瓊華一聽,只得頷首說:「今夜再趕一程,沿途看情形再說吧!」
於是,兩人飛身上馬,縱馬向坡下官道上馳去。
一路之上,饑餐渴飲,第五天的拂曉時分,兩人已飛馬抵達梵淨山的東南麓。
藍天鵬雖然在梵淨山學藝九月,但他對梵淨山依然像個陌和一人到了一個新陌生地
區。。
他在蕭瓊華馬前引導,沿著環山大道向地麓馳去。因為,他記得那天他下山的時候,記
得距山口不遠的橫嶺下,有幾家樵戶。
一陣疾馳,終於被他發現了那座山口,不由舉手一指,興奮的說:「表姐,就是那裡
了!」
蕭瓊華聽說藍天鵬九個月沒下山,而九個月不知師父是誰。同時這住一個奇特的地方,
也很想親自去看一看。
這時循著指向一看,只見一座廣闊山口,裡面樹木密集,一片濃蔭昏黑,天色雖然拂
曉,但光線仍未大亮。
打量間,藍天鵬一馬當先,已向山口馳去。
進人山口,是道卵石鋪成的石子路,兩馬經過多日奔波,雖然俱都是千里寶駒,奔馳在
石子路上,也顯得有些吃力。
所幸石子道路僅山口的一段,一上橫嶺的嶺角,便看到幾區還茅舍,靜靜的隱在晨霧
裡。
到達茅屋近前,恰有一位老人由中間的茅屋內走出來。藍天鵬當先縱下馬來,向著老人
一拱手,謙和的說:「老丈早!」
老人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不俗,俱都佩劍,知道是武林俠義之士,立即拱手含笑問
道:「兩位可是要進山去燒頭柱香?」
藍天鵬趕緊頷首說:「是的,我們想想請老丈代為照顧一下馬匹,這是在下的一點心
意!」
說著,在懷中取出一塊碎銀,誠懇的遞給老人。
老人一面含笑接銀,一面卻笑著說:「照顧馬匹是沒問題的,只是這兒可沒有草料
喂……」
藍天鵬趕緊一指鞍後說:「我們早已預備好了,只請老丈代我們喂一下。」
老人一看,連聲應好。
這時,恰有兩個布衣少年,由另兩座茅屋內走出來,在老人的吩咐下,走過來接住馬
匹。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急忙將備好的乾粉和水解下來。
再向老人道聲「拜託」,急步向屋後竹林走去。
這時,天色已經黎明,但晨霧卻更濃重,正適合兩人展開輕功飛行。。
藍天鵬離開「金馬峽」數月,當時下山的形勢依稀記得,是以直奔西北。
穿林越谷,繞峰登嶺,最後根據他極熟悉的「隆隆」水聲,知道他學藝九月的「金刀
峽』『愈來愈近了。
紅日昇上峰頭,晨霧漸散,而那座築有木樁渴,形如半邊突崖的地方,就橫亙在近百丈
以外的。
藍天鵬一見那道爬滿了籐蘿的木樁牆,心清在驟升的興奮中,不禁也十分激動,好似遠
離的遊子,又回到了久別的家園。
他舉袖一拭有些濕潤的眼睛,興奮的說:「表姐,就是那道木樁牆的北面大樹下……」
說話之間,他自己也去找那株大樹下的石屋。
但是,他所看到的,卻是一副淒涼荒蕪的殘破景象。
他原先住的那間小石屋,原已被人用掌震塌,這時業已生滿了青草,看來宛如一座大的
墳墓。
大樹下師父丁大俠的住屋,屋門破殘,屋頂上落了厚厚的一層枯葉,平日炊飯的那間小
屋,頂木也滾落幾根。
空地上,青草及膝,已分不出何處是小徑和花圃。
面對眼前的淒涼景色,想到一代大俠的悲慘結局,蕭瓊華在傷感之餘,也提高了警惕。
她和藍天鵬已是覆巢下倖存的孤雛,再不能遭受任何打擊和分離,想到皇甫慧和歐陽
紫,甚至還有那位蘭香姬,她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幾位美麗少女,她知道,要想要藍天鵬完
全擺脫她們,這已是不可能的事。
心念間,藍天鵬早已為她介紹了其他兩間小屋,和他和每天勤練武功的位置,以及師父
被「黑手三郎」推下深淵的斷崖。
藍天鵬一面說著,一面又領著蕭瓊華走到石屋後的崖邊,屈膝跪地,伏身下拜,對他下
山數月,尚未手刃「黑手三郎」而自責。
由於是藍天鵬業師被害之地,藍天鵬也跪在崖邊拜了幾拜。
蕭瓊華,望著沉淪在往昔情景裡的藍天鵬,提醒說:「表弟,假設黑手三郎那賊,沒有
奪走祕芨,你看了大俠會放在何處?」
藍天鵬一聽,立即想起真正來此的目的,急忙定了定心神,說:「我想總不會放在屋外
吧!」
蕭瓊華立即催促說:「那我們就進裡面找一找吧!」
第十二章 深入險地
藍天鵬立即接口道:「將來我一定要回來親祭師父和師母,還要在師父被害的崖邊立一
座墓碑,志明他老人家被殺害的經過,和『黑手三郎』那賊的狠毒。」
說罷,即和蕭瓊華,展開輕功,逕向山下馳去。
這時,紅日已經偏西,再有一個多時辰,天便黑了,是以,藍天鵬和蕭瓊華,盡展輕功
飛馳而去。
兩人趕至寄馬的樵戶處,天色已經暗下來。
山中獵戶獨戶,大都日人而息,但他們為了等候藍天鵬和蕭瓊華,老樵夫和他的兩個兒
子俱都未睡。
藍天鵬和蕭瓊華,道過了謝,取回了馬,又賞了老樵夫二兩銀子,才雙雙上馬,沿著崎
嶇山道,慢慢的走下山來。
到達山下,已是二更時分了,兩人決定即夜趕往鬆桃縣城,看看那面有沒有「龍鳳會」
的分舵,蹲使將「寶錄」的上半篇盡快轉給歐陽紫。
天色微明,已到了鬆桃縣城,恰好剛剛啟開城門,藍天鵬和蕭瓊華就隨著進城販賣的小
販人等之後進人城內。
城市早市尚未開始,除了客棧和賣早點的已經開門作生意外,其餘商店,大都尚未開
市。
藍天鵬和蕭瓊華,先在城內選了一家潔清客店,並要了一座偏靜獨院住下來。
早餐過後,略事休息,先將上半篇「金剛降魔寶錄」和皮套封起來,然後將院門帶好,
逕自走了出來。
到達店門口,即向一個招徐生意的店夥,和聲問:「請問,貴城內可有『龍鳳會』的朋
友……」
店夥一聽「龍鳳會」,未待藍天鵬說完,立即滿面堆笑,恭聲說:「本城有他們的分
舵,就在中央街口……」蕭瓊華一聽,突然想起臨別皇甫慧和歐陽紫對她的叮囑,因而未待
店夥說完,不由關切的問:「他們『龍鳳會』的人,在此地與你們相處得如何?」
店夥見問,立刻一豎大拇指,讚聲道:「好,本城自從『龍鳳會』的爺兒們來了後,地
痞流氓,劣紳豪霸,跑的跑,殺的殺,行為不檢的,自動斂跡,惡霸也不敢欺負小民了!」
藍天鵬聽得「噢」了一聲,也不由關切的問:「不知此地負責的是哪一位分舵主?」
店夥化即興奮的說:「分舵主是我們本地鼎鼎大名的『金鞭』李少生二爺,我們的李二
爺不武功高,對人也好,自從他老人家接掌了『龍鳳會』後,真為我們鬆桃地方造福不少,
哪一個也得豎一豎大拇指頭。
蕭瓊華一聽各地英雄,不由想了崆峒,因而不解的問:「不知此地的『龍鳳會』,和此
地的各道觀的老道,有沒有發生過爭執?」
店夥一聽,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內力充沛的佛號:「無量壽佛!」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動,不由循聲一看,兩人的眉頭都不由蹙在一起了!
只見數丈外的屋簷下,正向他們稽首立著一個頭挽道束,身穿麻葛道袍,手持拂塵,背
插灰絲穗長劍,斜披一個方便雲遊袋的老道,一望而知,不是中原各地的道士。
尤其,葛衣道土,年約四十餘歲,修眉細目,五柳長鬚,飄然走來,愈襯得他一幅仙風
道骨氣質。
店夥一見葛衣道士走來,慌得趕緊對藍天鵬低聲說:「爺,您可要小心,此地的老道可
都不好惹!」
一旁的蕭瓊華心中一動,立即望著店夥低聲說:「請你快去請你們的李二爺到此地來,
就說有括蒼山的兩位客人要他親來一趟……」
店夥一聽,立即有些緊張的問:「爺和姑娘貴姓?」
蕭瓊華產即催促說:「你就將我們兩人的衣著形容一下,他就知道了。」
店夥恭聲應了一個是,又看了一眼藍天鵬的衣著,逕向大街人群中急步走去。
就在店夥急步離去的同時,那個葛衣老道已到了近前。
葛衣老道先向藍天鵬單掌合什,稽首宣了個佛號,說,「敢問小施主尊姓大名,仙鄉何
處,可是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高足?」
藍天鵬一聽,知道問題人物來了。趕緊拱生含笑說:「在下姓藍名天鵬,世居塞外摩天
嶺冷雲谷……」
冷雲谷三字一出口,葛衣老道。再度稽首為禮說:「原來是藍少谷主,貧道『清雲』失
敬。」
藍天鵬再度還手拱禮,謙和的說:「不敢,『銀杉劍客』乃在下師伯,不知道長為何動
問?」
「清雲」道長』一聽,卻迷惑的問:「少谷主身著銀衫,佩著『彩虹銀虹劍』為何稱
『銀杉劍客』師的?」
藍天鵬懶得多加解釋,只得含笑說:「因為師伯未收男徒,是由在下繼承他老人家的衣
劍!」
「清雲」道長』聽得面色一變,不由刻意打量了一下藍天鵬一眼,說:「想必是盡得
『銀衫劍客』的繼承武林人的劍術,而自認遠勝今尊大人的刀法?」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刀有刀法的長處,劍有劍術的優點,高與低之分界,全憑使用人
的火候而論,在下所以佩劍,乃奉師門之命所為廣
「清雲』值長』聽罷,突然正色問:「少谷主著『銀衫劍客』之衣,佩『銀杉劍客』之
劍,相書籍是『銀衫劍客』的繼承人,那麼他昔年所未踐的約會……」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淡淡一笑說:「道長想必是昆倫派『玄清』道長門下?」
「清雲」道長』見談到「玄清』他長立稽首說:「玄清仙長乃貧道之掌門師尊!」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請你回去轉告『玄清』仙長,就說一年之內,在下定會去昆倫代
師伯踐約赴會。」
「清雲」道長』聽得一愣,不由驚異的問:「可是令師伯曾有交代?」
藍天鵬淡然一笑。不答反問:「道長東來中原,又是為了什麼?」
「清雲」道長』又是一愣,只得有些尷尬的說:「不錯,貧道確是奉掌門師尊之命,東
來暗訪令師伯『銀衫劍客』是否仍在人世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假設已經不在人世了呢?」
「清雲」道長說:「師尊便要將掌門之大位,傳給貧道的大師兄『清風』接掌,踐約比
劍之事處然作罷……」
藍天鵬卻正容說:「不瞞道長說,在下師伯業己閉關靜修,不問世間之事,有關昔年未
踐之約,除令師「玄清」仙長,在西域方面還有「冰川女俠」……
話未說完,「清雲」道長已傲然一笑說:「這麼說來,令師伯業已指明要少谷主前雲赴
約,貧道只好即日轉回昆倫,回報師尊,靜候少谷主光臨了!」
說罷,不容藍天鵬發話,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轉身大步走去。
恰在這時,不遠處已響起那位前去通信的店夥聲音:「爺,不要讓那位老道走,我們李
二爺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循聲回頭,只見店夥急步在前,一個身材健壯,面白體胖的中年
人,和另位兩名彪形大漢跟在身後。
面白體胖的中年人,身著鵝黃勁裝,束黑絲英雄帶,背插一支瓦面金鋼鞭,濃眉虎目,
威風凜凜,緊緊跟在店夥身後。
藍天鵬一看,便知來人是「龍鳳會」鬆桃分會的分舵主「金鞭」李少堂,另兩人俱穿灰
衣,想必是他的手下人物。
打量間,「金鞭」李少堂主來至近前。
李少堂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急上兩步,抱拳躬身,說:「鬆桃分舵主李少堂參少谷和
蕭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稱呼,斷定他業已接到總壇歐陽紫的通知,是以,兩人同時還禮,
由藍天鵬含笑說:「李陀主來得正好,我們進內談吧!」
「金鞭」李少堂一聽,立即看了一眼大步走去的「清雲」道長,急切的問:「請問少谷
主,那道人?……」
藍天鵬立即淡然一笑說:「那是崑崙派的『清雲』道長,向在下打聽一位師門長輩的消
息。」
「金鞭」李少堂一聽,才寬心的一笑說:「聽方才的店小二說:「少谷主和一位老道就
要打起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笑說:「我們進去談吧!」「金鞭」李少堂,即向遠遠站立的兩
個彪形大漢揮了一個「先回」的手勢,隨後跟在藍天鵬和蕭瓊華走進店來。
進人獨院小廳後,藍天鵬知道深店李少堂也不會上座,索性自己先行落坐後,現肅手請
李少堂就座。
「金鞭」李少堂接到總壇的飛鴿通報,是要他以大龍頭的禮節對待藍天鵬,是總督察的
禮節對待蕭瓊華。
這時見藍天鵬肅的請他落座,又發現蕭瓊華已進人內室,只得在一旁的側椅上坐下來。
恰在這時,蕭瓊華已由室內拿出一個皮封套來。
「金鞭」李少堂一見,立即欠身禁聲問:「敢問少谷主和蕭姑娘,派人將卑職召來,不
知有何教言?」
藍天鵬立即謙遜的說:「不敢,李舵主人太客氣了。」
說著,已由蕭瓊華的手裡將皮封套接過來,同時,繼續說:「這裡有一件皮封,裡面關
繫著『龍鳳會』今後的安危至巨,必須親自面交你們龍頭,在下希望李舵主親自去一趟括蒼
山。」
「金鞭」李少堂一聽,立即有些遲疑的問:「不知可否延後一些時日?」
藍天鵬心知有異,不由鰭眉問:「此地還有什麼事不能離開嗎?」
「金鞭」李少堂一聽,趕緊欠身說:「不瞞少谷主說,近幾天本分舵與此地丐幫頭兒發
生一點誤會,一直僵持不下,對方絲毫不願讓步……」
藍天鵬淡然「噢」了一聲,不解的問:「是哪一方面的錯誤?」
「金鞭」李少堂道:「各佔一半,卑職已向此地的丐幫桿頭陳西山致意,但他至今尚未
答覆呢!」
坐在藍天鵬下首椅上的蕭瓊華,突然插言問:「為什麼事發生爭執?」
李少堂趕緊道:「是一個青年乞丐,要玉山酒樓乞討,因故和樓下的店夥發生爭吵,本
分舵的張得主,正和一位無道朋友在樓上喝酒……」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胸有成竹的插方問:「你說的丐幫桿頭陳西山,平素為人如何?」
「金鞭」李少堂,坦誠的說:「為人倒也正直,唯獨個性倔強……」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肅容沉聲說:「回去舵上的張香主,馬上去陳西山處致謙,你火速
趕往括蒼山,此地的事你放心,由我處理。」
「金鞭」李少堂一聽,哪敢異議,急忙恭聲應是,起身接過皮套,辭過蕭瓊華,逕自走
出院去。
恰在這時,方才在店門口招徐生意的那個店夥,正好走來請問中午的飯菜。
藍天鵬點過兩客飯菜,又向著店夥問;「你們此地的桿頭兒陳西山陳當家的現在何
處?」
店夥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陳當家的方才還在店門口打聽爺和姑娘的來歷……」
蕭瓊華急聲插言問:「你可曾告訴他?」
店夥立即正色的說:「小的怎敢?再說小的也確實不知爺和姑娘的來歷?」
藍天鵬讚許的點點頭,問:「你現在能否很快的找到他?」
店夥立即連連點頭說:「能,能,他方才剛去了對街的玉山酒樓。」
藍天鵬立即吩咐說:「那你就去請他來,就話摩天嶺,冷雲谷的姓藍的找他就好了。」
店夥一聽,立即以驚異的目光,連連頷首應是,急步退了出去,顯然,他震驚藍天鵬是
個既有權勢,又大有來歷的人物。赫赫有名的李二爺是「龍鳳會」的分舵主,召之即來揮之
即去,而一地丐幫的桿頭兒,也要傳話來見,這當然是極有權勢的大人物。
蕭瓊華一等店夥走出院門,立即不解的問:「表弟,你可是在陳西山的口裡、探聽『俠
丐』馬五叔的消息?」
藍天鵬笑一笑說:「兼而有之!」
蕭瓊華一聽不由驚異的問:「你可是還想為他們作和事佬?」
藍天鵬完爾一笑說:「試試看,我想陳西山個性雖然倔強,我這個面子總不能不買!」
蕭瓊華想到藍老英雄與「快丐」馬五的關係,陳西山不敢不聽藍天鵬的排解,因而改變
話題問:「你認為歐陽姐姐上次告訴你馬五叔前去甘西的消息可靠嗎?」
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我想應該是事實,不然為什麼沿途都沒有馬五叔的行蹤消
息?」
話聲甫落,院外已傳不一聲咳嗽。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斷定是丐幫的陳西山來了。
就在兩人循聲外看的同時,一個身著鶴衣,滿臉虯生鬍鬚的中年人,神色有些慌張的由
院門外匆匆的走進來。
中年人叫花於,蓬頭黑麵,濃眉大眼,身材十分魁梧,走路虎虎有威,倒有幾分像後漢
時的張飛。
打量間,中年威猛化子,已走進小廳來。
蕭瓊華和藍天鵬,都從椅上起身含笑,以示相迎。
中年威猛花子,一見藍天鵬,急上兩步,抱拳一躬,恭聲說:「丐幫三代弟子陳西山,
參見少谷主!」
藍天鵬拱手含笑說:「陳當家的請免禮,請先見過愚表姐蕭瓊華廣
說著,肅手指了指蕭瓊華。
陳西山,再向蕭瓊華抱拳深深的一揖,恭聲說:「陳西山參見蕭姑娘!」
蕭瓊華一面還禮,一面肅手示坐。
陳西山落坐後,立即抱拳欠身說:「小的奉五師祖之命,一直注意少谷主的行動……」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興奮的問:「你什麼時候見到我馬五叔?」
除西山略微想了想,說:「那時快過新年了……」
藍天鵬又迫不及待的問:「他老人家怎麼說?」
陳西山說:「五師祖交待小的,如果碰見了少谷主,要小的轉告少谷主,聽說汴氏二
賊,早在冷香谷斷手吃虧後,便倉惶逃往西北,投奔『五毒佬佬』去了。」
藍天鵬一聽「五毒姥姥」,不由蹩眉望著蕭瓊華,自語似的問:「五毒姥姥?」
蕭瓊華也是茫然不解的說:「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五毒姥姥的名字和底細?」
陳西山解釋說:「擾五師祖說,『五毒姥姥』原是海南島的製毒女巫,後來和『瓊江釣
史』爭地盤而補逐,不知何時在甘西老君廟附近的一道險河畔,修建了一座大莊院,專收無
惡不作的亡命之徒,只要有錢奉獻,便可不愁吃穿的,住在地裡受她的保護,並可學習她自
己製煉的五毒丸。」
藍天鵬聽罷,驚異的「噢」了一聲,繼續關切的問:「問馬五叔還說些什麼?」
陳西山說:「他老人家還特別叮囑,一到了老君廟,所有吃的,喝的,都應特別小
心。」
蕭瓊華報仇心切,不由關切的問:「我們去時,怎樣和他老人家聯絡吧?」
陳西山說:「少谷主去時,自會有本幫的弟子向您聯絡,不過,少谷主的衣著已經變
換,方才小的曾在對街看了半天,並向後夥打聽!」
說此一頓,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據店夥說,少谷主是『龍鳳會』的大人物,他也不
知道您的大名,所以小的就走了……」
藍天鵬淡然一笑道:『我並非龍鳳會』的什麼大人物,只是年前和馬五叔去高家樓時,
碰見了他們的女龍頭……」
陳西山聽得面色大變,不由驚異的說:「不是說『金線無影』終年穿著特製的金大氅,
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嗎?少谷主怎的會和她碰面的呢?」
藍天鵬啞然一笑說:『那是外間的誇張之言,有時她經常以真面目在人前出現,但人們
不知道她就是『龍鳳會』的女龍頭罷了。」
如此一說,陳西山不自覺的以敬畏的目光看了蕭瓊華一眼。
藍天鵬一見,不由愉快的哈哈笑了,同時,笑聲說:「陳當家的放心,我表姐絕不會是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龍頭。
陳西山一聽,頓時黑臉通紅,蕭瓊華也不由抿嘴笑了。
藍天鵬一見,趕緊拉回話題說:「由於馬五叔和『金線無影』的父親,以及在卜的恩師
又有師門淵源,事後她才自動表明身份,原來都是自家人。」
陳西山一聽,立即有些不安的說:「少谷主是說,五師祖和『金線無影』原父親是世
交?」
藍天鵬不便深加解釋,立即回答說:「至少有淵源的朋友!」
陳西山「噢」了一聲,立即愣在那裡,似乎在考慮什麼心事!
蕭瓊華立即接口問:「陳當家的,聽說你們最近鬧了一點不愉快?」
陳西山趕緊解釋說:「一點小誤會!」
蕭瓊華立即告訴他,說:「方才我表弟已叮囑李舵主,要他回去立即命那個香主去找
你,並向你致歉。」
陳西山一聽,立即不安的說:「雙方都有錯,怎能要張香主一面道歉…」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解釋說:「據我所知,『龍鳳會』的紀律很嚴,我方才一聽李堂主
的報告,便知那位張香主自動下來,企圖仗勢壓人。由於你們那位青年弟子不服,因而雙方
發生了爭執,這在『龍鳳會』來說,那位張香主已犯了大錯。」
陳西山聽罷,還是不安的說:「不管少谷主您怎麼說,小的還是去見見李舵主,大家說
明瞭今後依然都是好朋友!」
藍天鵬一聽,立即讚許的一頷首說:「李舵主馬上有事公幹,要去你最好馬上去,或許
能見到他……」
陳西山一聽,恭聲應是,急忙由椅上立起來。
藍天鵬則繼續說:「我和蕭姑娘馬上啟程,這裡你不必來了!」
陳西山一聽,再度恭聲應是,辭過藍天鵬和蕭瓊華,逕自離去。
蕭瓊華一等陳西山走出院外,立即迫不及待的說;「表弟,既然汴氏二賊已潛往甘西老
君廟,我們前去崆峒並不繞道,我想我們還是先去崆峒找『玉虛上人』要『黑手三郎!」
藍天鵬一聽,不由有些憂慮的說:「只怕蘭香姬無法說服『玉虛』不能順利的交出那賊
來的。」
蕭瓊華一聽,立即嬌哼一聲說;「她自己尚且『泥菩薩過江』哪裡還顧得了你?」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她暗中傳你劍式之事,早已傳進『玉虛』的耳裡!」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不會的,沒有人出來見證,『玉虛』絕不會相信
的。」
蕭瓊華立即正色問:「胡虎不是最的人證嗎?」
藍天鵬一聽,不由無可奈何的說:「哎呀,胡虎不是被『鬆峰』暗中釋放了嗎?」
蕭瓊華立即搖搖頭說:「以前我還相信這說法,現在經過老龍潭聽到了『了淨』與『鬆
峰』的談話後,我的想法又完全改變了!」
藍天鵬一聽,恍然似有所悟的急聲說:「你是說『了淨』為免和蘭香姬當場對證,假意
暗中放走胡虎,實際則盡速將胡虎送往峻響,給『玉虛』一個『先人為主』的觀念……」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插言說:「這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配合『了塵』等
人的叛謀,而設法先將蘭香姬置死,除去他們一大阻力。」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不由焦急的說:「這麼說,如果『玉虛』恨我之心,超過了對
蘭香姬的愛護,就會在憤怒之下,殺了蘭香姬?」
蕭瓊華立即鎮定的頷首說:「不錯!」
藍天鵬不由焦急的問:「這麼說,蘭香姬豈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嗎?」
蕭瓊華淡淡的說:「我相她這時仍在途中還沒到嗎?」
藍天鵬聽罷,也不答話;起身就急步向廳外走去。
蕭瓊華一見,不由急聲問:「喂,表弟,你要去哪裡?」
藍天鵬止步轉身,說;「我去找李舵主,要他以飛鴿通知那方面的分舵,要他們即時將
蘭香姬和嚴七截住……」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的說:「正好,又給她加上一條『通敵叛派』之罪!」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沉聲問:「怎麼呢?」
蕭瓊華立即肅容解釋說:「一進陝西境界,已是崆峒派總壇的勢力範圍,雖然也有『龍
鳳會』的人員活動,但已處處受到監視,假設我們人前去警告,蘭香姬聽不聽我們暫且不
說,至少全部落人崆峒派眼線的眼裡……」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又有什麼關係,即使他們看到了,蘭香姬已轉道走
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蘭香姬不是平凡人物,崆峒總壇的人,哪一個不知,哪一個不
曉,她和『龍鳳會』的接頭後,突然改道不回崆峒了,你想會有什麼後果。」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生氣大聲說:「照這樣說,我們就任由她前去送死了?」
蕭瓊華依然好整以暇的說:「當然不會,我們可以馬上動身追去!」
藍天鵬沉哼一聲說:「等到我到達,蘭香姬的屍體恐怕早涼了!」
蕭瓊華一聽,也有些不高興的說:「哪能那麼快?蘭香姬是『玉虛』親手栽培,費了他
十多年的心血,哪能就一怒之下,不問個一清二白就將人殺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說:「看你方才說的那麼急迫,真嚇人……」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一笑,暗含譏諷的說:「不是我說得急迫,而是蘭香姬對你太
重要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頓時驚覺自己的舉止,的確表現得太迫切了,於是,俊面一紅,
立即有些歉意的仙仙說:「救人嘛,俗語說:救人如救火…」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淡淡的說:「沒有那麼急,蘭香姬也有嘴巴,她也會向『玉虛』解
釋。」
藍天鵬一聽,深覺有理,因而愈顯得自己沉不住氣,想想當著表組的面,對另外一個美
麗的女孩子表示過份的關心,她的心中該是什麼滋味?
如此一想,似乎又增長了不少經驗,只得望著蕭瓊華,表情漠然的問:「我們什麼時候
動身上姐姐自己決定,小弟絕對聽從!」
蕭瓊華一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時候,又覺得他仍像一個大孩子,只得舉手一指廳
外,說:「急也不在一頓飯的時間,我們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藍天鵬回頭一看,發現兩個店夥每人提一個大提籃,已將午飯送來。
兩人匆匆飯罷,立即通知店夥備馬,兩人又計劃了一下路線,逕自走出店來。
藍天鵬經過了店中的教訓,不敢再表現的那麼急切,但是,蕭瓊華,並沒有絲毫惜故拖
延行程之意。
反而,有時趁月白風清之夜,蕭瓊華主動決定星夜兼程,藍天鵬心爭師仇,自然並不反
對。
饑餐露宿,星夜兼程,行行夏行行,這天中午,兩人已飛馬出了四川邊境的大城——巴
峽關口。
沿途行來,暗自打聽,竟沒有蘭香姬和嚴七的行程!
一進入陝西境界,「龍鳳會」的分舵已極少了,雖然沒有什麼不法之事,但他們言談舉
止,總有些凌人之勢。
由於已過中午,為了趕上宿頭、兩人沿著官道,直奔兩鄭。
未末時分,一座高聳的巍峨樓,已現出一截灰色樓影。
藍天鵬馬上一指,說:「表姐,那裡可能就是南鄭縣城了?」
藍天鵬籲一口氣說:「今天就早些落宿吧?也好讓『小青』和你的『血火龍』,叫他們
店夥好好洗刷洗刷,晒一晒鞍墊……」
話未說完,身後奔雷似的馳來兩匹快馬。
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是長途跋涉,並非短程賽馬,是以,兩人很放馬飛馳。
兩人正待回頭察看,一個粉衣亮緞勁衣背插長劍的青年,乘著一匹高大白馬,運由蕭瓊
華的馬側經過。
而另一個紅面膛,黃勁衣,背插鋼鞭的中年人,騎著一匹大花馬,卻由藍天鵬側擦了過
去。
兩人一超過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馬頭,立即轉首回頭,一見蕭瓊華,立即仰面發出一陣狂
狂的哈哈大笑。
藍天鵬一見,頓時大怒,目光一掃,同時也看清了粉衣青年,只見對方油頭粉面,一臉
的邪氣,而黃衣紅面膛的中年人,也是一臉的煞氣,一望而知,均非善類。
打量間,正待怒聲喝斥,狂笑的人,再度揮鞭猛打馬股,兩匹快馬,挾著悠長怒嘶,直
向南鄭城如飛馳去——
藍天鵬哪能容得兩人如此囂張,一頷馬級,就和待追去。
蕭瓊華一見,卻淡淡的阻止說:「何必追他?當心累壞了馬匹,他們是今天不見閻羅,
決不甘心!」
藍天鵬一聽,只得作罷,但心中的怒火,卻一直無法捺下,尤其,前面兩匹馬的瘋馳狂
奔,揚起一陣又濃又生的灰塵,久久不能散去,心中更加有氣。
就在這時,前面揚塵中,又如飛馳來一匹快馬。
由於灰塵尚未散去,看不清馬上坐著何等樣人,但隱約間似是一個躬伏在鞍頭上,目光
閃爍的老人。
藍天鵬心中有氣,並未過份注意,待等那匹快馬馳至近前不遠,突然覺得那匹馬十分熟
悉,因而,也本能的脫口發出一聲驚「咦。
就在藍天鵬發出驚「咦」的同時,伏在馬上的老人,也正轉首向他偷看。
藍天鵬一見馬上老人,面色大變,脫口一聲驚「啊」,而馬上老人,卻立即惶張的慼然
呼聲「少爺!」
就在馬上老人抬戚呼「少爺」的同時,藍天鵬已看清了伏在馬鞍上的老人,竟是跟隨蘭
香姬的「索子鞭」嚴七。
「索子鞭」嚴七已換了一身土布衫褲,也經過了一番化妝,設非藍天鵬對他的座馬引起
注意,還真不容易認出來。
藍天鵬急忙勒馬,同時轉首急呼:「你不是嚴世怕嗎?」
但是,也急忙勒馬的嚴七,卻機警的看了一眼前後,發現確無可疑之人,才慌急的低聲
說:「少谷主,快隨我來!」
說話之間,急拔馬頭,沿著一條鄉道,當先向前馳去。
拔馬馳回的蕭瓊華,曾在仙居客店見過「索子鞭」嚴七,是以,未待「小青」停穩,已
驚異的低聲說:「那不是和蘭香姬在一起的嚴七嗎?」
藍天鵬緊勒著「血火龍」等候蕭瓊華,這時見問,不答反而焦急的說:「可能真的被你
猜中了,我們快追上去吧!」
吧字出口,縱馬向前,如飛向嚴七追去。
蕭瓊華催馬跟在一側,同時急聲問;「你是說蘭香姬已被『玉虛』懷疑的事?」
藍天鵬僅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前面急急奔馳的嚴七,伏在馬鞍上,不時回頭察看,神色十分焦急,似乎有些嫌藍天鵬
兩人太慢了,又似乎怕後面有人追來。
藍天鵬的「血火龍」和蕭瓊華的「小青」,都是千中選一的良馬,不出一里已趕上了前
面的嚴七。
嚴七一見,立拔馬頭,衝下鄉道,越野直奔東北方的一片樹林。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嚴七有緊急大事相告,又竭力避人耳目,所以才選在的樹林隱僻
之處。
一陣如飛急馳,嚴七第一個馳進樹林。
緊接著,藍大鵬和蕭瓊華也雙雙縱馬而人。
兩人一進樹林,即見飛身縱下馬的嚴七已慌急的迎過來。
嚴七未待藍天鵬的身形立穩,已慌急的急聲說:「藍少谷主,你不能再去找『玉虛』
了!」
藍天鵬一見急步前進,一面震驚的問:「嚴世伯,發生了什麼事嗎?」
嚴七看了一眼蕭瓊華,有些懷疑的間:「這位姑娘是……」
藍天鵬知道嚴七有所顧忌,立即寬聲說:「嚴世伯,有話儘管說,這位是小侄的表姐蕭
瓊華!」
說著,又向蕭瓊華,簡扼的介紹說:「這位是嚴世伯,以前常去冷香谷!」
由於氣氛急切。心情緊張,雙方僅頷首為禮,「索子鞭」嚴七,也僅呼了聲「蕭姑
娘」,繼續說:「這件事都壞在『了淨』和『了塵』兩人的身上……」
藍天鵬知道嚴七指的是蘭香姬被「玉虛」關在後山水牢裡了!」
蕭瓊華一聽,不由又驚又怒的說:「什麼這麼狠心,竟將自己的堂妹關進水牢裡?」
嚴七一跺腳,又悲痛的說:「要不是我家小姐極力辯駁,當場就處死了!」
蕭瓊華愈加生氣的說:「竟有這等事?『玉虛』老道的頭腦也未免太簡單了嘛!」
三天鵬早已氣得目閃冷電眉透煞氣,他卻淡淡的說:「嚴世伯,請你仔細的講一遍!」
嚴七頷首應是,回頭看了一眼左右,恰有幾塊光滑岩石,立即肅手說:「我們坐下來;
慢慢談。」
於是,三人各揀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嚴七吁了口氣,仍有此緊張的說:「我陪著小姐離開了仙居城,途中沒敢耽擱,直奔峻
切總壇,一路行來,和往常回來一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但是,一進峨蟈總壇,便驚覺情形有些不對,因為往日我家小姐去見玉虛上人,隨便出
來,可是,這一次卻被在院門外等候通知。
我當時一看情形不對,立即暗示我家小姐,我為防意外,趁機溜進了『了因』的房裡等
候消息……」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問:「聽說『了因』不是正坐關嗎?」
嚴七解釋說:「關期已滿,前幾於才出來!」
蕭瓊華淡淡的間:「這麼說,他的武功更進一層了?」
嚴七搖搖頭說:「這就不知道了!」
說罷,立即拉回正題,繼續說:「因為『了因』為人正直,而且對我家小姐也不錯,這
時候只有求他設法了,而且,『玉虛』也最喜歡他,他在『玉虛』面前講話,也算數,我
想,不管為什麼阻止我家小姐進人,他一定知道原因。
當時我溜進『了因』房內,房裡沒有人,直到掌燈時分,『了因』才神情凝重的走進屋
來。
『了因』一見我,立即緊張的說:『嚴前輩,你怎的還沒逃走?』
當時我的確嚇了一跳,但仍鎮定的問:『蘭姑娘怎樣了?』
了因黯然說:『被師父關在後山水牢裡了!』
我當時大吃一驚,立即埋怨說:『你為什麼不講個情?』
了因卻懊惱的說:『要不是我跪在地上苦苦求,師父當場就把蘭姑娘給殺了。』
我聽得呆了,不由關切的問;『我家小姐犯的什麼錯?』
了因見問,反而以嚴肅的口吻,沉聲問:『嚴前輩,你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我當時用力的搖搖頭,正色說:『我絕對不知道!』
了因冷哼一聲說:『她將師父傳給她的玄奧劍法,私下裡傳給了藍天鵬!』
我當時一聽,頓時嚇呆了!
了因看了我震驚的神色,也有些相信我確實不知道了。
我當時竭力替我家小姐辯護說:『了因,你應該相信,我嚴七敢拿人頭來打賭……』
話未說完,了因已冷冷的說:『給我說有什麼用,你最好去對大師兄去說!」
我聽得一愣,心知糟了,因為『了塵』和『了淨』妒嫉我家小姐得龐『玉虛』,學得玄
奧劍法,視我們小姐如眼中釘,肉中刺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一笑說:「了塵和了淨想除去你家小姐,恐怕不僅只是為了學
劍!」
嚴七聽得驚然一驚,不由脫口道:「蕭姑娘是說…」
藍天鵬深怕蕭瓊華洩露了這個關係重大的祕密,是以,立即岔開話題問:「了淨也在崆
峒總壇嗎?」
嚴七搖搖頭說:「了淨在不在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問。」
蕭瓊華則揣測說:「恐怕還沒那麼快吧?」
嚴七一聽,立即迷惑的問:「怎麼,兩位曾在途中遇見了『了淨』?」
藍天鵬解釋說:「我們來時,曾去老潭玄真觀的『鬆雲』,追問『黑手三郎』的行蹤,
『了淨』恰好也在那裡……」
未說完,蕭瓊華突然想起什麼,不由急聲關切的問:「嚴前輩,『黑手三郎』可在崆峒
總壇?」
「索子鞭」嚴七立即懊惱抱歉的說:「我去時還未找別人談話,就碰上了我家小姐被阻
門外的事,我為了見機脫身,好以『黃鶴樓』去等少谷主…」
藍天鵬一聽,立即迷惑的問:「奇怪,這是上一次分手時講妥的呀,這次在仙居離開
時,並沒有地訂『黃鶴樓』相會的日期呀?」
嚴七趕緊解釋說:「是的,是我家小姐也驚覺到事態嚴重,當時她立即暗示我,一旦她
發生事故,火速下山來找少谷主
話未說完,蕭瓊華不知是否含著妒意的問:「如果途中碰不到藍少谷主,就要嚴前輩去
『黃鶴樓』等?」
嚴七老經世故,一聽蕭瓊華的口氣,心中不由暗吃一驚,這時,他才突然驚覺蕭瓊華和
藍天鵬是自小長大的表姐弟,情感如何,可想而知。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他的講話自然要謹慎些,不然,一個不小心,極可能造成他們三人
間的因妒成恨,誤了救蘭香姬的大事。
是以,趕緊解釋說:「這是前些日我家小姐邀請少谷主前去崆峒,共同勸阻『玉虛』打
消稱霸中原,領袖武林野心時候約定的地點……」
蕭瓊華立即含笑解釋說:「這一點鵬弟已經告訴我了!」
說罷,又深情的看了神色有些不安的藍天鵬一眼。
藍天鵬只得強自一笑,望著嚴七,關切的問:「現在我們該如何去進行搭救蘭姑娘?」
嚴七略顯躊躇的說:「當時我家小姐是要我阻止少谷主前去,但我卻覺得應該盡速將我
家小姐救出來,須知泡在水裡,即使不死,身體也會腐爛……」
藍天鵬一聽「身體腐爛」,頓時大怒,不由劍飛剔,星目射電,切齒恨聲說:「玉虛老
道以如此殘忍手段對付他的堂妹,可為蛇蠍不如,蘭姐姐身體完好還罷,如損她一毫一髮,
我定不能饒他!」
把話說完,俊面淒厲,滿面殺氣,目光暴漲盈尺。
嚴七一見,頓時嚇呆了。
蕭瓊華深怕心愛的表弟氣損了真氣,顧不得妒嫉吃醋,急忙過去相扶,同時,深情關切
的說:「表弟,水牢有很多種,有的水牢,並不一定泡在水裡……」
嚴七一定心神,也慌得急忙頷首說:「是的,是……」
話未說完,林外鄉道上,突然傳來急劇的馬奔聲。
藍天鵬三人轉首一看,只見方才回頭狂笑,飛馬過去的青年和壯漢正拔馬馳下鄉道,也
向林前奔來。
「索子鞭」嚴七一見油頭粉面的佩劍青年和背插鋼鞭的紅面膛壯漢,立即大驚失色,不
由脫口急聲說:「少谷主不好,這兩人是崆峒派南鄭分舵上的人,前面佩劍的小子就是『了
凡』的俗家弟子,人稱『花裡粉碟』另一人是『紅臉鞭』,是他的助手……」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一笑,說:「這是他們自己前來送死……」
嚴七一聽,卻慌的分辨說:「他們一定是方才對我的文裝發生了懷疑,特地追來了!」
藍天鵬淡淡的一笑說:「嚴世伯,這兩人方才已和我們照過面了!」
嚴七「嗅」了一聲,驚異的說:「怎麼,你們怎麼方才……」
話未說完,兩匹快馬毫無忌憚的飛馬縱人林內。
油頭粉面的青年人「花裡粉蝶」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哈哈一笑說:「哈哈,果然
在這裡呀!」
另一黃衣背鞭的壯漢「紅臉鞭」,則放肆的說:「怎麼,這一會又多出一個老傢伙?」
說話之間,兩人同時縱下馬來。
嚴七一聽「紅臉鞭」呼他老傢伙,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向前兩步,怒聲說:「兩個沒有
長眼睛的混帳東西,把眼睛睜大點,老夫是你們的嚴七爺……廢話少說,快亮傢伙吧廣
說話之間,探手腰間,「嘩啦」一陣金鐵交響,索子鞭已撤出來。
「花裡粉碟」一見,反而狂傲的哈哈的一陣大笑,同時,輕蔑的笑聲說:「這真是天堂
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嚴七老小子,你還不知道嗎?祖師父,親下法令,到處捉拿
你嚴七廣
話未說完,嚴七瞪目怒聲說:「放屁,玉虛上人是你們的祖師爺,與我嚴七何干?我嚴
七即非你們崆峒派的門人,也非你們崆峒派的掛名弟子,即不搶人家的錢,也不想人家的大
姑娘……而且……」
話未說完,「花裡粉碟」已飛眉怒聲說:「你這老狗膽敢拐著彎罵人?告訴你,別人怕
你「索子鞭」嚴七,本分舵主可沒將你嚴七放在眼裡……」
嚴七怒極一笑說:「那樣最好,小子,快亮兵器吧,咱們是廢話少說!」
另一面紅面膛的漢子「紅臉鞭」,突然大接口說:「分舵主,慢著,留點力氣對付那妞
兒,這老傢伙由我來收拾!」
嚴七冷哼一聲說:「好你們是找死,把眼睛睜大點兒,人家連你們的祖師父,都沒放在
心上,還會把你們這些三腳貓的龜孩子、狗腿子看在眼裡嗎?」
「紅臉鞭」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指著嚴七,怒聲說:「姓嚴的老狗,你敢罵老子是狗
腿子,還敢大言嚇人?」
嚴七冷冷的一笑說:「你們兩人也別盡在那裡乾打雷不下雨,自知對兩對三沒有戰勝把
握,虛張聲勢,現在嚴七爺索性介紹一位時下武林鼎鼎大名的人物給你們……」
說著,肅手一指俊面帶煞的藍天鵬,繼續說:「這位就是掌傷『鬆雲』,戲鬥『了
塵』,連你們祖師爺『玉虛』都沒放在眼內的藍少谷主…」
話未說完,『他裡粉碟」兩人,渾身一戰,面色同時大變!
「花裡粉碟」強自一定心神,說:「在下接得總壇通知,藍少谷主穿的不是這套衣
服……」
嚴七一瞪眼,突然提高聲音說:「告訴你,藍少谷主不但是『飛雲絕筆』丁大俠的高
足,還是昔年劍術無敵,『銀杉大劍客』的衣劍繼承弟子!」
「花裡粉碟」一聽,神色數變,目閃驚急,久久不知言語。
「紅臉鞭」則一抱拳說:「既然是藍少谷主,我等接有命令,必須報告總壇得知,在下
兩人先走一步,就此告辭了!」
說罷,向著神情驚的「花裡粉碟」沉聲說:「咱們走!」
兩人剛得轉身,一直冷眼在旁觀察的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慢著!」
「花裡粉碟」和「紅臉鞭」,同時轉身止步,沉聲問:「姑娘還有什麼事?」
蕭瓊華冷冷一笑,淡淡的說:「凡遇本姑娘的惡徒,即使不留下頭顱,也得留個記
號!」
「花裡粉碟」一聽,故意怒聲說:「在下乃赫赫一方舵主…」
蕭瓊華未待對方說完,剔眉怒聲說:「什麼一方舵主?就憑你的綽號就該削掉你的耳
朵!」
「花裡粉碟」一聽,立即分說:「在下綽號『玉面哪叱』,又有何不雅……」
話未說完,嚴七立即頂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取的,誰承認?」
蕭瓊華卻在旁不耐的說:「你是什麼綽號,本姑娘已無暇過問,就憑方才在官道上輕浮
邪笑,就該削去你兩人的耳朵!」
說此一頓,突然一剔柳眉,面透煞氣,叱聲問:「你們兩人動不動手?」
「花裡粉碟」一聽,突然心頭一橫,嗆的一聲撤出背後長劍,同時怒聲說:「賤婢你睜
開眼睛,少爺可不是任意欺負的人,有本事你就動手!」
說話之間,橫劍而立,雖然滿面怒容,但卻目閃驚急。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方才只是想削去你的雙耳,現在你割去你的舌頭……」
話未說完,「花裡粉碟」突然一聲厲嚎:「少爺和你拚了!」
厲嚎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一式「初綻寒梅」,幻起數朵銀花,逞向尚未撤劍的
蕭瓊華刺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如果要姑娘親自動手,你就沒有狗命了!」
說話之間,嬌軀神妙的一旋,青光閃處,紅芒暴漲!緊接著,一陣慘嚎,人影疾轉,
「花裡粉碟」的人頭,應聲飛起,一道鮮血,「噗」的一聲濺起一丈多高——
綠影閃處,蕭瓊華已飛身退至兩丈公外,青光斂處,她的寶劍早已人鞘。
一旁觀看的嚴七,神色震驚,不由呆了!
這時,他才驚覺到這位蕭姑娘比起藍天鵬來,更厲害,更不好惹,看來,蘭香姬愛藍天
鵬恐怕要落一場空了。
再看那邊的「紅臉鞭」早已嚇得面色如紙,冷汁直流,完全嚇傻了。
蕭瓊華一見,立即沉聲說:「還不割下你的耳朵逃命嗎?」
「紅臉鞭」急忙一定心神,「哈」的一聲跪在地下,同時,叩頭如搗蒜的哀求說:「蕭
姑娘,請饒命,小的該死,有眼不識泰山,饒了小的吧!」
蕭瓊華不知道「紅臉鞭」的平素品行,自是不便逼人太甚,因而望著「索子鞭」嚴七,
問:「嚴前輩,這人平素行為如何?」
嚴七冷哼一聲,說:「跟「花裡粉碟」在一起的還有什麼好東西!」
「紅臉鞭」一聽,嚇得又向嚴七連連叩頭,同時哀聲說:「嚴七爺,您老行行好。救救
小的狗命吧!」
嚴七冷冷一笑說:「方才還罵我是老狗,現在又喊我七爺了廣
「紅臉鞭」趕緊罵自己說:「七爺,那是小的胡說,該打嘴巴!」
說著,真的左右一弓,兩掌輪番的在自己的嘴上「叭叭」的打起來。
藍天鵬心地仁厚,看得有些不忍,立即和聲說:「嚴世伯,看在小侄的份上,給他一個
自新改過的機會吧!」
「索子鞭」嚴七見藍天鵬當著「紅臉鞭」的面向他求情,真是又驕傲又有些受寵若驚,
是以趁機沉聲說:「還不謝謝藍少谷主的救命之恩廣
「紅臉鞭」一聽,知道這一條命算是保住了,因而趕緊又向藍天鵬,叩頭說:「多謝藍
少谷主救命之恩!:
藍天鵬立即沉聲說:「些許小事何必兒謝,只要你今後知道悔改就好了!」
「紅臉鞭」再度叩頭說:「小的今後,如再作惡,定遭亂劍分屍!」
嚴七立即插言說:「你小子要想報答藍少谷主的救命大恩也不難,只要你將今天發生的
事,向後瞞過一兩天……」
「紅臉鞭」一聽,忙不迭的連聲說:「可以,七爺您怎麼吩咐,小的怎麼作!」
藍天鵬和蕭瓊華,鬧不清嚴七要作什麼,是以,俱都迷惑的望著他。
嚴七深沉的點頭,說:「第一,你要在這座林子裡被捆兩天
「紅臉鞭」一聽。立即驚得慌聲說:「七爺,那…那小的不會餓死嗎?」
嚴七立即搖搖頭說:「不會,有我老人家看著你!」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嚴七必然另有問必,因而不便說什麼。
「紅臉鞭」無奈,只得點了點頭。
嚴七繼續說:「第二,不能報告「花裡粉碟」是蕭姑娘殺的
蕭瓊華一聽,正待說什麼,藍天鵬已向她揮了一個「稍待」手勢。
「紅臉鞭」卻遲疑的問:「小的怎樣向上級報告呢?」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很簡單,回頭我老人家自然告訴你。」
「紅臉鞭」只得連連頷首,不停的應是。
嚴七的臉色逐漸變得肅穆的說:「第三,現在我老人家和少谷主蕭姑娘還有重要的事相
商…」
「紅臉鞭」聽得心一動,趕緊急聲說:「那小的躲到林外,等七爺和少谷主蕭姑娘把事
商量好,小的再進來只候吩咐……」
嚴七一聽,立即瞪目沉聲說:「何必那麼麻煩,我老人家點了你『黑想穴』,你乖乖在
這睡一會覺,商量好了再把你後過來!」
「紅臉鞭」一聽,立即驚得面色大變,不由緊張的惶聲說:「七爺,您,您,您可不能
丟下小的不管呀?…萬一狼來了…」
嚴七立即瞪眼沉聲說:「廢話,方才一劍殺了你,不結了嗎?何必還和你費這麼多的脣
舌?」
「紅臉鞭」一聽,深覺有理,只得忐忑不安的應了兩個是。
嚴七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沉聲說:「站起來!」
「紅臉鞭」一聽,只得由地上戰戰兢兢的站起來。
嚴七為「紅臉鞭」變卦,是以,趁對方剛剛直起身的同時,一個箭步縱過去,出手點了
對方「黑漆穴」。
老經世故的嚴七,也不是傻於,他知道被點的一剎那,人仍有知覺,為了求得「紅臉
鞭」的配合,只得伸臂抱注他。
嚴七將「紅臉鞭」放好在一堆落葉,立即走回來說:「現在我們已露了相,如果不控制
住「紅臉鞭」,想要救我家小姐就難了!」
藍天鵬立即迷惑的問:「嚴世伯的意思是…」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我希望少谷主和蕭姑娘,能盡快的將我家小姐救出來。」
蕭瓊華搶先回答說:「那是當然,我們會盡馬匹的體力極限
說未說完,嚴七已插言說:「現在已到了崆峒派的總壇勢力範圍以內,如果他們認出了
少谷主和蕭姑娘,必然處處接待,步步護送,必然浪費時日……」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嚴世伯的意思是要小侄兩人越山飛馳?」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我們怎麼走才最近?」
嚴七見蕭瓊華有意答應飛馳前去,格外高興,立即興奮的說:「老朽自然為兩位畫一個
後徑圖和進人崆峒總壇的向道以及途中聯絡的人……」
藍天鵬一聽,立即關切的插言說:「最好將水牢的位置也畫出來!」
嚴七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於是,他就在地下揀起一個枯葉條,用腳撥開地下的落葉,就用枯枝一面畫,一面講起
來了。
由於嚴七畫得清楚,講得仔細,即使一個小節,也不疏忽,是以,一張地面路圖畫下
來,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這時,天色已晚,經日即將隱人地平經,嚴七即在自己的鞍囊內,取出乾糧和酒菜,三
人一面進餐,一面商討細節。
一切熟記後,蕭瓊華首先關切的問:「我們將蘭姑娘救出來,送去王樵戶家,他會收
嗎?」
嚴七立即正色說:「他當然會收,而且,我也會盡快的趕去!」
藍天鵬一指地上的「紅臉鞭」問:「嚴世伯,這人怎麼辦?」
嚴七有些得意的說:「他當然會收,而且,我也會盡快的趕去?」
蕭瓊華關切的問:「嚴前輩預備怎樣處置他?」
嚴七一笑說:「蕭姑娘,請恕老朽暫時保密,到了王樵戶家,老朽自會告訴兩位!」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只得不再追問了。
於是,兩人看了一眼逐漸昏暗的天色,同時起身說:「救人如救火,那我們先走一步
了!」
嚴七急忙起身,肅容說:「少谷主和蕭姑娘,武功劍術,雖然均達化境之絕,但進人崆
峒總壇,伯應處處謹慎為是。」
說著,又指了指「血火龍」和「小青」,繼續說:「二位放心,這兩匹寶馬,我一定為
你們餵好!」
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笑一笑說:「馬匹有何重要,只希望嚴世伯能夠如期趕到就好
了!」說罷施禮,大步向林外走去。
嚴七一面急步相送,一面笑著說:「謹祝兩位順利,恕老朽不再送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道聲「後會」,展開輕功,直奔西北。
這時天色已黑下來,原野早已沒有了人影。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是何等功力?一經導開輕功,快如飄風,設非目力尖銳的頂尖高
手,也難發現兩人淡淡的身影。
陝南地區多河流,但對身懷絕紀輕功的蕭瓊華和藍天鵬地毫不發生阻止作用,他們僅需
數條枯木或幾塊樹皮,即可飛渡過去。
兩人一面飛馳前進,一面暗自核對路線。
因為,照「索子鞭」嚴七所畫的路線圖,兩人必須在天色大亮之前,進入某陝邊境的山
區。
據嚴七說。峻響派的門人弟子,大都貪圖享樂,是以,分舵全都建立在城市和大鎮甸
上,小鎮已無眼線巡邏,逞論山區了。
藍天鵬一面飛馳,一面憂心的說:「王虛老道,如此狠毒,居然狠心將自己的堂妹,關
進水牢,令人想來,實在難以置信
蕭瓊華知道藍天鵬關心蘭香姬的安危,因而寬聲說:「你沒聽嚴前輩說,水牢有好多
種,你怎知道是泡在水裡?再說,有沒有關進水牢還是一個問題呢?」
藍天鵬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表姐不相信嚴世伯?」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他當然說得不假,誰又敢擔保不是『玉虛』設的圈套誘我們前
去?」
藍天鵬一聽,立即代嚴七辯論說:『嚴世伯絕對不會好樣作。」
蕭瓊華立即接口說:「就怕他自己也被蒙在鼓裡!」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說:「嚴世伯久闖江湖,見廣識多,為人也極機警,我想『了因』
騙不了他!」
蕭瓊華說;「那樣最好,不過謹慎小心總沒錯。」
藍天鵬深覺有理,立即應了聲是。
兩人飛馳一個更次,便揀一個廣闊處坐下休息片刻,同時,絕對遠離鄉村飛馳,以免惹
起犬吠,驚動了隱居的高人。
一路行人,俱都與嚴七所畫的路線相符無異,而且,到達回陝界的嘉興鎮,天色尚未五
更,兩人停在鎮外商是一陣,要不要前去「索子鞭』嚴七指定的客棧叫門,還是等大亮再
去。
經過商議的結果,決定趁天未亮前去叩門,以免人多眼雜,走了消息而波及營救蘭香姬
的大計。
嘉興鎮是依著山麓的大鎮,但人口也不過數百戶,大街上僅有東西一條。
藍天鵬和蕭瓊華,進街一看,在坐北朝南的一家,永興隆客棧的招牌上,果然畫著一個
紅漆胡蘆。
於是,兩人走至店前,由藍天鵬在店門上的拉環上,拉了兩下。
門內一陣鈴響之後,好一會才聽到裡面有人咳嗽了兩聲。
緊接著,一陣不疾徐的腳步聲,向店門走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對了一個眼神,表示有人來了。
一陣門閂響,店門沉重的被開了一道寬縫。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只見開門的竟是一個睡眼惺。訟的店夥。
店夥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不俗,攜帶兵器,趕緊滿面堆笑,急忙又將店門推開兩尺
多。
同時,哈腰含笑,連加肅幹說:「爺,姑娘,請進,請進!」
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微笑,建自走出後來。
店內十分幽靜,僅帳房內點著一盞油燈。
店夥急忙關好店門,轉身向藍大鵬兩人,肅手恭聲說:「爺,姑娘,請隨小的來。」
藍天鵬立即揮了一個「稍待」手勢,同時,謙和的問:「請問貴東尹當家的在吧?」
店夥聽得一驚,不自覺的壓低聲音問:「爺和姑娘是…」
藍天鵬急忙按照嚴七的交代的活,含笑說:「我們是由華容的。」
店夥一聽,立即以恍然神情點了點頭,依然壓低聲音說:「原來二位是蘭府上來的,請
等一等,我去請我家五爺!」
說著,轉身向帳房走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店夥說的「蘭府」是指的蘭香姬的家,因而斷定這家客店的尹五,
必然與蘭家有淵源的人。
這時店夥已走進帳房內,同時,傳出一個蒼勁低沉的聲音問:「是誰呀?」
只見店夥低聲回答說:「五爺,是一位少爺和姑娘,他們說是由華容來的……」
話未說完,蒼勁聲音已急聲吩咐說:「快請至後店雅院待茶,我馬上來。」
店夥應了聲是,接著由帳房內走出來,同時,急忙哈腰肅手說:「爺和姑娘請!」
說著,當先在前引導,退向後店走去。
由於天尚未曾拂曉,全店旅客仍在睡夢中,是以,每間客室裡,都傳出「呼呼」的想睡
鼾聲繞過數排長房和幾座獨院,又一了一道粉牆小門樓前。
店夥急步走上小門樓的臺階,舉手握住門環,用力拉了三下。
藍天鵬一等店夥放手退下階來,立即關切的問:「這是尹當家的眷宅嗎?」
店夥含笑謙恭的說:「早幾年是的,自從我家五奶奶去世後,我家五爺就將內宅作了接
待貴客和知已朋友的地方了。」
把話說完,門內已傳來微的腳步聲,顯然是個女人。
果然,門內響起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問:「是誰呀?」
店夥立即含笑回答說:「是我,黃嫂!」
嫂字甫落,院門已「呀」的一聲開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只見開門的黃嫂,竟是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衣著鮮明的中
年婦人。
黃嫂穿著一身藍緞花邊衣褲,頭髮微微有些蓬鬆,眼睛惺悵,衣襟上空有兩扣未結,露
出些鮮紅內衣。
店夥一見黃嫂,立即肅手一指藍天鵬和蕭瓊華,恭敬的說:「黃嫂,這兩位是華容蘭府
上的公子小姐?」
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禮貌的頷首微笑。
黃嫂一聽說是「華容蘭府上」來的,趕緊一整臉色,滿面堆笑,一面開門,一面急忙理
髮結扣。
同時,向著藍天鵬和蕭瓊華忙不迭的笑著說:「公子,小姐,快請裡面請!」
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為禮,逞自登階向門內走去。
店夥一見,即向藍天鵬兩人哈個腰,也轉向向前走去。
黃嫂一等藍天鵬兩人走進院門,立即在前引導,同時,恭聲司:「主母老人家可好?」
藍天鵬知道問的是蘭香姬的父母吉女俠,只得謙和的說:「託你的福,還好!」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但聽在黃嫂的耳裡,卻懂得急聲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公子
爺,您這麼說可把我黃嫂折磨死了!」
藍天鵬一聽,知道黃嫂是蘭香姬家中的丫頭女僕,是以,也沒有再說什麼,倒也雅緻,
和一向客店中的獨院,大致相同。
這時,另兩名侍女,也聞聲起來,已將小廳內的紗燈烯起。
進人客廳,藍天鵬和蕭瓊華,分別坐在上首兩張椅上,侍女立即獻茶。
這時天色已經拂曉,院中景物隱約可見,院外店中,同時也傳來及早趕路的旅客們的招
呼店夥聲,
一陣急促腳步,迎壁處人影一閃,急步走進一個灰袍壯健。神采奕奕的白髮老人來。
立在一側的黃嫂一見,立即謙恭的說:「我家五爺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由椅上立起來。
尹五,慌得急忙加緊步速,同時,急聲說:「少俠和姑娘請坐,怒老朽來遲了!」
說話之間,已急步登階走進廳內,同時,連連肅手,熱烈的說:「兩位請坐,兩位請
坐!」
藍天鵬沒有坐,立即拱手自我介紹說:「在下藍天鵬……」
話剛開口,尹五的臉色一變,立即向藍天鵬遞了一個眼神。
藍大鵬頓時驚覺,立即住口不說了。
尹五立即望著黃嫂和兩個傳女,吩咐城;「公子和小姐還沒用早膳,黃嫂,帶他們兩人
去準備吧!」
黃嫂恭聲應是,怒和兩個侍退了出去。
尹五一等黃嫂三人走出廳去,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再度肅平低聲說:「藍少谷主
和這位姑娘請坐!」
藍天鵬趁機一指蕭瓊華,介紹說:「這位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廣
尹五又向蕭瓊華呼了聲「蕭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依然歸坐,尹五則陪坐在一張側椅上。
尹五落座後,首先關切的問:「少谷主可是碰見嚴七弟了?」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在下正是奉嚴世伯的指示前來。」
尹五一聽,連連頷首說:「好好,我一直擔心他碰不到少谷主呢?沒想到這麼快?」
蕭瓊華立即插言問:「嚴前輩走時,曾和前輩講妥去找我鵬弟弟!」
尹五毫不遲疑的頷首說;「是的,囑目當今武林,能救我家小姐的,只有藍少書主
了!」
藍天鵬一聽,斷定尹五以前必然也是蘭家的從僕。
但是,蕭瓊華卻繼續問:「為何不去請吉女俠?」
尹五毫不隱瞞的說:「我家主母,多年封劍,久已不歷江湖,再說,她老人家也不是玉
虛的對手。」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我們現在就是準備去救蘭姑娘……」
尹五一聽,立即離住躬身說:「『老朽先在這裡代表我家主母,先謝謝藍少谷主和蕭姑
娘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急忙欠身還禮說:「前輩不必多禮,大家都是自家人,而且救蘭姑娘
早日脫險,也是義不容辭的事,現在有幾個問題請你答覆?」
尹五一面歸座,一面堅定的說:「請少谷主和蕭姑娘有話儘管問,老朽知道的照實陳
報!」
藍天鵬首先問:「嚴世伯過去後,可有崆峒總壇派來高手追來?」
尹五搖搖頭說:「沒有,我曾叮囑在門前招來客人的店夥,要他們特別注意!」
蕭瓊華接口問:「有沒有可疑的人物?」
尹五依然搖搖頭說:「也沒有發現,這條路多是西上山區收購皮貨的生意人,很少有武
林人物出現,以崆峒派的八在不會前來此地!」
藍大鵬聽罷,接口說:「現在請尹前輩為我們準備三天的於糧途中吃,我們準備中午時
分離去,以後的食物,到化平之再準備!」
尹五忙不迭的連連頷首應是說:「是,是,老朽稍時親去準備!」
這時,黃嫂一人已將早餐送來,由於靠近山區,尚有兩項野味。
早餐完畢,流大鵬和蕭瓊華,分至兩廂休息,尹五則自去準備藍天鵬兩人攜帶的乾糧等
物。
藍天鵬和蕭瓊華,倒床小睡,醒來立即盤漆調息,院中則有黃嫂暗中警衛,以免警擾藍
大鵬兩人的休。
兩人調息完畢,精神煥發,疲意盡褪,各在房中階研自己的剛柔劍式,因為再有三兩
天,便要深人虎穴,拯救蘭香姬,所遇之人,雖非頂尖高手,也極可能遇上「上虛」,便要
分個勝負高低。
是以,兩人一有時間,便各自潛心研究劍式,並在暗中,以指代劍,勤加練習。
中午不到,院口有了尹五的聲音。
藍天鵬和蕭瓊華聞聲分別從廂房內走出來。
尹五一見,立即謙和的問:「少谷生他蕭姑娘休息好了嗎?」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含笑說:「休息好了,東西可曾備齊?」
尹五笑著說:「完全準備好了!」
藍天鵬看了一眼天色說:「既然準備好了,為了爭取時間,現在就走吧!」
尹五也不挽留,立即謙恭的說:「老朽在前頭帶路。」
於是,尹五在前,藍天鵬和蕭瓊華在後,出了後店門,即是一片樹林,尹五則直向林中
的一座小屋走去。
藍大做人尹五手中並沒有拿什麼東西,而遷朝前面的小屋,斷定他所準備的食物,已事
先放在小屋內。
走至小屋前,尹五一人走了進去,稍頃,即提四個掛袋和兩圈車索出來。
尹五先將四人掛袋分別交給藍天鵬和蕭瓊華,又提著兩圈細索說:「行走山區,有這兩
圈絲索,可以節省許多時間,而且,方便得多!」
藍天鵬和蕭瓊華分別接過來一看,只見細索粗如柳條,十分輕柔,一端繫有飛抓,暗活
扣,製作得十分精巧。
看罷,兩人同時讚聲說:「很好,這東西不但可以飛渡深澗懸崖,而且可以縛獸捆
人!」
尹五特別提醒說:「最大的用處恐怕還在水牢!」
藍天鵬立即似有所悟的說:「果真照嚴世伯說的那樣險惡,這兩圈飛抓絲索實在用得著
的。」
蕭瓊華已將食物袋帶在纖腰彎帶上,立即催促說:「我們走吧!」
尹五一聽,立即舉手指著正北說:「少谷主兩位可由此地退奔正北,地勢不但愈走愈
高,而且俱是綿延樹林,除了樵夫獵戶處,可說絕少行人。」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拱手說:「尹前輩,再見了!」
尹五也趕緊抱拳,人欽的說:「祝兩位一路順風!」
藍天鵬和蕭瓊華,再說一聲「多用戶,展開輕功,就在林隙間,如飛向北馳去——
一陣飛馳,果然儘是連綿不斷的樹林,而且,地勢愈向北愈高,漸漸進入了起伏的丘附
山區,由於光線逐漸暗淡,兩人打了一個手勢,凌空而起,直飛樹端,展開絕世輕功,踏向
北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