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十七章 冰川女俠

縱馬追去的蕭瓊華,見「清雲」道人神情焦急,也飛身追來,同時,尚不斷的連聲高

呼:「請停止!」斷定這中間必然另有原因,是以,只得望著前面催馬飛馳的藍天鵬,嗔聲

說:」表弟,何必這麼急,你先聽道長講完了原因,再走也不遲嘛!」一時氣極的藍天鵬一

聽,也頓時警覺自己大不沉著了,於是,急忙一撥馬頭,立即回馬停了下來。

但是,他仍鐵青著俊面望著飛身追至的「清雲」道人,沉聲說:「道長有話盡快講,在

下已決心親自去一趟冰川高原,會會這位自詡西域高人的冰川女俠。」

由於藍天鵬的馬快,就這一衝一追之間,已到了鎮口,「清雲」道人遊目一看鎮外,舉

手一指不遠處的小丘,說:「此地談話不便,請少谷主至小丘樹下一談。」

如此一說,此天鵬和蕭瓊華,只得同時躍下地來,拉馬向小丘前走去。

三人登上小丘,拴好馬匹,揀了幾塊方石坐下來。

「清雲」道人首先和聲說:「在貧首未說出原委前,少谷主必須先答應貧首,一定要聽

貧道說完,再上馬離去,否則,恕貧道不能奉告!」

藍天鵬見「清雲」道人,連叫帶喊的追來,最後還有要挾的條件,心中怒氣再起,但

是,他的話尚未出口,蕭瓊華已搶先頷

首說:「那是當然,道長有話儘管講!」

「清雲」道人見藍天鵬沒說什麼,立即謙和的說:「貧道首先要告訴少谷主和蕭姑娘

的,是本門另一位師弟所帶回來的有關『銀衫劍客』的消息,與少谷主說的不說相同……」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沉聲問:「什麼不同?」

「清雲」道人謙和的微一欠身說:「據我那位同門師弟回來說,昔年一代劍豪『銀杉劍

客』,早已駕鶴西歸,仙歸極樂了!」

藍天鵬聽得渾身一震,俊面立變,不由急聲問:「這話是聽誰說的?」

「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本派不但知道』銀衫劍客『早已仙逝多年,而且還知道,

並未請少谷主令師伯完成昔年未踐之比劍約會!」

藍天鵬聽得心頭再度一震,這時他不得不迷惑的問:「奇怪,這消息你們是聽誰講

的?」

『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是一位中年婦人,親口對我那位師弟說的!」

藍天鵬再度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可是一位上穿深藍羅衫,下著黑線格裙,看來僅三

十八九歲年紀的雍容婦人?還跟著一位頭髮已灰白的老婦?」

「清雲」道人搖頭一笑說:「那位中年婦人的穿著,我那師弟沒有說,貧道也不知道,

不過,前去客棧請他去見那位中年女人的,確是一位頭髮已灰白的老婦……」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那是慕德嫂!」

「清雲」道人一愣,不由關切的問:「怎麼,少谷主認識那兩位女施主?」

蕭瓊華深怕「清雲」有詐,立即搶先說:「是不是慕德嫂,我表弟也不敢確定,還是請

道長先說一遍全盤經過。便知那位中年婦人是誰了!」

「清雲」道人頷首應是,繼續說:「我那位師弟到達客棧後,由那位老婦引進一座獨

院,正中小廳門的門上懸著一方竹簾,那位老婦就叫我那位師弟,在門外的漆椅上坐下。」

蕭瓊華立即插言問:「這麼說,令師弟也沒有見過那位中年婦人的面,而僅是聽她在簾

內講話,是不是?」「清雲」道人,立即頷首說:「不錯,不過隱約間,仍能看到那位婦人

面貌的輪廓。」藍天鵬不由迷惑的問:「那是什麼地方?」

「清雲」道人說:「在天台縣地城的一家客棧裡!」蕭瓊華一聽,立即看了一眼藍天

鵬,似乎在說,可能不會是假話了。

藍天鵬卻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清雲」道人說:「貧道那位師弟,是奉家師之命,前去沿海一帶尋訪『銀衫劍客』的

消息和行蹤,而貧道則是山。陝、甘、豫一帶。

貧道那位師弟到達天台縣城後,便在酒樓茶室間,探聽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

行蹤消息。

第二天,突然有一個身穿葛衣的龍鍾老人,自動向前搭訕。」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

說:「那位老人家就是老慕德。」

「清雲」道人一笑,繼續說:「他的大名是什麼,我那們師弟沒有問,不過,那位老人

自稱他知道『銀衫劍客』的消息,而且,還認識『銀衫劍客』的家人,我那位師弟一聽,當

然喜出望外,立即要求那位老人帶他去,但是那位老人,卻約我那位師弟,三日後聽他消

息。三日之後,前來客棧找他的,竟是貧道方才說的那位婦人,當然是我那位師弟先說前去

的原因,那位中年婦人

才告訴我那位師弟,昔年一代大劍豪『銀杉劍客』早已仙逝了,無法再履比劍之約,那

位中年婦人,還要求貧道的那位師弟,轉告家師,一併通知『冰川女俠』並代她懇致歉意!

藍天鵬聽至此處,不自覺的低下了頭,這時對「清雲」道人方才的苦苦追趕呼止,才掀

起一份感激之情。

「清雲」道人,看了藍天鵬一眼,繼續說:「不過,那位中年婦人,曾欣慰的:「銀衫

劍客雖然已經仙逝多年,所幸他後繼有人……貧道想,那位中年婦人說的,可能就是藍少谷

主了吧。」

「清雲」說此一頓,歉然一笑,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冒在前去冰川高原,逞自找

『冰川女俠』比劍,冰川女俠必然感到意外,如果女俠以中年婦人的話,詰問少谷主,少谷

主必然無法回答,這便是貧道焦急追趕少谷主回來的原因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拱手歉聲說:「在下年少氣盛,閱歷淺薄,若非道長喚住……」

「清雲」道人未待藍天鵬話完,趕緊也稽首歉聲說:「貧道措詞不當,也有失檢之

處。」

說此一頓,突然改口正色說:「實在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前去冰川高原,見到『冰川女

俠』後,女俠詰問比劍之事,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惹起她多年的心靈創作傷!」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同有預感的「噢」了一聲,因而格外注意聽。

「清雲」道人卻正色問:「二位可曾知道『冰川女俠」昔年邀請』銀衫劍客『的一段佳

話?」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搖搖頭說:「我們俱都不知,只是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罷

了。」

「清雲」道人微一頷首說:「不錯,中原的人知道的也許不多,但在我們的西域武林

中,卻是眾口一致的如此說法……」

藍天鵬立即關切問:「說什麼?道長!」清雲道人又問:「兩位可知道冰川女俠的起初

年齡?」

蕭瓊華最關心這件事,因而搖頭說:「我們都不清楚,道長可知?」

「清雲」道人說:「貧道是出家人,本不應該論及人私,尤其對方是一位女子,但是,

貧道為了谷主將來遇到『冰川女俠』時,在心理上先有個準備…」蕭瓊華一聽,不由迷惑的

說:「我們已決定不以冰川高原了,還怎會遇見』冰川女俠『?」

「清雲」歉然一笑說:「貧道的話還未說完,是以兩位不知……現在貧道先談一些『冰

川女俠』的來歷,與『銀衫劍客』比劍的約會。」

首先說對外一直保有神祕色彩的『冰川女俠』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也很少有人

知道她的真實年齡。

這是一個祕密,這個祕密絕少有人知道。」

「清雲」道人頷首一笑,笑意中透著慼然,他久久才說:「貧道在說這個祕密前,先要

求二位絕對保守這項大祕密。」

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這是當然,道長儘管說就是,在下和表姐,願以人格保證!」清

雲道人欣慰的一笑說:「貧道相信少谷主的話,更相信少谷主的心地和為人。」

說此一頓,沉重的吁了口氣!

藍天鵬和蕭瓊華,彼此對了一個眼神,發覺「清雲」道人和「冰川女俠」似乎有什麼感

情糾紛或其他瓜葛。

心念間,已聽「清雲」道人深沉的說:「『冰川女俠』這個美麗雅號,一直代表著冰川

麗宮的女主人,不管是誰當了麗富的女主人,誰就稱為『冰川女俠』……」

這種令人大感意外的話,驚得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脫口輕啊!

「清雲」道人似乎沒有聽到的,繼續深沉的說:「……在西域,在中原,甚至在我國整

個武林中,數十年前便都知道冰川高原上有一座麗宮,裡面住著一位美麗的女主人——『冰

川女俠』這位女主人,青春不老,嬌艷常青,永遠是那麼年青,永遠守著那座麗宮,永遠不

擇婿嫁人……」

藍天鵬一聽,不自覺的釋然說:「原來是這樣的呀,最初在下的確曾想到『冰川女俠』

約請敝師伯比劍,是為了她的婚姻問題。」清雲「道人一歎,說:「『冰川女俠』永遠不能

擇婿的事,也是一項絕大的祕密,是以,許多慕名求偶自認是風流種子的俊美人物,仍時有

前去麗宮求婚的。」

蕭瓊華聽得黛眉一蹩,不由迷惑的說:「既然這是一個絕大祕密,道長是怎麼知道

的?」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請恕忿道暫時保守這個祕密,也許不出幾日,兩位便會

自知的!」

藍天鵬見「清雲」不說,只得極其不解的問:「奇怪,『冰川女俠』為何不能擇婿婚配

呢?」

「清雲」道人黯然一歎說:「莫說她不能擇婿婚醒,就是心中動一動這個意思,就會數

旬之內死去!」藍天鵬和蕭瓊華驚得同時一聲輕」啊「,齊聲問:」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現

象?」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這並非天生的現象,而是人為的病態!」蕭瓊華心中一

動,不由急聲問:「道長是說,是『冰川女俠』自己服了什麼藥物?」

「清雲」道人,黯然頷首說:「服了藥是真,但不是她自己願意服的!」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迷惑的問:「這話怎麼說?難道還有」強迫她服不成?」

「清雲」再度頷首說:「不錯,正是有人強迫她服的!」

蕭瓊華一聽,芳心不凡暗泛殺機,立即沉聲問:「那人是誰,道長可否告訴我們?」

「清雲」淡然一笑,說:「當然可以……」

蕭瓊華迫不及待的問:「是誰?」

「清雲」道人說:「冰川女俠!」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愣,不由齊聲說:「道長,這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簡直把我們給鬧糊塗了!」

「清雲」道人正色說:「貧道是出家人,怎可說謊?方才貧道不是已先說了嗎?冰川高

原的麗宮裡,永遠有一位冰川女俠!」蕭瓊華一聽,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是

上一代的『冰川女俠』強逼下一代的『冰川女俠』服下藥物的?」

「清雲」立即搖搖頭說:「並非完全強逼,也可以說是自願的,但卻不完全出於自

願!」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搖頭一笑說:「我們實在不瞭解道長的意思!」清雲黯然一歎

說:「貧道說完後,兩位自然就明白了……

現在,貧道可以大膽的說,以前約請『銀衫劍客』的那位『冰川女俠』,早已不在人世

了……」

蕭瓊華驚啊一聲,搶先說:「這麼說,『冰川女俠』並不會傳說中的『青春常駐』的功

夫了吧?」

「清雲」淡然一笑說:「據貧道所知,歷任麗宮的女主人。很

少有活過十個年頭的人。」

藍天鵬一聽,立即自語的說:「這樣當然青春永駐紅顏不老了!」

「清雲」立即駁正說:「不,她們也確有駐顏的方法,不過,不像外界傳說的玄奇罷

了!」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又關切的問:「她們是用什麼方法?」清雲毫不遲疑的說:

「精湛的內功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她們住在四季如春的麗宮裡,不經酷寒炎署,也是原因

之一,而最重要的,還是她們而宮裡有一種神奇的鮮花,據說,用這種花瓣貼在女子的嬌靨

上,可以使她們的皮膚嫩白,細如凝脂,臉上的皺紋也會逐漸消失!」

藍天鵬對這些毫不感興趣,他認為人老了就該生白髮,留長鬚,才是正常的道理,是以

插言問:「道長方才說,『冰川女俠』強迫下一代的『冰川女俠』服食藥物,也可以說是出

於自願;這話是什麼意思?」

「清雲」道人凝重的說:「當這個現任而宮女主人『冰川女俠』,發現她不久於世的時

候。」

蕭瓊華卻關切的插言問:「她怎的知道她將不久於世呢?」

「清雲」道人正色說:「當然是她已動了擇配救婿的心,才會毒發將死!」

蕭瓊華冰雪聰明,她當然瞭解「清雲」指的是女子動了春心綺念,由於心情激烈的興

奮,促使她服的藥物發生毒素的作用。

心念間,又聽「清雲」道人,繼續說:「當這位而宮女主人,驚覺她真氣不濟,恐已不

久於人世的時候,她於她的數百門人中……」藍天鵬突然不解的問:」冰川女俠的門人,可

是全部女

子?」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說:「當然,可說冰川高原,沒有一個男士。」

蕭瓊華又關切的問:「『冰川女俠』有門人數百個,她在平素是否早已選好了她的替身

了呢!」

「清雲」道人頷首說:「我想應該是這樣的,她把這個接替她的女子,自然是比她年青

的女子,先叫到她的寢宮j裡去,然後告訴這個年青女子,她快要死了,如果對方希望作這

個麗宮的女主人便必須犧牲女人應該有的享受和天職——放棄賢德的妻子和慈祥的母

親………」

藍天鵬一聽,覺得「清雲」的說法有漏洞,因而插言問:「『冰川女俠』的女門人,不

是都不準擇婿結婚的嗎?」

「清雲」一聽,立即搖頭正色說:「貧道並沒有這麼說,『冰川女俠』的門人,如果那

個門人希望永遠不在返回麗宮,便必須攜回一個女嬰作替身……」

蕭瓊華一聽,立即忿聲說:「這是一個罪惡的規定,這不是逗著她的門人去偷人家的女

嬰了嗎?」

「清雲」道人立即搖頭正色說:「貧道雖然不敢說絕對沒有這種情形,但至少直到目

前,冰川高原的麗宮中,還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

藍天鵬迷惑的接口問:「這麼說,這些抱來的女嬰,都是她們門人自己生的了?」

「清雲」道人說:「這是當然的了,不過她們的法規很嚴格,有很多法規貧道不便說,

不過將來你們兩位,也許有知道的機會。」

一旁的蕭瓊華,自然心裡明白,因而岔開話題說:「請道長還是述說方才傳代的事

吧!」

「清雲」道人微一頷首,繼續說:「說也簡單,只要那個門人願意接替麗宮主人,不但

可以一夕之間成為一呼百諾的女主人,而且還擁有所有財寶,和一套奇絕劍法,當然,這個

門人經過再三詰問之後,而對方確實甘心接受吞服藥物之後,才讓她吞……」藍天鵬聽罷,

不蹙眉迷惑的問:「就這樣,那個門人就成了另一個冰川女俠了?」

「清雲」道人,補充說:「當然要等上一代的麗宮女主人氣絕後,不過,據說通常不會

超過半個月。」

蕭瓊華卻關切的問:「難道沒有解藥可救?」

「清雲」道人搖搖頭說:「沒有,除非具有佛家至高無上的精湛神功,而且還必須在吞

服藥物的六個月之內,否則,就是靈芝、仙果、何首烏,也是無濟於事。」

藍天鵬聽罷,忍不住再度迷惑的問:「奇怪,像這等門派中的絕大祕密,道長是怎麼知

道的呢?」

「清雲」黯然一笑說:「貧道方才不是有言在先嗎?不但要求兩位代保祕密,還要原諒

貧道不能明告的苦衷,不過,兩位也許有機會揭開這個謎底片說此一頓,突然正色問:「如

果少谷主和蕭姑娘都願意會一會這位新任的麗宮女主人,貧道願意作個嚮導,引導兩位前

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說:「方才道長尚情急阻止,不讓我們前

去……」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正色說:「方才是因少谷主和蕭姑娘不知麗宮詳情,所以才情

急阻止,如今兩位已經知道了全盤祕密,當然可以前去。」

說此一頓,突然又正色問:「兩位現在前去,是否覺得對麗

宮的女主人『冰川女俠』已經瞭然一此了呢?」

蕭瓊華立即頷首搶先說:「當然。要不是道長說出箇中祕密,我們去時見了現在的『冰

川女俠』,還真以為是當年邀請『銀衫劍客』前輩,前來比劍的那一位女俠呢!」

藍天鵬風趣的一笑,搖著頭說:「那時我們一定驚為身要仙境,看到了長生不老的美麗

仙子,我們都是凡人,哪能和仙子比劍?在心理上先處於不利的地位!」

「清雲」道人,也忍不住笑著說:「那是當然,心理上有了疑懼,武功自然就大打了折

扣!」

蕭瓊華感激的說:「這真得要感謝道長你!」清雲立即謙遜說:「哪裡,哪裡,你們二

位來是客,貧道理應盡地主之誼!」

藍天鵬劍眉一蹙,為難的說:「可是貴派方面……」

「清雲」道長立即解釋說:「這一點,少谷主大可不必掛心,第一,掌門師兄已經知道

兩位一直向著冰川高原方向前去,第二,如果由此地前去本派壇,還須倒走二百多裡地,而

前去冰川高原,卻已不足百里,如果先去本派,再去冰川…」

蕭瓊華擔心誤了黃山論劍大會日期,是以插言說:「我們既然前去貴派,當然便不再去

冰川了!」

『精雲「道人立即正色說:「前來此地,不去一覽冰川的麗宮奇景,可謂枉來一趟西

域!」蕭瓊華一聽,不得不坦白的說:「實不相瞞,我們深怕前去冰川,再去貴派,會因此

誤了黃山論劍之期!」

「清雲」不自覺的說:「兩位去了冰川,勝了『冰川女俠』。去與不去本派,都無所謂

了!」

蕭瓊華和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俠丐」馬五叔的一話,只要勝了『冰川女

俠』,也許崑崙便自認服輸了!

但是,藍天鵬卻遲疑的說:「可是…貴派掌門,已經知道在下前來西域,如果不去貴

派……」

「清雲」道人正色說:「這一點可由貧道回去解釋,再說『銀衫劍客』業已仙逝,而本

派前任掌門師尊也因年邁修隱,去也不去,都無關重要了!」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可是我們前去冰川高原,以何理由前去呢?」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我們自然說是久慕麗宮奇景,特來冰川一覽呀!」

蕭瓊華聽了『冰川女俠』的祕密後,自然減低了幾分興趣,但是想到「俠丐」的話後,

覺得既然距離冰宮已近,索性前去看看麗宮奇景,也不虛此一行。

於是,一待「清雲」話完落,立即愉快的說:「既然道長這麼說,我們就請道長引我們

去一趟吧…」

藍天鵬立即蹩眉說。「我們有馬,道長你……」

話剛開口,「清雲」道人已正色說:「我們由此地如乘馬去,必須明天中午始到,假設

我們施展輕功,取捷徑,今天午夜便可到達……蕭瓊華立即插言說:「半夜三更的前去打擾

別人,總不太好吧?」

「清雲」道人立即失聲一笑說:「我們夜間到達。旨在一覽麗宮夜景,自然是天明才去

拜訪,不然,我們明天中午到達,事畢之後,怎好再去附近山峰上,遊覽夜景,這樣在時間

上,也不經濟,如果走捷徑前去,明天中午我們便要離開冰川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立即讚聲說:「好,我們就按照道長的建議,徒步前去…但是,

在下的馬匹…」

「清雲」道人立即起身說:「兩位的馬匹,由貧道拉去寄在鎮

裡客店裡。而且。貧道還需準備一些夜間的食點用品!」

如此一說。蕭瓊華和藍天鵬同時起身。說:「既然這樣。還是我們大家一起去。」清雲

道人一笑。立即勸阻說:「鎮街近在颶尺,何須二位勞步。你們在此休息,貧道片刻即

回。」

說罷,解下「血火龍」和「小青」,逞向鎮口走去。

藍夭鵬和蕭瓊華也不勉強,一等「清雲」道人走下小丘。兩人才在原石上坐下來。一年

多的磨練,又使藍天鵬提高了對事物的驚覺,他一等「清雲」道人拉著馬匹走進鎮口,立即

望著蕭瓊雄,壓低聲音說:「表姐,你看清雲道人,這樣不厭其煩的為我們講冰川女俠和她

們歷代交替的密祕,是否別有用意?」

蕭瓊華略微想了想,卻遲疑的說:「不會吧。」看他談吐氣度,不像是個壞人嘛!」藍

天鵬繼續說:「可是他堅持要我們前去看冰川麗宮景緻,又是為了什麼呢?」

蕭瓊華略微遲疑說:「往好的方面看,也許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盡地主之誼,往另

一方面看,也許是為了自己!」藍天鵬一聽,立即正色說:「表姐說的不錯,方才在談話之

間。小弟發現他眉宇間。似乎有什麼憂慮!」

蕭瓊華贊同的點點頭說:「這一點我也發現了,總之,他是想利用我們去遊覽麗宮之

便,完成他自己的心事。」藍天鵬一聽。立即不假思索的脫口說:「表姐是說,清雲道人想

藉陪我們遊覽麗中之便趁機接近冰川女俠,表示他對那位美麗女主人的愛心?」

蕭瓊華一聽不由「噗嗤」笑了,「格格」笑了兩聲才說:「你說到哪裡去了,『清雲』

道人是佛門弟子,而且,已是四十餘歲的人了,他怎能還會有這種念頭?」

豈知,藍天鵬卻正色說:「這有什麼不可?純陽呂祖還曾三戲白牡丹呢!」

蕭瓊華一聽,嬌靨不由紅了,她只得無可奈何的說:「『清雲』道人有那個念頭也罷,

沒有那個念頭也罷,我們見過了冰川女俠,瞻仰過冰川絕學,盡快趕回黃山,既不誤論劍之

期,也不虛跑了一趟西域,一提到黃山論劍,藍天鵬突然困惑的問:「表姐,聽說黃山論

劍,集天下各門派的用劍高手於一會場,分區相爭,分派較量,最後才定盟主……」蕭瓊華

明媚的一笑說:「現在時間還早,何必為此事煩心,這一次的盟主,非你莫屬……」藍天鵬

一聽,立即正色說:「表姐,你可是一直希望小弟這次在黃山大會上,一定要論劍奪魁?」

好勝心強的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不如此焉能使『冷香山莊』威震江湖,名滿

天下?」

藍天鵬一聽,卻搖頭頭說:「小弟沒這個意思!」

蕭瓊華聽得神色一驚,嬌靨立變,不由嗔聲問:「你?你難道不為冷香山莊在武林中的

聲望著想!」藍天鵬卻搖著頭,淡淡的說:「小弟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問題。」蕭瓊華一聽,

氣得不由脫口問:「你一直都在想些什麼?」

藍天鵬卻淡淡的說:「小弟一聲在想,在黃山論劍大會上,小弟代表誰出場!」蕭瓊華

一聽,頓時愣了,同時,她也恍然大

悟,這的確是一個令藍天鵬困惑解決的問題。

黃山論劍大會,完全是幾個以劍為主要兵器的門肖為主,雖然在多次的論劍中,很少被

這幾個主要門派奪得盟主,但是,發啟這個大會,而又一直支持這個大會的,也是這幾個主

要門派。

這些門派中,幾乎都是玄門的道家弟子為主,其次是女尼,少林因一直領袖武林,雖然

以刀棍鏟杖和拳掌為主,但他們也有一套玄奧精絕的「達摩劍法」名震江湖,可惜的是尚無

一人得其玄奧,達其極境——御劍飛行,取敵人首級遠至百里,是以,少林也是發啟門派之

一,藉以勉勵少林弟子,苦研「達摩劍法」,以獲盟主。

論劍固然可以激勵各派劍術的進步,但每次大會,總有不少的重傷和殞命,因為在派譽

聲威之下,誰也不願自動服輸,跳出圈外,在這種情形下,必須鬥到命喪鬥場,或濺血掛

彩。

現在,藍天鵬究竟該代表誰出場,這的確是個難題,因為「冷香谷莊」的著名武林,罕

是由於藍老英雄的金背刀法。

在論劍大會的規章裡除了寶劍外,任何兵器不得要求強自人場或向某人挑戰。

假設有這樣的人人場逞強,便會受到所有發啟門派的群起制裁,因為不同兵器拳掌或乘

馬徒步的,還有一個龍首大會。

藍天鵬是冷雲谷是少谷主,而受藝於雙筆獨步武林的「飛雲絕筆」丁尚賢,卻又繼承了

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

蕭瓊華愣愣的想了半天,她也被這個問題困惑住了,因而,久久不能回答。

恰在這時,卻見「清雲」道人,已由鎮口匆匆的走出來。

蕭瓊華一見,首先起身說:「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最好能和皇甫歐陽兩位姐姐

商量商量。」

藍天鵬一面起身,一面淡淡的說:「也只有等見到兩位師姐:再決定了。」

說罷,兩人含笑向小丘下迎去。

到達小丘下,「清雲」道人也到了近前,這時,兩人才發現「清雲」道人的背後,尚背

負著一個小竹簍!

「清雲」道人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立即愉快的笑著說:「馬匹已寄放在鎮口的第一家

客棧裡,貧道業已交代清楚,為了爭取時間,貧道就大前面帶路了!」

藍天鵬立即拱手一笑說:「辛苦道長了!」

於是,三人展開輕功,直奔正西馳去——「清雲」道人似乎知道,這不是爭強鬥狠,比

賽輕輕的時候,而是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在三更以前到達近百里以外的事。」

雖然如此,「清雲」道人的身法,仍稱得上捷如猴猿,快如流星。藍天鵬和蕭瓊華,則

在「清雲」道人身後飄逸跟進,顯然十分輕鬆。

由於天色將暮,四野俱是崇山峻嶺,山風尤為強勁,吹得插天古木少嘯,千年松柏嗚

咽,寒氣刺骨襲人。

但是,俱有精湛內功火候的藍天鵬、蕭瓊華,以及「清雲」道人,卻迎風飛馳,並不覺

得寒氣侵膚。

定更時分,明月高昇,群峰間雲氣蒸騰,到處股隴,正西高處,已是銀光片片,閃次爍

爍的一副統麗銀妝奇景。

「清雲」道人,首先停在一片光滑平崖上,愉快的說:「少谷主,蕭姑娘,我們就在此

地歇息一會,進點晚餐吧!」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停身,連聲稱「好。」

「清雲」道人解下背後精緻竹簍,藍天鵬則幫著他解開竹簍細繩。

竹乘形如圓桶,共分六節,分開如盒,每盒中各裝一餐份,

「清雲」道人的一份是素食、而藍天鵬和蕭瓊華的飯盒內,則有雞有肉。

三人就盤坐在平巖上,各捧一個小盒吃起來。

明月漸高,夜空如洗,漸目四野,峰聳山加,俯首下看,雲海如綿,山風迎面徐吹,清

涼如水,已沒有傍晚的寒氣。

三人食罷,「清雲」道人首先說:「二位稍待,貧道去取些泉水來。」

說罷,在福壽袋內取出一個鹿皮壺,展開輕功,直向正南崖邊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得眉頭一皺,彼此互看一眼,蕭瓊華悄聲說:「奇怪,看這情形,這

位清雲道人不但對這座連綿山區十分熟悉,而且,似乎經常奔走在這條通往冰川而宮的捷徑

似的。」

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僅點了點頭。

只見「清雲」道人,飛身縱至南崖邊緣,立即伏身下去,用手中的鹿皮水壺,伸至崖

下,顯然那道泉口距離崖邊不遠。

但是,根據「清雲」道人,上身下探,右臂吃力的樣子看,那道泉口至崖邊的距離,右

臂恐怕剛剛觸及。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自覺的說:「所幸清雲道人知道這條捷徑,要不然我們乘馬翻山

打尖宿店,還知道要走多少天。」

話聲甫落,「清雲」道人已提著滿滿一皮壺泉水,飛身縱了回去。

「清雲」道人一面取下壺塞,一面愉快的說:「兩位能喝到大山絕嶺的甘泉,的確是不

虛行了!」

說著,並將皮壺的水,分別倒進內嵌清盒的小簍盤內。

藍天鵬一面稱謝,一面笑著說:「方才我表姐還說多虧道長引導呢!」

「清雲」道人愉快的一笑,半認真半風趣的說:「只要蕭姑娘不懷疑貧道另有圖謀,貧

道就感激非淺了!」藍天鵬聽得心頭一震,立即正色說:「道長仙風颯然,面帶忠厚,為我

們星夜引路,我和表姐感激尚且不及,怎還對道長有所懷疑?」

「清雲」道人立即欠身歉聲說:「貧道業已犯戒,望少谷主不要再提此事了。」

說罷,即將漆盤捧起,遞給藍天鵬。

藍天鵬雙手接過,同時稱謝。

嬌靨微紅的蕭瓊華,則自動了取起自己的飯盒,她堅信他和藍天鵬說的話,「清雲」絕

不可能聽到,但「清雲」卻不說藍天鵬懷疑他,而卻說她蕭瓊華。

因此,她聯想到,一個人不可鋒芒太健,她就是在氣質上精靈外洩之故,令人一看便知

她蕭瓊華是個聰慧多智的女孩子。

當然,所謂「多智多謀」對一件突來的事件,也自然會多加推敲,暗中防範,方才「清

雲」道人的話,也是根據於此。

相反的,藍天鵬就不易被人視為是足智多謀的人,這並不是說藍天鵬是不聰明的少年

人,而是他在天生的氣質上就與蕭瓊華不同。

藍天鵬一面喝著泉水,也一面在想,「清雲」方才抱歉的話要以佛門誡規——佛門弟

子,不打班語,不行機詐——來說,方才「清雲」以一己的想像,暗度別人心意,而又沒有

真憑實據,就是犯戒。

但是,在「清雲」道人話方出口,便知犯戒,而且自認失言,仍堪稱是有道德,有素養

的佛門弟子。

「清雲」道人見氣氛沉悶,只得愉快的笑著說:「兩位覺得泉水如何?」

如此一提,藍天鵬和蕭瓊華,才覺得泉水甘涼可口,十分美好。

蕭瓊華首先笑著說:「晤,不錯,涼涼甜甜的,很好喝!」

藍天鵬卻迷惑的說:「奇怪,半山峰頭上都有積雪,而此地卻涼爽如秋,泉水卻又甘涼

可口,大自然的奇特,實在令人不解啊!」

「清雲」道人愉快的一笑,舉手一指正西說:「大自然的奇特可說數不勝數,不信兩位

看,眼前就有一處!」

藍天鵬和蕭瓊華循著指向望正西一看,目光倏然一亮,脫口一聲輕啊!

只見正西四十里外,與夜空天際小星相接之處,山巔一片銀白,在皎月照耀之下,片片

銀華之間,閃爍著瑰麗彩霞,乍然看來,疑是西在仙境。

蕭瓊華首先讚聲說:「真是太美了!」

藍天鵬則不解的問:「道長,那裡可就是『冰川女俠』的麗宮嗎?」

「清雲」道人一笑說:「要想看到麗宮的美景,必須進人那片彩霞之間…」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脫口說:「那麼,那裡就是冰川高原了?」

「清雲」道人頷首一笑說:「不錯,再有一個多時辰,我們就要以到達那裡了。」

蕭瓊華看了一眼夜空,興奮的說:「現在剛剛定更不久,就到了…」

藍天鵬聽得劍眉一皺,知道蕭瓊華高興忘形,下意識中是以她自己的輕功能力說的,由

於不便阻,只得皺了皺眉頭。

蕭瓊華一看藍天鵬的神色,頓時驚覺,是以也往口不說了。

「清雲」道人久歷江湖,而且已是四十多歲的人,這時看了藍天鵬兩人的神情,立即爽

朗的哈哈一笑說:「不是貧道故意奉承,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輕功,在當今整個武林中,貧

道不敢說是否有人勝過,但在西域,貧道敢說,無人可比!」

藍天鵬和蕭瓊華則齊聲謙遜說:「道長過獎了,西域武學,冠蓋天下,且多為佛門正宗

心法的……」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含笑插言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看看能否遇到西域

佛門正宗心法的高人。」

說罷起身,就用皮過中的泉水,沖洗了盤盒重疊在一起,照舊繫好,由藍天鵬幫著背在

背上了。

於是,仍由「清雲」道人在前引導,三人展開輕功,直向冰川高原馳去。

這一次「清雲」道人的身法,較之方才快多了,大袖飄舞,道袍「卜卜」,連背上的劍

穗手中的拂塵,都像直線平飛著。

蕭瓊華看了,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再加一些內勁。

藍天鵬則認為「清雲」道人的盡展輕功,是他既有的步驟,即蕭瓊華方才不那麼說,他

仍要盡速飛馳。

隨著皎月的升高,那片銀光閃閃彩霞的冰川高原,也愈來愈近,愈來愈美洲美觀了。

漸漸,寒氣撲人,地上也間有些晶瑩似霜的白雪,而且,遠近山頭上,也有了點點銀

妝,這些有冰雪的山勢,直抵前面的冰川高原。

就在這時,正南一座積滿白雪的圓嶺上,突然現出一灰一兩個快速人影。

只見那個紅灰人影,快如電掣,捷逾飄風,運由園嶺上,飛馳而來。

清雲道人尚未發覺,藍天鵬為防意外,只得咳嗽一聲。

沿途行著,一直保持靜默,藍天鵬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咳嗽,自然格外引起「清雲」道人

的注意。

「清雲」道人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就在他回頭的一剎那,神色一驚,脫口一陣輕

「啊」,同時,自語說:「是他們兩人……」

藍天鵬見「清雲」道人已發現紅灰兩個人影,立即關切的問:「怎麼,道長認識他

們?」「清雲」道人見問,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機警的說:「這兩個人是一對冤家死

對頭,我們最好是坐山看虎鬥!」

藍天鵬沒表示什麼,因為他一向不喜歡幹預別人的事,除非對方恃技凌人。

蕭瓊華則不同,她一聽「坐山看虎鬥」,不由嬌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服。

因為「坐山觀虎鬥」是一種一人難敵二虎,坐待兩虎俱傷,而後下手的怯弱,取巧手

法,「清雲」的話,顯然是說來人是一對厲害人物。

當然,這對爭強好勝,身懷絕技的蕭瓊華來說,不啻是一種侮辱!

因而她嬌哼了聲,嗔聲問:「這兩人的素行如何?」

「清雲」道人正待回答,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已到了身後!

緊接著,「颶颶」兩聲,一紅一灰兩道人影,分由三人的左右如飛馳過——蕭瓊華一

見,芳心大怒,但她見「清雲」和藍天鵬兩人都沒有任何表示,只得將倏起的怒氣強捺下

去。

只見身穿血紅袍的人,年約四十餘贈,濃眉虎目,頰下長

須,頭蓄長髮,上戴金冠,好似封邑一邦的王侯!

唯一不襯的是他的背後背著一對四稜卷花的紅銅大桿,擦拭得精光閃亮,耀眼生花,看

來至少近百斤。

另一人穿月白長衫,戴水藍方巾,白淨透黃的麵皮,蓄著不滿三寸的小鬍子,看來不滿

四十歲。

但是,根據月白長衫人的濃眉四目,顯然和紅袍背作人,都是邊野之人,由於月白長衫

人徒手,可能使軟兵器,或短小兵刃,兩人飛身馳過,但卻同時回頭,當他們看到蕭瓊華

時,目光一亮,脫口輕「咦」,身形不由頓了一頓。

但是,兩人也不過是頓了一頓,似乎想起他們前來的目的和要辦的事情,轉過頭去,繼

續加勁疾馳。

蕭瓊華見藍天鵬神色平靜,毫無惡意,僅淡淡的望著兩人馳去,只得望著「清雲」道

人,輕哼一聲,沉聲說:「看這兩人,相貌凶惡,行色鬼祟,定非善類!清雲道人只得歎了

口氣說:「這兩人雖然高傲,自負,倒無大惡…。」

蕭瓊華立即沉聲問:「這麼說,小惡不少了?」

「清雲」道人同遲疑的說:「恃技凌人的事倒是有的,因而在西域也創了些許俠義薄

名!」

蕭瓊華聽了「恃技凌人的事是有的」,芳心一驚,怒氣全消,她深怕她自己也犯了這個

俠義之士的禁忌。

心念間,又聽「清雲」繼續說:「穿紅袍的是沙理人,名叫孟定山,臂有神力,雙桿百

斤,人稱『紅袍大帝』,在中極為富有,美妻艷妾數十人。

孟定山自從十年前見過『冰川女俠』後,便向天發誓,要娶『冰川女俠』為夫人,把所

有的妻妾都遣散了,以表他的痴情決心…。」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看方才情形,顯然是去川麗宮,找『冰川女俠』去了?」

「清雲」一聲苦笑說:「看這兩人急急飛馳情形,八成是前去找『冰川女俠』決鬥!」

藍天鵬不解的問:」那個穿月白長衫的是什麼人?」

「清雲」道人說:「那人是托克城人,名叫蓋普文,由於他喜歡讀書吟詩,所以自稱

『托克公子』,加之經常前去中原,又穿儒服,更是自覺是名符其實的公子哥兒。」

「蓋普文的書詩如何,貧道不知,但他的功力,的確不錯,尤其一柄白柄精扇,真可稱

得上出神人化……」

蕭瓊華看了一眼,立即插言間:「道長,比你的拂塵如何?」

「清雲」道人強自一笑說:「我們沒有較量過,但貧道有自知之明,也許能夠自保!」

藍天鵬卻劍眉一皺,驚異的說:「道長乃崑崙派新任掌門人的師弟,可稱得上貴派第一

流的高手,如果不是道長謙虛,便是……便是不喜武藝!」

「清雲」道人自然聽出藍天鵬的話意——如果不是謙虛,便是質資不適練武,而改變了

不喜武藝!

是以,皺眉一笑,有些感慨的說:「武功浩瀚如海,各技缺一不行,最好是樣樣通,樣

樣精,貧道不如『托克公子』蓋普文的,至少三種特技以上。」

說話之間,前面的「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早已走得沒有影了,為了談話方便,三

人也不自覺的馳行一線。

藍天鵬見「清雲」道人話多感慨,自然不便再說什麼了。

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愈來愈壯麗了,周圍俱是晶瑩冰雪,舉目看不見邊際的銀妝世

界,同時,清晰的傳來堅冰相擊和激流聲。

尤其,在前面的百丈以外的晶瑩世界中,彩霞繽紛,尤其在

堅冰相擊的方向,七彩飛射,好似射向半空的七彩火花,由高遠的深處,經過前面,一

直延到十數裡外。

蕭瓊華首先忍不住問:「道長,前面那是怎麼回事?,好像是巨冰撞擊的聲音?」

「清雲」道人,立即笑著說:「姑娘和少谷主不是要看冰川嗎?前面就是了!」

藍天鵬迷惑的問:「冰川不是因冰凍結的嗎?」

「清雲」謙和的一笑:「如果冰川凍結,恐怕就沒有這個名稱了,請想,冰川結冰不

活,年積一年的大雪,豈不雪滿冰結,莫說千把看來,就是三年五年,冰川的走道就消失

了。」

蕭瓊華奇異的問:「這麼說,冰川裡都是碎冰活水?」

「清雲」頷首一笑說:「不錯,塊冰在上,活水在下,但堅冰都不是碎冰,因為最小的

冰塊都像輾頭,由於堅冰一直在水中互撞,大都形狀如球。」

藍天鵬望著飛射的繽紛彩霞,似有所悟的說:「這麼說,這些射起的彩光,都是翻翻滾

滾的巨冰所形成的了?」

「清雲」道人頷首說:「少谷主說的不錯,由於冰在水中不斷的被撞,翻向月亮的一

面,全立即反射起七彩光芒,太陽尤為強烈,但沒有月夜壯麗!」

話聲甫落,前面堅冰傳來的地方,突然響起兩聲暴喝和數聲嬌叱。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同時前撲——這一撲之勢,快如鷹儲,捷逾奔電,乍然看

來,宛如兩道輕煙直線,把個一直奮力飛馳的「清雲」道人,簡直驚呆了!

三十幾丈的距離,藍天鵬和蕭瓊華可說是一閃即到,兩人向下一看,只見寬大有如長谷

的河床中,僅最西面的冰崖下,有滾滾流水的反光。

兩人遊目一看,只見眼前一片雪亮、看不見方才暴喝嬌叱。

是在什麼地方。

循著堅冰相碰擊的聲音看去,去正西冰崖下的那道冰川,很寬大,而且,根據冰塊的撞

擊和反光的流動,冰川的水勢很急。

打量間,「清雲」道人已跟了上來,同時焦急的問:「兩位可看到什麼?」

藍天鵬搖搖頭,首先回答說:「奇怪,只聽到暴喝嬌叱,沒看到人影!」

「清雲」一聽,立即焦急的催促說:「不好那他們一定是過河了!」

說罷,當先向河床下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都感到莫名其妙,因而齊聲問:「道長,你怎的知道方才的兩人已過河

了?」

說話之間,飛身跟進,直奔河床下。

「清雲」見問,立即焦急的說:「方才貧道只隱約聽到暴喝,並不敢確定,而且根本沒

聽到女子的叱聲,如果有女子的叱聲,就是過河了……」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你是說他們兩人已去了冰川麗宮?」

「清雲」道人,焦急的頷首說:「他們不但去了,而且已衝過了麗宮外圍的警視線…」

蕭瓊華立即忿忿的問:「這麼說,他們兩人,不是被邀請前來的了?」

「清雲」道人立即憂急的說:「如果是被邀請來,還會半夜三更的往宮裡闖嗎?」

說話之間,已到了震耳欲聾的冰河邊緣。

只見冰川寬約數十丈,水流十分湍急,巨冰大者如磨磐,小者如鬥鼓轟轟隆隆,相互撞

擊,翻翻滾滾,直往下游流去。

看了這情形,蕭瓊華頓時忘了方才的話頭,因而驚異的問:「這冰川水流如此湍急,不

知它發源於何地?」

「清雲」道人心急過河,但蕭瓊華問了又不能不答,因而簡要的問:「崑崙主脈之分

處,天山之巔,共有四座湖,四季如春常年不冰,四湖溢出之水,最後一齊彙集流人冰川上

流,所以水勢洶猛滾滾推動,迫使巨冰疾走,不時撞下兩岸凍結的巨冰,終年不息,以致行

成。」

藍天鵬聽罷,立即接口說:「這麼說,方才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都是由冰

川上飛渡過去的了?」

「清雲」道人頷乎說:「不錯,所以在輕功方面,他們就遠勝貧道!」

蕭瓊華一聽,不由驚異的問:「怎麼,道長是說,你無法渡過?」

「清雲」苦笑一笑說:「當然可以渡過,只是沒有『紅袍大帝』兩人飛渡的速度!」

說罷,又肅手一指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先請!」

藍天鵬一聽,立即皺眉說:「我們未被邀請,怎可過河,萬一對方警衛請問,我們如何

回答!」

「清雲」立即果斷的說:「對方問起來,一切由貧道對付!」

藍天鵬和蕭瓊華見「清雲」對麗宮方面,關懷情急,溢於言表都不禁感到迷惑!

正感不解,「清雲」已謙和的說:「兩位如此謙讓,貧道只好增先了!」

了字出口,飛身而起,足點流冰,直向對岸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俱都愣了,因而,對白天的想法,完全推翻了,白天他們

以為「清雲」道人自動做嚮導領他們前來,如果不是塵念已動,就是與『冰川女俠』有嫌

惡,現在看來,似乎又與『冰川女俠』有什麼關連。」

心念間,兩人怕「清雲」有所閃失,而且,也不願讓「清雲」看到他們兩人施展絕技—

—身法步。

是以,兩人一愣之後,即展巧妙身法毫無聲息的跟在「清雲」道人身後,身形之優美,

好似隨風飄遊在水面上的浮萍。

「清雲」道人點足飛縱,十分謹慎,不敢分心,因為一旦失足跌進河內,即使有橫練功

夫的人,也難免被撞擊的碎骨粉身,自然無暇後看。

但是,他的心裡當然一直以藍天鵬兩人是否會過為念,是以,當他最後躍起飛向對岸,

落腳剛剛踏上岸邊立即回身後看。

他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面色大變,頓時驚呆了,只見對岸,一片晶瑩冰雪,閃閃銀光

中,哪裡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的影子?

但是,他終歸是年事已長,久歷江湖的人物,而且他斷定藍天鵬兩人絕不會不言不語的

轉身就走。

由於這一發現,他驚得倏然回頭——就在他轉身回頭的同時,藍天鵬已謙和的笑著說:

「還是道長在前引導吧!」

「清雲」道人先是一呆,接著欣然應「好」,也不多說什麼,展開輕功縱耀如飛,直向

冰岸前面馳去。

就在三人前進的同時,冰崖上的遠方,再度傳來兩聲暴喝。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焦急的說:「少谷主我們快去,這兩人一定是前來找事的!」

說話之間,已到冰崖下,三人身形不停,騰空而起,直上冰崖上升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斷定「清雲」道人必與『冰川女俠』有關連,但在未證實之前,

仍怕他遭對方的警衛暗算。

是以,兩人略提真氣,身如凌空飛燕,越過「清雲」,直飛崖上,藍天鵬和蕭瓊華,一

到崖上,疾演身法步——也就在兩人凌空一躍上崖的同時,數聲嬌叱同起,分由遠。

近撲來數道紅影。

藍天鵬雖然施展身法步,但周圍環境依然看得十分清楚。

只見遠近撲來的數道寡激,俱是身穿紅纓長褲,頭戴紅緞帽,四邊綴著白皮毛的持劍少

女。

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施展的是絕技身法步,二人一到崖上,立即由兩人幻成十數人,當

前的兩個紅衣警衛,自然是同時撲空了。

較遠處的幾人,雖然仍仗劍攻來,但動作遲疑,神色驚異不解。

就在這時,崖邊人影一閃,「清雲」道人已凌空躍了上來。

「清雲」道人的雙腳方自踏上崖邊,立即大聲說:「住手,都是自家人!」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雖然迷惑,立即停身。

這時遠處也紛紛奔來幾個女警衛,眾女一見「清雲」道人,立即驚喜的說:「原來是道

長!」

「清雲」道人立即沉聲說:「這兩位中原首屈一指的男女雙俠,這位是藍少谷主,這位

是蕭姑娘,大家見個禮,各回崗位。」

眾女一聽,紛紛扣劍躬身,齊聲說:「歡迎中原男女雙俠光臨冰川!」

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清雲」道人介紹的目的,是要那些女警衛,知道他們兩人是中

原來的一男一女,都是俠義中人物,因為說摩無嶺冷香谷,那些西域女孩子,也未必都知

道。

這時聽那些女警衛,居然稱呼他們中原男女雙俠,真是啼笑不得,但是,兩人仍謙和的

還了禮。

「清雲」道人立即關切的問:「方才來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去了哪裡?」

其中一人,立即轉身一指深處,恭聲說:「我等攔阻不住,他們已向官方向闖去!」

清雲「道長一聽,立即沉聲說:」他們兩人如果愴惶的逃出來,淡呆攔阻,任由他們離

去吧!」

眾女紛紛恭身,齊聲應是,轉身退回本位。

紫雲「道人,立即向藍天鵬兩人,肅手催促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前面就是冰川麗

宮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已肯定「清雲」道長與『冰川女俠』有什麼淵源,看了「清雲」

指揮眾女的神情語氣,好像他就是主人似的。

這時聽「清雲」道人說前面就是麗宮了,但是舉目一看,俱是一望無際的冰雪和一些起

伏如丘的雪巖,根本看不見什麼美麗宮殿。

但是,根據方才那兩聲暴喝,又明顯的就在前面百丈以內,心念之立,兩人早已飛身上

前。

「清雲」道人一面緊緊跟隨,一面怕惶愧的說:「少谷主和蕭姑娘一定懷疑貧道幫弄玄

虛,不過,不出一兩個時辰,兩位自會同情貧道的良苦用心!」

藍天鵬的確如「快丐」馬五說的一欄,遇大事聰明,小事反而糊塗,這時他已看出「清

雲」不讓他們先去崑崙派的總壇,而不惜洩漏冰};儷宮的歷代祕密,而費尺心機他們膠

來,當然另有苦衷。

但是,他深信「清雲」道人如此做,是善意的,是以謙和的說:「道長盡請放心,如果

在下與表姐信不過你,也不會前來了。」

「清雲」道人一聽,不由激動的說:「好,聽了少谷主的話,貧道十分感激,此番如能

諸事順利,任何苦難加諸貧道之身,貧道都願承擔,而甘之館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十分不解,尤其在「清雲」道人的最後的幾個字音中,居然有欲泣

意味,更令兩人驚異。

本待詢問原因,但眼前景像已變,目光同時一亮——只見眼前,逐漸現出一人方圓數裡

的深谷,乍在看來,似乎沒有出口。

再往前進,已能看到谷中現出的鮮綠樹來。和彎彎曲曲的水光。

看看將到深谷邊級,前面雪巖後,然後,閃出四名紅衣仗劍的女警衛。

四女一出,立即橫劍嬌叱:「何方男女,夜間麗宮,還不趕快站住!」

「清雲」道人,早已揮動著手中拂塵,大聲說:「貧道清雲,親引貴賓光臨,你們快退

加崗位!」

四名女警衛想是看清了「清雲」道人的衣著像貌或是所出了聲音,是以齊聲歡呼說:

「道長快去,方才左邊的姐妹那邊,有人衝了過去。」

「清雲」道人立即寬聲說:「大家不必慌張,貧道引貴賓前來,正是為了那兩個人。」

說話之間,已到了近前。

四個紅衣帽的女警衛,紛紛叩劍躬身,經示歡迎。

藍天鵬和蕭瓊華,頷首為禮,急步而過。

一過雪巖,谷中的情勢景物,已盡收眼底。

只見百丈上的萬綠叢中,水光閃閃,殿宇巍,看來那些亭臺殿閣,似是依著水徽建築,

但在高處看來,卻另有一番規格。

殿宇五棟金赤,壁階銀玉,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五彩迷離,幻成人間難見的奇異的景

色。

在崖上看來,麗宮是依其中自然的形勢建成,依谷緣為範圍,並沒有另建宮牆中門。

但是,就在藍天鵬遊目打量的一剎那,攀見靠近東面的一片空地上,兩圈劍光閃閃,四

道人旋飛,正是方才的「紅袍大帝」

目和那上「托克公子」各自纏上一個似乎身穿霓裳綵衣的女子。

打量未完,「清雲」道人已脫口急聲說:「他們已在那裡了,少谷主,我們快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就在「清雲」道人話剛出口的同時,身形已凌空而起,宛如搏兔蒼鷹

般,直向百丈以外的兩團劍光處飛撲過去——「清雲」道人哪敢怠慢,也盡展輕功,沿著斜

崖人工寬道,直向各中,急急馳過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是何等身後,百丈斜崖,只是起落升撲之際,眨眼之間已到了打鬥現

場。

一於兩人來得突然,而且毫無聲息,打鬥中的「紅袍大帝」

和「托克公子」以衣兩瞳揮劍拒敵的霓裳女子,根本不知。

但是,突然數聲嬌叱,逕由附近花樹下,應聲縱出數名霓掌女子,各近寶劍,逕向藍一

在鵬和蕭瓊華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朗聲說:「姑娘們請不要誤會……」

話未說完,數名霓裳女子橫劍站身前一丈以外,其中一個叱聲問:「快些說明你們的來

歷,免劍下為鬼!」

藍天鵬一聽,心說好大的口氣,但口裡卻回答說:「我們個是『清雲』道人的友

人……」

其中一個女子,立即以較為緩和的口氣問:「『清雲』道人的呢?為何不來?」

話聲甫落,七八丈外已傳不料「清雲」道人的焦急聲音:「貧道在此,不要誤會!」打

鬥中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這時也大喝一聲,逼退了兩人霓裳女子,飛身退出圈外

了。

旁邊的「清雲」道人,也飛身趕到,立於藍天鵬身後,向著數名劍在前的霓掌女子,催

促說:「你們幾位都請退回去,這兩位貧道特為宮主請來的貴賓!」

跳出圈外的「紅袍大帝」和「托克公子」,俱都輕喝一聲,竟向這邊走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這時才看到「紅袍大帝」和「托克公」方才和那兩個霓裳女子肅手

說:「少谷主請隨貧道來!」說著,逞向一人身穿銀緞霓掌,級紅邊的女子走去,由於她秀

發高挽上插鳳鳴,而嬌靨上尚覆著一層銀絲薄紗,藍天鵬斷定那女子就是冰川女俠。

藍天鵬剛剛舉步,急步走來的「紅袍大帝」已大喝一聲:「慢著,本大帝有話問你。」

藍天鵬劍眉一絕,停身沉聲問:「你有什麼話要問在下?」

「紅袍大帝」尚未開口,「托克公子」卻搶先問:「你小小年紀,找宮主何事?」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你憑什麼問在下的事?在下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托克公子」一聽,頓時大怒,不由剔眉怒聲問:「你可知本公子爺是誰?」

藍天鵬晒然一笑,說:「是誰在下有何關係?」

「托克公子」忽然暴睜兩眼,大喝一聲,正待飛身前走,立在他身邊的「紅袍大帝」,

猛的橫臂將他攔住,同時,怒聲說:「待本大帝問完了一問題,你再打也不遲!」

「托克公子」驟在被阻,更是怒不可抑,不由暴喝一聲:「你待怎的?」

的字出口,右掌一翻,已向「紅抱大帝」的小腹劈出——「紅袍大帝」也非欲物,沉哼

一聲,倏退半步,撩掌就扣「托克公子」的右腕!

「托克公子」沉臂塌肩,左掌斜橫射出,右掌卻趁勢抓對方的下陰。

藍天鵬見對方兩人出手低俗下流,立即震耳一聲在喝:「住un,

這聲大喝,使在場的群女,耳鼓嗡嗡,心跳氣浮,都不由大吃一驚。

電光石光般交手的「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也不自覺的分開了。

一旁的「清雲」道人看的清楚,如果徒手的「托克公子」兩人中的一個相搏,根據他們

那種快速手法,他實在地制勝的把握。

但是,聞言分開的「紅抱大帝」,卻急步走至藍天鵬身前一丈外,舉手一指嬌靨凝霜的

蕭瓊華,沉聲問:「這個美麗的少女是你何人?」

藍天鵬沉聲說:「她是在下的表姐!」

「紅袍大帝」繼續沉聲問:「她在中原可曾結婚?」

早已滿腹怒火的蕭瓊華,哪裡還忍得住,不由用手一指,怒聲說:「本姑娘的事,要你

過問嗎?」

「紅袍大帝」仰面哈哈一笑說:「美人,本大帝要娶你作妃子,我為什麼不能問?」

蕭瓊華氣得靨透殺氣,嬌軀發抖,不由自語似的說:「你這簡直是自己找死!」

說輕,轉首望著「清雲」道人,沉聲問:「此地可否殺人?」

「清雲」道人尚未答話,「紅袍大帝」已哈哈一笑說:「囑目天下,誰敢殺我?」

蕭瓊華哪裡還管得著麗宮內的有什麼禁忌,玉腕翻處,嗆嘟龍吟,青芒如電一閃,「青

冥劍」已撤出鞘外!

同時,用劍指著「紅抱大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本姑娘敢殺你,本姑娘今天就要將

你分屍此地!」紅袍大帝「一聽,反而笑更響亮了!」

蕭瓊華立即怒叱說:「閉嘴,快撤你的兵刃!」紅袍大帝繼續哈哈笑著說:「本大帝和

美麗的姑娘們過

手,向來不用兵器!」

蕭瓊華立即怒叱說:「本姑娘今天就要你用兵器!」器字出口,急步前進,挺劍直刺—

—」紅袍大帝哈哈一笑,晃肩欺身,雙掌金揮,一擊蕭瓊華的寶護手,一擊蕭瓊華的酥胸,

兩掌齊發,快如石火。

「清雲」道人自然知道蕭瓊華的武功驚人,給覆紗女子和一些霓掌女子,卻都替蕭瓊華

在擔心。

蕭瓊華目的要逼對方使用兵器,是以,劍勢不變,飄身後退,而青暗劍卻疾走工字——

覆紗女子等人,只見青芒一閃,蕭瓊華和「紅袍大帝」同時停身,噹的一聲飛耳輕響,眾人

同時驚叫出來。

只見蕭瓊華的劍勢不變,依然挺劍筆直,但是,劍尖已抵在「紅袍大帝」的咽喉上,而

他頭上的金冠,也被劍尖削落地上。

「紅袍大帝」,兩臂伸張,張口瞪眼,下顎緊緊壓著蕭瓊華的劍尖,似乎這樣劍尖就刺

不進他的咽喉裡。

方才黑中答案紅的臉,這時早已嚇得慘白如紙,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恐怖,豆大的汗珠

由他的廣額上,籟籟的滾下來。

「托克公子」愣了,他在狂傲的橫行西域,也曾去過不少次中原內地,卻從來沒遇到過

這麼厲害的女子。「清雲」道人也看得呆了,他雖然相信蕭瓊華的劍術一定遠勝「紅袍大

帝」,但沒想到竟勝得出乎意外的駭人。

冰川而宮的一群霓裳女子,更看得目瞪口呆!

蕭瓊華用劍術抵著「紅袍大帝『喲咽喉,冷然一笑問:」現在你要不要用兵器?」

「紅袍大帝」震駭的連連頷首,哼哼發聲,已不敢張口說話了。

蕭瓊華嬌哼一聲,沉聲道:「不怕你不肯。」

肯字出口,劍尖順撤劍之勢一劃,嗤的一聲,擊在「紅袍大

帝「胸前的背作豹筋,應聲而為斷,兩柄紅桐大作,也」咯咯「兩聲,墜落地上。

「紅袍大帝」好似鬼門關放回的厲鬼,厲喝一聲,俯身拾作,同時,厲聲說:「你放了

大爺如放虎,大爺今天不將你砸成稀爛,勢不為人!」

蕭瓊冷冷一笑說:「你既勢不為人,那人等會就作鬼!」

「紅袍大帝」一聽,雙目盡赤,厲喝一聲:「大爺和你拚了」

厲喝聲中,神情如狂,一式「泰山壓頂」,雙排平行揮出,挾著懾人勁風,直向蕭瓊的

天靈砸去,聲勢的確駭人。

為蕭瓊華擔心的麗宮少女們,再度發出一聲驚呼!

就在諸女驚呼的同時,一聲嬌叱,纖影閃動,青芒匹練一陣如龍翻滾,一聲慘嚎略略連

聲,雙排墜地的同時,地上也多了五截屍體。

麗宮諸女一見,紛紛駭震失色,不自覺的齊掩嬌靨,脫口尖呼!

「托克公子」蓋普文和「清雲」道人,以及覆紗女子等人,俱都驚呆了。

蕭瓊華以翻滾的劍勢將「紅袍大帝」的身體力斬五段後,同時又向呆立發愣的「托克公

子」身前走去,同時,沉聲說:「還有你……,話未說完,急忙一定驚魂的」托克公子「,

連連退了數步,神情恐怖,張口結舌,他已就得就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又清脆的女子聲音:「得饒人處且饒人,貴賓請順主人

心!」

這聲音並不嚴厲,但卻有一股凜然不可拂逆的威力。

蕭瓊華的抬頭一看,鳳目倏然一亮,也不由愣了。

只見七八丈外的如茵草地上,赫然立著一個頭技銀紗,身穿拖地亮絕色美麗少女,在她

芙蓉的嬌靨上,也蒙著一層蟬翼

般的薄薄銀紗,再看麗宮的所有霓裳女子,早已紛紛的跪在草地上。

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看了這情形,俱都愣了,他兩人原以為那個靨罩薄銀紗,身穿霓裳女

子永是這座美輪美免的麗宮女主人。

這時,看了所有麗宮諸女,紛紛屈膝下跪,向著卓立草坪上,身穿著亮緞拖地銀裳、面

罩薄紗的絕雙少女行最敬禮,這才恍然明白,這位美麗的銀裳少女,才是這座壯宇宮殿的真

女主人——『冰川汝俠』。

藍天鵬和蕭瓊華,凝目細看「冰川女俠」,烏黑的秀髮高挽,上插鳳金銀,環珮齊,繽

綴銀花,臉如新月,淺畫蛾眉,尤其她的膚色有如凝脂白玉,映月生輝,確是世間少見的絕

色美女。

尤其,在她的嬌靨上,罩上一野薄薄銀紗,更襯得她風華絕代,美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天

上仙子。

第十八章 郎情妾意

但是,最令藍天鵬和蕭瓊華不解的是,這位美艷如仙的麗宮女主人「冰川女俠」,乍然

看來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

再看「清雲」道人,也以外賓參見一派之尊的禮節,稽首躬身,而「托克公子」蓋普

文,早已和其它諸女一樣,俯身跪在地上,早已沒有來時的傲氣,想必是感於「冰川女俠」

一的一句話,救了他的一條命,而以大禮跪拜為謝。

藍天鵬看罷,立即示意蕭瓊華收劍,兩人以外賓拜會一派之尊的禮節,肅立拱揖,微躬

上身。

「冰川女俠」一等諸女高呼「叩見宮主」完畢,立即謙和的肅手說:「兩位貴賓免禮,

請『清雲』道人恭請兩位貴賓『瑩宮』奉茶!」

「清雲」道人立即恭聲應是,並轉身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的說:「少谷主和蕭女俠

請!」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答話,再向「冰川女俠『微一躬身,跟在清雲道人身後,沿一道花

徑,逞向一座綺麗花園中的晶瑩殿前走去。

「冰川女俠」一等藍天鵬兩人走上花徑,立即命令諸女走立,並吩咐即刻收葬被斬為五

段的「紅袍大帝」的屍體。

最後,才望著俯跪在地的「托克公子」,沉聲說:「蓋普文,本宮主早已至此,你可本

宮主為何救你不救『紅袍大帝』!」

跪在地上的「托克公子」,趕緊誠惶誠恐的說:「晚輩不知,尚望宮主示意,冰川女俠

冷冷一笑說:」紅袍大帝,狂妄無知,僅憑幾分蠻力,魚肉鄉裡,欺侮女子,是以本宮主不

救他,而你蓋普文,除對本宮主糾纏外,尚無大惡,是以救你……」

話未說完,「托克公子」早已連連叩首說:「多謝宮主救命之恩,並寬恕晚輩冒瀆之

罪!」

「冰川女俠」微一頷首說:「今夜之事,望你離去,不必再提,傳揚開;對你蓋普文的

顏面也不光彩,你知道嗎?」

「託尼公子」連連叩首說:「晚輩曉得!」

「冰川女俠」微一頷首說:「晤,你可以走了!」

「托克公子」再度叩首起身,覷目看了一眼「紅袍大帝」那堆屍體,展開輕功,直向正

東冰崖瞳如飛馳去。

蕭瓊華一面前進,一面不時轉首看了一眼「冰川女俠」,她想到方才被「冰川女俠」以

嚴肅的語氣阻止她懲戒「托克公子」

於前,又要向對方躬身施禮之後,仔細想來,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但是,她想到對方是一方首領,而且是外界一直傳的神祕人物,假設不是『清雲』說出

麗宮的祕密,還不是一樣的視「冰川女俠」為天女?再說以泱泱中原俠女,豈肯失禮於西域

化外的

女子。

念及至此,芳心一暢,鬱氣全消。

穿過面前的紫竹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見前面一道晶瑩矮牆,縷有梅花磚孔,兩隻棲鳳,共街一隻牡彤花,確是個別緻美觀

的月形園門。

門內是一片絢麗花園,假山湖石,一式通體晶瑩,形如白石,又似水晶,加上四周的奇

花異草,和對面瑩官大殿,在皎潔的月光下照耀下騰騰隴隴,閃閃爍爍,恍如天上仙境不似

塵凡

人間。

瑩宮左右有門側殿,均有朱漆迴廊,彎彎曲曲,分別通向深處各殿,在高聳的針鬆間,

逸出晶瑩的殿瓦和飛簷。

三人沿著花徑前進,兩邊花圃間,俱是中原少見的奇異大花,大淡紫,有血紅,有淺

黃,有粉紅,芬芳撲鼻,滿園生香。

瑩這殿階廣臺上,靜肅的立著八名紅衣背劍女警衛,另有四名霓裳女子,恭迎在殿門

下。

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清雲」道人的引導下,登階在趨殿門。

這時瑩宮大殿內,燈我通明,恍如白晝,殿中金碧輝煌,形如中原的皇宮大內。

八名女警衛,紛紛施禮,四名霓裳了躬身相相迎。

進入殿門一看,這才發現宮燈照耀的大殿內,錦屏層層,不知是何用意。

走在前面的「清雲」道人,一到錦屏前,才側身肅手,謙和的說:「少谷主,蕭姑娘,

請!」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謙遜,逕自繞屏進人,這才發現,每層錦屏後,都是一個陣設豪華

的廣間,每個都有四個待女肅立伺候。

「清雲」一直肅手說:「請,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就不客氣的一間一間的深人直進。

直到第五個廣間,裡面陳設突然與其餘四進現然不同,在一座高大錦繡繡壁下,分設四

張玉桌錦墩,中央卻有一張紅玉錦被大椅,一望而知,那張紅玉大椅,就是麗宮主人「冰川

女俠『專坐的。

藍天鵬遊目一看,頗覺奇怪,每一個廣間裡都有待女伺候,唯獨這一間,一個人影也都

沒有。這一間特別廣大,除了一椅四桌四墩外,別無他物,僅中央錦破玉椅的一側,懸放著

一塊晶瑩雲板,和一個小絨錘。

遊目打量間,「清雲」道人已肅手請藍天鵬和蕭瓊華兩人,往右側賓位的兩張玉桌坐下

來了。

「清雲」道人,一俟藍天鵬兩人落座,立即低聲音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勿見疑,這

裡是『祕議宮』……」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為何在祕議宮會客?」

「清雲」道人謙和的一笑說:「稍時兩位知道了。」

說罷,自己運至左側的第二張玉桌後坐下。

藍天鵬卻迷惑的說:「現在我們雖然已到了冰川高原的麗宮,方才見了『冰川女俠』,

仔細想來,連我自己也鬧不表我們前來是為了什麼?」

「清雲」道人欠身一笑說:「貧道方才已說,再等片刻兩位就知道了。」

藍天鵬一聽,只得改變話題問:「方才來時,那兩個纏鬥『托克公子』和『紅袍大帝』

的霓裳女子看到了劍法不俗,為何還鬥不過對方兩個徒手?」

「清雲」道人歎了口氣說:「不瞞兩位說,那兩個霓裳女子,就是現任主人『冰川女

俠』的同一代姐妹,她們不願手殺『紅抱大帝』和『托克公子』當然是怕樹強敵……」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我今夜殺了『紅袍大帝』,不晃為此地帶來了麻

煩了嗎?」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蕭姑娘則不同,您非但沒有如此地樹敵,而且為她們解除

了兩個經常前來糾纏不休的歹徒!」

藍天鵬是不解的說:「在下不懂道長的意思!」清雲「正色解釋說:「這兩人惡障,經

常來纏,目的要娶『冰川俠女』為妻,並且還要自為宮主,其實,他們卻不知,現在的『冰

川女俠』,年齡尚不足二十歲……」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事先早已知道了麗宮的祕密,但這時聽說現在「冰川女俠」還不足

二十歲,也不由驚得脫口一聲輕

響,震驚的說:「真的?難道每屆麗宮的女主人,都活不過二十歲?」

「清雲」道人黯然頷首的說:「不錯,方才兩拉看到的那樣霓裳女子,其中有一名靨罩

薄紗的那是上一屆女主人的姐妹。」藍天鵬卻不解的問:「奇怪,怎的未見有年事高的女子

擔任警衛,何以都是少女?」

「清雲」道人有些感慨的說:」莫說年事高的女子,就是剛剛學步的女嬰,也不在少

數!」

蕭瓊華不由驚異的問:「可是因為天已入夜,她們都安歇了?」

「清雲」道人點點頭:「不錯,不過就是白天兩位前來,也見不到她們!」

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由齊聲問:「為什麼?難道將她們監禁在某一個地方不成?」

「清雲」略微遲疑的說:「這話很難說,如果說不是監禁,她們在後宮又不能隨便出

來,若說她們被監禁,她們同樣的可以下山到鎮上購買物品!」

蕭瓊華接口說:「總之,要得到許可才能外出,否則便不準離開後官一步!」

「清雲」立即頷首說:「不錯,她們的唯一職責,就是養育那些週歲以步的女嬰!」

蕭瓊華繼續問:「那麼麗宮中有沒有中年女子呢?」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的說:「有,她們俱都在後宮裡擔任煮飯洗衣等協商辛苦的工

作……」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不由關切的問:「年齡較長者,應該功力也較別人為高呀,為

何……」

話未說完,「清雲」淡然一笑說:「那是當然,功力高的中年

女子,多派在夜間擔任巡查警戒的工作,像兩位方才看到那位靨罩薄紗的霓裳女子即

是!」

蕭瓊華聽得精神一振,不由關切的問:「看她的容貌,並不像是中年女子嘛!」清雲淡

然一笑說:「那是因為她穿著同其了少女一樣的霓裳,加之在月光之下,臉上又罩著一層薄

紗之故!」藍天鵬聽得劍眉一蹙,十分迷惑不解的問:「道長,請恕在下失禮,在下對道長

如此清楚麗宮的事,十分不解。可否請道長見示?」

蕭瓊華心中一驚,也接口問:「還有,方才我們細看『冰川女俠』總覺似曾相識……」

話未說完,遠處已傳來少女的朗聲說:「宮主到!」

「清雲」道人一聽,首先起身,神祕的一笑說:「兩位要知道的謎,馬上就可以得到答

案了吧!」。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自然不便再問,由於「清雲」已經離座而肅,因而兩人也站起身

來。

隨著少女們的呼聲,終於聽到了一陣環珮叮噹輕聲響,而且,逐漸走近。

錦繡繡壁後,首先走進兩個秀髮披肩,身穿拖地銀裳的少女,同時向藍天鵬和「清雲」

道人施和恭聲說:「啟稟貴賓,道長,宮主見到!」

說罷,各自退至兩側,「清雲」道人僅頷首會意,並沒有說什麼,藍天鵬和蕭瓊華靜靜

的站著,也不知應該有什麼動作。

隨著佩聲的清晰接近,藍天鵬的目光一亮,那位絕色美女,麗宮的女主人「冰川女

俠」,在六名銀衫少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清雲」道人,立即稽首,微躬上身,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同樣的微欠身。

「冰川女俠」雍容的頷首一笑,肅手廉和的說:「兩位貴賓請坐!」

說罷,雍容的走至玉椅前,直到藍天鵬和蕭瓊華落座後,她才向「清雲」道人肅手,自

己也隨之坐在紅玉錦破大椅上。

「冰川女俠」落座後,立即拿起絨錘,在雲板上「叮叮」擊了兩下。

雲板雖小,「叮叮」之聲卻極悅耳,而且,整個瑩宮中,嗡嗡有聲,且有回應。

雲板一響,八名銀裳侍女,立即躬身施禮,魚貫退了出去。

藍在鵬和蕭瓊華趁機仔細打量「冰川女俠」,她的美,的確稱得上天生麗質,難怪上屆

的麗宮女主人,選中了她,但也害她。

所幸途中遇到了「清雲」道人,在來此途中,講述了麗宮的祕密,和「冰川女俠『的接

替內幕。

否則,兩人冒然前來,看到這位年齡尚未滿二十的絕美少女,而心裡卻以為她就是昔年

曾向「銀衫劍客」邀請比劍的「冰川女俠」,真不知在如何驚異,如何震駭,怕不對她畢恭

畢敬,誠惶誠恐的大呼老前輩呢!

心念間,八名銀裳侍女已退了出去。

「冰川女俠」這才舉起纖纖手指,將罩在臉上的那層薄紗,輕輕的取下來。

薄紗一除,藍天鵬的心頭不由怦在一動,不自覺的有些有臉紅,因為,眼前的這位未滿

雙十的少人,實在是太美了,這與他小時候聽老藍福講故事的天上仙女幾乎一樣的,而且,

和畫中的月中嫦娥並無二樣。

當然,這並不是「不川女俠」比蕭瓊華和蘭姬幾位絕色少女美,而是「冰川女俠」的美

麗另有一種氣質。

蕭瓊華也看的暗讚不已,她覺得「冰川女俠」。確稱得上美

艷無雙,世間少有,尤其「冰川女俠」雍容、嫻靜的氣質,是她和皇甫慧,歐陽紫,以

及蘭香姬所沒有的。

只見除了薄紗的「冰川女俠」綻脣一笑,露出兩排編貝般的晶瑩玉齒,用她剪水般的雙

目,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謙和的說:「我已知道這位是藍少谷主……這位姑娘的尊姓芳名

是……?」藍天鵬立即欠身說:」這位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

「冰川女俠」立即微一欠身說:「原來是蕭姑娘,久仰了!」

蕭瓊華也欠身謙和的說:「不敢,方才莽撞之處,尚主宮主原諒!」冰川女俠立即歉聲

說:「蕭姑娘,你是客,對方才的事,應該說抱歉的是我,而且,還要多謝你的斬奸儆惡,

為我除去了兩個糾纏不休的狂徒!」

藍天鵬一直想著「冰川女俠『為何知道他身份的事,因而插言問:」請問宮主,您是怎

的知道,在下的來歷和身份?」

「冰川女俠」毫未思索的一笑說:「家兄在月前已半少谷主要來的事告訴我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愣,不由同時自語似的說:「家兄?

接著,兩人又同時迷惑的問:「請問令兄是哪一位?」

豈知,坐在對面的「清雲」道人,竟含笑起身說:「就是貧道!」

話一出口,藍天鵬和蕭瓊華,脫一聲輕啊,真的愣了,細看「清雲」道人,眉目間果然

與「冰川女俠」一樣,難怪方才兩人一見「冰川女俠」時,便有似曾相識之感。

「清雲」道人,微一欠身,歉聲說:「非常抱歉,貧道雖然逛語犯戒,但了為救自己的

胞妹脫離苦海,保全生命,不得不虛詐作假,祖師知之。當明貧道之不得已而為之。」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一定神,再看光顏嬌麗的「冰川女俠」,這時已花容慘淡,黯然的

低下了頭。

「清雲」道人沉重的繼續說:「兩位有什麼話,儘管發問,現在整個瑩宮中,就我們四

人,這裡是祕議官,沒有人敢走進來偷聽,兩位儘管放心。藍天鵬略微遲疑的說:「在下有

一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的問!」「清雲」道人立即凝重的說:「貧道以為,沒有比麗官的

祕密更重要的問題了!」

藍天鵬一聽,知道沒有不可問的問題,立即真掣懇切的問:「在下想請道長解釋一下和

宮主的胞妹關係!」

「清雲」道人一聽,毫不遲疑的沉聲應了個「可以」,隨之,緩緩坐在錦墩上,深深籲

了口氣,才以沉重的心情,說:「首先貧道要說明的是宮主的母親是貧道的繼母,而且是貧

道拜在崑崙掌門『玄清』仙長座下以後才迎娶的。

當然,我的繼母就是此地麗宮中的女弟子,她老人家為了另謀人生幸福,請求上兩屆的

這主準許她下山選擇夫婿,她老人家選的夫婿,就是貧道家父,一位剛剛失去妻子的中年

人。

繼母在和家父成婚之前,曾明言在先,她老人家的第一個女兒,在屆滿週歲之後,必須

送往冰川高原的麗宮中作替身。

當時家父曾經表示反對,但為了獲得另一個他喜愛的妻子,最後他不得不答應這件事,

可是當繼母真的生了玉妹時,家父又捨不得把玉妹送來了。

繼母深知麗宮的法規厲害。到了玉妹週歲那天,家人吃了喜筵,就在那天晚上,母和玉

妹一齊失蹤了。

家父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兒,就此分離,終生不得再見,真是

痛不欲生,大哭失聲。

「清雲」道人說至此處,神色黯然,聲音低沉。

高坐玉椅上的「冰川女俠」,也早已娥眉輕螫,明目噙淚,掩不詮內的悲慼。

藍天鵬和蕭瓊華對這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妹,也不禁報以同情之心。「清雲」道人繼續低

沉的說:「貧道原藉河南,且家父又不習武功,迢迢數千里的路程,要他老人家如何追趕,

因而,怎能不憂,又怎能不急呢?而貧道的兩個弟弟,也都在外經商,不在他老人家的身

前。

幾個月過去,一天,我繼母一個人僕僕風塵的趕回家去,夫妻見面,抱頭痛哭,這對家

父來說,多少得到一些安慰,但是,幾個月的病體折磨,他老人家的也就此不起了。」

說至此處,「清雲」雙目濕潤,「冰川女俠」已是珠淚潛然了。

「清雲」道人繼續說:「當家父彌留之際,貧道恰巧雲遊河南返回故鄉省親,一眼趕上

見有父西歸前的最後一面,當時情形,十分悲慘,家父臨終時,尚握著繼母的手,不停的呼

關玉妹的名字,並要求繼母老人家答應他,無論如何要將他唯一的女兒救回家。

當時為了安慰家父的心,使他老人家西歸無慮,繼母和貧道,都一口答應家父,無論如

何也要把玉妹救出麗官,使她享受以一般少女應該享樂的快樂和幸福。」

說至此處,「清雲」道人不由感慨的搖搖頭說:「話是這樣對父說出去,他老人家也欣

慰的含笑歸西,可是這件艱巨而棘手的事情,卻一直拖到今天,而且,她老人家也一向誠實

無欺,絕不因事情困難而打消了救玉妹的念頭,這十多年來,她老人家仍不辭辛苦的長途跋

涉,某冒著風吹日晒的風霜之苦,每年前來西域一次,來看貧道和她老人家的獨女。

當然,繼母所寄望的玉妹芳齡及等,以便向前任宮主請求,帶玉妹下山擇婿,了卻心

願,以慰家父在天之靈……」

「清雲」說至此處,黯然一歎說:「沒想到,今年春天,繼母再來時,玉妹無如,已接

受了上屆宮的印劍,答應留任麗宮的新主人了!

這件事令繼母傷心極,也失望到底,這才前年去找貧道商議,並告訴了麗官女主人,在

屆接替的祕密,並說玉妹接替了女主人,也就等於判了死刑!」

蕭瓊華聽得心中一驚,不由脫口說:「會有這等嚴重?」

淚落香腮的「冰川女俠」,立即淒然點了點頭。

「清雲」道人也頷首說:「不錯,因為據貧道繼母說,麗官的女主人尚無一人活過三十

五歲呢!」

藍天鵬卻不解的問:「為什麼活不過三十五歲?」

如此一問,高坐在玉椅上的美麗的女宮主,立即含羞垂首,帶雨梨花嬌靨上,同時飛兩

片紅霞。

藍天鵬一看,頓時想起「清雲」道人途中告訴他的話——只要「冰川俠女」的春心一波

動,她的生命,就算進了枉死城。

念及至此,藍天鵬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他怕「冰川女俠」

懷疑,而令他有明知故問之嫌了。

「清雲」道人自然看到「冰川女俠」和藍天鵬兩人的神情,因而也技巧的回答說:「當

時貧道也有此一問,繼母在不得已之下,只得迫令貧道先向天盟誓,絕不透露麗宮祕密與他

人,她老人家才告訴了貧道有關麗宮主人的事。」

說此一頓,「清雲」道人,再度會意頗深的望著藍天鵬兩人繼續說:「當時貧道聽後,

自然要問繼母如何救玉妹的生命,這時繼母才說出上屆玉宮女主人」冰川女俠「,曾經飛柬

邀請『銀衫劍客』比劍的事……」

藍天鵬一聽,不由迷惑的插言問:「這與在下師伯比劍有何關連?」「清雲」道人繼續

凝重的說:「因為麗宮女主人在接任時飲

下藥物,必須令師伯的『金剛神功』以其至剛如火的真力,將她本中的藥毒逼出……」

話未說完,藍天鵬以恍然的口吻,說:「原來『冰川女俠』柬邀師伯前來比劍是另有用

意的呀?」

但是,蕭瓊華卻一旁望著「清雲」似有所悟的問:「這麼說,道長費盡心機邀我們來麗

宮濟覽美景,也是要我表弟為令妹解除體中的藥毒了?」

如此一說,「清雲」道人立即惶愧的站起來,真誠的宣了一聲佛號,向著蕭瓊華的面稽

首慚愧的說:「貧道曾有言在先,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靈,以及解除繼母之憂,貧道雖班語

犯戒,在所不惜,少谷主和蕭姑娘,俠肝義膽,菩薩心腸,當不會不念貧道一番孝心,而加

責難…。」話未說美麗的女主人,早已掩面綴泣了。

「清雲」的話至情至理,新接任的「冰川女俠」也在那裡哭得傷心,尤其令藍天鵬和蕭

瓊華感到的是「清雲」道人的一片孝心。

但是,療傷雖然無問題,可是蕭瓊華怕的是又多了一位同室姐妹,「冷香山莊」上,又

多了一位絕色的少夫人。

藍天鵬心地善良,他覺得莫說這中間還起源於「清雲」的孝心,就是一個陌生人相求救

人,他了會不惜消耗體內真力而答應下來。

是以,他微蹙劍眉,遲疑的問:「只是不知在下能否為宮主解除體內解毒?」

「清雲」道人一聽,心中大喜,知道藍大鵬已答應了為人他胞妹療毒的事,是以,忍不

住興奮的脫口的說:「能,能,絕對能解除…」

但是,蕭瓊華卻淡淡的問:「如何解毒?」清雲道人說:「據貧道繼母說,如在一年之

內用『金劍掌力』只需片刻工夫,假若滿三年,解除的希望就減少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關切的問:「不知宮主接任幾個月了?」

美麗的宮主,立即幽幽的說:「還不到三個月!」

說話之間,幽怨輕愁,愈增嫵媚,莫說藍天鵬看得恰在心動,就是蕭瓊華了都要在心裡

說一聲我見猶憐。

由於有了這一發現,蕭瓊華不自覺的關切的問:「不知是怎樣的療法?」

如此一問,美麗的女宮主,立即羞的垂下了粉首。

蕭瓊華看了情形,芳心更不安了。

「清雲」道人則鎮定的說「據貧道繼母說,一種在天靈蓋上將頭髮剃掉,將頭皮割開一

個小洞,然後,少谷主視功力之淺厚,用一指或兩指,低在割破處,使血液逆流……」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說:「迫使血液逆流,有如萬蟻鑽心,那怎麼能忍受

得住,再說,在天靈上割破一個洞,也會損了面部的美好……」

蕭瓊華一聽,不由關切的問:「不是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嗎?』」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望著蕭瓊華,以期待的口吻說:「另一種方法。就要蕭姑娘幫

忙。」

蕭瓊華一聽,立即大感外的說:「我?…我能作什麼?我又不會金剛神功?」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歎了一口氣,黯然說:「那就只有用過逆血割洞療毒法了!」

美麗的女宮主,立即慼然低下了頭。

蕭瓊華推已及人,當她想到在自己的天靈上留下一疤痕,不管逆血的滋味如何,就是絕

美嬌靨上的疤,自己又怎能承受?

念及至此,不自覺的沉聲問:「道長將第二個療作方法說出來。大家聽聽也不妨嘛,再

說,也許還有更妥切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清雲」道人感激的看了蕭瓊華一眼,歎了口氣說:「第二種療毒方法,是蕭姑娘手

掌,平貼在舍妹臍部上,用『吸』字訣,將舍妹體中的藥毒,循循納人丹田內,而後,由捨

妹以真力控制毒不讓它四散,直到婦女一定的時間,便會排出體外。」

高高坐在玉椅上的美麗的主人,早已聽得羞紅滿面,直達耳後,愈發不敢抬起頭來。

蕭瓊華一聽,婦女一定的時間,便會排出體外,知道是指女子的經期,因而,也自覺的

靨飛紅霞。

藍天鵬聽懂「清雲」道人的話意,而且,也不知道怎的會到了一定時候自會排出體外。

本待發問,但看了「冰川女俠」和表姐蕭瓊華的嬌羞神情,知道是婦女方面的事,而又

是不懂的事,因而住口不說了。

但是,蕭瓊華卻覺得「清雲」道人說話很有技巧,他不說藍天鵬的手放在「冰川女俠」

的臍部上,卻說她蕭瓊華。

也正因為「清雲」的這句話,使得她心中一動,突然問,「不知我的手,撫在令妹的臍

部上,而我表弟的雙掌,貼在我的命門上…」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面有難色的說:「這樣太危險了吧!」蕭瓊華卻不解的

問:」怎麼呢?」

「清雲」道人凝重的說:「因為少谷主用的是」吸『字訣,萬一不慎將藥毒引起至蕭姑

孃的體內,豈不害了蕭姑娘的一生。」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黛眉緊蹙,面透憂色。同時自

語說:「這該怎麼辦?」

「清雲」道人年事已長,閱歷亦多,自然看出蕭涼華與藍天鵬,明是表組表弟,實是一

對自小長大的情侶。焉以看不透蕭瓊華的心事。

於是,他故意歎了口氣說:「舍妹雖然除了藥毒,也只能救她多活幾年歲月,至於了支

對家父的諾言,今生今世,算是休想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問:「為什麼,道長……」清雲「道人再度歎了

口氣說:「麗宮歷屆女主人,多為臨終之際選擇替身,行妥之後,施即交接,不久也就死

去,全宮立即將之安葬宮後。」

說此一頓,看了一看美麗的女宮主,繼續低沉的說:「舍妹雖然解除藥毒,但卻不能選

婿事人,在武林地重大事故發生時,舍妹也絕不可離開麗宮一步,試想,貧道和繼母,如何

完成家父臨終的交代。」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也不禁報同情的一歎!

「清雲」道人隨之望著新任女主人,黯然說:「玉妹,少谷主和蕭姑娘的時間寶貴,他

們兩位還急於趕回中原參加武林論劍大會,你快喚她們取出金匕首來吧!」

美麗的女主人一聽,立即珠淚籟籟而下,同時應了聲「是」。

「清雲」道人則黯然說:「如今只有取金匕首割天靈一途了!」蕭瓊華一聽,非常生

氣,不由嗔聲說:「道長未免過分愛用心計了,須知我並沒有不答應我表弟為令妹療毒,只

是我不得不為令妹的未來幸福有此顧慮……?

話未說完,「清雲」道人已感激的起身稽首,惶聲說:「蕭姑娘請息怒,一切都是貧道

的不是,但貧道對少谷主和蕭姑娘只有感激,怎敢再動心機!」說此一頓,不自覺的又慨然

一歎說:「憑良心說,不得到姑

孃的允許,即使少谷主自願為合妹療傷,舍妹和貧道,甚至少谷主本人,都會有所不安

的!」

蕭瓊華一聽,內心對「清雲」的看法非常佩服,因而怒氣全消,但她忍不住坦白的說:

「實不相瞞道長和宮主說,我已有了三位同室姐妹了,所以這次的為令妹療毒,我不得不慎

重的考慮的!」

美麗的女宮主一聽藍天鵬已有了四位妻子,必然是個個美麗,武功俱都不俗的武林俠

女,是以,覷目偷看了一眼俊面微紅的藍天鵬。

「清雲」道人則正色說:「姑娘但請放心,莫說令妹已決心終身不嫁,就是能夠擇婿,

也不敢服侍少谷主,因為家父的痛苦,貧道等是體會過來的,以少谷主在武林的聲譽及冷雲

山莊在武林的地位,冷雲山的藍谷主的女兒,怎能讓她被送到這冰川高原作替身的女弟

子?」

如此一說,美麗的女宮主,早已低下了頭。

蕭瓊華知道「清雲」與他胞妹早已有了默契,絕不趁機給藍天鵬為妻,為了救人一命,

勝造七級浮圖,因而催促說:「既然用第二種方法較完全較安全而無痛苦,就請開始吧!」

「冰川女俠」一聽,立即用絨錘的雲板上,敲了一下。

一聲擊罷,「清雲」立即肅手說:「少谷主,蕭姑娘,請外間等候。」

藍天鵬和蕭瓊華,同時起身,「冰川女俠」也由椅上立起來,以示相送。

就在藍天鵬三人走向門外的同時,八個銀裳少女,已魚貫的匆匆走進來。

「清雲」道人,引導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走進一個錦屏廣間內,依序坐下,四個侍女立

即捧上香茶果點來。

蕭瓊華吃了一塊糕點,喝了兩口茶後,首先關切的問:「像

道長這樣在麗宮中,進進出出,好像她們宮中自己的人,難道她們不加幹預?或等到宮

主的允許,才準進人嗎?」

「清雲」道人莞爾一笑說:「這就是為什麼麗官的美麗女孩明明知道當了女主人會活不

長久,但是,她們仍願意答應接替原因?」

藍軍鵬立即似有所悟的問:「道長是說,麗宮的女主人,享有許多特權?」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說:「何止特權」可說整個麗宮的主宰,生殺予奪,任由於她,

因而,她的親人,也就成了麗宮中的特權人物!」

說此一頓,慨然歎了口氣說:「所幸歷屆麗宮的女主人,以及她的親信家人等,都是明

是非辯曲直的賢達之士,否則,後果實在堪慮!」

藍天鵬驚異「噢」了一聲,別具用心的關切的問:「道長以為我們方才談話時,沒有人

敢潛人偷聽?」

「清雲」道人毫不遲疑的說:「絕對沒有人敢進人竊聽。」

蕭瓊華卻不以為然的問:「若是有人偷聽呢?」

「清雲」立即正色說:「立即處死,不容辯置。」

話聲甫落,一個銀裳少女,已由屏外走進來。

「清雲」道人一見,立即關切的問:「可是準備好了。」

銀裳少女立即恭聲說:「是,恭請少谷主前去!」清雲頷首會意,即向藍天鵬和蕭瓊華

肅手說」請「。

於是,由銀裳少女前導,三人退向錦壁廣間走去。

藍天鵬雖然曾與蘭香姬取針,但那是在背後後椎穴上,如今,卻是在一個美麗少女的小

腹上,部位不同,情形各異心中不免焦急激動。

看看將至錦壁廣室門前,由於門上懸了一方錦簾,愈境內中神祕和緊張氣氛,藍天鵬不

自覺的這步不走了。

「清雲」道人見藍天鵬的額角上已滲出一層油汗,不由寬慰的笑了,同時,故意急上兩

步,一手掀起錦簾,一手肅客說:「少谷主和蕭姑娘請!」

藍天鵬舉目一向內一看,一顆激動不安的心,立即平靜了不少。

只見錦壁主椅兩邊的四張玉桌已移開,就在玉椅前數尺外,橫置一張落地錦床,高令及

飛,十分平坦。

錦床上覆著一方雪白絲綢,下面蓋著一人,看不見那人的任何部位,位藍天鵬知道下面

躺著的必是「冰川女俠」無疑。

最令藍天鵬注意的是「冰川女俠」的腹部位上,尚多蓋了一方尺餘見方的紅線香帕,在

雪白的絲綢上,加上一方鮮紅的香帕,格外惹眼,十分醒目。

錦床前放一個圓形錦墊,高度適中,自然是藍天鵬療毒行動坐的,八個銀掌少女。靜靜

的立在兩邊。

蕭瓊華看了情形,自然也安心不少,她當然知道,那方紅經香帕下,就是「冰川女俠」

僅僅露出來的玉臍部位。

根據這付設備,「清雲」道人早已有了妥善準備,而他的途中等候,苦費心機,抱著一

定成功的打算,他這番孝心,也確令人感動。

蕭瓊華對「冰川女俠」是否真的是「清雲」道人的胞妹,她已毫不懷疑,因為她第一眼

看到「冰川女俠」時,便覺得有些面熟。

之後,經過「清雲」道人的解釋,在眉目輪廊間,的確的是相像的,而且「清雲」道人

儀表端正,修眉細目,隱隱有仙風道骨的氣質,確是一位真正有道的佛門弟子,更是匆容置

疑的真實。

一旁的「清雲」道人,卻別具用心的向著錦床低聲問:「玉妹,你準備好了嗎?」

這一問當然是多餘,但藍天鵬和蕭瓊華卻非常需要「清雲」

這一問,藉以證實雪線床單下的人,是否真的是「冰川女俠」。

只聽雪繽床單下的人,嬌羞的說:「是的,小妹準備好了,哥哥!」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果然是「冰川女俠」的聲音。

「清雲」道人繼續說:「少谷主和蕭姑娘已經到了,現在趁還沒療毒前,先說幾句感激

他們兩位的話吧!稍時聚毒之後……」話未說完,蕭瓊華已迷惑的問:「怎麼,療毒完了之

後,反而不能講話了?」

「清雲」道人頷首說:「是的,那是已將藥毒聚在小腹的某一個部位,必須日夜提氣控

制,使它不易再度回竄,否則,非但療毒無效,相反的加速了它的惡化後果。」

話聲甫落,雪繽床單下的「冰川女俠」。立即謙和感激的說:「俗語說,大恩不言謝,

尷今天我是的確不知道如何感謝藍少谷主和蕭姑娘了,只希望我們今後有再見之日,那時再

拜謝療毒的大恩吧!」蕭瓊華知道藍天鵬不便答話,便說:「將來我們自然有再見之日,萬

一你前去遊歷中原,和請前去摩天嶺冷香谷小住幾日!」

「冰川女俠」歎了口氣說:「我這一生,只有老死此地了,除非武林有了重大事故,我

是沒有理由離開西域,假設在我有生之年,兩位能夠再來麗宮,我們仍有見面之日,否則,

方才的相送,也就是今世我們最後的一面!」

話至最後,喉間便咽,聲音淒然,令人聽來鼻酸。

藍天鵬心中的激動和不安,完全消失了,代替的是拯救一個可憐少女的心情。

蕭瓊華的嫉妒和顧忌,也沒有了,代替的是油然而起的同情。「清雲」道人見藍天鵬和

蕭瓊華,都無話說,立即肅手說:「少谷主,現在可以開始了,貧道和蕭姑娘在外面為少谷

主護法。」

說罷,又向蕭瓊華肅手說:「請」。

蕭瓊華見左右還留有八個銀裳少女侍候,心中愈加放心不少,是以微頷首,退自走出錦

壁廣室深垂的繡簾外。

八個銀裳少女的其中一人,一等蕭瓊華走出簾外,立即拿起小城錘,在雲板上輕擊了一

下。

走出簾外的蕭瓊華,卻見前面有一個錦屏間的霓裳侍女,紛紛悄悄的走出瑩宮大門。

這時,她才知道麗富的紀律,令山如山,無人敢違,她擔心藍天鵬的安危,不願遠離,

就在外間的一張大椅上坐下來。

錦壁廣間的藍天鵬,原已平靜的心,這時由於八個銀裳少女的魚貫離去,再度不安起

來。

他愣愣的望著那方紅統香帕,不停的搓著雙手,不知何時開始。

正在遲遲不安,驀聞雪繽下的「冰川女俠」,幽幽的低聲說:「藍少谷主……你為妾療

毒,救妾性命,就是妾終生不忘的救命恩公,我們雖然今後永不再見,但妾卻永遠想念著

你……

藍天鵬見這位美麗的女宮主,突然自己稱妾,心中一驚,頓時愣了,聽到她愈說愈淒

涼,說到今後永不再見,飛頭才升起一線淒然之感。

又聽雪繽下的「冰川女俠」,繼續幽幽的說:「你我一旦有了接膚之親,便有了一層密

切姻緣,雖然我不能實際嫁給你,但在妾的心中,卻心自認是你的妻子了……實在告訴你,

我並非不能嫁人,而是我哥哥堅決要發誓,不可嫁給少谷主,而害你和家父一樣走上痛苦的

同一道路。

藍天鵬靜靜的立著聽,他沒有接腔,因為他不知道他應該說什麼才合適。

「冰川女俠」繼續幽幽的說:「在此地麗宮中,還有一條特權

規定,如果出官選婿的女疵子她不願意把她生的女兒回來作替身。她便必須獻出一種武

林獨步,玄奧絕倫武功,來贖回她親生的女嬰。」藍天鵬聽罷,心中雖然思潮洶湧,但她卻

不敢有所表示和決定。因為,皇甫慧和歐陽紫的事還沒有確定,他不敢胡亂作主而傷了表姐

蕭瓊華的心,而且蘭香姬的毅然決定,還不知兩位師姐有什麼反應。

雪繽下的「冰川女俠」,想是見藍天鵬沒有反應,才黯然一歎說:「少谷主,我自知福

薄,只想希望你返回中原後,別忘了西域冰川高原上,還有你的一位接膚之親的妻子,她日

夜的等著你,為你守節至死……」

話未說完,硬嚥住口,以下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藍天鵬聽得非常難過,不由低沉的說:「宮主,你這是何苦呢?」

話未說完,「冰川女俠」已戚聲說:「少谷主,療毒完了,你就和蕭姑娘離開此地了,

而且不知何年何月,我們才能重逢,也許這一次,就是我們純情夫妻的永遠訣別了…」藍天

鵬被「冰川女俠」黯然一歎說:「這希望太渺茫了,我只希望人你記住,我的名字郝小玉,

今年十七歲,中原河南人……」

藍天鵬一聽,不由自語似的說:「你今年才十七歲?……」

「冰川女俠」郝小玉說:「你是受恥歷屆傳下來的」冰川女俠「四字的迷惑,實在說第

一屆的」冰川女俠「假設不死,這時該是一百高齡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幽幽的問:「你不願掀開雪繽,再和你將被你拋棄的妻子見這最後的

一面嗎?」

藍天鵬的心很難受的,他這時已忘了一切,完全被郝小玉悲怨淒絕的氣氛感染了,因

而,他不自覺的戚聲說:「我要,但我不承認這是我們最後的一面。」

說著,俯身伸手,輕輕將發續掀起來,一張絕美麗面寵,立即呈現眼前,一點不差,一

眼是麗宮的美麗女主人——郝小玉。

郝小玉娥眉輕蹩,微張櫻口,秋水般的明目,期待的望著藍天鵬,晶瑩的淚珠,一顆接

一顆的滾著,她的鬃角雲發,早已哭濕了。

藍天鵬痴痴的望著郝小玉,四目相對,都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傾吐。

郝小玉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但她仍沒有忘記向藍天鵬祈求的說:「少谷主,我對你只

有一個請求……」

藍天鵬立即深情的說:「請你儘管說。」

郝小玉含淚一笑,卻欣慰的說:「少谷主,你哭了!」

藍天鵬點點頭,淚珠立即滴在郝小玉的嬌靨上。

郝小玉愉快的一笑說:「我知道,你不會再忘記我了!」

藍天鵬再度點點頭說:「我永遠不會再忘記你,小玉!」

郝小玉的眼淚,流的更快了,但她愉快的說:「少谷主,願我們永遠保持這份美好的回

憶,保持這份真愛情!」藍天鵬立即點著頭說:」是的,我會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今夜的此

刻,更不會忘記你!」

說此一頓,突然想起小玉方才的話題,因而關切的問:「你方才說還有一個祈求是什

麼?」

郝小玉雖然明目含淚,但卻明媚的一笑說:「希望你療毒完畢,不要再掀開雪線看

我。」

藍天鵬略微遲疑,終於頷首稱「可」。

郝小玉立即滿意的笑著說:「現在請開始吧!」。

藍天鵬一聽,再度深刻的看了一眼郝小玉突然鮮紅的嬌靨,緩緩將雪繽覆在小玉的臉

上。

於是他盤膝坐在錦摯上,立即祛慮凝神,緩緩將右手伸進鮮紅的香帕下。

由於有了方才的一番深情的談話,兩人間的遙遠距離,突然拉近在一起,而兩顆愛心,

也相並在一起,是以,藍天鵬已沒有方才緊張了。

藍天鵬將手伸入香帕下,掌心所觸滑如凝脂,暖如溫玉,就

在郝小玉的嬌軀一顫的同時,他的掌心已貼在郝小玉的腹臍上。

他首先平定內心的思緒雜慮,接著功集右掌絲絲吸引,他要逐漸增加功力,以減輕郝小

玉的身體痛苦。

隨著藍天鵬的功力的逐漸增加,郝小玉的體內也逐漸增加了阻力,而都小玉也不時「嚶

嚀」呻吟之聲。

由於阻力的增大,藍天鵬的功力也不得不增強,郝小玉的痛苦呻吟,也隨之增高了聲

音!

藍天鵬雖然聽得清楚,但他卻不敢減低功力,因為略微減低一份,都有一陣要旨的回掙

力。

漸漸,藍天鵬的額角上,已滲出了絲絲油汗,而覆在郝小玉身上的雪繽,也濕了好幾

片。

「清雲」道人和蕭瓊華,最初尚坐得住,後來覺得時間已超過了他們所想像的那麼慢,

兩人不自覺的向門簾之內屏息走來。

直到走近門簾,方聽到郝小玉的痛苦呻吟聲。

蕭瓊華一聽,立即望著「清雲」道人,悄聲問:「進展情形似乎非常艱難,道長想想

看,還有什麼輔助方法可施?」

「清雲」道人聽了小玉的痛苦呻吟,自然也很焦急,因而焦急的低聲說:「除非有靈芝

仙果一類的稀世珍品輔助……」

蕭瓊華一聽,也不答話,即在懷中取出一個碧縷玉瓶,掀開繡簾,躡步走了進去,「清

雲」道人不便跟進,只得留在門外。

這時,藍天鵬的頭上頸間,已籠罩了一團蒸騰白氣,但他依然盤膝閉目繼續施展「金剛

神功」的吸字訣,吸引郝小玉體內的毒。

郝小玉已是雙手緊握床邊,強自忍耐著痛苦,口中不停的呻吟,覆在臉上的雪綾已完全

濕透了。

蕭瓊華走至郝小玉的頭部,先輕輕的拍了兩下小玉的肩頭,接著拔開瓶塞,立即撲出一

陣清涼異香。

於是,輕輕掀開雪綾,將玉瓶雪綾下,遞到郝小玉的櫻口前。

郝小玉雖然看不見拍她的肩頭的人是誰,斷定是蕭瓊華,雖然不知道綠玉瓶裡是什麼,

但根據那清涼醒腦,立即減輕了體內痛苦的奇異香味,她斷定必是夢寐難求的稀世珍品。

是以,一等玉瓶送至口前,立即張口吸吮,雖然只吮到了少許,但她滿腹和四肢,已像

涼蛇般,蠕蠕遊動,而且,渾身的痛苦逐漸消失。

蕭瓊華讓郝小玉吮了大概半口不一,但也有七八滴,她一面收起綠玉瓶,一面附在郝小

玉的耳畔,悄聲說:「快將四肢的涼氣,納人你要將藥毒的部位!」

郝小玉一聽,立即依言行動,果然十分順利!

動功吸引的藍天鵬,片刻工夫,小玉體內的陰力全失,知道已將藥毒凝聚,立即將撫在

小玉腹上的手,撤出來。

蕭瓊華深怕藍天鵬消耗真力過巨,立即走到藍天鵬身前蹲下去,取下綠瓶塞,就向藍天

鵬的嘴裡送去。

藍天鵬睜開星目搖搖頭,再度閉上了眼睛。

蕭瓊華無奈,只得收起玉瓶,輕巧的走出簾久。

「清雲」道人一見,立即關切的問:「蕭姑娘怎麼樣了?」

蕭瓊華淡雅的一笑,寬聲說:「我給令妹服了少許『雪參冰果瓊漿露』,藥毒馬上凝聚

了!」

「清雲」一聽,又驚又喜,十分感激的說:「蕭姑娘真是太慈大悲的菩薩心腸,貧道在

此我謝了!」

說罷,立即向著蕭瓊華單掌豎什,微躬上身。

蕭瓊華急忙還禮說:「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呢!」

「清雲」道人感激之餘,立即肅的請坐。

蕭瓊華坐在椅上,一面喝茶,一面想著方才的情形,錦壁方間中;雖然沒有了那八個銀

裳少女,但她深信藍天鵬和郝小玉不會有感情上的糾葛發生。

半盞茶的時間,藍天鵬已含笑走了出來。

蕭瓊華和「清雲」都急忙含笑相迎。

「清雲」道人少不得向藍天鵬感激一番。

藍天鵬關切的問:「道長,此地業已無事,在下和表姐……」清雲道長插言道:「前殿

已備好了酒菜,兩位吃過早飯再走不遲,再說,兩位辛勞竟夜,必然也早餓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果真餓了,就在「清雲」的引導下,遲至前殿就席。

蕭瓊華聽「清雲」道人立即歉聲說:「貧道非常抱歉,因為合妹凝毒在腹,不能掌理宮

務,貧道相在此照顧幾日,不過貧道至少也要親送二位過河!藍天鵬毫不介意的一笑說:」

道長不必客氣,令妹行動不便,道長理應留此照顧。」

「清雲」道人,突然又面露難色,有些遲疑的說:「其實,貧道不能再隨二位同行,其

中還另有苦衷!」

藍天鵬輕噢一聲,和蕭瓊華同時不解的問:「道長還有什麼苦衷?」

「清雲」道人不答反問:「少谷主和蕭姑娘是否在下山之後,取馬就走?」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愈加迷惑的問:「道長說話,一向爽快,怎的這次反倒吞吞吐吐

起來呢?」

「清雲」道人,苦笑一笑說:「如果兩位拉馬就走,真回中原,

貧道不再相送,心中也就稍安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誤以為「清雲」道人是因為沒有親陪前去,是以,笑著說:「我問確是

取過馬後就走,何必再勞道長往返?」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苦笑一聲說:「如此貧道也就安心!」

蕭瓊華卻突然關切的問:「那家客棧中的店夥,道長是否交代過了!」

「清雲」道人含笑說:「貧道寄馬時,曾將二位的衣著,像貌說得十分清楚,貧道想,

二位前去取馬,應該是無問題的!」

說話之間,三人也將早飯用完。

蕭瓊華首先望著「清雲」道人問:「我們是否還要進去告辭?」

清雲道人立即正色謙聲說:」不必了,舍妹正值提氣凝毒,不便言語,兩位美意,她道

代為謝過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謙和的說:「既然如此,我們不便再進去打擾,為了趕時間,就上告

辭吧。」

「清雲」道人立即肅容鄭重的說:「貧道當代舍妹親送二位過河!」

於是,三人逞自走了出來,當經過通道,走向殿門時,藍天鵬幾番想回頭看一眼最後那

間錦壁廣間門簾,但他終於沒有敢回看。

雖然,看他離開錦壁廣間,郝小玉的幽怨嬌靨,一直索繞在他的腦海心田,但當他著表

姐蕭瓊華的面;卻不敢露出半絲留戀。

蕭瓊華見藍天鵬說走就走,昂然闊步,似乎毫無一絲牽掛,雖然她並未嫉妒吃醋,但卻

打從心眼裡看得舒坦。

三人出了瑩宮,無色恰好黎明,園中景物具已清晰可見。

一出絢麗花園的紫竹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目光同時一亮

只見通往東邊冰崖前的花徑兩邊,立滿了紅衣女警衛和霓纂女子,其中有不少人的臉上

還有一層薄紗。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走上花徑,兩旁的女警衛紛紛躬身施禮相送。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含笑

拱揖示謝。

三人通過花徑後,十數名臉上罩有薄紗的霓裳女子,也俱都在隨在一清雲「道人身後相

送。

將至冰崖,「清雲」道人首先停步向著十數蒙紗女子,謙和的說:「少谷主和蕭姑娘,

急事在身,諸位就此請回吧!」

十數蒙紗霓裳女子一聽,只得停身,但俱都以迷惑的目光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似乎有

許多的話要說。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到,但也揣出「清雲」道人救郝小玉的,麗宮的上下諸女,似乎俱都

毫不知情。

由於上屆「冰川女俠」定要強的迫替身「冰川怕俠」和她一樣的吞服藥物,終生不得擇

婿是一種不人道的事,所以兩人也不願識破。

尤其,這位美麗的女子,絕對不可與男性接近,莫說獲得人生最高的享受,就是春心一

動便要毒發身死,更是可惡之事。

這時雖見十數蒙紗霓裳女子,俱都期待的望著他們兩人,但是,他們兩人依然謙和的說

聲「後會」,展開輕功,直向冰崖上馳去。

「清雲」道人自是不敢遲疑,也緊跟著向冰崖上疾馳。

到達冰崖上,雪地之間雖有女警衛躬身相送,但已不是昨夜的那幾個少女,藍天鵬不得

又要揮手示謝。

馳至冰崖平原盡頭,三人身形不停,疾瀉而下。

到達崖下,距離冰川河道已經不遠。

藍天鵬首先停止,向著「清雲」道人一拱手,說:「道長請回,今後有緣,定在中原重

會!」清雲「道人,這才略顯羞慚的說:」少谷主蕭姑娘,俱是慧

超人的是,但卻甘願聽信貧道緊邀前來,貧道敢於直言,兩位並非不知貧道別有圖謀,

只是兩位受了貧道的孝心所感,不忍舍妹小玉年少夭折,所以才慨允前來……」

藍天鵬未待「清雲」話完,已淡雅的一笑說:「道長何必過謙,道長雖動機謀,孝心可

感,在下和表姐,對道長只有衷心欽佩,哪有不悅之事。」

「清雲」道人一聽,立即稽首躬身宣了聲佛號說:「貧道對少谷主和蕭姑娘的大恩大

備,無以為報,謹願在呂祖爺佛誕之日,多誦真經,為二位祈福祈壽!」

藍天鵬和蕭瓊華愉快的一笑說:「道長請保重,我產就此告辭了!」

說罷拱手,轉身退向河邊馳去。

「清雲」道人趕緊朗聲說:「少谷主蕭姑娘珍重,請恕貧道不遠送了!」

話聲甫落,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馳上冰川河面,兩人仍以奇絕的「身法步」飄閃如電的渡

過冰河。

兩人到達岸上,再回身向仍立對岸目送的「清雲」道人揮一揮手,才展開輕功,直向正

東如飛馳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沒有別人累贅,自然盡展輕功,身法之快捷逾飄風。

隨著時間的消逝,紅日漸漸升起,雪山冰峰,一片閃爍金光,看看將至晚夜和「清雲」

進餐的平崖,兩人依然默默疾馳。

這情形看在蕭瓊華的眼裡,十分起疑,因為女孩子都是敏感的。

於是,她故意漫不經心的問:「表弟……?」

微皺劍眉,星目遠神的藍天鵬,一聽蕭瓊華呼她,便本以的「晤」了一聲。

蕭瓊華看他也漫不經心的樣子,立即低沉的說:「你好像有

心事?」——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定一定神,強自淡然一笑說:「我會有什麼心

事?」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還瞞得了我!」

藍天鵬強自一笑說:「表姐,不瞞你說,我一直在想著回去參加黃山論劍大會的問

題!」

蕭瓊華哪裡肯信,因而嗔聲說:「既然是黃山論劍的問題,為何不和姐姐商議?卻盡在

那裡失魂似的自語?」

藍天鵬心中一動,不由脫口問:「自語?你說我自言自語?」

蕭瓊華故意不答,反而繼續問:「我問你,你們在療毒之前,談什麼情話了沒有?」

藍天鵬心頭一震,俊面微紅,但他卻否認說:「哪有這回事嘛?表姐,你真會瞎疑

心!」

蕭瓊結冷冷一笑,故意說:「沒有就算了,可是將來別想有何事情向我提出要求?」

藍天鵬脫口一聲輕「哦」頓時愣了,心想,糟了,她八成是聽見什麼,不然,她怎會說

這話呢?

蕭瓊華冷冷一笑,譏聲問:「告訴表姐,郝小主對你說了些什麼,將來表姐也好給你出

個主意。」

說員之間,恰巧到了昨夜進餐的平崖,蕭瓊華繼續說:「好,我們就坐在這我仔細的談

一談!」

說罷,嬌軀一閃,飄然落在原先她坐的地方。

藍天鵬覺得坐下細談更不好應付,因而停身立在原地,停急的說:「只有一句話,何必

坐下細談……」

蕭瓊華卻正經說:「坐下休息會兒,總可以吧!」藍天鵬無奈,只得走了過去。

蕭瓊華一等藍天鵬在她對面坐下,立即譏聲問:「坐著也是無聊。把那一兩句話說出來

聽聽吧!」

藍天鵬又焦急又無奈的說:「只是一兩句感謝的話,何必大驚小怪的呢?」

蕭瓊華故意嗔聲說:「感謝話說出來也不妨嘛,何必急在那付樣子?」藍天鵬立即無可

奈何的說:「她說她原藉在河南,說來也是中原人…」

蕭瓊華立即揚言問:「中原人又怎樣?可是有了接膚之親,終身不再侍奉別人?」

藍天鵬心中暗驚,但卻焦急的否認說:「表姐,你想到哪裡去了,人家說……」

話未說完,蕭瓊華又逼問了句:「人家是誰呀?」

藍天鵬被問得一愣,俊面通紅,只得訕訕的說:「就是郝小玉嘛,她說她雖是中原人,

卻了直生長在冰川高原,有一天,她終要回到另原去看看……」

蕭瓊華立即引誘著問:「你沒有順便邀請她去我們冷香谷玩幾天嗎?」

藍天鵬心地淳厚,加之心中正在措詞,是以也本能的搖搖頭,說:「我沒有,她還說她

叫郝小玉,今年才十七歲……」

蕭瓊華立即打岔說:「這些『清雲』道長都對我說過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抬起頭來,正色說:「其餘的兩句話,就是感謝我們兩個人的!」

蕭瓊華斷定藍天鵬和郝小玉大概也就是說這些話,但她卻依然笑著說:「感謝我作什

麼,我又沒有給她療傷。」

藍天鵬未加思索的說:「可是你給她服了『瓊漿露』了好?」

蕭瓊華一聽,突然發覺藍天鵬在捏造故事,因而脫口問:「你們在療毒後談的話?」

藍天鵬一聽,心中大急,但他情急生智,立即笑著說:「小弟是說,她謝你是應該的

呀,而你了也受之無愧呀!」蕭瓊華嬌哼一聲,正待說什麼,目光望著東方一亮,突然驚噫

一聲,脫口說:」表弟快看,好像有人來了!」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只見正東數裡外的一座廣嶺上,竟有十數個灰黑小點,似

是向著這面如飛馳來。

打量間,驀聞蕭瓊華揣測說:「表弟,你看會不會是『托克公子』那狂徒,回去糾眾再

來?」

由於來人過遠,藍天鵬尚無法看清來人的衣著形貌,是以遲疑的說:「我想不會晃

他…」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問:「你根據什麼判斷,不會是蓋普文?」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除非他吃了熊心豹膽,或是邀來了世外高人!」說話之間,十

數個飛馳而來的小黑點,已有了人形,由於對方是背著陽光之故,依然無法看清楚。

蕭瓊華在「神尼」處學藝時,「神尼」曾有「雪參冰果瓊漿露」

為她洗眼睛,是以她的目光格外精銳。

突然,她的鳳目一亮,脫口緊聲說:「表弟,你猜對了。可能不是蓋普文!」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你看了他們?表姐!」

蕭瓊華遲疑的說:「至少他們的衣著同一式樣,同一顏色的。」

藍天鵬一聽,也竭力凝目細看,一看之下,不由脫口說:「不錯,看情形,他們好像都

是一式用劍。

一個「劍」『字提醒了蕭瓊華,因而揣測說:「表弟,你看他們會不會是道人?我看他

們頭上都一點發誓似的。」說話之間,對方來人又近了半里寺,因而形像更清楚了。

藍天鵬看了一眼,說:「不錯,一定是道人,這些道人是哪裡來的呢?」

蕭瓊華立即淡淡的說:「不管他們哪裡來的,我們走吧」

藍天鵬一聽,立即反對,道:「不可,萬一他們是去冰川高原尋事的,郝小玉在凝毒靜

養之中,那豈不是一大危機?」

蕭瓊華自覺有理,但她卻認為郝小玉的仇家,怎會郝小王正在病中,而且,這項療毒消

息,她們麗宮中的門人尚且蒙在鼓裡,她的仇家又怎會得知?」

心念間,突的靈智一動,說:「此地已屬於崑崙派的勢力範圍,別的道派怎敢隨意進

犯,前來的這些道人,一定是崑崙派的門人。」

如此一說,藍天鵬立即寬心說:「郝小玉是『清雲』道長的胞妹,可說已崑崙派建立了

密切關切,崑崙派的門人弟子當不會去麗宮尋事。

蕭瓊華覺得也該走了,因而催促說:「既然不是前去麗宮尋事,那我們走吧!」

說罷,展開輕功,當先向前馳去,藍天鵬也緊跟著起步。

這時,對方十數道人,已到了百十丈的嶺角下。

由於那嶺的下面,俱是小樹亂石,看得愈加清楚,十數道人果然都是與『清雲』服式相

同的道人。

藍天鵬看了,愈加放心,於是,略提真氣,加速飛馳,沿著來時的路徑,直向東北方向

馳去!「就在藍天鵬和蕭瓊華轉變方向,加速馳的同時,崑崙派的十數道人中,竟突然響起

一聲內力充沛的高吭長嘯。

同時,那些道人紛紛蜇身,沿著伸向這邊的嶺脊,加速馳來。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不由迷惑的說:「這些人該不會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藍天鵬卻遲疑的:「不會吧?」

蕭瓊華立即嗔聲說:「那為何轉身追來,發嘯示警,要我們停止呢?」藍天鵬驚異的

「噢」了一聲,說:「那我們就等一等他們!」

說著,兩人同時停下來,立身之處,恰是一塊生滿了細草而又平坦的地方。

藍天鵬和蕭瓊華,凝目細看,只見當前的道人和「清雲」的衣著相同,年齡也較長,唯

一不由的是他的劍是金絲穗,而他腰上也繫著一條金絲「呂祖繩」。

其次兩個道人,則與「清雲」衣著一樣,唯一不同處,是他們兩人年齡較輕,而手中也

沒有拂塵。

其餘十多個道人,年齡不二,一望而知是下一代弟子。

蕭瓊華看罷,不由遲疑的說:「看情形,前頭的這三個人,好像是『清雲』道人的師兄

似的!」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動,突然似有所悟的說:「聽『清雲』道長說『玄清仙長』已將掌門

大權一傳交給了他的大師兄『清風』道長,你看前面這個道人,情形特殊,會不會就是崑崙

派的掌門人『清風』?不然,他的劍穗為什麼是金絲的呢?……」

蕭瓊華略想了想,遲疑的說:「這也未必就證明他是一派之尊的掌門人!」

說此一頓,突然又爽快的說:「管他們是什麼人,看他們來了怎麼說,我們再怎麼應

付!」

瞬間對方十數道人已到了近前,當前一人傲然卓立,其次等人,分立左右,另十幾人道

人,則站了一個半包圍的弧形。

他們雖然年齡不一,高矮不等,但他們都有一人相同的面孔,個個神色深沉,俱都面部

深沉,俱都面帶怒容,顯然來意不#。

當前背金絲劍穗寶劍的老道,先打量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

眼,微微躬身稽首,深沉的宣了個無量壽佛,說:「看兩位施主的年齡衣著和相貌,想

必就是中原後起之秀,塞外摩天嶺冷香谷中藍少谷主了?」

藍天鵬一看對方這種氣勢,以及問話的方式,心另就先動了幾分氣,但是,但看在「清

雲」的面上,淡淡的一笑,說:「未學後進,在下正是藍天鵬,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當前道人微一躬身,說:「不敢,前聞藍少谷主,曾言將專程前來崑崙。以踐昔年『銀

衫劍客』未踐之比劍約會,此刻想必已赴過南宮之約,為何不去本派總壇,匆匆斜走,難道

要就此返回中原不成?」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不錯,此地事畢,正要轉回中原去!」當前道人撚鬚晒一笑

說:」少谷主曾在中在誇下海口,未奉尊長之命,私自雙雙西行,前來崑崙逞能,怎的面尚

未見,就要匆匆回去,將來師門尊長問起,試問少谷主以何言答對?」

藍天鵬一聽,不由哈哈一笑說:「聽道長口氣,想必是崑崙派的新任掌門『清風』道人

了!」

「清風」道人立即執聲說:「不錯,正是貧道。」

藍天鵬再度哈哈一笑說:「在下來上途中,聽說是崑崙掌門已經易人,『玄情仙長』業

已仙修,在下聽了非常失望,因而才改道前去拜會『冰川女俠』……」

「清風「道人一聽,不由剔眉沉聲問:「為何改道前去冰川?」

藍天鵬晒然一笑說:「囑目西域用劍高手,除『冰川女俠』外,就是令師『玄清仙長』

了,既然『仙長』已經仙修,便無前去貴派總壇的必要了…」

「清雲」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問:「為什麼?」

藍天鵬也突的剔眉怒聲說:「不為什麼,因為你不配與在下交手,勝之不武,怕損了在

下的身份!」

第十九章 威震崑崙

崑崙派新任掌門「清風」道人,一聽藍天鵬的狂做大話,不由氣得仰天發出一陣哈哈怒

笑,說道:「好狂妾的後輩,口出狂言,蔑視本門,貧道如讓你兩人輕易回中原,本派還有

可面目儕身武林九大門派之中?」

中字出口,舉臂翻腕,嗆踉一聲龍吟,寒光如電一閃,長劍還已撤出鞘外。

就在「清風」道人撤劍出鞘的同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鶴鳴。

「清風『等人神情一驚,紛紛回頭看向天空。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知有異,抬頭一看,只見半空中,一隻銀鶴,正挺腿展翅,向著這塊

草坪上俯衝下來。

打量間,已聽群道中,有人焦急的低聲說:「師祖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一愣,他兩人斷定他們說的師祖,必是甫卸掌門大任的『玄清仙長

『——「清風」、「清雲」等人的是師父。

但是,兩人凝目再看,銀鶴已衝至頭上七八丈,卻沒有看到鶴背的的有人,而且,銀鶴

不大,也不能乘人。

打量間,銀鶴一聲尖鳴,扇翅旋飛,挾著一陣勁風,掀起一陣枯草揚塵,飄然落在「清

風」道人等的面前。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得出,銀鶴一到,「清風」道人的傲氣怒色盡消,代替的是不安與焦

躁。

果然,「清風」道人恨恨的看了藍天鵬二眼,竟將手中的長劍,翻腕人鞘。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但卻確定「清風」道人等,聚眾前來,

「玄清仙長『並不知情。

也許「清風『等人,根本是和私自前來截擊,而違背了」玄清仙長「的命令,否則「玄

清仙長」便不會趕來,而「清風」等人,也不必焦急駭怕了。

心念未畢,「清風」道人等的目光同時一亮,分紛向對面斜嶺上看去。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動,也立即循向凝目細看——果然,一道快速的人影,正由對面

斜嶺上,快如星走丸射般,逞向這邊馳來。

立在「清風」等人身前的銀鶴,也昂首顧盼,引勁發出一聲尖鳴,顯然它也看到了馳疾

而來的「玄清仙長」。

由於「玄清仙子」的身法快速,眨眼之間,已飛越那道狹谷,向上馳來。

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已完全看清了「玄清仙長」的衣著和麵目。

只見「玄清仙長」年近八旬,鬚眉發,頭戴九樑道冠,身穿風火道袍,手持花羽扇,遠

遠看來,倒有幾分像是後漢時期的諸葛武候。

「玄清仙長」膚色紅潤,目如寒星,微蹩著霜眉,面帶怒容。

打量未完全,「玄清仙長」的衣袂挾著一陣勁風,已到了「清風」等人的身前。

ˍ「清風」和另兩位道人,急忙躬身施禮,其餘人等,則跪地恭迎。

只見「玄清仙長」先看了一眼「清風」,接著向跪在地上的群道,一揮羽扇沉聲說:

「你們都起來。」

一群道紛紛遵命立起,「清風」三道,也趁機直起身來,「玄清仙長」滿面怒色的向

「清風」道人問:「清風,你帶領著清丹、清雨以及你三人手下的優秀弟子,違命外出,跑

到此地,準備作何事情?」

「清風」道人立即躬身回答說:「弟子接獲弟子的報告,昨日中午,『清雲』師弟曾經

遇到一個銀衫少年和一個綠衣少女,雙方交談一陣,『清雲』師弟隨那兩人至鎮外,之後便

不見了行蹤,弟子深怕『清雲』師弟發生意外!」

話未說完,「玄清仙長」已冷冷的插言問:「你根據什麼判斷」清雲「師弟已遭意

外?」「清風」再度躬身說:「弟子見師弟昨夜四更尚未返觀,因而放心不下,特來察

看……」

「玄清仙長」依然冷冷一笑,插言問:「你『清雲』師第在官鹽鎮失蹤的,你不去官鹽

鎮察問那面的弟子,為可直接前來此地?」

「清風」道人頓時語塞,一陣吱晤之後說:「弟子判斷他們的行蹤方向,可能去了冰川

高原,所以……」話未說完,「玄清仙長」突然怒聲說:「這麼說,你是明知他們的身份,

來意,和去向了?」

「清風」道人略微遲疑,最後,毅然恭身沉聲說:「是的,弟子實在是氣不過藍天鵬的

狂自負,所以才藉機前來攔阻!」「玄清他長」立即怒目沉聲說:「性燥急焦,勇而無謀,

「清風」終難當大任,這是你師祖仙逝時一再告誡為師的,如今,你不聽師命,輕率妾動,

果然被你師父言中了。」

「清風」道人心似不服,依然躬身忿忿的說:「難道就讓他們話剛開口,」玄清仙長

「已怒說:「閉嘴!難道你…」

說此一頓,突然又歎了口氣,說:「也罷,為師就證實給你看!」

說罷。越過「清風」等人,逕向藍天鵬和蕭瓊華身前走來。

藍天鵬和蕭瓊華根據對方師徒的談話,為已明白了大概,這時一見「玄清仙長」

越眾走來立即肅立以待。

「玄清仙長」走至距藍天鵬一丈外,停身稽首,和聲問:「貧道『玄清』敢問兩位可藍

少谷主與蕭姑娘?」

藍天鵬和蕭瓊華,因為與「清雲」相識,加之「玄清仙長」與崆峒的派的「玉虛上人

「不同,是以,俱都恭謹施和恭聲說:「是的,晚輩藍天鵬,蕭瓊華參見前輩!」

「玄清仙子」微躬上身還禮,謙遜的說:「不敢,欣聞少谷主決意西來,何以未去敝

觀,便要急急離去?」

藍天鵬一聽,便暗讚「玄清仙長」思維銳利,斷事如神,因為,如果他藍天鵬決意去昆

侖總壇,「清風」道人不會硬出手截擊,必然會引導他兩人前去。

其次。崑崙派總壇在正東,而兩人現在奔的方向卻是東北,一望而知是奔的官鹽鎮。

心念問,早已恭聲回答說:「黃山論劍期近,晚輩恐怕誤了會期,早以準備火速趕回,

由於時日不多,故未前與前輩請安,尚望前輩寬怒失禮之罪。」

說罷,再度深深一揖。

「玄清仙長」一見,非常動容,他覺得藍天鵬對尊長有禮,絕非「清風」道人說的那樣

狂傲自負,於是斜目看了一眼「清風」後,還禮讚聲說:「籃少谷主年少英才,一身兼三家

絕學,刀法、劍法,扇法,必然樣樣精通,難怪小小年紀,便已聲動武林了…」

藍天鵬一聽,立即微一躬身說:「晚輩年事尚幼,閱歷淺薄,老前輩過獎了。」

「玄清仙長」撚鬚一笑說:「少谷主太謙慮了,少谷主出師年餘,威名遠播西域,絕非

幸致之事,少谷主和蕭姑娘,欲來西域,貧道欣聞之下,決意盛大歡迎,二位既然前來,何

以過門不人…」

藍天鵬未待「玄清仙長」話完,立即謙恭的說:「晚輩前去西域,早先便已安排,先赴

「冰川女俠」之約,再轉道前去拜訪前輩,完成敝師伯昔年未踐之約……」

「玄清仙長」含笑問:「如今何以又改變了原下計劃?」

藍天鵬微一躬身,歉聲說:「晚輩在官鹽鎮,幸遇令高足『清雲』道長,相談之下,方

知前輩派往沿海之人,已見過晚輩師伯之夫人……」

「玄清仙長」突然哈哈一笑說:「聽少谷之話,前次聲言前來強約。想必並非出逞強好

勝?」

藍天鵬頷首說:「不錯,只因『清雲』道人,見晚輩衣著,因而向前面詢問昔年敝伯與

前輩比劍之事,晚輩既然繼承師伯衣劍。當然應該完成老人家未之心願,履踐他老人家昔年

未踐之約會,昨日幸遇『清雲』道長,始知敝師伯之夫人,已向前輩了消這項比劍之約,晚

輩自然無再去貴派必要!」玄清仙長撚鬚南眉,略顯遲疑的問:「聽你對『銀衫劍客』之夫

人,也稱呼夫人,而不稱呼某某伯,少谷主可是有意隱瞞『銀衫劍客』之姓氏?」

藍天鵬一聽,卻技巧的說:「前輩派往沿海查訪的人,業已見過前輩伯母,想已早各敝

師伯之姓氏,是以晚輩不心再提及了!」「玄清仙長」聽罷,不停的頷首贊「好」之後,

說:「少谷主既然不但透露,貧道不便再問,只是貧道尚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不穀主和蕭姑

娘,既然打消了踐約的念頭,何以不即時轉回中原,卻獨獨前去冰川,不知為了何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久聞冰川高原,綺景如畫、美如廣寒,特約今高足『清雲』道

長,親引晚輩兩人前去遊覽……」

話未說完,立在「玄清仙長『身後的」清風「道人,已向著』玄清仙長『,躬身沉聲

問:「啟顫師父,師弟既然同去,何以淡隨他們同返,這其中頗令弟子可疑。」

藍天鵬未待「玄清仙長」發問,立即回答說:「清雲道長,本待和晚輩等同回,皆因

「冰川女俠」尚有要事與清雲道長相商,所以留在宮裡,稍時清雲道長回來,定人城會向前

輩報告原因。」

「清風」道人一聽,輕哼一聲,正待再說什麼,「玄清仙長」已揮了一個退下手勢,

「清風」道人一見,只得恭聲應是,悻悻的後退了兩步。

「玄清仙長」一等清風退後,立即含笑繼續說:「少谷主一身具三家絕學,想必晃以劍

法最高。」

話未說完,藍天鵬已淡然一笑說:「劍法最高,輕功最絕的。在現地尚輪不到晚輩!」

玄清仙長聽得心中一驚,「清風」道人卻意的笑了,因為,他認為藍天鵬指的必是他的

師父玄清仙長。

由於內心的得意和傲氣,不自覺的插言問:「清問那位是誰?」

藍天鵬見「清風」道人在開頭用「請」字,又問「那位」,斷定「清風」道人誤會了他

的話意,因而轉然轉身一指蕭瓊華,說:「就是在下的表姐蕭瓊華!

」話一出口,除了「玄清仙長」一人神情凝重外,其餘人等俱都脫口一聲驚啊!

「清風」道人一定神,不由怒聲問:「藍天鵬,你可是故意危言份聽,大言嚇人?」

話一出口,「玄請他長」已轉身斥聲說:「住口,你可曾見過藍少谷主有一句話帶有火

氣?」

說罷,一等清風垂首,立即回身望著藍天鵬,歉聲說:「清風心地爽直,只是個性有些

躁,還望少谷主不要見怪!」

藍天鵝微一欠身說:「哪裡,哪裡,也許晃晚輩實話實說,過分坦誠了!」

「玄清仙長」撚鬚一笑問:「敢問姑娘,尊師何人,可否見告?」

蕭瓊華立即躬身說:「家師修真長白,就以山名為法號!」話未說完,「玄清仙長」以

意外而驚異的口吻,脫口說:「蕭姑娘原來是神尼的高足,失敬失敬,俗語說,名師出高

徒,藍少谷主方才的話,自然不是驚人之語。」

這時「清風」等人一聽,也都愣了愣,當然對藍天鵬方才的那番話,自然也有幾分相信

了。

但是,「玄清仙長」卻轉變話題說:「不過,『宇內三奇人』中,出劍最快者,仍以

『銀衫劍客』為最,這也許就是昔年的一般用劍高手,紛紛邀請『銀杉劍客」

比劍的原因。」

說此一頓,話鋒急轉,立即又以要求的口吻,謙和的說:「少谷主既然繼承了『銀衫劍

客』的衣劍,自然盡得『銀杉劍客』真傳,凡用劍高手渴欲一瞻的奇撤劍,可否破例表演,

令貧道以及「清風」等人一開眼界?」

藍天鵬自然明白「玄清仙長」的用心,他不但自己要證實一下「銀衫劍客」昔年獨步武

折的奇速撤劍手法,而且也兼有教訓「清風」之意,要「清風」明白急急趕來阻止的目的,

而是挽回崑崙派新任掌門人,免在門人弟子面前丟醜的事。

心念及此,也自覺應該施民震赫作用,以阻止無謂的交手,因而微一躬身說:「恭敬法

如從命,晚輩就遭命獻醜了!」

說罷,伸直上身,功力同時佈滿全身。並謙和的問:「不知前輩派哪一位道長相試?」

「玄清仙長」目光一亮,淡淡一笑,說:「就是貧道!」

道字出口,左手大抽一抖,一團晶瑩圓形物體,幻成一道淡江芒,疾如奔電般,直奔藍

天鵬的小腹。

立在「清風」道人身後的群道一看,不禁同時發出一聲低呼,顯然是太意外了。

藍天鵬早在「玄清仙長」肩頭微動,尚水甩袖之際,業已飄身後退兩丈,而藍天鵬卻在

「玄清仙長」目光一閃之時,便已有了準備。

是以,綠光將至,身形閃動——也就身形閃動的同地,嗡然龍吟聲響,彩華飛灑,銀芒

瀑漲,在絲絲劍嘯中,幻起千朵銀花,那團淡綠光影,在劍光中,看來已被斬成粉碎。

這驚奇玄奧的一剎那,只是「玄清仙長」和「清風」等人震驚瞪眼的剎那間,以及飛退

的蕭瓊華足剛剛踏著地面的同時,而藍天鵬已寶劍歸鞘,卓然立回原地,氣不喘,臉不紅,

同時,淡在一笑,躬身說:「敬主前輩教下,晚輩獻衛了!」

「玄清仙長」撚鬚頷首,緩緩的歎了口氣,「清風」等人早已傻了,尤其「清風「道

人,神情震驚,面上已無人色!

藍天鵬恭謹的走至「玄清仙長」身前,『做一躬身說:「這是前輩喜愛的古一無王錫,

請查驗!」

說罷,雙手捧至「玄清仙長『的面前。

「玄清仙長」一看,瞪眼結舌,脫口一聲輕「啊」,雖然他是一位頗有定力的有道高

人,這時了禁不住神色震駭,久久說不出話來。

因為,託在藍天鵬雙手中的竟是他方才振腕打了出的綠玉錫,而且在那等稠密斬劍峰

中,竟然完好無缺。

「玄清仙長」定一定神,伸出有些顫抖的左手,將玉錫取過來,同時,慨然一歎,由衷

的讚聲說:「藍少谷主小小年紀,有如此驚人技藝,武林大劍客的第一把交椅,非少谷主莫

屬了。

藍天賜未待「玄清仙長」說完,再度欠身一笑說:「黃山論劍盟主,但卻不是晚輩!」

「玄清仙長」一聽,雙目寒芒暴漲,突然厲聲問:「這話當真?」藍天鵬立即正色說:

「難道前輩也為晚輩故作驚人之語嗎?」

「玄清仙長」一聽,毅然喝了一聲「好」,左手一揚,剛剛取回的那隻綠玉鐲,挾著一

陣尖銳嘯聲,再向蕭瓊華身前打去——蕭瓊華早在藍天鵬談及「盟主就在現場「時,業已怯

慮凝神,斷定」玄清仙長「在驚馬之下必有行動。

但是,她又覺得必須外觀上勝過表弟藍天鵬,否則,藍天鵬便脫不了危言聳聽,大言赫

人之疑。

她自己清楚,她唯一超過藍天鵬的是目力和輕功,是以,她決心在項功夫上表現,震住

「清風」等人。

果然,在藍天鵬激言下,「玄清仙長」碎然將王錫擲來,而且,厲嘯嗤嗤,顯然勁道十

足。

於是,趁玉錫飛至身前的一剎那,閃電側身翻腕撤劍,青芒一閃,立交翻滾匹練,竟像

鬧海故龍般,將疾射而至的王錫,因在中間。

緊接著,綠光一閃,那隻疾射而至的玉錫,竟穿過翻滾匹練,快如流星般,直向七八丈

外的一方石射去——但是,揮舞著青冥劍的蕭瓊華,尚不停的在王錫四周,劃成派回光圈。

看看將至岩石,而玉鋼垢速度依然不減,但是,閃電跟進的蕭瓊華,卻疾演曠古絕學

「身法」幻起十數身影,繞過那方大石之後,才伸手將王錫接住。

同時,一伏身形,快如一縷輕煙般,一閃已回到了「玄清仙長「的身前,」玄清仙長

「神色一驚,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蕭瓊華也趁機翻腕收劍。

這一連串的動作,由蕭瓊華拔劍、飛舞、跟蹤、繞石,以及接鋼轉回原處,只是剎那間

的事,地種神奇功夫,只看得「清風」等人,目瞪口呆,張嘴結舌,久久不知甦醒過來。

蕭瓊華向著「玄清仙長」微一躬身,雙手捧著玉鐲謙和的說:「請驗查,這是前輩的玉

鐲!」

「玄清他長」凝重的點點頭,伸手將玉鐲接過來,同時,慨然一歎說:「蕭姑娘劍術之

精,輕功之高,貧道敢說:「除『宇海三奇人』外,矚目當今武林,無人能出姑娘之右

者……」

蕭瓊華立即謙遜說:「前輩過獎了!」

說此一頓,轉首看了一那方大石,繼續望著「玄清仙長」微一欠身說:「晚輩有一難於

處置之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玄清仙長」霜眉一鰭,立即迷惑的說:「蕭姑娘有話盡情說在當面,莫非那方大石有

什麼溪蹺?」

瓊華淡雅的一笑,肅手一指大石說:「請前輩過去一看便知!」

「玄清仙長」驚異的「嗅」了一聲,立即以詢問的目不了眼神情惶恐,而無人色的「清

風」,接著,舉步向大石走去。

蕭瓊華和藍天鵬略後,「玄清仙長」增跟進,而且「清風」等人,則悄悄的跟在身後。

「玄清仙長」走至大石後一看,不由目射寒芒,頓時大怒!

只見大石後暈睡蟋臥著一個青年道人,而手中尚緊緊握著兩柄長僅四寸,刀薄如紙的

「穿雲劍」。

「玄清仙長」一看情形,自然明白是「清風」暗中派出,準備計算藍天鵬和蕭瓊華的暗

樁了。

因為;稍是此地事畢,蕭瓊華和藍天鵬轉身奔向東北去時;勢必是經過這座大石,那

時,這個青年道人,便要在背後,暗中下手了。」

玄清仙長「只氣得滿面羞紅,渾身顫抖,指著」清風「道人,顫聲說:「個性暴躁,作

副無能,均可原諒,唯得品行卑劣,心術不正,不可以擔任掌門大任。」

說著,又轉身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羞慚滿面的謙聲說:「唯常抱歉,這完全是貧道之

過,說來愧對師祖!」

說至此處,目閃淚光,神色黯然。

藍天鵬早在銀鶴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意「玄清仙長」

飛身馳來的之時,便發現恥那個年青道人悄悄潛往石後,而他一再奪言蕭瓊華輕功高,

劍術精的目的,也正是蕭瓊華過去揭破的,現在人已被蕭瓊華點倒,唯一感到意外的是「玄

清仙長」的玉回飛向,恰巧射向那方大岩石了。

當然,蕭瓊華也早發現了那個青年道人,否則。她也沒有必要施展身法步再繞過那方大

岩石之後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玄清仙長」的悲痛神色,又不便再說什麼了。

「玄清仙長」黯然一歎,悲痛的說:「貧道在此特別向二位致歉,並希望二位轉口中

原,不必再談本派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藍天鵬一聽,只得拱手謙恭的說:「前輩盡請放心,

晚輩以此先謝過二位了!」一藍天鵬覺得,既然揭破了」清風「道人的陰謀,不便久留,趁

機拱手說:「前輩珍重,晚輩等急事在身。不便久停,就此告辭了!」

說罷一揖,和蕭瓊華轉身向東北馳去!

兩人起步之際,尚聽「玄清仙長」顫聲感傷的說:「少谷主,蕭姑娘,請恕貧道心緒不

寧,不遠送了。」

蕭瓊華和藍天鵬,自然體會到這時「玄清仙長」內心的痛苦,不便再說什麼,於是盡展

輕功閃電飛行,宛如掠地驚鴻。

將近正午,已到了官鹽鎮外的那座小丘。

感慨的說:「同時一個人師父教誨的徒弟,竟然相互各異,遇然不同!」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表姐可是指的『清雲』道長和『清風』?」

蕭瓊華正色說:「是呀,『清雲』道長,心地善良,忠厚坦誠,雖然也用智設謀,卻都

在事先暗示有不得已的苦衷,令你事先就知道他在因勢導利,使你不得不願諒他的不得已,

而「清風」

就不同了……」

藍天鵬一笑,揚言說:「玄清仙長急急趕來,一方面是阻止『清風』道人當場出醜,喪

了掌門的威嚴,影響清風對崑崙派的統御,另一方面,也有意合忿追來斥責……」

蕭瓊華接口說:「我看崑崙派即使不另換掌門人,也必須命清風面壁十年!」

藍天鵬略微想了想說:「另換掌門,必須召集全派長老以上人物,開會通過,設壇祭告

祖師父,並宣佈『清風』罪不可赦的理由才撤換,否則眾心不服,反促惡果,是一件得不償

失的事吧。」

說話之間,已到了鎮口,逢向座落在街北的第一家客棧走去。

立在店站口的店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先是一驚滿面堆笑的說:「爺,姑娘,你們回來

啦!」

藍天鵬見店夥認出他們來,知道「清雲」道人說的不假,他已對這家客棧的店夥交代清

楚了,於是也頷乎的一笑說:「我們回來了!」

店夥立即躬身哈腰的前引導進店。

蕭球華關心馬匹,因而關切的問:「我們的馬匹都好吧?」

店夥趕緊回答說:「姑娘請放心,道長特別的叮吃我們掌櫃的,務必派一個專人照料片

荒瓊華一聽,這才放心走了。

由於兩人決定飯的就走,是以,就在進店不遠的一間上房前停下來。

兩人匆匆飯果,招呼店夥結帳備馬,店夥卻說:「清雲道人早已付過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也不堅持,退自走也店來。

一出店門,即見「血火龍」和「小青」分別拉在兩個店夥手中。

「血火龍」和「小青」一見藍天鵬兩人,立即昂首發出一聲歡嘶。

由於兩馬精神煥發,藍天鵬和蕭瓊華也就放心了。

兩人分別由店夥手中將馬接過來,由於店夥謙恭有禮,斷定鞍囊內也不會掉什麼,是

以,認樓上馬,退向東街馳去。

這趟西域之行,雖然沒有為『銀衫劍客』踐約,也沒有一睹西域絕學,但卻濟覽了冰川

南宮景色,救了一個美麗少女的生命,總算不虛此行。

藍天鵬並非愛情不專,見一個愛一個的少年,他離開了皇青慧歐陽紫,以及定、了名份

的蘭香姬,平素很少想到她們,但是,他離開了那個命運悲慘,勢必永遠老死麗宮中的郝小

玉,他卻一直念念不忘,心裡總抹不掉她的影子。

這是什麼原因?他有時候,自己也這樣問自己,何況身畔馬上,還坐著一位如花似玉,

美麗如仙的未婚妻子?

他也知道,他非常愛表姐蕭瓊華,他自覺對蕭瓊華的愛,遠勝過皇甫歐陽及蘭香姬。

這也並非意味著不喜歡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蘭香姬,而是覺得對蕭瓊華除了愛情之

外,還有濃厚的親情。對皇甫慧和歐陽紫,尊敬感激之情,卻多於愛情,對蘭香姬的愛,是

由於對方捨生忘死的關懷和憐愛。

雖然,她們四人在他心中的份量的地位,幾乎都是一樣的,但是他卻沒有一時一刻,像

想念郝小玉的這樣,一直索在心懷。

尤其,她那淒艷哀怨的神,和幽幽淒涼的聲音,以及她絕望的語,叫他永遠育要忘了冰

川高,還有一位曾有接膚之親的妻子。

念及至此,藍天鵬恍然大悟,他一直唸唸淡忘郝小玉的原因,也許是出於他善良的天

性,由於憐憫,關懷,同情,而放心不下?

但是,當他想通了這個問題,他已飛馬離開了官鹽鎮數址裡之外了,而正午的紅比也墜

至西山之巔了。

由於心情的寧靜和貫通,思維立即跌回了現實,他回頭看了一眼落西山的紅日,心中一

驚,同時也發覺足足有半日沒有表姐說話了。

內心一陣慚愧,不由看了一眼身畔馬上,默默按級疾馳的蕭瓊華。

他發現蕭瓊華,黛眉微蹩,嬌靨凝霜,神色間透著哀怨淒涼,他心一難過,故意興奮的

說:「晦,表姐,我終於想通了!」

豈知,蕭瓊華依然目光遠望,理也不理。藍天鵬自然知道蕭瓊華在生他的氣,但他卻佯

裝生氣的說:「噫,表姐,你為什麼不理我?」蕭瓊華突然轉過粉面,一臉不高興的說:

「可是你也沒有理我呀!」

藍天鵬一聽,斷定是途中蕭瓊華問他的話時,他也沒有答應,所以才這反脣相譏,但他

卻故意理直氣壯的說:「小弟在想問題嘛!」

蕭瓊華立即逼問了句:「想什麼問題?……是不是想回去論劍的事?」

藍天鵬本等如此說,但他見蕭瓊華已經先提出來了,知道。再說論劍的事,她也不會相

信了。

繼而一想,索性坦白的說出來,也許她就沒有話說了,是以故作生氣的說:「小弟何曾

說是論劍的事來?」

蕭瓊華立即譏聲,問:「那又是想什麼呢?」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小弟一直在想郝小玉的問題!」

蕭瓊華一聽,不由一呆,藍天鵬如此坦白的說,的確令她大感意外。

因而,她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郝小玉又怎麼啦?」

藍天鵬覺得既然說了,索性就說的徹底些,但是,剛要開口,使面先紅了。

蕭瓊華一見,芳心立即生起一股醋意,不由譏聲說:「郝小玉一直在你腦海裡,揮之不

去,拂之又來是不是?」

藍天鵬見蕭瓊華清中了心事,俊面更紅了,只得頷首說:「表姐,你猜中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立時沉下來,她雖然明明知道藍天鵬在想郝小玉,但也只是猜想而

已,而她也只是自己生暗氣。

這是一旦藍天鵬說出來而成了事實,心中那股酸意,不由直衝上來,但是,想到她是表

姐,而年事又比他長兩歲,怎能動不動就吃醋捻酸?將來她還如何以「冷香谷「正室少夫人

的尊位而照顧他的起居和周旋在其他三位姐妹之間,進而促同室姑娘間的和氣與相敬如賓?

心念至此,酸水稍平,立時改變平和的語氣問:「你是怎麼個想她?」

藍天鵬方才說完了話就低下了頭,並沒有看到蕭瓊華的嬌靨深沉,這時一聽蕭瓊華和聲

問,一顆不安的心,頓時放下來。

同時,他她明白了對表姐,應該處處以誠相待,事事坦白相詢,因而,膽氣一壯,真誠

的說道:「小弟在給郝小玉療毒時,她曾懇切的說,療毒之後,她不便再說感謝我們的話,

要我有什麼統籌,在開始療毒之前說……」

蕭瓊華立即關切的插言問:「你說什麼了沒有?」藍天鵬搖搖頭說:「小弟什麼也沒有

說,沒什麼好說的嘛!」蕭瓊華斷定連一句話都沒有說,絕不會令藍天鵬這半天都在痴痴發

呆,好似失了魂一般。

於是,強自一笑,只得鎮定的問:「以後呢?她說了什麼?」

藍天鵬看了蕭瓊華一眼,見神以平靜,後角掛著一絲微笑,立即將當時療毒前的對話,

以及掀雪續看了最後一面的種種經過,又說了一遍,最後,他又坦白的訕訕說:「不知怎

的,小弟一直忘不了她那淒涼聲音,和哀怨的嬌靨……最後,我才發覺我這樣的想法,完全

是出於是她的可憐!」

蕭瓊華聽了藍天鵬的敘述,也覺得郝小玉的確可憐,但晃她心裡明白,藍天鵬這等痴痴

的想郊小玉,絕不止於憐!

於是,故作風趣的輕照藍天鵬一眼,淡雅的一笑問:「只是可憐她嗎?」

藍天鵬被問得一愣,緊接著俊面通紅,他想了想,終於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是可憐還

是喜歡,我總覺得我對郝小玉的情感,和對表姐以及皇甫師姐與歐師姐不同!」

蕭瓊華聽了很想問一問藍天鵬對她與其他三位同室姐妹,還有郝小玉,究竟有什麼不

同?

繼而一想,覺得這是多餘的,而且問了也顯得愚蠢,因為,她深信藍天鵬對她的愛,是

唯天可表,終生不渝的。

由於想通了,立即愉快的笑著說:「你放心吧!這件事包在姐姐身上!」藍天鵬聽得心

中一驚,立即慌聲說:「不,不,小弟絕對沒這意思呀!」

蕭瓊華立即風趣的說:「可是,你怎的知道郝小玉沒有這個意思呀!」

藍天鵬立即代郝小玉解釋說:「郝小玉對小弟表白過,根據她們而它的規矩,她只有老

死冰川了!」

蕭瓊華一聽,自然也有些失望,因而再進一步的問:「就沒有任何方法想了嗎?」

藍天鵬示願說的透澈,以免蕭瓊華疑心他是有意如此,而希望得到她的同情,而準許他

娶郊小玉為妻。

是以,毫不遲疑的黯然搖頭說:「沒有什麼方法可想了!」

蕭瓊華由於愛藍天鵬,不願看著表弟神魂顛倒,為郝小玉悶悶不樂,是以,寬慰的笑著

說:「表弟,你放心,姐姐好歹也要設要每隔一個時期,便前來西域的冰川高原,看一次美

麗如仙的郝小玉豈知,藍天鵬依然不高興的說:「由摩天嶺到西域冰川,往兩萬餘裡,來回

經年,豈是一件容易的事?」

蕭瓊華蹩眉想了想,只得說:「表姐的一番好意,小弟是沒齒難忘,可是,小弟和郝小

玉,關係不明不白,去了豈不遭人物議,再說,一看不在冷香答……」

話未說完,蕭瓊華早已會意的問:「你是怕冷落了其它姐妹是不是?」

藍天鵬不便說什麼,只是愁眉苦臉的搖頭不語。

蕭瓊華一笑,繼續說:「這一點你盡可放心,到時候我們姐妹幾個自然是陪你前去,一

方面我們大家仍天天在一起,另一方面,也算出門遊歷…」

藍天鵬一聽,先是一愣,接著又愁眉苦臉的欲言又止。

蕭瓊華看和是的撇嘴一笑,故意唉聲說:「你放心,我們姐妹幾個雖然跟你前去,好歹

也要絕對化你一個和她談心敘舊的機會,難不成我們跟你前去是要當你們的眼中釘不成!」

藍天鵬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說:「哎呀,表姐你說到哪裡去了!」

蕭瓊華故意正經的說:「本來嘛,我們姐妹幾個為了救得心情平靜,少不得也要出去看

看冰川麗富的結麗景緻,還有萬一你和小玉『「」「』」

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說了。

藍天鵬見蕭瓊華在最緊要的地方住口,不由關切的問:「還有什麼嘛,表姐?」

蕭瓊華見問,嬌靨不由飛上兩片紅霞。

她本來想說,萬一他和郝小玉將來生了一男半女,那就只好傳給麗官一兩項曠世絕學,

換上她們母子出官了。

但是,想到自己終歸是還未聞的黃花少女。怎可由口中說出這種羞人答答的事,豈不被

表弟笑好不知羞。

是以「噗嗤」一笑,只得羞紅著橋靨,笑著說:「將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罷,猛的一催「小青」,狂速向前馳去——藍天鵬看得一愣,鬧不清這位表姐葫蘆裡

賣得什麼藥,但是,他根據蕭瓊華嬌靨上的羞紅桃花,斷定必是兒女間的隱私之事,於是,

也催馬加速追去,但是,當他舉目前看時,方始發現天色業已完全黑了,同時七八里也現出

了點點燈光,是以,他就在馬上大聲說:「表姐,我們就在前面的鎮上宿店吧!」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情愉快,歸心似箭,兩人都怕趕不瞳在黃山舉行的「論劍大會「,

是以是早行而晚宿。

但是,兩人卻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藍天鵬一直懸念心頭師仇至今未報,「黑心三郎「不

知是否被逮住。

蕭瓊華總歸是女人,她的親仇已報,親眼看著對汴二賊被萬蛇活活噬死,總算慰了雙親

在天之靈。

因而;她一心想的是。黃山論劍大會完了之後,回到摩天嶺冷香谷,如何重建冷香谷山

莊,如何和皇甫、歐陽,以及蘭香姬三人和睦相處。

雖然皇甫慧和歐陽紫,並沒有向藍天鵬談過親事,在見面之後,也沒有向她有所表示,

但根據事理推斷,那已是不容置疑。至於蘭香姬,業已成了定局,而且是藍天鵬的未婚妻,

甚至也是傳遍了黑白兩道,人盡皆知的事。

當然,「玉虛上人」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必然到處談論這件喜事,因而,她斷定皇甫

慧和歐陽紫,也許早已知道了。

至於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心裡是怎麼個想法,她無法揣測,如果對方兩人知道了當時處

境迫不得已,也就沒話好說了。

她計算一下日期,皇甫慧去東海拜見聖僧,應該回到了括蒼山,根據事情判斷,皇甫慧

已算是聖僧的弟子傳人了,她將來在黃山論劍大會上,會不會代表聖借出戰,或是聖僧另派

弟子前來。

當然,皇甫慧的出戰與不出戰,關係自為重大,因為藍天鵬是「銀杉劍客」的主劍繼承

人,他代表「銀杉劍客」是理所當然的。果真如此,兩人勢必在天下英雄面前,一見高低,

已定名次,那時,名為師門的聲譽和地位仍可能一拼之後,而毀了這核對樁美好姻緣。

至於她蕭瓊華、雖然是『神尼』的關門女弟子,但她深信,這一屆的黃山論劍大會,

「神尼必會派座下傑出的的大弟子『淨因』前來。」

但是她有自知之名,藍天鵬的武功和劍術,要比「神尼」的劍法高出一籌。

黃山論劍大會上屆盟主,武當派的「青鶴真人」曾經在上屆大會結束時,當眾宣佈,在

本屆論劍大會上,撤銷「字海三奇人」

的榮譽席,如果「宇海三奇人」不能親自到會,便必須由們的傳人重新爭取盟主。

所以,這三人昔年用劍認的弟子,在本屆論劍大會上,必須要當場較量。

顯然,這對藍天鵬來說,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可是細心的蕭瓊華想到了,而藍天鵬一

直在擔心「黑手三郎」有沒有被捉到。

由於西域丐幫另成一支,藍天鵬尚不能在他們身邊得到消息,因為他們淡是一人指揮系

統,也得不到中原幫的消息。

這天中午,兩人乘船渡過了雅格河,決定就在岸上的大鎮腦,打過尖繼續趕路,預定在

唐古咐山口的大街上落宿。

據說,唐古喇山口地勢險惡,而且還有一個特殊部和特殊風俗,究竟地勢如何險惡,風

俗如何特殊,一般由唐古喇出口回來的人,都不願說出,如果你問過的人,去過的人就會向

你笑一笑,是似要你最好親去一趟就知道了。

當然,去過的人,也有願意告訴別人的,但是,即使那人想說出唐古喇山口地勢的險

惡,可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至於,那個特殊部落和特殊風格,還沒有人能說出填正特殊的地方來,而那個部落,也

很少容許外人進去。

據說,那種特殊風俗,就在那個特殊部落裡,所以外來的人商旅,很少有人碰上那種特

殊風俗。

藍天鵬和蕭瓊華根本無心注意這些,而且,在急行趕路之際,也無心清去聽這些,何況

只有那種特俗舉行時,才能進人那個特殊部落。

事情說也湊巧,就在藍天鵬和蕭瓊華下船下馬,準備到岸上大鎮中打尖吃飯的時候,事

情真的發生了。

原本平靜的河邊渡口,那些等著渡船的設旅,竟突然喧嘩。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不解,但也無心注意這些。

但是,人們喧嚷聲音,卻不由得鑽進他們兩人的耳朵裡。

喧嘩叫嚷的聲音是來自鎮上,接著由鎮口直傳到河邊上來,藍天鵬和蕭瓊華,一面策馬

向鎮街口前進行,一面聽著上以上傳出來的叫嚷聲音。

兩人仔細一聽,不由笑了,只聽人們嚷著說:「這真是大好機會聽!我今天總算到

了……」

另一個聲音,關切的問:「老兄,是什麼事呀?」

那人嚷著說:「就是『唐古刺』部落大開放呀……」

話未說完,附近的人群立即掀起一陣歡聲喝「好」。

藍天鵬淡然一笑,不由轉首看了一眼蕭瓊華,而蕭瓊華也正向他含知望來,似乎在說,

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近處的一嚷,遠處的人立即湧過來,同時紛紛嚷著問,只聽那人愈加興奮的說:「唐古

喇部落前天就開放了……」只是藍天鵬和蕭瓊華見人湧到的愈來愈多了,只得拔馬沿著道由

進人街口。

一進街口,情形尤吵雜,街上擠滿了人群。只聽一個較大的地聲音說:「本來前天晚上

就先中了上的一位英俊少年,也經過了猶長舉行的儀式,但是,偏偏邊錘三妖,要手一

腳。」

人群中立即有幾人罵聲說:「這三個老怪物真不要臉!」

藍天鵬和蕭瓊華,雖然聽了半天,依然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由於渡口準備過河的人,這

對突然轉了回來,街上更形擁擠了。

兩人為了早些打尖,早些趕路,就在第一家酒樓門前停下馬來。

在門口招徙顧客的酒保店夥,雖然聽著街上的喧嚷傳說,但卻沒忘了急忙向前拉馬肅

客。

藍天鵬和蕭瓊華尚未登上樓梯,便已聽一樓上人聲如沸,十分喧鬧,因而,兩人都深海

不該求近,走這一條官道。

所謂即來之,則安之,只得匆匆登樓,遊目一看,竟是滿座,只見所有酒客食客,個個

說得口沫橫飛,俱都搖頭晃腦,比手劃腳。

酒保一見藍天鵬和蕭瓊華,衣著華麗,氣質不俗。也不詢問,立即哈腰接引,直領進東

角一座竹志間相隔的雅座內。

藍天鵬也不多說,隨意要了兩客飯菜。

在平素,酒保總是要嗜嘯幾句,報幾個酒名,請藍天鵬喝向杯,但是今天情形不同,他

斷定藍天鵬要趕去唐古喇部落去看熱鬧,是以也沒有勉強。

於是,恭聲應了是,滿面含笑的轉身走了出去。

藍天鵬一等酒保走出去,立即望著蕭瓊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笑一笑。

蕭瓊華一見,也無可奈何的笑著說:「看這情形,路上的人恐怕也少不了,還不知道能

不能任由『小青』它們放蹄跑呢?」

藍天鵬一笑說:「那也只好慢慢走了,看樣子,今天恐怕趕不出唐古喇山口了。」

話聲甫落,就聽竹屏外的一桌上,有人正經的說:「這年頭你雖然有本事,但不講理也

不成,他們『三妖』不是要重新比武重新選嗎?嘿嘿,便也有人不怕他們,偏要和他們三人

爭!」

另個有兩三人,同時驚異的問:「噢?這個人是誰?」

首先說話的那人,略微一頓說:「聽說是中原近一年多才崛起的武林的少年人物,叫什

麼…小俠客『玉面神龍』的藍天鵬……」藍天鵬聽得一愣,蕭瓊華脫口一輕「啊!」兩人格

外注意聽下去。

這時又聽另外一人,緊張的說:「難道這個藍天鵬就不怕他睡三妖嗎?」

首先那人正色說:「所謂來者不俱,懼者不來呀,那藍天鵬既然敢一個人鬥他們三個老

怪物,手底下沒有真本事,硬功夫,行嗎?這是玩命的事呀!」

其餘人等一聽,立即齊聲附合說:「那是當然,上了也不敢接這人渣!」

另一人則說:「那個叫藍天鵬的人,恐怕年齡不大吧?」

其中另一人,則正經的說:「那是當然,淡然中原的武林豪傑贈他個雅號叫小劍客『玉

面神龍』嗎?你們幾位老兄說,對不對?」其餘人等紛紛應聲說:「根據這個『玉面神龍』

的玉面兩字來看,這個姓藍的小劍客,一定是人白嫩面孔的漂亮的小夥子!」

又聽首先發言的那人,立即接口說:「你老兄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真是一個白嫩面孔,

漂亮極啦……只可惜……嗯,只是身材稍顯矮了些……」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兩人不自覺的蹩眉,自語說:「這個人是誰呀?」

略微一頓,蕭瓊華突然似有所悟的說:「表弟,我想起來了,一定是『黑玫瑰!」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可是那人自稱是小劍客呀,但是『黑玫瑰』用的卻是雙

刀!」

蕭瓊華一聽,也對,再說以「黑玫瑰」的功力,似乎不敢以她,一人之力對抗「邊錘三

妖」三人,而且,對方又都是黑道極辣手的人物。

正在這時,酒保已將兩客飯菜送來。

藍天鵬一等灑保將飯菜擺好,立即含笑問:「貴地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熱鬧?」

酒保見問,首先哈腰一笑說:「爺和姑娘恐怕是剛到此地吧!」藍天鵬平和的點點頭

說:「不錯,我們剛剛渡過河!」

酒保繼續笑著說:「唐古喇有一個唐喇部落,爺您聽說過了吧?」

藍天鵬微一頷首說:「只是在途中聽說罷了,並不詳知。」

酒保見藍天鵬不知,精神一振,說:「這個唐古喇部落,位在我們山口外的一個廣大的

死谷,但是,這座死谷裡面,不但特產豐富,而且風景也美……」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他們那個部落裡,可是特別出產珍禽異獸,或是為芝珍品

什和以的?」

酒保見問,臉上立即尷尬之色,一陣遲疑之後,才吃吃的說:「不……是……嗯……

嗯,是出美女!」

蕭瓊華一聽,芳心不由一沉,但是,有人冒有了藍天鵬的名義,在那個特殊部落裡,爭

同吃醋,比武奪美,就是想趕路也走不成了。

同時,她這時也恍然想起,何以這個部落,平素不準外人進人的原因,原來他們這個部

落裡的女子,個個美如仙子。

心念問,又聽酒保繼續說:「這個部落的首領,不稱上司,也不稱涅巴,稱酋長,在他

們氖有部落的女孩,以酋長的女兒,瑤公主最美!」

藍天鵬一聽,立即會意的說:「這次鬧的如此轟動,恐怕就是那位端公主吧……」酒保

立即頷首說:「對對,爺,您猜對了,這一次就是瑤公主公開比武招親。」

藍天鵬劍眉一蹙,問:「這種比武招親的風俗,可能就是那個部落的特殊風俗了?」

酒保再度頷首說:「是的是的,不過被招贅的新郎,大都是附近的青年男子,而且還可

以時常出來看看谷外富家的青年,通常男女雙方,大都認識……」

蕭瓊華關心的問:「這次的情形,你可以告訴我們全部經過!」酒保一聽,面上立現難

色,似乎要以招待客人為由加以拒。

藍天鵬一見,立即在懷裡取出一碎銀,正色說:「你說完了,這塊碎銀你就拿走。」

酒保一看碎銀,眼睛不由一亮,那塊銀子雖然殘缺了些,但著來,至少也有一兩七八,

是以涎臉一笑,說:「小的告訴爺和姑娘是應該的,至於……賞錢,小的可不好意思要!」

蕭瓊華口快心直,立即將碎銀拔至灑保面前,爽快的說:「說賞給你,就賞給你,拿

去,講完了就出去。」

酒保涎臉笑一笑,裝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銀子說:「恭敬不如從命,小的就收下

了。」

酒保將碎銀放進懷內,還特地清理了一下喉,才繼續說:「這是前一在早晨的事,但是

今天絕早這項消息才傳到此地來,本來,他們唐古喇的部落裡比武招親,早已形成了形

式……」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問:「為什麼?」

酒保繼續說:「因為部落的女子,大都不太喜歡武功,也沒有武功驚人的女子,當然就

談不上以武招親,否則,去個推車趕驢賣獸皮的,上到擂臺上,三腳二拳將小姑娘打倒了,

那不就非嫁給這個趕驢的不可了嗎?」藍天鵬立即正色說:「那是當然了,誰叫他們以武招

親為號召呢?」

酒保一聽,立即無可奈何的說:「哎呀,爺,小的不是正經說過了嗎?這是形式嗎?現

在大都是部落裡的女子外出,看上了外面的青年男子,由雙方派人說親,然後再選擇吉日,

大擺擂臺召集全部落的男女老少,前來看招親擺…」

蕭瓊華一聽,立即插言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酒保苦笑一笑,說:「姑娘,這是他們部落的規矩,一方面是讓全部落的人看看新招的

女婿,另一方面完成他們部落的傳統風俗,因為新郎是部落外的人,由於他們的武功落後,

不敢公開招親,大都在他們自己的部落裡面自家舉行……」

藍天鵬立即不解的問:「這一次為何公開招親了呢?」

酒保立即搖著頭說:「這一次也沒有公開……」

蕭瓊華不解的問:「那為什麼外面鬧得一團糟?」

酒保有些替別人擔憂的苦著臉說:「壞就壞在男方的家人了,他們早幾天便四處宣揚,

前天絕早已浩浩蕩蕩的前去那部落參觀,自覺兒子能娶瑤公主作媳女,是一件莫大光榮的

事。

偏巧這件事給『邊錘三妖』三個老怪物知道了,也夾在他們人群中,進了部落。

這個時候,酋長和新郎格還不知道,在打鑼打鼓放鞭炮的聲中,神采飛揚的登上了擂

臺,全總落男女老幻一見新郎上臺,自然來了個滿堂彩。

酋長宣佈了兩家結親的經過,瑤公主也自然上臺要和新郎了幾個拳腳架勢,就由酋長將

一條在紅綵帶技在新郎身上。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臺下暴雷似的大一聲,接著飛上一個本分不像人,七人倒像鬼的

糟老頭子來。

酋長一看傻了,新郎也嚇呆了。

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立即指著酋長,責地招親不公平,為何,這等劣腳新郎也被選上

了,老頭子要再和新郎一戰。

花臉的白鬍子老頭,還真不含糊,未見他如何作勢,已到了籌即相身前。巨掌一伸,就

將新郎棺像老鷹捉小雞般,提了起來。」藍天鵬和蕭瓊華聽至此處,想想當時的尷尬場面,

和新郎嚇破了膽的緊張恐怖像,不自覺的笑了。

酒保見了藍天鵬和蕭瓊華笑了,內心自然得意,因而說得更賣力了,他不禁有些比手劃

腳的說道:「就在這時,臺下突然打來了一塊小石頭,走打那個花臉的白鬍子老頭,想是那

個小石打的太快了,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竟沒有躲過…」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脫口問:「你是說擊中了!」

酒保猛的一頷首說:「是呀,大概是那個花臉的白鬍子老頭沒注意,那塊小石頭,不偏

不倚的打在老頭的手腕上……」

蕭瓊華立即關切的問:「以後呢?」

酒保毫未思索的說:「以後就是白鬍於老頭一鬆手,新郎就跌了個大元寶,來了一個四

腳朝天!」蕭瓊華一聽,真是啼笑不得,不自覺的忍笑嘻聲問:「我是說白鬍子老頭被人打

了一小石頭就罷了不成?」

酒保立即正色說:「當然不能善罷某休,花臉的白鬍子老頭,丟掉新郎後,一面揉著手

腕,一面望著臺下大罵……」

藍天鵬覺得「邊睡三妖」一人上臺,臺下邊應該還有兩個,難道兩個老怪就眼看著那個

冒充他藍天鵬的人站在臺下不成?

是以,未待酒保話完,立即插言問:「臺下不是還有兩個老頭嗎?」

酒保一聽,卻有些緊張的說:「這時兩個紅臉藍臉的白鬍子老頭,早已在臺下看熱鬧的

人們頭上,踩著人家的頭頂,穿梭般的飛來飛去。

撕毀蕭瓊華卻關切的問:「他們找到那個打石子的人了沒有?」

酒保正經的說:「那個的要石子的小夥子,早已到了臺上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齊聲關切的問:「後來他們怎樣了?」

酒保正色說:「花臉的白鬍子老頭當然要和那個小夥子打架了,但是那個小夥子卻約定

他們三個老頭子,今天晚上再正式比武爭奪公主!」

藍天鵬卻不解的說:「奇怪,那位年青人,為何不選在昨天晚上,為何選在今天晚

上?」

酒保卻正色的說:「這樣消息傳開來,前去看熱鬧的人才多呀!」

藍天鵬聽至此處,心中一動,恍然似有所悟,正待說什麼,蕭瓊華也搶先問了:「那位

青年人有多大年紀?」

酒保想了想,才說:「有人說二十一二歲,有人說最多二十歲……」

藍天鵬一聽,不禁有些失望的說:「原來你並沒有親見呀?」

酒保苦笑一笑說:「爺,小的敢打賭,外面談論這件事。都是聽那位新郎的家人出來部

落後傳說的,敢說在樓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是親眼看到過的,小的是照顧客人,因為聽的多

了,大概是這個年紀,因為還沒有人說那個年青的小夥子二八九歲或是三十來歲的人……」

蕭瓊華立即打斷酒保的話,急切的問:「那人青年的衣著,有沒有人說兩樣的?」

酒保毫不遲疑的搖著頭說:「沒有,一致都說是穿的銀緞公子衫,束銀絹儒巾,佩長

衫!」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兩人的眉頭都疊在一起了,因為兩人根據那個打出小石的青年功

力膽識以及年紀,都斷定八成是東海學藝取劍歸來的皇甫慧,如今一聽,將兩人的想法都推

翻了,因為皇甫慧穿的是淡黃,失黃,或鵝黃顏色的長衫。

心念至此,藍天鵬突然望著酒保問:「你可曾聽說,那個少年的銀緞長衫上,尚有亮銀

細花嗎?」

酒保今笑搖頭說:「沒有人這麼說過。」

藍天鵬又關切的問:「那個打石子的少年人,他自己說他藍天鵬嗎?」

酒保立即正色說:「不但報出他的姓名叫藍天鵬,他還把他的小劍客『玉面神龍『的字

號,也賣出來了呢!」

說著,突然又壓低聲音,有些神祕的說:「爺,您猜猜看,『邊錘三妖』聽了那個叫藍

天鵬小夥子的話後怎麼樣了?」

藍天鵬餐著眉頭,問:「怎麼樣了?」

酒保愈加神祕的說:「那三老小子都呆了!」

蕭瓊華一心關切的是那個冒充藍天鵬的人是誰,是以打斷話題道:「他們可說那個叫小

劍客『玉面神龍』少年,面貌長得怎樣,身材高矮,還是瘦,還是胖?」

酒保一聽,立即苦笑一笑,搖著頭說:「都說長得十分英俊,比那新郎棺,不和俊了多

少倍,至於的胖瘦高矮,好像沒有人談及。」

藍天鵬一聽,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了,即向酒保一揮手,和聲說:「謝謝你,你

可以去招呼客人了。」

酒保一聽,立即躬身應了兩個是,轉身走出竹簾去。

蕭瓊華一等酒保走出竹簾外,立即望著藍天鵬,壓低聲音問:「表弟,你以前曾認識了

一個銀衫少年?」

藍天鵬聽得一愣,立即茫然搖著頭說:「沒有呀!」

蕭瓊華不由唉聲說:「那你為什麼問酒保,看看那個銀杉少年的儒衫上,有沒有銀

花?」

藍天鵬失聲一笑說:「我問的那是一個少女……」

蕭瓊華一聽「少女」心頭宛如被針刺了一下,不由震驚的,說:「什麼?又是一個少

女?」

藍天鵬一見,立即無可奈何的說:「表姐,你緊張什麼嘛,看你嚇成這付樣子!」

蕭瓊華無心再和他打啞謎;因而不高興的說:「是的,我無心別的你胡提,那個少女是

誰,你快說吧!」藍天鵬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說:「表姐,你不是知道嗎,她就是歐陽師姐

嘛!」

蕭瓊華一聽,不錯,藍天鵬確曾對她談過在高家樓拜壽,第一次遇見歐陽紫時的衣著是

銀緞公子衫上有著無數亮銀花。

由於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自然解嘲的「噗噗」笑了。

於是她笑著說:「不錯,歐是姐姐的確是喜歡穿銀家,只是我一心想著皇甫姐姐,忘了

他,實在說:「我現在真的一聽到『少女』兩個字,但有點提心吊膽!」

說話之間,神情黯然,一臉的幽怨,藍天鵬看得心中一慚愧,但他卻仍哈哈笑著說:

「表姐,我敢對你說,這個冒充我去爭美的銀杉少女,仍是個女的!」

蕭瓊華心另一動,脫口急聲,問:「你是說,可能是歐陽姐姐?」

藍天鵬為了安慰蕭瓊華,只得正色說:「不是她還會是誰?」

他雖然這麼說,其實,他毫無一絲把握。

蕭瓊華想了想,卻遲疑的說:「不可能呀,她怎能隨意離開括蒼呢?再說……」

藍天鵬立即不以為然的說:「有什麼不可能,龍鳳會就是沒有她皇皇師姐兩人,『雙掌

震寰宇』郭總堂主乘,照樣可以支持和起來!」

蕭瓊華卻不以然的說:「我是說,黃山論劍期近,她怎的有把握你以屆時趕回黃山,趕

上論劍大會?萬一你誤了會期,銀衫劍客的榮譽金椅豈不被撤掉了?」藍天鵬聽得心中一

驚,不由焦急的說:「對,表姐,我們快吃飯吧,不管這個冒充我的人是誰,我們不去理

他,今夜仍按照計劃,趕進山口內。」

蕭瓊華一聽,立即駁斥說:「這怎麼可以,趕路也不急這幾個時辰吧嘛!」

萬一這個銀衫少年是自已人,因為中原發生了大變故,才故意用這種方法,希望能引我

們前去,萬一因你急急趕路而不去,豈不誤了大事?」藍天鵬一聽,立即一豎拇指,興奮的

說:「表姐,還是你聰明!」蕭瓊華芳心一甜,深情的輕瞟藍天鵬一眼,嗔聲說:「少貧

嘴,快吃飯吧!吃完了好趕路。」

於是,兩人匆匆飯罷,付帳走下樓來。

這時,街上更形熱鬧了,不知道的人在向知道的人打呼,知返的人卻一致奔向正東,而

前來準備渡河的人,又像潮般的向後湧。

藍天鵬和蕭瓊華,由酒保手裡接過馬來,給了一小塊碎銀「賞錢,雙雙上馬,挾在人群

中,慢慢向東街走去。

由於街上人多,無法快行,直到了出口。官道逐漸寬大才;逐漸放馬小跑,但比起往常

的速度,仍慢了許多!

於是跑一段,走一段,而且,越走,行人愈多,不沒有到達跑佔喇出口,加之前後左右

俱是山地起伏,光線暗淡已不能辨清遠處山勢。

藍天鵬和蕭瓊華看了這情形油然焦急,而一直向膠湧的人群,看來也極焦急,吵嚷之

聲,亂成一片。

就在這時,前面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嚷著說:「諸位前來看招親擂的朋友們請聽著,

我們酋長為了給諸位方便,已將播臺改在谷口外,諸位由此向天北,就可到達……」

人群一聽,立即掀起一陣如雷歡聲!

接著又聽那人說:「諸位朋友,看到了沒有,那片燈光處就是。」

藍天鵬和蕭瓊華由於坐在馬上看得遠,舉目一看,便看到了正北七八里外的昏暗處,現

出一大片點點燈光。

因為天以已經暗下來了,無法看清是處什麼地勢,看來好似一十廣場或橫嶺,總之,是

一處視界廣闊的地方。

就在徵打量的一瞬間,人群已吵吵嚷嚷高高興興的向北湧去。

人群在起伏不等的山地上越野前進,由於地勢不平,不時發出跌跤絆倒的驚叫聲,藍天

鵬看得搖搖頭,不自覺的說:「這是何苦來?」

說罷轉首看看,前面擁擠的官道上,僅剩下廖廖幾個人了。

蕭瓊華看了這情形,心中一動,脫口說:「表弟!官道上的人少,我們正好去寄馬匹,

我想唐古喇部落就在附近,那唐古喇山口也不會太遠了!」

藍天鵬一聽有理,頷首應了一聲好,沿著官道,拔馬直向北馳去。

前進不足數裡,前面已現出一座燈光上點點的大鎮。

兩人馳進鎮口,就在進街路南的第一家大客棧,辦好了奇馬手續,接著離開大鎮,展開

輕功,又向正西越野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是何等功力,一經展開輕功,風馳電掣,決如

流星,盡撿地勢險而又無人走地方飛馳。

由於那片燈不光點點的擂臺處,是位在較低的平廣地方,所以藍天鵬和蕭瓊華,遠在數

裡以外便看到了。

隨著距離的拉近,場中的情形也漸漸看得真切了。

只見那座平廣擂臺,高高聳立在萬頭鑽動的人群的中央。

在擂臺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座斜斜向上山坡,那是一個四座斜充相接的鞍部位置,兩處

斜坡上已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在擂臺的後面七八丈處,另搭建地一座綵棚,雖然擂臺周油

綵棚上都懸滿斗大紗燈,但因綵棚上的棚席,看不見綵棚先坐著什麼人。這時,潮水般的人

群,仍不斷的由四面八方向擂臺方向湧去,而擂臺的前面,也早已立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由於擺臺上平坦無棚,並無人立在臺上,知道未開始。

愈向前進人愈多了,藍天鵬和蕭瓊華只得收住身勢,大步向前走去。

一進人人群,尚距離擂臺很遠,便別的有人大聲嚷著說:「來了,來了,小劍客『玉面

神龍』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心中也不禁有些緊張,兩人也不忖向嚷的地方張望。

但是,當他們前進時,發覺所有的人,都以驚異的目光向他和蕭瓊華望來時,心知要

糟,因為那些人,誤認他就是三天有爭留親擂的銀杉少年了。

果真如此,那真是百口莫辯了,因為萬一有人前來問他的生名及來歷時,那自然不能改

換姓的實說,他叫藍天鵬了。

是「藍天鵬」還有什麼話說?盲從的群眾,自然認定他就是向「邊錘三妖」

爭美的「藍天鵬」了!」

看了這情形,藍天鵬不由暗暗叫苦,心想,必須想個辦法才子。蕭瓊華也是暗暗心慌,

她自然不是怕「邊錘三妖」,而是怕冒早名藍天鵬的銀衫少年,如果別具用心,而不是自己

人,他便不敢出場了。

所幸其中有一人是那位新郎的家人,立即嚷著說:「諸位,不要認錯了人,這位公子不

是那天向邊錘三老人挑戰守美的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

觀熱鬧的人群中,立即有人笑著說:「有這麼漂亮的美人兒在身邊,何必再拚命奪瑤公

主?」

如此一說,不少人發出一聲鬨笑。

蕭瓊華自然聽得芳心懊惱,但是因為使人眾轉移了對藍天鵬的注意力,心裡的懊惱也不

自覺的消了。

愈往向愈擠,藍天鵬和蕭瓊華,只得遠在十丈以外停下來。

幸好附近有一塊大石,由於石上已立滿了人,而且他兩人也不願站在過份顯眼的地方,

是以就站在大石的前面。

這時,人聲鼎沸,議論紛紛,所有人的目光,不時看一眼空無一人的綵棚和懸滿恥鬥犬

紗為燈的擂臺上。

半個時辰過去了,除了愈來愈聲高的人群不滿聲音外,綵棚內依然未見人。

又過了片刻工夫,綵棚下才掀起一陣騷動和嚷聲:「來了,來了,酋長來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俱都擔心冒充藍天鵬的少年人不來而敗壞了他的名譽,如果「邊錘三

妖」在擂臺上久等那個銀衫少年不至,勢必指著藍天鵬的名字破口大罵,到了那時候,藍天

鵬勢必被逼出場接下來了。

心念間,一個身穿煙褐,戴三險金邊白皮帽的老者,紅紅的面龐,雪白的鬍子,一臉的

憂鬱之色,緩步走上了綵棚臺。

藍天鵬看了當前一人的裝束,想必就是方才,眾人喊為酋長的。

跟在才酋長身後的尚有七八個人,個個愁眉苦臉,俱都垂頭喪氣。

酋長等人登上綵棚後,一字站立,先由酋長走至棚檯面前,向臺下和左右山坡上看熱鬧

的的群眾一拱手,鬱沉的說:「小女仙瑤,年屆及等,為了遵守『女大當嫁』的古訓,前日

已購貢南鎮的朱公子訂了煙親,月底即將舉行人贅大記!」

說此一頓,以悲痛及無可奈何的目光,看了全場一眼,繼續糊:「為了完成本部落的規

矩和風俗,讓新郎朱公子與全族的人見見面,就在本部落裡,舉行了一個多年來未曾舉行的

招親擂!」

說著,黯然一歎,目中含淚,繼續說:「招親擂雖然舉完了,新郎披了紅,可是邊錘三

老人,偏不答應,硬要犬婿和他們比武爭美,而又有一位鼎鼎大名玉面的『神龍』藍天鵬也

要爭呢!」

藍天鵬見酋長公然喊他的名字,不由氣得輕哼一聲。

又聽酋長繼續說:「小老兒無奈,只有重招親擂,請他們三老一少,認真的比,小老已

向天宣了誓,他們誰勝了,仙瑤公主就是誰的……」

話未說完,近萬觀眾立即掀起一陣既羨慕又妒嫉的議論聲。

酋長一等眾人議論之聲和稍停,立即繼續說:「小老兒為了求得公平,特地將擂臺搭在

此地,讓諸位評論公正。」

看熱鬧的人怎知酋長的難過心情,立即暴喝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烈採。

酋長黯然一歎,搖了搖頭,有些沒好氣的大聲說:「開始!」

說罷,轉身走回,即和其餘老人。無精打採的坐有長登就在酋長落座的同時,左側高嶺

上,突然響起三聲淒厲長肅。

這三聲厲嘯,如鬼哭,似鬼曝,令人聽來毛骨驚然,雖然擂臺四周了近萬觀眾,而遠處

仍不斷的有人來,乍然聽來,仍有不少人嚇了一大跳。這時近萬觀眾,一齊驚訝的轉首向嶺

上看去,知道三個老怪物來了。藍天鵬和蕭瓊華自然不例外,轉首一看,只見三道寬大人回

影,逞由嶺巔瞳,疾如奔雷般,走撲下來。回只見中間一人,花臉灰袍,左邊一人,藍臉黑

袍,右邊一人,紅臉紅袍,這三個老人,雖然衣不一,花臉不等,但卻都有一蓬如銀鬍鬚。

打量間,只聽不遠處的一人說:「你們看到了沒有?花灰袍的是『人妖』,藍勝黑袍的是

『鬼妖』,紅臉紅袍的是『紅靈妖』……」

就這說話之間,「邊錘三妖」已到了嶺腳下,踩著擁擠觀眾的頭頂,快如飄風般,直向

綵棚前馳去。

被踏著頭枯販觀眾,由於人多擠不動,加之『三妖』身法奇快如飛,還沒有看清楚,一

陣勁風過處,「三妖」早已過去了。

「邊錘三妖」飛身縱上了綵棚,一面哈哈怪笑,一面雙袖亂舞,頓時形成一股極強勁

風,吹得酋長等人,紛紛起身後退,最後,終於被逼下臺去。

蒼臉灰袍的「人妖」放縱的哈哈一笑,飛身一縱,直澆擂臺中心,他瘋子似的遊目看了

一眼鴉雀無聲臺下過萬觀眾,再度哈哈一笑說:「姓藍的小輩來了沒有?還不快快上業送

死。」

「哈哈哈……」

但臺下近萬觀眾一看,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

蕭球華一看這情形,果然被她猜中了,花臉灰袍的「人妖」,一連叫了三次,均未見那

個冒充藍天鵬的銀杉少年出場。

看看身畔的藍天鵬,劍眉緊蹩,朱脣緊閉,炯炯目光,一直盯著擂臺上,顯然在考慮要

不要挺身而出,說個清楚。

附近的觀眾,已在開始議論了,他們對於那個銀衫少年沒雖有出場,非但不滿,也感到

極為失望,當然,並不知道那人是假冒的。

另一人則附聲說:「就是嘛,要不然這時我早到家了,要是今晚那個姓藍的小子不出

來,什麼『玉面神龍』?我叫他小子『縮頭烏龜』……」

一個沙啞聲音有則說:「我是來看那個藍天鵬殺這三個老怪物的,哪個真有心情看他們

奪美呢?」

附近一個蒼勁聲音,低聲說:「諸位先別急,據老朽聽說,那人『玉面神龍」

藍小俠客,在中原不但武功高絕,而且頗有俠義之風,,另一人則「哼」了一聲,說:

「那為什麼還不出來?『人妖』在上面罵了半天了!」

依然是那個蒼勁的聲音說:「以老朽判斷,可能是被什麼事羈絆住了……」

突然一個精擴的聲音一笑說:「八成是趁『人妖』在這裡罵陣,那小子趁機先去找公主

樂子去了吧!」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待轉首向激起那個發話的人,驀見擂臺上的花臉「人妖」再度

哈哈一笑說:「既然那姓藍的小輩不敢出場,仙瑤公主就是老夫的了哈哈……」

藍天鵬一聽,哪是還能容忍,正待大喝一聲,飛身縱出,方才「邊錘三妖」發嘯的嶺巔

上,這時又突然響起一聲情越直上夜空的長嘯。

嘯聲一起,近萬看熱鬧的觀眾,似乎本能的知道發嘯的人是誰了,因而,立即暴起一聲

如雷歡呼:「來了,來了!」

這聲歡呼。是近萬觀眾等了許久,而含有發洩性的歡呼,是以,聲震山野,驚天動地,

直介平地焦雷,震耳欲聾。但是,暴雷般的歡呼聲,雖然驚天動地,震耳欲聾,但仍掩不住

聲直衝霄漢的清越嘯聲。

近萬看熱鬧的觀眾,一面歡呼,一面循著聲音向嶺巔上看去——不看尤可,一看之下,

歡呼戛然停止,代而起的是一片驚「啊」聲。

只見嶺巔上,一點亮影,宛如縷銀線般,直射下來——但是,將至嶺之際,加之對方銀

杉少年的速度也慢了少許,因而,俱都發現他的懷裡尚託著一個紅衣綴著狐狸毛的女子!

由於那女子的衣著明顯,大家一望而知,不少人齊聲高呼:「那小子抱的是仙瑤公

主…?

如此一嚷,秩序頓時一亂,被趕下綵棚的酋長等人,顧不得「鬼妖」和「紅靈妖「上

面,紛紛向綵棚上奔去。

但是,三個花臉,藍臉,血紅臉的老怪物,都互對一個眼神,俱都愣了,似乎在說,這

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叫嚷慌亂之間,那個抱著仙瑤公主的銀衫少年,以「海燕三抄水」的絕世輕

功,僅在擁擠的群眾頭頂上,點了一點,便凌空飛上了擂臺。

近邁出觀眾雖有不少人叫嚷,但也只有看熱鬧不管是非的人,一見銀衫少年的輕功絕

世,立即喝了一聲如雷烈採立在擺臺上的花臉「人妖」,一瞪綠豆小眼,大喝一聲「好小

子」,趁銀衫少年剛剛踏上擂臺邊緣的同時,飛身一掌劈去——近萬觀眾一見,大吃一驚,

脫口一聲驚「啊!」

也就在一片驚「啊」聲起的同時,託抱著仙瑤公主的銀衫少年,身影一閃,立即幻十數

銀衫少年,倏然停在「人妖」的後面。

近萬觀眾一見「啊」聲停止,頓時一靜,想是都驚呆了。

同時,擂臺上的銀杉少年,也望著「人妖」剔眉大喝一聲:「無恥的狂徒住手。」

這時,藍天鵬和蕭瓊華都笑了,因為他們看清了,佩著紅絲劍穗寶劍的銀衫少年,正是

前去東海拜訪「聖僧」的皇甫慧。

花臉灰袍的「人妖」,似乎已知道了女的扮男裝的皇甫慧,武功遠較他高的多,是以聽

了喝聲只得停止撲擊!

立在綵棚上的藍臉老人「鬼妖」和身著紅袍的「紅靈妖」,也愣愣的立在那裡,神色驚

疑的望著皇甫慧,不敢過來。

但是,老酋長和那幾個老人,卻焦急的又招手,又險喝,但也無法過來。

身著銀衫,束銀線方巾,佩紅絲劍穗「失雀劍」的皇甫慧,卻放下仙瑤公主,先向擂臺

下一拱手,郎聲說:「各路英雄朋友們,在下因救仙瑤公主,來遲了一步,務請諸位原

諒。」

近萬觀眾一聽,再度掀起一陣騷動和議論聲。

皇甫慧拱揖完畢,繼續說:「在下來此途中,聽到嶺的有女子尖叫聲,趕去一看,看到

十數強人,正在強搶公主……」

話未說完,「人妖」已指著皇甫慧怒聲說:「那一定是你派人搶的。」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究竟是誰搶的,我也不必急執,稍時將那些搶的強人押來此地,

當眾一問,便知主使他們前去搶人的主人是誰了!」

「人妖」一聽,渾身一戰,不由厲聲問:「你沒有將那些飯桶殺死?」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殺死他們死無對證,豈不便宜了那般狗賊的主人!」

話聲甫落。立在綵棚上押陣的「鬼妖」和「紅靈妖」相互遞了一個眼神,轉身就待溜

走!

也就在二妖互遞眼神的同時,機警迅捷的藍天鵬和蕭瓊華,早已大喝一聲:「兩個老賊

休走了!」

大喝聲中,兩人業已凌空而起,身形宛如巨鶴升空般,直向綵棚飛去!

近萬觀眾一見,先是一楞,接著掀起一片驚啊!

花臉灰實的「人妖」一見,頓時愣了,因為他們早先商量好的「一對三」的計劃,由於

這一男一女的出現,業已成了泡影。

而立身綵棚上的「鬼妖」和「紅靈妖」,雖見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輕功驚人,但為了搶制

先機,絕不能讓藍天鵬兩人登到綵棚上來。

是以,一等藍天鵬和蕭瓊華飛近,「鬼妖」兩人,同時一聲大喝,飛身撲到後邊,各揮

右掌猛劈藍天鵬和蕭瓊華的天靈穴。

藍天鵬和蕭瓊華早已有備,看看將至臺邊,身形一錯,立變腳前頭後,足尖一點臺邊木

板,身形一閃,疾演身法步,貼著檯面,旋飛而上——緊接著,一聲嬌叱大喝,伸手扣住了

「鬼妖」和「紅靈妖」的後背肩井,振臂一帶聲悶哼,「咯咯」兩聲,幾乎同一時間,二妖

俱被摔在臺上。

格外驚喜的皇甫慧一見,立即愉快的大聲說:「鵬弟瓊妹,談要傷他們!」

近萬觀眾一聽,又是一片「啊」聲,沒想到這個飛向綵棚的銀衫少年和綠衣少女,卻是

他們自己人,一向為非作惡的「邊睡三妖」,今天碰上他們,也是活該倒黴。

藍天鵬和蕭瓊華只是防止三妖逃走,根本無作傷害他們的意思,而且,如果皇甫慧不先

招呼他們,他們兩人也決定裝得不認識。

這時既然皇甫慧先向他兩人打了招呼,是以,手點了二妖的穴道後,兩人同時向皇甫慧

含笑點了點頭。

皇甫慧自然高興,因而也忘了處身何地,立即舉起纖纖手揮了揮。

也就在皇甫慧舉臂的同時,已經絕望的「人妖」雙眼一瞪,默不吭聲,猛向皇甫慧撲

去,而且,一撲已至。

近萬觀眾一見,立即暴起一聲驚啊和哈喝!

皇甫慧是何等身後手,就在「人妖」撲至的一剎那,嬌軀略微一閃,已經躲開了。

但是,陰險狡詐垢花臉「人妖」,卻姿勢不變,竟繼續向蟋臥在臺板上的仙瑤公主撲

去——臺下近萬觀眾一見,再度掀起一陣焦急馭動和吶喊!

皇甫慧雖然閃開。身形未停,這時一見,不由怒叱一的:「狗賊找死——」

怒叱聲中,紅光一閃,寒芒暴漲,一聲淒厲慘嚎,「人妖」飛退兩丈,他的一雙手臂,

已齊肘被皇甫慧斬繼!

皇甫慧並未因此住手,嬌軀如影附形一般,跟著「人妖」朝進,當「人妖」的退勢停

止,皇甫慧手中那柄晶瑩如火的「朱雀劍」尖,也抵在「人妖」的下胯下。

近萬觀眾中,也有不少是久闖江湖老手,何曾見過這等神奇快捷身法,不由掀起一陣由

衷而發的烈採。

「人妖」兩臂已斷,下胯緊緊壓著劍尖,渾身和籟籟顫抖中,斷臂處血下如真雨,但

是,他的花臉上,卻依然如故,並無痛苦之色,堪稱愈老愈壯。

也就在這時候,慌張擠過人群的老酋長,已飛身縱上臺來。

老酋長看了這等聲勢,不敢自動向前,只得膽怯的望著皇甫慧,顫聲問:「藍小快客,

老朽是否可將小女抱下臺去診治?」

皇甫慧依然用劍尖抵著「人妖」的咽喉,看也不看老酋長一眼,淡淡一笑說:「當然可

以,不過請你先過來一下!」

老酋長不知何事,憂急的看了一眼錯臥臺板上的愛女,戰戰兢兢的走過去。

皇甫慧二等老酋長走至近前,立即和聲說:「請酋長過去拉一拉這賊的白鬍子!」

老酋長聽得一愣,鬧不清拉「人妖」的鬍子何用,就是臺下近萬觀眾,也俱都迷惑的望

著皇甫慧,鬧不清是怎麼回事情。

皇甫慧見老酋長遲疑,只得沉聲催促說:「快呀,他絕對不敢動,除非他不要命!」

老酋長一聽,只得向花臉「人妖」面前走去。

「人妖」雖然想躲,但劍尖抵在顎下,加之聽了皇甫慧的話,除非的不要命了,哪裡敢

動一動?

老酋長見「人妖」沒有動,才敢伸手去拉對方的白鬍子。

皇甫慧一見,立即沉聲說:「要用力拉!」

老酋長知道鬍子連肉,痛人肝心,似乎尚不忍用力!

皇甫慧一見立即正色說:「你忘了他們三人派人去搶你的女兒,和破壞人我們部落的規

矩嗎?」

老酋長一聽,果然氣從心上起,大喝一聲,猛的將「人妖」的鬍子拉下來!

「人妖」的鬍子一年,臺下近萬觀眾立即掀起一片啊聲!

執著白鬍子的老酋長,望著大驚失色的「人妖」,也呆了。

原來「人妖」的花臉白鬍子竟是特製的假面具,而真正的「人妖」卻是一個濃眉鼠目黑

皮的醜惡漢子,這時已是面無人色,汗下如雨了。

皇甫慧見老酋長已將面具扯下,立即望著臺一觀眾說:「諸位請看,你們一直畏如蛇

蠍,視為鬼怪的厲害人和的,也不過是一個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合賊……」

話未說完,臺下已有不少人厲聲怒喝:「殺了他,殺了他!」

皇甫慧沒有理臺下狂怒的觀眾,繼續望著「人妖」說:「聽說你專愛拿尚未降生的孩煮

熟了下酒喝,這話可真?」

「人妖」連連搖頭惶說:「絕對沒有這回事,都是他們胡說。」

皇甫慧繼續沉聲問:「這麼說,你的同夥「鬼妖」專門愛吃剛死三天以內的人腦,也是

傳說了許「人妖」連連頷首說:「不錯,小俠,這都是他們害我們弟兄三人的。」

話聲甫落,臺下不少人已厲聲說:「都是胡說,確有這些事,我們都是受害人。」

皇甫慧本待再問什麼,但根據臺下觀眾的憤怒情緒,斷定他聽的傳聞不假,「邊唾三

妖」,的確是三個十惡不赦之徒。

於是冷冷一笑說:「這麼些人都一致說你們害人,難道還會有假嗎?」

『人妖』「惶恐的正色分辨說:「嘟是他們誣賴……」

皇甫意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怒聲說:「別的事情,我雖不知,不敢斷青,但前天你破

壞仙瑤公主的定婚儀式之後,又派人去掄仙璃公主,這是我親自看到的事,你還有什麼話

說!」

說此一頓,突然又沉聲說:「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有理你可向他們說去!」

麼字出口,飛起一腳,足尖恰巧踢在「人妖」的穴道上,「人妖」一歷階『不要」,一

個身旋,已向臺下栽去!

臺下觀眾一見,立即掀起一陣哈喊「打」聲,同時,有不少人紛紛向「人妖」落各,奮

力擠去!

好邊綵棚上的藍天鵬和蕭瓊華,在臺下無數觀眾的渴望下,也雙雙將「鬼妖」和「紅靈

妖」用腳踢至臺下。

「人妖」被打破被刺殺,尚能發出一兩聲慘叫,但是「鬼妖」

和「紅靈妖」已被點了啞麻穴道,連哼一聲都沒有,便被憤怒的觀眾給活活打死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踢下「鬼妖」和「紅靈妖」後,立即關空向擂臺上飛來。

而皇甫慧,正橫肘收劍,向著老酋長解釋說:「令嬡是受了那般惡徒施放的迷香暈過去

了,恐怕還要再暈睡一兩個時辰,才會醒來。」

話聲下落,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飛身縱了過來,同時,齊聲歡呼:「皇甫姐姐!」

皇甫慧立即雙手拉住蕭瓊華,同時深懷有的看了藍天鵬一眼,才笑著說:「我這個方法

妙吧,真的把你們兩人引來了!」

藍天鵬則愉快的和笑著說:「『我和表姐都以為是歐陽姐姐呢!」

皇甫慧卻「格格」一笑,愉快的說:「她哪裡離得開!」

藍天鵬和蕭瓊人結聽得心中一動,正待說什麼,一直發愣的老酋長,卻迷惑的走過來,

批著皇甫慧,不解的問:「您…您這位……不是說是藍小俠客嗎?」

皇甫慧、藍天鵬,以及蕭瓊人結三人一聽,俱都笑了。

蕭瓊華結一指藍天鵬,笑著說:「這位才是藍天鵬,這位是藍天鵬的大師姐皇甫姑

娘……」

說著,又指了指玉頰微紅,櫻脣綻笑的皇甫慧!

老酋長愣愣的望著皇甫慧,口裡不停的說:「這……這……這該怎麼辦?」

蕭瓊華個性較爽快,立即不解的問:「什麼該怎麼辦?」

老酋長有些焦急的說:「老朽是說…這唐古喇山口一帶,遠遠近近的人,凡是在場的

人,可說是都看了藍小俠個挾著女前來……」

話未說完,藍天鵬立即望著皇甫慧,愉快的說:「皇甫姐姐,就請你向臺下的觀眾解釋

一下吧!」

皇甫慧一聽。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銀臥臺板上的仙瑤公主,她雖覺得人瑤公主身材健美,

另具一種女子風韻,但是,蕭瓊華是「冷香谷」的正室少夫人,她才有權準許,藍天鵬是否

應該多娶一房妻子。

想想自己本身和歐陽妹妹,看情形還不知道有否如願,哪裡還能再顧到別人,立即頷首

一笑說:「讓愚姐來說明一下!」

於是,走至臺邊向下一看,被踢下去的惡徒「人妖」,早已被憤怒的觀眾和被害人剁成

風醬了。

老酋長一看臺下情形,立即走至臺有,抱拳朗聲說:「諸位英雄朋友請靜一靜,這位姑

娘有話說。」

一連朗聲說了兩次,臺下叫嚷的觀眾,才漸靜靜下來。

但是,數千人們的目光,卻一致盯著蕭瓊華瞧,想是聽了老酋長說:「這位姑娘有話

說」的原因。

皇甫慧看了這情形,也不由笑了。

是以,一等臺下靜下來,特的再向臺邊走兩步,以清脆的女子聲音說:「各方快士朋友

們,非常抱歉,我不是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我是藍天鵬的大師姐……」

話未說完,臺下早已掀起一陣騷動和議論聲。

皇甫慧一等臺下議論稍歇,立即朗聲問:「諸位想見一見小劍客『玉面神龍』藍天鵬

嗎?」

話聲甫落,臺下立即掀起一聲暴雷似的回應:「我們想見一見!」

皇甫慧立即愉快的一指藍天鵬,清脆的說:「這位就是我的師弟藍天鵬,人稱小劍客

『玉面神龍』……」

話未說完,近萬觀眾早已掀起一陣驚天動地直上夜空的熱鬧歡呼。

藍天鵬早已急步走至臺邊,向著四面歡呼的群眾,不停的笑拱手。

歡呼稍歇,皇甫慧又指著蕭瓊華,繼續清脆的介紹說:「這位是蕭玉華姑娘,諸位中可

能有黑道上的朋友,不瞞諸位,她就是黑道朋友的煞星,人稱『情女羅剎』……」

話未說完,歡呼之聲大減,不少人面露慌懼驚訝,挾雜著一片驚啊!

皇甫慧一看這情形,方始發覺瓊華的威名早已聲震海外,但是,她為了緩和眼前的的氣

氛,立即笑著說:「諸位朋友,我還可以告訴諸位一個喜訊,這位蕭姑娘,就要退休了,按

照我們中國的古訓,男主外,女主內,因為她已是藍天鵬藍少谷主的正室少夫人了…」

話未說完,果然掀起一聲恍如春雷的烈採。

藍天鵬和蕭瓊華見群眾如此熱愛他們,兩人再度向臺一連連拱手。

但是,兩人對皇甫慧的介紹之詞,卻各有不同的想法與看法。

而敏感的蕭瓊華,卻認為皇甫慧有意藉機向她表白她皇甫慧的心意。

一人是表示,她皇甫慧如果嫁給藍天鵬,她願意為二夫人,而不因為她是大師妹,強居

正室夫人的位置。

另一個是暗示蕭瓊華放心,你是已藍天鵬和正室妻子,我皇甫慧淡會屈二夫人,也不會

嫁給藍天鵬,你蕭瓊華大可放心。

蕭瓊華心念未畢,臺下掌聲歡呼一直未歇,皇甫慧已繼續清脆的說:「諸位朋友珍重,

我們再會了。」

說罷,向著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揮手勢,三人幾乎是同時凌空而起,直向綵棚的棚頂上飛

去。

三人起身同時,並肩凌飛,三人同時在綵棚頂上點足,再度騰空而起,直向東北的斜嶺

上飛射而去!

近萬觀眾看了這情形,剛剛歇落的驚呼和掌聲,再度熱烈由於遠處黑暗,燈光無法照那

麼遠,雖然看不見藍天鵬三人的身形,但幅們三人的身上劍上,都嵌有寶石明珠,是以,依

然看到閃閃爍爍的毫光,直向東北方飛去,遠遠看來,。宛如掠地流星,奇快至極。

一過了斜嶺,藍天鵬立即問:「皇甫姐姐,你的馬寄在什麼地方?」

皇甫慧說:「就在唐古喇山口的大鎮上,你們兩人的呢?」

蕭瓊華一指前面一片燈光說:「就在前面那座鎮上。」

皇甫慧舉目一看,說:「你們住的地方近,先到你們住的地方去吧,到時候隨便給我選

一間房子就好了。」

蕭瓊華一聽,嬌靨頓時紅了,她何嘗聽不出皇甫慧這是一語雙關的話。卻又苦於不便解

釋。

於是,靈機一動,強自笑著說:「反正我們要定兩間上房,我和姐姐睡一間,正好敘敘

別情呢?」

皇甫慧一聽,知道蕭瓊華和藍天鵬仍一直分房睡,是經蕭瓊華如此一解釋,嬌靨也不禁

有些熱烘烘的!

為了挽回一些大姐姐的風度,只得笑著說:「我是巴不得和妹妹一起睡,只是姐姐擔心

你和別人同床不習慣!」

蕭瓊華也暗讚皇甫慧話鋒轉變得快,由於不便說什麼,只得笑著說:「姐姐設想得周

到,小妹還沒有這種不能同床的怪!」

皇甫慧對「設想的真周到」一句,何嘗聽不出是雙關之語,但她卻不便再接下,於是岔

開話題說:「我沒想到你們回來得這麼快!」

藍天鵬接口說:「我們中去了冰川高原,沒有去崑崙派!」

皇甫慧一聽,立即笑著說:「看來『俠丐』馬前輩說的一點也不錯…」

蕭瓊華立即驚異的問:「姐姐遇見了『俠丐』馬前輩?」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說:「傻妹妹,如不是遇到了馬前輩,姐姐怎知你們來了西域?」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俱都笑了。

說話之間,已距離鎮口不遠了,三人只得收了身勢,走進鎮內。

已臨黃昏時分,街上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但是由於都看招親打擂臺去了,所以街上十

分冷清,不過,每家酒樓客棧的門前,依然立著店夥招呼客人。

三人在店夥的引導下,進店選了座獨院,並要了一壺甜酒和飯菜。

彈去了身上風塵,洗過了面,酒菜地送來了。

由於皇甫慧是大師祖,尚沒有談及婚娶,自然是皇甫慧一人上座,其次是藍天鵬,蕭瓊

華則陪在未座。

蕭瓊華執壺敬了皇甫慧兩懷甜酒後,首先笑著問:「姐姐,前去東海,想必一切順利

吧,不然…」

皇甫慧立即含笑接口問:「不然,也帶不回來『朱雀劍』了,是不是!」

藍天鵬含笑接口說:「是的,我和表姐一見你佩著鮮紅劍穗紅漆劍鞘的的劍,便知人前

去東海順利的見到了『聖僧』了!」

皇甫慧立即望著蕭瓊華,感激的說:「這真得要感謝瓊華妹妹了!」

蕭瓊華立即謙遜的說:「小妹也不過是奉『神尼』之命,轉達她老人家的法諭罷

了……」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正色說:「噢,談起『神尼』老人家,又得要說多謝賢妹了……」

藍天鵬和蕭瓊華心中一驚,不由驚異的問:「為什麼?可是遇到什麼難題?」

皇甫慧立即正色頷首說:「不錯,所幸愚姐都答對了!」說此一頓,神色突變凝重的繼

續說:「愚姐在仙居城離開你們後,為了牽掛『玉虛上人』的率眾來犯,不敢拖延時間,加

之不放心鵬弟和賢妹前去腔切要人,是以,當夜便啟程了,我沿途仍著男裝,為了早日到

達,夜間飛馳,日間就僱驛馬……」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說:「由仙居到達蓬萊仙島,並非一兩天的路程,姐姐休息怎麼

成?」

皇甫慧明媚的一笑,深情的看了藍天鵬一眼,笑著說:「傻弟弟,姐姐又不是金剛之

軀,怎能經得起日夜不停的趕路不休息?我只不過抽空連夜趕車程罷了。

到達東海,我便改回女裝,僱了一艘中號海船,直奔蓬萊。

蓬萊仙島上,青蔥翠黛,野花遍開,確是一處美不勝收的世外桃源。

愚姐學人二三裡地,便遇見了一位小沙彌,待我向前施禮詢問,他立即引導我去一處島

中面臨大海的絕險處。

到達那處絕險地方,才發現一片雲鬆中,露了三五間木樁為頂的房,也就在這時,裡面

已迎出一個儀態端莊的中年僧人來。

中年僧人,穿深灰僧袍,胸前掛圖一串檀木念珠,一見恩姊,便合甚問:「女施主莫非

是來自天台歐陽大位處嗎?」

愚姊一聽,立即施禮謙恭的說:「不錯,小妹叫皇甫慧,為先師第一弟子,敢問師兄法

號?」

中年僧人立即宣了個佛號,謙和的笑著說:「善哉,善哉,原來是皇甫師妹到了,貧僧

普淨接來遲,還望師妹原諒。」

愚姊這時已走到普淨身前不遠,再度施禮說:「小妹來時匆匆,也未曾問是聖僧修聖

址,。冒然前來,師兄勿怪。」

普淨聽了一笑說:「這也怪不得人,快隨貧僧去見師父!」

說罷,當先向松林深處走去。ˍ愚妹和小沙彌靜靜的眼在普淨的身後。

林中共有五棟石屋,俱是依照林中原來的空地而建,看來並沒有按什麼陣勢,而那些雲

鬆,個個鐵幹虯枝,至少也有數百年樹湖、正待繞過正面石屋,走在前面的普淨,突然停步

回身,壓低聲音問:「那件『天』字金大塑帶來了沒有?」

說著,還看了一眼愚姊背後的小包袱。

愚姊立即向他頷首,表示已帶來了。

繞過正面石屋,只見數丈外的一間大石屋,深垂竹簾,兩窗緊閉,門雖開著,但因屋中

光線暗淡,看不清楚懷屋裡是否有人。

但是,愚姊根據普淨的嚴肅神情,恭謹舉止,斷定眼前這座大石室,一定是『東海聖

僧』的靜修禪房了。

愚姊有了這一觀念,也趕肅容謹步,屏息跟進。

普淨走至簾前一丈外停止,立即向簾內施禮,躬身說:「啟稟師父,天台歐陽大位代訓

弟子師妹皇甫慧,特持信物回山拜師,恭請師父啟簾,種容師妹晉謁。」

愚姊當是聽普淨說完最後兩句,心中非常迷惑,我既是前去拜師,理應即見,何以還要

請求啟簾,再用「件容」兩字?

就在愚姊心念方動之際,簾內已傳出一聲蒼老乏力而又慈祥的聲音來:「這孩子長途跋

涉,恐累了,要她歇息片刻再來吧!」

愚姊當時一聽那乏力蒼老的慈祥的聲音,簡直法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的聲音是出自

武功已到了化境的『東海聖僧』之口?實在說,當是愚姊真以為簾內坐的必是一位病人膏

盲,幾將人木的老人。

愚姊正待要求說不累,普淨已恭聲應是,躬身向後退去,盡姊一見,只得和那個小沙彌

也躬身後退。

我們退後約三丈,普淨才向愚姊謙和的含笑肅手,但我仍請普淨走在前頭,小沙彌跟在

我之後。

走到第一座石前,普淨伸手推開了屋門,將愚姊讓進去,並和聲命小沙彌去取茶來。

屋內一明兩暗,陣高簡單,除一張木桌兩張木椅外,別無他物,唯獨左右內室的門上,

都懸有一方月白色的門簾。

愚姊請普淨主座,普淨也不客氣,但仍謙和的向恭了一下上身。

落座後,愚姊遊目看了左右內室門簾一眼,普淨立即解釋說:「這座石屋為你準備了已

五六年了……」

愚姊當時很吃驚,而且,也很惶慚,不自覺的脫口說:「什麼?師父說……」

普淨一笑說:「不錯,專為你準備的,因為師父老人家計算一下日期,師妹應該早在六

年前便該來了……」

愚姊一聽,只得為難的解釋說:「可是,小妹月前才由『神尼」老人家的弟子蕭瓊人結

處得到這件事的全般經過,以及金大氅的來歷!」

普淨一聽,面色大變,不由緊張的問:「難道你不是歐陽大俠特為有師代訓的弟子?」

愚姊,當時毫不遲疑的說:「是呀,不然怎麼會派我來?不然怎會給我『天』字氅?」

普淨聽得一愣,不由迷惑的問:「方才師妹為何說……」

愚姊立即告訴他說:「這中間關係著一段先師仙逝前期一段祕密…」

話未說完,小沙彌已端了兩腕熱騰騰的松子茶來。

小沙彌放下茶後,隨即立在側。

普淨立即和聲說:「師弟,到師姊房裡拿張凳子出來坐。」

小沙彌應了聲是,轉身走進東間門簾內。

愚妹當時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望著普淨,驚異的問:「師兄,這位小……」

普淨一見我開口,便笑著說:「普明師弟是師父數年前收的關門弟子。」

話完,小沙彌普淨已由內室搬出一張木凳來。

普淨立即笑著說:「師弟,先過來見過皇甫師姊!」

小沙彌普明,放下木凳,立即向愚姊行了個禮。

愚姊一面起身還禮,一面打量小沙彌普明,這才發現他,眉清目秀,脣紅齒白,文靜中

透著英毅,確是練武奇才,難怪聖僧會選他作關弟子。

普淨一等小沙彌普明見過禮,立即拉回話題問:「請師妹可否先將歐陽大俠的那段祕密

說出來?」

愚姊覺得最好見到聖僧再提,因而有些為難的說:「小妹想見到僧老人家,拜過師後,

再談此事……」

話未說完,普淨卻斬釘截鐵的說:「不可以!」

愚姊聽得一愣,不由驚的問:「為什麼,師兄?」

豈知,普淨竟黯然歎了口氣。

第二十章 東海聖僧

普淨也極聰明,他可能早在聖僧發話時,便注意到我的迷惑神情,這時見發問,便坦誠

的說:「不瞞師妹你說,恩師不久即將圓寂歸西了……」

愚妹聽得大吃一驚,頓時驚呆了……端坐左右靜聽的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這時也不禁

大吃一驚,兩人幾乎是同時關切的問:」現在聖僧老人家怎樣了?」

皇甫慧立即含笑說:「你兩人先別急,愚姊自會告訴你們。」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看皇甫慧的神色,便知聖僧依然在世。

皇甫慧繼續說:「普淨要愚姊說出先師生前那段祕密,目的怕涉及聖僧,以免他人家受

了刺激,加快他老人家的西歸日期的提早來臨。

愚姊聽了這話,自然不便堅持,只得將先師與丁大俠間的誤會和『黑手三郎』的用奸,

以致害了兩位蓋代豪傑的錦繡前程,並將先師事前談及命愚姊或紫林妹妹前去聖僧處的事,

後經瓊華妹妹證實,才啟程前去。

普淨聽了,立即同意的說,要愚姊見到聖僧時,情節仍需簡扼摘要的說,以兔聖僧因思

念故友而傷神。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喝完了那杯松子茶,再度前去晉見聖僧。

這次,依然由普淨在帝外一丈外,恭聲謹命說:「啟稟師父,師妹皇甫慧,遵命稍歇,

再來拜謁!」

竹簾內的聖僧,依然蒼老乏力的說:「陪她進來吧!」

跟在身後的小沙彌,早已過去將竹簾掀起來。

愚姊,跟在普淨身後,躬身進人,立有一陣檀香氣息撲鼻。

進入室內,即見鋪滿了一地清潔光滑的涼席。

前面引導的普淨一側身,立即輕聲說:「上面坐的就是師父了!」

愚妹自準許進人,便一直躬身垂首,這時一聽,屈膝便跪,同時恭聲說:「弟子皇甫

慧,特來叩見師父!」說罷,就行了四拜四叩首的拜師大禮。

只聽上坐的聖僧老人家,乏力的一笑,說:「慧兒起來,為師等你等的好苦哇!」

愚姊起立退至一側,趕緊將前因後果,扼要的說了一遍!

把話說完,聖僧並沒有說什麼,過去的一切,似乎他老人家都知道了,又似乎是塵事紛

擾,與他無幹一樣。

聖僧要我抬起頭來,可是當我一抬頭,簡直嚇呆了,因為舉世聞名的『宇海三奇人』之

一的『東海聖僧』,只剩下了一層皮包著骨頭了。

聖僧蓬髮垂肩,面黃肌瘦,目光由覆蓋的壽下透出來,上副業神光都沒有,一襲月白大

袍覆蓋在他的雙腳,兩手就率放在膝上,聖僧雖然骨瘦如柴,但他盤坐禪床上的寶相莊嚴,

暗透慈祥,令人由衷起敬。

聖僧見我發愣,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僅叫我把金大氅拿出來看一看。

愚姊遵命解開背後小包袱,拿出金大學,將繡有金『天』字的裡面給聖僧看,同時愚姊

也向聖僧看去--一看之下,愚姊嚇得幾乎叫出聲來,就這展示大氅的一瞬間,盤坐禪床上

的聖僧,已目火矩,渾身逐漸漲大,好似正在吹氣般,剎那間變大起來。

聖憎以炯炯目光看軒以金大氅,立即對普淨,有力的說:「將你師妹帶下去。

本門一切武功,番數傳她!」

於是,我們就叩頭退出了那間垂簾石屋。

皇甫慧繼續說:「自那天起,但由普淨師兄,傳我內功心法,和輕功、劍術……」

蕭瓊華立即迷惑的問:「以姊姊的輕功和內力,還要從新練習聖憎的輕功和內功嗎?」

皇甫慧毫不遲疑的一笑說:「內功心法,我們三人學的可能都是佛門正宗心示一所以愚

姊當進在普淨師兄授完口訣後,我即對他表明了,但聖憎的輕功,卻有一大特點,那就是他

舉世聞名的『梯雲縱』!」

藍天鵬立即頷首的說:「小弟了曾聽先師在一天心情愉快的時候談過,聖僧的『梯雲

樓』,旨在對付筆立如削,毫無一絲可借點足尖腳的絕壁懸崖,而特別苦研的一種絕技,這

種絕技,如不得聖僧心法,是不易學成的。」

但是,皇甫慧卻笑一笑說:「那也就是說,如果一經點破,也就可以一學而通了!」

藍天鵬無意學『梯雲縱』,也避免談這件事,是以趕緊岔開話題問:「以後呢?」

皇甫繼續說:「以後的半個月右,大部分的時間學『天罡劍法』,一天早晨,愚姊練完

了全套劍式,普淨已走來問早,謙和的笑著說:」恭喜師妹,師父老人家已滿意了,稍時愚

兄前去晉見,師父賜劍之後,你便可下山了!」

愚姊聽了,不由驚異的問:「師父老人家怎知小妹已可以下山了。」

普淨完爾一笑說:「師父剛由林中回去!」愚姊當時真的大吃一驚,你們知道,我平素

一向極為自負,莫說我獨自靜立,就是在練劍飛練之際,十丈之內,如果有人接近,也絕瞞

不過我的

耳目,而聖僧老人家的禪房,距離我住的屋前,也不過數丈,但是,他老人家出來監督

我練劍,我都不知道,聖僧老人家功力如何,我們便可想而知了。

進過早餐,卻去晉見聖僧,在嚴肅的氣氛下,聖僧親將這柄『朱雀劍』授給愚姊,並告

誡我行俠仗義,並不一定使用凶兵利器,身上帶劍,意在防身禦敵,並不一定用來殺人,殺

的是孽障魔鬼。

愚姊接受了『朱雀劍』,叩謝了恩師,中午飯後,便由普淨師兄,親送至島登舟,返因

大陸……「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姊姊同有回『龍鳳會』?」

皇甫慧搖頭一笑,有些羞澀的說:「我沒回去,僅和東海分舵交代了我的去向,一面控

聽崆峒的動靜,一面的探聽你和瓊華妹妹的行蹤消息。」

蕭瓊華何等聰明自然知道皇甫慧的心裡,一直想著藍天鵬,所以才一離東海,便趕了

來。

為了避免皇甫慧不好意思和不安,立即改變話題問:「姊姊,是在什麼地方,碰上的

『俠丐』馬前輩?」

皇甫慧略微想了想,才說:「是在山陝交界與河南邊境的一座大鎮上。」

藍天鵬仍想著招親擂的事,因而直接問:「姊姊怎的會跑到唐古喇山口來?」

皇甫慧綻脣一笑說:「傻弟弟,『俠丐』馬前輩告訴我,你可能先去的『冰川女俠』,

勝了『冰川女俠』,崑崙派的掌門人『玄清仙長』自會服輸,但不必比了,試問,你們由天

山中中支返回中原,最捷近的山口,是哪一座?」

藍天鵬經如此一間:「姊姊又怎的和『邊錘三妖』碰在一起了?」

皇甫慧一笑說:「邊錘三妖,在這一帶的惡名顯鍺,但人們

都知道他們三人是十分醜惡的老人,也都誤以為他們武功了得。

四天前,我在口內宿店,將近二更時分,這三個惡徒便也人了我宿的那家客棧,非但要

好酒好萊,還要三名婦女。

店家酒菜好準備,婦女哪裡去找?三妖因而與店家發生了爭執,自然是店家吃虧,但

是,也沒有人敢幫店家對付這三下惡人。

稍後,我即至他們三人的房外暗窺,走近窗前才聽到他們的對話,不像是三個年近古稀

的老人。

由於內心的懷疑,立即將窗紙戮破了一道細縫,向裡一看,恰見那人『人妖』正摘下他

的假面具……」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有些埋怨的說:「要是小妹,衝進屋去,手起劍落,一劍一個,哪

容他們多活到今天?」

皇甫慧一聽,不由羞紅的一笑說:「我正待踢窗進去,店定果真為他們找來三名下賤女

人……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惡徒先走了。」

我急急結帳追出店來,沿途暗中打聽,直到出了山口,才說有這麼三個奇形怪狀的老

人,進了唐古喇的特別部落裡。

蕭瓊華脫口一笑說:「於是,你就趁他們三個惡徒爭美之際,將計就計利用鵬弟弟的名

義,大肆宣傳爭美比武擂臺來。」

皇甫慧也脫口笑著說:「我這一計,可有數得,第一,我故意延緩三天,使這項爭消息

遠播,假設你和鵬弟弟,恰巧在這一帶經過,必然日夜起來。

第二,這三個惡徒,魚肉邊錘有年,加上各地正派俠士,不知就裡,也多因勢孤力單不

敢手剷除,所以我也要這些怕事的正派人物,親來看看這三個惡徒的真面目。

第三,我要當場將這三個惡徒擒服,使那些正派人物,有所覺悟,並不一定生了白鬍子

的人的就一定有高深內力。

第四,盡姊要他們明白,天下醜惡面孔雖多,但絕不會像這三個惡徒這樣,紅的像朱

漆,藍的似藍旋,完全不像是人生的話未說完,蕭瓊華已「噗嗤」笑了,同時,笑聲說:

「好了好了,我們不去談他們了,現在該談一些我們一直難以解決的問題。」

皇甫慧聽得一愣,芳心也不由一沉,因為這句「我們一直難以解決的問題」,不知蕭瓊

華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問題。

由於心中的過份關注,不自覺的鄭重的問:「妹妹說的是什麼難題?」

藍天鵬卻平淡的說:「還不為了黃山論劍的事!」皇甫慧一聽,神色也突然凝重起來

了,這的確是一個難解決的問題。

她略微沉吟後,說:「我是在途中聽人傳說,武當派的掌門人『青鶴真人』業已以大會

盟主的身份,撤消了『宇海三奇人』的榮譽席。」

蕭瓊華忿忿的說:「最可惡的地方是,如果要想保有三位奇的榮譽席,必須三位奇人的

親傳弟子親自到場參加,重新論定各位!」

皇甫慧冷冷一笑說:「這是『青鶴真人』的狠毒陰謀,暗含挑拔離間之計,這件事,愚

姊已有了應付之策,定要奪下這牛鼻子的盟主寶座,還要將本屆論劍大會鬧他個天翻地

覆。」

藍天鵬卻憂鬱的說:「萬一神尼的聖僧都派了弟子前來參加,姊姊那時又該如何?」

皇甫慧聽了,久久無語,最後,只能恨恨的說:「這就是『青鶴老道』的可惡之處

了!」

說罷,振作了一下精神,突然又爽快的說:「現在,我們先不談這些,先盡快回中原,

見到紫妹妹後,我們四人再重新計議,

這一次務必給『青鶴』一個慘痛打擊,永保三老人榮譽席。」

蕭瓊華一聽「我們四人」,顯然沒有將蘭香姬列人在內,想到蘭香姬的事,是她蕭瓊華

一人作的主,趁此機會,不得不說清楚。

因為,回到中原,由她一人說服皇甫慧和歐陽紫兩人,自然比較困難,反不如在此先擊

破在甫慧,再說服歐陽紫。

心念已定,立即含笑問:「姊姊碰到馬前輩時,可曾談到救蘭妹妹的事?」

皇甫慧見問,先是一愣,接著以恍然的神情,笑著說:「馬前輩談過了,華妹,既然是

你的意思,姊姊自然也是高興的。」

蕭瓊華一聽;心裡自然高興,因而愉快的說:「姊姊對小妹這麼好,小妹在這裡先謝謝

你了哦!」

說著,就在椅上福了一福。

皇甫慧立即忍笑吱聲說:「華妹,看你還是小孩子氣,自家姊妹,哪裡來的那麼多

禮?」

說著,親切的伸出雙手,握住恥蕭瓊華的一雙玉臂。

藍天鵬在一旁看得自然心裡高興,不過他仍沒有體會出來,皇甫慧行事又自不問,她雖

然沒有承認已是藍天鵬的未婚妻,但是,在她的行事,言語又好似早已成了定局,而且,她

還握有一部分相當權力。

像蘭香姬的事,她皇甫慧本來無權過問,但她卻趁蕭瓊華向她問及時,表示絕對支持蕭

瓊華的決定。

在皇甫慧來說,她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站在任何一方面,如果,蕭瓊華已將她皇甫慧視

為同室姐妹,像方才的話,她就是站在同室姊妹的立場說的。

如果,蕭瓊華沒有這個意思,她也可以年歲最長的大師姊的地位,來關切師弟另娶如夫

人的事。

所以,在皇甫慧的回答蘭香姬的問題來說,她站在任何一

方面都可以說話的,而且是應該的,這便是皇甫慧的聰明的處。

當然,冰雪聰明的蕭瓊華,卻一直把她視為同室姊妹中的大姊姊看待,這樣不但對她,

對藍天鵬,甚至對冷香世家,都有好處。

三人飯罷,分床安歇,皇甫慧也恢復女裝,三人已決定明晨先至口內取皇甫慧的馬匹,

然後趕往黃山參加論劍大會。

由唐古喇出口,趕往黃山,真可說是千山萬水,絕非一朝一夕之事,是以三人在趕路之

餘,也兼有趁機一覽勝跡之事。

一出青康入川北,便有了中原丐幫弟子的相助,隨時可以聽到中原得地發生的變動和消

息。

藍天鵬首先在丐幫弟子的口中打聽「俠丐」馬五叔行蹤,但是得到的消息是「快丐」沒

有回冷香谷。

蕭瓊華的判斷,「俠丐」必然另有發現,當然,他現在所去的地方,所辦的事,自然是

比轉因冷雲谷更為重要的事,只是他們一時惴測不出罷了。

一到川北的天關,三人直奔「龍鳳會」最北也是最邊遠的分堂機構一朝天關分堂。由於

距離總壇括蒼山的距離遙遠,朝天關的堂主「卓北靈君」關天勇,五人獨攬大權,威霸一

方,聲名遠震。

「卓北靈君」關天勇是皇甫慧親自派任的分堂主,身軀高大,尤具神力,一柄三刀刀,

使得出神人化,是一位獨當一面的主要幹部。

皇甫慧和藍天鵬、蕭瓊華,三人三馬,沿街前進,直奔往在東街的龍鳳會分堂的地址。

三人一面策馬前進,一面細察街瞳熱鬧人群中,並沒有發現有穿著「龍鳳會」

制服的徒眾在街在遊蕩,因而對關天勇的統御能力,也有了進一層的認識。

正前進間,摹見蕭瓊華舉手一批街北說:「皇甫姊姊,在那裡了!」

藍天鵬和皇甫慧循著指和一看,只見街北十數丈,一座黑漆高在門樓,門高五階,青獅

分列,一根高約五丈的大旗桿,插在上首的青獅尾座上,上懸一面丈二大錦旗,上繡八個金

邊黑絲大字--龍鳳會朝天關分堂,加上臺階上舊然肅立的四名藍衣黑邊大漢,愈顯得氣氛

莊嚴,令人不敢侵犯。

蕭瓊華看罷,也不由讚聲說:「姊姊真可說得上知人善用,看這情形,這位關堂主在引

統領的朝天關分堂,成績必然不錯。」

皇甫慧聽了,頗為欣慰的說:「關堂主是郭總堂主的老相識,有他的推薦,再加上我觀

察,才派他的來得掌朝天關,看情形的確不錯。」

說話之間,已到了分堂的大門前,立在門階上的四個藍衣壯漢,一見來了一男二女三

騎,立即奔下一人來,向著藍天鵬三人一抱拳,恭問:「請問三位找哪一位……」

話未說完,皇甫慧已搶先說:「告訴你家關堂主,就說冷香谷的藍少谷主來了!」

四個壯漢一聽「藍少谷主」,俱都大吃一驚,迎接的一人,立即恭聲應是,其餘兩人,

則慌急步奔下階來拉馬。

另一人,則一溜風似的奔返大門內,通報關天勇去了。

皇甫慧和藍天鵬、蕭瓊華,將馬交給三個壯漢,逕自登階走進大門來。

繞過迎壁,是座廣院大廳,這時,正有二三十人,由在廳內匆匆忙忙的湧出來。

當前一人,便知這人就是朝天關的分堂主關天勇,其餘人等,當然是他堂下的各級香主

執一大頭目等人。

果然,奔下階來的關天勇,一見皇甫慧,神情一震,急步奔至皇甫慧面前,深深一躬,

朗聲說:「川北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

迎接幫主來遲,望請恕罪!」

匆匆跟在關天勇身後的一干人眾一聽,俱都精神一可,紛紛散開,恭立階前,不少人斷

定,當前美麗女子,就是幫主「金線無影」。

皇甫慧淡然一笑,說:「快見過藍少谷主和蕭姑娘。」

說著,肅手指了的指藍天鵬和蕭瓊華。

關天勇趕緊再向藍天鵬兩人,抱拳深躬說:「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參見藍少從主和蕭

姑娘好。」

藍天鵬和蕭瓊華,禮貌的還過禮後,隨著皇甫慧,逞向大廳上走去。

進人大廳,十數藍衣壯漢,早已並列擺好了三張大椅。

皇甫慧居中而坐,藍天鵬和蕭瓊華左右相陪。

朝天關的堂主關天勇,率領著所屬執事香主等人又重新見禮。

皇甫慧起身還禮後問:「看你們眼前情形,可是正在集會?」

朝天關分堂主關天勇,立即躬身說:「是的,。卑職剛剛接到總壇轉來的消息,正在轉

達下去了。」

皇甫慧立即關切的問:「轉達什麼消息?」

關天勇恭聲說。「正是有關幫主長藍少谷主與蕭姑娘的事!」

皇甫慧心中一動,立即沉聲問:「可曾轉達下去?」

關天勇躬身說:「業已轉達完畢!」

皇甫慧一頷首說:「那就請各級首領各回崗位去吧!」關天勇恭聲應了個是,立即面向

屬香主,沉聲說:「各回本位,有事重令召集!」

皇甫慧一等一干人眾退出,首先肅手示意關天勇落座,並關切的問:「總壇消息,可是

有關本座與藍少谷主蕭姑娘的事?」

剛剛落坐的關天勇,立即欠身說:「是的,總壇要卑職,四出

派員駐守要道渡口,轉告幫主和藍少谷主,一經東近,火速趕行黃山,藍天鵬聽得心中

一動,不由關切的問:「那方面可是有了什麼變化?」關天勇說:「什麼變化,總壇方面沒

說,僅知武當掌門『青鶴真人』決心保衛盟主寶座,並宣稱絕對不準設置超越盟主以上之榮

譽席。」

皇甫慧立即淡淡的說:「這一點本座知道了。」

關天勇卻強調說:「根據總壇的話意,雖然消息無大改變,但是,隱隱中,『青鶴真

人』似乎暗藏禍心,另有詭謀!」

皇甫慧會意的點點頭,問:「其他方面有什麼消息?」

關天勇立即欠身說:「是有關『黑手三郎』和了淨了凡三人行蹤的消息。」

藍天鵬一聽,和蕭瓊華兩人幾乎是同時問:「『黑手三郎』,他們三人現在何處?」

關到勇說:「總壇通報上說消息來源是由丐幫供給,三人現在隱藏泰山深處,似是苦練

什麼功夫!」

皇甫慧立即頷首說:「這是很有可能的……」

話未說完,關天勇已插言說:「消息絕對可靠,他們三人的行蹤,已在丐幫弟子的日夜

監視中。」

藍天鵬一聽,倏然起身說:「既然有了惡賊行蹤,小弟準許馬上啟程!」

關天勇立即正色說:「少谷主不可,總壇一再關照卑職,務必轉告少谷主以黃山論劍為

重,因為這關係著三位奇人一生聲譽至矩。」藍天鵬立即焦急的說:「師親之仇,不共戴

天,萬一再讓那賊逃離泰山山區,還不如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那賊蹤跡。」關天勇說:

「總壇通報上說得清清楚楚,他們三人一行一

動,都在丐幫嚴密監視之中,絕對不會讓他們逸去。」

藍天鵬卻不以為然的說:「『黑手三郎』,心黑手辣,一手的喂毒暗器,了淨了兒也韻

非其手,三五十個丐幫弟子,焉能是他們三人敵手?」

蕭瓊華突然心中一動說:「表弟先安心勿躁,假設『黑手三郎』自認為行蹤詭祕,絕對

不會被人發現,當然便沒有企圖逃走之虞,怕的是,他們會發現丐幫的弟子。」

關天勇插言說:「丐幫弟子既然是暗中監視,必然竭力隱密行蹤,想必\易被『黑手三

朗』三人發現,我覺得『了凡』三人藏在泰山中,作什麼勾當,倒是值得注意的事。」

蕭瓊華略微沉吟說:「根據他們三人的時下處境,自然是苦練一種奇功。」

皇甫慧一聽,不由迷惑的一笑說:「什麼奇功?」

蕭瓊華也不覺笑著說:「可不是嗎?如果不是奇功,在他們明知不是鵬弟弟的對手下,

還不遠逃海外,苟保生命,何必定要和選在泰山山區?」

藍天鵬冷冷一笑,忿忿的說:「他們就是學會了一掌能翻下天來,我也要將他們粉向碎

骨,剁屍成泥,為師父師怕報仇!」

皇甫慧卻另有她的看法,因而他望著關天勇說:「這件事崆峒派的『玉虛上人』可知

道?」

關天勇欠身說:「總壇通報上,再三叮囑說,絕對不準走露消息,想必是不準備讓崆峒

派知道,以免壞了事體。」

皇甫慧會意的一頷首,繼續問:「最近崆峒派有什麼變動和消息?」

關天勇回答說:「玉虛上人業已退休,上月初一,已將掌門大位交給了『了因』。」

皇甫慧一聽,轉首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說:「鵬弟弟和球華妹,能在救蘭香姬的同

時,兼而說服了『玉虛』放棄稱霸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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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心,實在是一件善事。」

蕭瓊華一笑說:「真正讓玉虛醒悟的還是他的三個親傳徒弟,各懷叛師之心,無一不因

嫉而想攫奪他的掌門職位,內部尚不安,何能一致對外?」

說話之間,左廳已擺好了酒菜。

席間由關天勇恭陪,經過四人計議,這項由總壇傳來的消息不準任何人再加談及,藍天

鵬三人,也決定火速趕往黃山去。

皇甫慧、藍天鵬以及蕭瓊華三人,離開了朝天關,三人三騎,沿著官道東進,日行夜

宿,相安無事。

自行守了朝天關,每處大城市,都有龍鳳會人分堂分舵,消息不但靈通,食宿伺候的也

格外周到。

尤其,各地分舵,皆有往返通訊訊鴿,藍天鵬三人尚在途中,消息早已傳到了另一分

舵,食宿問題,早已準備好了。

黃山位於安徽省黔縣以北地區,北接太平縣,源名北黔山,唐天寶年間始改為「黃山」

又稱黃嶽。

據傳說,黃帝與廣成子、浮丘公、嘗合舟於此山中,故有黃山之名,其山脈碗挺,自贛

浙間之懷玉山,北走而來,峰巒千里,氣勢極為宏偉。

黃山諸峰,無以枚舉,最著名者有三十六峰中,信始峰武林豪傑最愛集會之地,峰上不

但鮮花遍地,彩石縮紛,而且雲鬆成林,鬆濤嗚咽。

尤其,雲海僅低峰巔之下,站在花蓮天都二峰之上,舉目眺望,宛如大海中的一個美麗

小島。

往年黃山論劍,參加比劍的高手,非但劍術必須爐火純青,就進輕功方面,也要超人一

等,才能飛上峰巔參加。」

但是,這一屆的論劍大會,武當掌門「青鶴真人」卻一反往例,決定在靠近黔縣城較近

的西南山麓的五鳳坡舉行!

青鶴真人的理由是,五鳳坡地勢適中,對各地前來參觀的

英雄豪傑較為便利,而且,王鳳坡是片圓谷形有盆地,可以容納兩三萬人。

一般的人揣測,「青鶴真人」好熱鬧,他是上屆盟主,這一屆要轟轟烈烈的大搞一番,

使這一屆的論劍大會,特別有聲有色。

凡是上屆參加的門派,都邀了,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多個單位,而且,每一單位,都在

五內坡的四周幽谷避處和平坦的地。方,建起了營幕,以供前來參加比劍的高手們住宿。

各方的英雄豪傑,都陸續湧到了黔縣城內,及黃山西南麓方圓二十里內的鎮甸鄉村,三

天前業已住滿了人。

江湖各行小販,也紛紛由各地湧來,拉棚設、設酒棚、搭茶館,終年難得有個外鄉人的

小村莊,這時也熱鬧起來。

龍鳳會的總堂主『雙掌震寰宇』,早已到了黔縣城內分舵,但他卻奉命在共山西南數裡

外的一家農舍暗中佈置了一個休息處,專為藍天鵬和歐陽紫等人安歇用。

這處農舍,四周均為水田,中間數百修竹,環繞著三間茅屋,其中僅有一間是舉炊小

房。

藍天鵬和皇甫慧、蕭瓊華在距會期還餘三天的薄暮,已到了在南湖。

三人三騎,正沿著前進,覽著湖光水色,波紋蕩漾,三五水鳥,不時飛沖水央捉魚,點

點漁帆,各自歸向岸邊。

正在這時,前面濃蔭樹林處,飛馬馳來一騎,沿著湖提,走迎過來。

皇甫慧見是一匹黃花馬,立即望著藍天鵬含笑問:「鵬弟弟,你看誰來了?」

如此一問,一旁馬上的蕭瓊華也注意了,因也以為是歐陽紫。

蕭瓊華凝目一看,只見馳來的黃花馬上,赫然坐著一年個約十七八歲的共黃緞勁衣黃劍

學的美麗少女。

黃衣少女皮膚白嫩,秀髮如雲,娥眉細目,挺鼻櫻脣,文靜中透著英氣,這時已開始向

他們三人綻笑揮手了。

蕭瓊華見不是歐陽紫,斷定是「龍鳳會」某一堂的首領人和的,但是,由於皇甫慧特別

向藍天鵬提出來,也令她格外注意。

已在女孩子堆中打過滾的藍天鵬,這時也學聰明瞭,他明明認得馬上少女是龍鳳會「麗

鶯堂」的蘇堂主蘇小香,但他卻搖搖頭,笑著說:「好像在龍鳳大會廳上見過,她是誰,小

弟就記不清了!」

皇甫慧和蕭瓊華一聽,芳心都寬暢了不少。

雙方相對飛馳,俄頃已到了近前。蘇小香和無勒經停馬含笑施禮說:「歡迎龍頭、少谷

主和蕭姑娘,卑職在莊前恭候多時了!」

皇甫慧一面勒馬,一面向蕭瓊華笑著說:「瓊華妹妹,讓姊姊為你介紹,這位是本會內

三堂『麗鶯』的蘇堂主,她的芳名叫蘇小香。」

蕭瓊華和蘇小香,相互見禮,彼此互道久仰。

兩人見禮已畢,藍天鵬在禮貌上,也向蘇小香冷笑拱了拱手。

四人策馬前進,皇甫慧首先關切的問:「我紫妹妹已到了嗎於『蘇小香愉快的回答的

說:」昨天中午就到了!」

藍天鵬一聽問起歐陽紫,心坎坦克立即升起二了甜蜜漣兩,同時,高家樓相遇,戲「了

塵」,舉「五虎」的一幕,也立時浮上腦海。

在皇甫慧與歐陽紫兩人來說,在心裡上,藍天鵬對歐陽紫是較親近隨和的,想到稍時就

要見面了,俊面上的笑意不自覺的帶了出來。

蕭瓊華自然看到了,但相到他們一別數月,乍然相見,也是

人之常情,是以,也未表示什麼,何況還有後皇甫慧在場。

心念間,皇甫慧繼續問:「外三堂裡有誰在此地?」

蘇小香說:「今天上午總堂主曾來莊上和龍頭請示,飯後又走了……」

話未說完,已進了護莊林。一條筆直大道,由湖提直通到莊門前。

四人拔馬裡前進,林內已經黑下來,七八丈我的莊門上,已燃起兩盞大紗燈。

莊門似乎不大,隱約有三四人站在門下。

漸漸走至莊前,這才看清燈下站著的是四名紅女警衛。

四名女警衛紛紛下來拉馬,蘇小香則先急步奔進門內。

藍天鵬和皇甫慧、蕭瓊華,好整以暇的將馬交給女警衛,舉步登階剛剛紅軍過迎壁,歐

陽紫等人已含著歡笑,急步由大廳內迎出來。

歐陽紫依然晃藕色羅權外罩紫緞無袖長孺,和在天台綺緣谷時的裝束完全一樣,唯一不

同處是經過了一番刻意梳妝,自然也格外顯得容不煥發,明艷照人,越發的高貴榮華了。

跟在她身後的除蘇小香外尚有雍容傲氣的「綠鵲堂」堂主卓玉君,以及另一個中的婦女

的執事。

大廳內燈不光明亮,除了三五名侍女外,大都是紅衣警衛。

歐陽紫的貼身小婢「夏綠」,皇甫慧的心腹丫頭「春紅」,也都跟在歐陽紫的身後,迎

出廳來。

皇甫慧一見歐陽紫,立即急迎數步,歡聲呼了聲「妹妹」,而歐陽紫又親切的握住蕭瓊

華玉臂,呼了聲「妹妹」,並將卓玉君一一介紹給蕭瓊華。

藍天鵬直到他們寒暄完畢,才向歐陽紫拱手呼了聲「姊姊」歐陽紫日夜想念,朝夕懸

念,這檀郎回來,卻不能放情歡

敘,心中自然有些不自在,但在表面上還得裝出一付落落大方的姊姊態度,關切的看了

藍天鵬一眼,明媚一笑,說:「大家廳上坐,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們回來商量。」

進人大廳,立即就席,由夏綠春紅執壺滿酒。

歐陽紫首先忿忿的說:「青鶴這牛鼻子,不知在搞什麼鬼,不但撤消了『宇海三奇』的

榮譽度,還將論劍的會場也改在五鳳坡。」

皇甫慧淡然一笑說:「聽說五鳳坡可容兩三萬人,也許他是要天下英雄豪傑,都來見識

見識這轟動武林的論劍大會吧。」

歐陽紫有些埋怨的說:「現在我認為我們應該如何爭回三位老人家的榮譽席,繼續在大

會上。保持,以紀念三位老人昔年在武林中的至高地位。藍天鵬則不以為然的的說:」小弟

認為爭取榮譽席這是其次問題,而最主要的是,顯示給天下英豪的是三老皆有弟子,而武功

劍術,依無人可及,而且接受任何人的挑戰,而又使他們敗得心服口服才是正理。「蕭瓊華

立即正色說:」鵬弟弟的意見小妹贊成,而且,途中也和皇甫姊姊議過,就是最後三位老人

家榮譽席的保持,和名次問題!」

歐陽紫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切的問:「瓊華妹妹是就說,『神尼』和『聖僧』兩位老

人家會派人來參加嗎?」皇甫慧首先搖搖頭說:「聖僧苦修坐化之功,早已沒有了名利之

心,普淨朝夕陪侍聖僧,片刻不能遠離,普明年歲尚幻,劍術火候尚嫌不足,似乎都不可能

前來……」

歐陽紫卻關切的問:「姊姊叩別聖僧時,他老人有家可有什麼指示?」

皇甫慧凝重的說:「聖僧除了命我們以『龍鳳會』的實力,平衡武林,保持昇平外,別

無任何指示,他老人家好似還不知道黃

山論劍又到了的事--歐陽紫以望著蕭瓊華問:「神尼老人家,可有過表示?」

蕭瓊華凝重的說:「小妹離開的早,神尼老人家尚未提及。」

皇甫慧也關切的問:「你看神尼老人家,會不會派一位弟子前不一爭名位?」

蕭瓊華略微沉吟,慎重其事的說:「神尼座前尚有兩位師姊,最長的一位已四十多歲,

最年輕的一位也有三十九歲,而且她們早已皈依了佛門!」

一旁的藍天鵬,悶悶的喝著酒,心裡也在算計,昔年論劍術,「三奇」中應以「銀杉劍

客」的劍術略高一籌。

但是,「銀衫劍客」以尊長為由,就按年序以「聖僧」為首,「神尼」為次後,己則屈

居第三名。

現在,武當掌門人「青鶴」為了獨霸劍壇盟主,自認劍術已具火候,加之多年來「三

奇」沒有衣悍然撤消「三奇」的榮譽席,是在是另有所謀。

根據常理推斷,「青鶴」雄心勃勃,希圖保持盟主,但他又不知道「宇海三奇」

是否還需要那三張至高無上的榮譽高,所以才自本屆起,撤消的動機。

假設,「三奇」仍堅持上兩屆的決議,他們必會派門人弟子前來參加大會,那時,便可

趁機一試「三奇」弟子的實力。

最顯然一點,是「青鶴真人」繼崆峒「玉虛上人」之後,動了稱霸武林,領袖群倫的野

心了。

但藍天鵬雖為「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但卻不是「銀衫劍客」的親傳弟子,能否代

出場保護榮譽席的還是問題。

他的師父丁尚賢,是以「飛雲絕筆」獨步武林,在歷屆論劍大會上,並未列有名次,父

親是以金背刀威鎮關東和大江南北,也未參加過論劍大會。

是以,嚴格的說,他除了以「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參加

明天舉行的黃山論劍大會外,他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但是,他也有一個最基本的資格,

也是天經地義的參加資格。那就是他是劍手。他用的是劍,他可以由最末一個門派挑戰,一

直到奪得本屆論劍大會的盟主。

但他也曾想到,歐陽紫為了父親的榮譽席,必然力以赴,決不容「青鶴真人」

任意撤消,她必然會力爭的。

但他唯一顧慮提的是將來榮譽席爭到後,是否仍維持原議,仍以聖僧為首,神尼其次,

這也是一個問題。

蕭瓊華是「神尼」的關門弟子,皇甫慧也成「聖僧」的傳人,在武林中,師恩浩瀚,決

不容有任何因私情而損及師譽的事發生。

這件事,早在西域途中,他和蕭瓊華即已開始為此擔心,因為,這件事看似平淡,但一

處理不當,很可能引起諸女的不快,三女的不和,這對藍天鵬來說,非但是他本身的不幸,

也給未來的冷香山莊,罩上一層永遠不散的陰霆。由於內心的憂慮沉思,也不知三女的談些

什麼。

就在這時,驀間春紅脫口急聲說:「總堂主又回來了!」

藍天鵬心中一驚,急忙抬頭,只見「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正神情凝重的大步向廳上

走來了。

皇甫慧柳眉微灌,她由郭總堂主的神色上,便斷定有了棘後問題。

歐陽紫更是感到事不平凡,因為「雙掌震表宇」中午剛剛離去,根據里程算,他未到黃

山小村的一半里數。

「雙掌震寰宇」一見皇甫慧和藍天鵬,以及蕭瓊華三人,立即強自展笑,抱拳歡聲說:

「昨天要接到潛山分舵的報告,說龍頭和少谷主,蕭姑娘今天傍晚可到……」

藍天鵬早已起身,也拱手含笑問了聲總堂主好。

歐陽紫首先關切的問:「你怎的又回來了!」

「雙掌震寰宇」郭總堂主見問,神色立即變凝重的說:「卑職剛至半途,就遇見了『黑

虎壇』的龐壇主……」

話未說完,歐陽紫已關切的問:「可是總壇發生了大變故?」

「雙掌震寰宇」道:「我們離開總壇的不久,便去了一位叫普明的小師父……」

話未說完,皇甫慧和歐陽紫,以及藍天鵬和蕭瓊華,無不面色大變,具都脫口一輕啊,

皇甫慧首先急聲問:「普明師弟怎麼說?」

「雙掌震寰宇」為難的說:「他轉告普淨大師的話說,要龍頭為師門力爭榮譽席,以保

『聖僧』在論劍大會上的至高聲譽。」

皇甫慧一聽,再度一聲無力輕啊,頓時呆了。

歐陽紫和藍天鵬,也低頭望懷,雙脣緊閉,沉思無語。

就在這時,又聽春紅急聲說:「小姐,『玉駒堂』的方堂主也來了!」