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探崆峒
這時已是西末時分,紅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勢遮住。
人夜時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進人山區,藉著東六月亮,向北飛馳。
兩人帶了乾糧食物,早已決定星夜飛馳,因為早一分將蘭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蘭香姬
的痛苦。
每當飛馳一個多更次,兩人便揀一有泉有水而又潔淨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觀察山勢,
談些應行計劃的事情或吃些東西。
一連兩天兩夜,就靠這一種方法,極順利的到達了崆峒山南麓。
兩人藉著紅日剛落,暮色未濃之際,根據「索子鞭」所說的方位地形,極快的找到了那
個山洞。
山洞外有一株落地鬆,恰遮住了洞口,
繞過落地鬆,尚有一個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內,看來的確極為嚴密。
進人洞內,果然在洞口的石臺上放有油燈火種。
藍天鵬先打著火種將油燈燃起來,洞內景物立即可見。
蕭瓊華遊目一看,洞不太深,但裡面卻置有床幾等物,床上有蘆席卻無被褥,看罷,不
由迷惑的說:「奇怪,嚴七他們為何知道此地有個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藍天鵬一面打量,一面解釋說:「此地距崆峒派總壇『純陽宮』,山地尚有四十里,而
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這個洞在山邊,即使早經發現,也不會特別注意。」
蕭瓊華不解的問:「這裡面放置床幾用具,還不應該注意!」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我想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並沒有這些東西。」
蕭瓊華不以為然的說:「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據嚴世伯話意中,『了因』似乎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祕密彎
洞,但他近年苦練劍術,很少下山,所以我們才判斷這些床幾是最近才放置的……」
蕭瓊華愈加不解的問:「這些床幾是誰放置的呢?」
藍天鵬立即肯定的說;「當然是嚴世怕他們放的!」
蕭瓊華又追問了一句:「你認為沒有蘭香姬和『了因』!」
藍大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他們是為了預防『了塵』等人的叛謀,他們兩人當然知
道。」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說:「這就奇怪了,既然『了因』和蘭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換制『了
塵』等人的陰謀,為何救出蘭香姬後,不在此地會合等候嚴前輩而偏要捨近求遠,跑到六盤
山下的工樵戶家見面?」
藍天鵬想了想說:「我想是為了防止『了因』追來吧!」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就不對了,蘭香姬被人救走,『了因』該高興才對
呀…」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這就是他的矛盾處,他雖然希望蘭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覺得人
在總壇的水牢中被外來的人救走,這對他的顏面和崆峒派的名譽關係不大,在爭面子上,他
必須將蘭香姬截回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屆時由我斷後,我倒要看看他『了因』有何本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反對說:「怎麼可以?」
蕭瓊華一心想鬥鬥『了因』,是以未加思索的說:「為什麼不可以?」
藍天鵬蹩眉為難的說:「你們都是女孩子,蘭香姬自然由你前……」
蕭瓊華一聽,芳心不由一怔,心想,我怎的這麼糊塗,他和蘭香姬,只不是幾次相遇之
情,假設救她之際,而由表弟揹她離去,蘭香姬將來還怎麼嫁人,那還不是大經地義的冷香
谷的少夫人。
心念電轉,是以毫不遲疑的連聲說:「好好,到時候由我背!」
於是,兩人進些飲食,盤坐調息完畢,又計劃了一番進人崆峒總壇後山的方法和路線,
吹熄了油燈,逕自走出來。
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閃閃,遠近鎮甸上燈火點點,已是掌燈時分了。
兩人辨認一下方位,展開輕功,逕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穿的是「銀衫劍客」的銀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銀虹劍」上面都嵌有晶瑩
的寶石,星夜飛馳,幻起次閃毫光,遠遠看來,藍大鵬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
蕭瓊華雖然沒有亮銀衫嵌寶石,但她的劍穗上也有一顆核桃大的鮮紅寶林,在她電掣飛
馳的速度上,也幻起了一道隱約紅線。
一陣一匕馳,已人群峰之間,兩人登上一座峰頭向北一看,只見十數裡外,數處燈火點
點,唯獨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藍天鵬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圍繞著『純陽宮』的幾個分壇都有燈光,怎地位
在正中原『純陽宮』內,反而一片昏暗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揣測說;「純陽宮住在廣嶺森林間,多是準天古木,燈火不易外
洩,所以不易發現,幾處分壇,俱屬新建,自然容易看見!」
藍天鵬轉首望著蕭瓊華,徵求意見間:「表姐,我們可否先到近處這個分壇看看虛
實!」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發現,否則,要想救出蘭香姬
就難了。」
藍天鵬會意的頷首說:「小弟曉得。」
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兩人馳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內仰的深澗,而且形勢逐漸上升,漸漸形成一座縱嶺,終
點卻是一座峰頭。
到達瞭望寬廣處一看,那片燈火點點處,就在一兩裡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
屋。整齊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廣大平崖上。
蕭瓊華看罷,立即提議說:「我們去時應該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邊樹林接近,因為我
對你銀衫和儒巾的寶石非常擔心!」
藍天鵬早在繼承銀衫銀劍之始,便已下定了決定,不管在任何緊急情況之下,絕不損及
「銀衫劍客」的衣劍,即使喪及生命,也不辱沒「銀衫劍客」當年的崇高聲譽。
這時,他雖聽出表姐蕭瓊華有意暗示他將儒巾的助帶上的寶石解下,但他卻佯裝不解。
於是,他同意的微一頷首說:「表姐說得極是,我們就由峰腳升上那座平崖。」
說完,當行向前馳去。
蕭瓊華無奈,只得緊緊跟在藍天鵬身邊。
馳至峰腳下,又越過一座谷,已到了那座平崖下。
藍天鵬雖不願取下銀衫上的寶石,但在行招上,卻特別注意隱蔽,因為他的被發現與
否,關係著拯救蘭香姬是否尤其至鉅。
兩人仰著察看了一下形勢,立即騰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
看看半至崖巍,兩人立即揮了一個手勢,同時,屏息凝氣,緩緩向上攀去。
到達地巔,兩人先悄悄探首察看,發現附近的近十數丈內,雖然佈滿了亂石小竹,卻沒
有潛伏著暗樁和警衛。
兩人迷惑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根據在方才峰頭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
屋,距離崖邊最多也不過二二十餘丈,像如此靠近分壇的崖邊,居然不派暗樁,的確令人不
解。
於是,兩人騰身縱落崖上,藉著雜樹亂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輕靈的飄飛過
去。
前進中,一面打量裡面的動靜,一面注意附近有無可疑之處。
只見這處分壇,房屋雖然整齊,但卻沒有圍牆,而各處房屋內,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燈
火明亮。將至近前,發現裡面仍有不少人活動,都是勁裝疾服的的壯漢,而且,高聲談笑,
行動隨便,好像是旅客住在客棧內。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不禁搖了搖頭,「玉虛上人」想以這些黑道人物作後盾,進而稱霸
中原不啻痴人說夢。
因為,任何人看得出.這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給那些綠林大盜設一個作奸犯案的臨時
避難所。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本來可以毫不忌憚的走進去,但因為有蕭瓊華,不得不設法由暗處
潛人了。
正待舉步,蕭瓊華已冷哼一聲,低聲說:「我以為聲勢浩大的崆峒。組織如何的嚴密,
勢力是多麼的雄厚,原來竟是如此的散漫鬆弛!』
藍天鵬聽罷,立即催促說:「我們可以由那幾棟沒有燈光的房子處進人!」
說著,舉手指了指西南角上的幾棟小窗無光的房屋,根據建築的形式,顯然是這處分壇
的倉庫。
兩人進人幾棟倉庫後.個心的逐漸深人,漸漸進人燈光明亮處。
藍天鵬悄悄一指頭上,兩人騰身飛上房門。
兩人遊目一看,房面同樣的未設暗樁。
只見十數棟外的中心地帶,特別建有一棟大屋,由於裡面燈光輝煌,似乎是這座分壇的
大廳所在。
藍天鵬聽罷,立即望著蕭球華,悄聲說;「這情形與嚴世伯講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
是什麼組織?」
蕭瓊華不屑的說:「管它是利害組織,總之是『玉虛』招來的一些亡命之徒。」
兩人謹慎的觀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夠看見大內情形的房面上,兩人立即
隱下身形。
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大屋內,一共坐著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談話。
正中首位上,是一個白髮獨眼老人,另一個瘦削老人.手裡拿著一根旱煙桿,正在那裡
噴雲吐霧。
左面坐的是個雙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長衫人,另一人則是一個三角眼,掃帚眉,鼠耳鉤鼻
的中年人。
還有一個是豹頭環眼,坦胸露背的虯鬚大漢,臉上的一道刀疤,精光發亮,紅皮爍爍,
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明顯。
右面坐的三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房面上位置過份偏右,幾個人的面貌,俱都無法
看見的。
但是,其中一人的衣著,卻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這次搬弄是非的
歹徒胡虎。
藍天鵬看罷立即悄悄碰了一下蕭瓊華,同時,悄聲說:「表姐,你看到那個身穿灰綠長
衫的中年人嗎?」
蕭瓊華又望了大屋外間一眼,立即點了點頭。
藍天鵬繼續說:『那廝就是『厲山雙魔』的惡僕胡虎!」
蕭瓊華「噢」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這廝算他命大,為了顧全大局,就讓他再多活
幾天吧。」
說話之間,大屋中的眾人,突然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談到了什麼有
趣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來一人。
雖然在黑暗中,但由於他頭上的金影,藍天鵬立即斷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管級人物。
於是,凝目一看,不由脫口悄聲說:「表姐,那人就是『了塵』!」
蕭瓊華凝目一看,只見『了塵』,身穿灰袍,背插長劍,道警上橫插一支金管,正神色
得意的急急走來。
看了這情表,蕭瓊華立即悄聲說:「了塵八成是來報告什麼好消息!」
藍天鵬贊同的頷首說:「很有可能……」
話未說完,「了塵」已轉過屋角,到了大屋面前。
屋內眾人一見,紛紛起身,同時謙和的說:「了塵道人來了!」
「了塵」一見眾人,立即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一稽首,含笑宣了個佛號,同時,繼續謙和
的說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
於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獨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著旱煙桿的瘦削老人,則將大
椅讓給了「了塵」。
『了塵」方自落座,上首的獨眼老人已笑著問:「道長這等時候光臨,可是總壇來了什
麼消息?」
神情得意的「了塵」一聽,立即愉快的點點頭說:「不錯,是有了一件令諸位可喜的消
息!」
眾人一聽,齊聲「噢」了一聲,俱都目不轉睛的望著「了塵」。
「了塵」得意的捻了捻額下的幾根黃須,笑著說:「方才總壇接到『南鄭分舵』來的消
息,藍天鵬那小子和另外一個綠衣女子,剛剛到達南鄭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了蹤跡……」
話未說完,屋內眾人再度迷惑的「噢」了一聲。瘦削老人不解的問:「那個姓藍的小子
為何突然失去了蹤跡?」
「了塵」哈哈一笑說:「這可以證明他們碰到了嚴七!」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心頭一震,他們深怕「索子鞭」嚴七和蘭香姬用的是陰謀詭計。
但是他們在許多事實上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可是,眼前的「了塵」,卻用狡黯
的神色和語氣談嚴七,這不能不令兩人懷疑。
心念間,已聽「了塵」繼續得意的說:「只要他們碰到嚴七,姓藍的那小子一定來救蘭
香姬……」
獨眼老人點著頭說:「道長,你可不能小覷了嚴七,他未必肯讓藍天鵬前來上當!」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因為,他們根據獨眼老人的一句話,斷定嚴
七和了塵是敵對的。
心念未畢,「了塵」已正色說:「絕對會來,姓藍的那不子對蘭香姬已經著了迷,就是
嚴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況嚴七也急切想把蘭香姬救出來!」
一旁的灰髮老者,插言問:「這麼說,藍天鵬是一定會來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瘦削老人則不以為然的說:「南鄭分舵何時發現藍天鵬等人的蹤跡?」
「了塵」立即解釋說:「第一批信鴿剛到,他們今天午前發現藍天鵬等人,據說,那邊
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藍大鵬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嚴七使的「疑兵計」,當崆峒派知道了他們到達南鄭的消
息,實際上,他們已到了總壇了,在時間上,他們就上了兩天的先,救人自然方便。
有了這一招,藍天鵬和蕭瓊華對嚴七的機智機謀,又多了一層認識。
心念間,又聽「了塵」繼續說:「貧道方才又發現了大批信鴿,通知由總壇到南鄭的所
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對姓藍那廝刁難,要他們佯裝不知,加速對方的早日到來。」
另一虯鬚大漢,粗豪的大聲問:「道長,你看那藍天鵬還有幾天可到,
「了塵」略一沉吟說:「貧道以為,即使姓藍的那小於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後到
達。」
獨眼老人關切的問:「藍天鵬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麼辦?」
「了塵」目光一閃,說:「道長方才不是說,他對蘭香姬已著了迷,萬一他硬說蘭香姬
已和他暗結白首,已是他的未來矯妻。」
話未說完,「了塵」已滿面怒容的說:「那樣由得有點憑據!」
獨眼老人感慨的搖搖頭說:「道長闖蕩江湖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武林的規律,誰的武
功高誰就有理,到了那時候……」
「了塵」未待獨眼老人說完,突然怒聲說:「到那時自然有『上人』對付!」
獨眼老人見「了塵」發怒,不由也將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長,藍天鵬與老夫一
不沾親,二不帶故,我這樣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個準備,藍大鵬仗技上山,恃技要
人,你也好有個準備……」
「了塵」見獨眼老人不高興,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同時,婉轉的說;「貧道痛恨那小子
人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藍天鵬貧道心裡就不禁有氣,方才的怒言怒語,絕對不是對才英雄
稱,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獨眼老人也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老朽也不會生你道長的氣,不過道長還是多想幾條
妙計來對付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
「了塵」冷哼一聲,傲然沉聲說:各種方案,各種妙計,早已設好,俱已安置,就等姓
藍的那小子來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就是藍天鵬偷襲劫牢,道長也準備好了?」
「了塵」一聽,陰沉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微笑說:「那是道上上之策,只是他
姓藍的小子敢來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條,佛祖也救不了他,怕的是那輩不敢來!」
蕭瓊華一聽,不由以肘碰了一下滿面煞氣的藍天鵬。
又見那個滿面虯鬚的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長,你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一定能將
那小於弄死?」
「了塵」冷冷一笑,目閃怨毒的看了全屋的眾人一眼。陰沉的說:「那在諸位都是自己
人,就是貧道說出來,也不怕走露了消息…」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齊聲頷首說:「那是當然!」
「了塵」聽了,愈炎寬心的說:「貧道現在將蘭香姬,綁在水牢的中央岩石鐵樁上,距
離水面僅有兩三尺餘,水中的劇毒水蛇,縱出水面,剛好咬不到她的雙足……」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蘭香姬沒有被捆泡在水裡,一定找不到暗門人口,他必須先設法進
人水牢上方的監視小屋,點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軟梯進人牢內。」
獨眼老人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姓藍的那小於會那麼傻嗎?他一定要下去將蘭香
姬救上來,」
「了塵」毫不遲疑的說:「那廝一見蘭香班被綁在水中央,水蛇紛紛縱出水面去咬,他
的心早就亂了,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進內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面的弟子們一見,
一聲叱喝,萬箭齊發……」
話未說完,眾人突然有兩人脫口驚「啊」,說:「那蘭姑娘豈不也被亂箭射死了嗎?」
『了塵」得意的冷冷一笑,說:「那本來就要被『上人』處死的,現在以她來作餌,射
死本派一大仇敵,她也總算將功折罪了!」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就要從出去。
伏在他身畔的蕭瓊華,早已有備,立即伸手將他按住,同時,悄聲說:「難道你忘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嗎?」
藍天鵬渾身微抖,切齒恨聲說:「這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豺狼!」
說話之間,又聽那個穿長衫的人說:「道長之計果然妙絕,這是的的確確的『一石二
烏』……」
話未說完,那個灰髮老人,卻提醒說:「道長也不要大樂觀,萬一下去的不是藍天鵬,
而是那個綠衣少女……」
「了塵」立即肯定的說:「絕對不會,姓藍的那小輩一見了蘭香姬,必然奮不顧身的
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說:「如果藍天鵬和蘭香姬的關係,沒有道長說的那和以密切,下去救
蘭香姬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少女…」
獨眼老人立即附和著說:「不錯,藍天鵬帶了一個少女來,極可能就是為了救人時的助
手!」
「了塵」仍固執的說:「姓藍的小輩,自離開梵淨山後,他身邊就沒少過美麗少女,這
一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碰上了一個多情的…」
話未說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聲插著說:「對了,果真那樣。下去救蘭姑
孃的必是那個綠衣少女,須知那個少女不呷酸,她怎會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個美麗
少女?」
蕭瓊華一聽,峭自覺的嬌靨一紅,心中暗罵一聲:老鬼精!
心念間,已見獨眼老人,正色說:「道長,老朽奉勸你,趕快回去,時間還早,明後天
再佈置也不遲。」
獨眼老人繼續熱心的說:「還有,你不能忽視了嚴七的聰明機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
厲害了。」
『了塵」心清已開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驕橫的說:「難道他還是西天取經的孫悟空?」
獨眼老人見「了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只得搖搖頭,說:「老朽擔心的是水牢的暗
門,你不能肯定嚴七不知?」
「了塵」突然毫不遲疑的正色說:「他知道了就可告訴藍天鵬由暗門進去劫牢呀!你那
萬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機白費了嗎?」
『了塵」一聽,神色大變,目閃驚急,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倏然站起來,微一頷首,焦急
的說:「多謝老英雄提醒,貧道要先走一步了。」
話聲甫落,門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灰袍青年道人,三步兩步的奔進了大屋門內。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心中一驚,兩人同時有事種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
只見那個青年道人,一見「了塵」,便喘息著急聲說:「大師伯,不好了,消息有了變
化了呀……」
『了塵」聽得神色再變,頓時愣了,其餘人等,也紛紛起立,有的尚關切的脫口呼出一
聲驚啊!
獨眼老人較為沉著,立即關切的問:「消息、又有了什麼變化?」
青年道人喘息著急聲說:「方才南鄭又來了封消息,說是第一封水利是嚴七逼發的,藍
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早在兩天前已前來崆峒,而且,那個綠衣少女,還亂劍殺了「花裡粉
碟」呢?」
話未說完,「了塵」等人俱都驚呆了!」
獨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了塵」的肩頭,慌急的說:「道長不好,快牛水
牢,蘭香姬這時恐怕已被藍天鵬救走。」
驚呆的「了塵」,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聲,飛身縱出屋外,沿著來時的通道,瘋如狂
般急飛馳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
隱在房面上的藍大鵬和蕭瓊華,一見「了塵」急急馳去,自然知道因該立即跟蹤「了
塵」前去。
但是,大屋中的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縱出屋外,齊向「了塵』去的方向追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懊惱的說:「這些人真多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起身悄聲說:「不管他們,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快追「了塵」。」
說罷,沿著一排長房,如飛追去。
蕭瓊華一面飛身緊跟!一面警告說:「表弟,我們絕對不能過份接近,只要被他們發現
了,一切計劃都落空了!」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知道。」
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快速身法,卻仍然絲毫未減。
出了分壇,即是一道修築在崖邊的人工山道,根據當前的山勢,似乎麼數裡外的幾座高
峰之間。
藍天鵬凝目一看,僅這一會的工夫,「了塵」已到了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後追趕的獨眼
老人等人,卻仍在眼前。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表姐,我們走樹林間,擺脫這些人的視
線。」
說罷,踅入斜奔右邊,身形疾如閃電,立即幻成一道銀線。
蕭瓊華知道無法阻攔,只有跟藍天鵬快速飛奔,萬一被「了塵」或暗樁發現,那就索性
前去向『玉虛』公然要人。
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間,已追至「了塵」身後不遠,由於「了塵」
功力不弱,是以,兩人也不敢過份向前。
看看身後的獨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來,但距離已經拉遠。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人弟,你應該特別注意掩蔽,這樣迫下去,即使
「了塵」沒有」了現,後面追來的獨取老人等人,也會看見。」
說話之間,發現前面的「了塵」,一閃己蜇身馳向西北,沿注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
急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斷定門」塵」先去水牢察看,根據由峰上急瀉而下的瀑布,水牢
可能已經不遠。
正在打量間,果然前面的「了塵」身影一閃,立即消失在樹蔭間。
蕭瓊華一見,立即消聲催促說:「表弟要快,失掉「了塵」便找不到水牢的後門了!」
於是,兩人追至「了塵」失蹤處,那是一處生滿了樹林的平崖,而且,由樹林深處有燈
光。
這時,「隆隆」瀑布聲,震耳膜,勁風強勁,寒氣襲人。
打量間,兩人已進人樹林。
蕭瓊華趁機回頭察看,發現獨眼老人等人,都還沒有跟來,想必是追失了「了塵」的行
蹤、都上去了總壇。
進人林內,在「隆隆」瀉瀑聲中,夾著「嘩嘩」水響,斷定水牢就在附近。
前進間,驀見前面一座圓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悄聲說:「表弟,止步!」
藍天鵬似乎是也看出來了,立即停身悄聲說:「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蕭瓊華點點頭說;「因為我們是跟「了塵」前來,沒有按照嚴前輩的路圖前進,根據石
屋的形勢和峰上的瀑布,前面一定是水牢了!」
藍天鵬贊同的一頷首,兩人立即輕靈的向圓形石室走去。
前進不足十丈,驀由圓室內傳來「了塵」的寬心話聲:「還好,蘭丫頭仍在下面……你
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進人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絕早,姓藍的那小子,一定會到!」
接著,一個灰衣背劍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內,飛身而出,直向正東馳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一推藍天鵬,悄聲催促說:「你將他截住,我去監視「了塵」。」
塵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以閃電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個青年道人撲去。
藍天鵬就在身形滑過青年人的同時,出指點了對方的『黑憩穴」。
緊接著,轉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騰身飛上一株茂盛大樹,順手將青年道人放
在一處四叉枝幹上,飄然縱下樹來,現向石室前馳去。
尚未到達石室前,已聽到「了塵」在裡面狂妄的笑著說:「姓蘭的丫頭,安心的等吧,
不出兩三個時辰,你那心上人藍天鵬,便來和你並肩同死了……哈哈……」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到了石室前。
蕭瓊華聞聲轉首,立即向著藍天鵬,悄悄指了指三角窗內。
藍天鵬湊近三角窗口向內一看,只見室內尚有四個青年道人,「了塵」正望著地下的圓
孔在講話。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斷定圓孔的下面,即是蘭香姬。
由於心情的激動和焦急,藍天鵬恨不擺級吐衝進去,立斃『了塵」,但是被蕭瓊華示意
阻止了。
只見「了塵」,望著地下圓孔,繼續哈哈一笑說:「蘭丫頭,你為什麼不講話呀?可是
怕心上人前來救你,結果葬身此地,來個亂箭穿心嗎?」
話未說完,底下已傳來蘭香姬的忿怒恨聲說:「了塵,你枉為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為
人陰險,狡猾狠毒,像你這樣無德無能之輩,怎配擔任一派至尊的掌門人,你將以何服
眾?」
藍天鵬一聽蘭香姬的話聲,再度看了蕭瓊華一眼。
但是,蕭瓊華仍要她安心稍待。
藍天鵬無奈,只得再望著室內。
只見「了塵」神色淒厲,滿面怒容,一臉的怨容,繞著圓孔走動,恨恨的指著下面,切
齒恨聲說:「姓蘭的丫頭,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完,下面的蘭香姬又恨聲說:「告訴你,我不會死,而藍天鵬也不會來……」
「了塵」立即嘿嘿一笑說:「據我得到的消息,藍天鵬和一位美麗的綠衣少女,已經星
夜赴來了。」
蘭香姬聽了,略微一遼沉默,想是判斷那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是誰?
最後,她仍冷冷的說:「告訴你,了塵,你趕快到『純陽宮』前去等藍天鵬,他帶著綠
衣少女,絕不會前來此地……」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著面孔,冷冷一笑說:姓蘭的丫頭,你休想對我打歪主意,道
爺這幾天,決心守在此地,寸步不離,定要你和藍天鵬死在水牢裡!」
蘭香姬冷冷的一笑說:「去不去由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了塵」忿忿的說:「貧道決心已定,絕不動搖,絕不後悔!」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等待藍天鵬對我大堂哥說出你和『了淨』兩人的陰謀詭計後,怕
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話未說完,「了塵」已像瘋了般的指著圓孔,連連的厲聲說:「閉嘴,閉嘴,我不要你
說,我不要你說!」
說罷,又轉首望著立在一側的四個青年道入,厲聲說「你們都出去,都出去站遠些!」
四個青年人同時稽首,恭聲應是,魚貫向室門走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向藍天鵬揮了一個手勢。
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一等四個年青道人走出了室門,立即跟蹤下去。
走至兩丈附近,藍天鵬飛向前撲,就在伸雙手,戟指分點就近兩個道人的同時,那邊綠
影一閃,蕭瓊華也點倒了另外兩人。
兩人遊目一看,就近有幾座大岩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手一人,就將四個年青道人放在
石後。
蕭瓊華轉身向藍天鵬悄聲叮囑說:「我們要見機辦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了塵」
等人照面。」
藍天鵬會意的一頷首,兩人再向圓形石室前走去。
到達石室三角窗下,聽到蘭香姬還在講話。
只聽蘭香姬譏聲說:「當時厲山老二,曾公然將你和『了凡「了淨」三人,暗中圖謀,
決定軟禁我大堂哥,殺『了囚』和我,共掌崆峒門戶的告訴我,如果我答應了厲山兄弟的好
事,他兄弟兩人,保證你們三人絕不殺我…」
說未說完,在上面靜聽的「了塵」已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他繞著地了圓孔不停的打
轉,同時,連連恨聲說:「孽障!孽障,該死,該死!」
又聽下面的蘭香姬,嬌哼一聲,譏聲說:「信不信由你,藍天鵬做事,向來講求一次成
功,他絕不會先來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虛上人』……」
「了塵」突然止步,對著圓孔和下問:「何以見得!」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可以由『龍鳳會』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藍天鵬為死去的兩
個長沙分堂香主報仇的事為證,藍天鵬聽說後,立即親赴括蒼山,一舉擊敗了『金線無
影』,而解決了雙方的仇嫌……」
話未說完,「了塵」已冷冷一笑說:「他前來一定是找師父比劍…」
蘭香姬立即接口說:「不錯,但是他如果碰到了嚴七叔,他便會先求救人,後求比劍,
也許因為救我,而免卻了比劍!」
「了塵」不解的沉聲問:「為什麼?」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藍天鵬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了淨』等人的祕密,他自然
就不會再相信我將劍式傳給藍大鵬的事…」
『了塵」怨毒的哼了一聲,恨聲說:「現在有胡虎在此當面作證,不怕師父不信!」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了淨』殺了,落得個死無見證,他活著出
來作證,也量他沒那份狗膽,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實話實說!」
『了塵」不解的問:「說什麼?」
蘭香姬哼一聲說:「說什麼?自然是厲山兄弟,強搶蔣老莊主的女兒帶往觀內成
婚……」
話未說完,「了塵」已厲聲說:「胡說,你休要含血噴人!」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不是冤枉厲山兄弟,『了淨』和『鬆峰』是不是要受以處分,
以及你們三人陰謀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藍天鵬到達後,怎麼說了。」
「了塵」聽得神色驚奇,目光遊移,終於,毅然恨聲說:「好,我倒要看看姓藍的那小
輩,是怎樣的向師父開口,嘿嘿,只要有我「了塵」在場,他們的離問計,休想得逞!」
說罷,飛身縱出室外,直向正東馳去,同時,左右回顧,怒聲說:「你們回去,好好看
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立即拾起個松子,纖子一彈,松子直向「了塵」射去。
這顆松子,看似慢,實則疾,就驚異無人回答,倏然剎住身勢的同時,松子不偏不斜,
恰好擊在「了塵」的黑憩穴上。
「了塵」悶哼一聲,一個踉蹌,旋身栽倒地上。
蕭瓊華一見立即催促說:「表弟,快把「了塵」也送至石後去,我去石室救人。」
藍天鵬應了聲是,飛身縱至「了塵」倒身處,俯身提起「了塵」,直向那幾座岩石後奔
去了呢。
到達石後,將「了塵」和那幾個青年道人放在一起,當他飛身再縱向石室時,蕭瓊華已
將尹五準備的細索,緣繩而下。
藍天鵬由於知道暗室中尚無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
一看之下,格外不安了。
只見石室圓孔下,是一潤水洶湧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見四周情形和水牢範圍有
多大。
但是,蘭香姬卻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鐵柱上,渾身捆滿牛筋豹皮製成的繩索,就是坐在石
凳下的雙腿,也被緊緊的捆牢。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頭怒火高燒,恨不得馬上出去,一掌將「了塵」斃了。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岩石上的蘭香姬,這時已仰面望著沿繩而下的蕭瓊華,欣喜驚異
的問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鵬弟弟一同來此?」
蕭瓊華一面向下滑,一面頷首說:「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說:「您是不是塞外藍阿姨的女兒瓊華姐姐?」
瓊華方才對蘭香姬直呼藍天鵬為「鵬弟弟」,心中有些不對勁,這時一聽蘭香姬呼自己
的母親「藍阿姨」.一陣親切電流.立即將好些不快衝跑了,於是,飄身縱落蘭香姬的身
畔.含笑說:「姐姐可不敢當,我恐怕要比你小呢!」
說話之間,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劍光一閃,「青冥劍」已撤出蘭香姬知道要斬斷牛筋
繩,是以,繼續興奮的說:「三年前小妹與我娘去府上時,姐姐恰巧去了冷香谷.當時遊阿
姨說.你比我早生了六個月!」
蕭瓊華一面小心的削斷牛筋繩,一面笑著說:「你記得這麼清楚!」
蘭香姬立即興奮的說:「小妹怎能忘記呢?當時因為沒有見到你,小妹還不開心了好幾
天呢!」
蕭瓊華見蘭香姬一片真誠,心裡已沒有一絲不快,於是一笑說:「真的?那真是太失禮
了!」
說著,已將足踝上最後一圈盤繩剪斷,因而關切的說:「你站起來活動一下看!」
如此一說,蘭香姬臉上的笑容立斂,不由黯然搖搖頭說:
「小妹的脊椎穴,已被『了塵』用針定死了,如不用真力吸出來,小妹根本無力走動,
只能用兩手爬!」
蕭瓊華一聽,立即抬頭向藍天鵬看來。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和蘭香姬親切對話,心中正在高興,這時一聽又驚又怒,不由望著蕭
瓊華,催促說:「時間緊迫,快將蘭姐姐救上來!」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將蘭香姬抱起,要她雙手攀繩上去。
蘭香姬雖被困了幾天,但她除了兩腿不能動外,真氣尚充沛,加上時間緊迫,一雙玉
手,緊握細索,交線向上攀來。
蕭瓊華不時在下面給她鼓勵,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蕭瓊華也攀上託她的腳部,又怕細
索不牢被拉斷了。
上面的藍天鵬,同樣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面鼓勵,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蘭香姬仗著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終於咬牙苦撐到了盡頭,她立即握住她的手
的時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陣洶湧,』親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
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愛情。
蘭香姬無法再抑制她芳心深處升起的激動和感激,她模糊的視線已看不清她提出圓孔的
藍天鵬,因為她的熱淚,已奪眶而出。
藍天鵬覺得應該盡快離開此地,是以,他無暇多想,蘭香姬抱在懷裡,同時,向著地下
圓孔,低聲急呼:「表姐,表姐,快上來!」
來字方自出口,圓孔處綠影一閃,蕭瓊華已飛昇上來。
蕭瓊華急於上來的原因,就是準備來抱蘭香姬,這時見蘭香姬已託抱在藍天鵬的懷裡,
心中暗呼一聲「天意」,索性大方的一揮手,催促說:「表弟,你抱著蘭香姬妹妹先走,我
在後面掩護!」
一直閉目流淚的蘭香姬,一聽蕭瓊華說「抱」著她先走,芳心怦跳,一陣差急,不由急
聲說道:「瓊華姐姐,小妹認得路徑,我們還是一同走吧,萬一碰上他們,兩個人總比一個
人容易應付!」
蕭瓊華一聽覺得有理,立即頷首說:「走吧,我們先離開此地!」
於是,兩人抱著蘭香姬飛縱出石室,直向正西馳去。
一陣疾馳,已馳下斜坡,越過深谷,已到了一座高峰處。
藍天鵬抱著蘭香姬,縱馳如飛,絲毫不減他平時的速度。
蕭瓊華在前,一面前進,一面觀察有無暗樁或高手潛伏。
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藍天鵬雙臂中的蘭香姬,突然問:「瓊華姐,我們去什麼地
方?」
蕭瓊華以為蘭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說:「我們不是去王樵戶家嗎?」
蘭香姬一聽,立即搖頭說:「王樵戶家距此尚有二十里地,況且都是崎嶇山路……」
久不發言的藍天鵬,因為蘭香姬一直不和他說話,而且,他一低頭,距離蘭香姬的秀髮
嬌靨就快到了後邊,是以,也不便發言。這時見她如此說:只得望著蕭瓊華問:「表姐,你
看怎麼辦?」
蘭香姬立即搶先說:「繞過峰角南邊,斜嶺上有座山神廟,先到那邊將小妹脊椎穴的針
取出來,我們再一起走,豈不更好?」
藍天鵬覺得抱著蘭香姬,渾身不舒服,而蕭瓊華見藍天鵬抱著蘭香姬,心裡也有些不對
勁。
是以,兩人不自覺同聲說:「好,現在我們就先奔山神廟!」
於是,又蜇身回轉,沿著峰角,直奔正南。
繞過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廣大斜嶺。
蕭瓊華一看廣嶺情勢,不由關切的問:「蘭妹妹,你認為嶺上山神廟有沒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不會的,因為此地距『純陽宮』已遠,而且又在後山,除非情
勢緊迫,那裡從來不安置暗樁。」
說此一頓,又有懷疑的說:「自從小妹關進水牢裡以後,有沒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
道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說:「根據水牢內未安置弓箭手來看,山神廟裡也不可能有
人!」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頷首說:「好,那我們就奔山神廟吧!」
於是,展開輕功,逕向正南廣嶺馳去。
就在兩人起步的同時,正東水牢方向,突然響起數聲驚呼。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表姐,他們發現蘭姐姐被救了!」
蕭瓊華一聽,反而揮手示意停止,所以兩人都停了下來。
蘭香姬因為自腰下還不能移動,心中比較惶恐,因而,焦急的說:「既然他們發現了,
便得脫身,前面有個山洞,瓊華姐姐可將小妹藏洞內,你和鵬弟弟先走……」
蕭瓊華未等蘭香姬說完,立即反對說:「那怎麼可以,萬一被搜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嗎?」
說罷,又望著藍天鵬沉聲道:「表弟,我看,我們索性和他們據理力爭,並趁機向他們
要人吧!」
藍天鵬也覺得明天再來,不但浪費前去老君廟找汴氏二賊的時間,而往返奔波,也過份
消耗體力。
是,毅然頷首,沉聲說:「對,既然和他們據理力爭,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反對說:「現在你不能和他們照面……」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急聲說:「這怎麼可以,姐姐一人…」
蘭香姬怕有損蕭瓊華的自尊,她不能隨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顯然也認為蕭瓊華一
人無法應付。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我這樣做,只是整治「了塵」,我一人當然不能應付他們那麼多
人,我的意思,我們應該如此如此!」
說站,立即將她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都沒有表示意見,顯然兩人都關心的意見是否能成功!
就在這時,水牢方向已傳來一片喝聲和吶喊!
藍天鵬三人轉首一看,只見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數十火把,正一面吶喊,一面搖
搖晃晃的向這邊馳來。
蕭瓊華一見,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快把蘭妹妹給我!」
說著,不由藍天鵬分說,已將蘭香姬接了過去,同時,催促說:「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
行事,否則,從今以後,休想我再理你!」
說罷轉身,抱著蘭香姬,逕向廣嶺上馳去。
藍天鵬為了不使蕭瓊華生氣,只得冒險行事,藉著樹木掩蔽,展開輕功,逕向高崖前馳
去。
由水牢方向追來的人,舉著數十火把已到了崖下,而且,在搖晃的火光下,子能隱約的
看到大約有兩百多人。
隨著對方的漸漸馳近,火光已照及嶺下,而託抱著蘭香姬飛奔的蕭瓊華,卻盡走地禿無
樹之處。
蕭瓊華誠心要對方發現,特別飛身縱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張望。
由於蕭瓊華的劍穗上,有一顆血紅寶珠,加之穿著一身綠亮緞勁衣短劍學,不出兩次,
已被崆峒的人發現。
當被追趕的人發現的時候,立即掀起一陣吵雜吶喊:
「晦,快看,在那裡了!」
「啊,是個女人!」
「快分兩路抄追,不要放走了她呀!」
「不錯,她手裡還抱著蘭姑娘!」
「好大膽,居然膽敢隻身單劍前來救人!」
「快追呀,正是報告上說的那個綠衣丫頭!」
紛紛亂嚷亂吼中,速度頓時加快。
但是,就在吵嚷聲中,眾人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內力充沛,聲震谷峰的高聲佛號:
「無量佛,善哉,善哉,貧道已達,女施主還不止步嗎?」
蕭瓊華一聽,尚未開口,蘭香姬已驚惶聲說:「瓊華姐姐,不和好了,我大堂哥來
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來得正好,省得我們明天再來了!」
說話之間,到了一片寬廣的草坪細石地帶,索性停下來。
這時候數十火把已越過深谷,正急急向嶺南來,尤其聽了「玉虛上人」的那聲佛號後,
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但卻個個噤若寒蟬。
只見在數十火把之後,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
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後,尚跟著四道快速身影,只是愈拉愈緊,疾馳而來。
蕭瓊華先將蘭香姬放在一方岩石上,同時,叮囑說:「蘭妹,你放心,任何人傷不了你
一根毫髮,如果愚姐沒有這份把握,也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敢大膽的這麼做。」
蘭香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心裡擔憂的,卻是為了和蕭瓊華,不知他們兩人能否
闖得下山去。
就這剎那間,人影一閃,已多了一位白髮銀鬚,上插玉轡,面色紅潤如嬰兒的灰袍老道
人。
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燈,手持銀鬃佛塵,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嚴厲的目光看了
蕭瓊華一眼淚視蘭香姬,沉聲訪問:「蘭香姬,你還不過來嗎?」
蘭香姬一聽,僅低聲喊了聲「大堂哥」,立即掩面哭了。
就在這時,身後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趕到了,雖然個個怒形於色,但卻俱都恭謹的立在
「玉虛上人」身後五尺之處。
緊接著,數十火把,兩百餘眾,也趕到了。
蕭瓊華傲然立在右側,神色自若,毫無懼色,隨意看了一眼「玉虛上人」,身後的四個
金管道人。
「了塵」、「了淨」,她都見過,年青健壯的一人,必是劍術驚人的「了因」,另一三
角臉,猴兒腮,蓄著幾根狗纓胡的自然是「了凡」。
高舉火把,以及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兩百人中,除了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
都是玉虛網羅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獨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內。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斷定了獨眼老人,趕到「純陽宮」,不見了「了塵」,將消息報告
「玉虛上人」,才去水牢,發現了蘭香姬被劫。
正在思索,驀聞三角臉的「了凡」,怒聲說:「你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規矩,本派
掌門師尊問你尊姓芳名,你為體充耳不聞,故意不理?」
蕭瓊華看了一眼「了凡」,冷冷一笑說:「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
是明知故問……」
「玉虛上人」雖然已動嗔念,但他當著這麼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長者之風,和
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問:「女施主是說貧道明知故問?」
蕭瓊華淡淡的說:如果上人的確不知,也可問問今高足『了淨』!」
「了淨」最怕的是蕭瓊華提到他,這時一聽,不由大吃一驚。
「玉虛上人」緩緩的回頭,沉聲問:「了淨!」
「了淨」早已驚得手心沁汗,趕緊向前稽首,躬首說:「這位女施主,姓蕭名瓊華,人
稱『倩女羅剎』……」
「倩女羅剎」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場的人,個個神色一驚,俱都脫口一聲驚啊,莫說
「玉虛上人」動容,就是錯臥在大石上的蘭香姬也不由一愣。
這真是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場的人,幾乎一半以上的臉色,已沒有一傲氣,甚
或有不少人面露懼意。
「了淨」見問,不敢說出在「玄真觀」中,只得謊言說:「弟子在此途中,曾與這位蕭
女施主相遇,並未交手。」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為何不說是在老龍潭玄真觀中?」
就在「玉虛上人」神色一沉,尚未開口之際,三角臉的「了凡」,已怒聲說;「老龍潭
也是來此必經之地,自然也可稱為途中,你夜人本派總壇,劫走叛派弟子,又見長者,做不
為禮,已犯了武林大忌……」
蕭瓊華未待「了幾」說完,已冷冷一笑說:「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長者,禮的是那些
仁慈前輩……」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鎮定,不由怒聲說:「你說貧道無德?無仁……」
蕭瓊華慢條斯理的點點頭說:「不錯,假設你是一個仁慈有德的長者,便不會把自己的
堂妹,關在水牢裡,非但用故筋捆緊身體…」
話未說完,「了塵」突然厲聲說:「她通敵叛派,私授本派劍法…」
蕭瓊華卻一揮玉手,譏聲說:「了塵道長,你何事這麼緊張?莫非你心裡有鬼?」
「了塵」一聽,宛如瘋狂一般,翻腕撤劍,同時厲聲說:「你方才暗算貧道,又劫走蘭
香姬,貧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寢你的皮說話之間,長劍已經撤出,飛身向前,挺劍便刺。
在場的眾人,因為蕭瓊華毫無準備;不少人為之一震。就是反「玉虛上人」,也不由沉
聲阻止說:「了塵回——」
來字尚未出口,只見蕭瓊華嬌軀神妙的一閃,耀眼青芒已現,接著一聲嬌叱:「你也配
和我動手?」
嬌叱聲中,青芒突然暴漲,驚虹般的一連數問,「了塵」厲牌一聲,飛身暴退三丈——
但是,就在「了塵」厲降暴退的同時,眾人眼睛一暗.蕭瓊華手中的青冥劍已收人鞘
內。
再看退後三丈的「了塵」,非但頭上的道髯不見了,而頸下的道袍也被蕭瓊華的劍劃破
了兩三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即使「玉虛上人」也愣了。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了塵」,本姑娘雖不殺你,但你也活不了半個時辰。」
「玉虛上人」見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家一個照面就削髮破衣,老臉上自然毫無光彩,因
而冷冷的一笑說:「難怪蕭瓊華蕭施主如此狂傲無禮,目無長者……」
蕭瓊華未待「玉虛上人」說完,立即淡淡的說:「上人,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你的無仁
無德我沒有談定呢……」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忍耐,不由厲聲討道:「貧道將蘭香姬捆在水牢裡,難道
就無備無仁了嗎?」
蕭瓊華也突然剔眉怒聲說;「但是你卻在派人嚴密監守下,還有用鋼針定了她的脊椎
穴!」
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啊,「玉虛上人」和「了因」都驚呆了。
「玉虛上人」面色蒼白,渾身微科,突然厲聲說:「一派胡言,我都不信!」
說話之間,就待大步向前。
蘭香姬一見,立即剔眉怒聲說:「且慢!」
「玉虛上人」對蕭瓊華已有了顧忌,因為方才砍掉「了塵」的那一招玄奧劍式,他還沒
有觀察清楚。
這才一聽蕭瓊華喝止,只得止步沉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你既然不信,何不問你的大弟子『了塵」?你方才喚蘭姑娘時,
她為什麼沒有遵命過去,本姑娘為何一直抱著她跑到此地?」
如此一說,在場的黑道豪傑,立即掀起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聽罷,立即忿忿的轉首去看「了塵」。
轉首一看,不由怒聲問:「了塵,你好大的膽子,你將蘭香姬私自上綁,尚且意尤未足
而竟膽敢用鋼針,定了她的脊椎們,你欺師逛行,罪不容赦,你還不舉掌自斃!」
斃字方自出口,一個蒼勁聲音已郎聲說:「上人暫請寬容!」
蕭瓊華循聲一看,正是那個獨眼老人。
只見「玉虎上人」,特故地放緩聲音問:「人場施主有何教言?」
獨眼老人微一躬身,謙聲說:「不敢,老朽以為『了塵』道長,對姑娘處置,雖然有些
過當,但他為了阻止藍天鵬前來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話未說完,蕭瓊華冷冷一笑說:「藍天鵬決定明天絕早登山投棗,公然向上人要人,他
豈肯前來劫牢?……」
獨眼老人立即沉聲問:「那你為何前來?」
蕭瓊華冷然一笑說:「本姑娘與蘭妹妹,將來同是一室姐妹,為了她免受一夜之苦,特
來此地將救走……」
三角臉的「了凡」,眼珠一動,突然插言問:「這麼說,你是一人前來的了?」
話聲甫落,「玉虛上人」已嗔目怒聲說:「不必和他多說,快把蘭姑娘扶回來,先將鋼
針取出來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剔眉沉聲說:「且慢,哪個敢前進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濺此地,……
我方才曾有言在先,蘭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嶺香谷未來少夫人,要取鋼針,
我們自會動手,用著不爾等費心!」
「玉虛上人」一聽,突然怒聲問:「你說蘭香姬已是冷雲谷未來的少夫人,這件婚事,
得到何人的允許?」
蕭瓊華冷冷的笑,說:「當然是古女俠,難道還是你這位已人玄門的大堂哥不成?」
「了幾」「了淨」兩人一聽,趁機怒聲說:「啟顫師父,這丫頭擅殺本派弟子,一直與
本派為敵,現在又冒犯師父,目無長者,已犯了武林大忌……」
話未說完,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怒聲說:「上人,了凡道長說得對,今天如讓丫頭活
著走下去,上人還有何面目稱霸武林?再說,我們為了替黑道屈死在她劍下的朋友報仇,寧
願落個齊上圍攻,也要將這丫頭置死,留下蘭姑娘。」
如此一嚷,齊聲吹喝,「了淨」「了凡」,以及恨透了蕭瓊華的「了塵」,更是一聲厲
喝,同時翻腕撤劍。
就在「了塵」等人撤劍鞘的同時,正東高峰上,突然響起一聲悠揚長嘯。
嘯聲一起,直衝霄漢,震盪群峰,響徹夜空,在場的人眾,包括「玉虎上人」在內,無
不大吃一驚。
眾人循聲一看,只見正東高峰上,一點亮影,勢如流星,挾著那聲悠揚長嘯,直向這邊
廣嶺前馳來。
那點亮影,愈馳愈疾,由一點變數點,最後終於幻成一道銀線,而那些長嘯,也變得愈
來愈震耳了。』
在場人眾,這才個個暗自吃驚,俱都面色大變,知道來了頂尖高手,只是不知是哪一派
的長老人物。
那道銀線好快,眨眼之間,已到近前,那聲長嘯雖然已止,但維繞夜空群峰間的餘音,
依然不絕。
亮影一閃,蕭瓊華身前已多了一個銀衫銀劍,丰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了塵」和「了淨」兩人定睛一看,面色大變,不由脫口急聲。說:藍天鵬…」
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玉虛上人」的一張老臉,也變得十分陰沉難看。」
藍天鵬劍微剔,目間冷輝,威稜的一掃全場,冷冷一笑說:「爾等這些人眾,個個摩掌
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長,手仗長劍,難道要在崆峒派的總壇重地,表演武林肖小慣用的群打
圈鬥不成呢?」
如此一說,「玉虛上人」首先心慌,趕緊宣了聲「無量壽佛!」
蕭瓊華一見,立即淡淡的說:「表弟。這位頭插玉轡手持拂塵的道長,就是崆峒派一派
之長的「玉虛上人」…」
藍天鵬見蕭瓊華已經點明,為了尊重武林規矩,特地上前兩步,躬身一揖,同時,郎聲
說:「原來是「玉虛上人」『玉虛』前輩,晚生藍天鵬,方才不知,言語多有冒犯,特請寬
恕不知之罪!」
「玉虛上人」見藍天鵬雖然以禮相見,但稱晚生而不稱晚輩,心中自然仍有些不盡悅,
但比起蕭瓊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不知光彩了多少倍。
於是,再度宣了個佛號說:「藍少谷主,年少英才,仗著一身奇絕武功,飛馳本山,如
人無人之境……」
藍天鵬一聽,立即欠身說:「前輩與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圍截
在下表組,整個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自然任由晚生飛馳……」
「玉虛上人」一聽,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老船不內一紅.立即沉聲問:「藍少谷主,
我們不必多費脣舌,有話請明白說.貧道一一領教。」
藍天鵬自然的微一欠身,說:「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絕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卻了
明晨再來煩擾。就請前輩先說明將蘭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經過。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怒聲說:「她將貧道苦研劍法,私下傳授於你,論罪應當即時
處死,貧道念她年幼無知,格外恩慈,才將她禁在水牢思過……」
話未說完,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既然格外恩慈,用蚊筋捆綁,用鋼針定穴,這又該怎
麼說呢?」
藍天鵬一想到「了塵」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蘭香姬,便不由暗泛殺機,滿腹怒火,不
由冷冷一笑說:「前輩,這便是你說的格外恩慈嗎?」
「玉虛上人」被問得老臉通紅,不由怒聲說:」這些俱是「了塵」私下所為,貧道定要
嚴懲他欺師之罪,但是蘭香姬私自授你劍法,所犯之罪,尤甚「了塵」了。」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要說與人動手過招,為了保全生命與師門聲譽。而以絕如退,就
認為是以師門絕學之罪……」
「玉虛上人」未待藍天鵬說完,已厲聲插言說:「但她卻是一個劍式,反覆施為!」
藍天鵬微微頷首說:「不錯,那天晚上,蘭姐姐一人應付歷山兄弟兩人,每在極端危急
之下便以一招玄奧劍式逼退厲山兄弟二人,但是,厲山兄弟看出蘭姐姐念他們上人有親戚關
系,不敢將他們罪之於死,是以,愈加糾纏不休……」
「玉虛上人」立即恨聲說;「但她卻連番施展數個不同劍式!」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據晚生所知,僅有一個劍式。」
「玉虛上人」堅持說:「數個劍式,貧道尚有人證在此。」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就請前輩喚他出來,當眾說個明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回顧左右兩百人眾中,沉聲郎喝:「胡虎何在?」
但是,兩百黑道英豪,竟沒有發現胡虎跟來,但是,只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了塵中
了蘭香姬的要協計,偷偷將胡虎放走了。
「玉虛上人」見沒有人應聲,甚覺下不了臺,立即望著「了凡」四人,厲聲問:「胡虎
呢?」
「了塵」四人,俱都俯首無語。
「玉虛上人」一看,斷定這件事可能受了「了塵」等人愚弄,正等說什麼,「了因」已
毅然說道:「啟稟師父,弟子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如此一說,「了塵」和「了淨』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著「了因」,手中提的劍也躍
躍欲刺。
「玉虛上人」一看,已明白了怎麼回事,立即怒聲說:「有話回去再說!」
藍天鵬冷冷,笑說:「玉虛前輩,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何用蚊筋捆綁蘭姐姐,鋼針定
她穴道的道理了,因為蘭姑娘乃你……」
話未說完,自知大勢已去的「了塵」,突然厲喝一聲:「道爺和你拚了!」
了字出口,神情如狂。雙手握劍柄,連人帶劍,猛向藍天鵬刺去。藍天鵬冷冷一笑,未
見如何作勢,略微一閃,右手疾出如電,振腕一繞,一握住了「了塵」的雙腕。
緊接著,趁「了塵」飛沖之勢,反臂一搶,同時沉聲說:「去吧!」
吧字出口,「了塵」的身體,硬被搶了一個半圓形,呼——的一聲,又被摔了回去。
「了因」一見,大喝一聲,飛身前撲,伸臂將「了塵」接住!
蹬蹬蹬,由於來勢凶猛,「了因」雖將「了塵」接住,但仍被強勁的慣力,震退了三
步。
在場的英豪一見,俱都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崆峒派,金管級的人物,個個身手不凡,如
今竟被藍天鵬像捉小雞般的摔回來,令人怎的不驚?怎的不駭?
再看「了因」放在地上的「了塵」,早已暈死了過去。
就在這緊張混亂的同是「了淨」和「了幾」已悄悄退進人群中,趁人注意場中之際,轉
身狂逃而去。
藍天鵬怕一經點破,「玉虛上人」必然去追「了淨」兩人,那時勢當場大亂,非但影響
了他向「玉虎上人」要「黑手三郎」的計劃,而且,明天還要登山求見,又要耽誤了前去甘
西老君廟的日程了。
是以,立即向「玉虛上人」一供手說:「現在蘭姐姐私傳在下劍式一事,業已澄清,雖
然有人暗中佈置,另有圖謀,現在,晚生要向前輩要一賊人,還望前輩俯允。」
「玉虛上人」被「了塵」兩次出的被制丟盡了顏面,早已大動嗔念,同時,他也相信了
蘭香姬對他的勸解之言,只要有藍天鵬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虛上人」休想稱霸中原,休想
領袖武林。
但是,他又信藍天鵬的劍術,的確像蘭香姬說的那樣驚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說:「藍
少谷主要的人,可是殘害令師的『黑手三郎』?」
藍天鵬立即欠身說:『不錯,正是那賊。」
「玉虛上人』立即晒然一笑說:「貧道已按照蘭香姬的意思,將那廝禁在總壇內,如果
藍少谷主勝了貧道弟子「了因」。貧道便將廝交由少谷主處置。」
藍天鵬微一欠身,感激的說:「多主謝玉前輩,但不知和了因道長,比些什麼!」
「玉虎上人」淡淡一笑說:」當然是劍術!」藍天鵬一聽,俊面上立現遲疑之色,略微
一頓,終於含笑說:「晚生繼承師伯衣劍,設非一派之尊或尖高手,絕不撤劍。好在了困道
長,即是貴派未來的掌門繼承人…」
話未說完,在場英豪中,不少人脫口一聲驚啊,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即使一直掩面低泣
的蘭香姬,也不禁驚得倏然抬頭。」
「玉虛上人」雖然私下確有此意,但卻不願別人公然揭出來,這時一聽,不由瞪目怒聲
說:「藍少谷主,你已犯了武林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前輩四位高足,三位準備殺師弟叛尊師,難道不應該立他為貴
派一派之尊的掌門人嗎?」
「玉虛上人」一聽,頓時大驚,不由脫口急聲說:「你……你說什麼?」
說罷,轉首後看,除了暈厥在地上的「了塵」外,「了淨」「了凡」,早已不知去向?
看了這情形,「玉虛上人」心裡已經明白,群豪又是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又驚又惱,又羞又急,不由望著「了因」問:「了淨兩人離去,你為何不
加阻止?」
「了因」趕緊稽首躬身說:「弟子將大師兄放在地上後,再抬頭,二師兄和三師兄已經
不見了。」
「玉虛上人」以威梭的目光掃了在場的群豪一眼,沉聲問:「本派兩人叛徒、是由哪幾
位英雄面前經過?」
就立在「了因」身後不遠的幾個黑道人物,同時郎聲說:「兩位道長見「了塵」道長失
手,神色驚急,私自對了一個眼神手勢,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虛上人」不由懊惱的說:「諸位為何不將兩個叛徒截住?」
那幾人一致解釋,說:「我等以為兩位道長,前去另想辦法,誰知道他們是逃走?」
「玉虛上人」冷冷。笑說,滿臉怨毒的說;「貧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門人分頭捉拿,
不要遍發武林貼,請求各大門派,一體捉拿。」
「了因」在旁立即插言說:「天台的鬆峰,老龍潭的鬆雲,還有惡僕胡虎,就在現場還
有一位他們三人祕密的人—…」』
「玉虛上人」一聽,不由急切的脫口問:「是誰?」
藍天鵬轉身一指蘭香姬,鄭重的說:「就是蘭姐姐!」
「玉虛上人」和「了因」,以及在場的群豪等人俱都愣了。
蘭香姬雖見事情已經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藍天鵬當群指出來,這時既然心上人說出來
了,只有以掩面哭潤表示承認。
藍天鵬立即鄭重的繼續說:「這便是「了塵」道長,為什麼要用蚊筋捆綁蘭姐姐,還要
在她的穴道上定了鋼針的原因!」
「了因」一聽,立即望著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虛上人」,躬身說:「弟子鬥膽請求,取
出蘭姑娘脊椎內鋼針要緊,恭請師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劍!」
「玉虎上人」一聽,立即沉聲說:「一派之尊,豈可戲言!」
藍天鵬明白「玉虛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說:「何謂戲言?因情勢所迫收回
成命的掌門人,何止前輩一人;前輩堅持比劍的目的,也不過要看晚生的交手過招之時,是
否施展前輩所傳給蘭姐姐的劍式……」
「玉虛上人」也不避諱,立即坦白的頷首說:「不錯,這正是貧道的意思。」
藍大鵬一聽,放肆的哈哈一笑說:「『銀衫劍客』,以劍術稱尊武林,一生鮮逢敵手,
與今高足過補,間需貶別人凡俗劍式……」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軋花:「很好,你不說,貧道反倒忘了,現
在你既提起,貧道也正好向你討教幾招昔年『銀衫劍客』不傳之祕!」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晚生來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要人,一是完成大師伯昔年未
赴之約會……」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已頷首沉聲說:「很好,現在開始吧!」
說罷,已向「了因」揮了一個手勢。
「了因」內心毫無制勝把握,因為他深信蘭香姬沒有騙他,藍天鵬的劍法,的確遠超過
蘭香姬和他。
這時見師父「玉虛上人」已揮出比劍開始的手勢,只得飛身縱至場中,翻腕撤劍,長劍
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輝,一望而知是一柄寶劍。
「了因」撤劍在手,立即一手叩劍,一手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說:「藍少谷主清亮
劍!」
藍天鵬見「了因」儀表不凡,言行謙虛,先有幾分好感,加之「了因」與蘭香姬志趣相
投接近,而且,「了因」現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來掌門人,也必須對他客氣幾分。
於是,他機肘撤劍,輕按啞簧,「卡喳」一響,立即傳出一陣嗡然龍吟,彩華門處,
「銀虹劍」已撤出鞘外。
這時,全場人眾,具都屏息注目,除了數十火把燃燒的輕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因為,一個是「玉虛上人」親授「廣成子」祕芨,而又剛剛坐關期滿的「了因」,另一
位則是時下轟動武林,震驚江湖,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
這兩人的比劍,必是他們這一生中,第一次親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絕,而又最激烈驚
險的一場比劍。
藍天鵬將劍撤出,叩劍拱手,謙和的一笑說:「了因道長,請賜招!」
「了因」也不再客套,為了崆峒派的武林中的聲譽,他決定全力以赴,而且,決心以坐
關期間參悟出來的絕招取勝。
於是,一引劍訣,郎聲說:「請恕貧道有暨了!」
了字出口,飛身前撲,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將老,倏變「花吐百蕾」劍尖
幻起無數銀花,遠奔藍天鵬的上中下。
藍天鵬旨在警告「玉虛上人」,是以,一等「了因」的劍勢綻出無數銀花,身形快如奔
電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個亮銀向影。
同時,一招滿天花雨,方圓數丈內,立即罩滿了耀眼彩霞,光芒遠及群豪,倒身地上的
「了塵」也在劍光籠罩之下。
群豪只覺彩華耀眼,寒氣襲面,本能的紛紛後退,有不少人驚得脫口一聲輕啊!
「玉虛上人」一見,面色大變,只得大喝一聲:「藍少谷主請停止,貧道已經認輸
了!」
話聲甫落,彩華盡斂,藍天鵬非但銀劍人鞘,而且仍立原處。
「了因」一定心神,飛向退了回去。
方才紛紛後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顯得十分震驚。
藍天鵬先向「了因」一拱手,謙和的說:「承蒙道長禮讓!」
「了因」沒想以藍天鵬的劍術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覺無話好說,僅稽首躬身還了一
禮。
「玉虛上人」一等兩人完成武林比武後的應有禮節,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肅容鄭
重的說:「藍少谷主,蕭姑娘,你們今夜前來,除了救貧道的堂妹蘭香姬,要求交出惡賊
『黑手三郎』外,還有何事?」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他看得「玉虛上人」意志頹廢,決無野心再企圖領袖武林了,是
以,淡然一笑搖搖頭說:「如果若有,也是請前輩派人將『黑手三郎』送交丐幫楊幫主,待
晚生畢事再去處理」
話聲甫落,「玉虛上人」立即頷首說:「藍少谷放心,貧道以人格提保,十日之內,必
將『黑手三郎』送至丐幫總壇,親交楊幫主。」
藍天鵬趕緊拱手說:「多謝前輩。」
「玉虛上人」立即慘淡一笑說:「說多謝的應該是貧道,少谷主和蕭姑娘,不但救了貧
道堂妹,還救了本派千秋大業根基,貧道教徒不來,訓誨無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無能治
理,怎能再存顏奢派領袖武林…」
群豪一聽,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
「玉虛上人」慨然一歎,繼續說:「貧道年邁,險些斷送了本派千年根基,說來愧對祖
師,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組織,並於一月之內,將掌門職位供給「了因」接替!」
「了因」一聽,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師父……弟子無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揮了一個手勢,繼續望著藍天鵬謙和的問:「屆時還請小谷主
和蕭姑娘雙雙駕臨參加典禮!」
「玉虛上人」惋惜的說:「屆時兩位不到,定然失卻不少光彩!」
說此一頓,舉手一指蘭香姬,關切的問:「貧道堂妹蘭香姬…」
藍天鵬立即會意的說:「鋼針就由晚輩兩人代取!」
「玉虛上人」莞爾一笑說:「她已是你們冷香谷的少夫人,當然應該隨你前去。」
藍天鵬聽得俊面通紅,神情不由一愣。
「玉虛上人」一見,面色立變,不由關切的問:「怎麼藍少谷主…」
藍天鵬斷定是蕭瓊華剛才講了什麼,立即漲紅著俊面,訕訕的說:「噢……晚輩不知前
輩怎的曉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虛上人」一聽,愉快的哈哈一笑說:「這是方才蕭姑娘說的……」
蕭瓊華突然該走了,急忙將蘭香姬由石上託抱起來。
蘭香姬依戀的望著玉虛,不由戚聲喊了聲「大堂哥」。
「玉虛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說:「香姬,我早已對你說過,你是我們蘭家最有福的
人。」
蘭香姬一聽,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給了藍天鵬,是以羞得嬌靨通紅。
藍天鵬也趁機一揖到地,前輩珍重,晚輩就此告辭了。」
揖罷直身,就在「玉虛上人」和「了因」等人「後會」聲中,和蕭瓊華轉身向廣嶺深
去,如飛馳去——
蘭香姬伏在蕭瓊華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裡激動,同時,對蕭瓊華有著說不出的感
激。
因為蕭瓊華是藍天鵬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弟,根據他們兩家的情勢,一個是獨子,一個
是獨女,已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小夫妻。
她雖然芳心暗自愛上藍天鵬,但她自知阻礙重重,要想和心上人結交成夫妻,還不知道
今生有沒有這份福氣。
她知道,這件事雖然還沒有稟告母親,但她深信,母親不但不反對,而且還會格外高
興。
抱著蘭香姬飛馳的蕭瓊華,她雖然不十分明白蘭香姬為什麼抽噎飲泣,但她深信多少與
婚姻有點關係,是以,不便對蘭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飛馳的藍天鵬,突見前面林隙中現出一道石牆,不由脫口的說:「姐姐,前
面可能就是山神廟了!」
說罷回頭,恰巧暗自哭泣的蘭香姬,也正發聲抬頭。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姐姐為什麼哭了?可是脊椎內的鋼針移動了?」
蘭香姬不願說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願增加藍天鵬的憂急,是以,只是搖了搖頭。
蕭瓊華一看,立即忍笑嗔聲說:「你快去看看山神廟裡有沒有人吧!」
藍天鵬一聽,又關切的看了蘭香姬一眼,轉向向山神廟門前馳去。
馳至門前一看,門戶尚稱完整,廟牆也沒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間僅有一大間石砌高脊
大屋的。
進人屋門一看,裡面除了一張柏木大供桌,和一兩張長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陳設都沒有
了。
地下尚稱乾淨,還有隨時以石頭疊起的臨時灶,灶上還有一個完好能用的砂鍋,顯然是
派在此擔任暗樁的人所使用。
打量間,蕭瓊華已託抱著蘭香姬走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塵,急聲說:「就將蘭姐姐放在桌上吧!」
蕭瓊華立即依言將蘭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時,幫她伏身躺好。
蘭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憂急的說:「前兩天小妹還知道鋼針的位置.現在腰部十分
疼痛,不知滿鋼針定在什麼地方了。」
蕭瓊華立即寬聲說:「不礙事,我會解開你的後衫,看清楚了再取。」
蘭香姬一聽,立即羞紅著嬌面,有些遲疑的說:「姐姐……是不是讓鵬弟弟……」
蕭瓊華自然懂得蘭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說:「當然是鵬弟弟為你取呀,你知道姐姐可
沒有那麼深厚的功力呀!」
蘭香姬一聽嬌靨更紅了。
蕭瓊華立即半玩笑半認真的說:「現在哪個不知鵬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你還怕什
麼?」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望著蕭瓊華,真誠的說:「這些都是姐姐的恩賜,小妹這一輩
子都不會忘記您……」
蕭瓊華聽了,心中自然好過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說:「快不要說這些吧,今後我們只
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服侍鵬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樂了,還談什麼感激不感激?」
說話之間,不由蘭香姬分說,解開她纖腰上的絲彎帶,立即將她背後的黃綠羅衫揭開
來。
繼而,再解開中衣,和貼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紅針痕來。
蕭瓊華看罷,立即安慰的說:「還好,並沒有惡化,僅紅腫而已。」
說罷,這才轉首望著不知何時走到門外的藍天鵬,招呼說:「喂,該你來取啦!」
藍天鵬一聽,俊面微紅,心頭怦怦,只得走了進去。
於是,他又看了一眼蕭瓊華,才將右掌,中間微凸,輕輕的放在針傷處。藍天鵬的的掌
一觸藍天鵬的纖腰,蘭香姬便身不由已,有如觸電般的突然一戰。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又將手縮回來,同時,關切的問:「痛嗎?」
蘭香姬伏在供桌上,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但她嬌靨上的羞紅清楚的看到,早已飛達
耳後。
蕭瓊華見這位表弟這麼傻,只得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同時,示意他快些動
手取了。
藍天鵬小在為蘭香姬的痛苦而不安心痛,這時看了表姐蕭瓊華的表情,簡直是丈二金剛
摸不著頭。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只得肅容說:「表弟,動作要快,痛總是要痛的,否則,在這兒受
了夜風,傷勢惡化、那時再後悔恐怕來不及了!」
藍天鵬一聽,信以為真,立即將右掌輕輕貼在蘭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針痕,
立即暗運真力。
真力一驟,徐徐施展「吸」字訣。
隨著藍天鵬的真力加劇,蘭香姬不時發出一聲嬌柔呻吟。
藍天鵬逐漸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針頭相觸,才猛的加力吸引,將右掌提
起來了。
右掌一起,蘭香姬不由「嚶嚀」一聲,本能的顯示出內心的舒暢。
一旁蕭瓊華,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綠玉瓶,湊進蘭香姬的柳腰針孔處,滴了一滴
形如水銀,清香撲鼻的液體。
藍天鵬正在低頭看著掌心,取出的二寸鋼針,暗暗惱恨「了塵」心腸狠毒,這時突聞熟
悉的異香,不由脫口低呼:「啊!雪參冰果瓊漿露!」
蘭香姬一聽,芳心一驚,不由回頭察看,同時,驚異的問:「姐姐……你……」
蕭瓊華一面用纖手為蘭香姬按摩輕柔,一面笑著說:「我只是滴了一滴,回頭再給你飲
兩滴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可上路了……」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搖頭說:「神尼的『瓊漿露』祕武林珍品,滴一滴療傷,還說
得過去,好好的人,怎可隨便服幾滴。」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正色說:「蘭妹,你別小看了「了塵」的這枚鋼針,如果取拿不得
法,療治不注意,你的下半體,可能就會報廢!」
藍天鵬也趁機將手中的二寸鋼針,拿起來給蘭香姬看。
蘭香姬明目一看,只見那枚鋼針上,仍沾有少許黑紫血絲,想到「了塵」的狠毒,不由
恨恨的說;「「了塵」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許不會這樣瘋狂般的謀奪掌門寶座,甘願背個
欺師叛派的罪名吧!」
蕭瓊華一面繼續為蘭香姬按摩傷處,一面問:「蘭妹,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的處置
「了塵」?」
蘭香姬略微遲疑的說:「當我這次回來見到大堂哥時,他雖然對小妹在鵬弟弟面前施展
廣成子的劍式,極為震怒,但卻也聽我極力辯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說,他一直到現在,仍
無立『了因』為屆掌門的意思…」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這件事「了塵」可曾知道?」
蘭香姬說:「恐怕還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們已經搬弄了是非,也無法更改了!」
蕭瓊華問:「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處置「了塵」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件事當著那麼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
武林公佈「了塵」三人的罪狀,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傳就夠了……我想最遲明
天,就可能將「了塵」綁至祖師靈位前,加以處置。」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麼快?」
蘭香姬正色說:「我大堂哥雖然年事已長,但他作起來事,仍極性急火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蘭香姬的羅衫復原,同時,關切的問:「蘭妹,你看看是能夠坐
起來?」
蘭香姬暗自動所,真氣雖已暢通,但仍不能運轉自如,但她不便直說加藍天鵬兩人的煩
心,是以笑著說:「針口處已不痛了!」
說著,顯然有些吃力的坐起來。
蕭瓊華一昂,立即笑著說:「我的傻妹妹,還是服幾滴『瓊漿露』吧!」
蘭香姬這次沒有再堅持,僅謙遜的說:「小妹服一兩滴就好了!」
蕭瓊華愉快的點點頭,說:「好吧,這裡沒有杯子,只有滴在你的口裡了!」
說著,又示意蘭香姬盤膝坐限,並將綠玉瓶的小塞取下來。
蘭香姬知道傷勢不輕,她自己不希望蕭瓊華和藍天鵬再抱著她走,是以,盤膝坐好,立
即仰面張開嘴來。
蕭瓊華一等蘭香姬將口張開,絲毫沒有考慮,將玉瓶湊近蘭香姬的櫻口倒了一下。
蘭香姬感覺宛如喝了一大口冰涼瓊液,清香滿口,知道蕭瓊華倒得不少,心中一驚,閉
口已經來不及了。
只覺一股清涼,順喉而下,直涼到心頭,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已拍著她的香肩笑著說:
「蘭妹,將動功調息,將靈氣納人體內,我和鵬弟弟為你在門外護法。」
蘭香姬又慌張又感激,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和藍天鵬已愉快的走向門外,她只得依言閉
目調息。
蕭瓊華和藍天鵬走至院中,就在一張長石凳上並肩坐下來,藍天鵬目不轉睛的望著蕭瓊
華,似乎有許多話要說。
蕭瓊華輕輕吁了口氣,說:「總算把事情一交解決了,不然,明天又要跑一趟『純陽
宮』呢!」
藍天鵬似乎沒有聽似的,依然望著蕭瓊華輕聲低呼說:「表姐…」
說著,伸手握住了蕭瓊華的一雙柔手。
蕭瓊華雖然強自鎮定,但藍天鵬這等的熱情,仍禁不住心跳臉紅,於是故裝不知的
「晤」了一聲,深情的問:「什麼事?」
第十四章 多情玫瑰
藍天鵬吞吐良久,尤訕訕的說:「表姐…小弟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蕭瓊華「噗嗤」一笑說:「不知怎麼說,就不好說了!」
藍天鵬卻苦笑著說:「不過…小弟不說,你也知道小弟要說什麼?」
蕭瓊華當然知道藍天鵬要說什麼,但她卻有意捉弄藍天鵬說:「奇怪,你不說姐姐怎知
你要說什麼?」
藍天鵬聽得一愣,不由愁眉苦臉的笑了。
正待說什麼,遠處摹然傳來一陣急速的認袂破風聲。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凝神一聽,斷定來人不止一人,而且,正向著山神廟這面馳
來。
機警的蕭瓊華,挺身而起,立即縱進大石屋內,定睛一看,盤坐供桌上調息的蘭香姬,
依然閉目端坐,鼻法鬢角,尚滲著油油的香汗。
也就在這時,衣袂風聲已止,顯然來人都已停在廟外。
驀聞有人沉聲問:「若是他們三人躲在廟內怎麼辦?」
又聽另一個人,沉聲說:「哪還不簡單,我們就每人一個火把,丟在廟裡去燒死他
們!」
藍天鵬飛身縱至廟門向外一看,只見前面和左右林中,正有三五個人影,鬼祟閃動,尚
有三五人影,也正如飛馳來。
一看這情形,藍天鵬心知有異不由沉聲喝問:「什麼人在此鬼祟走動?」林中幾人見是
藍天鵬,俱都神色一愣,緩緩走了出來,同時。
齊聲說:「原來是藍少谷主在廟裡,我等不知,打擾了!」
藍天鵬凝目一看,只見由林內分別走出來的五人,俱是勁裝疾服的黑道人物,最前面的
一人就是方才在分壇大屋內看到的兩耳被削的中年人。
就在藍天鵬打量間,急急馳來的五人也到了,當前一人,正是方才在嶺下發話,企圖群
攻圍鬥,奪回蘭香姬的獨眼老人,另外一人,則是那個拿旱煙桿的老者,和那個虯髯大漢,
其餘兩人,似乎沒有見過。
也就在這時,藍天鵬身纖影一閃,蕭瓊華和蘭香姬都出來了。
藍天鵬見蘭香姬也出來了,心頭一喜,寬心大放,不由親切的看了也她一眼。
蘭香姬自覺現在的身份已不同了,在歡喜之餘,不由有些羞澀的深情含笑的看了藍天鵬
一眼。
蕭瓊華柳眉微剔,嬌靨凝霜,一眼看到廟外立了近十人之餘,不由沉聲問:「表弟,這
是和怎麼回事?」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還沒問廣說話之間,獨眼老人已和失去雙耳的長衫中年人交
換了一意見,最後由獨眼老人向著藍天鵬三人,一抱拳,含笑謙和的說:「原來是藍少谷主
和蕭姑娘仍在此休息……」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冷冷的說:「怎麼,在此地休息不得?」
獨眼老人親眼見過蕭瓊華的厲害,雖然心中不快,但也得強自一笑說:「哪裡,老朽只
是感到意外罷了……」
蕭瓊華無心和他多扯,因而插口問:「你們結夥帶眾,不回你們的『純陽宮』,又到此
來何事?」
獨眼老人一整臉色說:「我等奉上人的法諭。四出追找『了塵』『了凡』…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們逃跑應該向東,你們卻悄悄跑到此地來要燒山神廟,分明是
暗自跟蹤,再看是否有機可乘……」
話聲甫落,當場十人,俱都驚得面色一變。
因為這個罪名要是被蕭瓊華安上了,敢說沒有一個人能保得住性命,莫說還有鼎鼎大名
的藍少谷主和蘭香姬,就是隻有蕭瓊華一人,這些人也甭想活命。
是以;眾人神色一變,不自覺的齊聲說:「我們確實是追」了塵「」了凡「兩人,因為
他們偷偷放走了『黑手三郎』…」
藍天鵬一聽,面色大變,不由怒聲問:「你們在說什麼?」
眾人齊聲說:「上人回去水牢附近,立即命」了因「至九曲洞提『黑手三郎』,決定
命」了因「率四名弟子,親自將『黑手三郎』送去丐幫……」
蕭瓊華卻冷冷的接口說:「結果一去,『黑手三郎』已經不見了。眾一聽,齊聲應」是
「說:」不錯,「了因」道長問守牢的弟子,才知方才「了淨」和「了因」將黑手三郎帶走
了」
蕭瓊華似有些不信的說:「這麼巧?」
獨眼老人特別解釋說:「的確如此,希望蕭姑娘不要見疑,老朽坦白的說:「了塵和了
因以為『黑手三郎』必是將丁大俠的上半篇『金剛障魔寶錄,私自藏在什麼地方,是以,想
以救命之恩來感動黑手三郎希望三人共同學習寶錄企圖學得上面曠世絕學,俾能苟保生
命……」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懷疑『黑手三郎』保有上半篇『金剛降魔寶錄』的,恐怕不止」
了淨「和」了因「兩人吧?……」
蕭瓊華未待藍天鵬話完,別具用心的說:「不管『黑手三郎』是否真的被」了淨「」了
因「兩人俠持逃走了,我們唯知向『玉虛
上人『要人,將來「了淨」三人果真學成了』金剛掌法『後果也必須由』玉虛上人『負
責,將來因此為武林帶來浩劫也要唯他們崆峒是問……」接著說道:「這是玉虎上人一手造
成的事實。」
話未說完,獨眼老人等人的精神同時一振,不由齊聲問:「這麼說,『金剛降魔寶錄』
的上半篇,果然在『黑手三郎』手裡了?」
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藍天鵬心地純厚,立即阻止說:「表姐……」
獨眼老人本來半信半疑,這時見藍天鵬出聲阻止,誤以為藍天鵬不叫蕭瓊華洩露祕密,
這才信以為真。
於是,抱拳當胸,謙和的說:「老朽等奉『上人』之命,追截」了淨「三人,時間急
迫,就此告辭,少谷主與兩位姑娘,我們後會了。」
說罷,十數人等,轉身就等離去。
蕭瓊華卻突然沉聲說:「慢著!」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紛紛止步,俱都以驚異的目光向蕭瓊華望來。
蕭瓊華立即目注獨眼老人,沉聲說:「本姑娘還有幾句話沒有警告你!」
獨眼老人一聽,雖然心中暗吃一驚,但他聽到「警告」兩字,斷定不會要他的命,是
以,故意顯得十分鎮定。
但是,其餘人等,卻俱都為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蕭瓊華繼續沒聲說:「根據你方才的乘人之危,企圖以群毆奪回蘭姑娘,就該挖去一
目,割去舌頭……」
獨眼老人聽得神色一變,其餘人等也驚得渾身一戰。
因為任何人都知道,以獨眼老人的功力絕不是『情女羅剎』的對手,如果對方要殺獨眼
老人真可說比俯腰拾芥還容易。
蕭瓊華繼續說:「如今,姑念你正追拿」了淨「等人,本姑娘
暫且饒你一命,將來你的私德不改,那時當心本姑娘定要你肩上的人頭。
一直未發話的蘭香姬,見在場的數十人等,俱都發愣不定,只得沉聲說:「還不快去追
人呢!」獨眼老人一聽,吭也沒吭一聲,當先向南馳去。
其餘人等,也紛紛展開輕功,緊緊跟在獨眼老賊,也沿海一帶黑道霸主,在黑道中,也
是頗有名氣的人物,沒想到今夜由姐姐教訓,而不敢出言反譏,可見姐姐的威名之高了!「
蕭瓊華「格格」一笑說:「蘭妹,姐姐怕你說話不是由內心而發吧?」
蘭香姬嬌靨一紅,故作不解的問:「姐姐怎的這樣說呢,實在令小妹不解!」
蕭瓊華愉快的笑著說:「你明明知道那老賊一心等捉到『黑手三郎』學會了『金剛掌』
法後再來找我算帳,而你卻偏偏給我個高帽子戴。」
蘭香姬見蕭瓊華說破了她的心事,嬌靨更紅了,只得笑著說:「雖然他有那個練好了
『金剛掌』再尋仇的意思,可是如果姐姐的威名不大,他也不會忍下這口氣。」
一直在旁憂急的藍天鵬,卻焦急的說:「兩位姐姐看,這件事是否『上人』在弄玄
虛。」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正色說:「絕對不會,我大堂哥雖然野心勃勃,意圖稱霸武林,但
他說話卻言而有信,向不食言,「了淨』倆人挾持『黑手三郎』逃走,絕對是真!」
藍天鵬聽蘭香姬這麼說,自然不便再說什麼。
蘭香姬卻恍然似有所悟的問:「聽『上人』監『黑手三部』,是聽蘭妹的建議?」
蘭香姬頷首說:「是的,小妹已答應了鵬弟弟,絕對代他將『黑手三郎』捉住,在我大
堂哥」了塵「將我鉀去水牢之際,我趁
機警告我大堂哥,要他不要相信『黑手三郎』的甜言蜜語,將來必受其害,所以大堂哥
在盛怒之下,也將那廝一併監禁了。」
藍天鵬已無心再聽這些,因而焦急的說:「現在黑手三郎
又跑了,我們該怎麼辦?」
蘭香姬立即笑著說:「現在這麼多黑人物代你捉賊,你還怕跑得了他!」藍天鵬卻焦急
的說:「他們未必能找到他們!」
蘭香姬立即寬聲說:「你放心,那些人聽了瓊姐姐的話,保險不出一天,所有投崆峒派
的黑道人物都知道了,不出一個月,勢必轟動武林!」
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說:「這豈不為武林又帶來一場浩劫嗎?」
蕭瓊華聽得驚然一驚,不由脫口說:「這一點我倒疏忽了。」
藍天鵬卻寬慰的說:「武林正派人物,未必肯信這項傳說。」
蕭瓊華卻焦急的說:「一兩人說,他們也話不信,可是,每個人都如此說,他們就不得
不信了!」
藍天鵬雖覺事態嚴重,但仍寬慰的說:「我想這十人如果都想得到『金剛降魔寶錄』上
半篇的話,他們一定各自藏在心裡,不會告訴他人……」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插言說:「你別在這裡安慰我了,哪一個人沒有三兩個知己的朋
友?再說,那些人中,又有哪一個人的武功高過了」了淨「」了因「和『黑手三郎』三
人?」
蘭香姬一聽,突然似有所悟的問:「鵬弟弟不是和丐幫的幫主關係很好嗎?」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問:「你是說我們利用丐幫的力量散播謠言?」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是的,小妹的意思是,我們可說那上半本祕更早在丁大俠被害
之前已交給了他應該交給的人了,
黑手三郎因希望成空,才向了大俠下的毒手。」
蕭瓊華一聽,看了一眼藍天鵬後。才說:「這的確是一個上,上之策,不過,愚姐告訴
你,那上半篇寶錄,我和鵬弟弟已在丁大俠的住處找到了!」
蘭香姬一聽,不由興奮的說:「那太好了,不瞞姐姐說:」我一直擔心那上半篇寶錄果
真有『黑手三郎』的手裡,那樣不但給武林帶來浩劫,也為崆峒帶來悲慘的命運!「
藍天鵬再向蘭香姬鄭重說:「寶錄確已找到了,而且已交回了歐陽夫人!」
蘭香姬笑一笑說:「那就好了,否則,要讓」了淨「兩人也學會了『金剛掌』,他絕不
會讓」了因「有好日子過。」
蕭瓊華頷首稱是,隨即問:「蘭妹現在是去王樵戶家見嚴前輩,還是回『純陽宮』見上
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小妹還是先去見嚴七叔,再去見我的大堂哥,而且這次小妹被
關在水牢內,我想家裡也可能知道了,藍天鵬立即贊同的說:」對,蘭姐姐最好回華容,見
過伯母后,再去見你的大堂哥!「
蘭香姬見藍天鵬對自己的母親由吉前輩,改呼了「伯母」,芳心一甜,不由嬌靨一紅,
立即望著藍天鵬,頷首說:「對,我決定和嚴七叔先回華容去!」
蕭瓊華見一切已商量妥當,立即提議說:「好了,我們現在走吧!」
於是,三人展開輕功,沿著廣嶺,直奔正西。
蘭香姬服過了「雪參冰果瓊漿露」後,痛苦全失,真氣暢通,這時,經展開輕功,發現
她的功力已經大有進步。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她的內心,對蕭瓊華的感激,是無法形容的,她只有暗自決定,將
來她和蕭瓊華共事藍天鵬時,不管蕭
瓊華怎樣對她,她都要容忍遷就,絕不和蕭瓊華爭風吃醋。藍天鵬和蕭瓊華,見蘭香姬
的飛馳速度,愈馳愈疾,知道她的功力又有了進步,是以,也逐漸加快速度。
由於蘭香姬認識路程,天色剛拂曉,便到了與蛇銅山相連的六般山麓。
進人六盤山手,藍天鵬不由擔憂的說:「不知道嚴世伯趕來了沒有!」
蘭香姬卻坦然的說:「如果他說妥了趕來,一定早到了!」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不出事,當然可以趕到,萬一出了事,恐怕就難說
了!」
蕭瓊華卻寬心的說:「不會吧,嚴前輩久歷江湖,為人機警,也許不會出事……」
藍天鵬卻憂急的說:「如照嚴世伯的計劃,應該是我們到達此地的一天之內,再放「經
臉鞭」,可是,我們剛到不久,而且,剛發了第一批假消息,接著不到一個時辰,便又發出
了真實的情形,所幸人們兩人都沒有宿店休息,否則,豈能救出蘭姐姐蕭瓊華一聽,不由遲
疑的說:」這的確令人可疑……「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插言的說:「有沒有出來,馬上就知道了!」
說著,舉手一指前面的淺谷說:「看,那幾座茅屋,就是王樵戶家!」
藍天鵬和蕭瓊華,循著指向一看,只見靠近淺谷的北面竹林內,果然隱約看見四五棟茅
屋,而且,正冒著炊煙。
由於有竹林環繞,看不見門戶,也看不見有人走動,一切是靜悄悄的。
這時天色已經黎明,過山近景,均可一目瞭然。
藍天鵬看罷,首先擔憂的說:「看這情形,嚴七叔可能還沒
有到。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說:「裡面靜並不見得嚴前輩還沒到……」藍天鵬卻肯定的
說:「如果到了,王匹馬拴在竹林裡。至少。也該有點感覺動靜!」
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蘭香姬,都有些擔心了。
看看將至竹林前,幾棟茅屋後,突然傳來一聲烈馬低嘶。
藍天鵬三人一聽,不由驚喜的同時歡聲說:「嚴世伯來了!」
「嚴前輩真的被我猜中了。」
『嚴七叔在不湖上,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精!「
就在三人話聲甫落,到達竹林前緣的同時,茅屋方向也傳來嚴七和另一個蒼勁的聲音,
興奮的說:「少谷主他們也到了!」
說話之間,「索子鞭」嚴七,和一個一身土布衣褲的白髮老人,已由竹林內,急急的飛
奔出來。
藍天鵬三人一見,當先剎住,停在竹林前。
嚴七和布衣老人一到近前,先由布衣老人向蘭香姬行禮,恭聲說:「老奴韓地,迎接小
姐!」蘭香姬也不還禮,立即肅手指藍天鵬和蕭瓊華,介紹說:」韓二叔,這位就是藍少谷
主,這位是藍女俠的女公子。」
韓二趕緊再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行禮,並恭聲說:「吉府老僕韓二,參見少谷主和蕭姑
娘!」藍天鵬和蕭瓊華趕緊還禮,謙遜的說:「不敢當,韓前輩以後不要如此稱呼。」
一旁的嚴七催促說:「天光已經亮了,有話請到裡面再說吧。」
於是,藍天鵬三人在前,嚴七和韓了在後,進人竹林,逕向茅屋前走去。
前進間,藍天鵬遊目一看,只見當前一座大茅屋,其餘數
間,有左有後,俱都建築在原有竹林的空地上。打量未完,已經到了當前的大茅屋前,
一個十八九歲的布衣少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恭謹的立在茅屋前。
主人韓二一見,立即吩咐說:「快去叫你們的父親母親叔叔;嬸嬸來見少谷主和蕭姑
娘……」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停步阻止說:「晚輩還有正經事,急欲商談……」嚴七一聽,立即
向韓二說:「二哥,少谷主也不是外人,我看就免了吧!」
韓二一聽,只得頷首應「好」,並吩咐少女說:「叫他們快些準備飯菜。」
少女恭聲應是,轉身去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夜奔馳,他們的確有些餓了,是以也沒有再阻止。
進人茅屋後,發現竟是三明兩暗,橫長一共五間,裡面陳高雖然都是木凳竹桌,但都十
分整潔。
略微謙讓,依然是藍天鵬上坐,其次是蕭瓊華和蘭香姬,韓二和嚴七,則在一旁恭陪。
一等眾人落座,藍天鵬首先關切的說:「方才在此途中,我們還擔心嚴世伯不能如期趕
來呢!」
嚴七一聽,果然懊惱的一歎說:「老朽也到此不久,最多半個時辰,方才我韓二哥還擔
心少谷主和蕭姑娘,恐怕已無希望將我家小姐救出來了……」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驚異的問:「怎麼?七叔你果真差點出了事?」
嚴七點點頭,懊惱的說:「這真是百密一疏,沒有想到的事,現在老朽提出來,大家也
好增一項經驗。」
如此一說,藍天鵬三人,格外注意聽了。
嚴七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走後,老朽先回卸下馬鞍,餵上草料,自
己也躺在枯葉上睡了一會,然後才解開回『紅臉鞭』的穴道,給他吃了點東西。
之後,老朽就命他自己少打歪主意,只有合作,才能保全性巨命,將來救出了小姐,老
朽答應他,絕不會虧待他。
當時那小子自知無法逃脫,是以,事事答應,於是,老朽和;他談些武林故事,消磨時
間,間而談些軟硬鞭法,那小子倒很注巨意聽。
兩人相安無事,每逢老朽要睡覺或累了,便先點了他的穴道,等老朽醒了,再為他解
開,因為這件事關係小姐的生命,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安危至大,任他說破了嘴皮,和賭咒他
絕不會跑,我還是點了他的穴道再睡覺。」
說至此處,藍天鵬三人都不自覺的笑了。
但是,心情沉重的嚴七,卻沒有笑,他繼續說:「這樣相安無事,直到第二天的三更時
分,我才命他急速上馬,和我一同前去南鄭分舵,將發現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消息,設法發
出……」
話未說完,蘭香姬突然迷惑的問:「南鄭分舵設於城內,三更時分,你們乘馬如何進
城?」
嚴七慨然一歎說:「老奴為防他逃走,誤了大事,所以在上更時分,曾經點了他的『膝
下穴』不騎馬怎能前去?」
將要到過南關大街之際,我突然想到每個分舵的城外,都有負責聯絡的眼線,因而,立
逼「紅臉鞭」引我前去,至於老朽選擇三更時分以後的時間前去,是因為夜間分舵上人少,
一旦發生變故,比較容易應付。
到達眼線站門前,我先解了『紅臉鞭』的穴道,並警告他,他只要一打歪念頭,我立即
斃,當時那小子倒也聽話,我們進人眼線後,招呼我們的是一個大頭目,我立即暗示『紅臉
鞭』將消息告訴給大頭目,要對方轉告他們負責的香主。
「紅臉鞭」也識趣,立即緊張的告訴大頭目,要他盡快報告,他們負責香主連夜進城,
告知分舵,發出訊鴿,通知總壇。大頭目覺得事態嚴重,不敢作主,要去喊醒他們的負責
香。
主,我怕香主認得老朽,於是急忙插言說,分舵主仍在監視藍天
鵬之中,為了分舵主的安全,我們不能久留,並告訴那個大頭目,以「紅臉鞭」的說法
通知他們香主去辦就好了。
我怕久停生變,便匆匆的出來了,我們又回到了林中拉血火龍和蕭姑娘的小青,決定連
夜南下,再拖一天,便安全了。
我們出了樹林,沿著官道南下,也是我覺得那廝一直合作,不時賭咒,又覺得消息已經
發出也就沒有再點那廝的穴道說至此處,藍天鵬卻插言說:「那廝便趁機跳下馬來了?」
嚴七一聽,立即不服氣的說:「小姐,老奴追隨了您這些年,您還不瞭解老奴的輕功
嗎?老奴叫」紅臉鞭「那廝由老奴的眼下逃走,那我還有何顏面見您?」
蘭香姬卻雅氣的一笑說:「這就怪了,你方才不是還說一時。
大意,上他當了?「
嚴七老臉微紅,懊惱的一歎說:「說來慚愧,只怨老朽沒學過水功!」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由脫口說:「用廝一定是跳進了十二里河?」
嚴七立即黯然頷首說:「不錯,少谷主和蕭姑娘猜中了,那廝乘馬在前,老朽故意落在
他的馬後,兩催馬馳上河橋,老朽還要照顧後面的『血火龍』和『小青』,自然的回頭哈喝
幾聲。
就在我回頭喝馬之際,那廝猛地催馬向前疾奔,待老朽警覺,那廝已騰空一躍,趁勢縱
人橋下。
老朽大喝一聲,縱馬向前,待追至橋欄向下一看,只見一團水花,那廝已沉入水中,不
知是死是活了。
老朽立於橋上,握石以待,只要那廝冒出水來,我必砸死他以消心頭之恨,可是,久久
未見那廝再浮上來……「
蕭瓊華鎮定的說:「他既然敢躍水,必然精於水功,否則,聽命行事,既無被殺之虞,
又何必自己投河找死!」
嚴七贊服的一點頭說:「蕭姑娘說的不錯,老朽望著橋下滾滾河水,久久未見那廝上
來,加之天色又黑,又恐怕遭那左暗算誤了大事,是以才星夜兼程,匆匆趕來!」
蘭香姬在旁關切的說:「這麼說,你也是剛到不久了?」
一直未曾發話的韓二人卻搶行笑著說:「七弟到此,也不過半個時辰!」話聲甫落,兩
個少婦和兩個少女已將飯菜送來。
眾人起立讓少婦等人移椅擺桌,然後依序就座。
略飲薄酒後,韓二首先愉快的問:「看我家小姐,精神奕奕,氣色極佳,外傳『上人』
將小姐禁於後山水牢,恐怕所傳不實吧!」
蘭香姬一聽,不由嬌哼一聲,恨聲說:「那還會假?」
於是,由蘭香姬將離開嚴七後經過,從頭說了一遍。
當他說到「了塵」用鋼針定住蘭香姬道時,韓二和嚴七都不由恨聲說:「了塵這惡道終
緊不得佛佑,必遭惡報!」
蘭香姬一聽,立即沉聲說:「他呀,這時恐怕早已身首異處了!」
韓二和嚴七聽得暗吃了一驚,不由震驚的問:「既然少谷主役殺他,何以會身著異
處?」
蘭香姬嬌哼一聲,即將在嶺下,被「上人」追及後的經過說了一遍。
韓二聽罷,首先感慨的說:「了塵三人有意找師叛派,久有所聞,只是未有憑證,不敢
對他們三人採取行動,沒想到當面叫少谷主揭破了!」
蘭香姬又忿忿的說:「哼,現在『了幾』和」了淨「又聽了!」嚴七和韓二聽得一驚,
不由關切的問:「方才不是說他們兩。
人也在場嗎?「一蘭香姬卻說:」是呀,可是他兩人趁大堂哥不注意時,退人人群中跑
了!」
說罷,即將「了淨」兩人挾持「黑手三郎」逃走的事,又說了一遍。
韓二和嚴七一聽,不由優急的說:「這下可糟了,果真那上半本的寶錄有『黑手三郎』
手裡不但留下三個禍害,恐怕還為武林帶來一場浩劫!」
藍天鵬立即肅容說:「所以,小侄想請嚴世伯跑一趟丐幫總壇,請丐幫幫主傳諭下去,
就說先師丁大俠早在七八年前,已將寶錄交還給師伯『銀衫劍客』了!」
嚴七和韓二一聽,不由齊聲關切的問:「這麼說,寶錄不在『黑手三郎』那賊手裡
了!」
藍天鵬頷首應是,同時將路過梵淨山之事,說了一遍,只是將陳天麗負疚自絕之事刪掉
未說出來。
韓二和嚴七聽了,不由讚聲說:「根據這一點看來,丁大俠早已洞燭『黑手三郎』之
奸,所以才將寶錄藏在地賊的木像頭上,由此可以證明,丁大快一直不肯認錯服輸,而且,
更積極的苦練武功,只是受了偏激個性的作祟。」
嚴七說完,接著又關切的問:「少谷主已經找到了寶錄,又救出了我家小姐,還打消了
『玉虛上人』稱霸武林的野心,現在是否轉回冷香谷主?」
藍天鵬立即黯然說:「殺父之仇未報,焚莊之恨未雪,怎有顏面回故里?」
嚴七黨聲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林氏二賊既然有心躲避,一時找來恐也不易!」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丐幫長老『俠丐』馬前輩,已經踩到了汴氏二賊的蹤跡!」韓二
和嚴七同時「噢」了一聲,不由齊聲問:「現在二賊在什麼地方?」
藍天鵬接口說:「二賊被先師懲戒後,心存恐懼,相偕逃往五毒姥姥處學藝……」
話未說完,韓二神色一變說:「五毒姥姥』的巢穴,不是在五指山嗎?」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是的,現在已被『瓊江釣史』逐出了海南,流亡到甘西老君廟附
近的一道險河邊,重新建築了一座宅院…」
話未說完,韓二已正色警告說:「五毒姥姥』非比等閒人物,她不但可煉製毒藥毒水,
還擅長飼養有毒動物,其中最毒的是蛇、蠍。蜈蚣和蜘蛛……」
蘭香姬見韓二長他人之威風,立即不服氣插言說:「她既然這麼厲害,為何還被『瓊江
釣史』趕出海南島來?」
韓二略微遲疑才說:「也許是以毒攻毒吧?」
藍天鵬雖然有些憂急,但想到「俠丐」,馬五叔早已去了老君廟。因而寬心的說:「馬
五叔早在那裡安排了,晚輩會計,他老人家自會指點我們如何做!」
韓二贊同的頷首說:「那是當然,不過少谷主去時,對經過『五毒姥姥』莊院的河水,
亦不可放過檢查!」
藍天鵬會意的說:「那是當然,不過晚輩去時,盡量不要惹起對方的注意!」嚴七眼珠
一轉,突然說:」你們三人三馬。浩浩蕩蕩前去話未說完,就在蕭瓊華一愣之際;蘭香姬已
插嘴說:「瓊姐姐和鵬弟弟去,我不去了!」
他們的事,最好是跟少谷主和蕭姑娘一塊到甘西跑一趟,不但可以看看西邊的風光民
俗,也可和少谷主多學習一些絕技!」
豈知,蘭香姬卻毫不考慮的說:「不,我回家去……」
嚴七立即反對說:「你回去作什麼,有什麼事老權……」
蘭香姬立即微紅著嬌靨,言不由衷的說:「我被關在水牢
裡,我娘一定急壞了,我要回家給她老人家看一看,她老人家才會放心…」
話未說完,嚴七有些焦急的說:「哎呀,由老奴回去代您說不是一樣嗎?」
冰雪聰明的蕭瓊華,早已看透了嚴七的心意,因而笑著說:「這件事恐怕嚴前輩不能代
辦!」
嚴七和韓二一聽,不由同時驚異的望著蕭瓊華,迷惑的問:「怎麼?出了什麼事嗎?蕭
姑娘」
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親切的看了一眼蘭香姬,風趣的說:『你們小姐已是冷香谷的未來
少夫人,這件事能不回去和吉前輩商量商量嗎?」
蘭香姬一聽,不由通紅著嬌靨推蕭瓊華嬌羞不勝的說:!『瓊姐姐,你……你這麼
說……」
驚喜發呆的嚴七和韓二,不由興奮的脫口說:「真的呀!這下可好了,我家小姐的心
事,總算如願以償了!」
蘭香姬一聽,簡直羞的無地自容,倏然起身,離座就要逃走。
桃紅柳綠,群鴛亂飛,正是江南燦爛季節。
號稱三萬六千頃的太湖,煙波浩瀚,風光明媚,湖山如畫,景色尤為迷人。
湖面上白帆交錯,縱橫顛簸,堤岸上萬柳柔條,輕風微指,宜增旖旎景色。
明媚的太湖堤岸,這幾天突然出現了不少勁裝疾服,身攜兵器的武林人物,而且愈來愈
多,有增無減。
這些人匆匆趕來,神色暗透緊張,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獨來獨往,彼此交頭接耳,悄聲
探聽消息,把一個遊人如織的太湖堤岸,鬧得風雨飄搖,遊人望而止步。明眼人一望而知,
平靜了十多年的武林。恐怕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慘烈浩劫,而這場慘烈浩劫,可能就由
這風光明媚的太湖開端。
正在群豪議論紛紛之際,沿堤又走來一位頭戴粉紅色公子帽,身穿錦花銀緞衫的俊美少
年。
少年手中拿著一柄雕刻精緻的玉骨指扇,迎著春風輕搖,宜顯得他丰采韻秀,顧盼神
飛,對堤上那些來自三山五嶽的江湖豪客,視如未睹,漫步向前。
三五成群的豪傑中,不乏青春貌美,勁衣背劍的女傑,見了這位面如傳粉,脣若徐丹的
銀杉少年,也禁不住美目偷盼。
這些女傑中,有正有邪,有的雍容大方,有的嫵媚撩人,
她們雖然久歷江湖,都有一副精銳眼力,卻看不出這位丰神如玉的銀杉美少年,是否具
有武功。
但是,她們都敢斷言,銀衫少年敢在如此眾多的江湖豪客間,隱伏殺機的氣氛中,輕搖
把扇,漫步顧盼,前來這是非之地踏青覽湖,就他這份膽識、豪氣來看,絕不是一般富貴人
家的子弟。
銀衫少年揮扇前進,星目流盼,看似測覽湖光山色,實則對那些來自三山五嶽的男女英
傑,十分留意。
只見就近柳樹下的數人中,一個健壯老者,正向一個黑衣道人,低聲道:「張道長,你
平素喜覽古書,見聞廣搏,你一定熟悉『巨闕古劍』的詳歷?」『黑衣老人含笑謙遜說:
「不敢,老英雄過獎了,貧道誦經之暇,的確常閱古書,但對』巨闕古劍『的淵源始末,知
道的也並不多。」
話來說完,一個站在老者身右的虯髯壯漢,突然粗開的說:「道長,你別跟俺賣關子好
不好?你知道多少就講多少,俺忍饑挨餓,星夜趕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巨闕劍』是個什麼
樣子,俺可沒有奪寶的意思。」
黑衣老人淡淡一笑,道:「當然,貧道匆匆趕來,也是想藉此一開眼界……」
虯髯壯漢一聽,立即不耐煩地說:「好了,你和俺雖然志不同道不合,但前來的目的卻
是一樣的,你就快講吧!」
黑衣老人眉頭一皺,沉聲問:「沈當家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虯髯壯漢立即煞有介事
地解釋說:「可不是嗎?你是吃齋唸佛的,俺是喝酒吃肉的,你要得道成仙,俺要娶妻生兒
子……」
話未說完,附近早已掀起一陣低笑。
銀衫少年也忍不住笑了,他未便停步,繼續向前。
前進中,又見另一組一個長衫中年人,面向幾個青年人說:「巨闕劍乃上古神兵。兩千
多年來,扶正義,誅奸惡,有過許多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跡,據說,這柄劍在鑄成之初,即可
穿銅削鐵,示警驅邪,所以越王視同神物。」
一個綠布勁衣青年驚異的問:「巨闕劍由春秋越國的歐冶子鑄成之後。到現在兩千多年
了,真的還在呀?」
其餘數人也紛紛附議說:「是呀,就是劍身不損不銹,劍鞘劍柄也早該爛了呀?」
長衫中年人解釋說;「當然,如果久埋土中,兩千多年來自然早已腐朽不堪,『巨闕古
劍』所以能夠傳到今天而其鋒利不減當年;一是前人的細心儲藏。一是新劍主的愛護保管,
所以才能一代一代的傳下來,成為蓋世神物。」幾個年青人覺得有道理,紛紛頷首稱是。
一個健壯年輕人,有禮貌地問:「前輩,這次風傳『巨闕劍』已在太湖出現,而且,持
有人竟是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小孩子、前輩認為這話可信?」
長衫中年人修眉微經,淡然一笑說:「這話當然不可能盡情,但也不能不信,如果說持
劍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可能還不如那柄古劍高,也的確有令人可疑之處……」
銀杉少年聽至此處,業已走了過去,他對這件早已傳遍大江南北的驚人消息,絲毫不感
到新奇,但他卻覺得這些風聞而至,撲影而來的各路英豪,未免愚笨的好笑。
他停身岸邊,舉目遠眺,望著湖中峻秀青翠的君山,想起自已負氣東來,不禁有感而發
的低吟道:「青山綠嶺妖魔動,翠堤碧湖灑血腥!群英匯聚為古劍,捉風撲影一場空。
為挽狂瀾布羅網,萬裡迢如覓沒鳳,縱使粉身遭慘禍、只為一諾千金重。」
他雖然輕聲吟,但附近十丈之內的男女英豪們,卻個個聽得清楚,俱都面色一變,紛紛
驚異地向他望來。
銀衫少年見附近群豪的議論突然停止了,心中一驚,頓時驚覺,他看也不看一眼群豪,
轉身走了。
由於銀衫少年的轉身舉步,群豪才發現他足下穿的競是一雙粉白厚底的亮緞烏靴,這的
確令他們感到費解。
因為一般武林豪俠,多穿劍履快靴,為的是輕靈快捷,除非他內功深厚,輕功高絕,藝
業已純青火候,否則,這位銀衫少年便是個十足的公子哥兒。
就在群豪迷惑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馬痛嘶!
群豪一驚,紛紛轉首,銀衫少年也止步回頭。
只見百丈以外,塵煙滾滾,旋迴飛騰,蹄聲急如驟雨,顯然不止一匹。
但是,在塵煙的前頭,卻僅有快馬一匹,疾如奔雷般向這面如飛奔馳來。
銀衫少年凝目一看,只見馬上一人,躬身伏在鞍上,不停地揮鞭打著馬股,看來那人似
乎已經身負重傷。
那匹馬好快,眨眼之間,已到了十數丈外,也看清了那人馬後三十餘丈處。也風馳電掣
般的緊追著二十多騎,由於塵煙濃重,飛揚彌空,看不清那些馬上人的衣著和麵目。
群豪一見,紛紛讓道,唯獨銀衫少年站在原處未動,也似乎看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當前一匹快馬。昂道豎鬃,連聲痛嘶,挾著滾滾揚塵,帶起呼呼勁風,
飛馳而至,直向銀杉少年衝去。
群豪目光隨著快馬一看。這才發現銀衫少年仍愣得地立在原地未動,因而,不少人驚得
脫目驚」啊「,尚有數聲女子的尖銳嬌呼,銀衫少年並非真的嚇呆了,他是要看看當面疾奔
的快馬上是何許人物,如是歹徒,他就要伸手將馬拉住。
馬奔的實在太快了,就在他剛剛看清馬上是位褐衣中年人的同時,馬已到了他的身右,
馬上也響起一個極痛苦的低沉聲音:「請接住……,話聲未落,一個紅影已到了他的面前。
銀衫少年顧不得拉馬,伸手如電,立即將那圈紅影接住,人手方知是用鮮紅絲綢包著一
物,體積大如蜜桃,他無暇察看,迅即放人懷內。
也就在他將綢包放人懷內的同時,後面緊迫而至的二十多騎,也到了近前。
銀衫少年自覺身負重託,不敢怠慢,藉著飛騰的滾滾塵煙,飛身疾退,迅即隱身在一株
柳樹下。
同時,他也看清了二十餘騎的快馬上,僅是身著黑緞勁一次的彪形大漢,個個攜有兵
器,唯獨當前馬上一人,是個身著鮮紅勁衣,背插雙刀的嫵媚女子。銀衫少年尚未看清她的
姣好面龐,她已飛馳電掣般的馳過去了。
他正望得出神,暗忖馬上女子是何來路之際,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清脆嬌滴的少女聲音
問:「公子可曾被馬撞到?」
銀領衫少年心中一驚,急忙定神,只見眼前一丈處已多了一個侍女裝束的美麗少女,正
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著他笑。
青衣侍女一見銀衫少年的呆相,不由噗哧一笑說:「公
子,我家小姐問您可曾被馬撞到?「
銀衫少年一聽,不由迷惑的問:「什麼?你家小姐?」
青衣待女轉身一指,笑著說:「咯,您看,那就是!」
銀衫少年循指向一看,不知何時,七八丈外的柳樹下,已多了一項竹簾小轎,尚有三個
侍女,各穿紅黃綠,還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中年僕婦,分別站在小轎的四周,顯然是對轎
中的小姐,嚴加保護。
因為,已經有一個華服青年,率領著十數勁衣壯漢,緩步向轎前走去。
這時揚塵已被湖鳳吹去,但他仍看不清轎內女子的衣著面目,僅能看到一個纖細而嬌小
的身影,和隱隱閃光的鳳釵珠玉。
銀衫少年擔心眼神外洩,不敢運集目力,但他斷定這位小姐必是大有來歷的女子,只不
知她何以對他的安危如此關注?
繼而一想,暗吃一驚,心想:莫非她已看到馬上中年人一丟給了我一件東酉不成?
心念間,又聽青衣侍女忍笑催促問:「喂,我家小姐問你被馬撞到了沒有?」銀衫少年
一定神。趕緊搖頭一笑道:」沒有,沒有!「
青衣侍女也綻脣一笑說:「沒有就好。」
說罷,轉身向橋前走去。
銀衫少年鑒於責任重大,決心盡快離開此地,不管馬上中年人是哪一條道上的英雄豪
傑,是正或是邪,在未明瞭對方的來路前,那件紅綢小包,都不容許在他手中丟掉,也是受
人之託,忠人之事的道理。
當然,他的匆匆離去,並非懼怕轎中的女子,而是湖岸
柳樹下,到處立著三五成群的江湖家客,這件事若被轎中女揭穿了,後果如何也就可想
而知了。
所幸群豪的注意力都在傳說中的那柄古劍上,如果傳說的是一件小巧的東西,一些機詐
多謀的老江湖。也許就對方才的驚險場面有所猜疑了。
是以,他覺得應該盡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同時,他也急於想知道中年人丟給他的究竟
是什麼東西。
心念已定,轉身向西走去,同時,本能的回頭看一眼柳樹下的竹簾小轎。
回頭一看,著實一驚,因為四個美麗侍女已將竹簾小轎抬起,而那個黑衣僕婦的炯炯目
光,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顯然要向他追來。
就在這時,圍在小轎前的華服青年以及十數勁衣大漢,已橫攔在轎前。
「美人前來遊湖,轎都沒下,簾都沒啟,怎麼好意思就走呢,」銀衫少年一見,立即停
下身來,他忘了這是擺脫轎中女子的最好機會,反而擔心華服青年會向轎中女子無理糾纏。
心念間,轎前的黑衣僕婦,已怒目叱聲道:「快閃開,你可別自討沒趣?」
華服青年突然一收涎臉,沉聲道:「大爺要看的是轎中美人,可沒興趣看你這個黃臉
婆,快掀開轎簾讓大爺看看!」
黑衣僕婦上前兩步,怒聲道:「這裡哪有什麼美人?快閃開。別誤了我家小姐的正
事。」
說話之間,神色焦急,不時看一眼銀衫少年。銀衫少年看得心中一驚,覺得非萬不得
已、還是不要過去。一旦被纏住,再想脫身就難了。
心念間,華服青年又延臉一笑,舉手一指四個標緻待女,望著十數大漢,輕浮地笑著
說:「喏,你們看,僅這四個抬轎的丫頭就這麼清麗絕俗令人著迷。那轎中的小姐,豈不更
要風華絕代,美如西子嗎?哈哈…」
說罷。尤自得意的哈哈笑了。
立在華服青年左右的十數大漢,也隨著輕浮的哈哈笑了。、。
但是,拾著小轎的四個俏麗侍女。俱都神木然,看都不看對方一眼,顯然是沒將那些人
放在限內,黑衣僕婦目光一動,突然大聲說:「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多的英雄豪傑,居然
膽敢攔阻婦女,你就不怕那些大俠們出來懲治你們嗎?」豈知,華服青年非但不怕,反而仰
面一陣哈哈狂笑道:「普天之下,又有誰願意嘗嘗大爺我的「蝕骨斷的魂沙」的味道呢?」
黑衣僕婦一聽「蝕骨斷的魂沙」,神情也不由一呆。靜靜圍觀的群豪中,確有幾人面帶
不平之色有意過來,但聽了「蝕骨斷的魂沙」後,神色一變,又都卻步不前了。
銀衫少年久聞大巫山毒鬼谷的「蝕骨斷的魂沙」歹毒無比,禍害江湖,不知害死了多少
豪傑俠士,黑白兩道一提起毒鬼谷,無不懼怕三分,眼前的華服青年,可能就是毒鬼谷為害
多端的三個少谷主之一,他覺得絕不能放過今在除去此獠的機會。正待轉身走過去,驀聞橋
中女子罵聲嬌滴的說:「張嫂,你就掀開轎簾讓他看一看吧!」
被稱為張嫂的黑衣僕婦,略微遲疑;隨即應了聲是,轉身走至轎前,握住竹簾枝幹,右
臂一揮,將竹簾掀上了轎頂。
竹簾一開,銀衫少年的星目一亮,神情不由一呆。
因為小轎內竟真的是一個國色天香,芳華雙十的絕美少女。
絕美少女著一身藕色綢衣綾裙,外罩一襲紫緞無袖長衫,高挽的秀髮上,斜插著一支含
珠飛釵,右邊雲鬃上,是一排細小銀針翠花,項扣著金環,肩綴著玉珮,雍容華貴。美如仙
子,絕世無雙!也就在轎簾掀起,銀衫少年神情一呆的同時。只見紫衣少女玉手輕舉,微撫
右鬃,一絲寒光,電射而出,轎前業已看呆的華服青年。突然一聲慘叫。就在地上急烈翻
滾,不停的淒厲慘嗥。十數勁衣大漢一見,大吃一驚,俱都慌了。竹簾一落,小轎立即向
前,被稱為張嫂的黑衣僕婦扶著轎頂、直向銀衫少年這面走來,銀衫少年心中一驚,這才想
到自己本身的處境,急份轉身,直奔正西。
前進中回頭一看,發現四個抬轎待女,也正加速步子向這邊奔來,那個僕婦張嫂,一面
聽著轎中紫衣少女的吩咐,一面目不轉睛的向他望來。
銀衫少年一見立即遊目察看,他要想一個擺脫紫衣少女的辦法。並將她引至僻靜處決鬥
或談判。
遊目一看,發現不遠處的樹林,枝葉茂盛,範圍廣大,綿延斷續,直達正北七八里外的
惠山,他決心將紫衣少女引至的惠山再行動手。
再看堤上群豪,大都驚異的望著紫衣少女的竹簾小轎,也有一部份奔向淒厲慘叫的華服
青年。
銀衫少年見無人注意,定身走下湖堤。迅即進人林內。
以在他奔進林內的同時,西北遠處已傳來一陣急如驟雨
的馬奔聲。
銀衫少年心中一驚,不知是否方才追過去的馬隊又回來了,馬上那個中年人逃脫了沒
有?
他有心回去看一看,但紫衣少女的小轎,已到了他方才
下來的堤岸上,似乎正準備著向樹林這面追來。
於是,他再不遲疑,施展輕功,直向正北馳去。
他一面飛馳,一面凝神靜聽,他發覺紫衣少女等人並沒有追來,繼續飛馳一陣,才將身
形慢下來。於是、撿一處林中空地剎住身勢,先遊目察看了一眼林內。才將懷中的紅綢小包
取出來。他匆匆解開綢包一看,兩道劍眉立時蹩在了一起。因為,綢包竟是一個用雪白絲綿
裹著的大酒杯,在酒杯的底部,有一朵精工細繪的牡丹,花紋凸出底面,十分鮮艷。
宛如真花一般。
銀衫少年看後,不由啞然笑了,心說:原來是一件古董,我還以為是什麼轟動武林。價
值連城的寶貝呢?心念間,翻過杯底一看杯口,發現杯內尚有一張用硃砂寫著紅字的紙條。
取出紙條一看,上面僅寫著兩行十個字:「十五中秋夜,天都賞月人。」
銀衫少年看罷,這才發覺手中的牡丹杯,的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只是還猜不管字
條的含義和玄機。
仔細觀看牡丹花杯,非玉非石,非陶非磁,不知是用什麼燒的?刻的?還是鑄的?
用指一彈,清越好聽,十分悅耳,餘音絛繞林間,久久一不色。
正在看得出神,驀然—聲馬嘶,逢由太湖方向傳來。
銀衫年心中一驚,急忙將牡丹花杯包好放人懷內,抬頭一著這才發現滿天灰雲,不知何
時天已全陰了。
想到方才那聲馬嘶,飛身縱上一株高樹,舉目向太湖方向部看,發現樹隙間,竟有人乘
馬向這面按過來。
由於馬上人穿黑衣,他斷定必是紅衣嫵媚女子率領的那支馬隊,於是冷冷一笑,回頭看
了一眼身後險峻的惠山山區。
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距離惠山南麓已不足二里了。銀衫少年衫袖一拂,孤身而下,展開
輕功,直向山麓馳養叱要進人山區暫避一避,在未明瞭杯子的來龍去脈前,他絕不能將杯子
交給任何人。
他一面向山麓飛馳,一面在心中參研杯中綿紙上的兩句話、十五仲秋夜,天都賞月人。
由於眼前景物隨著飛般的身形不時變化,使他不能專心靜慮的集中思考,但他知道絕不
能單純的用紙面上的十個字直譯。馳進山口,穿林過谷,不覺已深人山區。
一陣涼風吹來,俊面上突然落了一滴涼涼雨滴。
銀杉少年一驚,急忙剎住身勢,抬頭一看天空烏雲滾滾,有好萬馬奔騰,眼看就要大雨
頒盆了。
焦急間遊目一看發現就在前面百丈外的松竹雜林間,有一殿角飛簷逸出來,心中一喜,
沿著斷崖飛身向前馳去。
進人松竹雜林,方始發現前面寺院的紅牆,業已殘缺倒。原來是一座破落寺院。
近前一看,竟是側殿的後簷,殿牆大部倒塌,由院外可以看到寺中荒草及膝,斷瓦遍
地,到處是蛛絲馬糞,就在這時,一陣強勁涼風,大滴雨點隨之而下。
銀衫少年雖覺寺院荒涼殘破,但總有一角遮風避雨,
是以,無暇多想。飛身縱人側殿,大雨也傾盆而下。進人側殿一看,這才發現中央的巍
峨大殿,門窗完好,大都齊全,僅西南殿角已坍下來。由於風大雨急,側殿一角無法逮雨,
銀衫少年沿著殘破殿廊,再向中央大殿奔去。就在他奔至大殿楊下的同時,大殿內竟傳出許
多人的談話聲,銀衫少年心中一驚,倏然剎住身勢;他確實沒想到在這
深山破寺內,居然還有人在?屏息靜聽,殿內幾人似乎都在低聲自語:「癢癢…抓抓…
癢…抓…他奶奶的,天下哪有這樣的對聯?」由於雨聲嘩嘩震耳,加上殿脊上不時吹落一兩
片斷瓦,銀杉少年無法聽清那些人在自語些什麼?突然一個高嗓門的女子,埋怨說:「老雜
毛,你出的這份什麼對聯?抓抓癢癢的,難聽死了。」
接著是一個男子的嘻笑聲音,充滿了得意。
銀杉少年聽得迷惑,根據那女子的稱呼「老雜毛」,這座破廟顯然是座道觀,但是,道
觀內怎會有女子呢?
心念間,屏息走至落地窗門前,悄悄探首向內一看,但他第一眼看見的,竟是一個身穿
破僧衣的光頭和尚。
光頭和尚大約四十餘歲年紀,濃眉大眼,一臉的煞氣,那身破僧衣,儘是油汙,已分不
清是深灰,還是月白色的,他坐在破供桌前,背倚著桌腿,翻著兩隻有神大眼睛往上看,顯
然是在苦思。
高大的破舊神龕上,深垂著佈滿了灰塵蛛網的報色黃但,
看不見裡面供奉的是什麼神。
倚坐在破神龕下的,是一個左頰上有道刀疤的魁偉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練紫勁衣,虎眉
豹眼四方嘴,額下捲著短鬚,身邊放著一柄金光閃閃的獨腳銅人,看來至少四五十斤。
在刀疤中年人的不遠斷木上,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一二歲的花衣女子,雪白的麵皮,挺直
的鼻子下有兩片富有魅力的紅脣,她正緊蹙柳眉,閃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望而知是個
精靈人物。但是,唯一遺憾的,是她雪白的臉蛋上生了幾個白麻子。
緊臨麻面姑娘坐在地上的,是一個身材瘦削,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禿子。
年輕禿子穿著一身墨綠衣褲,腰間掛著一對蛾眉刺,兩手抱著雙膝,一對小眼盯著腳前
的地方,嘴脣牽動,正在自語。
再其次,才是頭戴黑緞道冠,身穿水火袍的老道人。老道人滿臉詭笑,身材似乎不高,
尖嘴削腮鷹鈞鼻,額下蓄著幾根狗纓小鬍子,兩隻小眼,閃閃生耀,斜坐在殿柱下,神情十
分得意,一望而行是個足智多謀的人物。
靠近落地窗門下,似乎還坐著有人,但銀衫少年立身角門飛簷下,已經看不清楚了。
光頭和尚這邊不遠的殿柱下,尚坐著一個蒼發銀髯,一身土布衣褲的老人。
老人年近七旬,滿臉的皺紋,地上放著也是沉重兵刃。
在布衣老人的旁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黃麵皮一臉橫肉的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穿紅上衣灰長裙,在她身邊放著一對厚背九環
鬼頭刀,看來十分沉重,可能是她的防身兵刃。
打量未完,突然一個粗擴聲音,生氣的說:「老雜毛,換個別的題目好不好?這個下聯
俺他孃的實在對不上來…」
話未說完,瘦小老道已得意的說:「對不上來最好,你們就要跪在貧道的腳下高呼千秋
了。」
其餘男女兒人紛紛大聲反對說:「不行,不行,你出的是
啥對子?不文不雅,不倫不類,簡直是狗屁!」
瘦小老道臉色一沉,冷冷一笑說:「哼,道兒是你們劃的,點子是你們出的,我說上
聯,你們對下聯,也是你們同意的,怎麼?眼看著我贏了,你們又變卦啦?」
話聲甫落,突然由殿門外跳起一個缺了一隻左胳膊的彪形大漢,粗曠的怒聲說:「俺不
是變卦,俺是想通了,你分明知道俺大字識不了兩個,你偏偏要俺答對子,這不是逼著俺老
公雞翻蛋嗎?」
瘦小老道毅然頷首,沉聲道:「好,你就亮傢伙吧!」話聲甫落,只見光頭和尚緩緩舉
起手來,說:「慢著!」
幾個人正在準備看熱鬧,被光頭和尚這麼一打岔,不禁都有些感到不滿,因而紛紛沉聲
問:「你和尚要幹啥?」
光頭和尚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有些神祕的望著大家一笑,說:「咱們大家認栽服輸。也
要輸得心服口服,亮傢伙動手血流五步,都與咱們集會的宗旨有違…」
鐵拐老人插言問:「和尚,你的意思是…」
光頭和尚神祕的一笑,舉手一指瘦小老道,說:「現在咱們請他對,只要他自己能對出
下聯來,咱們大家就認栽服輸,沒得話說。」
瘦小老道一聽,忙不迭的正色說:「那還用說嗎?我自己出的上聯,我自己當然會
對。」
刀疤漢子等人本來不同意和尚的提議,但他們看出瘦小道人的神色有些不對,才紛紛贊
聲說:「好,只要你雜毛對得上來,我們就一切聽你的!豈知,瘦小老道竟然面現難色,期
期艾艾的苦笑道:「貧犯也對不上來。」刀痕漢子等人一聽,意外的「噢」了一聲,都愣
了。
「銀衫少年終究還是一個大孩子,他看了瘦小道人的可憐。忘了自身立在什麼所在,竟
忍不住失聲笑了。
笑聲方自出口,殿內幾人,幾乎是同時大喝問:「什麼人?」
大喝聲中,人影連閃,嗖嗖連聲,竟由殿內縱出來僧道男女,共有十一人之多。
銀衫少年這時才發現方才那些人中,尚有一個歪嘴斜眼黑漢,一個矮胖痴呆姑娘。以及
一個憨傻小子。
僧道人眾一見簷下的銀杉少年,不禁同時一愣。他們似乎沒想到竟是一個丰神俊逸,意
態軒昂的美少年。
臉有刀疤的漢子首先沉聲問:「何方小子前來偷窺,難道你不怕死嗎?」
銀衫少年本來俊面合笑覺得有趣,這時一聽,不由剔眉沉聲道:「口出不遜就該打嘴。
你們能來,少爺為何來不得?」
僧道人眾聽得一愣,彼此對看一眼,似乎在說:這是那裡來的溫小子,真的不想活了?
臉有刀痕的大漢晒然一笑說:「老子口出不遜,你打老子嘴,你前來偷窺,老子要扭斷
你的腿。」
說罷,滿面殺氣的逕向銀杉少年身前走去。
穿花衣的麻面姑娘一見,伸手攔住了刀疤大漢,同時沉聲道:「且慢,讓我來盤盤他的
底。」
刀痕大漢被攔得一愣,立在麻面姑娘身右的禿子青年,卻酸溜溜的譏聲說:「有意思,
發誓一輩子不嫁人的一枝花吵,看樣子八成要毀誓變志啦!」麻面姑娘一聽,雪白的麻臉蛋
上也不禁升上兩片紅霞,纖手一揚,反臂打向禿子的面頰,同時,罵道:「去你的,狗嘴裡
吐不出象牙來!」麻面姑娘出手如電,禿子青年身形如煙,就在麻面姑娘反臂拍出的同時、
禿子已疾身閃開了。銀衫少年看得一呆,他的確沒想到,不但麻面姑娘的掌式玄奧,就是禿
子的身法也極高超,看來,這十一個僧道男女,可能都是大有來歷的人物。心念間,其餘九
人早已掀起一陣哈哈大笑,麻面姑娘一掌落空,似乎並不在意,轉身望著銀杉少年,含笑嬌
聲問:「喂,你這位小兄弟貴姓呀?大雨天的,幹麼跑到這破廟裡來?「
銀杉少年摘未答活。歪嘴黑漢已自語似的譏聲說:「簡直是廢話,大雨的天當然是來避
雨嘍,這還用問嗎!」
話聲甫落,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鐵拐老人早已注意到銀衫少年手中的玉骨摺扇,是以,
首先斂笑道:「殿外雨大,大家進去啦,這少年的底細我知道!」
說罷,轉身就要走進殿內。
銀杉少年冷冷一笑,說:「我卻不信你知道我的身世來歷。」
鐵拐老人停身止步。正色問:「假若老夫知道呢?」
銀衫少年根本無意和鐵拐老人打賭,經此一問,頓時無一話可答了。
黃面婦人立即說:「鐵拐劉如果說中了,乾脆你小兄弟就入成們的夥,」
麻面姑娘一聽,立即望著黃面婦人阻止說:「這怎麼可以呢,我們這夥人都是耗子過
街,人人喊打的天殺才。他怎麼可以入我們的夥?」
話聲甫落,獨臂大漢已不高興的說:「見面就他孃的掀底,何必硬往自己的鼻子上抹
灰?把他叫進去,有用處留著,沒用處就把他幹掉……」話未說完,鐵拐老人已譏聲說:
「獨臂虎,別盡在這裡吹大話,你能在他於底下走過三招,老夫就任由你騎在身上地,如
此—說,其餘人等無不動容。俱都驚異的「噢」了一聲,因此,也格外向銀衫少年注意,獨
臂大漢哪裡肯服氣?立即暴燥的說:「劉老頭,這話可是你說的?」鐵拐老人正色問:「你
可是不信老夫說的話,一定要打,獨臂大漢環眼一瞪說:「俺當然要打!」
鐵拐老人晒然一笑說:「老夫保你三招之內趴在地上。」
說罷,向著銀杉少年一招手,說:「外面雨大,到殿裡打!」
於是;大家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一窩蜂似的衝進殿內。
銀衫少年聽了麻面女子的話。已經有了離去之意。如今,勢成騎虎,風雨又大,只得跟
著眾人走進殿內。鐵拐老人一見銀杉少年走進殿來,立即鄭重的說:「江少俠,向他們報個
名吧!」銀衫少年聽得心頭一震,斷定鐵拐老人果真知道他的家
世來歷,是以,向著光頭和尚等人一拱手說:「在下江玉帆,世居……」
世居字剛剛出口,鐵拐老人已阻止說:「夠了,再說下去和大家就看不到熱鬧了。」
「獨臂虎」一聽、頓時大怒,怒目怒聲說:「劉老頭,你未免太小看俺獨臂虎了。俺獨
臂虎,殺人無數,也會過不少有名人物,俺還沒有認過栽,俺還沒有服過輸。」話未說完,
鐵拐老人已插言說:「今天就叫你輸得心服口回服!」
「獨臂虎」一聽。只氣得渾身微抖,眼布血絲,眉透殺氣,用鞭一指銀衫少年江玉帆,
怒聲說:「廢話少說,姓江的,亮傢伙吧!」
銀衫少年江玉帆,早已看出這些人俱是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對付這些人,絕不能藏拙自
謙講求禮數,是以,冷冷一笑說:「設非著名高手,在下從不使用兵器!」
如此一說,在場之人無不面色一沉,即使鐵拐老人也顯得有些不悅——」
獨臂虎哪裡還能容忍,大喝一聲:「看傢伙!」江玉帆劍眉微剔,哂然一笑,等對方把
式用老,衫利微拂,跨步旋身,看似『脫袍讓位』,實則似是而非。
「獨臂虎」一見,心中大喜,一聲冷哼,虎尾鞭立便『枯樹盤根』。照準江玉帆的兩腿
捲去。
同時,暴喝一聲:「倒下!」
「但是,就在他暴喝的同時,江玉帆已以不可思議的玄奧身法,亮影一閃,噗咚一聲,
暴喝」倒下『的「獨臂虎」
竟應聲趴在地上。
光頭和尚等人一呆,鐵拐老人口驚「啊」,江玉帆的武功身手顯然較他想像的為厲害。
趴在地上的「獨臂虎」愣愣的望著地面,似乎對他的趴下有些意外,一聲不吭,挺身躍
起,直向殿門撲去,人影連閃,暴鳴連聲,光頭和尚等人幾乎是同時飛身縱向殿門,立即將
撲支的獨臂虎攔住,臉上有刀疤的大漢,首先沉聲問你要去哪裡?」
獨臂虎一看眼前情勢,似乎有些氣餒,轉首望著別處,沉聲說:「俺要趕回老家去!」
高大健壯的黃面婦人說:「你忘了我們方才歃血宣的誓?」獨臂虎沉聲說:「俺獨臂虎
向各位保證,俺絕對會為各位守祕密!」
歪嘴黑漢冷冷一笑說:「你方才歃血時咒的誓都不算數,你現在說的話以怎能叫俺相
信?」
獨臂虎一聽,頓時無話可說了。
驀見有些憨傻的年青人,一面比手劃腳,嘴裡一面,「嘿嘿啊啊」,先用手比個大圈
圈,又向四個殿角指了一指,豎一豎大拇指,又搖了搖小指頭,最後又搖頭裂嘴扮苦臉,才
算了事。汪玉帆這時才知道那個憨傻育年是人啞巴,但對他比手勢,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獨臂虎」一晃他的獨臂,恨聲說:「今夜我獨臂虎,
定要鬥鬥他這個多臂神!」
十一凶煞見江玉帆答應領他們前去『湖濱山莊』,個個興高采烈,俱都雀躍三丈,因為
有這麼一位武功高絕,出身第一豪門的少爺盟主領導他們十一人、不出三兩個月,必可轟動
武林,震驚江湖,進而他們揚眉吐氣,傲視群雄是以,禿子青年首先興奮的歡聲嚷著說:
「走啦走啦,別等到了那裡酒席已經開始了…」
「銅人判官」「獨臂虎」以及歪嘴黑漢。黃面婦人四人也附聲嚷著說:「對對,今天晚
上定要來個酒到杯乾,然後再鬧他個地覆天翻。」
幾人興奮的嚷著。就等江玉帆一出了殿門,他們就跟在身後了。鐵拐老人一見,立即大
聲說:「漫著。這不是逛廟會趕大集,大家說去就去,假設湖濱山莊的守門壯漢,問起咱們
是什麼幫會門派,拜莊的目的何在,咱們拿什麼話回答他們呢?」瘦小道從在旁正色接口
說:「是呀,咱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趕了去,人家可以拒絕咱們進去,再說,湖濱山莊在
八大豪門中,雖然是三等三的門戶,但「多臂瘟神」鄧天愚,可也不是好對付的人物。」
歪嘴黑漢一聽,立即不屑地說:「鄧天愚算個啥?我黑煞神第一個瞧不起他,倒是他那
個叫什麼華的表妹,是個扎手人物。」
江玉帆無心聽歪嘴「黑煞神」的自誇豪語,他也覺得不能這樣冒冒失失的前去,總該有
個正當的藉口才行,是以,轉首望著鐵拐老人,關切的說:「請問這位老英雄……」
話剛開口,鐵拐老人已半玩笑半認真的說:「您看,您現在已是領導我們前去的龍頭大
盟主了,連屬下姓咕叫啥還都沒弄清楚,稍時到了湖濱山莊多管瘟神問起來,您怎麼向他介
紹呢?」江玉帆被說得俊面一紅,立即正色說:「在下答應領著各位前去,只是希望大家共
同暗察多臂瘟神散播語言的企圖和陰謀,在下要沒答應擔任什麼龍頭明盟主。」
如此—說,所有的人都愣了,歪嘴黑煞神首先嚷著說:「這怎麼可以,您不當龍頭盟
主,去了湖濱山莊,我們聽誰的指揮?」
銅人判官獨臂虎等人也都嚷著說:「最呀,下聯是您對的,盟主的寶座當然是您的,上
聯是神出的,您這個盟主自然也是上蒼派來的呀……」
江玉機一聽,不由焦急的一指黃面婦人,無可奈何時說:「在下方才不是說過了嗎?我
能答出了聯來,完全是這位大嫂的一句話,也可以說是一個巧合!」
話聲甫落,光頭和尚「悟空」,已正色說:「盟主是上蒼派來的也好,完全是巧合也
好,我們此番前去,總應該有個正當理由,須知我們這些人,俱都不在多臂瘟神邀請之
外…」
江玉帆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多臂瘟神今晚還邀的有人嗎?」
麻面姑娘立即譏聲說:「你沒聽有人在那兒擔心酒席已經開始了嗎?」
禿子青年一瞪眼,正待說什麼,江玉帆已迷惑的說:「這一點我還沒聽說,不知鄧天愚
都邀了些什麼人?」
鐵拐老人立即向著禿子青年施了一個眼神說:「這得要問
「小牛山」了。
江玉帆「噢」了一聲。又關切的向禿子青年望去。
「小牛山」本是一個鬼靈精,一看鐵拐老人的眼,立即含糊的笑著說:「都是些什麼人
物,屬下沒看到,我只看到幾個人正在房裡寫請柬。」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立即有些不信的說:「湖濱山莊原是建在湖邊的一個小島上,除
了一座唯一通至湖岸上的人工大橋外,別無通道,你是怎樣進去的呢?」
「小牛山」一晃禿頭,順手在腰間拔出一對分水蛾眉刺來,同時,有些得意的說:「盟
主請看,別說他『湖濱山莊』三面臨湖,就是八面環水,也難不倒我禿腦殼呀!」
江玉帆一見禿子青年手中的分水蛾眉刺,立即恍然說:「原來你會水功!」
小牛山竟自我表揚助一笑說:「屬下不但會水功,而且精通此門功夫。」
鐵拐老人立即叱聲說:「別盡在那裡王老頭賣瓜,你那天去的時候,總該看到一兩張請
柬上的名字吧?」
說話之間,特地將大拇指在暗中豎了豎。
「小牛山」立即會意的搖頭一笑說:「看倒沒看到,不過,聽他們的談話,好像都是些
幫主、門主,島主什麼的……」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會不會我爺爺也被邀請來了?」
瘦小道人趕緊接口說:「老堡主年高德劭,怎會千里迢迢東來應邀?至於今尊大
人……」
江玉帆立即興奮的說:「只要我爺爺不來就好了,家父正在關期,自然也不會前來應
邀,麻面姑娘立即有些不高興的問:那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江玉帆一聽,卻又擔憂的說:「只怕這件事將來傳進家父耳裡……」
鐵拐老人立即正色說:「這一點盟主盡可放心,只要咱們行事循理,造福人群,為江湖
除邪惡、為武林挽厄運。就是將來令尊大人知道了,也絕不會責備您。」
說此一頓,遊目看了其餘十人一眼,又有些氣忿的說:「也許盟主認為我們這些人平素
嗜殺任性,早已惡名遠播,現在已成眾矢之的,其實,這完全是那些受到我們懲戒的人惡意
攻訐,加之人們慣以相貌取人,總認為相貌醜陋者,其心也必惡,久而久之,也就信以為真
了,只有那些深明大義的明智之土,才清楚我們這些人,我們雖然個個殺人無數,卻都是嫉
惡如仇的熱腸俠士。」
說此一頓,特地目注江玉帆,鄭重的問:「盟主可能涉身江湖不久,不明外界傳言虛
實,但貴堡中身老堡主以下,俱是武林俠名遠播之士,您可會聽到他們謾罵指責過我們這些
人?」
江玉帆雖然返堡不久,而且是第一次歷身江湖,還沒聽到有關對鐵拐老人等的評論,但
根據方才鐵據老人勸阻「獨臂虎」離去的一番話,斷定他們十一人,即使以前為惡,現在也
有向善之意。
是以,神情肅穆,認真的搖搖頭說:「在下的確沒聽他們評論過諸位!」鐵拐老人又有
些傷感的黯然一歎說:「這話屬下本來不願意說,屬下為何一見盟主便知盟主的來歷?因為
貴堡老總管『鑌拐震九洲』馬雲山,就是屬下的大師哥……」
江玉帆聽得星目一亮,不由興奮的說:「真的呀?我娘都
命我喊他馬爺爺呢!」鐵拐老人有些感動的說:「盟主這樣稱呼他,恐怕他絕對不敢接
受。」
江玉帆一聽,果然有些稚氣而不高興的說:「就是嘛,我每次喊他馬爺爺,他總是躬身
回答說:「少爺對老奴有什麼吩咐?」
說話之間,還躬身作勢,學著『鑌拐震九洲』馬雲山的蒼老聲音,其餘人等一見,俱都
哈哈大笑了,氣氛也由嚴肅變得輕鬆起來。
黃面婦人立即笑著說:「盟主,有風雷拐劉剛作證明,您總該相信我們都不是壞人了
吧?」
江玉帆聽說「風雷拐」劉剛是堡中馬總管的師弟,戒心早除。
這時見問,立即笑著說:「當然當然,在下從沒認為諸位是壞人。」黃面婦人繼續說:
「所謂好人壞人,這與那個人的綽號很有關係,就拿小婦人來說吧,江湖上的一些無聊漢,
硬給我取了個美號叫什麼『鬼刀母夜叉』……」
說著,特地走前一步,望著江玉帆擺了一個姿勢,認真的說:「盟主,您憑良心說,小
婦人長得就算不像一個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大美人,可也不能說,像他孃的母夜叉呀!」
話聲甫落,大殿內再度掀起一陣豪放大笑,聲震殿瓦,積塵飄落。
江玉機一看黃面婦人的身大腰粗相,再聽了她的一番話,也幾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但是,他卻忍笑認真的說:「人都是父母生的,醜俊均不
足論,貴在一顆仁慈熱誠的心和一副急公好義的俠腸,你不是把那些人稱為無聊漢嗎?
你又何必與那些人計較犯?!「
「鬼刀母夜叉」一聽,立即望著業已斂笑的幾人,大聲道:「你們只知道笑別人,也不
撒泡尿照照自己,聽聽咱們盟主說的這番話,真能令人蕩氣迴腸,怒火全消,你們聽過沒
有?」
光頭和尚「悟空」深怕幾人又因此爭執起來,趕緊宣了聲佛導說:「阿彌陀佛,時間寶
貴,咱們得趕快想個前去『湖濱山莊』的正當理由……」
話未說完,瘦小道人已望著江玉帆,微和躬身說:「屬下」一塵「已想起一個正當藉口
來了,只不知盟主是否同意?」
江玉帆本來是堅決不擔任什麼盟主龍頭的,但被他們一口一個『盟主』,而且人人如此
稱呼,聽得多了,也就不覺刺耳了。
這時一聽瘦小道人「一塵」「的話,不由關切的問:「道長有什麼寶貴意見儘管提出
來,大家也好有個商議。」
瘦小老道「一塵」恭聲說:「屬下認為,我們可用新幫成立,新幫主特率幫中重要首領
前來拜會為理由…」
話未說完,其餘人等紛紛讚聲說:「對,就說特來向老莊主聆聽教言!」
「風雷拐」劉剛,立即凝重的說:「這樣不太妥當吧!」
由於劉剛是『鑌拐震九洲』馬雲山的師弟,江玉帆在心理上對劉剛也較親切,是以,對
他的話也深信不疑。
這時沉吟有頃,才天真的說:「可是…可是,我們並不是什麼幫會呀!」
「銅人判官」立即插言道:「這還不簡單我們說是什麼幫,就是什麼幫,說是什麼會,
就是什麼會。」
江玉帆一聽,不由望著「風雷拐」劉剛,不解的問:「劉老英雄,你看這樣可以嗎?」
風雷拐毫不遲疑的正色說:「當然可以!」
光頭和尚「悟空」,恭聲說:「屬下有個會名,提供盟主參考……。
江玉帆一聽,立即自然的說:「大家有話儘管講,不必過份拘禮。」
「小牛山」一聽,立即愉快的說:「盟主,我們乾脆叫『龍虎幫』好了!」
「鬼刀母夜叉」立即沉聲問:「誰是龍,誰是虎?」
「小牛山」正色說:「盟主當然是龍,咱們當然是虎呀!」
「鬼刀母夜叉」黃臉一沉,說:「換句話說,你們幾人是公老虎,我們三人是母老虎
了?」
「小牛山」一晃禿頭,反而煞有介事的說:「這有什麼不對?你本來說是母老虎嘛!」
「鬼刀母夜叉」一聽,一切齒恨聲道:「俺當了母老虎,就先剝了你的禿頭虎!」
說話之間,飛身前撲,小蒲扇般的大手掌,「呼」的一聲,猛向禿子青年的左頰摑去。
「鳳雷拐」一見,立即沒聲大喝道:「住手!?
「鬼刀母夜叉」聞聲剎住身勢,轉首望著「風雷拐」劉剛,沉聲說:「劉老頭,你神氣
什麼?」『風雷』依然沉面怒聲說:「薛金花,你當著盟主的面撒野,你眼睛裡還有咱們盟
主沒有?」
「鬼刀母夜叉」一聽,臉上立現海意,頓時不知如何回答了。江玉帆趁機寬聲說:「大
家既已歃血結盟,就是志同道合。
的兄弟姊妹!」有意見提出來大家商議,如果一句話不順心,便出口罵人,動手打人,
不但傷了兄弟妹妹間的和氣,也失掉了結盟的意義。」此話一頓,特又親切自然的含笑問:
「薛大嫂,你認為小弟說的可對?」
「鬼刀母夜叉」立即滿面羞慚的恭聲說:「盟主說的對,屬下知道錯了,今後俺絕不再
出口罵人,動手打人…」
「小牛山」一見,還在那裡得理不讓人的自語說:「人分男女,老虎自然也有公母
呀!」
江玉帆一聽,立即沉聲說:「王少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話剛開口,獨臂虎已嚷
著說:「這不成,大家得趕快定出個名份職位來,盟主不能稱呼這個老英雄,稱呼那個王少
俠,喊母夜叉大嫂,叫老雜毛道長,這樣到了『湖濱山莊』,鄧天愚豈不要笑掉了大門
牙……」
話未說完,其餘人等已紛紛附聲說:「對對,盟主現在就應該直呼咱們的名字。」
「黑煞神」卻反對說:「不行,不是俺黑煞神數典忘祖,俺這些年闖蕩江湖,早已不知
俺叫啥了,如果盟主真的直呼俺的名字,俺還覺得刺耳呢!」
「風雷拐」劉剛,立即面向江玉帆,恭聲說:「盟主,咱們此番前去湖濱山莊在鄧天愚
的面前應該直呼職位才好。」
「銅人判官」也接口說:「對,有了職掌不但呼喚起來方便,就是行走站立,也有個次
序位置,不能說盟主前進。大家亂哄哄的跟在身後,不願意走在後面的就擠在前頭!」
光頭和尚「悟空」和瘦小道人「一塵」,齊聲說:「對,
大家雖然是相敬相親。生死與共的兄弟姊妹,但出應該有個長幼次序和高低職位,這樣
指揮起來也方便,辦起事來也比較容易。」
江玉帆面帶難色,不由苦笑一聲道:「有關長幼順序和高低職位,我看諸位就自己斟酌
著辦好了……」
「銅人判官」一聽,首先不以為然的說:「厲來各幫各派
的重職幹員,多以武功高絕者擔任,並不以年事高低為選擇依據,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說
我的武功高,也不是爭權奪利,諸位兄弟都是久歷江湖的人,這一點當比俺丁二煞更清
楚。」
把話說完,其餘人等紛紛應是。竟無一人提出異議反對。
江玉帆在這十一人的武功高低上,早已有了一個概念,只是對那位一直不講話的憨傻矮
胖姑娘和啞巴的功夫不太清楚。
是以,遊目看了幾人一眼,關切的說:「除了諸位現在持有的兵器外,哪一位還有特殊
藝技的獨門功夫?」瘦小道人一塵,首先恭聲說:「屬下除本身武功外,尚通歧黃之術只是
久不診治,一但把脈開方,有時會糊塗,禿子青年「小牛山」立即插言說:「六成病的人給
你一副藥,準了給治死!」
如此一說,「一塵」道人的老臉頓時通紅,其餘人等也哈「哈笑了。
「風雷拐」劉剛,立即沉聲說:「盟主問話時,其餘的人;不要隨便插嘴!」江玉帆一
等「風雷拐」說完,立即望著矮胖憨傻姑娘,問:「這位大姐不知有何特異功夫?」憨傻姑
娘見問,先呼了一聲,撇了撇大嘴、說:「您問俺嗎?俺是鐵掌銅頭飛毛腿,盟主如果不
信,向頭咱們就比一比。」
「風雷拐」立即沉聲說:「沈姑娘不得無禮,對盟主講話要規規矩矩」
憨傻姑娘一聽,先裂嘴笑了笑,才繼續說:「俺姓沈,叫寶琴,江湖上的王八蛋見俺長
得醜,給俺起了個綽號叫『賽貴妃』。俺自己起了個美名叫『鐵掌女飛衛』,俺方才失了
禮,現在向您說聲對不起!」
其餘幾人一聽,俱都笑了。
江玉帆笑著說:「小弟喜歡說話爽快的人,如果不是惡意的,小弟不會介意。」
啞巴青年一聽,立刻比手劃腳的哇哇叫了一陣。
江玉帆雖然不知啞巴的意思,但仍俊面含笑,目不轉睛的著啞巴的動作。
「風雷拐」一等啞巴劃完畢,立即代為解釋說:「他的名字叫方守義,是一個飛賊,在
『偷』的功夫上,除了他師父外,已無人能與人比……」
話未說完,啞巴方守義已得意的豎了豎大拇指頭,同時嘿嘿笑了兩聲。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整,不由迷惑的問:「怎麼,他的耳朵不聾嗎?」
「獨臂虎」一笑說:「他這個啞巴是半路裡出家,是被人害的,不知道的人當面罵他,
都被他害慘了。」
啞巴方守義,又得意的嘿嘿笑了兩聲。
江玉帆又望了幾人一眼,問:「諸位認為我們應該有些什麼職位?」
風雷拐劉剛說:「我們共計十二人,一位盟主,兩名
護法,三名堂主,六名執事,不過,六名執事中,應該有三人兼任壇主。」
禿子青年小牛山,立即笑著說:「我們既無唆羅也沒有大頭目,還要三位壇主幹什
麼?」
「風雷拐」一瞪眼,道:「鄧天愚怎知道我們沒有一兵一卒?」
一提到鄧天恩,大家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
只見紅日西下,滿天彩霞,已是酉時過半了。
「黑煞神」首先憂急的說:「盟主,時間不多了,就請批盡快分配職位吧!」
江玉帆一聽,面現難色,不禁遲疑起來,因為職位分配的恰當與否。決定他們前去『湖
濱山莊』的能否成功與團結。
是以;揮了一個『稍待』手勢,同時凝重的說:「讓小弟在心裡先安排一下。」
說罷,緊蹙劍眉,低頭沉吟,顯然他要慎重的安排一下。「獨臂虎」一見,立即爽快的
說:「盟主,這點小事何必費那麼大的心想?您說誰是堂主,誰就是堂主,您說誰是執事,
誰就是執事,沒誰計較在乎!」
江玉帆一聽,立即正色問:「小弟說出來,大家絕對沒有異議?」
「黑煞神」搶先爽朗的說:「盟主,只要您一句話,大家絕對服從,哪個不聽話,就是
他奶奶的龜孫!」
話聲甫落,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噗哧」嬌笑。
「風雷拐」等人同時一驚,齊聲大喝道「什麼人?」
大喝聲中,定睛一看,殿內早已沒有了江玉帆的影子。
於是,飛聲颯然,人影閃動,紛紛縱出殿外,遊目一看發現江玉帆立在東南角的破鐘樓
上,向著大殿脊上察看。
「風雷拐」等人一見,心知有異,也紛紛回頭仰面向殿脊上看去,同時,朗聲問:「盟
主,發現什麼了嗎?」
站在破鐘樓上俊面帶煞的江玉帆,立即沉聲說:「那位到龍脊上看看,龍胯上掛著一塊
白布,好像似剛剛放上去的。」
把話說完,飛身而下,直向殿前縱來。
「風雷拐」等人仰面再看,這才發現大殿龍脊左端的龍頭上,果然有一方白布,正在隨
風飄動。
由於剛剛下過大雨,如果原先就有那塊白布,絕對不會隨風飄動的那麼輕快。
是以,紛紛嚷著說:「是剛剛放上的!」
「獨臂虎」早已沉聲說:「俺上去把它拿下來。」說話之間,身形已騰空而起,直向大
殿飛簷上縱去。
到達飛簷上。足尖一點,飛身縱落在龍脊上,伸手將那塊白布取下來。
只見「獨臂虎」低頭一看,立刻望著下面大聲說:「是一塊大姑娘用的絹帕,還香噴噴
的呢!」現著,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繼續說:「晤,上面彎七扭八,好像還寫的有字。」
黑煞神「大聲說:「快拿下來給盟主看嘛!你懂個啥?」
「獨臂虎」一聽,拿著絹帕,飛身縱下殿來,急步走至江玉帆面前,雙手一送,恭聲
說:「盟主,你看上面寫的是字。
還是畫。」
江玉帆將絹帕按過,人手便知是上等絹帕,果然有一絲似蘭的高雅香味。
低頭一看,星目一亮脫口急聲說:「啊,是我表姐寫的!」
「風雷拐」等人一聽,紛紛圍過來爭睹,只見雪白的絹帕上,寫滿了絹小草楷,由於墨
色清淡,一望而知是用眉筆寫成。
細看第一行的幾個草楷是:「玉弟弟,你的難題表姐代你解決了,可按照我寫的順序,
分配他們十一個人的職務……」
「風雷拐」等人看罷,彼此驚異的互看一眼,繼續往下看,是『酒肉和尚、胡醫道,丁
疤、劉揚、缺胳膊、憨姑。
凶嫂、麻大姐、歪嘴、啞巴,禿腦殼,表姊陸貞娘留。」「風雷拐」等人看罷、不由愉
快的齊聲哈哈大笑道:「太妙了,太妙了,陸姑娘留的這個次序表,讀起來不但悠揚有韻,
而且令任何人沒有怨言可說。」
江玉帆見「小牛山」被排在最後一位,心裡甚感不安,不由望著裂嘴直笑的禿子青年,
抱歉的問「王少俠……」
話剛開口,「小牛山」已愉快的笑著說:「盟主,現在不能再喊屬下王少俠啦,應該喊
我王壇主或王執事啦!」江玉帆依然歉聲問:「我表姊把你排在最後,你有沒有生氣?」
小牛收愉快的一笑,說:「屬下不但不生氣,而且還非常滿意呢,因為您是龍頭,我是
龍尾呀……」
話未說完,俱都快意的哈哈哈笑了。
「風雷拐」首先斂笑說:「左右護法和三位女執事都不需要另行命名,但三堂三壇必須
各有各的名稱…」
說此一頓,轉首著江玉帆,恭謹的問:「盟主,您看命什麼名好?」
江玉帆想了一想道:「我認為高雅有意義就好,切忌用什麼龍,什麼鳳,那樣子太俗氣
了」
眾人一聽,紛紛讚好。
光頭和洞「悟空」一笑說:「貧僧承蒙陸姑娘看得起,賜給我一個名符其實的『酒肉和
尚』,我和尚為護法,有建議
三堂三壇名稱的責任,我和尚扳依佛門,自然開口離不開神佛,而且,咱們大家的結義
聯盟,也是在神前舉行的,所以我和尚建議盟主,將三堂命名為『神武』『神智』神勇話未
說完,江玉帆已欣然道:「好,很好,我就命劉老英雄擔任「神武堂」堂主之職,丁郭兩位
大俠分掌神智,神勇兩堂!「
話聲甫落,立即掀起一片掌聲和採聲。
「風雷拐」「銅人判官」以及「獨臂虎」三人,在熱烈的掌聲中。並肩站在江玉帆的面
前,同時抱拳恭聲:「卑職等謹遵論,竭忠盡職,如有違誓背信,神人共鑒,定遭天遣。」
三人說罷、竟大禮跪下去。
江玉帆一見,頓時慌了,急忙躬身相扶。
他本待說:「這不過是前去騙騙鄧天愚的,三位何必認真呢?」
但是,當他看了「風雷拐」三人的肅容慎重態度,以及「悟空」「一塵」等人的立即合
什稽首,垂手肅立的舉措,他只得改口鄭重的說:「只要大家同心一德,所謂眾志成城,必
能創出一番大事業,今後大家作事,不必過份拘泥禮數,三位快請起來!」說罷,將」風雷
拐「三人扶起來。
瘦小道人「一塵」,立即肅容正色說:「貧道派為護法之一,也有為三堂三壇建議名稱
之責,三堂以『神』字為首,貧道將以『玄』字為上……」
江玉帆聽至此處,深覺有理,立即點了點頭。
「一塵」道人轉身稽首,面向江玉帆,恭聲說:「卑職建議盟主,將三壇命名為『玄
德』『玄嶽』玄冥!」
江玉帆立即肅容頷首道:「好了,我就任命」黑煞神「方守義,以及王少俠三人,依序
分掌『玄德』『玄後』玄冥『三壇,其餘三位姐妹,均為執事。」
「黑煞神」和「鬼刀母夜叉」六人依次序站好,由「黑煞神」代表恭聲道:「啞巴不能
講話,禿子講不好話,母夜叉三人又都是婦道人家,俺黑煞神;也只能講兩句話,屬下們如
果不聽您的話,您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愛怎麼罰就怎麼罰!」
說吧,突然又提高聲音說:「跪下!」風雷拐五人則個個神情肅穆,俱都垂手而立。
江玉帆同樣的肅手請六人起來。
這個簡單的就職大典,就在漫天彩霞的照耀下,大雄寶殿的高階廣臺上,既無三牲也無
香燭的情形下,而隆重的舉行了。
尤其,山門殘破,兩殿坍塌,滿院子的荒草碎瓦,使這個就職大典。在嚴肅的氣氛中。
尚蘊藏著淒涼。肅煞。
江玉帆一看「黑煞神」六人站立兩邊,立即叫「悟空」
「一塵」兩人,關切的問:「兩位護法可將咱們團體的名字想好了?」
「悟空」首先合什躬身說:「回稟盟主,咱們一十二位兄弟姊錄俱是來四方,除盟主一
人外,個個居無定所,卑職建議盟主,請將本會命名為『四海遊俠同盟會』!」
「一塵」道人一聽。立即稽首恭聲說:「啟稟盟主,卑職以為命名應該力求簡明,講來
響亮,方能在極短期間內傳誦江湖…」
江玉帆頗有同感的頷問:「右護法有何貴意見?」
「一塵」道人恭聲說:「以卑職愚見,可將四海遊俠同
盟會改稱為遊俠幫或四海門,是否可用,情盟主裁決!」
江玉帆劍眉一蹩,略向沉吟才一笑道:「左護法的名字太長,右護法的又太簡扼
了……」
「一塵」道人一聽,趕緊欠身說:「卑職自知未脫俗套。」
江玉帆繼續笑著說:「小弟決定減頭去尾,命名為『遊俠同盟』……
話未說完,「悟空」「一塵」以及「鳳雷拐」等人,已齊聲歡呼道:「盟主明智,卑職
等誓為『遊俠同盟』盡職效死!」
江玉帆愉快的一笑說:「好,現在咱們該走了。」
一直沒講話的麻面姑娘終玉清,突然插言問:「盟主,不把那位陸姑娘出來讓咱們大家
見一面嗎?」
江玉機聽不出終玉清的話意中含有妒的意味,是以,自然的一笑道:「噢,她早走
了。」
終玉清繼續說:「您怎的知道她走了?」
江玉帆笑著說:「因為她方才施展的是『空谷迴音』的功夫,她原來就不打算和咱們大
家現在就見面,所以小弟也被她騙了。」
說此一頓,又正色笑著說:「不瞞諸位說,就是方才小弟追上她,小弟了不認識她!」
眾人聽得一愣,「鬼刀母夜叉」問:「盟主,陸姑娘不是您的表姐嗎?」
江玉帆頷首一笑說:「不錯,但小弟卻從來沒見過她,前幾天我還去百丈峰,『飛鳳
谷』找她,家人說,她已經前來太湖了。」
終玉清有些不信的說:「表姐弟十人九年會沒有見過一次面?」
話聲甫落,「風雷拐」已有些不耐煩的代江玉帆解釋說:「盟主五歲就在一『塞上姥
姥』處學武功,回堡恐怕還是近一兩年的事……
江玉帆立即頷首解釋說:「小弟上月中旬才回九官堡,住了沒幾天便東來了。」
「風雷拐」劉剛,又望著終玉清,正色說:「是呀,盟主小時候就是見過陸姑娘,所謂
女大十八變,這時候也不認識了呀!」
終玉清一聽,頓時無話好說了。
「獨臂虎」和「小牛山」幾人自然看出傳玉清已愛上了這位英俊飄逸的少年盟主了,如
在午前,必然會諷刺她一番,現在大家都是一個同盟的兄弟姊妹,愛的又是大家的盟主,加
之懾於她的『青虹劍法』厲害,也就心照不宣,不便出口了。
左護法「悟空」和尚見終玉清沒有再說什麼,立即望著江玉帆,恭聲道:「啟稟盟主,
現在紅日西墜,酉時將盡,『湖濱山莊』雖然就在山下,咱們趕到那兒,恐怕也要掌燈燈分
了。」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說:「好,咱們現在就走。」
憨姑娘『鐵掌女飛衛』立即朗聲說:「俺在前頭為盟主開道!」
右護法「一塵」道人,立即叮囑說:「不可惹事!」
憨姑『鐵掌女飛衛』抱拳朗聲說:「俺盡量忍耐就是。」
說裡轉身,凌空而起,一式『海燕三抄水』的絕頂輕功,僅在院中荒草上輕輕一點,直
飛破門之外。
江玉帆看得一愣,他真有些不敢相信,以『鐵單女飛衛』沈寶琴那等矮胖身材,還有一
身橫練功夫,竟有這等驚人輕
功。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同時,他也聽出沈空琴的那句話意,遇事她盡量忍耐,換句話說,如果她認為不能忍耐
了,照樣動手打人。
心念間,已聽「鬼刀母夜叉」自語似的說:「這位沈家老妹子,一有機會就露一
手……」
「神武堂」堂主「鳳雷拐」劉剛,一聽出「鬼刀母夜叉」的話意,一有機會,她也要表
現一下她那一對九環鬼頭刀上的功夫。
為了怕她在『湖濱山莊』上製造表現的機會。立即沉聲警告說:「從現在起,沒有盟主
的令論,任何人不準隨意與人動手。」
「鬼刀母夜叉」見「風雷拐」居然敢警告她,不由報得兩眼一瞪,繼而一想,她這個執
事正歸「神武堂」管轄。加之他年紀一大把,瞪了瞪眼也就算了。
於是,一行人眾,簇擁著江玉帆,飛身縱出破山門,展開輕功,在向山外馳去。『悟
定』和尚擔心『鐵掌女飛衛』惹事,立即向江玉帆,建議說:「盟主,我們還是和沈姑娘同
時到達『湖濱山莊』的好!」
江玉帆會意的頷首稱好,舉目前看,哪裡還有沈寶琴的影子?於是,略提真氣,身形如
飛,沿著昔日進香山道,加速向山外馳去。
這時大雨過後不久,滿山油綠,鬆針樹枝上,仍殘著濕濕雨水,在西天紅霞的映照下,
閃閃發光,宛如漫山的鮮紅明珠。
江玉帆等人沿著昔日山道飛馳,雖然道上生滿了籐蘿荒草,但較之穿谷越嶺仍方便多
了。
惠山範圍不大,南麓緊臨太湖,眾人出了南山口,已經是暮色蒼茫了。
到達太湖北岸,已是掌燈時分,午間湧到的各路英豪,早已離開了,但在湖邊的蘆葦草
葉間,仍可看到一些希望奇跡出現,一睹傳說中的背劍男孩子的人。
江玉帆曾聽外婆『塞上姥姥』說過,武林前輩人物中,為爭奪寶刃祕發而喪失生命者,
不知幾幾,因而,著了那些人一眼,不禁感慨的搖了搖頭。
沿翠堤向西,前進不足一里。前面樹隙間已造出一片燦爛燈火。
驀聞「風雷拐」劉剛,壓低聲音說:「盟主,那裡就是鄧天愚的『湖濱山莊』了。」
江玉帆定睛一看,『湖濱山莊』雖然被堤上的垂柳遮住了。春不見莊上的房舍,但根據
那片燭天燈火,斷定湖濱山莊必然佔地極廣。
尤其那座莊前直達岸上的長橋,居然也燃滿了燈籠,遠遠看來。有如由莊內伸出來的一
條火籠,長度至少百丈。
打量間,驀聞後面的「黑煞神」,低聲自語道:「他奶奶的,鄧天愚這老小子,好像真
他孃的在請客啊!」
江玉帆聽得一愣,不由望著「悟空」和尚,不解的問:
「怎麼?你們不是早就知道多臂瘟神今天晚上請客嗎?」
「悟空」和尚被問得面現難色,似乎不知如何作答,「風雷拐」劉剛趕緊搶先說:「王
壇主雖然看到他們寫請貼,但不知確切日期,午前發現有不少武林人物進入湖濱山莊的大
橋,判斷鄧天愚可能今天晚間請客。」
江玉帆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因而沒再說什麼。一轉過一個湖灣,江玉帆等人的目光不由
一亮,
只見前面不遠處即是燈火通明的橋頭。
橋頭的右邊,是一座紅柱綠瓦的碑亭。亭內矗立一尊巨碑,在八角飛簷上高懸的紗燈照
耀下,清楚的看見巨碑上的四人斗大的綠字——湖濱山莊。
一座高大采坊,橫搭在橋頭上,採坊的正中央,綴著一個高達尺的金漆大壽字。在輝煌
的燈光照射下,金光閃閃,十分醒目。
跟在「風雷拐」身後急急前進的「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沉聲說:「鄧天愚老小子大
概是娶孫子媳婦吧?獨臂虎立即笑著說:「鄧天愚連兒子都沒有,哪來的孫子?採坊上的那
個大金字大概念壽字,八成是這老小子又長尾巴了。
「鬼刀母夜叉」哼了一聲,不服氣的說:「胡說八道,俺雖沒吃過豬肉,難道沒有見過
豬走路?喜字壽字俺還分不清楚嗎?哼?」如此一說,「獨臂虎」也沒信心了,不由為惑地
說:「難道鄧天愚老小子,真的辦喜事?」
江玉帆一聽,不由啞然笑了,他真擔心稍時進人『湖濱山莊』,這些人是否真的聽統
御。
心念間已到橋頭,只見每隔丈餘的橋樁上,還架有一盞紗燈,每盞紗燈上都用紅漆寫著
『湖濱山莊』。
百丈長橋,懸燈兩百多盞,直達百丈外燈火輝煌的小島上、照得橋下的湖水,波光鰍
翩。星光點點。
橋上一片冷清,既無座漢把守,也沒有賀客行走,但燈火輝煌的『湖濱山莊』前,卻傳
來喧囂的人聲和斷續馬嘶。
『湖濱山莊』建在小島的頂端,範圍約兩三百畝,島上樹木茂盛,在中央富麗的大宅院
的左右林木間,也建有不少房舍和獨院。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脫口阻止說:「表姐,蘭姐姐……」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淡雅的一笑說:「以前雖然有些嫌隙,『現在保你已沒問題,不過
賢妹去時,應以向她們報告鵬弟弟的行蹤消息為由,保險待你為上賓!」如此一說,老經世
故的韓二和嚴七,自然聽出蕭瓊華的話意,同時,兩人也明白了,將來冷香谷的少夫人,絕
不止蕭瓊華和蘭香姬兩人;蘭香姬卻會意的說:「姐姐是要小妹在龍鳳會的總壇等您鵬第一
回來?」
蕭瓊華立即頷首說:「不錯,我想你一定會受歡迎的!」
嚴七也在旁愉快的說:「就這麼決定了,說不定屆時老朽也去找份工作做!」
眾人哈哈一笑,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飛身上馬,就在彼此互道「珍重」聲中,沿著山
徑,直向正西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離開六盤山東麓,直奔官道,逕向正西。
兩人沿道前進,俱都默默無言,對道上來往的行旅客商,也視若無睹。
藍天鵬的不講話,是因為乍然離開瞭如花似玉的蘭香姬,心裡頭總有些悵然若失,雖然
還有一位貌若天仙的表姐在身旁,似乎沒有兩人都在眼前來得好。
冰雪聰明的蕭瓊華不講話,則是看透了藍天鵬的心事,覺得這時候不說話,不如不說的
好,是以了默默的和藍天鵬並騎輕馳。
半個時辰過去了,前面突然馳來一匹快馬,就在兩人的身側飛馳過去了。
藍天鵬一定神,才發現那人是個身穿黃衣的西域人士,是以,本能的向後看了一眼。
就在他轉首之際,突然發現身邊的表姐蕭瓊華,柳眉微皺,
明目前視,似乎有著滿腹心事。
心中一驚,這才驚覺冷淡了表姐,兩人好久沒有談話了。
藍天鵬經過幾番和女孩子的交往,已經摸清了一些女孩子的心理,這時他斷定蕭瓊華的
嬌靨罩霜完全是為了冷落了她。
但是,由於他的智慧高,他故意關切的問:「表姐,你是否也許想到老君廟後,如何對
付『五毒姥姥』的事?」
豈知,機智仍高他一籌的蕭瓊華,卻冷冷的說:「不是,我乍然離開蘭妹妹,心裡一直
甩不掉她的影子,好像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
藍天鵬一聽,知道蕭瓊華已看透了他的心事,俊面頓時通紅,但他卻既不承認,也不否
認的說:「剛剛離開時,小弟也是一樣,但一想到如何進人『五毒姥姥』的莊院,如何手刃
汴氏二賊時,我一切都不去想了。」
一談到「對氏二賊」,不但藍天鵬的俊面不紅了,就是蕭瓊華也信以為真了,是以,她
恨恨的說:「不管『五毒姥姥』的莊院裡如何毒,我雖粉身碎骨,化作一灘血水,我也要手
刃汴氏二賊!」
如此一說,兩人的心情都同時沉重起來,而且,沿途不但和丐幫的弟子經常保持聯絡,
同時也格外注意可疑的人物。
經過和丐幫弟子聯絡的結果,凡是「俠丐」交待的人,一律是轉告藍天鵬,來時要盡量
保持隱密,不可明目張膽的前進。
但是,藍天鵬和蕭瓊華,卻以為「俠丐」擔心藍天鵬的武功不敵,才命他特別隱密行
跡。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沒有特別隱密行跡,但也做到絕對避免與人衝突,或插手多管事
情了。
為了早日到達,兩人沿著青海與甘肅的交界地帶貫穿而過。
再人甘肅地境時,已到了祁連山主峰以北的祁台山麓了。
但是,再和丐幫的弟子聯絡時,又警告他不但要住店小心。
還要注意飲食,因為「五毒姥姥」接到藍天鵬西上的消息,可能對所有和藍天鵬衣著相
似的武林少年人物,暗中下毒。
不過,「五毒姥姥」是由汴氏二賊口中得知藍天鵬的衣著像貌的,但是,汴氏二賊,卻
沒想到藍天鵬又換上了「銀衫劍客」的銀衫和銀劍。
其中,最令「五毒姥姥」和汴氏二賊竟想不到的便是藍天鵬的身畔還有一個蕭瓊華,而
且在汴氏二賊的想像中,蕭瓊華也許冰死雪中了。
當然,「俠丐」馬五離開的早,他自然也知道藍天鵬已換了衣著,而且,還帶了一個蕭
瓊華。
藍天鵬和蕭天華聽了丐幫弟子的轉告,更加提高了警覺,是以,每次打尖用膳,都要用
碎銀試一試萊飯,以防有毒。
但是,幾天過,都安然無事,顯然「五毒姥姥」的人還沒有發現或辨認出他和蕭瓊華。
這天中午,兩人乘船流過了臨河渡口,隨著成群的商旅,拉馬向岸上走去。
就在這時,一聲烈馬怒嘶,逕由岸上的鎮街上傳來。
藍天鵬本能的舉目一看,目光一閃,頓時一呆。
蕭瓊華本來並未注意,但由於藍天鵬的目光外洩,而且神。
情一呆,立即敏感的抬頭向鎮口看去。
只見一匹高在「烏雲蓋雪」健馬上,赫赫坐著一個一身黑綢勁衣,緊緊裹著玲找嬌軀的
青年女子。
黑衣年青女子,背插雙刀,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遠遠看來,臉型標緻,皮膚細膩,一
看便知是個美麗女子。
由於對方的黑馬奇快,蕭瓊華僅僅打量了一眼,黑衣女子便衝到了近前。
這時,蕭瓊華才看清黑衣女子,不但長得狐媚艷麗,而且,
豐滿的嬌軀和她那份特有的氣質充滿了對男性的誘惑力。
蕭瓊華心中一怔,本能的覷目去看藍天鵬。
還好,藍天鵬拉馬前進,正轉首望向別處,看也不看一眼飛馬馳至的黑衣女子。
但是,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一見藍天鵬,卻目光一亮,神情又驚又喜,本能的勒了一
下飛馳的馬勢,櫻脣動,欲言又止。
接著看了一眼蕭瓊華,又猛的領韁一催馬腹,繼續向渡船河邊馳去。
這種種情形,自然被蕭瓊華看了個清清楚楚,芳心自然暗暗生氣,方才背刀的狐媚女
子,分明與藍天鵬相認,但見同她在一起,才打消了招呼的念頭。
當然,她也斷定藍天鵬一定認識那個黑衣背刀的狐媚女子,只是礙著她的面,不敢和對
方招呼,所以才故意偏過頭去。
有心向他責問。又覺得他既然對自己這個未婚妻子有所忌,最好裝不知,一旦揭開了他
的祕密,反而公開了這個問題,萬一他惱羞成怒,索性去和那個黑衣背刀女子敘舊,豈不反
害了自己。
但是,細一想來,越想越不是滋味,原先本是她一個少夫人,冷香谷大小上下,哪個不
聽她使喚吩咐?
如今,僅僅半年分離,便戀上了蘭香姬、皇甫慧和歐陽紫,雖然還沒有公然介人他們之
間,根據情理判斷那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現在,如果再要他惹上這個妖麗動人的狐媚女子,將來那裡還會有她蕭瓊華的好日子
過?
心中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幾乎想一橫心腸,飛身上馬,絕崖而去,永遠不再理他。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我現在已是他唯一親人了,我若驟然離開他,他一定很難過,萬
一因情緒有變,而出了差池,又怎對
得起已死去的舅父舅母呢!再說,現在親仇未報,二賊未戮,怎能因私情而誤大事,那
又和一般世俗女子有何區分,將來傳到皇甫慧等人的耳裡,豈不徒令她們譏笑。
但是,如果就這樣的任由他去隨便結交美麗少女,到處風
流多情,將來「冷香山莊」後宅的幾座高樓麗閣上,必然擠滿也冷香谷的少夫人。
蕭瓊華思前想後,覺得驟然離去,雖然不必認真拋開他,但是,至少也該作個樣子,嚇
他一嚇,要他知所警惕!
但是,正待依計行事,卻聽藍天鵬壓低聲音說:「表姐,你可知道方才飛馬過去的那個
黑衣女子是誰?」
蕭瓊華心中正待準備借題發揮,立即嬌哼一聲,沉聲說:「我怎知道她是誰?」
藍天鵬並未注意蕭瓊華的態度和聲音,繼續壓低聲音說:「她就是『鐵臂頭陀』的女弟
子,汴氏二賊的師妹,人稱『黑玫瑰』的呀!」
蕭瓊華發現與她的想法完全走了樣,不由芳心一陣慚愧,同時,也大感意外的脫口一聲
輕「啊」!
同時,也因內心的想像,而不自覺的說:「我看她好像認識你嘛?」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是的,小弟在高家樓曾和她照過面!」蕭瓊華一聽,不由焦急
的說:「這一下我們的行蹤不是被她發現了嗎,萬……」
話未說完,已上岸到了鎮口前。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表姐,我們先馳出鎮去,她一定會追回來!」蕭瓊華一聽,心裡
又升起一股醋勁,不由沉聲問:「你怎的
知道她一定會追來?」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你沒看見她,渡船都開了,她仍然立在
河邊!」
蕭瓊華心中一驚,急忙回頭,果然,「黑玫瑰」仍立在河邊上,而且,立在馬側,兩臂
扶著鞍墊,似乎在寫什麼!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她正在寫什麼,可能是要通知潛伏在的眼線,轉報給
『五毒姥姥』……」
說此一頓,突然拉馬止步,堅定的問:「表弟,你看我們要不要過去將她除掉?」
藍天鵬立即正色阻止說:「不可,那樣反而誤事,我想,我們還是自己提高警覺,還是
立即改道,反正距老君廟已不太遠了!」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說:「如果要讓她將消息傳出去,對我們非常不利!」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萬一在這裡動上了手,愈加引人注意,這幾個月她的武功有沒有
進步小弟不知,但她那兩囊歹毒暗器,卻不得不注意…」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嬌哼一聲,說:「我還給她有打暗器!」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
「我們還是走吧,河邊的人太多,萬一傷了無辜,總不太好。」
說著,當先認鐙上馬。
蕭瓊華無奈,只得隨同上馬,但仍忍不住,沉聲問:「就這樣任由她將消息傳到『五毒
姥姥』的耳朵裡去嗎?」
藍天鵬一面策馬前進,一面解釋說:「地此距老君廟最多半日行程,我們應當盡快找到
馬五叔再行商議!」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渡口,繼續說:「黑玫瑰發出消息後,可能會跟蹤
而來。」
蕭瓊華立即追問了句:「若是她不跟來呢?」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說:「那就算她命大!」
說話之間,已穿過了鎮街,兩人一抖絲緩,放馬直奔正西。前進不足一里,身後突然傳
來一陣急如驟雨的烈馬蹄奔聲!
藍天鵬心中一動,回頭一看,只見一匹黑色健馬,載著一個嬌小人影,如飛馳來,一看
便知道是「黑玫瑰」。是以,冷冷一笑說:「表姐看誰來了?」
蕭瓊華回頭一看,不由嬌哼一聲,沉聲說:「這真是自己找死?」
「黑玫瑰」的烏雲蓋雪果然奇快,就在藍天鵬兩人回頭察看的剎那間,她已縱馬如飛的
衝了過來。
藍天鵬對「黑玫瑰」的動作,感到非常奇怪,一般人跟蹤盯梢,大都遠遠跟隨著,像這
種跟蹤方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的方式。
就在藍天鵬迷惑間,「黑玫瑰」已飛馬馳至,黑馬一聲怒嘶,就在藍天鵬馬側,風馳電
掣般的馳了過去。
也就在「黑玫瑰」而過的一剎那,只見她突然一回頭,望著藍天鵬,低聲說:「小兄弟
接著!」著字出口,玉腕已揚,纖指一彈,一點白影,直向藍天鵬射來!
藍天鵬無暇多想,右腕一繞,立即將那白影接住。
蕭瓊華一聽那聲「小兄弟」,心中不由有氣,本待阻止藍天鵬小心有毒,但是,藍天鵬
已伸手接住了。
只見藍天鵬;匆匆將白團展開,竟是一張紙條。
而且,他僅僅看了一眼,立即遞了過來,同時,急聲說:「表姐快看,不知她在搞什麼
鬼!」
蕭瓊華略微撥馬,伸手將紙條接過來,低頭一看,只見上面潦草的寫的著:「小兄弟:
前途危險,姐姐在前面松林等你。」
蕭瓊華看罷,不由嬌哼一聲,忿忿的說:「真是不知害臊!」
說罷,又忿忿的望著藍天鵬,沉聲問:「你打算怎麼辦?」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這不正是除去她的好機會嗎?」
於是,兩人抬頭再看,前面六七裡外,果然橫亙一座松林,而「黑玫瑰」的座騎,已被
它自己鐵蹄揚起的滾滾灰塵掩沒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並不放馬追去,依然以原來的速度前進。
蕭瓊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嬌哼一聲說:「方才她扶在馬鞍上寫東西,我以為她是
通知『五毒姥姥』的人,原來是寫這個。」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不管她方才是寫什麼,稍時我們一定要提防她有詭謀。」
蕭瓊華不由直覺的噴聲說:「看她這麼親切的稱呼,還會有什麼詭謀?」
藍天鵬卻正色說:「她既然是汴氏二賊的師妹,自然為了她的兩個師兄退敵,再說,我
在辰溪城用掌劈斷了她師父『鐵臂頭陀』的右臂,她不可能不知。」
蕭瓊華一想,越發覺得不可大意,因而正色說:「這妖姬恐。怕是用『苦肉計』,我們
可得格外小心!」藍天鵬冷冷一笑,毅然沉聲說:「稍時姐姐在旁押陣,看小弟對付她!」
說話之間,距離松林已經不遠。而「黑玫瑰」卻停馬在距道路七八丈外的林外,正向他們兩
人望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黑玫瑰」是在等他們,是以,兩人一撥馬頭,逕向「黑玫瑰」
停馬處馳去。
「黑玫瑰」一見藍天鵬兩人撥馬,也引馬馳進林內。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看馳近松林,俱都暗凝功力,以防萬一,同時,也將馬速減低了少
許。
兩人一進松林,即見早已下馬的「黑玫瑰」,輕倚馬鞍,就立
在五六丈外。藍天鵬和蕭瓊華,飛身下馬,順手將絲終丟在鞍頭上。徑向「黑玫瑰」身
前走去。「黑玫瑰」也直身,依然懶懶的倚著馬身,望著藍天鵬,一挑眉梢,狐媚的一笑,
慢條斯理的問:「小兄弟,別來無恙?」
藍天鵬一看「黑玫瑰」那付隨便相,心裡就有氣,因而沉聲
說:「哪個和你稱兄道弟,你將在下引來此地,究竟有何目的……」話未說完,黑玫瑰
已格格一笑,刁鑽的說:「我引來的並不止你一個人吧?別忘了還有你的未婚妻!」
說著,順手指了指嬌靨凝霜的藍天鵬。
蕭瓊華嬌哼一聲,嗔聲說:「你有什麼話快些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在此胡扯!」
「黑玫瑰」晒然一笑,說:「蕭姑娘,我們兩人是第一次見面。
既無怨,又無仇,你哪裡來的這股子怨氣?好像我要奪跑你的未婚夫似的……
蕭瓊華雖覺對方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她已經動了殺機,不由怒聲說:「黑玫瑰,你穢名
四播罪惡太多,今天本姑娘絕不會將你放過,現在不必多說,快撤出你背後的雙刀來!」
「黑玫瑰」神色自若,似乎有恃無恐,淡然一笑說:「蕭姑娘,你別生氣,既然都知道
我是一個穢名四播的女人,更不會將藍天鵬由你手裡奪去,而且,我也比藍少谷主大了七八
歲年紀。」
蕭瓊華沒想到「黑玫瑰」竟毫不諱的直說出來,不由氣得嬌靨通紅,又羞又急,因而,
未待對方話完,已嗔目怒聲問:「你撤不撤兵刃?」
「黑玫瑰」淡淡的搖搖頭說:「我的本事沒你的大,鬥不過你,你若是覺得非殺我不
可,你殺好了。」
蕭瓊華一聽,竟然嬌哼一聲,冷冷一笑說:「你道我不敢?」
敢字出口,急翻玉腕,蹌踉一聲龍吟,青華電閃,長劍已撤出鞘外。
「黑玫瑰」一見,依然毫無懼色的問:「你要殺我,當然可以,但也總得有個正當的理
由。」
蕭瓊華和藍天鵬見「黑玫瑰」一直神色自若,十分鎮定,雖然見蕭瓊華撤出劍來,依然
不慌不懼,似乎有恃無恐。
因而,齊聲說:「因為『鐵臂頭陀』是你的師父,汴氏二賊是你的師兄,你在此地出
現,必然也投靠了『五毒姥姥』……『」
話未說完,「黑玫瑰」突然「格格」笑了。
藍天鵬一見,不由怒聲問:「你笑什麼?」
黑玫瑰依然笑著說:「我笑你們兩人,都是冰雪聰明,智慧極高的人,這時都在這裡進
了牛角尖!」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同時迷惑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黑玫瑰」聳聳肩,攤攤手,依然風趣的說:「本來嘛,如果一個穢名四播,人人視為
蛇蠍的女人,敢在你黑道女煞星『倩女羅剎』蕭姑娘的面前賣弄玄虛,還要諷言冷語,這不
是自己找死嗎?」
蕭瓊華立即冷冷一笑說:「你自己知道最好!「
「黑玫瑰」繼續說:「再說,明明知道汴氏兄弟兩人是藍少谷主的殺父毀家仇人,身為
他們師妹的我,而偏偏要來找藍少谷主拉關係,這也可稱之為在餓虎之前把虎鬚了!」藍天
鵬卻不解沉聲問:「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條,又何必故意前來送死?」
「黑玫瑰」突然一沉嬌軀,冷冷一笑,說:「因為你兩位的生命,握在我的手裡,當然
我有恃無恐!」
蕭瓊華卻突然一剔柳眉,怒聲說:「本姑娘現在殺了你,看你以何自恃!」
說話之間,飛步向前。藍天鵬一見,立即脫口阻止說:「表姐住手!」
蕭瓊華並不是個沒有心思的女子,她之所以如此,只是要,盡快揭開「黑玫瑰」自恃前
來的謎!
這時聽藍天鵬一喝阻,立即剎住了身勢,她手中的青冥劍尖,距離「黑玫瑰」的咽喉,
最多也不過一尺但是,「黑玫瑰」依然神色自若,櫻脣綻笑,毫無一絲懼意,似乎早已斷定
蕭瓊華不會殺她似的!
這時一見藍天鵬為她解圍,立即望著藍天鵬,掀眉挑逗的狐媚一笑,近乎有些輕佻的
說:「小兄弟,謝謝你啦……」
蕭瓊華一見,不由氣得恨聲說:「你不真認為我不敢殺你!」
說著,不自覺的將劍舉起來!
「黑玫瑰」卻淡一笑說:「少夫人,除非你不想重振冷香谷山莊在武林中的清高聲譽,
你的劍不妨斬下來,我能在藍少谷主的面前,死在他夫人的劍下,就是永墜豐都再不輪迴,
我『黑玫瑰』也是心甘情願的……」
蕭瓊華一聽「重振冷香山莊的清高聲譽」,心中一冷靜,早已沒有了一絲怒意,但她仍
忍不住恨聲說:「殺了你還怕汙我的青冥劍!」說罷,退後數步,翻腕收了寶劍。
藍天鵬趁機追問說:「姑娘將在下引來此地,究竟為了何事,希望盡快說出來……」
豈知,「黑玫瑰」卻答非所問的說:「我姓鄔,叫仙珠……」
藍天鵬趁機打斷「黑玫瑰」的話,微一欠身說:「鄔姑娘,在下時間寶貴……」
「黑玫瑰」突然一整臉色說:「好吧,我這裡有一封信,你拿去一看便知道了。」
說著,順手在前鞍囊裡抽出一個封好的信來,輕巧的一拋。
直飄藍天鵬的面前。
藍天鵬接過一看,脫口一聲輕「啊」,面色不由一變,同時急聲說:「是馬五叔的!」
蕭瓊華以為「俠丐」被制,芳心一驚,身縱至藍天鵬身側,探首一看,只見信封上潦草
的寫著:「煩面交藍世侄天鵬親啟,馬世叔字。」
藍天鵬一等蕭瓊華看罷,立即拿信就要折開……
就在他將撕未撕一剎那,鰲聞「黑玫瑰」揭示說:「喂,小兄弟,先看看後面的封號,
是否動過了!」
如此一說,藍天鵬果然翻過信來察看後面,只見後面連縫處,寫著「馬五寄於老君廟」
等字樣,合縫完好。
藍天鵬看罷,順利撕開封口,將裡面的信箋取出來。
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天鵬賢侄,遇鄔姑娘可隨之來,不必見疑,唯需食分桌,
睡分房,諸事不可違乎禮,切記,切記,世叔馬五字。」
藍天鵬一等蕭瓊華也抬起頭來,才望著「黑玫瑰」拱手說:「方才在下與愚表姐,十分
失禮還望鄔姑娘勿怪!」「黑玫瑰」隨便的一笑,毫不在意的說:「算啦!這也不怨你們,
如果我不賣關子,早拿出馬前輩的信來,我們這時恐怕早過祁北鎮了。」
藍天鵬謙和的笑一笑,將手中的信,故意展示了一下,謙遜的問:「這封信,鄔姑娘是
否還要過目?「
「黑玫瑰」爽快的揮一揮手,笑著說:「算啦,還是不看的好,如果我真的要看,恐怕
你又遲疑了……」
藍天鵬一聽,暗呼厲害,俊面不自覺的紅了。
蕭瓊華當然沒有說什麼,但她對「黑玫瑰」的定力和機智,卻也暗暗佩服。
「黑玫瑰」繼續風趣的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心裡
有自知之名,要想叫人家說好話,只有等待來世重新投胎了!蕭瓊華為了表示一點方才
的歉意,因而也和聲說:「那也未必,我們有句勸人向善的佛誡語,『放下屠刀,立地成
佛』,只要一個人改惡向善,不但令人忘了他以前的惡,而且還對他肅然起敬呢……黑玫瑰
淒然一笑說:「如果人人都有容人的美德,我早在十八歲那年就學好了!
蕭瓊華卻正色說:「現在改也不遲呀!」
「黑玫瑰」突然又明朗的一笑說:「現在我們不談這些,還是先談正經事吧!」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也好,敢問鄔姑娘現在投靠何處?」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正色說:「汴人雄兩人投靠了『五毒姥姥』,我當然也在她那裡
了!」
說此一頓,立即又改口說:「不過,姓汴的兩人是前來投靠的,而我卻是奉命前來捉他
們的呀!」
蕭瓊華柳眉一餐說:「你是說,你是來捉汴氏二賊的?」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這有什麼不可?他們未得師父允許,又拜他人為師,而他們
前去找冷雲谷找藍老英雄報仇,事先也未報告師父……」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這麼說,令師『鐵臂頭陀』沒有來了?」
「黑玫瑰」見問,立即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說:「一隻鐵臂被你的金掌震斷了,他還敢在
江湖上跑嗎?」
藍天鵬立即面帶愧色的說:「非常抱歉,在下實在不知今師對汴氏二賊前去冷香谷的事
根本不知……」
話未說完,「黑玫瑰」一揮手說:「你大可不必為這件事感到不安,他身為佛門子弟,
作的孽也夠多的了。」
蕭瓊華立即將話拉回正題問:「令師沒來,你一個人以捉住
汴氏二賊兩人嗎?」
「黑玫瑰」聳聳肩:「這要是在中原,可說是有如探囊取物,不費吹灰之力……哼,現
在他們兩人自知『鐵臂頭陀』不會放過他們,兩人對我已提高了警惕!」藍天鵬心地淳厚,
不自覺的關切的問:「既然二賊已經見疑,你看他們會不會向你下手?」
「黑玫瑰」向著藍天鵬狐媚的一笑,感激的說:「謝謝你的關心,小兄弟,現在他們一
心要對付你和蕭姑娘,已無暇來防我了。」
蕭瓊華看了「黑玫瑰」的媚態,心中雖然有氣,但她為了顧全大局,只得忍下這口氣,
而且仍強自謙作的問:「這麼說,『五毒姥姥』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前來了?」
「黑玫瑰」輕哼一聲,說:「何止知道你們前來,還知道了你們的衣著…。」
說此一頓,突然又似想起什麼問題一般急聲問:「噫?不是說,和你們在一起的還有
『玉虛』老道的小堂妹蘭香姬嗎?」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齊聲驚異的問:「奇怪,這消息他們是從哪裡得來
的?」
「黑玫瑰」得意的一笑說:「怎麼樣?使你們大感以外?
告訴你,他們昨天傍晚才知道這個消息。」
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他們怎樣知道的?」
「黑玫瑰」淡淡一笑說:「『五毒姥姥』被逐出海南島後,對瓊江釣叟恨之入骨,發誓
終有一天要打回去,活剝那個老魔頭的皮,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勢單力物孤,所以便向『玉
虛』下功夫,決心協助他稱震中原,領袖武林,然後要『玉虛』協助她打回海南島,收復五
指山,殺了她的勁敵『瓊江釣叟』。」
話未說完,藍天鵬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玉虛上人』處,派的有『五毒姥姥』的
弟子了?」
「黑玫瑰」立即點點頭說:「不錯,而且派有四十個之多,昨天晚上他們星夜趕回,才
知道『玉虛』老道的美夢,被你和蕭姑娘給戮醒了!」蕭瓊華關切的問:「五毒姥姥怎麼
說?」「黑玫瑰」正色說:「五毒姥姥當然很失望,因為玉虛的失敗,也正等於她悲慘的命
運的判決——勢必老死去老君廟了!」
藍天鵬一聽,不由忿忿的說:「這麼說,『五毒姥姥』十分恨我了?」
「黑玫瑰」點點頭說:「最初,毒老婆子也只不過暗自懊惱而已,後來,汴人雄兩人伏
地大哭,說少谷主是他們兩人的血仇大敵,他們斷定你和蕭姑娘還有蘭香姬,一定會來老君
廟找他們兄弟兩人,在那種情形下一定會向『五毒姥姥』要人。」
蕭瓊華一聽,不由冷冷一笑說:「何止向她要人,連『五毒姥姥』也要斬了為武林除去
一大禍害了。」
「黑玫瑰」繼續說:「當時『五毒姥姥』一聽,頓時大怒,發誓要將你們三人毒死在老
君廟。」
藍天鵬也忿忿的說:「本來我只是前來除汴氏二賊,既然『五毒姥姥』自己要涉於此
事,在下就不妨趁機為民除害了。」
「黑玫瑰」繼續說:「經過回來的幾個徒弟執行後,『五毒姥姥』當然也知道少谷主和
蕭姑娘的厲害,是以他們就決議智取!」
首先派出大批的人,先至沿途偵察,看看少谷主和蕭姑娘是否已來了甘西,其次是對莊
上的人重新編組。
經過大家的決議,第一組是年青的女弟子,來守週近百里以內的河川港口,每人發給十
數朵極為歹毒的鮮花,這種花香艷至極,一旦發現了少谷主,立即迎上前去要求你買花,並
要你們聞一間花香,這種花香,含有劇毒,只要你一聞,不出片刻,便失去知覺,死在馬
下。「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至此處,也不由暗吃一驚,不由齊聲說:「若是我們不買呢?」
「黑玫瑰」爽朗一笑說:「那她們就大方的送給你們每人一朵,自動的給你們插在鞍頭
上了。」
藍天鵬想了想,覺得這一招的確厲害,因而不自覺的問:「插在鞍頭上,也會令人昏眩
嗎?」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你們放馬飛馳,香氣迎風散飛,不出半個時辰,你便會栽
下馬來。」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他們還有什麼詭謀?」
「黑玫瑰」說:「其次是派人跟蹤,前去客棧中的飯菜中下毒…」藍天鵬插口說:「這
一點,我們早已注意了,還有呢?」
「黑玫瑰」繼續說:「如果下毒之人沒有得手,就在你們的馬鞍上,放上一兩個劇毒蠍
子和紅蜘蛛!」
蕭瓊華不由迷惑的問:「什麼紅蜘蛛?」
「黑玫瑰」鄭重的解釋說:「紅蜘蛛是『五毒姥姥』耐心飼養的所有毒蜘蛛中最毒的一
種,只要它的毒絲撒在你身上露肉的部位,立時經腫,半個時辰便潰爛流水…」
蕭瓊華卻不解的問:「難道放蜘蛛的人就不怕?」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怕,不過他們的身上都塗了防護花膏,而且在未施放紅蜘蛛
時,都是把它們放在一個小罐裡,等到用時才放出來!」藍天鵬一聽,不由焦急的間:「不
知對馬匹有何影響?」
「黑玫瑰」正色說:「當然也會潰爛而死啊!」藍天鵬一聽,不由感激的說:「多虧鄔
姑娘前來示警。」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笑聲阻止說:「你先別謝,我還沒有說完呢?」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齊聲問:「還有哇?」,「黑玫瑰」輕哼一聲,得意
的說:「多的是,若不是我也請求
一件急事溜出來,我看,最多,今天傍晚,你們二位恐怕就要著了他們的道兒!」藍天
鵬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這麼說,他們已知道我們前來此地了?」
「黑玫瑰」搖搖頭說:「最初他們一直沒有想到,直到昨晚『五毒姥姥』的徒弟回來,
他們才知道你和蕭姑娘的衣著…」蕭瓊華卻迷惑的自語說:「『五毒姥姥』的徒弟,怎的會
知道。
我們要來老君廟?」
「黑玫瑰」立即解釋說:「『五毒姥姥』的徒弟們並不知道你們前來,而是汴人雄兩人
心裡有數斷定你們會來找他們報仇!」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急聲問:「這麼說,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是否已經前來
了?「
「黑玫瑰」略微想了想,說:「昨天晚上和我一塊出來的約有二十幾人,他們是否已經
發現了你們,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先去找了『俠丐』馬前輩,由他老人家寫了封信,我
才出來,不然,我怕一旦遇到你們,任我說破了嘴你們也不相信,豈不白費了我一番苦
心。」
藍天鵬被說的俊面一紅,只得訕訕的說:「只要鄔姑娘正正當當的和我們談,我們一定
會相信的。」
「黑玫瑰」狐媚一笑,嬌哼一聲,斜視著藍天鵬,嗔聲說:「不這樣引你們來此怎麼
成,萬一河邊上有『五毒姥姥』的眼線看在眼裡,那該怎麼辦,這樣再追來豈不安全?」
蕭瓊華最怕「黑玫瑰」向藍天鵬施媚眼,是以,趕緊岔開話題問:「馬前輩現在什麼地
方?」
「黑玫瑰」立即似有所悟的說:「噢,我忘了告訴你們了,『俠丐』馬前輩已離開了老
君廟現在就在前面山區中的一家樵戶家裡居住。」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說:「奇怪,他為什麼離開了老君廟?」
黑玫瑰立即解釋說:「是我昨晚警告他的,因為五毒姥姥已經對他起了懷疑,因為當初
瓊江釣叟將她趕出五指山時,馬前輩也正在海南!」
藍天鵬這時突然發覺「黑玫瑰」的話中漏洞,因而迷惑的說:「奇怪,今晨我尚和丐幫
的弟子聯絡過,他們並未說馬五叔離開了老君廟。」
第十五章 五毒姥姥
「黑玫瑰」格格一笑說:「我的傻兄弟,我昨晚警告過馬前輩後,他老人家才決定的,
我連夜飛馬疾馳,直到這時才遇到你們,他們丐幫的弟子就是飛毛腿,也不會一大早,就會
將消息傳到臨河那邊呀!」
藍天鵬想了想,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立即頷首說:「好吧,我們先去見馬五叔吧!黑
玫瑰得意的一笑,一面認蹬上馬,一面狐媚的笑著說:」對了,我的小兄弟,別疑神疑鬼
的,跟著姐姐去,保險你安全無事,見到你的馬五叔。」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一眼,雙雙上馬,跟著「黑玫瑰」馳出松林來,他在馬上想,假設
「黑玫瑰」是設的陷餅,這個出計謀的人不但有絕倫的機智,就是「黑玫瑰」的膽識和定
力,也堪稱武林第一。
心念間,已騎出樹林,舉目一看,一座綿延山區,就橫在十數裡外了,是福是禍,是真
是假,是多一兩個時辰之後,就可揭曉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默默的跟在「黑玫瑰」之後,任由她放馬飛馳,絕不超前,雖然明是讓
她在前引導的,實則有意以防萬一。
橫亙前面的山區,看來並不十分遠,但也足足跑了半個時辰才至山麓。
這時紅日已落西山,山麓暮色已極濃重,進人山區後,必然一片漆黑,這不能不令藍天
鵬和蕭瓊華提高了警惕。
假設,方才在松林的談話,是「黑玫瑰」有意拖延時間,算好了到達山區後恰好天黑的
話,稍時進人山區,就不能讓「黑玫瑰」遠離。
繼而一想,又覺不妥,除非「五毒姥姥」早已認出他和蕭瓊華的真正來歷,而且,算定
了他們會在中午過後不久渡河,否則,便不會這麼巧合。
心念間,前面已是山口,「黑玫瑰」一面遊目察看,一面減低馬速,似乎在找尋什麼似
的。
藍天鵬和蕭瓊華對了一個眼色,並沒有言語,只是暗自警惕。
「黑玫瑰」看一陣,不由停下馬來迷惑的說:「奇怪,就是這座山口嘛,怎的沒見馬前
輩派人來接?」
藍天鵬一聽,不得不接口說:「鄔姑娘是說,你和我馬五叔分手後,曾經約妥在此會
面?」
「黑玫瑰」有些遲疑的說:「這一帶總稱為祁北山區,前面的剪形山口,也沒有錯,馬
前輩說妥的派人在此等候,怎的會沒有人影?」
蕭瓊華故意提醒說:「也許馬前輩還沒有趕來!」
但是,「黑玫瑰」卻肯定的說:「絕對不會,我和馬前輩在一起離開的!」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一眼,似乎在說,根據「黑玫瑰」的說法,似乎這中間沒有陰謀,也
許馬五叔真的來了。
「黑玫瑰」有些懊惱的說:「可是我曾問馬前輩住在什麼地方,可是馬前輩說,他一定
會派人在山口等我,當時我便知道馬前輩還不十分相信我……」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雙頰一熱,趕緊不好意思的說:「馬五叔絕對不是,也許說的不
是這座山口!」
「黑玫瑰」卻肯定的說:「不會的,這就是剪形山口,當時馬前輩還給我畫了一個地形
圖呢。」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感到迷惑了,兩人不自覺的自語說:「奇怪,照說,應該
有人等候呀,為什麼未見有人出來呢?」
「黑玫瑰」目光一亮,突然急聲說:「會不會遭了『五毒姥姥』手上的人殺害?」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不由急聲問:「你看會嗎?」「黑玫瑰」正色說:「『五
毒姥姥』已對馬前輩起疑,如果在馬前輩未離開老君廟前便搶先趕到,馬前輩也許遭了毒手
了!」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不由驚呆了,他們不是怕「五毒姥姥」的厲害,而是驚於
「俠丐」馬五的遭了意外。
就在藍天鵬發愣之際,驀聞「黑玫瑰」說:「讓我先去山口內看看!」看字出口,縱馬
向前,直向山口內衝去!
藍天鵬一見,急忙一定心神,不由大聲說:「讓我隨你去!」
說話之間,一抖絲經,放馬追了過去!
但是,如飛衝向山口的「黑玫瑰」卻猛的一勒馬絡,黑馬一聲怒嘶,前蹄倏然揚起一個
人形旋立,回身停住。
藍天鵬沒想到「黑玫瑰」會突然停馬,「血火龍」和「烏雲蓋雪」險些撞個正著,緊急
間,一撥馬首,擦身而過。
由於這一驚險場面發生的太快,直到藍天鵬擦馬馳過,蕭瓊華才驚得脫口嬌呼,縱馬跟
了上來。
「黑玫瑰」當先勒住馬勢,望著藍天鵬冷冷的問:「你為什麼要跟我去?是不是怕我將
你們甩出此地,一個人溜了?」
藍天鵬見「黑玫瑰」說中了心事,不由俊面一紅,但他卻毫不遲疑的說:「鄔姑娘,你
說哪裡去了,方才你說的那等緊張,萬一馬五叔出了意外,此地必有『五毒姥姥』的人埋
伏,萬一你措
手不及,那還了得?」
「黑玫瑰」一聽,不由狐媚的笑了,同時深情的問:「這麼說,你是關心姐姐的安危
了?」
藍天鵬被「黑玫瑰」看得心中怦然一動,只得頷首說:「那是……
「黑玫瑰」未待藍天鵬說完,立即「咯咯」一笑說:「我的好兄弟,只要有你這一句
話,不管是真是假,姐姐為你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說罷,又向藍天鵬拋了個深情蕩人的媚眼,嬌聲說:「我們走吧!」說罷,撥馬向山口
走去,似乎根本沒蕭瓊華這個人似的。
藍天鵬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只得策馬跟進。
蕭瓊華看在眼裡,芳心又驚又氣,她覺得「黑玫瑰」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當著她的面
向藍天鵬調清。
她心裡在想,「黑玫瑰」必然有她的可待之處,否則,這個尤物怎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
蕩形骸?難道她不怕死?。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蕭瓊華為了顧全大局,只得暫時忍下這口氣,如果「黑玫瑰」所自
恃的功勞,不能功過相抵,她休想再活下去。
心念方畢,山口內的草叢中突然有人壓低聲音問:「前面來的可是鄔姑娘和藍少谷主
嗎?」
藍天鵬三人一聽,同時縱馬向前——「黑玫瑰」搶先急聲問:「你可是馬前輩派來等候
的人?」
說話之間,藍天鵬三人同時縱馬到了那堆青草前。
只見青草叢裡走出一人,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乞丐。
小乞丐見問,立即跪在地上磕了頭說:「是的,是五祖師父叫小的來了!」
「黑玫瑰『」上一等小乞丐站起來,再度沉聲問:「你怎的現在才來?」
小乞丐趕緊恭聲說:「小的早來了……」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怒聲問:「我們來了半天,你為什麼不出來?」
小乞與見問,不由訕訕的說:「小的去方便了……」
「黑玫瑰」想起方才的焦急,險些和藍天鵬發生誤會,須知誤會一起,首先是她到黴,
蕭瓊華第一個不會饒她。
想到可氣處,不由怒火倏起,是以未得小乞丐說完,立時剔眉怒聲說:「方便了這麼
久?」
久字出口,手中馬鞭已順手揮出,逕向小乞丐抽去!
藍天鵬一見不由大吃一驚,這一鞭抽下去小乞丐不死也得休養幾個月,是以,一則身
形,伸手一握,同時阻止說:「勤姑娘不要——」
說話之間,右手一繞,應聲扣住了「黑玫瑰」握鞭玉腕。
豈知,「黑玫瑰」毫不生氣,反而「格格」笑了,同時嬌聲笑著說:「小兄弟,你當真
我會打這小花子?告訴你,打狗還看主人,我怎會這麼不懂事故,竟用馬鞭子去找馬前輩派
來等候我們的人?」
藍天鵬聽得一愣,緩緩鬆開了「黑玫瑰」的玉腕,不由迷惑的問:「那你是為了什
麼?」
「黑玫瑰」咯咯一陣嬌笑,但當她發現蕭瓊華嬌靨透煞時,卻立即改口說:「我在試試
你是否有一付仁慈心腸,而且,也看看外間傳說的是否確實……」『藍天鵬立即沉聲問:
「外間傳說些什麼?」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外間傳說你的輕功絕世,反應敏捷也屬第一,方才經我一
試,果然不虛!」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提起輕功來,我尚不及我表姐的十之六七!」
「黑玫瑰」神色略微一動,依然鎮定的問:「真的?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
呢?」
說著,以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蕭瓊華。
蕭瓊華卻淡雅的一笑說:「你怎聽我表弟胡說,我除了殺人比他強外,他沒有一樣輸給
我!」黑玫瑰「何等人歎,焉有聽不出蕭瓊華含有嚴重警告她的意味在內,但她喜怒向不形
諸於色,是以咯咯一笑說:「蕭姑娘的厲害,恐怕普天之下,沒有人不知道的了!」
藍天鵬深怕兩人急執起來,趕緊向小乞丐催促說:「你在前面帶路吧,恐怕他們都急
了。」
小乞丐恭聲應是,轉身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一等小乞丐展開身法,立即向「黑玫瑰」肅手謙和的說:「鄒姑娘,請!」
「黑玫瑰」也不客氣,縱馬向前追去。
三人在小乞丐的引導下,沿著一道山道嶇徑,直向深處馳去。
由於天色已完全暗下來,月光只能由樹中灑下來,是以,三人都不敢放馬飛馳。
穿過兩座松林和廣谷,前面已到了一座斷壁缺口。
三人尚未到達,前面引道的小乞丐,已向著缺口處,壓低聲音問:「二師叔,部姑娘和
少谷主他們來了!」
話聲甫落,缺口處立即縱出一道人影。
藍天鵬凝目一看,竟是一個衣衫破舊而手臉清潔的中年人。
縱出來的中年人,除了衣衫破舊外,看不出什麼地方是一個乞丐,因為一般丐幫弟子起
小便弄得蓬頭垢面,一手油泥,似乎不如此不足以代表是丐幫弟子。
心念間,破衣中年人已和小乞丐打了一個招呼,接著向「黑玫瑰」抱拳說:「在下馬師
祖正在裡面靜候姑娘光臨!」
「黑玫瑰」略微一點頭,轉身一指藍天鵬介紹說:「這位就是藍光谷主!」
說著,又指著蕭瓊華繼續說:「這位是少谷主的表姐蕭姑娘。」
破衣中年人,手即上前數步,深深一揖到地,恭聲說:「丐幫三十六代弟子孔學人,參
見藍少谷主和蕭姑娘。」
蕭瓊華僅在馬上微笑頷首以示還禮,藍天鵬則拱手還禮說:「孔當家的請免禮,我馬五
叔現在哪裡?」
破衣中年人孔學人,躬身回答說:「就在裡面等候,請隨小的來。」
說罷,轉身向斷崖缺口處走去。
藍天鵬三人,則徽馬跟在身後。
小乞丐先是恭立一側,一等藍天鵬三人策馬走過,立即躲進一叢綠草中,想必是擔任警
戒去了。
進人斷崖缺口轉彎向北,再向西一拐,竟是一座方圓僅十數畝大的死谷,在月光下清楚
的看到谷內野花滿地,綠竹成林,環境雅靜至極。在谷南面疏落的竹林裡,建有三座茅屋,
中間最大的一間內,有明亮燈光透出,而且有人談話聲。
藍天鵬胯下的「血火龍」,一見前面燈光,首先發出一聲長嘶,其餘兩馬,也緊跟著齊
鳴。
馬嘶方落,中間茅屋內,立即縱出數道人影,當前一人,首先沉聲問:「是鄔姑娘和藍
世侄嗎?」
藍天鵬一聽,正是「俠丐」馬五叔的聲音,不由飛身下馬,同時急聲說:「五叔,是
我。」
說話之間,身形如行雲流水般,已到了「俠丐」面前,屈膝便拜,並恭聲說:「小侄藍
天鵬叩見五叔!」
俠丐哈哈一笑說:」傻小子,快起來,你知道我老人家不喜歡這一套!」
說著,將藍天鵬扶起來。
藍天鵬起身一看,不由一呆,因為原來披著討飯袋,一臉油汙白鬍子的馬五叔,這時卻
手面乾淨白鬚如銀,衣衫雖然破舊,但卻乾乾淨淨,原來披在身上的討飯袋,也早已沒有了
蹤影了。
「俠丐」見藍天鵬發愣,再度哈哈一笑說:「有關我老人家為成公子哥兒的事,咱們回
頭再談,現在咱們先迎貴賓鄔姑娘進屋裡喝茶!」說話之間,轉首再看:「俠丐「發現黑玫
瑰一塊走過來的還有蕭瓊華,先是一愣,接著似有所悟的問:」怎麼?不是說你還帶了『玉
虛』老道的小堂妹嗎,怎的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綠衣的呢?…」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急上兩步,屈膝叩頭恭聲說:「晚輩蕭瓊華,叩見馬前輩!」
藍天鵬則趕緊補充說:「她就是小侄的表姐,我姑母藍亦蘭的女兒!」俠丐一面伸手做
著相扶之勢,一面哈哈笑著說:「原來是你呀,十五年前我在冷香山莊的大廳上喝酒,你那
時還梳著兩個小辮子,那是就是一個精靈的小丫頭!」
一等蕭瓊華起立,繼續感慨的搖頭,說:「人說『女大十八變,臨上轎的時候還變一
變』,這話真的不假呀……」
蕭瓊華早已被「俠丐」說的嬌靨通紅,這時見他仍有滔滔不絕之勢,只得含笑插言說:
「馬前輩,您盡顧講話了,可冷淡了我們的貴賓鄔姑娘!」俠丐「趕緊斂笑故意慌張的說:
「抱歉,抱歉,郎姑娘快請裡面坐!」
說著,連連伸手肅容!
「黑玫瑰」卻也爽朗的一笑說:「我在您老人家面前怎敢稱『貴賓,還不一樣的是個晚
輩嗎?」
「俠丐」哈哈一笑,也不客氣的當先走向屋內。
藍天鵬讓「黑玫瑰」走在前頭,自己和蕭瓊華跟在身後,這
時,他才發現含笑立於屋門一側的老花子和另一個中年花子。
老花子和中年花子,均向藍天鵬等人含笑頷首,以示歡迎。
之意。」
藍天鵬發現兩人,同樣的破衣整潔,臉無汙泥,他想,可能是甘西地帶的丐幫弟子俱是
如此吧。
心念間,眾人已走進屋內,「俠丐」也不客氣,逕自坐在上座上,「黑玫瑰」雖然是
客,但她卻自動坐在側椅上。
藍天鵬遊目一看屋內,兩明一暗,另一明間,正有兩個小花子在擺桌杯碟和碗筷,桌的
中央已了了四色小菜。
打量間,藍天鵬和蕭瓊華已在「黑玫瑰」的對面兩張側椅上,雙雙坐下來。
「俠丐」馬五,一等藍天鵬落座,立即望著肅立門側的老花子和另一個中年花子,說:
「你們師徒兩人,也來見過藍少谷主和兩位姑娘。」
藍天鵬一聽,這才知道老花子是另一中年花子的師父,方才前去迎接的中年花子孔學
人,想必也是他的徒弟。
心念間,老花子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面向上方,躬身長揖由老花子恭聲說:
「丐幫三十五代弟子李彥弟子蘇邦,參見藍少谷主和兩位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同時起立,齊聲說:「李當家的請免禮!」
「俠丐」一等李彥兩人直身,立即笑著說:「酒菜已擺好了,大家人席吧!」
藍天鵬轉首一看,只見那面桌上,果然已擺滿了酒菜。
於是,眾人依序就席,安置好馬匹的孔學人,也恰好進來。
「快丐」一等兩個小花子將酒滿好,立即含笑舉起杯來,說:「來,大家都舉起杯來,
讓我們先敬鄔姑娘一杯!」
藍天鵬等人一聽,也紛紛舉起杯來。
「黑玫瑰」趕緊舉杯謙遜的說:「馬前輩如此客氣,益今晚輩惶恐無地,今天能順利的
見到您老人家,總算是晚輩的運氣!」俠丐和李彥四人一聽,不由同時一愣,只有藍天鵬的
俊面一紅。
「黑玫瑰」繼續笑著說:「要不然,我這時的屍體,恐怕早挺在山口外邊了!」
「俠丐」自然明白「黑玫瑰」的意思,趕緊含笑正色說:「哪裡會?傻小子雖然有時糊
塗,但遇到重大事故,他比誰都清楚。」
說著,立即舉杯齊眉,鄭重的說:「老花子對的前來示警,暗中協助,使老花子免得老
毒婆暗算毒手,老花子對你只有感激。」說著,看了一眼藍天鵬和蕭瓊華,繼續說:「有關
傻小子和蕭丫頭對你的懷疑,實在說,也是人之常理,就拿我老花子說吧,最初還不是對你
特別警惕?」
「黑玫瑰」見「俠丐」坦誠公佈的說出來,心中聽了不但舒服也著實欽佩他的精於處
世,是以趕緊笑著說:「這是一定的道理,晚輩怎能不知?」
「俠丐」趁機爽快的說:「好!這樣最好,來,讓我們大家乾了這杯!」
於是,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俠丐」一等小花子滿上酒,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正色說:「這次幸虧有鄔姑娘
不辭勞苦,飛馬前去接你們兩人,否則,你們這時說不定已著了那老婆的道了!」
藍天鵬感慨的搖搖頭說:「小侄確沒想到『五毒姥姥』竟叫人在渡口強賣毒花和在飯萊
中下毒!」俠丐「輕哼一聲,正色說:「何止賣花下毒,那老毒婆的名堂可多著呢!你們打
垮了玉虛使她絕了回海南老巢的唯一路子,她怎能不恨你們人骨!」蕭瓊華卻關切的問:
「不知』五毒姥姥『預定怎樣對付馬前輩?」
「俠丐」哼了一聲,說:「用火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是用火攻,客不動客,因為他兩人為,用火攻大不了燒燬幾棟茅
屋。
但是,「俠丐」卻望著藍天鵬,鄭重的說:「傻小子,你可是小覷『五毒姥姥』的火?
告訴你傻小子,她用的是毒火箭,不但火焰的本身有毒,就是火焰散發的煙都有強烈的毒
性,只要你聞進鼻孔少許,便當場暈厥倒地!」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說:「竟有這等厲害?」
「黑玫瑰」晒然一笑,接口說:「最厲害的是『五毒姥姥』選了四十幾名門徒,到時候
將馬前輩的住處,團團圍住,一聲輕響,一齊發射,試問,當馬前輩和丐幫的弟子們由夢中
驚醒出來察看的時候,已經有多少火箭可以射出?」
藍天鵬見「黑玫瑰」一直盯著他問,只得訕訕的說:「至少每人三支!」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是羅,試問,一百二十支熊熊火箭落在住處,試問濃煙已到
了什麼程度,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你焉能不吸進鼻子裡?」
藍天鵬覺得即使知道有毒,也不能一直不呼吸,是以,連連頷首稱「是」。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五毒姥姥』決定什麼時候前來?」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就是今天晚上!」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脫口急聲說:「那我們怎麼可以還在此地飲酒?」
「俠丐」哈哈一笑說:「傻小子,等你著急,那邊丐幫的弟子們,早已遭了老毒婆的毒
手了!」
藍天鵬被說得默默不語,但蕭瓊華問:「後來怎樣處置的?」
「俠丐」不說,卻向著「黑玫瑰」嘟一嘟嘴,說:「這件事多虧了鄔姑娘,還是由鄔姑
娘說得比較詳細!」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又一起向」黑玫瑰「望去。
「黑玫瑰」第一次謙和的一笑說:「我知道老群廟附近潛伏著」五毒姥姥『手下的人,
而且我也知道他們身上的識別記號,我離開馬前輩後,立即趕到老君廟。
我在廟前找到領班的人,立即告訴他們,要他們速去向『五毒姥姥』報告,就說我發現
馬前輩率領著幾個丐幫弟子,沿著山區,直奔正東,看情形,可能是去迎接藍天鵬去了,要
她聽候各方面的報告後,再採取行動!」藍天鵬卻一蹙劍眉,不解的問:「『五毒姥姥』相
信嗎?」
「俠丐」立即接口說:「我們老地方沒有人啦,她不信也得信!」
藍天鵬一聽,不由笑了,繼而,關切的道:「五叔,我們什麼一時候去了?」俠丐飲了
口酒問:「你是說找『五毒姥姥』?」
藍天鵬頷首說:「是的,小侄深怕夜長夢多,如果汴氏二賊風聞小侄前來,再轉逃他
處,再想找到他們可就難了。」
「俠丐」立即淡然一笑說:「傻小子,你放心,汴氏二賊自覺這是他們唯一保全狗命的
地方只有在此地將你們置死,否則,逃到哪裡敢躲不過丐幫弟子的耳目。」
藍天鵬有些激動的說:「既然這樣,那再好也沒有了,小侄到此恨不得馬上手刃二
賊……」
話未說完,「俠丐」已接口說:「不行,傻小子,現在只能引『五毒姥姥』他們出來,
我們都不能前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不解的問:「為什麼?」
「俠丐」立即望著「黑玫瑰」,說:「還是由鄔姑娘說比較仔細些。」
「黑玫瑰」立即正色說:「因為在『五毒姥姥』的山莊四周百里之內,幾乎無一物沒有
劇毒也幾乎沒有一處沒有毒蛇毒蜘蛛。」蕭瓊華卻不解的問:「像鄔姑娘你,是怎樣進
出?」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五毒姥姥』的門人弟子,均走中央一條路,這條道路警
戒森嚴,樁卡密佈,不是他們山莊上的人,休想進人。」
藍天鵬毅然沉聲說:「我們公然前去,持柬拜訪,當面向『五毒姥姥』要人……」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搖搖頭說:「不行,那是自己送死!」
藍天鵬一聽,頓時動了他的倔強個性,立即沉聲說:「我確不信『五毒姥姥』的山計
內,竟會如此厲害!」
「黑玫瑰」冷冷一笑說:「他們向你獻茶,你可以不喝,他們請你落座,你可以不坐,
但是你和蕭姑娘前去,卻不能雙腳不踏他們的地皮!」
如此一說,所有在座的人都愣了。
蕭瓊華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鄔姑娘是說,『五毒姥姥』的山莊內,每一寸土地
上,都在事先撒了一層毒粉或者植有細小的毒草之類?」
「黑玫瑰」頷首說:「不錯,這種毒粉,能透皮夫,而後滲人腳心,鑽進體內,令人麻
痺致死。」
蕭瓊華故意迷惑的問:「奇怪,像鄰姑娘你,及『五毒姥姥』的門人弟子,難道他們都
不怕毒氣由腳心滲進體內?」
「黑玫瑰」到了這時,不得不坦白說:「因為他們每人的鞋底中層,都夾了一張薄薄的
鉛片呀……」
藍天鵬聽心中一喜,不由關切的問:「這麼說。鄔姑娘的鞋底中,也夾有一層薄薄的鉛
片了?」
「黑玫瑰」只得頷首說:「不錯,凡是住在五毒山莊的人,鞋底下都有一片……」
話未說完,驀見蕭瓊華的明目一亮,脫口嬌叱:「什麼人?」嬌叱聲起,早已飛身而
出——亮影一閃,藍天鵬也緊隨蕭瓊華之後,飛了出去。俠丐馬五以及黑玫瑰等人,也紛紛
走出門外。
舉目一看,只見前面一點暗影,宛如一縷灰線,踏著竹細梢,直飛對崖。
而隨後追出的藍天鵬,身形也如掠地流星般,踏枝向前飛去,但他的身形卻落了至少三
丈距離。
別人看在眼裡,但都覺得蕭瓊華和藍天鵬的輕功驚人,但看在「黑玫瑰」的眼裡,這才
相信蕭瓊華的輕功,的確高出藍天鵬一籌。
當然,如和「黑玫瑰」相比,即使是藍天鵬,也不知要高出她多少倍。
就在「黑玫瑰」心念電轉的一瞬間,突見凌空飛向對崖的蕭瓊華,再度一聲嬌叱,突然
青芒瀑漲,夾著一著耀眼匹練,一門已到了崖上。
也就是蕭瓊華嬌叱的同時,對崖上已燃起一團火花!
「黑玫瑰一見,不由脫口驚呼:「哎呀不好,『五毒姥姥』的毒箭隊來了。」
話聲未落,崖上已匹練翻滾,同時傳來數聲慘啤。
緊接著,藍天鵬也凌空而上,金星飛灑,扇影如林,慘叫之
聲,此聲彼落,連呼不絕,那點火呢隨之熄滅。
在場的幾人中,能夠踏枝飛行的僅「俠丐」一人,五人怕崖一上人多,以防藍天鵬和蕭
瓊華有失,紛紛向崖剛馳去。
等待「俠丐」五人飛上對崖,藍天鵬已收起皇甫慧贈給他描金指扇,蕭瓊華也收起了她
的「青冥劍」。
但,方圓不到十丈的崖嶺上,卻橫七豎八的倒滿了屍體,身首並處,血流如注,有的人
仍在覺得顫抖。
「黑和魄」為了證實她說的沒錯,立即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馬前輩請看,他們每個人
身上都有弓箭廣」俠丐「和藍天鵬等人雖見他們帶有弓箭,但沒有仔細看,這時低頭一看,
除了箭頭上縛有鮮紅的綿絮外,看不出有何特別。
「黑玫瑰」立即指著箭頭上的紅綿說:「最毒的東西,注在這些藥棉上。」
藍天鵬立即接口說:「我一見他們有弓箭,立即將那支火把震滅!」
「俠丐」立即讚聲說:「傻小子,這就是你的聰明處。」
一旁的「黑玫瑰」,突然迷惑的問:「馬前輩,晚輩見您稱呼藍少谷主,總是先呼『傻
小子』,藍少谷主機智超人,您怎的這樣稱呼他…。」
話未說完,「快丐」早已哈哈一笑說:「這小子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
說此一頓,突然望著「黑玫瑰」,鄭重的問:「鄔姑娘,我想一想,這小子可曾有過小
事糊塗的事?」
「黑玫瑰」桃花眼一閃動,立即想起了在高家樓遇到女扮男裝的歐陽紫,而藍天鵬跟隨
左右還一口一個「歐陽兄」,因而頷首說:「不錯,有過!可是倒也傻得可愛!」
藍天鵬看了這情形,心中當然不快,但「依丐」是長輩,有話
也不便說出來。
但是,俊面微紅的藍天鵬,卻故作不高興的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五叔還有心情開小
侄的玩笑?」
「俠丐」馬五哈哈一笑說:「現在『五毒姥姥』的奸謀被我們揭破了,正是開心的時
候,五叔心裡當然高興……哈哈…」
笑聲未完,老花子李彥,已查了一遍屍體數字回來,恭聲說:「回稟師祖,一共二十具
屍體!黑玫瑰聽得暗自一驚,再也不想到蕭瓊華和藍天鵬兩人,竟在十丈方圓之內,剎那
間,連斬二一十人,這不能不令她心駭。
她心念電轉,卻鄭重的主:「這僅是昨晚決定的一半人數,另一半可能仍在別的區域找
馬前輩!」李彥接口說:「看情形,他們原先並不知道我們在此,可能是在山區尋找,無意
間撞上了吧、」
藍天鵬立即頷首說:「可能是方才『血火龍』它們歡嘶。將他們引來的!」
「快丐」立即贊同的說:「對,傻小子說的對,一定是馬嘶把他們引來的。」說此一
頓,遊目看了一眼藍天鵬等,關切的問:「既然此地已被他們發現,我們最好盡束採取行
動,要不,就另外換地位置。」
老花子李彥,遲疑的說:「這要看他們之中,是否有人逃,如果一個也沒逃掉,大可不
必另遷別處。」
藍天鵬和蕭瓊華,俱都心切新仇,是以,齊聲說:「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知道我們在
此,或是尋找撞上的,我們都應該及時採取行動,否則,他們有了警惕,要想再進人山莊,
必然更增困難。」
「俠丐」馬五,略微沉吟說:「對,傻小子說的對,我們決定即
刻回去。說罷,轉首望著」黑玫瑰「,鄭重的說:」現在請鄔姑娘馬上轉回『五毒山
莊』作個內應。」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面有難色的說:「不是晚輩怕死,不敢轉回『五毒山莊』,而
是我來此途中,萬一被人發現和藍少谷主在一起,回去也是送死……」說此一頓,遊目看了
一眼滿地的屍體,繼續說:「這些人的前來,聽到馬嘶找來,因是原因之一,如果說他們派
出的眼線,暗中發現我帶著藍少谷主和蕭姑娘前來此地,也並非不可能的事,何況他們昨天
已知道了藍少谷主的衣著和像貌!」
藍天鵬等人一聽,紛紛頷首,「俠丐」首先說:「唔,鄔姑娘說的這話,很有道理。」
說著,遊目看了大家一眼,鄭重的說:「我看,由鄔姑娘作嚮導,現在我們就去『五毒山
莊』吧!」藍天鵬首先贊成的說:「對。現在去也許他們根本毫無防備。因為他們斷定二十
個人前來放毒火箭,一定會成功……」
「黑玫瑰」卻不以為然的說:「根據這次來的人數,和昨夜決定的人數作判斷,』五毒
姥姥『也許還不知道這些人已發現了我一們呢!」
藍天鵬卻不同意「黑玫瑰」的說法,他也以詢問的口吻說:「他們昨夜決定派四十個
人,你可曾看到他們派出?」
「黑玫瑰」搖搖頭說:「沒有,他們只是這麼說的?」
藍天鵬繼續說:「那便有可能改派二十個,現在我們去,應該怎樣進人『五毒姥姥』的
中樞地區,請你立即我們前去,只要一見了『五毒姥姥』便可手刃汴氏二賊了!」使丐「馬
五也在旁要求說:」我看鄔姑娘不可再遲疑了,早日解決了汴人雄兄弟,你也好早日回中原
向令師覆命,免得他等得焦急。」
「黑玫瑰」略微遲疑說:「並非晚輩不肯,實在沒有安全引導大家進人山莊的把握」
說著,又看了眾人一眼,繼續問:「我們去時,都是哪些人去?」
「俠丐」一聽,知道「黑玫瑰」答應了,立即正色說:「我想人愈少愈好,就我們四人
前去吧!」
說著,指了指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和他自己。
「黑玫瑰」也是如此想法,於是,頷首贊可後,又一指滿地屍體說:「這些屍體最好快
些處理。」
李彥立即接口說:「老花子已派孔學人召集人去了,最多一個時辰就埋好了。」
「黑玫瑰」又望著蕭瓊華,說:「『少谷主和馬前輩都可以在這些屍體的鞋內抽出鉛片
來墊在鞋裡,蕭姑娘你怎麼辦?」
蕭瓊華淡然一笑說:「我的劍靴是天蠶絨底,百毒不侵,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黑玫瑰」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那太好了,現在就請馬前輩和少谷主打一雙鉛片
吧!」
李彥和蘇邦,立即在就近的兩具屍體的鞋底內,抽出兩雙薄的鉛片來,順手交給了藍天
鵬和「俠丐」馬五。
「黑玫瑰」一等藍天鵬和「俠丐」將鉛片墊好,立即心情沉重的說:「我們走吧!」
吧字出口,展開輕功,當先向正西馳去——「俠丐」馬五,一等「黑玫瑰」起步,即向
藍天鵬和蕭瓊華施了一個「各自謹慎」的眼神,展開輕功,退自追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會意,雖然兩人已看出「黑玫瑰」絕無奸詭謀,但也不可過份大
意的。
兩人緊跟「俠丐」身後飛馳,僅用六成功力,已經綽綽有餘了。
繞過一座高峰,又越過一座深谷,而山勢愈走愈底。
再馳上一座矮嶺,眼前視界頓時開闊,十數裡外的山腳下,現出了一片燈火。
在前飛馳的「黑玫瑰」,首先舉起來示意眾人停止。
「黑玫瑰」站在一塊岩石上,一等藍天鵬三人停止,立即一指山下說:「那片火光處,
就是『五毒山莊』了。」
藍天鵬一看眼前山勢,這才發覺他們通過的是一支祁北山的分支山區,而且狹窄細長。
這時,循著「黑玫瑰」的指向一看,只見那片燈火,閃閃爍爍,十分明亮,照得濃蔭中的房
脊屋影,隱約可辨。
「五毒山莊」範圍極廣,而一道山區伸出的大河,將至山莊前,一分為二,恰巧繞過莊
的兩側,而後,又合為一條巨流。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關切的問:「進人『五毒山莊』負責渡渡船徒眾和頭目一定記
得她有馬……」
「俠丐」整了蓬雙眉,不解的問:「何以見得?」
如此一問,藍天鵬的俊面頓時紅了,久久才訕訕的說:「鄔姑娘艷美無比,那些徒眾必
然格外注意…」
話未說完,「俠丐」已凝重的點了點頭,讚聲說:「有道理,有道理!」
黑玫瑰聽了,自然心中高興,但是蕭瓊華卻嗔瞪了藍天鵬一眼,但是看了快丐的凝重神
色,知他說的是實話,心中方始好受些。
藍天鵬繼續說:「萬一他們見鄔姑娘沒有乘馬,必然見疑,以小侄之見,五叔先在遠處
學一兩聲馬嘶,再學一聲烈馬慘嘶,然後叫鄔姑娘去要車馬船,謊說座馬已失前蹄,並希望
他們派幾個人下來幫忙!」
「俠丐」一聽,立即興奮的讚聲說:「要得,好小子,有你的,別說學馬嘶慘叫,就是
學馬哭,我五叔也會,小子別忘了,五叔
就是『馬』老五…」
話未說完,蕭瓊華和藍天鵬都笑了。
豈知,「黑玫瑰」非但沒笑,反而擔憂的說:「晚輩就怕他們已經知道我曾和藍少谷主
和蕭姑娘三人同時飛馳,離開渡口,而後沒有了蹤跡…」
「俠丐」一聽,立即寬聲說:「你放心,到時候我老花子在你身後把風,苗頭一不對,
我們就硬衝。」
計議已定,四人展開輕功,直向山麓馳去。
一到山麓,「俠丐」立即雙手攏在嘴前,仰天學了一聲烈馬歡嘶!
「使丐」一學馬嘶,藍天鵬和蕭瓊華,以及「黑玫瑰」,俱都又驚又喜,讚不絕口,實
在是太像了。
一方面是「俠丐」學的像,一方面是「快丐」內氣充足,聲音寬宏再加上深夜山前的回
音即使真馬,恐怕也分不出是不是發自它們的同類。
「俠丐」一聲嘶罷,餘音久久不絕,根據聲音的宏亮,至少傳出七八里外,就是「俠
丐」自己聽到,也不禁得意的說:「走啦,保他們疑真不疑假!」
於是,四人展開輕功,繼續向前飛馳!頃刻到達一道平坦鄉道上,「俠丐」再度學了一
聲馬嘶。
又前二里多路,「黑玫瑰」即向「俠丐」低聲說:「馬前輩,再有一里多路就到了河邊
了!」
「俠丐」一聽,立即雙手攏嘴,搖頭扭腰擺屁股的學了一聲烈馬慘嘶,聲音顫抖,令人
驚心較之方才的歡嘶,尤為逼真。
一聲嘶罷,「俠丐」卻凝重的說:「我們走罷。」
說著,說待和「黑玫瑰」起步馳去。
但是,「黑玫瑰」卻有些遲疑的說:「晚輩希望藍少谷主不要離開河岸太遠了!」
「使丐」看出「黑玫瑰」擔心日間和藍天鵬在一起的事,被『「五毒姥姥」派出的眼線
看見,為了寬慰她,立即望著藍天鵬,叮囑說:「傻小子,一看苗頭不對,你和蕭丫頭就下
手!」
藍天鵬心中一動,覺得下手之前,不能不問清楚,因而關切的問:「那些人是被迫前
來,還是……」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斬釘截鐵的說:「俱是無惡不作之徒,無一善類!」
藍天鵬一聽,立即頷首說:「你放心去吧,我和表姐自會注意。」
「黑玫瑰」一聽,這才放心的和「俠丐」一同向前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敢大意,因為這關係著手刃親仇能否成功至巨,而且,有「俠丐」一
同前去,也不容兩人大意。
兩人遠遠跟隨,一直保持一段適當距離,而且盡量以樹木掩蔽,因為有了方才的馬嘶,
對方必然早已注意。
一陣飛馳,前面已傳來隱約水流聲,藍天鵬知道距離河邊已不遠了。
果然,只見前面飛馳的「俠丐」,閃身隱進道邊樹叢中,緩緩跟進,而「黑玫瑰『繼續
向前飛馳。
到達河邊,「黑玫瑰」立即向一簇綠竹前走去。
「俠丐」機警的看了一眼河邊,就在距河邊最近的一株矮樹後隱住身子。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能過份接近,因為『嘿玫瑰「騙下人來去抬馬匹,在下手之時,也不
能離得河邊太近。
是以,兩人揀了一處適中的位置,隱在一絲高草之後。
藍天鵬在腰內同和個帶刺有孔的按鐵釘,交給蕭瓊華,說:「表姐,這些是師父發明的
『子母倒刺九稜釘』非常霸道,自小弟學成後,還沒有用這留在身上也沒用,今天就贈給這
些惡徒們吧!」
蕭瓊華將釘接過來一看,不由驚異的說:「這就是了前輩準備對付歐陽前輩的呀!」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是的,稍時我們為使對方不能發聲慘曝,必須先打他們的啞
穴。」
藍天鵬立即會意的頷首應了聲「好」。
舉目再看,「黑玫瑰」已在那簇綠竹內,拿出一甜瓜大小的燈籠來。
接著,她就是竹下打著火種,提出紅燈,逕向河邊走去。
藍天鵬一見,心情多少有些激動,因為他報仇之心太切,他認為這次再讓汴氏二賊逃脫
了,也許永無報仇之日子。
凝目細看對岸,在河水湖熟,月光膝俄下,看不見對岸有何動靜,這時,他又有些擔心
有沒有船隻了。
打量未完,河邊「黑玫瑰」已將紅燈提在腹前,這由背後繞了三圈,接著,將燈高舉過
肩。
藍天鵬一候「黑玫瑰『作完了燈號,立即凝目看向對岸。
果然,靠近對方的左邊濃蔭中,有一條船影,徐徐劃出來。
立在河邊的「黑玫瑰」,立即回頭向「俠丐」低聲說:「馬前輩當心,他們來了!」
「俠丐」淡然一笑,寬聲說:「鄔姑娘,你放心有傻小子為你保駕,你還怕什麼?」
「黑玫瑰」一聽「傻小子」,芳心不由一甜,立即頷首笑了,看情形她雖然有些擔心對
方窺破但想到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駭人武功,她的信心倍增。
一陣「叭叭」水響,那艘大船已破浪駛來,就在一眨眼的時間,船已駛離對岸。
藍天鵬凝日再看,只見那艘大船上,除了尾部有一尾舵高出船面外,整個船面上,俱是
平板顯然是艘車馬船。
船頭上傲然立著一人,光頭無須,環眼濃眉,裂著一張闊而
厚的大嘴,袒胸露臂,一望而知絕非善類。
在船舷的兩邊,各立四名黑巾包頭的壯漢,俱是一式緊身衣褲,個個堅眉瞪眼,顯得十
分神氣,一柄雪亮短刀,上式插在胯右。一這些人有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看來,俱是酒囊飯
袋,唯一令兩人注意的,是船尾那個掌舵的瘦削老人。
瘦削老人,頭戴竹笠,半帽簷拉得很低,但那炯炯有神的眼光仍不時由帽簷下射出冷
芒。
老人穿一襲破舊黑衫,足登草鞋,靜靜的擺動著後舵,直駛過來,大船的前進就靠他擺
舵的力量。
雖然,船是斜流而來,有一半是藉著水的推力,但老人的這一份功力,也足夠驚人的
了。
立在河邊上的「黑玫瑰」,渾身一顫,立即吹熄了手中的紅燈,趁將紅燈送回綠竹叢中
的同時,焦急的壓低聲音說:「馬前輩小心掌舵的老頭,晚輩以前沒見過。」
說話之間,趁機將燈籠放進竹叢裡。
「俠丐」馬五,看出苗頭不對,立即低聲說:「鄔姑娘小心,他們可能已發現你和傻小
子在一起了,你要多用腦筋!」
「黑玫瑰」略微遲疑,放下燈籠,立即奔至河邊,向著七八丈外的大船,連連招手,焦
急的壓低聲音說:「當家的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船上做立的凶漢,立即沒聲問:「有什麼事急得在亂叫?」
「黑玫瑰」繼續焦急的說:「我差一點被藍天鵬殺了……」
說話之間,大船「嘩」的一聲,帶起一陣水花,已衝到岸邊上來。
就在船頭上岸邊的同時,凶漢已飛身縱至「黑玫瑰」身邊,急聲說:「到底怎麼回事,
快上去向龔老前輩報告!」
說話之民伸手就要握黑玫瑰的玉臂。
「黑玫瑰」為防對方用意不善,身形一閃,揮手向凶手的左摑去,同時叱聲說:「你是
什麼東西,伸手拉拉扯扯?」
凶漢沒想到「黑玫瑰」會摑他,這時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叭——的一聲脆響,一個耳光打了正著,憑他是個粗壯高大的凶惡漢子,也被打得一聲
悶哼,身形搖晃,一連退了兩步。
就在凶漢被打的同時,一道寬大黑影,疾撲船頭,同時怒聲說:「住手——」
喝聲中,穩會船尾的黑衫老人,已到了船頭。
被打了一個耳光的凶漢,正待厲聲喝罵,但聽了黑衫老人的阻止,立即剎住身影,怒目
望著「黑玫瑰」,不敢再說什麼了。
而「黑玫瑰」依然得理不讓人的瞪著凶漢,沉聲說:「我自然坐向襲老前輩報告,要你
上來拉拉扯扯?」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沉聲問:「你可是『汴氏雙雄』的師妹鄔仙珠姑娘?」
「黑玫瑰」這才向著黑衫瘦削老人,拱揖恭聲說:「是的,晚輩正是鄔仙珠,敢問您老
人家可是龔老前輩?」
黑衫瘦削老人見「黑玫瑰」執手甚恭,陰沉的臉色稍霽,頷首唔了一聲,大刺刺的說:
「不錯,正是我老人家,你方才說藍天鵬差點沒殺了你,是何意思?」
「黑玫瑰」繼續躬身說:「晚輩今天中午時分,在渡口遇見了藍天鵬和他的未婚妻子蕭
瓊華,但是,當時藍天鵬沒有發現晚輩……」
黑衫老人冷冷一笑,插言問:「你怎的知道那藍天鵬沒有看見你?」
「黑玫瑰」毫不遲疑的說:「晚輩昨晚向『姥姥』自動請命前去誘藍天鵬前來送死,正
因為晚輩曾和他在『高家樓」會過面。」
黑衫老人又冷冷的問:「你們談得很投機是不是?」
「黑玫瑰」趕緊搖頭說:「沒有談片語隻字,只是在人山時,小的在他的斜對面前進,
兩人雖未談話,目光卻有數度接觸話未說完,黑衫老人,突然哈哈一笑,說:「因而你們眉
來眼去,暗生情驚了是不是?」
「黑玫瑰」一聽,突然抬起頭來,肅容望著黑衫老人,沉聲說:「龔老前輩,晚輩尊敬
您是長輩,或讓晚輩先上船去,將船駛離開河邊,再向您老人家報告?」
黑衫老人一聽,立即臉色一沉,冷冷的問:「為什麼?」
「黑玫瑰」愈加不安的急聲說:「因為晚輩怕藍天鵬和蕭瓊華追上來,那時您我都沒有
命了呢……」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怒聲說:「『胡說,爾等懼怕那廝,我老人家在此守渡口,卻正
是在等那廝和他的妻子蕭瓊華來……」
「黑玫瑰」一聽,反而愈加憂急的說:「前輩,您老人家並不清楚藍天鵬的武功,他的
確到了驚世駭俗的境地,他不但可勝『了塵』而且還力舉『五虎』……」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再度哈哈一笑,傲然沉聲說:「幾分蠻力,豈能敵老夫的『七絕磷
火』呢!」
隱身暗處的藍天鵬一聽,不由茫然看了一眼蕭瓊華,但是,他根據蕭瓊華靨上的茫然神
色判斷,她必然也是不知道黑衫老人的來歷。
但是,「俠丐」馬五卻不由驚呆了,但他無法通知藍天鵬和蕭瓊華,要他們提高警,以
防止船上的老怪物。
心念間,又見「黑玫瑰」躬身說:「當然,老前輩有獨步武林的『七絕磷火』,可是晚
輩有什麼,只不過是些喂有淺毒的暗器而已,現在就請老前輩協助晚輩去救馬匹……」
話未說完,黑衫老人已不屑的說:「一匹畜牲,何必冒險去
黑玫瑰一聽,立即解釋說:「晚輩的座馬,是一匹千中選一的『烏雲蓋雪』,平坦大道
日行千是城,此番逃脫藍天鵬的毒手,全仗這匹寶駒。」
黑衫老人眼珠一轉,問:「你的馬現在何處?」
「黑玫瑰」回身一指說:「距此地最多一里!」
黑衫老人眉一皺,面有難色,久久才說:「目前情勢緊急,為一匹馬去冒險太不值
得!」
「黑玫瑰」一聽,故意慌張的說:「既然老前輩不敢去,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此地的好,
萬一藍天鵬他們追來了,我們大家都沒命了!」
說話之間,飛身縱上大船。
黑衫老人一見,頓時大怒;不由厲聲說:「誰說老夫不敢,看你嚇成這付樣子,豈不是
給『五毒姥姥』的人丟臉。」
「黑玫瑰」立即委屈的說:「像您老人家武功高,當然不怕,我們技薄功淺,又是一個
女孩子家,遇到藍天鵬和蕭瓊華那等厲害人物,怎能不怕?」
黑衫老人冷哼一聲,忿忿的說:「什麼厲害人物,都是你們這些人為他們吹噓起來的,
走,你的馬在什麼地方,你在前頭走,領老夫前去!」
「黑玫瑰」仍有些膽怯的縱下船來,已望著凶漢和船上的壯漢,說:「最好他們也
去!」
黑衫老人「晤」了一聲,命令的望著凶漢說:「你帶四五個人隨老夫去,其餘的留在船
上。」
說罷,隨在「黑玫瑰」身後,大步向前走去。
凶漢恭聲應了個「是」,即向股上的人一揮,立即走下五個壯漢來,其餘三人,則守在
大船上。
「快丐」雖然隱身岸上,但卻不敢下手,直到「黑玫瑰」和黑
衫老人以及凶漢等人走過去,他才悄悄向後退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黑玫瑰」和黑衫老人走上岸來,也雙雙向樹林深處退去,不出數
丈,恰好遇到「俠丐」馬五。
「俠丐」馬五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焦急的悄聲說:「傻小子,你們兩人等會可小
心那個老怪物!」
藍天鵬立即迷惑的悄聲問:「五叔,那個老頭是誰?」
「俠丐」鄭重的說:「他就是南蠻怪物『七磷叟』……」
蕭瓊華卻迷惑的悄聲說:「奇怪,這些人物都沒聽『神尼』老人家說過。」
「俠丐」馬五說:「像『五毒姥姥』和『七磷史』這些人物,正派的俠義人士都不屑一
提,何況是『宇內三奇』的『神尼』?」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這老怪物有什麼厲害之處?」
「俠丐」正色說:「就是他的『七絕磷火彈』這種磷火彈,見風封喉,遇水潰爛,也不
能吃糖,也不能吃鹽,既不能用火烤,也不能亂塗藥……」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說:「只有用他自己的獨家解藥!」俠丐「一聽,立即哼了一聲說:
「說他是怪物,一點也不假,因為連他自己也沒有解藥!」
蕭瓊華立即正色問:「這麼說,連他們自己中了磷火彈,也是死路一條了!」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說此一頓,覺得迷惑的道:「奇怪,他原先和
『五毒姥姥』確曾有一段時間搞得火,不知為了什麼兩人又鬧翻拆夥了,現在這老怪物怎的
又來了?」
蕭瓊華揣測說:「我想他是今天剛到,您沒聽鄔姑娘說,以前沒見過他嗎?」
一提「鄔姑娘」,蕭瓊華和藍天鵬不由同一驚,齊聲焦急的說:「糟糕,盡顧講話
了。」
「俠丐」說罷,突然雙手攏嘴,仰面發的一聲長嘶。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
「五叔!這樣不是引他們來嗎?」
「俠丐」立即正色說:「這時鄔姑娘不知該有多少焦急,因為路上既沒有馬匹,也沒見
我們跟去,再不將他們引來,恐怕鄔姑娘的命都沒了!」
說罷,望著藍天鵬兩人,叮囑說:「我花子去引他們,你們看情形再過去!」
說著,便向深處走去,同時,兩手亂打樹枝,不時發出一聲低嘶,好似「黑玫瑰」的馬
正向深處徐徐奔去。
「快丐」奔不多遠,果然傳來黑玫瑰的呼聲:「嘿子…嘿子……」
呼聲愈來愈近,顯然是向這邊尋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深怕七磷叟一見俠丐馬五就向黑玫瑰下手,是以,兩人也連忙向藍天鵬
方向追去。
剛剛追至一片林空處,數丈外突然響起一聲暴喝:「你們是什麼人?」
藍天鵬心中一驚,深怕把事弄糟了。循聲一看,竟是方才那個立身船頭的中年凶漢,正
向這邊奔來。
也就在藍天鵬轉首察看的同時,綠影一閃,寒光耀眼,蕭瓊華一聲不響,身劍合一,飛
身已到了凶漢的身前。
凶漢一看,魂飛天外,腳步尚未站穩,驚呼的嘴尚未張開,青芒過處,鮮血飛濺,人頭
已飛離雙肩。
也就是凶漢被殺的同時,另三名壯漢,也正急急忙忙的追過來!
三名壯漢一見,俱都大驚失色,驚魂尚未清醒,三道烏光一閃,已分別打在他們的啞穴
上,身形一旋,昏睡在地上。
蕭瓊華一見,立即縱了過去,揮劍就要斬出!
藍天鵬立即阻止說:「表姐,饒了他們吧!」
吧字方自出口,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也就在「七磷臾」撲至林空的同時,不遠處也響起「黑玫瑰」
的低聲驚呼:「老前輩,他們追上來了,他就是藍天鵬和蕭瓊華。」
「七磷臾」一聽,也不由大吃一驚,立即剎住了身勢,以怨毒的目光打量了藍天鵬和蕭
瓊華一眼,冷冷一笑說:「藍天鵬,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嘿嘿,如果
你兩人願意落個完整屍首,快些舉掌自斃,免得老夫動手,否則……」
話未說完,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兩聲悶哼和沉重的倒地聲。
「七磷叟」驚然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黑玫瑰」點倒了那兩個壯漢。
看了這情形,「七磷叟」頓時大怒,厲降一聲:「賤婢你敢騙我!」
厲噪聲中,十指箕張,飛身向「黑玫瑰」撲去!
「黑玫瑰」一見,驚惶嬌呼:「少谷主救我!」
嬌呼聲中,轉身飛逃!
也就在「黑玫瑰」嬌呼的同時,亮影一閃,藍天鵬已到了「七磷叟」的面前,為了避免
驚動對岸的警廳,藍天鵬一聲不響,伸手扣住了「七磷叟」「七磷臾」的右腕。
緊接著,低喝一聲:「去吧!」
吧字出口,振臂一扭,「七磷叟」一聲問哼,一個乾枯身體,立被甩起一丈多高,翻翻
滾滾直向林中飛去。
「七磷叟」一心想追殺「黑玫瑰」,做夢也沒想到藍天鵬不但身法奇快,臂有神力,而
且他的擒拿手更是神奧玄奇。
藍天鵬的亮影在他眼前一閃之際,便知不妙,正待雙掌推出,右腕已被扣住了,尚未撤
手身形已被拋起老高。
「七磷叟」雖然仗著七絕磷火彈成名,但數十年苦修,功力也不可輕視,是以,身形尚
落地,大喝一聲,挺身展臂,斜飛落去。也是「七磷叟」作惡多端,他身飛落之處、正距離
一黑玫瑰不遠。黑玫瑰大吃一驚,她知道黑玫瑰落地後,首先其沖的便是向鄔仙珠,想想她
焉是這怪物的對手。
是以,急中生智,一聲不響翻腕撤刀,就在「七磷叟」尚未落地之際,飛身向前,手起
刀落立將老怪物劈為兩段!
「黑玫瑰」作夢也沒想。在天南一生殺人無數,今天卻也沒逃脫挨人一刀,但是,他趁
刀風撲耳之際,本能的仰面發出一聲厲牌。
這聲厲牌,是老怪物怒極而發,聲尖音銳,刺耳難聞,加之夜半更深,這聲厲曝,令人
聽來毛骨驚然,刺耳驚心。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焦急的說:「這聲尖嗥,恐怕七八里外都聽到了!」
「黑玫瑰」卻慶幸的說:「如讓這老怪物一還手,打出他的七絕磷火彈來,極可能我們
三人都逃不脫!」
說話之間竟蹲下身去,在「七磷叟」的兩隻大袖中,分別摸同四個似白色似粉紅,大如
雞蛋的圓球來。
接著,她飛身縱至藍天鵬兩人的面前,笑著說:「這就是老怪物的『七絕磷火彈』你們
兩位看。」
說著,分別給了藍天鵬和蕭瓊華每人一個。
藍天鵬兩人接過來一看,只見「七絕磷火彈」,裡面鮮紅,在外面卻包了一層堅硬的白
皮,膝隴透明,不知是什麼製成。
藍天鵬兩人看罷,立即交還給黑玫瑰。
「黑玫瑰」謹慎的放進自己的皮囊內,同時,風趣的說:「稍時見了『五毒姥姥』,叫
她也嘗嘗她老相好的玩意!」
如此一說,藍天鵬和蕭瓊華都忍不住笑了!「黑玫瑰」裝好「七絕磷火彈」,突然驚異
的問:「噫?馬前輩呢?」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也不由迷的說:「奇怪,馬五叔怎的一直沒有回來?」
「黑玫瑰」突然似有所悟的說:「馬前輩一定是去了河邊!」藍天鵬深覺有理,於是,
三人展開輕功,遠向河邊馳去。
看看將至河邊,摹見「俠丐」一人,一手拖著一個壯漢的腿,正向林里拉來。
蕭瓊華一見,飛身縱了過去,首先興奮的低聲說:「馬前輩,你是怎的將他們點倒
的?」
「俠丐」一面將兩個壯漢,丟在樹下,一面笑著說:「我老花了見你們碰上了怪物,知
道在那兒也沒有用,索性來收拾他們三人。」
說話之間,藍天鵬和「黑玫瑰」也到了眼前。
「快丐」繼續笑著說:「我到了此地,這三個傢伙正在船上聊天,如果我飛身上船去點
他們的穴,必定惹得他們又嚷又叫,勢必驚動對岸的人過來察看。我想,還是把他們叫過來
下手比較安全,於是……,藍天鵬立即風趣的接口說:「於是,您老人家就又學馬叫!」
「俠丐」讚許的一點頭說:「不錯,我老人家就在這附近,故伎重施,一面輕打樹枝,
一面學馬低嘶,果然,船上的這三個傢伙,精神一振,齊聲說:「咦!這可能就是那位鄔姑
孃的馬了吧!」
另一個人,則慫恿說:「走,我們過去看看,能抓住它,就抓住它!」
結果,這兩個傢伙不肯,只那一個人過來。
說著,指了指另外一棵樹下倒著的壯漢。
藍天鵬三人一看,原來船上的三個壯漢,都被「俠丐」解決了。
「黑玫瑰」看得有趣,不由笑著說:「這兩個您老人家是怎麼解決的?」
「快丐」笑著說:「第一個進來就被我點倒了,我老花子更加快了拍打樹枝和低嘶,船
上的兩人疑為他們的夥伴一個人捉不到,於是兩人也來了!」
藍天鵬笑笑說:「七磷叟已被鄔姑娘殺了,我們可放心過河了!」俠丐一聽七磷叟是黑
玫瑰殺的,不由驚異的問:「真的?真的是鄔姑娘你殺的嗎?」
黑玫瑰臉都不紅,依然笑著說:「馬前輩,您怎的這麼看不起人,您不相信可看看晚輩
的刀上還有血呢!」
「俠丐」斷定這中間必有溪蹺,但他也懶得問,因而連連頷首說:「相信,相信,我們
趕快上船過河去,船過來的時間太久了。」
說著,當行向河邊走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跟在「俠丐」身後,「黑玫瑰」則一面前進,一面擔憂的說:
「船過來的時間久一點沒有關係,因為船在這邊不能回到原碼頭上去,擔憂的倒是老怪物那
聲慘叫廣說話之間,四人已到了河邊,俠丐當先縱至船上,等待藍天鵬,蕭瓊華和黑玫瑰縱
上船面,「俠丐」已在船尾撐好舵。
藍天鵬正愁無人掌舵,這時一見,不由關切的壓低聲音問:「五叔,您會嗎?」
「俠丐」故意一瞪眼,低聲說:「不會又怎麼辦?難道我們不過去嗎?」
蕭瓊華對「俠丐」的個性還不十分瞭解,這時一聽,不由焦急的說:「馬前輩,這大的
水流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話之間,船已調頭,顯然有些飄然不定。
「俠丐」馬五,卻滿不以意的說:「你放心丫頭,保你流不到
大海裡去!」
去字出口,雙腕加勁,大船竟斜流而下,直向對岸駛去。
藍天鵬三人一看,這才都安心的笑了,「俠丐」也得意的笑了。船至中央,對岸的情看
向愈真切,除了搖曳的樹影,一切都靜悄悄的。
「黑玫瑰」看了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看對岸這麼靜,可能已聽到了老怪物的嗥叫
聲!」
藍天鵬不由焦急的問:「你看我們在什麼地方上岸最安全?
只要和『五毒姥姥』照上了面,那我們四人就安全了。」
「黑玫瑰」卻憂急遲疑的說:「通常最後莊佈置較鬆懈,可是那邊的水流大,不容易靠
船。」
「俠丐」一聽,也不答話,後舵一撥,順流而下。
看看將至莊後,「俠丐」猛的一撥後舵,大船斜衝如飛直向岸前奔去。
「俠丐」露了這一手絕技,不但「黑玫瑰」叫絕,就是藍天鵬也自歎弗如。
就在這時,後莊岸邊水面上,突然現出無數水紋,一致向大船迎來。
「黑玫瑰」一見,不由脫口驚呼:「大家小心,這是劇毒水蛇,它們可能會竄躍到船上
來。」
如此一嚷,岸上的樹林中,立即響起數聲大喝:「什麼人的船,不靠碼頭?」
「俠丐」一面加速沖岸,一面沉聲說:「是我老人家!」
「黑玫瑰」也大聲說:「是龔老前輩去接我!」
我字方出口,「碰」的一聲,船已撞在岸上。
藍天鵬和蕭瓊華覺得事情已極緊急,就趁頭撞岸的同時,兩人騰空而起,直向岸上落
去!
「黑玫瑰」一見,大驚失色,不由尖聲驚叫:「不要——」
但是,已經退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雙雙踏在一張極薄的陷網上,身形同時向下墜
去!
也就在藍天鵬兩人陷網的同時,一聲鼓響,弓響箭發,無數羽箭,逞由岸上數丈外的草
叢後紛紛射來,分奔「黑玫瑰」、「俠丐」『和藍天鵬與蕭瓊華。
立身船尾的「俠丐」見亂箭齊發,不由震耳一聲大喝:「小心亂箭!」
大喝聲中,奮力折斷舵桿,一面揮舞,一面飛身上岸。
船頭上的「黑玫瑰」,早已撤下背後雙刀,舞成一座光幕刀山,將射來的飛蝗箭,一一
砸飛了!
由於「俠丐」及時大喝,使踏網下陷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及時警覺,一面飛舞箭扇,一
面施展「身法步」,兩個懸空飛旋,飛縱出網外。
但是,七八丈的一排草叢後,羽箭仍如飛蝗般射來,而且,距離近,箭勁疾,箭勢越來
越猛,愈來愈快。
藍天鵬一縱出陷網,立即看清楚了來箭方向,手中格扇一揮,正待向發箭處撲去,摹聞
正在接近草叢的「黑玫瑰」,大聲說:「不要過來,小心閃躲!」
只見她說話之間,突然丟掉右手單刀,以左手刀護住全身,右手猛的擲出——一點灰白
物體,直向發箭如雨的草叢後飛去。
第十六章 萬蛇噬身
白物一到草後,「轟」然一聲大響,紅光一閃,火焰飛騰,在人影縱橫,慘嗥連聲中,
火花飛濺四射,羽箭頓時停止。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驚,立即剎住了身勢。
揮舞著後舵桿縱上岸來的「俠丐」一看,頓時愣了。
就在「俠丐」縱上岸來發呆的同時,火勢突然擴大,凡是碰到火花的樹枝樹桿,立時燃
燒起來。
那排草叢,早已化成了一片火海,二十幾名弓箭手,俱都陷身火海之中,翻騰嗥叫,已
有不少人倒地不動了。
「黑玫瑰」愣愣的立在那兒望著火海發呆,似乎也為眼前的情形嚇傻了。
「俠丐」急忙一定心神,不由急聲問:「這丫頭丟的是什麼東西!」藍天鵬立即解釋
說:「可能是七絕磷火絕。」俠丐」心中一驚,不由急聲問:「你怎的知道?「蕭瓊華搶先
說:「是她在『七磷叟』身上搜到的!」「俠丐」一聲不好,不由脫口說:「鄔姑娘快退回
來!」就在「俠丐」說話的同時,風勢突然一轉,一陣深紅濃直撲過來。
「黑玫瑰」心中一驚,轉身退回。
但是,就是她轉身縱起的同時,深紅的濃煙已撲到了她的近前。
叭的一聲,「黑玫瑰」剛剛縱起的身形,立即跌在地上。
藍天鵬一見,脫口一聲驚啊,飛身撲了過去「俠丐」大吃一驚,震耳一聲大喝:「不要
動她!」但是,藍天鵬施展的是「身法步」。亮影如電一間,已將黑玫瑰抱了回來,立即放
在一片青草地上。
「俠丐」仍焦急的說:「傻小子,你怎的這樣不聽話?七磷叟的磷火彈,見風封喉,方
才連風帶煙一薰鄔姑娘已是準死無救了。」藍天鵬一聽,不禁有氣,但仍和聲說:「鄔姑娘
為救我們才冒險投彈,怎能見死不救!」而且她的前來,雖然也曾負有師命,說來,還是為
了小侄報仇!」「俠丐」被說的老臉通紅,頓時無言答地,久久,才勉強的說:「五叔是為
了怕你中毒,再說鄔姑娘也的確無藥可救了呀!「,話聲甫落,倒在草地上的「黑玫瑰」已
緩緩睜開眼晴,無力的說:「少谷主,馬前輩說的一點不錯,我是不行了,而且,我身下的
綠草,也有劇毒,現在,我的身體已經麻木,恐怕活不了半個時辰了。」藍天鵬心地善良,
不自覺的蹲下身去。寬慰的說:「鄔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你的……」話未說
完,「黑玫瑰「已淒然一笑說:「你的心意,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忘記,你們快去吧,再往
前走,有蠍有蛇,要穿過兩重院落,才到『五毒姥姥』住宿的她方……」話未說完,蕭瓊華
卻望著「俠丐」,急聲問:「馬前輩,什麼藥才可以救鄔姑娘?」
「俠丐」毫不遲疑的說:「當然是靈芝;仙果,何苜烏之類的稀世珍品……」蕭瓊華一
聽,不由急聲問:「神尼老人家的『雪參冰果瓊漿露』可不可以?」「俠丐」精神一振,不
自覺的大聲說:「當然可以啦,你有嗎?」蕭瓊華一聽也不答話,即在小綠囊內取出一個白
臘包成的小圓球來,立即蹲在「黑玫瑰」身邊將她的嘴捏開。
緊接著,兩指微一用力,立即清香四溢,「俠丐」不自覺的聞了一下。
「俠丐」聞罷,立即興奮的說:「方才我的頭還昏昏的,如今完全清醒了!」藍天鵬見
蕭瓊華,竟捨得將「瓊漿露」給「黑玫瑰」服用,顯然是她內心對「黑玫瑰」的引導前來,
也暗存感激之意。這時,一等「黑玫瑰」服下瓊漿露,立即叮囑說:「就在原地閉目調息,
直到真氣暢通為止時。」「黑玫瑰」服了瓊漿露後,立即感到神清氣爽,她不由興奮的說:
「讓我坐起來試一試!」說著,竟撐臂坐了起來,因而,又興奮的說:「我一點也不麻木
了……我行功,你們要特別注意蛇!
「藍天鵬和蕭瓊華二人一聽,立即遊目察看,一看之下,俱都暗吃一驚。
因為數丈以外,已圍滿了近百條高高翹頭的毒蛇,咻咻有聲,想是因東面有火,俱都不
敢過來。
「俠丐」一見這些毒蛇,立即在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三粒淡綠色的藥丸來,順手交
給藍天鵬兩人,每人一粒,同時,笑著說:「我老花子精心制的『驅瘟丸』雖然比不上神尼
的『雪參冰果瓊漿露」,至少還可以清心爽神,避避邪氣。「
說著,將剩下的一粒,也放進自己的嘴裡,蕭瓊華和藍天鵬將「驅瘟九」放進嘴內,甘
芳清涼,倒有幾分像薄荷糖。
也就在這時候,遠處已傳來一陣嗆喝聲,『想是前來察看起火的人。
藍天鵬心急前進,又擔心「黑玫瑰」的傷勢,東面的火勢已漸漸漫延開來,但只是燒些
樹葉樹枝,所幸是西風,直向東面燒去。
正在焦急之際,來人咕喝的方向,突然有人慌張大叫:「哎呀,我的喉嚨好乾痛!」
又聽另一個人,嚷著說:「怎麼搞的,我突然也頭昏目眩起來!」
接著,一個較遠的聲音,嚷著說:「你們快退回去,那些火焰可能有毒!」
之後,那面立趨沉寂,而東邊那排草叢,早已燒成一堆灰燼,烏黑的地面上,橫倒豎臥
著十七八具燒焦的屍體,慘『不忍睹。
打量間,盤坐調息的「黑玫瑰」已挺身站了起來。
「黑玫瑰」挺身站起,立即驚悸猶存的說:「真沒想到,那老怪物的磷火彈,竟是如此
厲害?」
藍天鵬接口說:「所幸馬五叔警告得快,否則,你便沒救了。」
話末說完,「黑玫瑰」已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也多虧蕭姑娘,思捨瓊漿露,否
則,我這時也沒命了!」
蕭瓊華謙和的笑一笑,正待說什麼,「俠丐」已插言說:「好了,好了,現在別客套
了,四外都是毒蛇,火一熄,它們
就噬過來了,現在我們得想個辦法過去才好!」「黑玫瑰」一聽,遊目一看,立即興奮
的說:「現在毒妁俱都圍成一線,我們只須一縱,即可通過,可是,仍要小心跳起來咬我們
的足踝,我們最好躍高一些……」話末說完,突然又神色焦急的說:「可是……樹上的毒蛇
也必須小心!」一說,「俠丐。也和藍天鵬三人同時一驚,舉目抬頭,這才發現樹枝上爬滿
了有些慌亂的毒蠍子。
這些毒蠍子,大者如鞋底,小者似手掌,有褐紅,有鐵青,有的尚烏黑發亮。
它們俱在樹枝上慌亂的爬來爬去,想是恐懼火勢。
看了這情形,「俠丐」首先焦急的問:「鄔姑娘,你看我們如何過去擴「黑玫瑰」略顯
焦急的說:「最初晚輩以為莊後防備較疏忽,容易迸人,如今老怪物的嗥叫,驚動了這邊的
警戒,而且已經有了準備……」藍天鵬末待「黑玫瑰」話完,毅然沉聲說:「既然對方有了
準備,我們索性公然前進!」「黑玫瑰」立即頷首說:「現在也只有往裡硬闖了……」說此
一頓,突然似有所悟的問:「方才好像有人吆喝著要過來嗎擴「俠丐」頷苜說:「不錯,因
為有兩個人中了七絕磷人彈的煙毒,又鄱退回去了。」「黑玫瑰」一聽,立即正色說:「現
在唯一的好辦法,就是盡快和他們的人接觸,只要和他們的人站在一起,什麼鬼毒伎量鄱無
法施展了!
蕭瓊華一聽,立即催促說:「既然這樣,那我們走吧!」
說罷,沿著隱網邊緣,當先向前走去。
藍天鵬深怕蕭瓊華有失,也急忙跟隨前進。
「俠丐」手提後舵桿,則和「黑玫瑰」在後跟進,並代藍天鵬兩人,擔任掩護,並察看
前面和左右的情勢。
這時,七八丈外的火勢,早已弱了下來,僅剩了樹枝上的星星火焰,但在地上的死屍附
近,也佈滿了死蛇死蠍。
藍天鵬在前,手控摺扇,蕭瓊華手提「青冥劍」走在左邊,只要地上的毒蛇竄起飛噬,
立即要它們身首兩斷。
但是,當藍天鵬和蕭瓊華前進不足一丈時,數丈外的圍困毒蛇,又紛紛翹頭顧盼,顯由
慌懼欲退之色。
而樹上的各種毒蠍,更是紛紛爬上最高的樹梢,壓得樹枝東倒西歪,群蠍縮作一團,看
來尤為驚險,即便它們不爬下來也有壓斷樹枝的危險。
就這一打量間,圍困在正面的毒蛇群,突然「咻咻」有亂紛紛向後退去,而兩邊的毒
蛇,也相繼向左右竄逃。
跟在藍天鵬身後不遠的說「黑玫瑰」一見,立即歡聲說:「藍谷主和蕭姑娘兩人的身
上,一定藏有避毒的寶物!」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回頭迷惑的說:「五叔和鄔姑娘
看,是不是我們劍上的寶珠嚴「俠丐」凝重的說:「不管是什麼,總之你們兩人身上有避毒
蛇毒蠍的寶物,不過,你們還是不能過份逼進,要使它們,自然的因恐懼而拍退。」說話之
間,前面的毒蛇,其因藍天鵬的停止而停止了後退。
「黑玫瑰」看了情形,突然焦急的說:「現在我們已經肯定少谷主和蕭姑娘的身上有驅
毒珍物,只是不知在哪一位的身上……」
「俠丐」一聽,立即接口說:「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萬一因戰鬥分開了,也好有個準
備。」蕭瓊華雖然乍然間還聽不懂「俠丐」的意思,但她卻搶先說:「讓我先前進幾步看一
看!」說著,手橫「青冥劍」當先向前走去。
「俠丐」立即叮囑說:「蕭丫頭不可大意!」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前進了兩三步。
前面的毒蛇群一見,紛紛翹首低嘶,雖然也有些俱意,也蜿蜓後退,但退的不似方才急
速!
「俠丐」一見,立即吩咐說:「蕭丫頭可以回來了!」蕭瓊華一聽,立即橫劍退回來。
藍天鵬立即負手向前走去,他斷定他的佩劍是「銀衫劍」。
客得自「地才魔女」的寶刀,必然和蕭瓊華的佩劍,有同樣的功效!
果然,藍天鵬前進所得到的反應,和蕭瓊華的一樣,群蛇雖然畏縮後退,但不十分駭
怕。
藍天鵬心中一動,不由脫口自語的說:「莫非是皇甫姐姐的褶扇不成!」成字出口,
「刷」的一聲,褶扇一展,應聲揮出!果然,毒蛇一見,紛紛逃竄,「咻咻」之聲不絕於
耳。
再看樹上的毒蠍,更是慌作一團。
也就在這時,一陣「嗡嗡」輕響,由遠而近,直飛過來。
「黑玫瑰」一聽,大吃一驚,脫口急聲說:「小心,飛天蜈蚣,『五毒姥姥』己經來
了!
藍天鵬一聽,循聲一看,只見兩條烏身紅翹,長約二寸的飛天蜈蚣,已到了頭上,但
是,卻不敢落下來。
這時「俠丐」和「黑玫瑰」,已急步走到藍天鵬和蕭瓊華
身後,以防飛天蜈蚣乘隙撲下來噬他們。
藍天鵬發覺飛天蜈蚣較之毒蛇毒蠍尤為厲害,它們雖然也怕,不敢撲下來,但卻盤旋不
肯飛去。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覷準蜈蚣飛來,騰身一氏褶扇疾揮,一片金華過處,
「嗤」的一聲輕嘶,一隻飛天蜈蚣,應聲而斷。
另一隻蜈蚣一見褶扇,也「嗤」的一聲,不知飛向何處。
藍天鵬一扇斬了蜈蚣,飄身而下,見另一隻也嚇跑了,覺得威脅立除。
但是,就在藍天鵬雙足立穩的同時,過處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老夫人的桀桀怪笑,同
時笑聲說:「老身就怕你不出扇殺它,只要你一出扇,你的性命就在頃刻之間了。」「黑玫
瑰」一聽,急步奔向藍天鵬,同時,急聲說:「少谷主快看看手上可曾沾上蜈蚣血。」說話
之間,和急步向前的蕭瓊華,幾乎是同時對藍天鵬的右手捧起來。
蕭瓊華一心關注藍天鵬的安危,己無心再注意「黑玫瑰」的熱情,「首先捧起藍天鵬的
手,焦急的說:「表弟,你覺得怎樣?」「黑玫瑰」非常機警,一見蕭瓊華先捧住了藍天鵬
的手,自己趕緊將雙手撤回來。
身後不遠處的「俠丐」也飛身縱過來察看。
只見藍天鵬握扇的右手上,竟有數滴鮮紅的血珠,沾在手背上。
「黑玫瑰」一見,先是大吃一驚,繼而迷惑的說:「奇怪,別人中了飛天蜈蚣的毒血,
立即變成一片紅斑,瞬間潰爛,眨眼之間便血流不止……」
蕭瓊華一聽,不由脫口惶聲說:「真的?」黑玫瑰」繼續迷惑的說:「可是少谷主所變
成了一顆一顆的血珠!」一直在遠處曛嘿冷笑的「五毒姥姥」,一聽話,突然停止不笑了。
但是,氣忿填胸的藍天鵬,卻忿然一甩右手它,就是我的右手爛掉,我也要手刃汴氏二
賊和……
說也奇怪,藍天鵬忿然一甩右手,手背上的血珠,竟林一絲也不見了,而他手背上的皮
膚,依然如故,毫無一絲痕跡;「俠丐」一看,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興奮的說:「這可能是你
師父給你喝了一葫蘆的『雪參冰果瓊漿露』的緣故!」藍天鵬卻無暇細想,一探手中褶扇,
徑向「五毒姥姥發笑之處撲去。
「俠丐」和蕭瓊華三人,一方面怕藍天鵬有失,一方面不敢離開藍天鵬太遠,是以,紛
紛起步追去。
這時,三人才發現地上的毒蛇,俱都不見了,想是都迸人洞內。
藍天鵬揮扇前迸的目的,一方面是為驅蛇,另一方面他已發現,這柄神奇褶扇,尚有照
明作用。
當他飛身撲進時,第一眼看見「五毒姥姥」和汴氏二賊數十人,俱都橫臥在一株大樹
下。藍天鵬一見汴氏二賊,神情如狂,厲聲道:「惡賊拿命來!」
汴氏二賊在那天大雪紛飛的夜娩,雖然藉著冷雲山莊上的火光,隱約見過倚身竹下業已
暈厥的藍天鵬,但卻沒有看清楚,加之兩人被丁大俠斬斷手腕,早已落魂喪膽,再加上藍天
鵬的威震武林,二賊更是日夜不安。
這時一見藍天鵬飛身撲來,身形逾電,驚慌之下,無暇多想,兩人猛的一推」五毒姥
姥」,同時大喝一聲:「快用毒蛇液殺他!」大喝聲中,奮力一推,摶身就待狂奔。
一身黑衣,尖嘴小眼禿眉毛的「五毒姥姥」沒想到自己訓練多年的得意徒弟汴氏二賊,
會將她驟然前推?
由於推力過猛。加之自己無備,不得已之下,只得趁勢前摸,手中特製的蛇頭杖,同時
也猛按機窠!
訃的一聲輕響,無數黑液,逕由蛇口中噴出去。但是,身法逾電的藍天鵬,就在毒蛇液
由蛇杖內噴出的同時,身形一閃,已到了「五毒姥姥」身後。
緊接著,再度一聲厲喝:「饒你不得。」厲喝聲申,褶扇疾揮,扇影過處,」五毒姥
姥」的頭已一股鮮血,直噴樹上,她作惡一生,死時哼都沒哼一聲。所幸」俠丐」和「黑玫
瑰」的身法較慢,而蕭瓊華又在藍天鵬的左後方,否則,「五毒姥姥」蛇杖中的毒蛇液,勢
必噴在三人之中的一人身上。
藍天鵬揮扇殺「五毒姥姥」之際,附近的黑道人物,已在喧嚷暴喝,待他定神一看已
民,三四十人圍作一團,紛紛喝打喊殺。
就在這時,飛身向前的「俠丐」已大喝一聲說:「各路朋友請住手,不要將汴氏二賊放
走呀!」圍作一團的人眾一聽,果然靜下來。同時,紛紛散開!
再看汴氏二賊,已經被打昏在地上。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汴氏二賊,便同時飛身向前。
「俠丐」一見,立即阻止說:「小子丫頭且慢殺,這樣豈不大便宜了他們!」藍天鵬和
蕭瓊華一聽,只得強捺滿胸悲憤,急忙剎住身勢。
「俠丐」立即望著數十「五毒姥姥」的門徒肅容朗聲說:「諸位朋友,藍少谷主和我老
花子與諸位既無冤,也無仇,今天所要找的,就是引起諸位公憤的汴氏二賊!」說著,指了
指倒身地下的汴定雄和汴人雄兩人。
數十人中,一個年事較長的人忿忿的說:「我們老菩薩對這兩個子不薄……」話未說
完,「俠丐」已淡然一聲說:「你們說的老菩薩,想必就是指的這個作惡多端的『五毒姥
姥』了,現在老花子不客氣奉勸各位一句,』改惡向善,重新作人,惡人是沒有善終的道
理…」話未說完,數十人齊聲說:「我們願意聽從馬前輩的告誡,重新作人!」「俠丐」愉
快的一笑說:「很好。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後各位自然能體會出這個道理,如
果你惡性不改,你也會得到應得的報應。」說罷,又舉手一指地上的汴氏二賊,繼續說:
「這兩個狗賊,三次擅拜授業師父而未得到師俯允,可說是欺師滅祖之徒,自恃鐵掌毒物,
不悟前非,挾技尋仇,殺害了藍老英雄和藍女俠全家,可謂是心狠手辣之輩。方才諸位有目
共睹。
臨然負義。竟推五毒姥姥,代他們抵擋頭陳,使他們趁機逃去,這種無恥無惡不作之
徒,如果一刀殺了他,實在太便
宜了他了…」話末說完,數十黑道人物,紛紛嚷著說:「我們可放出萬蛇噬他們的
血!」「俠丐」一聽,立即正色問:「哪一位能將蛇群引出來?」話聲甫落,立即有兩個中
年人,挺身而出,悲忿的不瞞的說:「晚輩兩人都是老菩薩的徒弟,晚輩等雖然自己也知道
自己是被俠義道的豪傑們稱之為惡人之流的人物,但是,「是汴氏兩兄弟相比,晚輩等還算
是有良心的……」「俠丐」謙和的一笑,說:「兩位當家的能夠說出這番話,足見兩位的天
良末泯,現在藍少谷主和蕭姑娘,要殺二賊以報雙親之仇,鄔姑娘奉師命來殺二賊,以罰其
欺師滅祖之罪,如今,兩位當家的也要殺二賊以洩他們忘恩負義惟師就戮之恨,汴氏二賊可
以說是大家的公敵……」話末說完,數十黑道人物,齊聲說:「馬前輩,我們都恨汴氏二賊
入骨,就請您不要再述說他們的罪狀了,就請李郭兩位當家的引出蛇來;要他兩人也嘗嘗毒
蛇的滋味!」俠丐」馬五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異的問:「怎麼,他們兩人曾經用活人餵過
嗎?」如此一說,所有在場黑道人物,突然住口不說了「俠丐」一看眼前情形,立即坦誠的
說:「諸位但說無妨,就是我們丐幫的弟子,我馬五也不會責備諸位。「如此一說,「五毒
姥姥」的兩個徒弟才毅然悲痛的說:「不瞞馬前輩說,就是貴幫老君的桿頭兒。」俠丐」一
聽,面色大變,不由顫聲說:「他……
他為人不錯,心地善良,並不會什麼武功,你……你你……你們……忍心,用這種慘無
人道的方法對付他,話聲甫落,數十道人物,幾乎同時一指汴二賊。大聲
聲說:「都是他兩人的主意,他兩人說,如此不會引馬前輩前來!」俠丐一聽,不由泫
然欲注的說:「是我害了他!」黑玫瑰立即恨聲說:「馬前輩,俗語說:「血債血嘗。」現
在就要他們用血來還!」數十黑道人物中,立即走出七八個人來,紛紛的恨聲道:「現茌就
將他們拉過去!」說活之間,不由分說,連拉帶抬,將汴氏二賊抬至草地上。
緊接著,其中兩人,「颼」的一聲抽出一柄雪亮匕苜來,極熟練的在汴氏二賊的腳筋上
挑了兩下,同時,恨聲說:「免得這兩個小子痛醒跑了!」話末說完,汴氏二賊,果然痛醒
了,大吼一聲,挺腰翻身,但是,雙腳一踏地面,「哎喲」一聲,又跌倒在地上。
割斷他們腳筋的兩個人,怨毒的望著汴氏二賊,恨聲說:「今天叫你們也嘗嘗毒蛇噬的
滋味呢!」汴氏二賊一聽,大驚失色,魂飛天外,不由淒厲哀號說:「請你們殺了我吧,求
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兩個手持匕首的人,恨聲說:「這正是丐幫老當家的哀求你們兩人
的話!」說罷,飛身縱了回去。
就在兩人縱回的同時,「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已開始了「嘿嘿」冷笑!
汴氏二賊一聽「嘿嘿」冷笑,神情恐怖,連聲哀嚎,手膝並用,慌張的向河邊方向爬
去,冷汗像雨般,由他們臉上滾下來。
但是,由草叢洞穴申爬出來的毒蛇,一見汴氏二賊,紛
紛以極快的速度撲去,個個鄱似腹肌如火。
汴氏二賊一見,更是面無人色,爬得更快了。
爬行未及兩丈,四面八方的蛇都到了,紛紛向二賊噬去。
汴氏二賊被蛇一咬,突然凶性大發,厲嗥一聲,腿掄拳打破,剎那間便有十數毒蛇被他
們擊飛。
但是,「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嘿嘿」冷笑的更厲害了,而那些毒蛇,更是前僕後
繼,瘋狂噬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才知道,方才的「嘿嘿」冷笑,就是「五毒姥姥」催促毒蛇前
進,可惜毒蛇懼怕藍天鵬的描金褶扇,不聽指揮。就在這一瞬間,汴氏二賊的身上已纏滿了
毒蛇,又是兩聲慘叫,汴氏二賊的鼻子眼睛和耳朵均被毒蛇噬掉。
汴氏二賊拚命用雙手捶打自己的頭臉,他們已不敢再張口喊噼。
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望北叩苜,流淚禱告,希望藍老英雄和藍女俠夫婦在天之靈,
能夠知道。
「俠丐」黯然流淚,為半年前死去的桿兒頭黯悼。
姓李姓郭的兩個門徒,見群蛇已纏噬汴氏二賊,也跪在身首異處的「五毒姥姥「的屍體
前,放聲痛哭。
數十黑道入物,雖然多是心黑手辣之輩,但也有不少睹洎流淚。
「黑玫瑰」雖然沒哭,但她也愁眉不展,神情鬱鬱。
藍天鵬和蕭瓊華告慰過尊親在天之靈後,立即起立。
舉目再看,惡貫滿盈的汴氏二賊,早已血肉模糊,纏滿了渾身鮮血的毒蛇,令人看來,
毛骨悚然,十分可怖。
「俠丐」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起來,立即嚴肅的一指汴氏二賊的屍體說:「諸位朋
友,惡有惡報,善有善終,這便
是惡人的下場,汴氏二賊的下場,便是諸位朋友應該警惕的
榜樣!」說罷,又指著「五毒姥姥」的屍體,繼續說:「五毒姥姥』在海南島五指山
中,留下一所聚滿了毒蛇毒蠍毒蜘蛛的莊院,結果害死了不少誤人該莊院的樵夫獵者,現在
這座莊院,也不能再留著它害人……」話末說完,「五毒姥姥」的兩個徒弟,已同時流著淚
說:「家師雖然一生失檢;但我們身為弟子的必須設法為她老人家祈贖她以往的罪惡,晚輩
兩人,懇請馬前輩恩情留下莊院和所有的毒蛇毒蠍等物,讓晚輩兩人也好為武林作些有益的
事情。」「俠丐」霜眉一蹙,不解的問:「你們能作些什麼有益武林的事?」姓李的中年
人,恭聲說:「現在晚輩兩人,已將家師精必研製的』萬毒驅風散』更精進的研製成功,不
但可驅癉防瘟,而且可治天下所有毒物毒氣以及毒掌暗器所受之薰傷觸傷破傷……」「俠
丐」立即關切的問:「你兩人煉製成功了這種藥,準備怎樣處置?」姓李的中年人說:「晚
輩準備各門各派,各幫各會,俱都經年贈送,便他們每人在外出時,都可以帶在身上,以防
萬一……」說此一頓,看了一眼樹上的毒蠍和地下的毒蛇,繼續說:「這些藥的主要練製材
料,均取自這些毒蛇毒蠍的身上。」「黑玫瑰」卻在旁憂慮的說:「我們準許你們將這座莊
院留下,萬一你們繼續為惡怎麼辦?」李郭兩個中年人一聽,立即一整臉色說:「我們為了
取得
少谷主和馬前輩的相信,已決定自斷雙足,就證實我們保留出莊院全是為了製藥救
人!」人字出口,倏然撤刀,揮刀就向雙足斬去止事出突然,俱都無備,所有在場的人,俱
都慷得腕□吶聲驚啊,完全驚呆了。
就在這千均一發的一剎那,亮影一閃,不踉連聲,李邦兩人的單刀,同時被擊落,眾人
再度脫口一聲驚啊。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手持描金褶扇的藍天鵬。
藍天鵬以電光石火般的神奇速度和身法,擊落了郭李兩人的單刀,立即肅容正色的說:
「人之為善為惡,不在有否自斷雙足,而在有無信諾,如有向善之心」,雖不斬雙足亦同
善,惡性難改之人,雖斷去雙足仍為惡,兩位當家的何必作此蠢事。「所有在場的黑道人物
聽均為之感動,紛紛附聲說:「少谷主說的極是。」李郭二人,立即感動的流淚恭聲說:
「少谷主雖說年僅弱冠,卻有超人心胸,「我師兄弟兩人將沒齒難忘少谷主的大恩大
德……」話未說完,「俠丐」巴哈哈一笑說:「兩位當家的也不必再說那些謙恭之詞了,現
在唯一待辦的事情是整理善後,老花子和藍少谷主尚有急事待理,無暇久留……」說著,又
轉首望著數十黑道人物,繼續說:「諸位也從此離去,各奔前程,另闢新天地,咱們大家是
後會有期。」話聲甫落,數十黑道人物,紛紛恭聲說:「少谷主,馬前輩,後會有期!」
「俠丐」一看,立即望著藍天鵬,蕭瓊華,以及「黑玫瑰」三人,說:「好了,我們走
吧!」
姓郭的中年人,立即恭聲說:「晚輩親送馬前輩和少谷主離莊!」「俠丐」覺得大船已
毀,路徑又不熟,只得頷首說:一也好,那老花子先謝謝了。」於是,在數十黑道人物的歡
呼「珍重」聲中,「俠丐」和藍天鵬四人,跟著郭姓中年人,直向正東馳去。
飛馳中,藍天鵬遊目一看,發現南面樹林深處,隱約出現一片房屋脊影,黑暗無燈,想
必就是充滿了恐怖的「五毒山莊」了。
打量間,已到了河邊碼頭,正有一艘小船。停在木樁碼頭上。
郭姓中年人,立即躬身肅手,請「俠丐」和藍天鵬四人上船,並自己親自操漿,向對岸
劃去了。
到達對岸,愀丐」四人,紛紛縱至岸上。
「俠丐」首先和謝,並關切的說:「希望郭當家的,荽善遣散那些前來投奔的朋友!」
郭姓中年人,就在小船上,肅立恭聲說:「馬前輩請放心,晚輩己有安排,回去每人發給二
十兩紋銀為路費,便他們在半年之內食宿無憂無慮,當不敢再作壞事了!」「俠丐」立即一
豎大拇指,讚聲說:譾當家的作事周詳,深具遠慮,由你來按掌『五毒山莊』控制那些毒
物,武林有福矣,郭當家的,願咱們後會有期!」說罷,即和藍天鵬,蕭瓊華以及「黑玫
瑰」,飛身向岸上樹林中縱去
郭姓中年人,立即朗聲說:「馬前輩,少谷主,恕晚輩不遠送了。」藍天鵬側身揮手,
道聲「珍重」,緊隨「俠丐」向東馳。
去。
進入山區,登上橫嶺,繞過那座蜂頭已到了崖上。四人正飛馳間,驀見前面草叢中站起
一人,同時恭聲問:「是五師祖和少谷主嗎?」俠丐」立即應了一聲。
藍天鵬凝目一看,正是方才在山缺處接他和蕭瓊華的孔
學人。
四人一到近前,孔學人立即恭聲說:「方才師父說,五師祖再不來,大家就去『五毒山
莊』看一看。」「俠丐」哼了一聲說:「你們去了也無濟於事!」說話之間,已至崖邊,五
人紛紛縱落崖下。
谷中,夜風徐吹,竹葉簌簌有聲,蘭間茅屋內一片漆黑。
尚未到達茅屋前,李彥等人已由屋內迎出來。
「俠丐」一見,立即關切的問:「我走後,可曾有人再來。」李彥恭聲說:「一直平
靜,沒有人再來過!」說話之間,屋內的小花子,已將燈燃起來。
進入屋後,依序落座,由「俠丐」將前去「五毒山莊」的經過說了一遍,只得李彥等
人,變顏變色,咋舌不已。
說至最後,「俠丐」又向「黑玫瑰」含笑感激的說:「這次大破『五毒山莊』,處死汴
氏二賊,可說完全歸功於鄔姑娘……
話未說完,「黑玫瑰」已欠身恭聲說:「晚輩此番得能達成師命,完全歸功於藍少谷主
和蕭姑娘的協助,否則,晚輩即使能在兩個叛徒附近矇混,還不知道何日得手,即使僥倖得
手,到時候能否脫得了身,還是一個問題。」「俠丐」一聽;立即謙遜的說:「鄔姑娘為人
機警,頭腦
靈活,實在是女中豪傑,就打趁機撿起老怪的『七絕磷火彈』來說吧,要是我老花子和
傻小子,絕不會想到會在『五毒山莊』上有機會要用到它……」話末說完,「黑玫瑰」已欠
身含笑說:「馬前輩的話太客氣了,您怎麼不說,因為晚輩有一身歹毒暗器,所以下意識中
就對有毒的東西感到興趣呢?但是,晚輩現在要在前輩和少谷主的面前,鄭重宣誓,從今以
後,晚輩要重新作人,刷洗以往的不良影響,而且,還要斂蹤一個時期。」「俠丐」哈哈一
笑說:「對對,鄔姑娘,你有這份改過向善的決心和勇氣,我老花子不但為武林慶幸,也由
衷的感到高興!」「俠丐」說罷,突然一整臉色,又關切的問:「鄔姑娘此地事畢。準備還
去哪裡?」黑玫瑰」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俠丐」的話意,是以暗示她此地業已事畢,你可
以走了的意思呢!
她本來暗戀藍天鵬,這次決心趁機向藍天鵬大展其愛情攻勢,沒想到愛郎身邊還跟著一
位絕色美麗酌未婚妻。
而且,他這位未婚妻,還是黑道聞名喪膽的「倩女羅剎」蕭瓊華。
她本來下定決心要和蕭瓊華鬥一鬥,但是,當她在「五毒山莊」上中毒必死的時候,
「偏偏蕭瓊華拿出了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雪參冰果瓊漿露」救了她的一命,而且,她清楚
的感覺到,還增高了她的功力。
在這等情形下,她心存感激,怎好再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奪夫婿,而落一個忘恩負義之
人,況且,她的芳齡,也多出藍天鵬四五歲!
是以,她早已決心離去,這時見「俠丐」詢問,立即起
立躬身說:「晚輩離開家師已久,準備即日回去覆命。現在兩位叛徒被誅,此地業已事
畢,晚輩這就離去!」說罷,深深躬身一揖。
「俠丐」知道「黑玫瑰」已看出他的心意,趕緊有些不好意思的挽留說:「鄔姑娘何必
如此急,天明離去敢不遲嘛!」黑玫瑰淡然一笑說:「家師日夜懸念,一直不知道這邊情
形,萬一他前來察看,豈不徒勞往…」話末說完,藍天鵬已抱歉的說:「在下在辰溪城,心
切父仇,恕斷令師一臂……」「黑玫瑰」末待藍天鵬話完,立即搶先說:「家師曾對我說
過,他自恨收徒失檢,對少谷主並無怨言,今後家師己革新洗面,永不再歷江湖了!」俠
丐」立即哈哈一笑說:「果真如此,不但武林有慶,令師也有福了嚴「黑玫瑰」又面向蕭瓊
華,感激的說:「多謝蕭姑娘慨贈瓊漿露,及救命之恩,我鄔仙珠沒齒不忘……」蕭瓊華旨
在救人,根本不望回報,因而謙和的一笑說:「些許小事,鄔姑娘何必掛在心上了呢!」黑
玫瑰」再向「俠丐「和藍天鵬等人道聲「珍重」,逕自走出屋來。
一出屋門,發現英挺健壯,年約三十餘歲的孔學人,早已拉著「黑玫瑰」的烏雲蓋雪等
在數丈以外。
這不但「黑玫瑰」感到意外,特別地多看了孔學人幾眼,就是「俠丐」馬五和他的師父
李彥也有些感到意外。
「黑玫瑰」不能在屋外上馬,而「俠丐」又覺得為感謝「黑玫瑰」的示警相助,也不能
就只送到屋外。
於是「黑玫瑰」請「俠丐」和藍天鵬等人止步,而俠
丐卻堅持要送出小谷口地外山。
眾人穿林前迸,心情都有些沉悶,而孔學人則拉馬跟在眾人之後,似乎他也懷著滿懷的
心事呢。
一出缺口,雲多霧重,由於月亮已沒,光線毫無,一片漆黑。
俠丐一看,立即暗含深意的說:「啊,這麼黑?
說罷,以嚴肅的面容和命令的口吻,望著李彥,說:「這段山路,十分難走,叫孔學人
送鄔姑娘下去!」根據丐幫的規矩,凡是拜在丐幫門下的弟子,便有了打一輩子光棍的命
運,即使身為一幫之主的掌門人,也不例外。
如果這人由於種種原因,為勢所迫,與某一個女子結婚的話,必須由幫主報請長老會批
準,再由幫主宣佈許可,才能成婚。
換句話說,自批准之日起,那個弟子也就脫離了丐幫,成了幫外之人,但是,那人也可
以從此不認丐幫的師長尊朋,也可以仍和幫中有密切的關係。
老花子李彥一聽「俠丐」的吩咐,知道有意成全孔學人,而且他也知道「俠丐「的命
令,即便幫主也不敢不聽從。
是以,趕緊恭聲應是,回頭吩咐說:「學人,山中有霧,天又黑,你五師祖命令你,送
鄔姑娘一程!」孔學人的確對「黑玫瑰」一見喜愛,但他卻作夢也不敢相起一步的事,這時
見師叔看透了他的心事,又慌恐又喜懼。
好在恩師以五師祖的「命令」為詞,使他想客氣推辭一下也不敢推辭,只有恭聲應是的
份兒了。
「黑玫瑰」自然也知道丐幫的規矩,可是她並沒有拒絕孔學人相送的意思。
因為她決心另闢新天地,重新作人,當然希望能找個良
好的歸窠,可是,她意思方自決定便遇見了英挺多情為她拉馬的孔學人。
所謂「一見鍾情」就是這個道理,各方面的湊巧,使「黑玫瑰」一見孔學人,便覺得嫁
給他也不錯,身材魁梧,像貌不俗。
既然有人相送,「黑玫瑰」自然不便上馬,於是,辭過「俠丐」和藍天鵬等人,轉身向
外走去。
孔學人神色有些不安,面帶羞意,默默的拉著馬,跟在「黑玫瑰」身後。
「俠丐」目注「黑玫瑰」和孔學人,默默走進黑暗裡,才愉快的說:「這也許是天意,
果能成功,不但是孔學人的造化,也是武林之福。」說著,又轉身望著老花子李彥,繼續
說:「回頭報告幫主,就說是我的意思,要他看在我的老臉上,準了孔學人,也許對我們丐
幫大有助益!」李彥立即躬身說:「五師叔的意思,幫主師兄敢不遵命!」「俠丐」哈哈一
笑,又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含笑問:「你們小倆口,佩不佩服五叔的處置呢吖藍天鵬和蕭
瓊華見「俠丐」直呼他們「小倆口」,以頰俱都通紅,但又不便說什麼,只得含笑說:「佩
服佩服……」話末說完,「俠丐「一揮手勢,笑著說:「既然佩服,那我進去吧!」於是,
眾人簇擁著「俠丐」,又回到了中央茅屋內。
「俠丐」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落座後,立即含笑說:「由於有鄔姑娘在座,五叔一直沒
問你離開以後的遭遇和經過,以及你和蕭丫頭是怎麼遇上的,現在都是自己的人了,你可以
放心的說出來,請五叔聽聽吧!」
說話之間,兩個小叫花,已捧來香茶和果點擺在桌上。
藍天鵬一等兩個小叫花退出後,即將離開「俠丐」以後的經過,說了一遍,蕭瓊華也報
告了一遍她的經過。
兩人述說完畢,東方已經發白。
勃舌,「俠丐」慨然一歎說:「這次你們兩人,專程趕來。五毒山莊』沒有能手刃汴氏
二賊,心中是否有悲忿末洩,恨念末消之感!」藍天鵬道德欠身正色說:「小侄目睹二賊身
死,跪禱先父在天之靈,心中積忿盡消,況且二賊萬蛇噬心,渴求給他一刀而不得,再說,
二賊作惡多端,殺人無算,實在說,恨不手刃二賊的人,不知凡幾,況當場還有郭李二人,
極谷雪報師仇,鄔姑娘也欲完成師命,地君廟的桿頭兒被殺,無不想親戮二賊,如小侄和表
姐,一劍一個,別人心中之悲僨崮能盡除!」俠丐」聽得連連頷首,讚聲含笑說:「你小子
有這種寬宏心胸,將來在武林中,一定走得穩站得直!」如比一頓,突然關切的問:「此間
事畢,你們兩人也該回去了吧?」藍天鵬一聽,知道「俠丐」指的是返回摩天嶺冷香谷,因
而搖頭苦笑說:「小侄還要和表姐去一趟西昆倉!」「俠丐」聽得一驚,不由驚異的問:
「你們去崑崙作什麼?」藍天鵬有些凝重的說:「因為大師伯『銀衫劍客』,昔年曾與崑崙
派的掌門人『玄清仙長』相約比劍。還有西域的『冰川女俠』……」話末說完。
「俠丐」再度神色一驚的說:「怎麼?』銀衫劍荇』還和『冰川女俠』有比劍之約嗎?
蕭瓊華比較敏感,立即關切的問:「怎麼?可是那『冰川女俠』的劍術要比『銀衫劍
客』的劍術尤高?」俠丐」立即蹙眉遲疑的說:「她的劍術,在西域無人出其右,而她的美
麗,在西域也沒有女人比她美,。當今的女俠中,可稱得上是藝艷雙絕了……」話末說完,
蕭瓊華「噗嗤」笑了,同時笑著說:「看您馬前輩說話的神氣,好像她現在仍是那麼漂亮似
的!」豈知,「俠丐」說得鄭重,立即認真的問:「她可是吃了長生不老的藥!」「俠丐」
凝重的搖搖頭說:「這倒未必,一方面她住的環境有異,另一方面她可能駐顏有術或另有什
麼祕密……」蕭瓊華非常關心」駐顏有術」四個字,是以,立即插言問:「馬前輩,您可知
道她有什麼祕密?」「俠丐」搖搖頭,說:「什麼祕密我老花子不知道,不過。冰川俠女』
一直保持著她的青春美麗,確是人盡皆知的事!」
藍天鵬也聽武林中有一種武術叫「駐顏術」,但他卻不大相信,這時見蕭瓊華如此關
心,只得插言問:「五叔可知道『冰川女俠』的年齡?」俠丐」搖搖頭說:「多少年紀,我
老花子不知道,「總不會比。銀衫劍客』大吧!」藍天鵬一聽,笑了,同時笑著說:「小侄
的大師伯,即使在世,這時也不過四十幾歲,四十幾歲的女子。怎能會老?」「俠丐」一
聽,立即瞪著眼晴說:「胡說,三十餘歲的女子己露老態,四十多歲的女子就可想而知
了?」蕭瓊華一聽「女子三十多歲就老了」,不由焦急的問:「馬前輩,您可曾見過『冰川
女俠』嗎?「「俠丐」毫不遲疑的說:「見過兩次,一次是十年前,黃
山論劍,另一次是兩年前去冰川採藥!」蕭瓊華極為關心的問:「您看,冰川女俠,的
容顏,可有改變?」
「俠丐」搖著頭說:「我老花子看不出她有什麼改變。」蕭瓊華立即興奮的問:「這麼
說,她真的會駐顏有術的功夫了?
「俠丐」笑一笑說:「她會不會駐顏有術的功夫,我老花子並不重視。我重視的是,你
們去時,見到冰川女俠,時,應坦白的告訴她,銀衫劍客,逝去的原因和日期!」藍天鵬一
聽,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俠丐」略微沉吟說:「我怕冰川女俠,約你大師伯,並
不真是完全為了比劍!」藍天鵬驚異的「噢」了一聲,不解的問:「那是為了什麼?」「俠
丐」霜眉一蹙說:「我怕是為了兒女私情!」藍天鵬再度「噢」了一聲,驚異的問:「五叔
是怎的知道這件事情?」俠丐」淡然一笑說:「我也不過是根據經驗判斷罷了!」藍天鵬一
聽,立即笑了,同時,笑著說:「這麼多年了,冰川女俠不但結了婚,恐怕也生了子了!」
豈知,「俠丐」搖搖頭,淡然一笑說:「她不但沒有生孩子,連婚還沒有結!」藍天鵬和蕭
瓊華一聽,同時一聲輕「啊」,俱都愣了!
「俠丐」淡然一笑,繼續說:「所以我老花子認為,他約』銀衫劍客』前去冰川,絕不
完全是為了比劍。」蕭瓊華仍想著方才的問題,因而插言問:「馬前輩怎知』冰川女俠』還
沒有結婚?」
「俠丐」哂然一笑說:「我兩年前去西藏時,在見過『冰川女俠』之後,曾見仍有昔年
和自認風流瀟灑,而脣上已蓄著一柳長鬚的俠義人物,前去向她獻慇勤!
「藍天鵬卻關心比劍的事,因而關切的問:「五叔認為如果。冰川女俠,和大師伯是為
了兒女私情,我們去時應該如何說法,假設不坦白的說大師伯已仙逝,會有什麼後果?」俠
丐」毫不遲疑的說:「很簡單,你們兩人很可能被留在冰川高原,而永遠不能回答!」藍天
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有這等嚴重!」「俠丐」頷首說:「當然。」說著,又轉
首望著蕭瓊華,含笑問:「我現在要問蕭丫頭一個問題,假設,傻小子和你講好了一年後返
回冷香谷聚會,但是,幾年沒有回去,最後,你聽說傻小子已和皇甫歐陽兩個丫頭早已結了
婚,而且還生了兒女……」話未說完,藍天鵬已通紅著俊面,有些不安的說:「五叔……
你……你……你怎能這麼個比喻法?」俠丐」忍笑一瞪眼,沉聲說:「不這麼個比法,蕭丫
頭怎能體會出『冰川女俠』心裡的茲味嚴藍天鵬不以為然的說:「冰川女俠』小侄大師伯,
情形完全不同嘛!」「俠丐」正色問:「你怎的知道『冰川女俠』與你大師伯的情形與你們
不同?」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吃驚的說:「您是說………」話剛開口,「俠丐」已揮
了個「稍待」手勢。繼續望著蕭瓊華,問:「你會覺得怎樣?」蕭瓊華毫不遲疑的說:「我
當然會恨他!」說話之間,話意堅決,靨透恨色。
藍天鵬看在眼裡,不由暗吃一驚,同時,心頭也掠過一個不吉祥的暗影,將來皇甫歐陽
兩位師姐相處時,還是疏遠一些的好。
心念間,又聽「俠丐」繼續問蕭瓊華,問:「假設,傻小子和皇甫丫頭的兒女或徒弟,
又跑到冷雲谷去找你比劍論武,你又有何感想?」藍天鵬一聽,再也忍不住辯駁說:「五
叔,您這樣比喻很不恰當,而且,很可能影響……」話未說完,俠丐」已揮了個「阻止」手
勢,同時望著蕭瓊華,催促說:「你說,丫頭,你會怎麼樣?」蕭瓊華想是看見藍天鵬的焦
急像,這一次竟笑著說:「那我一定會氣得發狂。」「俠丐」一聽,立即望著藍天鵬,笑著
說:「傻小子,這便是我要你們去時,對『冰川女俠』實話實說的道理。」藍天鵬覺得「俠
丐」的比喻不切實際,而且,』冰川女俠』約大師伯「衫劍客」比劍,是否真的為兒女私
情,尚未可知。
再說,女人不嫁的很多,並不一定是為了失戀,失意,或不能嫁給心愛的人或為心愛的
人守節,也許另有原因。
由於有了這一想法,是以他決定見到『冰川女俠』後,再見機行事,但是,他對「俠
丐」卻仍恭聲說:「小侄已經知道了,如果冰川女俠』確是為大師伯不嫁,小侄自然實話實
話。」「俠丐」哈哈一笑說:「正事已經談過了,現在該談談你們兩人的私事了!」藍天鵬
和蕭瓊華一聽,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愣了。
「俠丐」繼續笑著說:「既然方才我老花子談到了那兩位皇甫歐陽姑娘,現在我老花子
索性問一問;你們小兩口的意見。」藍和蕭瓊華一聽,這才明白「俠丐」的意思。
「俠丐」首先望著藍天鵬,問:「傻小子,你當初認識皇甫慧和歐陽紫的時候,他們知
不知道你和蕭丫頭已是兩親允許的未婚小夫妻?」藍天鵬微紅著俊面苦笑一笑說:「我直到
括蒼山』龍鳳會,,才知道她們兩人是少女,而且就是我的兩位師姐;小侄與表姐的事,她
們當然不知!」「俠丐」又轉首望著蕭瓊華,問:「丫頭,你對皇甫姑娘和歐陽姑娘,費盡
苦心,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要傻小子去學。金剛降魔寶錄,上的絕世劍法,你有什麼看
法?」蕭瓊華咱然明白「俠丐」的意思,。但她故意要刁難「俠丐」一下,是以,正色說:
「她們說完全是為了』銀衫劍客』歐陽前輩的遺地,並希望,藉此化解與歐陽而輩與丁大俠
之間的仇嫌!」「俠丐」一聽,不由氣得瞪眼說:「你真的相信她們這麼鬼話?」蕭瓊華見
「俠丐」有些生氣了,只得佯裝委曲的說:「那她們是為了什麼?」俠丐」被問得一愣,歎
了口氣,才毅然的說:「現在我實話對你們兩人說了吧,皇甫慧和歐陽紫,情愈骨肉,終生
不離,兩個都喜歡傻小子,誘導他去學劍,是原因之一。」說此一頓,鄭重的望著蕭瓊華,
問:「你總該還記得在仙居城,客棧相會的事吧!雖然她們兩人都比你的年歲大,。
但她們卻特別委屈自己,格外尊敬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
嗎?」蕭瓊華既然先說不知,這時只好繼續裝糊塗了,是以,不解的問:「為什麼
呢?」俠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因為她們己承認你是藍家的正室少夫人,即便她
們排名為次,她們也甘心,因為她們已愛傻小子愛的不以自拔了!」蕭瓊華故意不解的問:
「那她們為什麼刻意化妝,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看我呀?」俠丐」立即憂急的解釋說:「哎
呀我的傻丫頭,她們聽說你天生麗質,美如天仙,怎能不令他們提心吊膽,刻意打扮一番?
他們必然是要你看,實在說,還是怕比不上你,而失去了傻小子呀?」蕭瓊華見「俠丐」真
的急了,不自覺的「噗嗤」笑了。
「俠丐」被笑的一愣,這才恍然大悟,不由佯裝生氣的忍笑說:「好個精靈丫頭,我老
花子七年八十的年紀了,反而被你捉弄了。」蕭瓊華只得笑著說:「這件事已經是成了定局
的事,您老人家偏偏又拿『冰川女俠』為話題引到這件事上來問……」話末說完,「俠丐」
早已哈哈笑了,同時笑聲說:「不要我老花子故意耍花招,實在是因為老花子的責任所在,
義不容辭的耍解決這件事啊!」說此一頓,正色望著蕭瓊華,繼續說:「你不知道方才我聽
勃傻小子敘述經過後,心裡是多麼的擔憂,藍老哥不幸的遭了二賊的毒手,你的父母也由二
賊慘害去世,將來這件事,不是我老花子為你們為主,還會有誰?」話末說完,蕭瓊華已有
些戚聲說:「您老人家不必為這些事擔心。晚輩深明大義,總要顧全大局,將來一切由您老
人
家作主,晚輩絕對聽您的!」俠丐」一聽,猛的一拍大腿,豎起拇指讚聲說;「丫頭,
我老花子聽了你的話,由衷的佩服,你可稱得上是。冷香山莊的賢德少夫人,將來有你和皇
甫慧歐陽紫,還有那位蘭香姬姑娘共掌冷香谷,還怕摩天嶺的聲威不震撼江湖!」說罷,小
花子已將早飯送來。
「俠丐」一見,立即愉快的說:「好了,現在我老花子才放心了,大家先吃飯吧,飯後
也好上路。」於是,眾人一面就位,藍天鵬一面關切的問:「五叔準備去哪裡?俠丐毫不遲
疑的正色含笑說:「我當然是去冷香谷莊呀,那邊應該準備的事正多著呢,谷雖大,也得適
合四五位如花玉酌少夫人住呀!」藍天鵬一聽,只得微紅著俊面說:「時間還早嘛……」
「俠丐」立即正色說:「己經不早了,而且,你們必須趕上今年秋天的黃山論劍之前回
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同時擔心的說:「此地去崑崙,赴冰川高原,往返至少半年,
恐怕趕不上黃山論劍!」俠丐立即正色說:「如今為了爭取時間,你們可先去冰川高原!」
藍天鵬卻為難的說:「可是小侄已與崑崙定約在先,怎好失約不去!」俠丐」立即正色說:
「你雖與崑崙訂有約會,但卻沒有固定日期,你先去冰川,與先去崑崙,鄱沒有關係…
…」蕭瓊華則迷惑的問:「可是,先去冰川與先去崑崙,又有什麼不同!」俠丐」立即
正色說:「這關係可大了,如果你們光去昆
侖,勢必再去冰川,如果先去了冰川,而勝過了『冰川女俠』,便不必再去崑崙了一藍
天鵬和蕭瓊華,不由齊聲問:「為什麼?」俠丐」繼續說:「因為崑崙掌門人玄清仙長曾經
私約冰川女俠比劍,但是,兩次都敗在『冰川女俠』劍下……
藍天鵬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即便勝了冰川女俠,玄清仙長卻未必肯自認服
輸!」「俠丐」卻胸有成竹的說:「你們聽我的話沒錯,只要你們勝了。冰川女俠』,即可
火速趕往黃山,保你崑崙派不再約你比劍。」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聽,只得決定先去冰川高
原,尤其蕭瓊華,對充滿了神奇神祕色彩的「冰川女俠」,更是極欲一見。
眾人匆匆飯罷,「俠丐」先吩咐藍天鵬和蕭瓊華備馬。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等馬匹拉來,立即向「俠丐」辭別,並向老花子李彥致謝打擾之
情,逕自定出屋來。
眾人走出屋外,方始發現護送「黑玫瑰」的孔學人,早已回來了。由於他有些不好意
思,「俠丐」也沒有問他相送的情形。
藍天鵬和蕭瓊華接過「血火龍」和「小青」再向「俠丐」等人道過「珍重」才踏蹬上
馬,穿林向缺口走去出了缺口,山中已是雲清霧散,紅日高照,滿山一片翠黛
兩人出了山口,找到西迸官道。立即催馬飛馳。
由於有了「俠丐」的指點,兩人決心棄崑崙直奔冰川高原。
這時正是四月天氣,如果諸事順利,域許趕得上黃山論劍,因為黃山論劍,非但可重振
銀衫劍霧;昔耳車聲威兼可使冷香谷轟動武林江湖。
凡武林豪俠成名,一為其師,二為其人;如果某人在黃山論劍大會上得了武林盟主,不
但他本人妞孺皆知,而且他的師門更是聲震江湖。
但是,也有一點頗令藍天鵬擔心,那就是他韻出場與會,雖然得到了盟主,重振了「銀
衫劍客」師父「飛雲絕筆」的聲譽,建立了冷香谷的聲威,但是「銀衫劍客」的生死之謎,
必然再度掀起武林豪傑的揣測和紛紛議論。
因此,他對黃山論劍大會,並不熱衷,他為應該看情勢而定,他認為能參與,不能參與
就放棄。
但是,他覺得替「銀衫劍客」赴約,成大師伯未了的約會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藍天鵬和蕭瓊華,沿著官道進人青海西端境界,橫越數百里的新疆地帶,逕向「紅山
口」前進了。
因為崑崙派的勢力範圍是在中支崑崙山的中段高峰之間,而冰川高原,而在接近中支的
發源山巔。
據傳說,冰川高原,終年積雪,炎夏不溶,但高原之巔,卻有處仙境桃源,不但樹常
青,花常開,河川也薄冰不結。
被人稱為天上仙子,青春不老的「冰川女俠」就住在那片仙境桃源之間。
由於「冰川女俠」聲名遠播,所到之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而,兩人對於前途路
徑,一直有人指示。
但是,如果要對方說出個確切路徑來,對萬又說不出來,完全是人家如此說,我也如此
說。好在路途尚遠,只要方向對,就可以前進。
藍天鵬和蕭瓊華是自小長大的小情侶,如今,一個十九,一個二十一,正是情懷奔放之
期,加之汴氏二賊已死,親仇已作了個了結,心情已無負擔,兩小之間,雖然宿店分店,但
中途餵馬稍歇,或人睡之前,總免不了有一陣耳須廝磨。
不少次,兩人親吻擁臣,熱情如火,幾乎難以自制,但是,總是蕭瓊華,毅然拒絕了,
因為既然兩性結合,就免不了要生娃娃的呀!
這的確是個問題,萬一蕭瓊華懷了孕,總不能要她挺著大肚子去參加黃山論劍呀?
即使不讓她參加論劍,但是,返回冷雲山莊的婚禮總少不了她,那時挺個大肚皮或是有
了小娃娃,眾人問起,豈不羞煞了她?
每當兩人熱情高熾,有所行動之時,蕭瓊華便拿這些問題搪塞藍天鵬,要他自己打消了
念頭呢。
日復一日,一個半月的堅苦旅程,仗著寶馬小青和血火龍,綞越過了綿延的北支,而達
到了中支崑崙山脈。
一到中支昆馳,踅途直奔正西,舉目一看,山巒無盡,峰嶺綿延,一望均是雲峰山區,
直接天際。
村鎮部落,多依山而住,人民生活儉僕,但是,問起「冰川女俠」來,更是人盡皆知。
這天中午,到達一座大鎮甸,看鎮上人各熙攘的熱鬧情形,好像是附近百里之內的貿易
中心。
兩人揀了一座大飯店打尖,裡面旅客漢藏同桌,高談闊論,也不少人是中原裝束來的武
林人物,交談也用漢語,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時鎮甸便引起街人的注意,這時迸人飯店,更是
光照四座,紛紛以驚異的目光向兩人望來。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立即愍到氣氛有異因為沿途行來。
雖然也引起路人注意,但他在下意識中,。覺得此地有些不屙。蕭瓊華雖然也察覺到
了,但未放在心上,兩火依然點菜迸餐。
藍天鵬一面默默迸餐,一面凝神靜聽座客申說些什麼。
但是,大聲談話的,多為生意經,而小聲講話的,卻又聽不清楚。
由於氣氛的不同,藍天鵬和蕭瓊華匆匆飯罷,會賬走出店來。
兩人正待拉馬,身後屋簷下,驀然響起一聲宏亮佛號無量壽佛。
藍天鵬心申一驚,頓愍不妙,回頭一看,只見簷下立著年約四十餘歲,修眉細目,五柳
長鬚,身穿葛布道袍的道人!
就在藍天鵬回頭打量間,蕭瓊華已脫口問:「那不是崑崙派的『清雲』道長嗎?
活聲甫落,「清雲」道長已含笑走了過來,同時謙和的說:「少谷主,蕭姑娘,果真信
人也沒想到二位來得好快!」藍天鵬只得含笑問好,蕭瓊華也頷首為禮。
「清雲」道人,依然背插灰穗長劍,手持拂塵,高挽的道髻上,橫插竹簪,飄飄然若世
外高人。
到達近前,「清雲」再度稽苜為禮,說:「兩位一過客勒山口,敝派掌門師兄便接到了
報告呢……」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驚的問:「怎麼?令師兄『清風』道長己接掌了貴
派掌門大任了?」「清雲」再度微躬上身說:「貧道回山,將遇見少谷主事報告師尊後,即
於月前將掌門大任交給了敝師兄接掌!」藍天鵬立即拱揖說:「貴派新得掌門,可喜可
賀!」「清雲」稽苜還禮,但卻不解問:「少谷主和蕭姑娘由紅
山口人藏,想必是由甘青前來……」藍天鵬立即頷苜說:「不錯,順道在老君廟辦了一
些瑣事!」「清雲:聽得神色一驚,不由關切的問:「聽說『五毒姥姥』在那邊,廣結綠
林,為非作歹呢……」藍天鵬淡然一笑說:「還有她的老友『七絕叟』一塊狼狽為惡!」
「清雲」聽得又是一驚,不由關切的問:「他們現在怎樣了蘆藍天鵬淡然一笑說:「他們現
在,相伴同眠地下,今後再沒有『五毒姥姥』其人了。
「清雲」大吃一驚,面色大變,不由震驚的問:「可是少谷主和蕭姑娘……藍天鵬不願
扯的太遠,立即頷首說:「為了手刃親仇,所以轉首甘西前來!」「清雲」神情一直不能鎮
定下來,但他卻深信藍天鵬不是故聳危言,是以,強自鎮定的問:「少谷主和蕭姑娘,過紅
山口應該直奔正南,為何偏西卻到了此地擴藍天鵬淡然一笑說:「在下大師伯,也曾與『冰
川女俠』定有比劍之約,此番前去,決定先去冰川,然後再去會貴派掌門……」活末說完,
「清雲」道人已接口說:「所幸兩位早經本派弟子發現,報與本派掌門師兄,特派貧道前來
歡迎,否則兩位勢必空跑一趟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愣,不由齊聲問:「為什麼,道長?」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不瞞兩位說,貧道由中原回來,將遇到少谷主的經過報
告後我的另一位師弟『清鬆』也由中原回來了……」說至此處,「清雲」道人突然住口不說
了。
藍天鵬一見,心知有異不關切的阿:「那位『清鬆』道長回來怎麼說?」清雲「道人再
度苦笑一笑說:「他得到的消息,卻與少谷主的完全不同!」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急
聲問:「有何不同之處?」「清雲」道人說:「據他回來說,。銀衫劍客』早於多年前坐化
歸天了……。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戰,不由剔眉沉聲問:「這話是誰說的?」「清雲」道人微一躬身
說:「仙是聽誰說的貧道不知,兩位前去一問家師和掌門師兄便知那人是誰了,而且還有更
令閣下驚奇而大感意外的事呢!」蕭瓊華一心想見到「冰川女俠」因而沉聲說:「此地距冰
川高原,最多兩日行程,我們既然來了,怎能不去一趟而聽道長一面之詞,就此盡棄前功
呢?」「清雲」道人立即正色合什說:「佛門弟子不打誑語,如果二位執意要去,貧道也不
攔阻!」
藍天鵬覺得既然去了也見不到冰川女俠何必再費時費力,是以,鄭重的問:「道長可以
說出見不到『冰川女俠』的原因嗎?」清雲」道人正色說:「敝師弟清鬆回來後,家師即派
木派弟子前去冰川高原拜見『冰川女俠』一面報告少谷主即將西來踐約比劍之事,一面告訴
女俠『銀衫劍客』已坐化仙逝的消息,女俠聽了噩耗後,便封劍歸隱,永不管世事。」
藍天鵬一聽,怒火從心上起,不由怒聲說:「這哪裡是封劍歸隱,分明是不悄與在下交
手,在下既然來了,豈肯就這樣沒一賭冰川絕學而回。」說罷,即對蕭瓊華沉聲說:「表
姐,我們走!」
走字出口,飛身上馬,向西疾馳!
「清雲」一見大吃一驚,不由朗聲高呼:「少谷主請回,貧道還有一件大事未曾告訴
你,你千萬雲不得!」
藍天鵬哪裡肯聽,反而縱馬疾馳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